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血族/狼人主题架空西幻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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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完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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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狼特工队
一些近代架空西幻paro,只想耍帅罢了,没有逻辑,没有考据。写着写着越来越古风(尴尬地发出嘎嘎的笑声
努力写了帅哥美女搭档,虽然海伦娜出现在这个场合,依旧有点恶霸……只好努力把兄弟写帅了!
夜凉如水,漆黑如墨。
在无星无月的夜晚,灯火通明的血族城堡璀璨夺目,恰似地面盛放的星辰,大地明亮的眼眸。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觥筹交错,鬓影衣香,往来宾客无不端起最为优雅得体的仪态,风度翩翩迈上台阶,沿着艳红如血的地毯,缓步走入舞厅之中。
厅内的白色大理石立柱旁,一位身形挺拔、肩宽腰窄的背头青年偷偷吸入小蛋黄派,略显克制地打了个哈欠。
安布里耶今日有任务在身,被迫舍弃了舒适的休闲装,陪海伦娜那个死女狼穿礼服。修身的西服恰到好处地衬托出狼人的身材,结实修长,骨肉匀停,赏心悦目。原本蓬松的头发一丝不苟梳拢至脑后,妥帖顺滑地伏在头顶,根根都在灯光下反射着偏蓝的微光。刘海不见,光洁饱满的额头便露了出来,那双大多数时间掩藏于发帘之下的眼睛也无处遁形。
他的眼型是极为冷峭锋利的,睑裂细长,内窄外宽,末尾微微上挑,配合着深湛纯粹的黑眸,侧目望人时,常无形之中流泻出一股逼人的压迫感。这双眼经过风雨,见过霜雪,注视黑暗,遥望光明。此时银色的假面半遮住了脸,只露出浸润了夜色的双眸,便又徒增了几分神秘。
“真慢啊……”安布里耶抬腕看表,秒针一顿一顿地慢悠悠行进。
时间总是如此,你急它缓,你慢它快,来无影,去无踪,追不回,留不住,只循着自己的步调向前,不为任何人所改变。即使钟表能记录它的流逝,也无法施加束缚。
它是如此随心所欲。
就在秒针绕过两圈,分针指向表盘正时针四分之三方位时,安布里耶等待的对象终于姗姗登场。
女狼红唇碧眼,着的是一袭红色晚礼服,火红的绸缎自肩颈处随身体曲线自然流淌,于纤瘦有力的腰间收束,继而甩出一道优雅的弧度,如丰腴的花瓣蓦然绽放,纤秾合度,玲珑有致。
鲜亮的红色常常为人诟病显肤色黑沉,但着于海伦娜身上,却是恰如其分,半丝不差地完美衬托出对方白皙秀颀的肩颈,与翡翠般的明眸。她的眼瞳总是明澈透亮,像一泓秋水映入了太阳的影子,谈笑顾盼间眼波流转,闪耀着锋利而不失明媚的光。乌黑柔顺的发丝席卷了波涛,松弛自然地披拂于肩头,柔软而妩媚地卷曲,粼粼波光闪烁其间,蜿蜒出风情万种的弧度。
海伦娜款款走来,漫不经心撩起发丝:“久等了?”
浅淡的芬芳于空气中氤氲,美丽的女性总勾人产生美丽的错觉。
就连安布里耶这只常为女恶霸欺压的狼人也不禁为之惊艳,对其刮目相看:……还挺漂亮的,说起来海伦娜也个女狼……
然而是妖怪下一秒就要原形毕露,对方红唇轻启,一开口就足以打破他人幻想:“你怎么吃那么多小蛋糕,小心变成阴沉大胖子。”
“算了你这混蛋果然还是不是个女的。”安布里耶极速否认,为上一秒的错觉痛心疾首。
狼活久了总会产生一些美好的错觉。他已清醒。
“嘟嘟囔囔什么呢。”海伦娜眉梢高挑,明知故问,强行拉起安布里耶的胳膊,状似亲热地挽起,暗中给了对方一个友好的肘击,“当面说我坏话,你小子胆儿肥了啊。”
混蛋怎么戳狼右肋!安布里耶扭曲了眉毛,深深呼吸,那一刻,从小到大无数被这坏狼欺负的记忆涌现心头,令狼不禁鼻子一酸。
遥记当年,他刚8岁,还跟在坏狼身后叫姐姐,这头为老不尊还自称少女的狼就打着“帮助阴沉小狼重拾快乐”的旗号,从不知哪个坟堆里刨出一堆人类骨头,号称这是贝伦海姆小狼们都喜爱的时尚单品小玩具,强迫他玩人骨飞盘抛接……
10岁时,这混蛋骗他说要在森林里挖个大雪坑打野猪,然后转头就把他坑了下去,在上面骗小狼说野猪要来把你吃掉。
……此类种种,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只叹自己的毕生修养尽数在这一刻展现,才成功克制住当场和对方爆了的冲动。
舞厅中人来人往,衣衫交错。安布里耶沉沉吸气,被迫宽容大量但青筋直冒地讽刺:“做个狼吧海伦娜。”
对方不出所料,回以一段毫无意义的欢快小调。
任务的前半程进展顺利。
新晋男爵为庆贺获得爵位而举办了宴会,前来攀关系的富豪乡绅络绎不绝,人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虚浮的香味与馥郁的酒气杂糅,酝酿奢靡。
两狼滑入舞池,舞曲奏至舒缓愉快的节拍,安布里耶微屈左臂,跳旋转步,领海伦娜摆荡反身,旋转后并退左转接滑轴步,紧接着双双左旋,宽大的裙摆在回旋中荡开流畅的弧度,曼妙地绽放,波浪地起伏。
而在这优美的韵律之中,猎手们的目光随舞步一并逡巡四方,冷静而敏锐。
双右翼转,海伦娜舒展肩颈完成优美的倾斜,视线正对上天花板的巨型水晶灯时,忽而听得安布里耶低声道:“我找到了。”
语声未竟,安布里耶揽海伦娜又转过一圈,送目标进入对方的视野。
海伦娜抬眸望见举杯的尖耳吸血鬼,轻佻地抬了抬眉梢。
狼人们目光交汇,一触即分,不再多言,极快锁定了本次行动目标——城堡的主人,一位男爵。他正轻摇酒杯,登于二楼,与来宾谈笑。
然而变故总在令狼始料未及时发生。
正当狼人准备不动声色接近目标人物时,城堡深处忽而扬起一阵哗然之声,嘹亮悠远的狼嚎响彻云霄。紧接着,彭的一声巨响,窗户被一道人影砸穿,玻璃碎片随着众人的尖叫迸射。
窗外狼影与人影争斗,原是头先潜入的同伴不慎触碰了吸血鬼的陷阱,正与守卫纠缠。
男爵面色一冷,手指微微用力,高脚杯顷刻间化为齑粉,酒红色的液体随即崩落。他碾过酒液,快步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人群在短暂的呆滞后即刻放声尖叫,恐慌催动愚昧的羊群向外奔逃。
海伦娜与安布里耶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安布里耶停步右腿屈膝,海伦娜提起裙摆后撤两步,屈膝拔匕一割裙摆,猛然蹬地,飞跑两步以安布里耶肩膀为中间落点,并抵着对方发力起身一顶的力道,二度加速,凌空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向吸血鬼气势汹汹飞袭而去!
一道凛冽的光芒伴随寒风破空而至,眨眼间直逼吸血鬼近前。
吸血鬼神色微变,条件反射扯过一旁因惊吓而呆立的男人,往前一推!
刀锋从不踌躇,刀刃映出狼人毫无波澜的眼底,下一瞬银光闪烁,血花四溅,锋利的匕首割破人类的咽喉,长驱直入,撞在吸血鬼仓促凝成的血盾之上!
“铛——”
银匕震荡,空气颤动。
而这看似漫长的交锋却仅在一瞬之间,滞于半空的海伦娜已踏足二楼栏杆之上,收臂弓身,调转匕首方向,着力再蹬!
“狼人……”男爵磨牙,口中利齿白的发亮,“野蛮的种族,谁叫你们侵扰我的宴会?!”血色的眼底浸染愤怒的凶光,吸血鬼挥手一撇,手中的血盾立刻化作一柄凶骇的长枪,枪头利齿丛生,稍有疏忽应对不及便能叫人身上满是窟窿。
吸血鬼单手旋转枪杆,飞快横杆一拦,正正拦住匕首穿刺的刀尖,用力一拨!
“死到临头了,还惦记你那破宴会呢?”海伦娜沉眉敛目,一击不成,顺着对方的力道小碎步后跃,紧跟着足间点地一个利索的空翻,恰到好处避过荆棘长枪调转枪头的猛力一刺。
她抬起眉梢,视线略过男爵后方,燕子回身起跳,纤腰一拧,踏于墙壁之上闪过长枪连绵的横扫,参差不齐的下摆旋开鲜艳的花朵,刺痛血族的双眸。
男爵冷哼一声,旋转枪头,其上的利齿当即暴涨,寸寸伸长,化作条条布满尖刺的荆棘,由中心向四周螺旋式无规则突刺,劈头盖脸发动袭击。
海伦娜在二楼走廊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错步旋身,左右闪避,竟一时被逼得上前不得。假面亦在跳跃间跌落,将真实面容暴露。
吸血鬼隐秘地勾起唇角,而就在将笑未笑之间,他的耳尖陡然触碰到了一缕轻和的微风。
那像是阴天之下拂过海面的轻风,既不寒冷,也不浓烈,自然得与呼吸等同,悄悄经过,令人恍然未觉。
——但吸血鬼早已没有了呼吸,微风的尽头,是令鬼猝不及防的凛然杀意。微风过处,骤生波澜,忽起怒涛!
一道流星般的刀影急剧坠落,雷动猋至,凿向吸血鬼后心。那刀快如电闪,急若雷鸣,任他再快亦是避之而不及。在那极为短促的一息之际,吸血鬼调动肌肉,在紧要关头险之又险地闪动半寸,避开了要害,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刀!
寒刃破开吸血鬼的躯壳,在其上凿开一个孔洞,凝结的血液挣扎着回流,却徒劳地在伤口附近蠕动。
吸血鬼立时改变魔法,以枪尾作头,紧握枪柄曲肘用力后刺!
而安布里耶又岂是错失良机之狼,他先前潜匿于吸血鬼身后,已窥清对方动向。只见他电光石火间右手攥紧刀柄,脚掌踏地,聚力于刀柄之上,双足腾空,核心力量蓦然爆发,腰间一拧,以吸血鬼为轴,旋身闪过,同时左手抬高,猛力再刺!
银光崩裂,蓬勃的杀气尽数爆发,射入吸血鬼的胸腔,吞没那颗跃动着罪恶的心脏。
数九寒冬,凄天霜雪,在此一刀。
END
有些特效描写,随便看看吧。又写打戏,我又爽了。
+展开
Chapter 4
Cloudy 云山雾罩
前情提要:海伦娜打飞草编蚂蚱
无法振翅的草编蚂蚱在力与加速度的作用下迅猛高飞,冲向自由的天空,凯恩斯·洛坦心痛不已地叫着:“蛐蛐——”一路小跑在后面追。
川流不息的人群行驶于既定的轨迹,不知躲避,这无疑为血族的前途增添了些许坎坷,他绕三绕,停三停,徒劳地伸着手臂,眼睁睁地注视着那只草编蚂蚱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坠入艾琳的手里。
浅灰褐色的发丝在微风中摇曳,艾琳碧蓝色的双瞳明媚澄澈,好似溪水潺潺流淌。纯真可爱的少女双手捧着翠绿翠绿的草编蚂蚱,惊喜笑道:“咦,是草编蚂蚱!”她抬头望向三人,圆溜溜的眼睛闪烁光辉,“真可爱。是你们的吗?”
“没错。”凯恩斯·洛坦将杂货商小姐乍然亮起的眼睛尽收眼底,勾起亲切的笑容,“可爱吧?刚才街上的小孩给的。艾琳小姐喜欢的话就送给你了。可爱的小姐正与其相配。”
“真的吗?太感谢了,那么我也要回礼才行。”艾琳·波波利斯笑容灿烂地说着,从行囊中翻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质蚂蚱笼,“在入城前,我从田野间也抓了一只蚂蚱呢,送给你们……诶?”
造型精致的蚂蚱笼里并无活物,一只灰褐色的蚱蜢肚皮朝天躺在笼中,明显已然死去多时了。
凯恩斯·洛坦的眉心跳了一跳。
正在他要说话的当口,缀在凯恩斯后面的两个大尾巴,海伦娜与雷蒙德已不疾不徐穿过人流,走到一人一鬼身旁,将艾琳转瞬间的失落与惊讶纳入眼中。
凯恩斯·洛坦瞥了来人一眼,耸耸肩笑道:“没关系,礼轻情意重,我们收下了。”
两鬼一狼与艾琳简单道谢后,走到一处花圃旁就蚂蚱展开讨论。
“刚说到一只虫子都没遇见,这就出现了。”海伦娜·凯勒单手拎起蚂蚱笼,视线与僵死的蚂蚱平齐。
死蚂蚱棕黑色的复眼黯淡无光,晶体表面析出条条竖纹,将死寂的视线平等地返还于每一位投来注视的人。
虫鸣带走夏天,凉风吹来秋意。躯壳依旧残留,生命早已枯朽。
祂缄默不言。
“早就死了。”雷蒙德·克拉珀姆搭眼扫过蚂蚱,客观陈述道。
海伦娜·凯勒将蚂蚱笼放低,摩挲下巴,微蹙眉头:“嗯,但你们也听到了吧?艾琳刚刚说是入城前在田野里捉的蚂蚱,可这蚂蚱的眼睛与体表俱已变色,明显死了很久了。”
“——就仿佛进入城池之后,有什么东西夺走了它的生命力。其他动物也许就是感应到了危险才会奔逃……”她说到此处,停顿片刻,方继续道,“据我所知,死灵法术应有类似的效果?”
海伦娜·凯勒抬起眸子,目光直望向两个吸血鬼——嗯?怎么面前只有一个了?!凯恩斯·洛坦呢?
她鼻尖微耸。吸血鬼们都喜欢洒香水。经久不散的香气依旧弥散于微风中,未曾褪去。
风中飘荡着三种气息。一是花圃中的花香;二是混合着皮革、木质与药感,棱角分明、简单刚毅的香气——这是雷蒙德·克拉珀姆;三是柠檬、雪松与茉莉,清新干爽、深邃悠长——这是凯恩斯·洛坦。
雷蒙德·克拉珀姆在认真答:“没感应到魔法波动,但不排除。”
海伦娜·凯勒若有所思点点头,环顾四周——所以鬼还在,再说也没听到离去的脚步声,这鬼到底……啊。
她扭脸一瞧,可不就正瞅见斜后方凯恩斯·洛坦蹲在花圃旁边,黑黢黢的毛团里低着个金色的脑袋,不知在埋头捣鼓什么东西。
海伦娜·凯勒正待叫鬼,对方蓦地抬起脑袋,“锵锵锵锵”地举起手里三个东西,炫耀道:“看,蛐蛐!”
海伦娜·凯勒揉了揉额角。
啊,你们这些吸血鬼。
凯恩斯·洛坦拔地而起,将三只草编蚂蚱举在胸前,义正言辞控诉道:“哎,冷酷无情又无理取闹的海伦娜姐姐,你刚才怎么拆散人家一家四口!”
翠绿翠绿的草编蚂蚱精神抖擞地跳来跳去。
海伦娜·凯勒瞄向花圃。
凌乱的草叶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失策了,没想到这家伙还会编草蚂蚱。
……另外,剩下三口是刚加入的吗。
海伦娜·凯勒握拳,举起,面无表情复读:“原来是一家四口。没错,看到了吗,我的拳头有碗这么大,我的心和我的拳头一样冷硬。”
凯恩斯·洛坦状似认真地端详狼人的拳头,眼都不眨,顺着话头胡侃:“原来狼人吃饭的碗这么小,那我觉得你一碗可能吃不饱。”
“哦。”雷蒙德·克拉珀姆诚恳评价,“是挺冷酷的。”
“《罪与恶之罚,爱与殇之花》第三十一章、第十八小节中主角也是这么说的。”
……
啊,你们这些吸血鬼。
一阵无形的寒风吹过。海伦娜·凯勒缓缓转头,诧异望向一路上话不多的雷蒙德·克拉珀姆,犹疑发问:“你是在说冷笑话吗?”
雷蒙德·克拉珀姆眸色深湛,古井无波,平静回复:“不。什么冷笑话。”
海伦娜·凯勒又扭头,看向凯恩斯·洛坦,再次疑惑发问:“他刚才是在说冷笑话吗?”
凯恩斯·洛坦笑容不改,沉默稍许,抖了抖肩膀,快速回答:“他看起来挺真诚的。应该不是吧。”
他顿了顿,似是为了回暖气氛,调转话头,重新举起草编蚂蚱,热情地往一鬼一狼手里塞了一只:“总之呢,大家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开心一点,别老板着个脸。”
海伦娜·凯勒极为轻细短促地皱了下眉:“?”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送东西。
雷蒙德·克拉珀姆低眉扫了眼,接过草编蚂蚱,淡淡道:“没有,我一向如此。”
凯恩斯·洛坦又用草编蚂蚱戳了戳海伦娜,笑眼眯起,欢快催促:“喏,海伦娜姐姐。我是蛐蛐~是好蛐蛐哦。”
海伦娜·凯勒与其对视片刻,一时摸不准对方的想法,是单纯觉得好玩,还是另有图谋?她伸出两根手指夹住蚂蚱,当着凯恩斯·洛坦不动如山的微笑,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没发现异样。
当面拒绝不如之后另想办法处理。
她将草编蚂蚱随手掖进口袋,揣摩了一秒,倏然一抬眉梢:“?为什么管我叫姐姐?”明显是吸血鬼比较大吧。
“你还在意这个?”凯恩斯·洛坦无所谓地摊手,语调一转,眺望远方,欣慰道,“调转过来也可以,没想到你终于学会尊老……”
狼人想也不想抬手截断血族的话头,恶寒地竖起了毛。
调过来难道是让我叫你们爷爷吗。
海伦娜·凯勒按了按眉心,扫视过两位比她爷爷还大,但平心而论确乎是风华正茂、俊丰神俊朗的男吸血鬼。
不、不管是爷爷、伯伯、叔叔还是哥哥,吸血鬼都别想从狼人嘴里占到便宜!
与其被鬼占便宜不如占鬼便宜,一生要强的狼人痛定思痛,回应道:“算了,你当我没说。”
说罢,海伦娜拍拍手,单手叉腰,转移话题:“好了,那我们接下来去哪个方——”
她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耳尖微动,望向远方。
风中飘来同伴的呼唤。海伦娜·凯勒神色一肃,在其余二鬼的视线中沉声说道:“石板拼接完成,歌剧院的大门即将打开。”
——————————
『我的生命冻结在永恒的边境,
我无法被时间的洪流推向死亡。
这份孤独的荣耀将常伴我身,
阴影的披风将我裹挟,
令我躲避死亡的追猎,
令我的魂灵永不消亡。
我挣脱了桎梏枷锁,
以牧者的身份引领群羊。』
晦涩的词句于舌尖滚动一周,石板嵌入门扉,完整的诗篇展露真容,厚重的大门訇然开启。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激着狼人的鼻翼。
阴影、牧者……海伦娜·凯勒暗中微敛双目,推翻了先前的猜测。“阴影”似乎指向阴影王庭,而伪善的吸血鬼亦常自诩牧者。
在石板后留下文字之人的身份无法排除任何一方,依旧扑朔迷离。
海伦娜一行人随大部队踏入剧院。
昏暗的烛火在深邃的黑暗中飘摇,死亡的芬芳于腥臭的气息间燃烧,踏过遍是血涸的地毯,便是成堆的尸体与诡异的符号。
成片的尸体堆积在墙下,犹如起伏的柔软山丘,血泊丛生,雪色的白墙亦被染作黑红。
而远比之更加醒目的,则是墙面上由九具尸体摆成的似棱形符号。八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被牢牢钉在墙上,两两一组,首尾相接,构成棱形的四条边。另有一具尸体以双手高举的姿势被钉在中央。人体符号周围,则是大片血迹沿边涂抹的线条。
恐惧与绝望永久地烙印于死者们软塌塌耷拉着的头颅之上,无言诉说诡秘。
纵是身经百战的先遣队成员,亦不免为之一震。
雷蒙德·克拉珀姆惯是无言,神情始终冷肃。凯恩斯·洛坦愣了一愣,笑容去了两分,转而饶有兴趣地端详起墙壁。海伦娜·凯勒则自打进门的那一刻起,眉心便越皱越紧。
众人冷静而审慎地踏上楼梯,前往二楼。二楼的惨烈程度与一楼不遑多让,尸山血海,不过如是。
而屹立于尸骸之间、为血刺屏障环绕的,是歌剧院唯一的幸存者,大公门罗。
“终于。”
“有几个未在城中见过的面孔了。”
大公门罗轻勾唇角,对上先遣队员们的视线,语气平稳缓缓说道。
——————————————
大公门罗神志清醒,吐字清晰,与南城区居民天差地别。
“——这是一次可怕的瘟疫,一次必要的净化。”他将歌剧院所发生的一切归纳道。
据大公门罗所说,瘟疫由剧院二楼正跪于门口的学者带来。此人之前正于维特鲁威资料馆研究恩典的奥秘,事发当日闯入歌剧院,声称有要事禀报,却于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开始以刀自残,并“试图以涌血的喉咙朗诵羊皮纸之上的内容”,大公门罗察觉异样,当场将其毙命。
“可惜的是,恐惧与诡异仍如瘟疫般开始蔓延。情势所迫,我只得封闭歌剧院,剿灭瘟疫之种。”大公门罗压低眉梢,面露遗憾之色,“我对此感到十分遗憾。”
学者的尸体此前先遣队成员经过时已进行查验,此人声带被刺穿,右手持刀柄,左手紧攥着一把钥匙——现在想来应是属于资料馆的,胸口遍布伤痕,并插着一枚断裂的短刃。就现场遗留痕迹判断,当时情状大致与大公门罗所述相同。
真相遥指维特鲁威资料馆,迷雾之下危机重重。
先遣队的领导者们布下继续探查的指示,将北城区再次划分为48处网格,各路小队有条不紊地撤离歌剧院。
——却不想,门外的世界不知不觉间倏然换了模样。
天地之间一片敞亮,光芒万丈,如白日降临。
黑日爆发光耀,纷纷扬扬的磷光倾覆而下,将资料馆笼罩于一片璀璨之中。
天地万物无不披拂于煌煌光辉之下。
明亮、灿烂、耀眼。
仿佛文献中记载的太阳。
狼人短暂的生命之中从未有阳光驻留,一时不由怔然,驻足原地,久居阴影之下的眼睛初次见到刺目的光辉,禁不住频繁眨动。
海伦娜·凯勒微眯双眼,以适应夺目的光亮,自言自语道:“太阳就是这样的吗?”
“多少还是有点不同。”年长的金发血族越过海伦娜,单手支在额前,一片阴影投射于眼上,遮蔽住那双琥珀色的眼瞳,语气轻快,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然我们就要变成灰咯。”
“哎呀,差点忘了,第六恩典持续了整整123年,这一代狼人还没见过。”凯恩斯·洛坦在狼人的犀利目光中不停叭叭叭叭,好心解说,“总之呢,它是一个时而热烈,时而温柔,时而严峻,时而和顺的,又圆又亮又温暖的球体。”
“太抽象了。你是不是又在胡诌。”海伦娜·凯勒按了按太阳穴,深刻怀疑此鬼又在信口胡言,鬼话连篇。
“就是一个大火球。借过。”雷蒙德·克拉珀姆泰然地从旁边穿过,率先走到歌剧院台阶下,寻了个清静的地方站定,等待两位话很多的队友嘚不嘚结束。
铂金色的长发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如同悬挂的瀑布流动着光晕。雷蒙德·克拉珀姆静默地伫立于歌剧院北面的花坛前,犹如一座完美的大理石雕塑,吸引着路过的先遣队成员的目光。
而这尊雕塑微微偏转目光,遥望北方耸立的建筑物群,最终将视线定格于近旁的花坛边上。
血族治下的城市最是花团锦簇,可这些本该鲜艳姝丽的花朵此时却无声散播出了腐败的气味。
雷蒙德·克拉珀姆一言不发,与花蕊中心的眼珠、又或者是耳朵两两对视,随即沉着地扫视过花坛边缘。
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泥雕,不知道是何人所落。雕塑不过巴掌大小,雕工也甚是粗糙,一笔一划如刀刻斧凿,用力刚猛,杀气纵横,可见雕刻之人满怀一腔仇恨,雕琢出了一个人、不,一位血族的样貌。
好巧不巧,正是他本鬼。
这里竟然会有他的仇家?
雷蒙德·克拉珀姆思索少许,牵起嘴角,徐徐绽开一抹残忍的微笑。
他抚摩泥雕,朝两位举步走来的队友告知道:“稍后我有事情要处理,暂离一下。”
海伦娜·凯勒与凯恩斯·洛坦瞅着他堪称变态的笑容,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两鬼一狼从歌剧院出发,曲折向北推进。
相较南城区而言,北城区中的怪物更多,路上时常能窥见先遣队战斗的身影,又或是听闻兵戈的交锋。
雷蒙德·克拉珀姆不知为何兴致高昂,握着泥雕大步走在前方,时不时左右而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海伦娜·凯勒竖起耳朵,单手扶在剑鞘上,凝望了对方的背影一路,越看越觉得吸血鬼变态,忍不住“啧”了一声。
这声并不响亮的弹舌音吸引了凯恩斯·洛坦的注意,本着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热闹的理念,血族循循善诱地问道:“怎么了?看他不顺眼想揍两拳?这可不好哟。”
前方铂金色的血族沉默走路。
“……”海伦娜·凯勒对笑眯眯的吸血鬼侧目而视,“我从你的表情里可真是看不出哪里不好,少唯恐天下不乱。”
前方铂金色的血族依旧沉默走路。
海伦娜·凯勒熟练地翻了个白眼,谨慎地压低声线:“我只是在想……你觉不觉得他从捡了泥巴开始就有点变态。”
“——他看泥巴的眼神就好像你看棋子一样的变态。”
雷蒙德·克拉珀姆仍然沉默走路。
“喂。不要当人面就说人变态啊,更何况我哪有他变态。”凯恩斯·洛坦瞄一眼雷蒙德的背影,连连摆手,反手把锅甩出去,“我对棋子全然是美的欣赏。更何况狼人还会把人骨头叼在嘴里玩,岂不是更加变态?”
海伦娜·凯勒不假思索驳斥:“狼能和血族一样吗。怎么想也都是你们更加……”
铂金色的血族蓦然感受到一道遥远而凌厉的目光,他停步,转身,对上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但毫不心虚的一狼一鬼,冷冷开口:“我听到了。而且,我现在有点私事要办。”
“稍后见。”
说罢,铂金血族大步流星朝另一侧走去,拐入一处转角。
黑色的披风消失在拐角,剩余一鬼一狼面面相觑,再度打了个问号。
凯恩斯·洛坦“嚯”了声,摇头感叹:“跑那么快,不会是去见情郎吧?”
“说不准呢,看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没准是老相好。”海伦娜·凯勒信口造谣。这可是踹掉大毛爹上位的吸血鬼小三,坏得很,情史丰富一点儿简直理所应当。
海伦娜·凯勒本无心探究吸血鬼的秘密,但话又说回来,方才她在一闪而过间瞥清了泥雕的模样,正是雷蒙德·克拉珀姆的样子,八成就是熟人雕的。
老相好一说十拿九稳。
啧,吸血鬼果然不行。
海伦娜·凯勒摇摇头,在涌动的腥风中打了一个并不惬意的哈欠,抬眸再望。
而就在这眼一闭一睁之间,风忽然改变了流向,世界倏然间寂静如死灰,街上飘荡的打斗声、脚步声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回荡在死寂空间内的凄厉嚎叫。
将近四米高的怪物造型十分可怖,扭曲的尸骸组成了无头怪物的躯干与下肢,无数条蠕虫般的手臂汇聚成两只大手,一手斩首剑,一手尸团,另有两只小手捧着座石像鬼雕塑,胸前还镶嵌着一只血族。
“好家伙。”凯恩斯·洛坦举目远眺,三步并作两步,自觉钻入猎手后翼范围内,老神在在发出赞叹,“好大、好丑的怪物,真是非常有损市容。”
“……你还挺自觉的。”海伦娜·凯勒轻声嗤道,干脆地拔剑出鞘。
冷冽的银光于剑尖闪过,刺破腐朽的气息,猎手微弓腰身,重心下沉,摆出临战态势,慎重地观察着未知的怪物。
身形庞大,力量巨大,行进中速,集合型怪物,弱点疑似是核心。
凯恩斯·洛坦往后一跃,悠哉悠哉往战场边缘出溜,并大言不惭地鼓励对方:“保护法师是每一位战士的天职,海伦娜姐姐努力一下!”
啊,这混蛋。
客观地讲,凯恩斯·洛坦当年的确有恩于狼人,海伦娜·凯勒自是不会对其出手——否则按照她的性格想方设法将棋子抢回来才是正途。
但此鬼有时候真是气狼。
海伦娜·凯勒暗骂一声,分神听了下金发吸血鬼跑动的方向,心念微转,顿时有数。
庞然的怪物拖动尸体,行至十米开外处,顿足屈身,向狼人方向发起冲锋。
树叶簌簌掉落,大地震颤不已。
猛烈的冲击带起呼啸的狂风,漩涡之中落叶上下翻涌。巨大的惯性带动无匹的巨人向前奔驰。
海伦娜·凯勒心如止水,沉眉肃目,脚跟顿地,着力一蹬,迎向飞驰而去,快似离弦之箭!猎猎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斩首大剑夹鬼哭狼嚎之音即将挥下。狼人面色不改,瞅准时机,矮身滑步,借冲劲一个漂亮的滑铲,斜斜擦过怪物的身侧,紧接着就地一跳,弹射起飞,朝着凯恩斯·洛坦出溜的方向飞奔。
三族之中,狼人最是迅疾。海伦娜·凯勒拔腿狂奔,很快追上了凯恩斯·洛坦。
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对视一眼,一溜烟蹿进雷蒙德·克拉珀姆方才转进的拐角之中。
——好东西当然要和队友分享啦!
TBC
下章正式团战,隔壁队终于要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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