「いのち短し 恋せよ乙女」
昭和33年(1958年),新年伊始,日本东京。
圣心女子学院高中部与神木男子高等学校的学生接到通知,由于学校运营方针的变动,两校将于今年春季第一学期起合并。
面对突如其来的决策,外界与学生对此议论纷纷观点不一。但相较于普通的并校,这两所学校似乎彼此隐藏了更深的秘密与阴谋。
春秋流转,樱花散尽,一切或许终有答案。
官方代餐曲:ゴンドラの呗
※呵呵,人在加班,写不完了,先随手起个标题,刚好停在重要剧情前,也算是命中注定(。
※字数:6037
※如有OOC可随时抽打我,大家都可爱,OOC都是我的错
(一)
昭和33年4月21日 星期一 阴
我把手帕还给讲神学长了。
虽然那天小幸没有过问,但我还是忍不住和她说了学长有多好。不知道为什么,小幸并不是很感兴趣。
可是能再见到学长,我真的很高兴。
香月静去高三还手帕时,正赶上刚下课。许是因为老师拖堂,陌生的面孔一张张鱼贯而出,挤得她无处站稳,只能贴在墙边,拼命往教室里探头。
看一遍,没看见。再找一次,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再看……
“嗯?你是……香月同学?”
香月静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吓了一跳。这样还是太唐突了吧!她一边心想一边一叠声地道歉,又被眼前人轻轻把住肩膀。“你仔细看看,是我,”少女苦笑道,“清水百合子,你还记得吗?和兰定同学一个班的,那天在路上碰见了。”
香月静睁大了眼睛。有印象了,的确是她。宛如百合花园里最出奇的那朵洁白百合,哪怕被一身漆黑包裹,也只会愈显皎白。
“清,清水学姐好……”香月静鞠躬。
“是来找兰定同学的吗?”百合子一针见血。
女孩“呃”了一声,又往教室里望了一眼,才点点头,说:“请问学长在吗?”
“在的。我帮你叫他。”
“啊,这,不用,太麻烦您了……”
“可是,不麻烦我的话,你要怎么找他出来呢?”百合子眨眨眼,“站在这里等他回头瞟见你吗?兰定同学在班上可是出了名的‘不闻窗外事’,你瞧,下了课也只顾着看书,脑袋都不抬一下。你要是不愿意麻烦我,就只能麻烦别人,或者在走廊上更引人注目了。”
香月静哑口无言。
诚然,百合子说的都是事实,但很少有人这样把道理摊开来,一条条说清楚,既温文尔雅,又令人无从反驳。无奈,香月静只能按她说的来,然后收获了百合子进教室前一抹微带狡黠的笑意。
可是她也好,演剧部的部长、副部长也好,学姐们都是能读通人心又懂得点到即止的吗?好可怕……
来不及再感慨,讲神兰定便走至眼前。刘海长而密,伤疤尖又锐。
“你好。”“学长!”
沉静的男声与慌张的女声撞了个正着。
“啊,对不起,您好!”“……你说。”
又一次相撞。
天啊,太难堪了。香月静尴尬得暗暗挠墙。幸好讲神兰定似乎并不介意。女孩赶紧从裙兜里拿出洗净后的手帕,双手奉上,说:“谢,谢谢您那天的关照。”
少年起初没反应,片刻后才接过手帕。
“没事。”
没事,是真的没事了。香月静保持笑容,左顾右盼,努力想从脑子里掰出点话题,然而高二与高三的差距犹如鸿沟天堑,她只好知趣道:“好,好的,那就这样,打扰学长了。”
“等等。”
声音不大,正好被她听见。女孩转回身,却见他大步返回教室,翻找书包后又走来,朝她伸出了手。
“给你。”
“这是——”是那只她没有收下的木雕小兔,乖巧地坐在他的手心里,将他的手掌衬得宽大。“这,我怎么好意思。”香月静再次拒绝,可这一次,讲神兰定并没有收回手,甚至大有僵持下去的架势。路过的学生们纷纷侧目,一时间惊讶与好奇齐飞,私语和起哄不断,香月静憋得脸通红,而讲神兰定岿然不动。
这时,他忽然说:
“家里没有弟妹像它,只有你像。”
什么?她晕乎乎地想不明白,只知道再不收可能这阵仗就要压不下去了,便小心翼翼地接过木雕,双手捂住,向他深深鞠一躬,拔腿便往楼下跑。
直到跑进无人的花园里,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包在手里的小兔子热乎乎的,尖尖的耳朵就像挠在了心上。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上课铃响了。
“蛇?”香月静没听明白。
“嗯,蛇。”室友肯定道。
“在学校里?”香月静又问。
“听说是呢。”室友答。
“是……谁养的宠物跑出来了吗?”
“谁会在学校里养蛇啦,理科实验室里都没有呢。不知道哪儿来的,我也是听朋友说的,这两天走路上小心点就是,说不定过两天就被老师们处理了呢。”
“哦……”
香月静道了一声谢。
她不是没有见过蛇,至少在动物图鉴、课本和别人家里看过,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把蛇当宠物养。或许是校外谁家养的蛇偷跑出来了?希望别是毒蛇。
短暂的沉思后,香月静继续思考起刚才的问题:自己究竟应该把木雕小兔摆在哪里?
既希望每天都能看见它,又不愿意周遭的一切肆意沾染它。木头会像书页那样因空气而泛黄吗?木头沾灰后会很明显吗?好清理吗?要不还是先放在台灯下,再叫小幸去买个大小合适的玻璃盒吧?
她发现自己竟对这样的摆饰一无所知。
“喏,你要的笔记。”
室友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女孩回过神,还没来得及再道谢,就见室友快步出了寝室门,离开前还捎了一句“周三前还我就行”。香月静朝门那边探身,只听见熟悉的女孩子声音在门外说“快走啦不是你说要训练的吗”,立刻领会到室友原来是跟她的朋友一起出去了,便向放在书桌边沿的笔记本合掌,毕恭毕敬地说一声谢谢。
是该道谢的,毕竟要不是室友那事无巨细的生物课笔记,这周的课她就得听天书了。
誊着誊着,窗外花摇叶响。四月樱花正盛,在花瓣掩映下的小路上,一道雪白的身影正缓缓行过。香月静好奇地打量,这样惹眼的长发在校园里可不多见,应该就是学生会长樱庭小鸟了吧?真羡慕她能有如此可爱的名字。
或许是那一刻的灵犀,步经楼下的少女竟突然仰起头来。双目交汇间,樱庭小鸟仿佛捕捉到三楼某扇窗户里探头探脑的好奇目光,并毫不吝啬地以笑意回应。
啊!
莫名的心虚令她慌忙俯身。可为什么要心虚呢?自问后又直起身来,再向下望时,已不见樱庭小鸟的身姿。
好神奇的一个人。女孩摸了摸兔子脑袋,接着誊抄笔记。
尽管直到这天晚上十点的查寝时分,香月静都没有等到室友回来,但这毕竟不是室友第一次不回校,她便照常说了个小谎,蒙混过关。
(二)
第二天,与松枝真理子约在图书室见面,但由于真理子突然被同班的泷之宫亚拽走了,趁着大课间,香月静决定先去图书室等她。
说起来,泷之宫亚总挂在嘴边的“魔王学社”是什么?是“魔王”“学社”,还是“魔王学”“社”呢?
还是回到正题吧。前段时间在图书室正式认识(说来也怪,明明同班已一年,正式结识却在高二开学后)时,真理子拜托她推荐喜欢的爱情小说。说到这个她可来精神了,虽说图书室库存有限,但想找还是能找到的。
香月静正兴致勃勃地拿书时,不属于自然的气息忽然而至。
“爱情小说,爱情小说,唔,还是爱情小说,”清亮的声音,优雅的口吻,一双樱花般极浅的眼睛正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想不到香月同学对爱情如此感兴趣。”
樱庭小鸟!
香月静差点抱不稳怀里的书,脑内刹那只剩这一个名字。它好听得像清晨藏在枝杈间的鸣啭,此刻却更加形象且真实地出现在眼前。香月静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牛头不对马嘴地说:
“樱,樱庭会长好……”
“你好,”樱庭小鸟轻笑,“你好紧张呀。叫学姐就可以了,放轻松嘛,来,我们聊聊天。”
“啊,呃,可这里是图书室……”
“没关系,现在没有人。”
没有人?香月静环视一圈,由教室改成的图书室里,不知何时只剩下一排排静立的书架,以及书架后的她们俩。
“香月同学对爱情很感兴趣,是吗?”
不理会她的困惑,樱庭小鸟来回踱起了步,脚步声规律地跌落问话中,嗒、嗒、嗒。
“是,是吧。”
“具体是哪样的爱情呢?男女之间的?还是同性之间的?具体是怎样的结局呢?皆大欢喜?各奔东西?还是阴阳相隔?”
“呃,这,呃……”
樱庭小鸟咯咯笑起来:“答案全写在脸上啦。”
香月静有些不服气:“那,那学姐呢?”
“我?我呀,”樱庭小鸟歪头想了想,“你猜?”
……好难捉摸的人!
“不过这世上总有比爱情更吸引我的东西,”少女说,“比如,对了,香月同学听说过‘夜刀神’吗?”
“没,没有。”
“那也很正常,毕竟不是纪记神话,而是《常陆国风土记》里记载的蛇神。”樱庭小鸟想了想,“头上长角的蛇群,栖息在原野之上。人类因为要开垦新田,便将夜刀神又打又杀,赶到山里去,并在山脚立下‘标记’,昭示农田归人所有,深山归神统治。”
香月静愣了愣,并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只能迟疑着说:“好残忍的行径啊。”
樱庭小鸟轻轻一笑。
“我是不是耽误你了?来,给你一颗糖,算是赔礼,”她自顾自地感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颗糖果,拉过香月静僵硬的手心,放了进去,“哦,以及——晚上要当心点呀,说不定夜刀神会来报仇呢?”
愿圣母保佑你,香月同学。
樱庭小鸟如是“祝福”道。
香月静呆立在原地。捏住书角的手越来越用力,硬质书壳硌得生疼。报仇?神?她努力想消化樱庭小鸟莫名其妙的讲话,回过神时已在图书室里找到了唯一一本《常陆国风土记》(天知道为什么会在一所高中的图书室里),可这庞杂的汉文与和歌体实在让她头疼,注解更没有几行,她读得十分吃力。
好容易确认了书中“行方郡”一段与樱庭小鸟所说相符,香月静长呼出一口气,直起身来,正撞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松——啊,真理子!对,对不起,我给忘了……”
对啊,她来图书室不是为了给松枝真理子推荐小说的吗?怎么能自个儿埋头读起难解的地方志来了?香月静羞愧难当,真理子却一脸轻松,摇头说:
“没关系。第一次见你这么投入,是恋爱小说吗?”
“要是恋爱小说,我就不会读得一个头两个大了……”香月静揉了揉太阳穴。
究竟是为什么呢?经樱庭小鸟一说,她就忽然在意得不得了,再加上学校里刚好就有一本没人借走的书——冥冥之中难道有什么定数吗?
夜刀神。报仇。
反复默念后依旧毫无头绪,香月静最后决定一笑置之。与其探究这些荒诞无稽的故事,不如想想其他的,比如……
讲神兰定。
(三)
这个“比如”是第一秒浮上脑际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会在特定时刻想起少年:读书的时候,发呆的时候,看见木雕兔子的时候。她也开始想方设法接近高三教室,例如频繁帮各科老师跑腿,这样总能有一次“偶然”的路过。
然而努力还没有正式结果,突发事件就先砸了个措手不及——她发现室友不见了。
这个发现始于一个平平无奇的星期三。上午第二节课下课后,女孩快步返回宿舍楼,想拿走忘在书桌上的“幸运小物”。据杂志上说,这周适合随身携带粉色方巾,所以她趁周末差小幸买来,周一带去学校。没想到这天偏偏放在桌上,不知怎么的就忘记揣进裙兜里。一边敲敲脑门,她一边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本应听见“咔哒”一声脆响,表示门锁被打开,却发现钥匙怎么也扭不动。
嗯?奇怪了,难道是她扭反了方向?女孩便朝反方向再转,然后听见寝室门响起上锁的声音。
怎么回事?
门被谁开过了?是室友?可是如果她在里面,那一定会出声打招呼;如果她不在……真的会这么碰巧,因为什么事而比自己先回来一步,离开前还忘记了锁门?
香月静愣在原地。她开始回忆室友有没有把钥匙给他人,但室友从未提起、暗示或“说漏嘴”过这件事,再怎么说也一起住了一年,要是真有人要来,室友也八成会提前告知一声的……吧?
又或者,是遭小偷了?
迟迟想到这个概率,她并没有因此警戒半分,圣心女校虽说宗教气氛浓郁,但的确在各方各面都无微不至。
在周围零星女学生投来的好奇目光中,她决定开门。
“是谁——”
是谁在里面?
女孩没能说完整句话。
窗户只敞开了一条缝,窗帘被束在两侧。睡衣搭在她的椅背上,早晨起晚了而忘记叠的被子凌乱地在床上扭成一个茧,书桌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巾正嘲笑她的胡思乱想。
寝室内一片整洁,甚至整洁得有些过分了。和她的书桌并排的另一张书桌上,直到今天早晨第一节课为止都摆着各类书籍与文具,香月静还记得台灯旁有一个相框,里面装的是室友和她朋友的合照。
如今都不见了。
空荡荡的下铺,空荡荡的衣柜,空荡荡的书桌,仿佛一个大活人在顷刻间蒸发了。她路过空书桌,拿起方巾,返回门口,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试着关上门,再打开,再关上,停顿两秒,再打开,结果也无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是她的朋友过来收走了她的东西?就算是进小偷了,也不可能偷得这么干净吧?那就是……休学了?转校了?可是星期一才见过面的啊,她还记得室友递来笔记本,然后,然后……
寝室外,长廊上,阳光触不到鞋边,鞭长莫及。女孩忽然不敢再看,关门上锁,头也不回地跑离了宿舍楼。
昭和33年4月23日 星期三 晴
室友休学了。
她的家人似乎趁我上课的时候来寝室收拾打包了所有行李,这还是我下课后从她的班主任那里打听到的。老师说她突然生病住院了,不止是这学期,往后能不能来上课都成问题。
可是到底会是什么病呢?连老师也不知道。我问老师她住在哪个医院,最起码得把借来的生物课笔记本还回去,但老师只是摇摇头说不清楚。
为什么?
说起来,我过去问的时候,好像没看见她的朋友呀。她们不是一个班的吗?
可能只是刚好出教室了吧。
(四)
再过一星期就是合校后第一届男女混合运动会了。香月静向来不擅长运动,因此不打算参加,倘若哪天办个什么“读书大赛”,比谁坐得最久,她说不定还更有兴趣一些。
不过,这是在她听说讲神兰定也要参加运动会前的想法了。在连续几天帮老师搬教具与作业的努力下,她被清水百合子一次又一次“认出”,在这位高三学姐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香月静确实也不好意思再佯装陌生,更何况,她本来就对百合子抱有一些好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出百合子与兰定的关系后,这股好感便迅速破土,变成了全身心的信赖。
“兰定同学吗?”
清水百合子歪头想了想:“我记得他报的是跳高吧。不过我看他本来没想报名的,老师说最后一年了,大家别留下遗憾,他才报了这个。”
香月静猛点头,心想居然是跳高,以讲神兰定的身材,她准以为他会参加接力赛或短跑。“那学姐呢?”她又问。
“我?”百合子笑道,“我报了接力赛、借物赛跑和定向越野呢。”
……原来真正的勇士近在眼前!
立刻对看似柔弱的学姐肃然起敬,香月静把下节课要发的资料理齐,心思转了几个圈,忽然抬起头,看向百合子,张开嘴想问——
可她能问什么?
学姐知道高二X班的一个女同学吗?学姐这三年来……是不是同样经历过室友突然有一天不再来上课吗?
她真的能够把这样的问题问出口吗?
“嗯?怎么了?”注意到学妹的动作,清水百合子眨了眨眼。
“没,没什么。”
女孩笑了笑。
那你要不要去看看兰定同学呢?
以这句问话为一个邀请,清水百合子领着香月静来到了操场上。塑胶跑道以标准的八百米为一圈,此时正零星散布着些许训练的身影。香月静一边说“这样不好吧,会打扰学长的”,一边却又老实地跟在百合子身后,她痛斥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可转眼间,一个助跑的身影便出现在余光处,接着占据视野中心,反身越过上方的横栏,“扑通”一声落在垫子上。
“好,”体育老师模样的中年人吹了声口哨,“下一个!”
她看见那个身影从垫子上站起,平时被春季校服遮挡住的长手长脚此刻竟一览无余。他用手背揩去额头汗水,给下一个跳高的人让出空位,几步跑到老师身边,微微低头听老师说话,不时点头。
世界从未如此模糊,唯有讲神兰定清晰无比。
他点头,他用手擦了擦鼻子,他长长的刘海被汗湿作一绺绺,他鼻子上的伤疤在阳光下融化。
他转过身来,脚步一顿,不知是不是望见了阴凉处的她。香月静下意识鞠了一躬,直起身才想起他有可能根本看不见自己,不由得为自作多情而羞愧。
但他点了点头。
“啊……”
他看见了?看见她了吗?
香月静赶忙朝两旁看了看,身边没有任何人,那他是真的看见她了?真会有这么凑巧?
她这才急着“求证”,步子刚迈出——讲神兰定已经走远了。
头顶的香樟树沙沙作响,似乎在偷笑她无处安放的心跳。她注视着那个继续训练的遥远身影,并拢脚尖,掖好鬓发,恍然发现不知何时,清水百合子也已不见影踪。
昭和33年4月25日 星期五 阴
今天在操场上看见讲神学长了。
他看见我了吗?我要不要星期一也去看看呢?反正就在操场上,我也只是看一看就走。
……运动会那天,我要不要去给学长加油呢?他会觉得我很多余吗?
ooc属于我
人要活下去,总需要一些苟且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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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蓝灯久里不喜欢跳舞。
不,不能这样笼统概括;黑发少女只是在这方面不踊跃——她总是很苦恼自己丰满的身材,不够轻盈,在先天条件上就已经无法像他人般轻易活动四肢。再来就是少女喜静,她自觉自己没天分,便更倾向将时间花费在和自己心爱的书籍相处。
尽管如此,常蓝灯久里还是会努力练习,即使不能跳出优雅曼妙的步伐,至少得学会别去踩舞伴的脚,特别在她的圣诞舞会舞伴是阿见弥流耶的情况下。
圣诞节在圣心这座天主教学院而言是重要的节日,黑发姑娘早上去帮唱诗班的忙,下午又回社团一人包办圣诞活动,再接着到了晚上的舞会,她得踩着点缀珍珠的小高跟跑到礼堂内才不至于迟到。待呼吸缓和下来,常蓝灯久里四处搜索竹马的身影,最终在摆放香槟塔的附近见到阿见弥流耶。
黑发红瞳的竹马一身正装赴宴,他站在璀璨的玻璃吊灯下,个子说不上高,穿西装没有英气逼人的感觉,但会令阿见弥流耶显得儒雅而柔和,且让少年偏瘦削的身躯增添成熟韵味,常蓝灯久里在远处看着他,嘴角淡淡勾起了片刻的笑容。
和这样的人相处,绝对不需要有任何压力和防备,阿见弥流耶是一位能让你感到放松和舒服的好对象。
“对不起……流耶等很久了吗?”
多么温馨而从未改变过的开场白。
在舞会正式开始前,这对多年玩伴边享用自助餐边聊了很多平淡的日常;最近的学业啊、繁忙的社团活动啊、还有比如黑发少年这套完美贴身的西装原来出自他兄长之手。
“竟然是芒实先生亲手做的……”常蓝灯久里发出小声的讶异,下意识捂住还没咀嚼完果挞的嘴,“芒、芒实先生原来连缝纫都很擅长吗……”她对竹马那位年长许多的哥哥阿见弥芒实又增加了新的认知。
两人从小玩到大,特别小时候常蓝经常被邀请到阿见弥家做客,黑发少女理所当然也认识流耶的亲生哥哥阿见弥芒实,虽然、常蓝灯久里曾经很……“害怕”阿见弥哥哥,但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解开误会后,除去小时候留下的阴影而导致见面时会不由自主抖一下外,黑发姑娘已经能和对方好好相处——大概。
一想到那位现在已是一表人才为人师表的阿见弥芒实手执针线,亲手一针一针将高级布料都缝在一起、剪裁出最合适展现自家弟弟身材的设计那姿态,常蓝灯久里光是幻想一刻,也已经是百感交杂,不知该从何说起自己的感想。
阿见弥流耶也不由得苦笑,“没想到吧?”他想起兄长将这套西装交到自己手上时那笑容,作为相处多年的胞弟,当然能读懂阿见弥芒实那实际是关心自己和做出满意作品的开心,不过在旁人看来,恐怕只会以为他哥哥正在将掠夺来的邪恶诅咒衣物赏赐给自己,并准备在这圣诞舞会搅起轩然大波……
“和他表现出来的反差太大了,不过仔细想的话,倒也不是什么奇怪事。”阿见弥流耶叹口气,笑笑为兄长正名,碰巧乐声奏响,舞池开始被男男女女淹没,他放下空掉的玻璃杯,干咳清嗓,郑重地朝素白长裙的小青梅伸出手。
“我能有这荣幸吗?”少年全神贯注、红瞳认真地盯着面对的姑娘,上方剔透的玻璃吊灯将灯光切碎成点点光斑,打在他丝绒的黑西装上,把阿见弥流耶衬托得更出色。
常蓝灯久里看向他,悉心打扮过的姣好面容不禁移开,双唇勾起微微弧度,慢半拍地伸出自己的手作回应。
对了,跳完舞后,记得要和对方交换圣诞礼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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