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血族/狼人主题架空西幻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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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完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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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去哪?!”
南丁冲着渐行渐远的众人们呐喊,朝向他们所向往那小巷,那方才竟离奇地泛上一层沉厚诡雾的小巷。没有敌袭,没有幻像,但大家却好似被雾中的某物摄去了魂魄。如此急不可耐,竟陡然脱列,纷纷朝那巷中颤颤巍巍地行去。南丁伸手抓住伊丽希安的肩膀,却被她无情地甩。于是她转而大声呼喊,却得不到队友们的一声应答。他们是失心疯?还是幻觉?还是更糟……歇斯底里的症候群?她尽可能不让自己多想,于是她举起弓弩威吓似地开始瞄准他们的大腿,
“回来!喂!再不回来我就要射击了!“
却被看穿了没有扣下扳机的勇气么?众人渐行渐远……
“喂!你们在哪?!”
犹豫片刻,她便尽失三人的踪影。他们在雾中是看到了什么?竟能压倒他们对于窘迫现状的判断?危机四伏,似乎每一块街区间都在传来先遣队员同癫狂者的叫喊声,奔跑踢踏压倒砖块瓦砾,魔法同箭矢横飞,谁人的惨叫与刀枪剑戟并作铿锵?三十分钟前,这般声响还同与高悬的金色巨蛾和可怖的黑色太阳相映衬,将这荣誉之城渲染得好似几十年前的人间地狱。但在这巷中,竟能如此安静?只剩下阴冷冰湿的墙壁在做戏谑的模仿游戏,将南丁的质询重复一遍又一遍,于是传得更远更远……
我 ~在 ~这~!
弓弩循声而动,在一片无尽的迷雾之中直指声那头的远方。南丁小心地好似一只狩猎的猫,她右脚斜跨出四十五度,又屏住呼吸,在这雾中做好了完全的隐蔽。食指不再搭在护圈,而是扣上了扳机。但在内心挣扎片刻后,南丁还是将微颤的食指从扳机上撤回,又搭在了护圈边。
“洛克斯?是你吗?”
她轻声呼唤队员的名字,不顾暴露的风险,却殊不知早已超脱于巷内。
我 ~在 ~这~!
索墨努斯?南丁猛地调转弩口朝向声音来的另一头,
我 ~在 ~这~!
伊丽希安?异样的声音又从不知何处的彼岸传来,南丁的方向感被这团团迷雾挤压,惟知身旁那些沾着碎纸同苔藓的巷墙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一团又一团迷蒙的诡雾飘荡……想象一个时钟,想象一个时钟,南丁,就像师傅教的那样。
南丁合上眼睛,将四周想象成滴答运转的时钟,机器。即使是在长久的昏暗之中,人们也需要钟表来分清阴暗中的白昼同夜晚,这并不是一种多么高尚的信念,而只是人们大多无法想象一个超跃时光恒久的永夜,只是习惯的力量……但早也扭曲了时空,毕竟没人说过钟摆一下便是半响。大家只是如此相信着,好似能苟且到宇宙灭亡的规律,还是宇宙中真切地存在这样的规则,即便是先知都无可撼动?
来自过去的惯性滑翔到了名为现在的当下,但还要继续这样滑向未来么?
真是亵渎!原谅我的僭越,麦缇亚。
无论如何,南丁很快就凭借和师傅的过去判断出了大概的方向标,洛克斯的声音来自一,索墨努斯的声音来自十一,伊丽希安的声音似是在三到六之间漂流。显而易见,这绝对是幻术。
但问题是为何?施法者又在何处?
在十二,正前方隐约浮现出一道似是人影的轮廓。明明这湿寒的雾气中是如此寒冷,但那一轮人影四周却好似滚动的是一团又一团热浪?在滚动的空气之中逐渐清晰,聚合,食指搭上扳机,却逐渐靠近。
“后退!表明身份……”
话尚未能说完,南丁就被耳畔间那熟悉的铁靴叮当声惊得塞住了嘴。目光透过迷茫的雾海,一道绚丽的火红打乱了南丁的心房同心防。迷雾中浮现的那闪烁绿光的瞳目,当她朝南丁挤出熟悉的笑容时,你又怎能责备她的意志薄弱?
师傅?
是我哦。
师傅!
咔哒一声阻铁回滚,昭示了弓弩的噤声。奔跑,几近丢盔弃甲似地将弓弩舍弃在背后的背带上摇晃,没有任何犹豫便回归于她的怀抱之中,如此温暖,如此熟悉的拥抱啊。绝非平日中的幻觉,更非那地窖中令人沮丧的失能,而是真实的温热,真实的触觉同那发丝一起。师傅……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做师傅的,还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徒弟了?
放弃思考,还是沉溺于这份突如其来的幸福吧。南丁紧紧搂住师傅的腰际,不厌其烦地同她诉说十六年来的日夜思念,斗转星移。但她好似全然知晓,只是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脊梁。
没事的,嘘,没事的。
如此温顺,好似壁画上演绎的演义,有关垂死的羔羊同仁慈的先知。南丁又哭上一会,总算是鼓起勇气二度向她询问。那么现在我可以同您一起走了么?
嗯……为何不可呢?我想他们也都去追逐各自的幸福了,为何我的好徒弟不可呢?来吧,一起来吧,我们要去一个没有黑暗的地方!那里大家都在,其乐融融,再也没有刀剑,再也没有善恶丑美。
那里会是天国么?南丁笑了,如此久违同陌生的感觉,一个没有黑暗的地方,我已经在黑暗之中苦战太久了,没有善恶丑美,没有非我族类的世界。人们终于可以舍弃刀剑,第一次如此团结,向彼此敞开的心扉,那会是如此完美。
让我们享受这份潮涌的湿热,融为一体吧,师傅……不重要了。
归一是一种回归,来吧,来吧,我的孩子。总归是要走的。
你好像很聪明,嗯,我问问你,回归又该走向何方呢?
师傅!南丁恐惧地骤然睁开眼睛,拖着血淋淋残肢与塞不下的脏器,脸上布满血污同早已黯淡无光的眼。越过那拥抱着的师傅肩头,是罗伦萨,作为战死者们的幽灵二度重现。
没有善恶丑美的人并不能算作人,为什么?既然命定的苦难无法夺去更无法逃避,而死亡是如此真切与迅疾地否定,那么抗争的过程又可能有意义?日复一日,惯性的力量泛起时空的涟漪,千百人机械式地出生,再各千百人机械式地战死,不如归一呢?错,大错特错!我们为何去战斗?开创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不是么?那是我所期望你去做到的,那孤独的战斗并不是为个人独享的,即使死亡,但你所缔造的世界并不会死亡,被那自由而满载的世界所接纳,随着世界的永垂不朽,你也将永存。你会将你的意识回归到宇宙背后的绝对精神,你也将真正地回到【归一】中,将所有的悔恨抛予逃避,没有尊严地去拥抱他人给予的模型,去成为他人而非自我。这未免太卑鄙了一点。
对吧……不对……对?
泥泽似地拥抱同师傅的残肢一同矗立于名为过往的迷雾之中,面前拥抱着南丁的师傅却骤然化作了一滩黏稠的面糊,正欲将她生吞活剥,南丁尖叫几声,尔后挣扎地用小腿踹开那好似面糊一般的意识体,看着她又从一团团面糊中又扭曲浮现成师傅的模样,只是脸上的表情露出了它险恶的獠牙,那轻蔑的微笑。南丁抽出匕首,似是下定决心。
嗯……翅膀硬了啊,来啊,杀死我吧。杀死师傅,你之前不也那么对我了么,在战场上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屁孩,多少人为了关心你而在战场上分神,然后死去?
她向前靠近,但却不觉南丁曾后退过。
归一有何不可呢?战斗,你那是如何拙劣的战斗,仅靠妄想同一厢情愿便可以开创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你的战斗,你的生活全部建立在对过去的妄想中,离开了这过去的惯性,你剩下的只有幻觉,精神错乱,你甚至记不清太阳何时就落下了。如此幼稚……你真的认为我喜欢你么?你不过幼稚的小屁孩炫耀着自己为数不多的高尚,希望从谁哪里讨来糖果吃么?离开了过去的幻影,失去了过去的幻痛,你连维持对现实的认知都做不到,为何不去投身我给予你愿景下的现实呢,来吧。
“师傅”终于行至南丁的胸前,同南丁平视的目光里好像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慈祥与平静。
归一,然后我会无条件地爱你,我会如你所想的那般爱你,我会如幻觉那般爱你。因为我会与你【一体】。
刀刃捅入人体的噗嗤一声宣告了南丁的答案,师傅瞳孔收缩,后退半步,露出一个惨然的微笑。
失算了啊……我没想到你真能对过去的幻影下手。
“如果在这之前对我如此,我想我会投奔您的怀抱。“
南丁如此回答,
“您也曾教导我过荣耀同人密不可分,你也曾教导我舍弃,很感谢这段时间来您的栽培。但我现在还有事要做,再见了,我很快会来陪您的。“
礼貌地从那师傅的幻影的身体里抽出刀刃,却不见鲜血流出,而是融化,好似炙烤下逐渐蜷缩的废纸。它拖着软趴趴的身躯走向了远处的那具尸体,朝尸体上的那人讨要着烟草。
你确实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我只是告诉她怎么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保持人的尊严罢了。
苦涩的蓝色烟雾在迷茫的灰白雾界中显得格外扎眼,她好似是专门知道南丁对那茄科碱的过敏,做最后的一份闹别扭似的抵抗,任由那烟管里的火焰加速自己的灭亡。融化……最后不成人形,坍塌,转为一只肉色的飞蛾,消逝在迷雾之间。
结束了……么,我感觉到了一份号召。我同你在一起的日子恐怕要结束了。
南丁看着远处合上双目的尸体,谁人真正的魂灵同鬼魂,浸没在一道银光的边界中。她握着匕首向前,最后也只敢伸手去抚摸她的额头,希望能缓去她的痛苦。还是没有勇气再去说再见么?
舍弃?但我是否真的做好了面对新世界的准备?
师傅,真的很对不起你。我们那时都还曾年轻,我并不能知晓你对我的那份感情,而我一人将如此沉重的感情让你独自承受,十六年……如此之久,那样孤独的战斗。南丁,对不起……
但这也是我所选择的道路,师傅。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把你从那个小巷中带出来的话,会不会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但我也舍弃了这份逃避的心,因为她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你现在都长得和我一样高了啊,能看到这样的成果,本身就是鼓舞人心的……我的牺牲至少没有完全白费,你确实成为了我所想的那样……高尚的战士,我不行了,痛苦的阴影在这冰冷的世界中无时无刻不再灼伤我的脊梁。不过我很感谢你带我回来,我们失掉家乡太久了,南丁,我在前面看到了很多纷飞的高洁——那些银光,我想那里会是我的新去处。
对了,帮我一个忙吧,送我解脱。
同满天的血光一起,阴暗的灰云笼罩着天空,同被折断的旌旗一起来回激荡。万里青山,万里死尸。鲜血铺就的成人之路啊,好像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沟堑之中,那与师傅的最后一刻。
请……帮我,解除最后的痛苦?好么?南丁……
一字一顿之间她与你的幻影重叠,你明白了,这份【幻痛】如此真切的原因。她从未曾离去,只是在等待对的时机,青山与风之间,她永在树梢之上用别开生面的疼痛,告知你早该舍弃感染的坏肢。
遗弃,然后生存?还是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
热泪滚下你的脸颊,她将你的头颅搂在胸前,任凭你怎么哭泣与挣扎也不曾停下安抚。口中又一次弥漫那陌生的小调,只是这一次你终于回想起了她的过去,回想起了这曲调的真正含义——生灵的循环,化作气,化作山和水,永远在这世界中,不曾同我们离去。
你该去找你的队友们了,这是你的使命,终于你也要变成别人的前辈,别人的师傅了么?对了,嘘……我还有对你的最后一句悄悄话。
她捧住南丁的脸,轻吻她的唇合,玫瑰的香气如此辛辣,好似腐烂的野花。
这是……大人的吻。欢迎来到大人的世界。
[插曲]:
迷雾消去,南丁发觉自己已经走出了这片迷雾之间。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她并非独自一人,而是在两只手腕间莫名多出一袭鸦羽披肩拧聚成的绳结,走在她身前的是伊丽希安,扭过头望去,洛克斯,索墨努斯,大家都在啊。彼此之间昭示身份的披风同披肩此时此刻变成系于每个【人】左右手的纽带,伊丽希安就是如此带着大家离开那片秘境幻雾的么?
“你……?”
南丁的语气中略有些诧异。
“嚯!醒了啊,喜欢做白日梦的骑士。等他们后面那对小情侣醒过来的时候,别说是我干的。”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
“为什么……好问题,为什么呢?”
伊丽希安扭过头来,透过她的瞳眸,南丁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哀伤,承载彼此身份,先前能隔阂开众人的披肩与披风,好似一堵冰冷的高墙,却在如今承载起彼此间脆弱的纽带?倘若失掉了这一层定义,这一份我们自己的【身份】,便恐怕再也走不出来了吧?
她的心中又浮现了谁的身影与谁的理想?但南丁没有多问。
“问卡利古拉可能比问麦缇亚快。”
南丁原谅了这一次亵渎,然后第一次看到血族贵小姐的噗嗤一笑,在内心深叹一口气。
“嗯,我想之后我会去问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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