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终于写了主线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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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足鸟站在厕所外,心不在焉地听着里头的人交流刚看见的事儿。他胳膊上搭着周一的外套。除开兜帽里有满满一兜的彩虹糖而不是爆米花以外,一切就像任何一次电影散场后那样。
而如果要给在那个冰冷、阴暗的停尸房里发生的一切打分级,那无疑是pg-17——毫无疑问是恐怖片,但混有少量喜剧(或者说地狱笑话)元素。
首先,主角们理应是具备职业素养的、来自中国的、会功夫的道士。可他们一开场就被困在停尸房的冷柜里,生死不知,变成了没那么多戏份的特邀嘉宾。那些冷柜,在残肢断体拼凑的肉山怪物面前就像是一台台的冰箱。他逐个打开变形的柜门,像是穿山甲在找蚂蚁,不费吹灰之力。有时他会从柜中拽出什么,也有时会因柜内空空如也而敲瘪更多柜门。
而其他人呢?
手无寸铁、围在停尸房外的长廊,拿着可笑的武器和防具,像一帮发现主演罢工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上的群演。包括他,也包括周一。
通常这种情况下该有一位世外高人伸出援手,可他们能指望的“帮手”只有时在时不在的Ymir。安排这样的混乱中立外挂,导演大概是铁了心要拍全灭结局。不甘认命的群演在公共频道拼命刷屏,寻找带了符、能掐会算的道士和看起来三拳能打死老虎的功夫人。可那两个账号像是掉线了,始终没发言。
到了这种局面仍算“pg”而非“x”,是因为在任何一部,呃,更古典的邪典片里都不会有人在想呕吐时呕出大量彩虹糖。它们铺满地面,像盛满巧克力豆的容器被打破,遮掩了满地的黑红血迹。当一足鸟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他倒是想过如果发生这种事该有多酷多快乐。可他现在已经25岁了,只觉得这部游戏里的设计实在是混乱得够可以。
公屏叮叮当当的提示声和停尸房里的声音混在一起,古怪得要命。这里的隔音有时特别好,有时又像完全没有衰减——至少咀嚼的声音毫无掩饰地钻过铁门到了一足鸟耳朵里。他被迫在骨骼被清脆地咬碎、骨髓被珍惜地吸出、并且从关节被用力扯断的声响里分辨出气息奄奄的求救和哀嚎。
这很困难……真的很困难。
他不得不绝望地反复确认口罩是否戴好了、甚至紧紧用手指按着它,尽管理论上那是一片不会掉落的贴图。
门开着一道缝,他站得不近,但或许还不够远,也许他的视力在万灵所得到了加强,否则怎么能清晰窥见怪物捏在手里的断臂断腿呢?理论上它们不会喊疼……但那就更糟糕了。人体的断肢面滴着血,人们喷涌的呕吐物却是彩虹糖。彩虹糖是真的,那么感官生出的食欲或许也是。一足鸟必须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这是vr游戏,你看到的只是没有实际气味和口感的贴图”……老实说,收效甚微。
在看见腐坏的露骨肢体时,他也看见焦红如被高温炙烤过的断面边缘;他嗅到腐臭的气味,也闻到滴落的肉汁;他看见怪物发黄的犬齿撕扯人体,也看见去除皮肤后的饱满脂肪与肌理。他的血管里似乎正生出羽毛,喙和爪也似乎又要回到身上。而他的咽喉和口腔在万灵所就已被腐肉征服,固定成了一只游隼或秃鹫,听见进食、看见“类人之物”被吞吃的场面,尽管属于人类的胃部隐隐痉挛、将胃液上逼,但冷汗似乎都向口腔汇聚,叫他口舌生津。
幸好被恐怖与美味同时拉扯神经致使两厢矛盾的大脑最后指挥身体——你大吐特吐吧!
做得还不错。喉头被颗粒物撑开时,一足鸟拉过周一的兜帽,在对方的抗议里把肝胆和食欲都吐了个一干二净。很神秘——没有血迹,没有唾液,只有 光洁的糖——他看着这些东西竟没有生出多少抵触心理,甚至神差鬼使地捻了一颗放在舌尖。东京湾已经这么做过了,但吃不知谁的代码构成的糖果,就好像吃掉了对方意识或身体的一部分。这是需要额外警醒的事情。
甜的。
咀嚼,咀嚼。和平时一样没很喜欢,真不知道谦人哥为什么会吃到得蛀牙的程度。
血肉也好彩虹糖也罢都是由代码构成,为什么其中之一变得明显更有吸引力?一足鸟试着回忆在万灵所发生的:人类,动物,几乎所有在场的生命都收到抽屉中血肉的吸引。可那样的东西难道不是圣餐吗,怎么反而带来无可救药的欲望?
……不,动物们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地进食,积蓄足够的能量而繁衍。只有“人”会为“无可抑制的食欲忧心。
大师们还是毫无动静。
一些人决定逃跑,另一些决定声东击西创造救援机会。理所当然周一是后一派,他往怪物的方向丢杂物想吸引它的注意力,而一足鸟把他拉扯到房门边的走道,用CD机的一角猛敲墙面制造更多噪音。
怪物要冲到他们面前也就是20秒的事,一足鸟平时不会掺和进这种混乱局面——就算在逃生游戏里,他也是更倾向于独自逃跑的一派。周一会说“等等兄弟我来捞你”,而他说得更多的是“See You”——他的道德只到看见““英雄”被“暴徒”暴揍不会笑着录像发到社交平台。柯蒂说“你们是英雄”,一定是有哪里搞错了。
只有一小撮人真的不假思索在做勇者。年龄越小的越这样,中二病和勇者只有一线之隔。也有些人不那么小了但天生有颗侠义心肠,遇事不决搭把手。
中国似乎特别流行这个。
一足鸟望向周一。后者向他投来一个“好兄弟够义气!”的眼神,砸得更卖力了。
……有点抱歉。
一足鸟转而去看其它地方。
很难和周一解释他只是由于已经处于被兽性入侵的状态,唯恐再不多做点“人性所致”的壮举恐怕会被同化得更快,故而为不沦落到四足爬行而在努力。
看看那个以人的形体扯了肉吃的程序维修员吧!他的眼睛根本要黏在怪物身上了!
有人冒险关上了停尸间的门。过了片刻,恬静微笑着的“前台管理员”从里头走了出来,朝躲躲藏藏的群演们浅浅鞠躬。公屏消息慢下来几秒,随即刷得更快了:
【她不是在简的背包里吗?】
【在的,ZIP格式】
【现在出来的是什么?】
【她就是刚才那个怪物吗??】
没人敢拦着她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抱换洗被褥一样抱着一堆血肉进入了卫生间,又两手空空回到“工作岗位”。再过了会儿,停尸间里又伸出四只手,齐齐把两扇大铁门掰得更开——黑白中国人一左一右闪亮登场。
“摆摊!宵拐!你俩没事啊!”欢呼的人们迎上前去,而公屏消息中突然刷出好些发送时间为数分钟前的图像。
——肉山怪物翻找停尸柜胡吃海喝。
——肉山怪物从自己身上撕下多余的手脚。
——嶙峋的怪物吞吃从自身扯下的部分。
——它剔除几乎所有的多余,变成“她”。
——前台小姐抱着多余的血肉离开停尸间。
一足鸟猜想这可能是某种自洁型杀毒程序,只是它的呈现形式过于直接……不过玩家曾用过的载体居然也是病毒的一部分吗?幸好分开送的第二具尸体并不在这里。它在他和周一的房间安睡,不日便要被他们送进奇观所的集体墓地——只要他们没有因其它原因死于非命。
群演们也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在高中生和大学生的带领下,人们浩浩荡荡地挤进厕所型谜象的内部开始探险,人们的惊呼声和谜象的赞颂声此起彼伏。同样不容忽视地还有快要从厕所最末的隔间喷薄而出的血肉。女高中生们在和谜象谦虚,周一在和谜象互夸,白川奈奈的哽咽夹杂在大笑间。还有人在气急败坏地喊““别说啦!”。
明明有那么多纷纷扰扰的声音,一足鸟却痛苦地发现占据自身最多注意力的是卫生间里飘出的香味。他只看了一眼就缩回脑袋——有些人正捧着血肉往隔间内塞——像个拒绝陪孩子登上儿童小火车的家长。
他往嘴里又丢了几颗彩虹糖,飞快地 机械地咀嚼。
甜的。甜的。酸的。甜的。
有个人弓着背走出厕所。一足鸟注意到,那是同样在万灵所吃了肉的维修工。他的喉结在频繁地上下挪移,像正被使用的粘毛滚筒。
“想抽烟……”他因一足鸟投去的视线含糊地解释了半句,又在看到他的黑色口罩后戛然而止,转而身体贴着墙往下滑,叹息着像只大狗一样蹲坐在地。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不住搓动,像那儿夹着根看不见的烟。
一足鸟垂着眼看他:”你怎么样了?“
”我吃了一块分开送。“维修员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很香,口感像生牛肉。那台料理机真的不错……你那天是不是没留下?很可惜啊。”
一足鸟闭紧嘴。
或许他该规劝对方别做这些出格事。但这是“游戏”而非“现实”。
“我好饿啊~你也是吧,不想填饱肚子吗?”维修员是个大个子,无论何时喊饿都合情合理。一足鸟看见他健康的牙龈和牙齿,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似乎是在笑。并不泛黄反而森白的牙齿嵌在粉色的肉里,让他看起来像只追猎失败的野兽。他的肚皮还是空瘪,但野性得以释放。
他们都知道这种饥饿要如何缓解,但一足鸟只是掏了把糖,分给他。
他往自己嘴里也又顺手丢了一颗。
……是绿色的,好酸。
群像挑战…
主要角色:烂泥(帕维尔),金敏智,疯狂大白鲨,泪落东京湾,简,白川奈奈,一条彗星,BLANK,宵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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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电梯开放了很多区域,帕维尔打算去一个比较适合自己的地方。
不过今天菲尼克斯找到烂泥,并给了他一个u盘和说明书。
“烂泥兄弟晚上好,今天要去心识所吗?”
对,帕维尔最终选择了心识所。
那个打上码的所看起来就特别危险,帕维尔不打算冒着个险,昨天在电梯里看了一眼那只眼睛,意识就被锁定在了眼睛上,甚至感觉有些标记已经植根在了他的脑子里。
密神所…虽然很想去看看莲耶女士怎么样了,但是听去过莲耶房间的同伴们说特别危险。
烂泥什么也不会,只会打退堂鼓。
“是的,怎么了?”
“刚刚去找前台小姐,前台小姐说这个U盘需要电脑读取,我们试了很多电脑,后面才知道,只有心识所还在用这种电脑。”菲尼克斯顿了一顿,“我记得烂泥是计算机专业的,U盘里的信息就交给你了。”
“谢谢。呃,我是说…好的。”
为什么要说谢谢?
帕维尔不知道,不过他觉得他被人信任了,所以需要说谢谢吧…
柯蒂先生,我在努力的朝着英雄的路上走着,到终点时,我可以带着我的弟弟离开这里吗…?
帕维尔并不擅长独当一面,只是为了离开这里,为了带伊戈尔离开这里。
“……”一行人中只有烂泥懂得一些it知识,没有理由不担起这个重任,反正和上次在偶像所成功拷贝ai程序过,应该不会太难操作,如果都是电脑的话。
菲尼克斯转身离开,他要去看看那个眼睛…
帕维尔在公屏里发了一条信息。
[我们可以去心识所了吧。]
[来了来了]
……
这次来的玩家都很准时呢…帕维尔戳了一下电梯的按钮。电梯打开,几枚最新出现的按钮和昨天看到的一样,其中一枚按钮的形状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断变化,最终其形状缓慢地固定下来,按钮上可见标识【Inward】
心识所…大家纷纷思考,电梯里充满着沉默。
不过泪落东京湾先生看起来充满了斗志。
随着他的斗志不断攀升,他背后的翅膀上的羽毛和羽粉飘飞,帕维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突然彭的一生,一个带着盔甲头套的人被除掉了他的装扮,看起来是文印室的照片时间到期了。一条彗星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使其看起来像没有戴过帽子一般的挺立。不知道有没有效,不过旁边的疯狂大白鲨小姐好像并不在意,她心里或许是在默默祈祷者不用给电梯献血。可能是对昨天那些看过眼睛变得傻傻的人的经历PTSD了吧…
不知道是谁摁了【Inward】,电梯门缓缓合拢,不一会就重新开启。
不过门外是…?
在前面的人伸出了半只脚,在完全清楚面前处境后又向后落了下去。
“啊!谁踩到我啦!”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
一阵骚动,众人开始思考面前该如何应对。
电梯很听话的没有自动关闭,可能是知道每一个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会等待吧。
从内向外看,只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水雾,一层隐约可见的薄膜将流动翻涌的雾气限制在电梯外侧,将内外分隔开来…
一条彗星伸出手戳了戳面前的水雾。
“欸?”简看着水雾发呆。
“啊?这要怎么走?!召唤女仆猛男来当独木桥吗?!”泪落东京湾率先开始召唤。这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对策。不过好像还没有人听到这句话,金敏智和简也和一条一样伸出手戳戳水雾。
“我感觉没有女仆猛男当独木桥我要死了。”白川奈奈听见了,东京湾,你不是一个人…
泪落东京湾开始大喊:“女仆猛男快来当独木桥!!”
好吵…烂泥皱了皱眉
“要我们飞过去吗这是?”疯狂大白鲨伸手摸摸雾气。
金敏智、一条彗星、简、疯狂大白鲨都感觉到手指接触到薄膜,能够感受到轻微的阻碍感……这种阻碍似乎并不坚固。
金敏智收回了手。
『那么你要召唤哪位刚下飞机的兄弟呢?』
系统的播报突然响了起来。
泪落东京湾像是找到救星般地两眼放光。
“宵拐女仆!”
『好的,请开始你的呼唤。』
“不知为何感觉前面这里没有女仆装非常地绝望,非常之需要一个穿着女仆装的男人来当我的前列腺刹车桥板!!”
烂泥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这是直男能想到的…?
在场的女生都开始笑。
『?』
『好的。』
“?”啊?成功了?帕维尔睁大眼睛眨了两下,准备直接跨出电梯。
泪落东京湾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下一秒,一个一米九的女仆装猛汉出现在烂泥的脚下。
“?!”帕维尔猛的收回了脚。
一个一米九的身穿女仆装戴着眼镜的宵拐,坐在了地上——电梯里,一手抱着拖把一手扶着头。“哎呦,我五禽戏刚打一半…”
这块【滑雪板】身姿笔挺,仰头翘足,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东京湾,你要使用他的前列腺……吗?』
系统很平静的声音…虽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它的颤颤巍巍。
白川奈奈靠着电梯的墙壁笑的不成样子,简捂着脸不敢看宵拐和东京湾。
“太好啦!不绝望了!使用?”
东京湾的声音和他的恶魔翅膀显得如此般配,在宵拐还未回过神之际。
“等一下,不要把人当滑雪板啊!”白川奈奈不敢笑了,她害怕东京湾真的去使用宵拐的前列腺,伸出了手,但,她,心不诚!没有尽力阻止。
泪落东京湾轻轻地拉扯了一下宵拐的……内裤。?
简惊讶的发出声;“不是,东京湾先生!啊啊啊啊……!”
帕维尔不敢忍心看这个恶魔继续下一步的动作,拉着惊魂未定的宵拐,心一横,穿过了水雾。
“啊宵拐的清白——”声音似乎变得有些遥远,水雾隔音效果还不错,烂泥和女仆长宵拐落在了一处平地。
无论众人是否还在震惊,或是无视闹剧,宵拐都结结实实的,完完全全的被泪落东京湾召唤过来了。看着烂泥和宵拐消失在水雾之中,大家也纷纷走出了电梯。
在跨出轿厢门的瞬间,一种被挤压的怪异感觉传遍了所有人。无形的压力突如其来,像是要剥掉皮囊,剥离血肉,要将他们的榨压出最后一滴汁水,没人说来心识所要被压成成甘蔗汁啊!
每个人都神情恍惚了一下,走在最前头的烂泥和宵拐最先抱着头。
“啊…!”
“哦!”
两人的皮肤宛如海浪般泛起古怪的波纹。
简紧闭双眼,唔,好痛苦,是不是快死了,这种撕裂感,仿佛要将身体与骨肉一同剥离…
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感觉。在八声呻吟响过后,众人也是忍住了这一切…
等等,只有八声吗?
烂泥,宵拐,一条彗星,疯狂大白鲨,金敏智,白川奈奈,简,以及一直没有存在感的BLANK…是不是还漏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看着自己皮肤?是不是偷偷背着我纹了超酷的纹身?”泪落东京湾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有这么大声吗?不知道,不过声音是切切实实的响在了众人的耳旁。
奇怪的是,听见了东京湾的话语后,众人感觉身体好像恢复了,扭曲…消失了…?
“东京湾桑,你刚才都没有痛的感觉吗……”一条彗星揉了揉头,眯着一只眼,好似痛觉还未完全消失。
东京湾迷惑的歪了歪头“哎哟快走吧!那边有道门!”
帕维尔冷静下来观察四周,意识到自己正无法控制地被流动的雾气卷携,随着雾气飘荡。
看了看其他人,宛如在冰上滑动一般的向前进着…而泪落东京湾在向下指着什么,帕维尔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在下方的位置,有一扇门…
等等…下方?
宛如来到仙境一般的,雾气托着众人,在缝隙之中,露出了下面的门。可是,要如何下去呢?
门好像虚掩着,突兀地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太好了,下面有门。”
白川奈奈看着门,努力想象着下去…下去。
慢慢的,白川奈奈沉了下去
“怎么下去...奈奈你怎么办到的?”泪落东京湾看着旁边的白川奈奈,有点傻眼了…
“我觉得只要想着往下应该就行了吧!”
“奈奈小姐……!”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在简看来奈奈就像被吞掉了一样……
被白川奈奈提醒后,BLANK,简,东京湾,大白鲨,一条彗星,宵拐女仆纷纷开始想象。
不过好像有些不一样…
BLANK和简都很普通的想象着自己下去到门边的样子,东京湾想象着门打开的样子,大白鲨和宵拐都想象着自己推开门走进去的样子,一条…一条想象着…0069影子一样的动物?带着大家下去的样子…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想象啊…
金敏智不为所动的看着大家想象,烂泥想睡觉…晃了晃头,他真想回宿舍啊,不过还是快点吧,想象着后面的道路畅通无阻…至少,有门打开吧…
白川奈奈已经到达了门旁,而其他人仍然在空中漂浮——恰在此时,下方的门缓缓打开,灰雾中窜出形似0069的兽群,将还在努力下沉的你们托起,汇成一道灰色洪流,冲入下方敞开的门…
一条彗星两眼放光地摸了摸影子,烂泥在空中画着十字,双手合十,鞠了个躬。
除了白川奈奈,所有人都在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唯一还没有沉浸在自己想象的金敏智先发出了尖叫,四十多岁的人在伊弥尔玩跳楼机,真是狠心啊新生科技…
托举着众人的雾气消散了…
恐高的烂泥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颤栗,疯狂的找着可以抓的地方…
坠落,不断坠落…
宵拐熟练地捂了捂他的裙子
在情急之中,似乎一切只能托付于想象…
每个人都拼命的使自己冷静,纷纷想象有软垫,雾气,或是什么都好,只要有东西能托住自己…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思维的力量化作现实之前,脚下先触及平坦的地面,天马、软垫这些都没有出现,所有人安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有人脸色苍白,在坠落的感受结束时…
泪落东京湾的一条手臂只剩下半截,露出森白的骨,BLANK忽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他的一条裤管空空荡荡,殷红血迹染湿长裤。
简和烂泥震惊地看着他人,并未意识到自己面容的残缺。烂泥下半张脸血肉模糊,缺少了四分之一快颔骨,而简的大脑就这样外露着,新鲜的脑仁还在充满生命力地跳动。
疯狂大白鲨与一条彗星似乎并无任何异常,但他们很快注意到自己的腹部衣服上渗出血迹。
但即使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也没有一个人有痛觉——
尖叫被堵在喉咙里
“这是什么情况…”烂泥感觉自己讲话有点漏风…
“虽然玩恐怖游戏的时候喜欢一些重口的剧情…但还真不想见到同伴变成这个样子啊。”宵拐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知道墨镜底下的眼神会不会有所变化呢…
“呃呃……大家……”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异样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触碰到外露的脑花。“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啊!”
一条彗星掀开自己的衣服,看到自己结实的腹部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破洞,里面的内脏似乎少了一大部分,腹腔内看起来空空荡荡…
“啊啊啊……简直是地狱啊……”白川奈奈在一旁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烂泥和简。
疯狂大白鲨单手拢住外套盖住血迹,“我去扶一下blank。”“这,这怎么办,我一只手好像不影响前进...但是你没了一条腿,还能走路吗?”泪落东京湾很担心的看着倒在地上的BLANK。
“一条腿行吗,不行的话趴我背上也行。”一条彗星和大白鲨一样,感受不到疼痛就仿佛没事人一样准备去帮助别人。
“没有痛觉至少还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有谁需要帮忙的吗?”宵拐朝着BLANK递出了手中的拖把。没有被水分浸过的拖把十分轻盈,BLANK像拄着拐杖一样从地上依靠拖把起来了。“啊…”面对好几个人的帮忙他有一点无措,就近借一个肩膀“一条腿可能还是有点困难,借我搭一下就好了。”
宵拐递出拖把后看了看四周,这是一片布满立镜的空间,头顶、脚下、前后左右,不论看向何处,都只能看到相似的镜子。一条条由镜子构成的道路以众人的脚下为中心点向外延伸,这是一座令人眼花缭乱的巨大迷宫…
众人互相搀扶着摸了摸镜面,奇怪,明明这么多镜子,镜中却没有倒影。
“你们好。”
谁的声音?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众人纷纷警惕的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
是一位身穿职业装,面容模糊不清的女性。
奇怪的是大家看向她的时候,“她”突然拥有了五官…美丽且熟悉…
“您好,欢迎进入心识所。”那位女士先开了口“各位是新入职的员工吧?”
“你是?”缓过来的简率先问道,看了她已经适应了她裸露的脑花。
“我是负责接待各位的职员,很高兴见到你们。”
“您对于我们同伴的缺胳膊少腿有什么头绪吗?”宵拐抱着手臂质问道,虽然女仆装起不到什么增加气势的作用。
“心识所就是这样欢迎实习生的?”一旁的金敏智也有些恼火了,她可爱的小室友的腹部空荡荡的。
“工伤?”女性职员缓慢地扫过众人人,笑容纹丝不动,“不好意思,我并未发现各位有何损伤,各位所经历的是心识所的正常入所流程。”
女性职员的手中拿着一叠表格,她保持着微笑将表格分发给众人。
“那么,在正式分配工作之前,请各位先填写一下这份调查表吧。”
“这是正常的流程吗?”只剩一只手臂的东京湾皱着眉。
“正常的流程。是进入。深入。坠入。正常的流程。需要摒弃。抛弃。舍弃。”女性职员说着一些似乎算不上回答的话,将笔挨个发到了众人手上。“请先填写表格,之后我们会根据各位的意向进行分配。”
帕维尔五味杂陈地看着这份入职合同,身边一些有这工作经历的玩家也抽了抽嘴角。
事到如今,一切只能依靠想象。
“心识所有什么岗位吗?我们还不清楚,心仪的可以空着吗?”一条彗星指着表格上的一处问到。
“心识所有各位想要担任的一切岗位,请放心填写。”
一切…
烂泥,金敏智,白川奈奈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所长。
等着有手的人填完,没掉一只手的人也填完。
女性职员收取之后,侧开身,示意各位可以继续向内走。
不断反射的人影在众人的眼前晃动,前面的人是否还在?后面的人跟上了吗?
当意识到自己只剩一个人的时候,每个人都看到了一面镜子…
“大家,还在吗?”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听起来不算太远,但四周似乎都是镜子。
大家…都散了呢。
不过一条彗星和BLANK互相搀扶着,似乎是唯一还看的到同伴的一组呢…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面前停下。
泪落东京湾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恍惚了一下,似乎是自己的女朋友…?
东京湾痴迷的看着镜子,知道那个“女朋友”笑了一下。东京湾…东京湾先生晕倒了?
简,大白鲨和白川奈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为所动。
金敏智看到了更年轻的自己。
宵拐看到了同样女仆装的自己。
BLANK和一条彗星看到了自己,不过一条彗星看到了镜子里的BLANK变成了毛茸茸的兽人样子,两眼放光的盯着镜子里的BLANK。
烂泥…
帕维尔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拍了拍镜子,镜子似乎没有什么反应,镜子里的自己也学着他拍了拍镜子…不过“烂泥”力气好像比烂泥要打一下,镜子晃动了两下。
“你好。”镜子里的烂泥率先搭话。
“……”帕维尔冷眼的看着他。“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或者怎么找到我的伙伴们吗?”
“我当然知道。”
“额…你在自豪什么…”烂泥有些无语道,“那就告诉我吧…虽然我很喜欢浪费时间,但是我现在想找到我的伙伴们。”
“只是想和你打个招呼。”镜子里的烂泥说,并伸出了他的手。
手穿过了镜子。
帕维尔看着,伸出手握住了他,镜子…一般这种设定都会把我拉进去的吧。帕维尔有些期待的象征性的扯了扯“烂泥”
他感受到握住他的这只手乍看之下与他的并无不同,掌心相触,对方的手掌干燥,圆润,平滑……或许有些过于平滑了。指纹、掌纹……与你交握的手上没有任何一道正常人类应有的纹路。
意料之中的大力袭来,帕维尔猛然向镜面内栽倒。冰冷的镜面贴上侧脸,随即化为冰冷的水波扶过全身,他重重摔倒在地上,透过泛着波纹的镜面,可以看到那有着烂泥理想样貌的人代替他站在原地。
对方脸上似乎带着烂泥不曾拥有的爽朗微笑。
真是搞不懂这个诞生于他的镜面人在想些什么。
帕维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环顾周围。
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有着一排柜子和一副大油画,帕维尔对这些并不熟悉,只来得及看见扭曲的时钟耷拉在画内空间里…
空间一阵抖动,天上掉出来一个BLANK压在了他的身上。
帕维尔慌忙的抱住了掉下来的东西,心识所怎么这么对待一个少了一条腿的BLANK啊…
还没等他们两个人回神,宵拐女仆揽着“宵拐”女仆的肩膀落在了他们旁边的地上
“……”
沉默…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诙谐,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
如果说烂泥是借助镜中人进入镜子,那宵拐就是自己冲进来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勾肩搭背的进来了。
稍微缓了一会,大家都开始摸索这镜子里的空间。
镜外
金敏智扯出来年轻的自己,但是那个自己离开了镜子好像是失去了什么活力一样,变成一副干瘪的皮,像气球漏气一般的瘫在地上。
“真是可惜啊~”
大白鲨,简,白川奈奈都没有受镜中人的蛊惑,镜面闪烁几番,镜中的自己消失不见了。
一条彗星想握住那个兽人形态的BLANK,不过BLANK和“BLANK”已经牵手成功,白光一闪,一条彗星感觉握住了什么。
“一条彗星”看见一条彗星要去握“BLANK”,也许是本人比较善良,在“一条彗星”的视角里,就是有人要伤害自己的同伴,于是伸出手让一条彗星抓住它,并且随着一条彗星的心愿,也变成了兽人形状。
于是镜子外面只有一条彗星抱着“自己”变成的福瑞皮,和“BLANK”。因为替换掉真人,“BLANK”保持着其他镜面人没有的活力,并且比起原来的BLANK,更加让人喜欢,因为BLANK的愿望是,成为更受欢迎的自己。
脱离了镜子,“BLANK”不再呈现镜中福瑞模样——因为那只是一条彗星的私心,这个谜象似乎会满足在它面前人的所有心愿。
而“烂泥”…它只留给帕维尔一个背影。
每个人都顺着来路返回了最初进入的地方,陆陆续续从这镜中迷宫中走出。
“大家都在这啊…”“烂泥”看到那个“自己”的同伴们都走了出来,漏风的说。
一条彗星搀扶着“BLANK”,“我听镜子里的人说往前走就行,但是不知道怎么往前。”
“宵拐先生呢?”白川奈奈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再走出来后说到。“他不会被镜子拉进去了吧。”回想刚才的经历,金敏智默认大家可能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
一条彗星想到自己从镜子里拉出来的东西叹了一口气,旁边的“BLANK”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不是一无所获。”
疯狂大白鲨看着一条彗星怀里的福瑞皮,“不知道是不是搞错了流程,镜子不理我。”垂头丧气的说到。
“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烂泥”眨了眨眼看了看众人。
简点了点头。
“刚才那个接待的女孩子呢?”金敏智看了看周围,“问问她?”
四周一片死寂,刚刚还在收他们入职规划的那位小姐已经不在原地。
“我写我想当著献所的所长,好像也没当上。”白川奈奈抱着手臂有些失落。
“我写我想做福瑞观测员,也没有呢。”一条彗星也同样感叹。
“我填了副所长,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副所长还在任……”大白鲨听到两人的牢骚,也加入了对话。
“这个入职引导做的太差了”没找到人,金敏智撇了撇嘴,“我好像成为所长了欸”。
???
竟然真的有人心想事成?
众人纷纷问号,朝着声源看去。
只见“烂泥”欠了欠身,“抱歉,真是招待不周…”
“真的假的…?”所有人都在疑惑,除了失踪的宵拐。
“烂泥”翻找了一番,摸出了一张员工卡。
看起来相当真实啊…
“真的是所长吗?”简睁大眼睛,捂着嘴。
“真的啊”“烂泥”看着简小姐,微微笑了一下。
“那所长把那位接待的女性职员叫出来吧,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一条彗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烂泥,先发制人的提出了要求。
〔噢呀噢呀!心识所的所长大人!〕
系统那极具特色的吵闹声音突然炸响,甚至在镜子间来回形成了回音。
明明罢工了那么久,真是差评!
“你怎么来了。”一条彗星听见这个声音皱了皱眉。这个声音还顺带盖住了金敏智说的话。
不过“烂泥”听见了,“宵拐先生也实现了他的愿望了呀”那副模样,好像真的所长。
〔宵禁时间已经快到了噢?目前法则所已经……懂得都懂!〕
突如其来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的热情。
〔所长大人不如开开恩,放实习生们一起回去吧?〕
“好,下班!”“烂泥”中气十足的喊着。
金敏智和东京湾听到这句话纷纷的吐槽这自己的愿望还没实现。
电梯在原来的地方,仿佛听懂人话一样,打开了。
“算了,下班!”
“下班!”
“休息时间到~”
〔下班!休息!!睡大觉 〕
所有人进入了凭空出现的电梯……没有一丝迟疑,疲惫感慢慢淹没了他们。虽然有微妙的违和感,但一定是哪里产生的错觉,是太累了吧!
在离开心识所,回到电梯内的同时,原处好像有什么东西,高速移动着,直冲电梯…
视力更好的人看到了…
是手?是腿?是脑壳…?还有下巴!还有胃,肠,肝脏!
众人先前失去的东西都飞了回来。
以一种非常诙谐的姿态回到了众人身上。
简思索了一番躲过了自己的脑壳。其他人如获至宝般的收回自己缺失的身体部位。
众人和好如初,只剩简的脑壳还留在了水雾之中…
电梯平稳的落到了宿舍前厅,没人知道走的那条路,这电梯…是否也是谜象的一种呢…?
剩下的路没有再受到任何为难,只是简踏上回宿舍的那一瞬间,脸色苍白的跪到了地上,“痛……痛!”简蜷缩在一起!眼泪忍不住的掉落,抱着自己的头,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好像有“什么”……姗姗来迟地、无情准确地……回到了简的躯体。
所有人都被她吓到了,但是宵禁时间已到,无法找回她的脑壳了…
少女的抽泣幽幽地回荡在宿舍门口的走廊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