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异世界,但现代》
你过去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冒险者、吟游诗人,骑士,还是村民?
人类,精灵,矮人,还是人鱼或龙?
……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吧?
请享受平和的现代社会吧,亲爱的。
本企为文画企,请确保自己至少拥有绘画或写文中的一项能力
已圆满结企,感谢大家的陪伴!
*第三章的时间线,但并没有第三章的事件。
*血腥与猎奇描写,以及大量xp放送注意。
*我也不知道在写什么玩意,总之写了(扔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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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你有来学校找过我吗?”在晚间例行的家庭通话时,安珀突然问了奇怪的话。
“虽然我很想念安珀,但是没有哦?怎么了。”斯贝纳回忆了一下最近的行程。这几天他一直在好好上课,下课不是在实验室盯进度就是被红发兄弟们拉着出门乱跑,连论坛都没什么时间关注,更没可能穿过整个美国去找安珀。
“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但那个人真的和斯贝很像欸。”安珀的声音有些不确定的迟疑,但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马上就是春假啦,到时候家里见。我从厄瓜多尔给你们带了伴手礼,记得要给我也准备礼物哦!”
结束通话。斯贝纳将手机揣回背包,不经意间抬头看向天空。
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悬在空中已经有三天了。
以埃芬市为中心,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幽灵重新复苏,带来意图不明的狂欢。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值得怀念的前生,但对于尖荆的魔法师来说,那代表的更多是难以释怀的梦魇。橱窗反光中瞥见的红翼,路过人群中缠满绷带的旅人,挑起争端的八音盒,唱着呼唤大海歌谣的贝壳......斯贝纳很想视而不见,但暗处逐渐强烈的窥伺感不断提醒,他已经被什么注意到了。
结束了今日份的采购,斯贝纳转身向着少人经过的背街巷子走去,不出所料,有什么跟了上来。
一步,两步,三步,逐渐远离人群后,跟踪者细细簌簌的声音变得清晰可闻。
斯贝纳做了个深呼吸,从购物袋里翻出一盒猪排,撕开包装。新鲜的肉块在他指尖扭曲抽长,生出鲜红的荆棘之鞭。他轻挥手臂,那条荆棘如蛇般展开,绕着他盘旋一周,将四周摇晃着靠近的畸形肉团们逼退数步。
如同毕加索画作般抽象的死物从下水道与阴影中钻出,将他环绕在中间。那些曾经似乎是流浪的猫狗,肮脏的皮毛下露出扑通跃动的脏器与肌腱,也可能混了老鼠和鸽子,或许还有不幸的流浪汉的某些部分。尖荆如同刀锋般在那些肉块上留下深刻的伤痕,但他们却像感受不到一般继续扑来,露出坚硬的爪牙与骨刺。
在奥庇沙的世界,这种程度的傀儡只能算作探路用的斥候,填补战线的杂鱼,但数量多了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必须速战速决。
斯贝纳咬住嘴唇,尖荆随着他的意志在掌中合拢后猛地向前方刺出,笔直穿过躲闪不及的肉块。蔷薇科的根茎植入那团小小的血肉,贪婪的吸吮血液,将之化为养料。紧接着,大量的枝条破体而出,鲜红的藤蔓向四面八方疾射而出,在魔力的催促下将附近蓄势待发的肉块们一一刺穿捕获,化成流淌的血色囚笼的一部分。
突然间,一丛荆棘偏离方向,猛的穿透他的小腿。许久不曾经历的尖锐疼痛猛烈袭来,法术因一时的失神而被打断,原本漫天盘旋的藤蔓瞬间失去支撑,连同被其吸吮干净的肉团一起软趴趴的四下散落,只留下一地杂乱的斑点血痕。
糟糕了,上次遇到这种对手还是上辈子的事情,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反应都迟钝了,果然应该保留切断痛觉感知的习惯......杂乱的念头不受控制的冒出来。斯贝纳深吸口气按住伤口,在尖荆在体内扎根繁衍之前将之切断。
熟悉的血肉傀儡,熟悉的魔力,熟悉的操纵方式。
天空中倒悬的城市是某种隐晦的提示。
他早该注意到了才对。
红发青年直起身体,看向魔力指引的方向。站在更远一些的地方,被阴影与血肉傀儡所簇拥的黑袍袭击者。
猩红的长发,薰衣草的虹膜,黑色风衣下纤细脆弱的骨骼被薄薄的肌肉与脂肪包裹。心脏以统一的频率跳动,比血脉相连的家人还要更加相似的血液在魔力的感知中交织共鸣。
即使不用语言也能明白,那是毋庸置疑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两片血色的盾光几乎同时亮起,又在对撞后纷纷破碎。紧随其后的是血色构筑的飞刃。斯贝纳勉强撑起屏障挡住了最致命的那些,四肢还是多了许多细小的伤口。而对方仅是轻巧的后退了两步,他所带来的傀儡便替他挡住了全部的伤害。
这家伙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这么多素材,这是抢劫了停尸房还是屠宰场?
为了维持乖孩子的表象只能每天从食材中克扣份量的青年不满的咬开所剩不多的备用肉条。再次催动起尖荆的藤蔓,袭击向护卫在另一个自己身边的人形傀儡。
荆棘的尖刺破开皮肤,露出的却是新鲜流淌的血肉。斯贝纳按住因沾染血食而蠢蠢欲动的藤蔓,过于良好的家庭教育不允许他通晓太多骂人的词汇,但他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能缓解逐渐加剧的烦躁。
“是活人?”
“是的,你要杀了他们吗?”
“杀人的话会很麻烦。”万一被家人知道的话会更麻烦。
“是吗?”对面的青年轻巧的歪过头,手指划过肉眼不可见的丝线。两名尚且维持着人形的傀儡便握着砍刀向他冲了过来。
所谓的道德难题,对付品德高尚和心地善良的人尤其有效。很可惜,无论哪个世界的那个斯贝纳都和这两个词沾不上边。更何况这个情况怎么看他都是理直气壮的正当防卫。血色的荆棘毫不犹豫的缠上两只活傀儡的脖颈,却在即将绞断的瞬间停顿了一瞬。
并非因为良心发现,而是斯贝纳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善于使用的某个魔法。
荆棘提起大块头傀儡的脖子将之用力往远处甩开,同时猛地后退几步,在身前撑起屏障。但斯贝纳的反应速度仍然慢了半拍。屏障完全形成之前,对面的青年抬起手,清脆的打了个响指。被甩到空中的两具人体便像是是微波炉内加热的鸡蛋一样在他面前轰然炸开。强烈的冲击将斯贝纳吹飞出去,狠狠撞上身后的墙壁。
背包和购物袋散落一地,骨骼也隐隐作痛。头晕目眩之中,斯贝纳听到自己的声音发出“真可惜”的叹息。他尝试重新站起身,但满地残留的鲜血与肉块中迅速生出丛丛血色荆棘,蛇一样绞上他的四肢,将他固定在半跪在地,双手背在身后的姿势。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远远的抬起手,比出一个不甚标准的拉弓姿势。鲜血构造的长箭在他指尖缓缓成型,箭尖流动着不详的冷光,蓄势待发。
糟糕,这一下被打中大概是要死的。
“斯贝内洛.桑吉内涅斯,是吗?”斯贝纳忍着疼痛开口,他决定再稍微挣扎一下。
“是的。”对方一副这还需要问的迷茫表情,但还是乖巧的回答了。
“是为什么会出现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和天空那个城市出现的原因差不多吧?”
“前两天,去安珀学校的......”缠在身上的荆棘骤然收紧,将最后的几个词变成痛呼。看起来是默认的意思没错。
“为什么呢......你的家人再次把你丢下了吗?真可怜。”
“......”
回应他的是对准眉心疾射而至的朱红之矢。千钧一发之即,斯贝纳猛地向侧面翻滚,带着恨意与诅咒的箭矢险险擦过发梢,在他身后的墙壁留下一个滋滋作响的大洞。
“啊,猜对了。”额头好像被什么弄破了,有血流了下来。斯贝纳用手背蹭了蹭流到脸色的血,察觉到没什么作用只会弄得更花后便放弃了,连治疗的魔法都没心思再去使用。
流血受伤并不是一定是坏事。对于桑吉内涅斯家的魔法师来说,自身的血肉是他最为锋利的武器。
被划破的细小伤口中,血珠滴滴答答的渗出,绕着他周身形成一片不详的血雾。原本禁锢着四肢的荆棘粘上了血,萎靡的蜷缩干枯,而枯折处又长出新的嫩枝,亲昵的蹭上斯贝纳的手臂,随他的意念昂扬抬头。
“我应该是......不喜欢主动惹麻烦的性格才对......”
会主动花费这样的精力和风险进行狩猎,原因无外呼涉及到家人。
另外一个斯贝纳长长的叹了口气,抬起手臂。更多的畸形傀儡随着他的召唤聚集而来,不怀好意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被丢下。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姐姐们......他们只是,没有和我一起来到这边的世界。我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
想要回到最亲爱的家人身边,但那个位置上已经有碍事的人了。
所以,必须要除掉才行。
“那还真是非常抱歉。”浑身是血的青年眯起眼睛,荆棘环绕在他身侧,蓄势待发。那是他最珍爱的家人,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让出去的存在。虽然以父母的性格大概会很欢迎家里再多一个孩子,但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斯贝纳都不会接受这种妥协的方案。
“没关系。”话音刚落,那些劣质的肉块纷纷扑窜了上来。
作为魔法师,他们对于自身的能力再清楚不过了。魔法的飞刃只能造成微小的伤害,傀儡作为肉盾与干扰的作用远大于进攻,恶性诅咒需要的准备时机过长,找不到能够使用机会,更何况在这样血脉同源的情况下很难保证不会反噬自身。真正能够作为交锋主力的,只剩下自血肉中生长而出的尖荆。
“你还剩多少血可以流?”
随着肉块被逐一歼灭,失血带来的头晕和乏力也越发难以忍受,连带肢体末端的触觉也越发变得迟钝。还能够维持进攻的频率全靠上一世所积攒的本能。斯贝纳忍不住怀念了一秒魔法世界中能够轻松取得的素材与药物。
他虽然拥有能够使伤势快速愈合的魔法,但对于失血的状况却无能为力——说到底他所掌握的法术大多需要消耗血肉才能发动,就连治愈术也不例外。对于现在的状况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
今天还没有和爸爸妈妈通过电话呢,不知道他们到了时间却接不到电话会不会着急......大概是不会的吧,另外世界的那个自己应该十分乐意代劳。
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呢?如果是自己,在家人身边应该会好好伪装的吧。但是,面对其他人的话就难说了......
“斯贝纳......?”
随着略显迟疑的声音,毛茸茸的暗红色人影出现在了转角处。
另一个自己明显是没有设想过有人会悄无声息的插入战场,一时间对尖荆的操纵出现了微小的漏洞。斯贝纳抓住机会咬着牙将手臂上的伤口再次撕开,本已显露颓势的荆棘得到血液补充后猛然加速,蛇一般灵巧的穿透对方的防御,在黑袍青年的腰侧留下一道不浅的伤。
“啊,这下变得麻烦了。”袭击者看着沾血的细枝回游至斯贝纳身边,又看了看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人形魔犬。
在艾丹回过神来之前,袭击者的周身同样弥漫起血色的雾气。张牙舞爪的荆棘迅速收拢,一阵风拂过,他的身影消失了,只丢下两三只半死不活的傀儡权当断后。
斯贝纳也很想转身跑路,但首先,那个远距离移动的法术咒语极长——另一个自己绝对是提前准备好了术式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动。其次法术需要的消耗很惊人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付不起代价。落点也是个问题,这种满身是血的样子绝对不适合出现在除了医院急救室之外的任何地方......更不可能回家,他可不想被家人用担心的表情追问不停......
在斯贝纳还在犹豫着事到如今要不要先给自己来个隐身咒语的时候,艾丹终于重启成功。他绕过了一地残骸,在斯贝纳的面前半蹲了下来,向他伸出手。“打你电话没人接,我想着过来找你。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人又是......你受伤了?”
如果是平时应该一见面就能发现,但现场留下的血腥气太过浓重,严重影响了魔犬的判断。
“出了一些意外......”面对熟悉的友人,魔法师习惯性的扬起乖巧的笑容,准备搭着艾丹的手臂借力起身,却被一把握住手腕被迫抬起胳膊。上臂内侧没来得及愈合又被撕开过的伤口暴露在两人中间。
“什么意外能让你把自己弄成这样,不能告诉我吗?”
斯贝纳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虽然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但仍旧晕晕乎乎的脑子一时间也理不清要从哪里说起。“就是,和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打了一架......?”
艾丹鼓起脸颊,明显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好吧,那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想先去吃点东西......”这种像是遇到一群疯猫的奇怪伤口要去医院少不了一通解释,还不如他自己处理好得更快。
艾丹看起来更不开心了,但还是托住斯贝纳的胳膊帮他站起身。左腿着地的瞬间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如果不是艾丹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他差点原路再摔回去。
“怎么了?”
“腿也受伤了,走路会痛。”
之前打架时候注意力集中在魔法操纵上还没有注意到,腿上被荆棘刺穿又顺道啃了好大一口。稍微用力就痛的厉害,更别说自己走路。想来最开始那下突袭就是为了废掉他的行动力防止中途逃跑的吧......也确实是邪恶魔法师的风格没错......
就在斯贝纳扶着墙小口吸气,考虑是紧急处理一下伤口还是拜托同伴帮忙带点补给回来再说的时候,艾丹按着他的肩膀抵到了墙上。一片毛茸茸的阴影笼罩而下,斯贝纳怔了下,和昏暗中宝石蓝色的眼睛对上视线。
原本应是蔚蓝的眼中燃烧着某种委屈又烦躁的情绪。
“你身上全是血,到底受了多少伤?”
“比较严重的只有手臂和左腿两个地方。”斯贝纳有些心虚的撇过视线。被血浸润的衣料下面,细细碎碎的伤口还有很多,他这一类别的魔法师打起架来就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虽然看起来有些凄惨,但基本都是皮外伤,只要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多补充些食物很快就能愈合。没有必要特意翻出来展示,白白让人担心。
艾丹凑的更近了一些,鼻子蹭到了领口,像是小狗一样嗅来嗅去,“真的吗?那你躲什么,让我看看。”
在斯贝纳反应过来之前,尖锐的犬齿扯开领结,随即舌肉贴上颈侧的皮肤寻找破损的位置。
“等等。你先别碰伤口!”
温热的鼻息激起一阵战栗。斯贝纳的声音严肃了起来。他晕晕沉沉的大脑终于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艾丹在不经意间汲取过太多的血,在这种时候再次增加分量可绝对不是好事。
然而正处在气头上的青年全然没有听人说话的意思,在伤口所在的位置舔了一一圈之后立即寸进尺的咬了下去。斯贝纳吃痛,尝试推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反而被抓住手腕抵在了墙上,全然挣脱不开。
没办法了。斯贝纳咬着嘴唇,接近枯竭的魔力搭上虚空中肉眼不可见的血色提线,猛地一拽。
“我说,艾丹,停下!”
最后一个词以某种古老的语调念诵发声,在物质之外的层次激起层叠回响。艾丹的动作瞬间僵直,脑中像是有只巨大的海绵擦划过般一片空白,肌肉,骨骼,呼吸,心跳,全部脱离了本人的掌控,不由自主的跟随着那道指令停止了一切动作。
意识回笼,人形的魔犬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本能的驱使下做了什么。
“抱歉,我不是......”
“......停,等下再说,总之,请先带我去吃东西。”
“哦。”
像是梦游一样,艾丹把自己的衣服换给斯贝纳披上遮挡血迹,然后背着他找到了一家离得最近的快餐店,二十四小时营业,灯光温暖,座椅柔软,油炸食物的香气充斥鼻腔,仿佛不久前见到的血腥场面全都是他的错觉。
斯贝纳毫不客气的点了最大份的炸鸡套餐,然后就将自己气势汹汹的埋进去一通苦吃。等到艾丹终于从那种脑子里雾蒙蒙如同醉酒一般不清晰的状态中缓过神时,鸡骨头已经在桌上堆起了一个小山包。
“好点了吗?”斯贝纳叼着炸鸡问。“有出现头痛胸痛视线模糊恶心想吐的情况吗?”
艾丹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了,就是还有点晕。你怎么样了?”
“唔......睡一觉明天应该就好了......大概。”斯贝纳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深深的了口气,尝试着组织起语言。
“......艾丹知道我是魔法师的吧。魔法师,根据每个人的天赋和喜好不同,能够使用的魔法其实是有差别的。我所擅长的是......血肉的魔法。在奥庇沙,被很多地方当作禁忌......”斯贝纳晃了晃胳膊。先前狰狞的伤口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只剩下浅浅的红痕。
“受伤是正常的。我的血液即是我的武器,并不只有追踪定位的作用......一点点的话,会随着身体的新陈代谢逐渐失效。但是,像艾丹一样摄入足够分量,就可以用作诅咒......现在,如果我想的话,像刚才那样控制你的行动,甚至直接杀掉你也是可以做到的哦?”
“斯贝纳会杀我吗?”
被叫到名字的人露出噎住了的表情,随后机械性的伸手拿了根鸡腿,低头,啃食。一时间两人中间只剩下咔嚓咔嚓的咀嚼声,看得艾丹很想用力搓一把那只装鸵鸟的红毛。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斯贝纳没什么表情的撇开头,直到将鸡腿啃成干干净净的骨头才继续了话题,“没有必要不会......问题是,另外的那个我。”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的,可能是和天上吊着的那座奥庇沙有关。但我们......本质上是同一人,分享着相同的名字,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区别在于,他在这个世界也同样失去了家人......所以会变成那种想要报复全世界的疯子也不奇怪。如果被他察觉到艾丹持有我的血,那就他就同样可以利用,就会变得非常,非常麻烦。我可不会解除血咒的魔法......”说着,斯贝纳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之前就和说过不要舔伤口了吧......”
“好复杂。”艾丹一脸搞不懂你们魔法师的表情。“这么说的话,只要伤口没有血就可以舔舔了是吧?”
“嗯,理论上是......不对,不是。别转移话题。”斯贝纳有点搞不懂面前这人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总而言之这几天你可能会被不知道哪个世界的我盯上,要小心一点,尽量呆在人多的地方......”
他的话很快再次被打断了。艾丹拉过他的手,全无芥蒂的舔了一口没有受过伤的指尖。
“比起我,更危险的是斯贝纳吧。”
斯贝纳闭上了嘴。在盯着艾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后,自暴自弃般轻轻点了点头。他不想说谎,那确实是无法反驳的事实。
人形的魔犬露出的微笑,“那就是了。我不想看到斯贝纳再受伤,所以,这段时间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这周写这个的时候听了陈奕迅的《告别娑婆》97次。真好听,推荐大家也来听听。
*建议阅读完之前的打卡后阅读此章以获得最好的体验。
*大概算是像是总集篇一样的东西。
*含有不可避免的《银河铁道之夜》剧透(为啥。)介意的话可以把开头第一段(用分隔线隔开的内容)跳了,并不影响后续内容的理解。
*一想到我在干什么我就想笑。
*字数:3703字(包含脚注、小标题、序号,以及……嗯。对。)
天上有一条仿佛由牛奶组成的河流,星星、太阳、月亮,地球漂浮其间,形成白茫茫的一片细沙。
A和B乘在亮着橘色灯光的列车之上,雪亮的白光在窗外幽暗的河流中闪烁着,芒草在风中摇曳出千层浪,紫色的龙胆花在疾驰的列车外留下艳丽的残影。
“希望妈妈能原谅我。”A小声说,“对妈妈来说,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你母亲并没有发生不幸的事啊!”B惊讶地回道。
车厢内突然变得明亮,朝窗外看去,一座闪耀着点点银光的小岛上屹立着一个庄严的十字架,放射出炫目的金色光芒。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A和B的身前身后不知何时站满了虔诚地祈祷着的人,A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列车沿着银色的轨道不断拉动着车轮向前,从北十字星出发,经过天琴座,天蝎座和天鹰座,最终停在南十字星。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众人欢呼赞美。
“要如何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
银河中张开一个巨大的、看不到尽头的黑洞。
“那里多美啊。鲜花遍地、辽阔的原野,或许那就是天堂吧。”
B随着A的话看向窗外,什么都看不见,而他回过头时,他就连A也看不见了。
一个手捧厚厚的书的人坐在A的位置上。
“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了吗?”
“我——”
气球向上,飘进倒悬的城市的沟槽里,雨幕向下,如沙漏般从一处汇集到另一处,可以明确的是,只有独一无二的太阳与月亮,由两座镜面般对视的城市共享着。
十字路口上,某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在雨中进行着杂技表演,那是一个小丑,穿着不知是戏服还是囚服的引人发笑的衣服,将气球与番茄抛向天空,下一秒,你看见气球被从天际垂下的尖塔所扎破,番茄落到了在天际的都市中行走着的尖耳精灵的手上,她接过,轻咬一口,顿时汁液四溅。
无视这个世界物理法则的人与人在头顶上走着,无视那个世界魔法法则的人与人在地面上走着;无视这个世界物理法则的世界从天际铺展开来,
无视那个世界魔法法则的世界在重力的包裹下凝成一个球;无视那个世界法则的你视若无睹地走在马路上。
钟表的发条、与发条牵动的金属齿轮,钟表的发条、与发条后藏着的魔法元素与小精灵,如果拆开了钟表,却发现魔法与科学二者皆有,你要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你想如何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是否能够根据你的看待方式而改变?
你走近那个小丑,她化开一个妆容外的笑脸。
你在埃芬市,此刻是正午,你将手上的笔记本交给小丑,那是一本蓝色的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着她的名字。小丑翻开笔记本,笑着一页一页向后揭,读完,她开口问道:
“这个世界是如何运转的?今年是几几年?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我会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我要问你另外的问题。
“第一题,‘奥庇沙’是什么?”
A:“一个生造词。”
B:“一片真实存在的土地,现在正高悬在你我头顶。”
“第二题,那个女人看到了电视新闻里关于‘超自然现象’的新闻,突然烦躁地关掉了电视,将沙发上的枕头狠狠摔在了地上,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A:“她是一个坚定的科学主义者,对这类话题有着天然的反感。”
B:“她在内心深处对这类事物有着天然的抵触…恐惧、或者说是厌恶?这会让她想起某些不愿回忆的家族往事。”
“第三题,海边的咖啡馆里,窗外雷雨交加。坐在你对面的陌生女人,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脸颊,像是一个‘女巫’。你向她推荐了一杯焦糖香草热可可,为什么你推荐了这个?”
A:“你在说什么?或许是因为它暖和又甜美,可以安抚神经吗?”
B:“我可以在里面偷偷施安神的术法,也可以施下只能对我说实话的术法,食物是最好的施术对象……当然,这也只是因为那是那家店是招牌饮料。”
“第四题,你曾在精神病院工作,那个医院在夜里总是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某天,又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你能看见我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A:“我不记得。但我认为这是一种由于医院氛围而导致的集体癔症、集体幻觉,或是由于建筑结构而产生的奇特回声。”
B:“全都是你做的,不是吗?你用你的魔法将自己与触碰的对象变得透明,然后以此来戏弄所有人。事到如今,你又在向我询问什么呢?”
“第五题,你与我上次见面,那天有一场盛大的流星雨,那是什么时候?”
A:“2001年。”
B:“2025年,今年的2月7日,也就是一个月前。”
“第六题,情人节,鬼屋的镜中,你看到的那个,是什么?”
A:“是鬼屋的工作人员。”
B:“是没有名字的幽灵。”
“第七题,从高校音乐室内,从自己演奏的钢琴中跳出了一只松鼠。那么,在无人操纵着乐器的音乐室内演奏《月光》的是谁?”
A:“松鼠。”
B:“钢琴。”
“第八题,现在,在你头顶上的是什么?”
A:“天空。”
B:“奥庇沙。”
“最后一题,你的故事写完了吗?”
A:“是的。”
——“性格测试完成了,你是——A”
B:“没有。”
——“性格测试完成了,你是——B”
-请确认答案-
A:
你是奥庇沙人,但你现在不是。
现在的你只是一位父亲,一个丈夫,一个失去了所有力量、又或是装作随波逐流无所成就的人,你的妻子厌恶着“女巫”,你并不想让她知道你的异于常人之处,所以,你连你的儿子也都骗过了。
1997年的时候,你因为一场工作调派去往了一家精神病院。在那里,你感到局促不安,像是过去滚滚的浪潮追上了你,某片三个字的土地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洪水,无论你如何提高堤坝都无法阻止其没入鼻腔。
怀疑是永无止境的,于是你选择了发问。
你问了怀疑的所有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我把故事送给了你。
2001年,你由于工作而被调派至埃芬市,而你的妻子与未满三岁的孩子留在了蒂科钦,那一场狮子座流星雨实在美丽。
而现在,你的笔记本上已经填满了100个名字:
1.索珀
2.查尔斯·威廉
3.小纪
4.Dolores Fancy Jr.
5.Oedipus Fancy
6.朱明
7.薛楚良
8.林
9.黑寂寥/Stone
10.Easter
11.项
12.Timber
13.小苹果
14.雪叶
15.牧沐
16.宫藻 抚
17.Molla
18.默沫
19.尼奥/NEO
20.奈季铃
21.森叶
22.里&笆
23.愛特莉爾
24.贝尔德加特
25.鹤贺云鬼
26.路西法
27.德兰
28.小贩
29.马修
30.马修
31.邑久零
32.陆壬
33.Haru
34.珊瑚
35.立春
36.Dele
37.Jojo
38.星太
39.桐
40.Momoko
41.莉
42.书剑
43.Aliea/冥灵
44.灰蝶
45.Brilliance
46.汪子
47.唯诺
48.桦杈杈
49.妮诺
50.小亚利
51.艾依
52.喵子
53.云雾里
54.Rage
55.Lost Zone
56.玥
57.奥兹
58.霖喵
59.木木
60.趙英子
61.伽羅
62.Adrian/艾德里安
63.希利斯
64.明笙
65.莉莉丝
66.初月
67.Aka·Any
68.Tina
69.牧歌(DWB)
70.小小鹿
71.Kuro
72.李鸣雨/李鸣雪
73.菜小天
74.小小爱
75.林星星
76.兵部
77.桑坡
78.噗咕
79.Lika
80.凉
81.光
82.大宫奈奈子
83.哞
84.风见
85.楚昭霓
86.Nasam
87.Mamie
88.切
89.焦糖
90.阿蒻
91.亞雷斯
92.HANAKA
93.塔塔
94.蔷薇依
95.Kitano
96.莱斯
97.恩迪尔
98.夏霜
99.Affram
100.多斯透德*
(*抱歉,所有除过往打卡内出现名字的角色以外的名字全部来自elfartworld网站内的角色(如果你在最新角色里翻到最后一页一个个往前看就能找到所有人。)。在此为擅自使用网站内角色名道歉。如果介意的话可以找我删掉!)
(**为什么几乎全是中文名我快笑死了。)
你拥有了自己的【故事】,那么现在,把第一页的名字划掉,写上自己的名字吧。
B:
你是奥庇沙人,直到今天为止你仍然是。
现在的你是一个流动护士,一个儿子,一个无所事事、生活乏味的人,因为你的母亲厌恶“女巫”,你喜欢以她的鄙夷或恐惧为乐,为此,世间的一切皆是你可摆弄的玩具。你的父亲对此视若无睹,他总是如此。
2021年的时候,你因为一场工作调派去往了一家精神病院。在那里,你感到异样,同时,又感到熟悉,像是过往的伤疤开始刺痛,又像是一种蚊虫叮咬般的痒,你的过去似乎在河的对岸朝你招手。三个字,舌尖得由上腭向下移动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奥—庇—沙*,与心脏随之被牵动的频率相同。
(*非常抱歉,但我猜大家看得出来,这里直接引用了《洛丽塔》的原文。)
怀疑是永无止境的,于是你选择了发问。
你问了怀疑的所有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我把故事送给了你。
2025年,你由于工作而被调派至埃芬市,而你的母亲与年过五旬的父亲留在了蒂科钦,那一场流星雨实在美丽。
而现在,你的笔记本已经写到了第80页:
1.索珀
2.Chris
3.菲尤利
4.廉切
5.那泽鲁
6.康佩
7.魇
8.费列德
9.BLU
10.格雷塔.格雷格
11.达斯其·温弗雷德.塞柏利恩
12.斯莱·菲斯坎
13.島越雫
14.奉离
15.薮
16.洛芙西斯
17.阿纳斯塔夏·库努尔
18.崔斯特·凯灵顿
19.厄林
20.龍膽寺薫音
21.埜埜茂辺
22.宁满
23.艾梅莉耶
24.久远寺颂
25.卡娜莉亚·赫胥黎
26.蒂姆·尼尔森
27.大纳言眠眠
28.目取真帆
29.查尔斯·纳萨尔
30.维德·β·萨缪尔
31.帕梅拉·施特拉德
32.Memo Chao
33.宇野维路
34.艾洛恩·帕杜瓦
35.萧明月
36.希尔·休斯
37.殷照
38.润雨
39. 崔迪斯·弗里德
40.K
41.连宸
42.立神柘榴
43.阿卡洛尼克·阿默尔·乌尔苏拉
44.莫里
45.秋月晴
46.大河黎
47.小锻冶柚叶
48.竹之下残月
49.卡尔达诺
50.马特奥·维恩托
51.黛斯塔·金博斯
52.花塚澪子
53.伊诺
54.海盐
55.麦斯·保罗
56.系间惠
57.玛格丽特·达蒙
58.藤原咲
59.西琉斯
60.塔口莉莉
61.茜
62.二乘空
63.清水真淡
64.奥尼
65.奈杰尔
66.奥古斯特
67.雨尾夏延
68.雨尾春寿
69.森谷奈亜
70.迦纳·卡洛
71.寅栗子
72.洛雨澄
73.亚夏
74.埃里克·休斯
75.普露薇娅·泽菲拉
76.利维坦
77.不知道
78.津嶋幸
79.星岛音名*
(*抱歉,所有除过往打卡内出现名字的角色以外的名字全部来自elfartworld网站内找我朋友并西西拼来的角色。对。和我做朋友就这样。)。在此为擅自使用网站内角色名道歉。如果介意的话可以找我删掉!)
(*是这样的,列名字这个部分占了差不多500字。(对不起。))
现在,往上面写上这个名字吧:
█████
他的姓氏,你应该再清楚不过。
毕竟,那是你的父亲啊。
城市的上空明月高悬,在埃芬市人看来,这是弯起的眼角,在奥庇沙人看来,这是翘起的嘴角。
一本厚厚的书合上了,有人认为这是结束,有人认为这是开始。
仅仅在这一个夜晚,开始与结束,奥庇沙与埃芬市,如齿轮相互咬合的齿列般,圆融地贴合在一起。
时间线位于我还没写完的第二章正篇故事之后,第三章的中途,没什么营养的短打。
抽到这么好笑的事件不写一下多可惜(?)但我没能写得很好笑,还是很可惜.jpg
傍晚,街道上的风拂过脸侧,滋味已经柔和了不少。三月初,天气开始转暖,这对罗伊来说是个好消息。他不喜欢冷冰冰的、让人缩手缩脚的冬天,更不喜欢在那样的日子里还得爬起来去上班。好在,今天的工作十分顺利,结束得又早,错开了晚高峰。罗伊从车上出来,心情愉悦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仰头看了看天。还是和昨晚一模一样。
名为天空的东西此刻一点也不空。高挂在云层上的,是一座城市巨大的投影,掩盖住了整个天穹。中世纪风格的石墙、木屋、塔楼等建筑如同半融化的水晶,错落有致地悬挂在倒扣下来的地面上。毫无疑问——那是来自奥庇沙的景观。
手机贴在耳侧,艾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你真的什么都不打算做?”
“反正论坛上说了有人会解决吧,”罗伊轻轻耸肩,步伐轻松。“再说,你觉得我能有什么用武之地?魅惑那座幻影城市,让它自己缩回去?我就是个路过的红酒推销员。”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轻笑。但艾琳接着又说:“但是公告里也说了,需要销毁一些投射的物品,这种事总能帮帮忙的嘛。”
“那也要等看见了再说……你打电话来就只是要问这个?需要我带点东西回去吗?”
“嗯——那你往西北方向走,那边有家货品很齐全的超市。牛奶没有了,鸡蛋也快吃完了,还有肉,但肉我想挑一下。对了,放调料的架子,不,这个我想自己买……”
她念得飞快,像是一下就拨了个开关切换了模式似的,直到罗伊忍不住笑了一下,艾琳才忽然反应过来。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在转移话题,罗伊——”
“好,是我的错,我道歉。”罗伊的话里还带着几分笑意。走去超市的路上,他们又随口聊了几句,来到一家肉铺前,他停下来看了看招牌。
“那家叫布鲁诺的肉铺的肉怎么样?能入得了您的眼吗?姐姐?”
“别闹了,罗伊,我也没有那么苛刻。不过那家我还没买过,不知道怎么样,你自己看看——”
“——推荐!牛肉!推荐!超级好吃!店主!好!”
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罗伊眨了眨眼,把听筒拿得远了些。“牛肉?”
“……你在跟谁说话?”艾琳的声音照旧从听筒中传出,而另一个声音则在地面附近跳跃。
“这里!”它说,“我在这里!看看我!帮帮我!”
罗伊低下头。一只灰扑扑、毛色打结的小型犬正在他脚边蹦来蹦去,脏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只有脖子上陈旧的项圈还能看出点绿。狗的尾巴疯狂旋转,似乎对他的注视相当满意。“你看我了!你看我了!帮帮我!”
“罗伊?”电话里继续传来艾琳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罗伊沉默片刻,回答她:“狗说话了。”
“诶?”
“这是牛奶、鸡蛋和牛肉,我还买了垃圾袋和洗洁剂,记得快用完了。”罗伊举起左手的一袋子说道,随后,他又举起了右手抓住的一团不断蠕动的毛绒:“这是狗。”
“哇!新的人类!”狗叫道,“姐姐!是姐姐!”
“这是我姐姐,你别乱叫。”
罗伊捏了它几下,狗随之发出唧唧扭扭的几声。一起走到门口迎接的猫似乎是确认了罗伊没有死在外边,便兴趣缺缺的离开了,艾琳则“噗嗤”地笑出声,双手接过狗,抱在怀里揉了揉。松软蓬松的狗毛散发着属于狗的淡淡的狗味,狗舒服地哼哼呼呼了几声:“喜欢!舒服!再多摸摸我!”
“你还给它洗澡了,”艾琳端着狗左看右看,狗是一条白色卷毛狗。“用魔法?”
“差不多吧。”罗伊提着那袋子东西往厨房走,“我还以为它本来就是灰的……东西就放在这行吗?”
艾琳点点头,凑到他旁边。“这个牛肉看起来真不错,就是在那家买的?下次我也去看看。”狗在她怀里插嘴:“就是!就是!好吃!店主!好人!给我吃了!唔……舒服!再多摸摸我!呜嗷!”
艾琳看着他用手捏住狗的嘴筒,有些忍俊不禁。罗伊撇了撇嘴:“它太吵了。”
他松开手,狗呜噜了两声,往艾琳怀里钻去。“所以是什么事?”艾琳问道,“把它的项圈摘下来就行了吗?这个应该就是它能说话的原因吧。”
“没错,”罗伊关上冰箱,“但在那之前最好还是先问清楚,它说它自己偷跑出来玩,迷路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家,让我帮帮忙。说的地址颠三倒四的,谁知道它住在哪。”
“我好像知道。”
艾琳报出一个街道名,看着迷茫的狗,捏了捏它的前爪:“你家的院子里有很多漂亮的花,对不对,小狗?”
“花!黄色!漂亮!和姐姐一样!”狗高兴地甩起尾巴,随着一声响指,项圈碎裂,逐渐消散在空气中,狗的叫声也变了回去:“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罗伊撇了撇嘴:“还是一样吵。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几天我找兼职的时候和店主聊得不错,她说朋友家的狗丢了一个月,一直找不到,如果可以希望我也能帮忙留意一下,还给我看了传单。上面有地址,我就留意了一下。”艾琳将狗放在地上,从橱柜里掏出一张纸。寻狗启示上,狗正在似乎是花园的环境里快乐地嬉闹。
“对了,听说那家人喜欢蓝莓夹心的饼干,要不要做一点带过去?我们可以等周末一起把它送回去。”
罗伊的心情有些微妙。他有理由相信,等他在埃芬市的出差结束,艾琳会和附近的所有人都成为朋友,并且熟悉每一个人的喜好。人类的适应能力为什么总是这么可怕?还是说这不是人类的问题,是艾琳自己的原因?他的头好痛,他不想思考。
狗已经快乐地一溜小跑去了客厅嗅嗅闻闻,艾琳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罗伊?”她问道,“我们一起做晚饭吧?”
即便是奥庇沙的城市,对龙来说也是陌生的。另一个世界的山、水、森林和森林里奔跑的猎物,才能构成她熟悉的故乡。
没想到转生成人类后,她反而第一次得见奥庇沙的人类文明结晶。自城市出现后,赫尔恪斯早上用来发呆和晒日光浴的时间就被用来往天上看了。早知道上辈子就该去人类的城市逛逛的,这城市倒影里有很多东西她都有兴趣呢!比如种满植物的街道,漂亮的马车,食材与地球截然不同的高档餐厅,还有漂亮的珠宝首饰……
咳咳,明明已经不是龙了,还是那么喜欢亮晶晶的玩意。上辈子的老毛病了,下辈子一定改。
不过奥庇沙论坛里提及的物品么……赫尔恪斯倒是没打算去找。上次音乐教室的事儿打击了她的积极性,而且物品也是不能喝酒的。没啥意思。
也感恩自己的老乡们处理事情足够给力,至今为止,她的酒客们对异世界入侵的事一无所觉。没有美救英雄的桥段可以给这些地球人看,真让赫尔恪斯替他们感到遗憾。
可能是命运想让给这头龙一点颜色瞧瞧吧,本打算置身事外的她还是遇到了来自奥庇沙的麻烦。
当醉酒的常客向她打了个招呼离席,却转身向大海走去的时候,赫尔恪斯吓得丢下手里的调酒壶,一个箭步冲出门外将其拦下了。
幸好今日天气凉爽,不似前几日那样热得人人关紧窗户,生怕有一丝冷气逃出去。于是赫尔恪斯以“肯定要体验夜里的海风才算得上浪漫”为由停了空调,将露台和窗户大开,不然她还真看不见那客人已经半截腰都浸在水里了。
这可是她最喜欢的常客之一!她还经常请他喝酒的!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当她将这位客人捞回店里,正准备语重心长地问他到底有什么想不开时,另一位客人与赫尔恪斯擦肩而过,出了门,转身向大海走去。
赫尔恪斯顾不得其他,只能把手里的客人一丢,又跑上沙滩,连拖带拽地把人推回了酒吧。
这不太对劲吧!
集体自杀不应该手拉手去跳崖吗!难为她一个小小的酒吧老板做什么!更何况这些客人明明开心得很啊,上一秒还在酒吧里谈笑风生,下一秒就往海里去了,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难道是论坛上说的超自然物品在对人类施加影响吗?
隐约地,她听见有歌声传来。
仿佛她上辈子在海边听过的人鱼歌声。那些脆弱的生灵得了美艳的外观和魅惑人心的喉咙,她们引人坠海,以此捕食。
那时候,赫尔恪斯是久居海边的蓝龙,对这些好邻居熟悉至极。他曾见过人鱼们在满月之夜从海面浮起,手拉着手唱起歌谣,将硕大的航船引入礁石群落,捕食迷失的水手。也曾有人鱼群落途径他的领土,主动向他献唱。龙对歌声里蕴含的魅惑魔力无动于衷,只是纯粹地欣赏音乐,一如倾听金丝雀婉转动人的鸣啼。
可这时候的赫尔恪斯早已不是龙了。她沉浸在歌声里,拂面的海风与规律的浪涛都是这支绝美歌曲的伴奏。她其实没那么想家的,此刻却也不可遏制地开始怀念前世那堆满金币与贝壳的巢穴。她想要用如今这双不再布满鳞片的双手,去摸一摸她挂在洞壁的魔兽骨头。也不知道用这小小的人类身躯,再去掀开那干海草编制的洞帘时,悬挂其上的螺壳是否还会因碰撞而作响?
歌唱的人鱼呵,你是否也无法归乡?
她逐渐在歌声中沦陷,无法自拔。
再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在海底某处漫无目的地散步。幸好赫尔恪斯熟悉这片海域,毕竟她自己常常在无事时下来散步。通过附近的景象,她判断自己大概走了有快五分钟。若不是她水下呼吸的能力起了作用,让她捡回性命,要是换个正常人类来,不是被海浪卷走,也早就溺死了。
但……人鱼的歌声不该是越靠近大海就越强的吗?因为它们的本体就在海里啊?哪有魅惑到一半就放弃的,菜都端桌上了说不吃就不吃了?
赫尔恪斯思索片刻,得出结论。那应当不是人鱼在歌唱,而是人鱼的力量从奥庇沙投射到地球来了。
或许是沙滩上的某个东西在魅惑人们朝大海走去,而赫尔恪斯走了这么远,脱离了歌声的作用范围,这才恢复了清醒。
当她回到沙滩,果不其然,还有人正双目无神地往海里走。好在有正式的沙滩救生员正在拦人,赫尔恪斯便专心找起罪魁祸首来。就像那倒悬城市一样,这人鱼的歌声似乎旁人听不见,只有她能捕捉。趁着魅惑效果没作用在她身上,赫尔恪斯倒是轻易找到了一条挂着海螺的项链。这纪念品店的店主此刻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临时有事离开了,还是已经被温柔的歌声哄进无垠的大海……
罢了,跟老娘没关系。
赫尔恪斯抓起项链,直接掰断。
行了,收工。
她拍拍裤子上沾染的沙子,决定先从酒吧后门回去,换身衣服再与人类们饮酒作乐。
她脱去外套,想了想,还是将揣进口袋的海螺掏出,与她搜集的宝石一起摆在玻璃展柜里。
思念家乡的人鱼啊,虽无从知晓你的力量为何流落至人类的城市,但此刻你会在异世界的龙巢中得到庇护与绝对的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