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的脑袋昏昏沉沉。这份建模的课题她已经做了几乎半个月,在敌方派出精锐部队的同时,我军都是傻逼的悲愤心情令她久久不能自已。她从电脑上抬起头,发现夏黎正坐在对面的上铺一边看新番一边吃薯片,几乎是瞬间,她的心情转化成为悲痛欲绝,最终爆发成仰天长啸。
“啊啊啊啊我要转系!!”
绵绵的满心不满化作嫉恨,却只换来夏黎呆滞地从屏幕上移开视线,同时咬断口中薯片的动作。
“哎呀哎呀~绵绵我知道你做任务做的很火大,但你也不能这样开地图炮呀。做人呢,就是要开心,你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还是一天,那为什么不开心点呢?”
“看到你我就很不开心!”
“我有个可以使你开心起来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绵绵听了,并且觉得很后悔。现在在她的身后,是越来越近的死线,而在她的前方,则是无限轮回。
没错,“无限轮回”,就是之前用夏黎夸张到无以复加居然用“万人空巷”来形容的恶魔乐队所在的酒吧。所以说还不到下午就来酒吧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她们是从大路走的,在绵绵的强烈抗议下,夏黎放弃了那条于她而言分外宝贵的小路。这是绵绵第一次在白天走在酒吧街上,这个时间几乎没有酒吧营业,绵绵开始质疑这次行动的目的。
“我听说无限开的挺早的,运气好的话,有时候早上都能开门。另外来自帕斯后援团团长的第一手资料,听说在白天去有很大几率得到意外之喜哦!”
“帕斯后援团团长……?谁?”
绵绵一脸迷茫,夏黎则带着“问得好,我就等你这句了”的表情挺了挺胸脯。
“就是我呀!”
绵绵觉得槽多无口,于是她决定放弃吐槽。
到了目的地之后,绵绵发觉两个人的运气还是不错的,随后她立刻开始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在专业课的运气太衰了,所以才导致现在这么好。这么想的她半眯着眼睛看着兴致高昂的夏黎,心里想着你不过是搭顺风车罢了就有点小得意。
不等等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难道我不该羡慕夏黎吗,就算不用自己的运气也可以这么幸运?说不定她才是幸运的那个而我才是借东风?
绵绵觉得心里很苦。有苦说不出。所以这份混合了愤怒与淡淡哀愁的心情在环境的促使下变成了“给我一杯调制鸡尾!”的决心。
夏黎一进店门就带着绵绵冲到了吧台旁,她走的虎虎生威,连旁边的保安都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绵绵对吧台旁的位置谈不上喜欢与否,她踮着脚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稳后,才开始慢悠悠地观察着酒水台。
酒吧里有人在弹钢琴,曲调很慢,时断时停。就好像弹钢琴的人还是个新人,正在研究乐谱与自己一只手究竟能不能跨过一个八度。绵绵侧耳倾听了一阵,她当然辨不出这曲子的名字与由来,能被她记起的钢琴曲也就是《出埃及记》、《水边的阿迪丽娜》和《致爱丽丝》。前者是因为她们班在某次建军节的演讲伴奏,后者是因为她经常去的一家餐厅总是不合时宜地循环播放。至于在最后一个,绵绵想爱丽丝的普及程度已经到了岛国动漫里是个外国妹子就叫这个名字。
绵绵想看清弹钢琴的人,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对方有着眼熟的金发。然后她就被夏黎抓疼了胳膊。
“怎……”
绵绵顺着夏黎灼热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高堂婴。对方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T恤,外面随意罩着一件深色的外套,还搭配了一条围巾。绵绵余光看到夏黎下意识地在摸手机,她就知道自己的小伙伴彻底放弃治疗了。
“你们今天来的有点早,”高堂婴熟练地整理着吧台,同时带着微笑与两位姑娘搭话。“不过这个时间来有这个时间的乐趣。”
“是是是。”
夏黎头如捣蒜,绵绵眼观鼻,鼻观心只是默默地看着高堂婴骨节分明的手。
“两位小姐,想来点什么吗?”
“您是这里的调酒师吗?”夏黎问,“之前并没有在吧台见过……”
高堂婴笑了,笑的风淡雨轻。绵绵却愣是看到在那个瞬间对方的整个气场都变了,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这个人画风与我们不一样”,再说的夸张点就是“妈妈这个人自带闪光网点”。
“我几乎不亲自调酒,除非有特别的需要。”
“特别的需要?”
“比如,我自己或者同伴们想喝,”高堂点了一下头,“剩下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恰巧有非常有缘的人来到这里,令我不得不亲自上阵。”
绵绵觉得脸上发烧,她看了一眼夏黎,发现对方已经满脸通红。她在心底小声地“啧”了一声。
“如果两位无法决定选择什么的话,不如我来推荐?”
高堂婴一眼就能看出两位并不是经常混这种地方的主,为了彼此都能过的更愉快,他善意地提出了建议。
“好好好。”
夏黎立刻将权力外放,连同绵绵的份,绵绵来不及抗议就被高堂灵巧活动的双手所吸引。
就像是变魔术。围观了全程调酒的绵绵小姐发出评论,除此之外她甚至连更多的修砌辞藻都无法找出。高堂婴仿佛有着独特的魅力,芳醇且浓郁,经过他手指摆弄的调酒器们,都似乎在这一时刻有了独特的生命。它们就像是被大魔术师赋予了人格,并忠心地舞蹈于他的指尖。
“Aphrodite*。”
高堂婴将多边形的酒杯推倒夏黎面前,看着对方看了看酒,然后又抬头看着自己。
“——献给女神。”
夏黎现在连耳朵都要烧掉了,她紧张地用双手握着酒杯,但是并没有喝。她又开始紧紧盯着高堂开始更换调酒器,接着小声问了一句:“会……花式调酒吗?”
高堂婴停住了,他望向夏黎。夏黎受了惊吓,慌忙解释:“不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花式也许很好看原本你就长得很好看如果用花式一定更好看有句话怎么说人靠衣装呸呸我是说你比衣服美。”
绵绵有想死的冲动。高堂婴又开始笑,然后说。
“好。”
如果说刚才的把戏算的上是变魔术,而那个时候绵绵就觉得词穷的话,那她现在就只能用“卧槽”“!”“还可以这样”“吃我怒赞”“冰天雪地裸体托马斯全旋起倒立转体180度落下接托马斯转体90度起倒立落下成骑撑接腾身回环倒立转体360度接团身后空翻分腿坐下点赞”的评论抒发自己心中的感慨。这是人玩的吗?!原来调酒师这么牛逼?!绵绵觉得全程高能,可惜身为非战斗人员的她撤离太晚,已经中了敌方附带束缚性效果的AOE。
而且甘之如饴。
转眼之间,高堂婴又推出了一杯鸡尾酒。好吧其实时间也不短,只是绵绵觉得看不过瘾。她接过这杯看起来漾着初春色泽的酒杯,如同夏黎之前做的一般,抬起了头。
“Grass Hopper*,”高堂婴轻声说,“试试看,我保证口感如你看上去的一般绵柔。”
绵绵觉得自己心底深处有什么地方被轻轻的撞击了一下,她不敢再看高堂婴,只是低着头小口抿着属于自己的酒。她开始漫无目的并且慌乱地转移视线,看到罪树正弯着腰与弹钢琴的人交谈,并且正在笑。
原来这里的人笑起来都这么好看。绵绵想,不过他对面的是谁呢。
“呜哇——该怎么说,不愧是恶魔吗,这么早就有闲情逸致出来狩猎,真是令人唏嘘。”
极为不友善的声音并没有打断弹奏钢琴的人,但细心的绵绵注意到,曲调和之前的所有相比都略有不同。就在她想着“天啦噜这个神经病酒吧,还自带BGM吗?!”的时候,有人从她的手里夺过了酒杯,并一饮而尽。
“喂……!”
绵绵试图发出抗议,但看见来者七八个人,清一色的黑西装就像刚从MIB现场拍片回来后,她就有点怂。
“高堂你调的酒,越来越软绵绵没有味道了。”
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说着,随手拽过一张椅子,坐到了高堂婴的正对面。
“Martini*加冰,剩下的你知道。谢谢。”
绵绵与夏黎忐忑地站在一边,她们想走又不敢走,只是紧紧地盯着高堂与陌生人。
高堂婴隐去了笑容,沉稳地操作着调酒器。绵绵忍不住分心去想一个男人的手怎么能被容忍生的这么好看,然后很快就意识到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
男人随后就得到了他点的酒,他呷了一大口,然后呼出一口气。
“Martini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你和它真像,不是吗?”
“我不认为自己与这款酒有什么相似之处,就算有,也应该是它有我的味道。”
男人笑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摇晃着酒杯,听冰块撞击的声音。
“我已经和善地与你交流了,你却不予以理会。你当真是与暴君相处久了,浑身的戾气挡也挡不住。”
角落里,有一个脸上盖着杂志仰天睡觉的身体动了一下。杂志滑落,露出克里斯血红的眼。
“我也不认为你真的是来交流的。我想我们之间,我们两个乐队之间,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是那个暴君的意思吗?”
“我只说自己想说的话。”
气氛剑拔弩张,绵绵忍不住缩在夏黎的身后,但她能同样感受到同伴的瑟瑟发抖。
男人最终喝完了酒,他放下杯子,说:“好,很好。”然后摔碎了酒杯。以此为信号,男人带来的帮手们全部活动起来,开始对酒吧进行打砸。
高堂婴单手撑着吧台一跃而出,在落地的同时击倒了两个冲上来的人。他借助降落的惯性向前飞扑,扯住一个人的手臂将他强行转了个圈然后结结实实给了个背摔。罪树也加入了战斗,他的身形很灵巧,穿梭于敌人之间。他擅长灵活运用他修长的双腿,并在出其不意的时候给予重击。
酒吧里的男人们乱作一团,绵绵想要快速离开,转身却发现夏黎不见了。
“夏——”
绵绵感到自己的手被某人拉住。那不是夏黎的手,夏黎的要更柔软些,这只手很硬。这是个男人的手。绵绵差点哭出来。
“别怕,跟我来。”
男人低沉地对她说,绵绵转身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啊,你是之前为我们带路的人!”
绵绵的记忆回到他第一次来到酒吧,机缘巧合要到签名后被客气地送出后台的时候。那时就是这个人为为她们带的路,并将她们引到一个位置优越的地方。
“我是陆仁,我找不到你的同伴了。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去找她,好吗?”
绵绵点点头,一瞬间差点热泪盈眶。这人真是这里唯一的正常人了吧,这么靠谱突然之间她受不了。
陆仁牵着绵绵的手,轻车熟路地在酒吧中穿梭。他握着绵绵的手温暖有力,绵绵突然想似乎这样也不错。她任凭陆仁带着她走,想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应该值得信赖。
陆仁确实用实际行动回馈了绵绵,他在拉着绵绵前进的时候,踹翻了两个前来骚扰的人。这令绵绵对他的信任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在绵绵穿过某扇门之前,她回头看到的最后情景是之前那个穿背心的男人跳在了桌子上。
Josh一脚踩在桌子上,先是踹飞了胆敢靠近的敌人。接着他跳下来,砸了一张凳子,用胳膊肘撞开依旧藕断丝连的凳子腿,继而挥舞着它,用它狠狠地揍任何胆敢前来冒犯的对手。
帕斯顿依旧在弹钢琴,他对身边的事充耳不闻。他已经练习到了《野蜂飞舞》。在他身后角落里的沙发上,克里斯已经坐了起来正在喝酒。
有人朝帕斯顿冲了过来,他满脸是血,因为打不过高堂、罪树或者Josh中的任何一个,于是改变战略想要攻其最弱。在他眼看就要碰到帕斯顿之前,就被突然出现的罪树用酒瓶砸了脑袋。
那个人晕晕乎乎地倒下了,罪树踹了他一脚,让他离开帕斯顿所在的露台。
帕斯顿的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正向外渗着血珠。罪树看到之后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他委下身子,用大拇指蹭掉了对方脸上的血迹。帕斯顿停了下来,带着平静的表情望着罪树。罪树又伸出食指,若有若无地擦过对方的唇。
“我没事。”帕斯顿说,“注意安全。”
罪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他的食指与大拇指相擦,这样一来这两根手指上都染上了血迹。罪树将大拇指放入了口中,然后眯起了眼睛。
再度加入战局的罪树来势凶猛,下手狠戾连高堂婴都忍不住侧目。他按住一个人往死里打,最后还是Josh冲上来抱着他的腰才拦住了他。
罪树扔掉手中沾满血的酒瓶,酒瓶咕噜噜滚着,一直滚到藏在桌子下的夏黎身边。罪树看了一眼举着手机的夏黎,什么也没有说。
帕斯顿翻过一页曲谱,又开始练习最开始绵绵她们进门时的曲子。他弹的很慢,很用心,但依旧在某些地方接不上。他出了一口气,然后合上了钢琴盖。最终克里斯站了起来。
克里斯手插在裤兜里,看上去无所事事又面带杀气。他如同帝王一般扫视着自己的酒吧,看着满目疮痍皱着眉头。罪树拎着之前带头的人,现在的他满头是血,墨镜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罪树将他扔在克里斯的脚下。克里斯踱了两步,站在男人身边俯视着他。
“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说完这句话的克里斯一脚踢晕了男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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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克里斯和罪树的场合:
罪树:“克里斯你的脸怎么一直这么臭,你已经过了中二的年龄好吗,不要整天都像全世界都欠你钱或者你一年四季都大姨夫。”
克里斯静静地听完,然后看着罪树开始笑。他一步一步走向罪树,罪树想要逃。终于克里斯走到罪树的面前,他和煦地笑着,温柔地拉过罪树的头,然后猛然给了他鼻子一个头槌。
罪树流鼻血了。
克里斯:“我大姨夫,嗯?原谅我,嗯?”
帕斯顿与夏黎的场合:
帕斯顿拿着夏黎的手机,一张张删除着夏黎刚才拍到的精彩画面。
夏黎忍不住哀嚎:“至少留一张给我吧我可是真爱粉啊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爱你们还来不及我是打算回家挂在床头每天跪舔呀!!”
帕斯顿看了夏黎一眼,删掉了最后的视频。然后说:“好。”
罪树与帕斯顿的场合:
帕斯顿用夏黎的手机给全员拍照。他拍了一个人喝酒的克里斯,坐在他身边看他喝酒的Josh和带着某种营业性笑容的高堂婴。最后他呼唤了罪树。
“你先拍,我最后。”对方却这么说。
但帕斯顿毕竟是帕斯顿,他不会问太多,只是切换了前后相机,准备给自己也来一张,然后就算任务结束。
就在他按下快门的瞬间,罪树突然把自己也塞进了镜头。
于是夏黎有了一张全世界绝无仅有的,罪树和帕斯顿的合影。
哦,是限量三份。后来罪树见拍的不错,就把照片分别传给了自己和帕斯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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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Aphrodite :阿佛洛狄特
Rose wine(玫红葡萄酒) 5/10 Framboise Liqueur(覆盆子利口酒) 2/10 White Curacao无色柑香酒/ 2/10 Lime Juice(酸橙汁) 1/10
阿佛洛狄特是古希腊神话人物。她是宙斯和大洋女神狄俄涅(Dione)的女儿 。最初为丰收女神之一。奥林波斯教形成后,被作为爱情、性欲及美的女神。
在罗马神话中与阿佛洛狄忒相对应是维纳斯(Venus)。
所以高堂说“献给女神。”
Grass Hopper:绿色蚱蜢
绿薄荷甜酒+白可可甜酒+鲜奶油(或炼乳)等量调出
一种香味很浓的鸡尾酒,杯中散发着薄荷清爽的香味及可可酒的芳香。配方中加了鲜奶油,入喉香浓、滑溜,非常可口。GRASSHOPPER是指蚱蜢,因其酒色呈淡绿色,故名为绿色蚱蜢。此酒口味很甜,可以当甜点饮用。
算是找了一款看起来和绵绵很搭的鸡尾酒,不过未成年禁止饮酒啊w
Martini:马丁尼
杜松子酒(gin)和苦艾酒(Vermout)调出的酒
在所有鸡尾酒中,就数马丁尼的调法最多。人们称它为鸡尾酒中的杰作、鸡尾酒之王。虽然它只是由琴酒和辛辣苦艾酒搅拌调制而成,但是口感却非常锐利、深奥。有人说光是马丁尼的配方就有268种之多。据说丘吉尔非常喜欢喝超辛辣口味,所以喝这种酒的时候是一边纯饮琴酒,一边看着苦艾酒瓶。
高堂,深不可测的男人,啧啧。
另外,帕斯一直弹得断断续续的曲子是《调酒师》里的《Moscow mule》,也是一种鸡尾酒,是一种加入了伏特加的酒,名字就叫“莫斯科佬”。
最后关于那些曲子,有兴趣的人可以自己百度下,野蜂飞舞我一直很喜欢www我爱马克西姆!
PS:酒吧是孟森的,不是克里斯的。陆仁是保安,从第一场就在,第二场看夏黎“这小姑娘怎么了”的也是他【你】踢馆子的乐队叫“天神”,是在恶魔之前,轮回没搬到这里之前的驻场乐队。
当绵绵远远地看到夏黎时,已经超出约定的时间十五分钟。她看到左右张望的夏黎看到了自己,急忙挥了挥手,然后一路小跑赶到对方身边。
“对、对不起,路上有点堵车……我没想到这个时间会堵车。”
绵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更令她担心的是夏黎的心情。毕竟这场演唱会夏黎念叨了好几个星期,而她又是向来没有什么时间观念的人,为了这次的演唱,居然比绵绵还早到着实令人吃惊。
“没关系没关系,我特意将时间说早了一个小时,现在进去还来得及。”
绵绵突然有了扭头走人的冲动。
“所以,这个乐队究竟是——嗯,能简单介绍下吗?”
两个姑娘前后走在仅容两人通过的逼仄小道上,巷子里有水,绵绵需要踮着脚尖避开所有发光的地方。老实说,她当真怀疑这样的地方究竟会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更别提还是传说中极度风靡的地下乐队。不过她向来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是标准意义上而言彻头彻尾的“好学生”。
现在这名好学生正在舍友的带领下正走向一个在这之前,于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世界。即便她的同伴将那个莫名其妙的乐队宣传的神乎其神,绵绵对于这种连路灯都不普及的城市缝隙从来都不感兴趣。
“嗯,你知道围城巷的酒吧一条街吗?就是年轻人都该去坐坐的清酒吧。事先声明我可没有经常去,只有‘恶魔’演出的时候才去。”
绵绵忍不住笑:“……恶魔?那个乐队的名字?真中二。”
“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天使也无所谓。只要唱得好。”
这倒是个道理。绵绵在内心点点头,但依旧忍不住想若是有个更响亮,或者更有内涵的名字总是更好的。
“基本上每家酒吧都会有自己的私人乐队。这些乐队需要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并且如果乐队唱得好有人气,是绝对会给酒吧增加收入的,所以这算是一个双赢的事情。”
夏黎快步走在绵绵前方,她说话的同时不忘回过头提醒同伴注意脚下。绵绵看到她的马尾辫迎着风一甩一甩,仿佛连发梢都充满了活力。她想这是自从他们小组接到那个不可理喻的任务之后,夏黎第一次表现的这么开心。
“这么说,这条街也有很多类似的酒吧和乐队咯?顺便问一下到底还有多久才到,怎么越走越荒凉?”
“因为我们在抄近道。”
“……什么?”
“其实按照这个时间,从大道走过去肯定来不及。就算有票占不到好位置有什么用?所以我们走个捷径。而且就算这样,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呢。”
“这个乐队这么火?”
“你听我说嘛。每个酒吧都有自己的乐队,有一段时间围城巷是非常平和的。怎么说,就好比大家水准都差不多,所以也没什么意思。然后某一天,新开张了一家‘无限轮回’的酒吧,新酒吧为了打宣传,开业前三天都是免费。前两天都没什么意思,和其他酒吧卖点都差不多,重点是第三天啊!‘恶魔乐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登场了啊!
“这么想想看,也许轮回的老板相当有商业头脑也说不定,虽然外表看不出来。我见过他们老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不说大叔,继续说恶魔乐队。天——如果你没有亲眼见,你简直没办法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夏黎说到这里,转过身,带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绵绵。
“真的,我没办法说。所以请你自己看,好不好?”
绵绵有些迟疑,但很快就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路程上,少女们并不在做过多的交谈。绵绵宛如收到了奇妙的传染,逐渐地也开始兴奋起来。
终于从狭窄的窄巷穿出,绵绵忍不住长出一口气。眼前看到的景象与她想的不太一样,经由夏黎的介绍后,她想至少这酒吧门前还不排个人山人海。但这家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无限轮回”酒吧,单从外表上看似乎与别的酒吧完全没有区别。
绵绵有些失落,她想一定是夏黎又夸大其词。她的小伙伴总是这样,是一个精力充沛情感丰富的人,会为了电视剧里虚构的情节哭个死去活来。绵绵想也许夏黎看到这样的景象也会失望,她想到至少自己选择一起来还是正确的,这样她还可以安慰她。但就在这个想法产生后的下一秒,她就被夏黎扯着胳膊冲到了一个人面前。
“请、请问您是、是、是恶魔乐队的键盘手帕斯吗?!!!”
绵绵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人。这是一名金发的男子,有着好看却锐利的线条。他身形偏瘦,并把自己紧紧裹在一件黑色的外套里。绵绵在他的脸上读不出太多的表情,那男人用说是淡漠也不为过的神情从高处俯视着两名少女。
“啊……对、对不起,我想我是认错人了。”
夏黎有些恐慌,她拉着绵绵的手就想夺路而逃。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那男人的声音。
“我是恶魔乐队的键盘手帕斯顿。”
“哦、哦……”
夏黎支支吾吾,绵绵分不清她究竟还是因为害怕还是惊喜而陷入思维混乱。
小巷的深处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有其他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帕斯顿的身形并不足以挡住后面来的人,穿着白西服的男人很快就走到了他的身后,露出半张依旧隐没在黑暗里的脸。
“你杵在这里灌西北风?”
绵绵吓了一跳,她能感受到握着她手的夏黎也在轻轻发抖。她们看到帕斯顿优雅地侧了侧身,让身后的某人走过。
白西装的男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两名姑娘的身边走过,他在路过她们的时候只是转动了一下视线,但很快就移开了注意。就好像她们只是路边的电话亭,不值得他花费任何精力。
“这个,是吉他手克里斯。听说脾气最不好。”夏黎附在绵绵耳边轻声说,绵绵完全赞同。
“你们不进去吗?现在进去的话,也许还能挑到比较好的位置。”
有着长紫色卷发的高大男性微笑着对两名女生搭话,不过他也只是说完这句就从酒吧的后门进去了。紧跟着他的是一脸晦暗的穿着背心的男人,他只是埋头走路,旁的一切连看都不看。
“抱歉。”
帕斯顿再次开口,他目送着自己的同伴依次走进酒吧,然后转身面对着夏黎与绵绵。
“克里斯只是心情有点不太好,并没有恶意。对于他给你们造成的恶劣影响我感到非常抱歉,希望你们不要因此放在心上。”
“好的好的。”夏黎快速地点点头,绵绵觉得对方眼睛里有星星在闪啊闪。
“请问——我知道这样也许很失礼,请问我能要您的签名吗?”
“如果你有签名的东西,我想没问题。”
“好的好的。”
夏黎再次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开始慌乱地摸着背包与口袋。她找到了一个绘图的本子,但是仅有的一只笔却不出水。
“别着急。”绵绵轻声安慰,她忍不住觉得夏黎可怜。
“帕斯,还不进去吗?”
黑暗里又传来了新的声音。
来者有着非常悦耳的声线,低沉富含磁性。他说的每一个音节就好像是平缓流淌着的溪水,又像是一块最上等的薄凉丝绸。绵绵突然想到了德芙广告,她想那个广告就应该让这个人来拍才合适。
有着深色皮肤和白色头发的男人走进众人视线,他打扮的很夸张,深V的领口比毛茸茸的纯白外套更引人注目。
“我在等你,你迟到了,当心克里斯生气。”
帕斯顿回答到。但他的男伴只是耸了耸肩,然后走到他的面前按着他的脑袋拉向自己。
两个男人的额头碰着额头,绵绵听到身边夏黎急促的呼吸。
“别提他,别提。”
帕斯顿扬了一下嘴角,绵绵心想夏黎会不会冲动地摸出手机。
“别这样,罪树,这里还有别人。你有笔吗?”
“要那玩意做什么?”
“我答应了两位给签名。”
名为罪树的男人这才转过身,用一种掂量的目光将两个姑娘从上到下审查了一番。末了终于开口。
“我没有笔,酒吧应该有。你觉得我们带她们进后台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是问克里斯不生气的可能性有多大吗?”
“对,”罪树轻轻笑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那个暴君会允许吗?”
“我想——嗯,如果我能好好对他解释……”
罪树看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虽然转瞬即逝,但帕斯顿还是闭上了嘴。罪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懒洋洋地再次打量着两个姑娘。
“你们想进后台拿签名吗?毕竟帕答应了。”
夏黎激动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绵绵上前一步一口答应,随后她们紧跟着两位乐队成员进入了酒吧。
夏黎和绵绵都得到了一块乐队全体成员的签名版,她们在所要签名的时候,尤为注意了克里斯的表情。但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帕斯顿解释,同时喝着一杯味道浓郁的酒。
当克里斯顺利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似乎全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帕斯顿找人将两位姑娘从员工通道送到大厅,在这之前又再次表达了歉意。
“其实他没必要这样的,不是吗。”离开后的夏黎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并带着轻微的走调,绵绵注意到她的脸很红,就好像刚才喝了克里斯的酒。
“我是指,他完全可以不用搭理我们。但是他没有,还给我们签名。他人真好,对不对?”
绵绵懒得吐槽,她看这乐队也就那个有着漂亮的紫色头发的男人和帕斯顿是正常人。包括罪树在内,剩下的人都有问题。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两个姑娘很快就来到了迪厅,实际上随着越来越震耳欲聋的声音,绵绵想自己也不会迷路。
但在推开门的刹那,她还是有不小的震惊。
这是一间并不算太大的酒吧,现在它任何能利用的地方都站满了人。人们比肩接踵,相互交谈,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氛。所有人都时不时低下头看时间,再留恋地看着舞台。在等待中每一秒的时间都被放大到无限,有人开始倒数,更多的人加入他们。夏黎把两块签名版都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背包,然后举着手机拼命想找一个合适拍照的角度。虽然完全不理解这些人在狂热什么,但看着他们,绵绵甚至逐渐觉得自己的肾上腺开始有了小小的骚动。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里的灯全部灭了。
在人群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欢呼声中,恶魔乐队正式登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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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
恶魔乐队:
主唱:复制体罪树
贝斯手:复制体高堂婴
吉他手:复制体克里斯
鼓手:复制体Josh
键盘手:复制体帕斯
PS乐队梗我想玩很久了,今天看到复制体罪树的人设一个忍不住就试了一下极限60分,结果超了30分,复建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另外要是有OOC——你们先吃着呗【开玩笑,有OOC联系我一下吧囧
最后,别问我清酒吧为什么会有这么劲爆的乐队,去问问神奇的海螺
祝贺罪树上春晚,祝贺罪树上春晚,祝贺罪树上春晚。
重要的事说三遍。
SIDE A
那是一间有年头的建筑,傍山而建,隐居云中。它的门前有着很高的台阶,以及为数众多的已经变成水红色的鸟居。罪树在向上攀爬的过程中一级一级数着台阶,但他很快就开始不耐烦,将注意力转在别的地方。他又开始观察山上的树,以及其他任何可以看到的东西。初来乍到使得他对每件事物都觉得新奇,当然,他可不会让任何人觉察到这一点。
树林幽静,仿佛与山同眠。这样的静会令罪树产生一种错觉,当他在观察这里的时候,这里同时也在观察他。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树林深处就真的好像出现了眼睛,那些小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直勾勾地审视着这些入侵者。
罪树第一眼看到这老房子时,只是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那感觉太过轻微,甚至不及被羽毛刷过肌肤的程度,所以他也只是很快就将它抛至脑后,紧走了两步跟上父母。
这幢大房子是纯木质结构,人走在里面会发出“吱呀”的声音。房子有些地方几近腐朽,能透过黑色的木渣看到对面。不少角落堆积着蜘蛛网,每当新开启一扇门时,光线投射之处便可看到悬浮的灰尘。但它终究大体还是完好的,只用这个价钱就能买到这样的房子着实出乎罪树全家人的意料。
庭院里的草已经长荒了,大部分都在人小腿肚的高度。有个分院还有一棵长偏了的树,歪歪斜斜靠着墙头。
罪树的父亲站在通向庭院的走廊吸烟,烟灰簌簌地落在地上。罪树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态度。他的父亲似乎一贯如此,于是做儿子的也就有样学样。
“这里,要把草除去。否则夏天的话可有得受。”
罪树的母亲并没有回答,她厌恶一切体力活儿。罪树听到后发了一会呆,他还在想另一个分院里的庭景。他在来之前做了些调查,主要是特意看了不少电影。不少电影里都有这样的庭景,这似乎是日本家装文化的一部分。那些电影里都有小的跨桥和池塘,以及敲在石块上发出清脆响声的竹筒。他想如果他清理一下,也许那个池塘还能用。
“你们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房间做卧室,但是不要太偏。听说这房子比看起来的还要大,几乎占据整个后山。当心迷路。”
听了这话后罪树很快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
晚饭有些单调,这对于奔波了一天的罪树而言并无什么不妥。也许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是太过疲倦,他只是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感到了饱。
“我想去再看看房子。”
放下碗筷的罪树对着父亲说,对方点了点头同时再次叮嘱了他。罪树有些不耐烦,但他依旧只是笑着,然后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离开临时餐厅。
山里的夜晚总是很冷,罪树随便走走后感到不适,就又折回去取了一件外套。那件衣服是为了搬家才买的,罪树找了很久,才在家不起眼的小店里找到最后一件。买的时候罪树很犹豫,他潜意识认为能被最后剩下的必然是瑕疵品,所以他破天荒地仔细检查了衣服,最后在发现只有一颗纽扣有点松动后才果断出手。随后由于搬家各种忙乱,罪树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就算到了现在,他再次穿上衣服也没能想起来。
直到那颗纽扣掉落在地上。
罪树听到一声沉闷的响,以及随之而来的物体滚动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很轻微,但又听得如此真切。尤其当罪树看着纽扣即将滚到角落里时,他觉得整间房子都仿佛跟着在颤动。就好像是某种沉眠的怪兽即将苏醒。他看到那突然之间摆脱了重力束缚的纽扣一直向前滚,最终竟然从拉门的门缝中溜了出去。
翻了个白眼的罪树紧跟上去,等他推开门后已经看不到纽扣以及听不到任何声音。
听不见任何声音。连风吹动树叶的摩擦声、不知名的昆虫或者鸟类发出的一丝声响都没有。罪树突然明白过来。这座山,不是在沉睡,而是死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晦气,于是他踢了一脚地板。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然后裂了一条缝。
“我靠。”罪树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罪树是被父亲叫醒的。他睡得很沉,直到猛然间惊醒后看到父亲正用脚踹他。
“醒了就过来吃午饭,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罪树有些茫然,他眨着眼睛盯着父亲,接着在对方离开后好一段时间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
他依然觉得很困,虽然按照时间推算,他应该睡了很久。但他止不住觉得身体疲乏。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甚至觉得有点恶心。他想也许他根本没睡,或许他一直在做梦。
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有了自己真的做了一个梦的错觉。梦里他似乎看到什么人正在倒下、有人在万分痛苦,以及穿着铠甲的,银光闪闪的骑士。
真是个好梦。罪树自嘲到,又不是正在玩芭比的小女孩,骑士什么的真是太可笑了。想到这里罪树终于开始起床。
吃过午饭后罪树继续探索这幢建筑。说来奇怪,罪树完全没有这是他们家财产的念头。当然也有时间短的原因,但从罪树性格角度出发,这种因素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就好像这座房子本身就经历了太多,有着数不完的故事,让人觉得将它单纯看做所有物是亵渎。
罪树边行进边绘制了简易地图。他在建筑的东南方向发现了一间独立的紧邻悬崖的大房子。罪树站在悬崖边探着脑袋看,如同被利器切割的山体笔直向下延伸,并且由于雾气和植被的干扰,他看不见太多。
房间的旁边有一棵巨大的树,它比罪树之前见到的任何树都要粗壮,需要罪树绕着走才能再次回到出发点。树干上有一根破破烂烂的绳子,绳子上还系着辨不出颜色的纸。那些纸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在罪树刚触碰到它们的时候就全都碎了。碎纸屑洋洋洒洒地飘在地上,就像是雪,又像是烟灰。
罪树有些悻悻然,随之转身去观察那间房子。房子上了锁,罪树想如果他真的想打开,那就能打开。他将黄铜色的锁握在手里把玩了许久,最终还是作罢。
后来在罪树离开的时候,他又研究了一下那棵树。罪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对一棵看上去已经死了树这么感兴趣,毕竟成为植物学家向来不是他的梦想。但他止不住就是去想它。他想摸摸它,好像只是这么做他就能通过这些沟壑的树皮分享它见证过的历史。
罪树觉得脑海里有声音。起初他以为是周围的响动,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些声音细细密密忽远忽近令他听不真,就好像是无数的嘴围绕他快速说着什么。罪树开始觉得惶恐。
“滚,”挥舞着手臂的罪树说,那架势看起来像在驱赶看不见的牛虻,“都给我滚!”
然后随手扯下了绑在树干上的绳子。
声音在一瞬间全都消失,罪树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绳子,心底不由地浮现一个想法。
这下糟糕了。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雨势并不是很大,但是淅淅沥沥地一直下到深夜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罪树靠在一根柱子上发呆,他还在想绳子和树的事。虽然后来他又想办法将绳子绑了回去,但总觉得心虚。他隐约觉得即将发生什么,虽然他还什么也不知道。
这座山,这间建筑全部都是说不出的诡异。他觉得自己就好像在玩没有图案的拼图,或者独自摸索于浓雾之中。他缺少某个决定性的关键之物,如果能找到“那个东西”,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虽然罪树现在连会解决什么都不清楚,但他就是认定自己会得到什么的答案。
罪树站起来,他想回到那棵树的身边,想看看那房子里究竟有什么。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翻箱倒柜,最后他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去找他的父亲。
“钳子?有是有,在仓库。你要那个干……”
父亲停止了话头,因为罪树已经跑了出去。罪树的父母对视一眼,一个继续吸烟看报,另一个继续躺着剥橘子看电视,并时不时塞对方嘴里些橘瓣。
罪树在奔跑,他的脚快速踏过那些老旧的木板,甚至不给它们发出呻吟的时间。他跑的是如此急切,心里只有那一件事。他觉得原本就很长的回廊变得更加曲折,他又开始变得不耐烦。
接着他看到了那棵树。
罪树开始逐渐放慢步伐,待他走到树的附近,已经是比走路还要缓慢的速度。他缓慢地绕着树转圈,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停下来仔细查看,但令他失望的是,他完全找不到任何洞或者刻上去的铭文之类的东西。最后他站稳,深呼吸,再深呼吸,反复了好几次,终于重新解开了树上的绳子。
他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并竖起耳朵用心聆听。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罪树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绳子扔掉,然后准备去处理房子上的锁。但紧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他只是拿起了锁想要在剪断前再看一眼,似乎是预料到自己命运的锁完全放弃了抵抗,自己断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罪树吞了一口唾液,他开始觉得冷。但他依旧选择拉开了这扇门。
这间房子充满了灰尘和霉味,充斥着时间的味道。罪树慢腾腾地走着,仔细地观察这里。他的余光扫视到了人影。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罪树威胁性地大声嚷嚷,并挥舞着手电筒。但是阴影里的人无动于衷,只是静默地杵在原地。罪树壮着胆子靠了过去,他紧紧握着手电筒,想着必要的时候也许可以当做武器。
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走近了后罪树才发现那只是一座雕像。那是一个跪着的半裸女人,头颅微低双手向前托起。罪树想也许她原本应该真的捧着什么东西,只是那东西现在不在这儿了。他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握了握那不知道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多少年,将来又会保持多少年的可怜女人的手。
罪树发现墙上有很多画,一副接着一副。画的内容似乎有着某种连贯性,应该是在描述某个故事。罪树找到看上去最像第一幅的画开始阅读。
画的主角是一个长着翅膀的男人,他有一把令罪树印象深刻的剑。还有一幅画上有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若不是大小相距太大,罪树都快要以为这就是院子里的那棵。
“你想得没错。”
突兀响起的说话声令罪树呆立在原地,虽然没有回头,但直觉叫喧着危险。罪树大气不敢出,他觉得有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
罪树屏着呼吸,他又开始听不到声音。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只他的幻觉,和之前一样来自他内心深处的臆想。
“或许是吧。”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在靠近他耳边的地方。罪树一个激灵跳了出去,这次他终于看清说话者的样貌。
那是一个有着铂金色头发的苍白少年,他坐在轮椅上,比罪树认识的任何人都更面无表情。但令罪树感到疑惑的是,自己居然从这面具一般的脸上看出了鄙睨。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我家,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少年笑了。罪树又陷入了恍惚,因为少年始终依旧保持着同一个神态,就像心情完全没有波动。他开始认为自己看到对方的笑也是错觉,但当他再次抬头观察对方时,又觉得他真的在笑。
“——Archer。”
来不及反应上什么,罪树只是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疼。他低下头,看到那里插着一根黑色的箭。就在他眨眼的瞬间,箭又化成一条蛇,吐着信子将他缠绕。
罪树摔倒在地上,血带着热量涌出他的身体。他奋力地抬起头,看到嘴角漾着笑容的金发女子冰冷地注视着自己。在她的身边,那名坐着轮椅的少年眼神如出一辙。
我就快要死了。罪树心想。可是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虽然我看起来做了不少,实际上想做的都还没做呢。
“利用……召唤阵和……同时截断……灵脉,将……Servant重新……”
少年对着女人说着什么,可是罪树已经听不清了。他想着死在自己家还真是可悲,也不知道父母得知这件事后会说什么。哦,他的父母,他还有个弟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不想死这么早。
罪树的眼皮很沉,他觉得自己很累,他想要睡。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行,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感到胸口很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也开始隐隐作痛。
这不是又和那个时候一样吗,自己又要束手无策然后坐以待毙?他不想这样。人生也好生命也好,他都有太多的留恋与不舍。他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他想要反抗。
可是怎么做?
罪树沉重且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别放弃。”
来自左手的巨大疼痛令罪树从短暂的昏厥中苏醒,他能感受到无限的热自他的手部喷薄而出。他看到了光,感受到迎面吹拂的温暖的风。恍惚间他甚至看到了挥舞着巨剑的人影,对方身着银色的铠甲。
与梦境几乎相同。
再往后的事情罪树没有多少记忆,待他再次清醒来时,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并且身上的任何角落都在疼。
“您醒了吗,Master?”
有个声音询问道,罪树依着声源寻去,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守在自己的身边。罪树想要起身问个究竟。
“您的伤势刚有好转,请您还是躺下安心疗伤。使用我的能力虽然能尽快缓解伤痛,但还是需要必要的休息。所以我想恳请您暂时先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等您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便将您想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真奇怪,仰面朝天的罪树想。这男子就如同那名少年,仿佛都能读懂他的心思。
“我们还是有所不同的,Master。那位Caster是使用了相关的魔术,所以才能轻易地窥视您的内心。至于我,是因为与您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关系才会略知一二。当然,如果您非常排斥这样的行为,我想我完全可以停止这个举动。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您能知道,我并不是出于任何恶意才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以及战斗的胜利。”
“什么战斗?”罪树问。
“圣杯战争。”
“……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金发的男子和煦地笑了,他站了起来,对着罪树行了一个鞠躬礼。
“领Saber之阶降于现世,身为Master您的Servant,必将亲手为您奉上圣杯,实现您的夙愿。”
设定补充:
SABER:
能力:筋力:A,魔力:B,耐久:B,幸运:EX,敏捷:B,宝具:A+,领导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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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篇彩蛋,如果有人全程围观我FW2和3的战斗,应该能比较轻易找出?如果找到了请务必告诉我,我很期待w
最后,再次恭喜罪树上春晚。
複製體帕斯頓對這次降落的時間與地點均有很大程度的不滿。他與複製體克裡斯和複製體Arrow站在山頭,遠遠地看著劇情人物所處的房子。就在幾分鐘之前,他與其他隊友們被同時傳送到了這個地方,但當他們清醒后就很快分散行動了。
複製體帕斯頓無意指責任何人,畢竟這就是這個隊的相處模式。他只是平靜地目睹完這一切后默默站在複製體克裡斯的身後,戴上防毒面具,然後在放出小型飛行監視器的同時打開了電腦。
複製體克裡斯站在山頭上雙手抱胸一言不發,他靜靜地看著那間建築物。複製體帕斯頓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他想也許複製體Arrow會知道些什麽,但當他望向他的時候,發現對方也幾乎是同樣的表情。
“如何?”
複製體克裡斯終於開口詢問,似乎他認為自己已經給複製體帕斯頓留夠了充足的時間。
“大致瀏覽了一遍電影因而瞭解了一下主要劇情。劇情內出現的怪獸經由地底而出,按照劇情推理是自地獄而來的惡魔——單純外觀來看,它們也確實符合惡魔的傳統外表。”
複製體帕斯頓調整影片進度,然後暫停給複製體克裡斯看屏幕。對方懶洋洋地冷笑了一聲。
“影片中的角色只要‘為善’便可以進入天堂,暫且不說這種類型的影片有多匪夷所思,至少目前可以得到以下幾個關鍵點。”
複製體克裡斯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複製體Arrow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依舊望著同一個方向。
“首先,經過精神掃描和監視器傳回的圖像,那間建築附近除了主角一行人應該還有其他輪回小隊的成員。他們人數眾多,看上去不止一支隊伍的數量。但是很微妙地,按照他們彼此相處的態度與戰術配合及角色定位推理,同時連系每隊的人數上限,現在極有可能是以下的情況:一、他們並非為同一隊伍成員,而分別隸屬是三隻或者以上的隊伍。但是由於某些原因這些隊伍的人員目前並不齊全,所以導致看上去人數少,或者看上去隊伍實際上不多。二、他們為一隻或者兩隻隊伍的成員,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內部並不和諧,所以令人產生隊伍分裂的印象。
“我個人更傾向於第一種看法,第一,看此片並不像是只投入兩三隻隊伍的規模,而是更大模式。第二,隊伍內人種比例均有,不像是一個區域的。當然,以之前的亞特蘭南洲隊為例,也是有不少其他區域的人種,不過畢竟算少數。”
複製體帕斯頓停了下來,他看到複製體克裡斯依舊漫不經心,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在地表肆虐的怪獸們。
“我們需要先做任務嗎?”複製體帕斯頓問。
複製體克裡斯沉默了許久,複製體Arrow抬起頭與複製體帕斯頓一同望著他,然而他只是擺了擺手,說:“你繼續。”
“其次,請注意目前我們隊得到的任務是‘消滅眼前的怪物,共有數十隻’,眼前的怪物們已經算具有一定體型大小了,但是事實上,于影片的片尾出現了數十倍乃至於百倍的惡魔。由此可以推算這也許是觸發性劇情任務,或者是支線任務。甚至我們也有可能被要求協助主角升天——當然,我認為這個任務有存在的幾率,但是小。”
複製體克裡斯挑了一下眉毛,複製體帕斯頓注意到了這點,立刻進行補充講解。
“就是劇情內主角逃離苦海的一種方式。被藍光照耀到便可升天,前提是你行善事或心存善念。”
複製體Arrow乾巴巴地笑了起來,但是沒有人理他。複製體帕斯頓繼續說。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點。我猜測也許其他隊伍的任務與藍光有關,也許天堂內有什麽其他支線劇情。但這可能是我們無法得到的。”
這句話似乎終於引起了複製體克裡斯的興趣,他不再觀察戰場,而是轉過身對著另外的兩個人。複製體Arrow選擇錯開了視線。
“爲什麽?”複製體克裡斯問。
一時間並沒有人回答,而複製體克裡斯也不著急。他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好暇以整地等著複製體帕斯頓。
“爲什麽?”
複製體帕斯頓重複了一遍,他在這之前完全沒考慮過複製體克裡斯會這麼問。畢竟這在他看來根本不算是個問題。
“這……難道您認為惡魔隊的人會上天堂?所以我想這是主神給予其他隊的特殊照顧吧。因為弱小所以提前進入恐怖片,因為弱小所以被分配在具有勢的一方。”
複製體克裡斯靜靜地聽著,在複製體帕斯頓進行講解的時候,他經常會表現出這樣的神情。緊著著他問:“而我們需要在這裡打惡魔?”
“我想其他小隊也會有類似的任務,具體看完程度的問題。”
複製體克裡斯冷哼了一聲,然後哈哈大笑。他持續笑了有一段時間,等到他突然安靜下來后,只是一言不發地張開了他那巨大的黑色翅膀,然後騰空飛了起來。
複製體克裡斯圍著他們所在的山頭低空盤旋,他發現有一隻惡魔正向他之前所在的方向攀爬。他看到惡魔也注意到了他,那惡魔遲疑著,很明顯分不清眼前的物種究竟是什麽。
飛翔于半空的複製體克裡斯長著犄角與尾巴,以及巨大的黑色肉翅,同時散發著存在於惡魔之間特有的氣勢。但是他又長得不完全像一個惡魔,至少在外貌上他更貼近一名人類。
使用精神掃描的帕斯頓一早就發覺了入侵者的存在,但他認為這種程度并不屬於需要上報的狀況,所以僅僅是聽之任之。
惡魔向來是狡猾的種族,現在這隻攀附於山腰的惡魔沉默著,看上去正在思考。也許是眼前的另一位摸不清來路的惡魔更為強大,而地獄又一貫等級制度森嚴。這些都導致它必須謹慎行動,下位惡魔是不允許向上位者發出任何挑戰。
帕斯頓略微側了個身,繼續開始敲鍵盤。他正在調整監視器的角度。當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帕斯頓立刻切換了畫面。他抬起頭發現並沒有人因此而留意到他后覺得鬆了一口氣。
克裡斯正在空中俯視著惡魔。他偏著腦袋,惡魔也歪著頭。Arrow沉默地看著兩隻惡魔,看起來有些茫然。
“我……”
帕斯頓話音未落,便有巨大的黑色光柱騰空而起將山間的惡魔籠罩。待到光柱散去,那惡魔之前存在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焦黑。
複製體克裡斯看著焦黑的土壤,然後沖著複製體Arrow擺了一下頭。對方原地化作一條色彩斑斕的精靈龍,片刻后便飛到克裡斯身側。
“去找找其他的支線任務,這麼大規模的片子不可能沒有其他支線。儘快找到然後彙報,至於其他的輪回小隊——
“太弱了我沒興趣。”
複製體帕斯頓目送著複製體克裡斯和Arrow的離去,雖然這與他預計的有不少出入,但至少結局是相同的。在他的計劃里,他需要擬定詳細的方針,致使自己脫離小隊一段時間好方便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現在機會來了,複製體帕斯頓卻習慣性地懷疑這是個陷阱。在輪回世界的這些時日不僅賦予他各項能力,更是告訴他一個淺顯的道理。
如果某些事情看上去簡單容易,那它就一定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樣子。
當複製體帕斯頓找好時機降落在亞特蘭南洲隊附近時,他胸前的徽章開始灼灼發燙。他想他的夥伴特一定感受到了這個溫度,因為他們都停止了攻擊,等待著他的接近。
眼前的亞特蘭南洲隊的人聚攏成在一起,形成一個圓形。他們分工有致,并將遠程和能力尚且比較弱的人護在中央,而克裡斯站在這個隊伍的最前方。
複製體帕斯頓走得很慢,同時舉起自己的手以示誠意。他看到自己的本體站在克裡斯的身後凝視著自己,不禁覺得煩躁。
他走到克裡斯面前,透過防毒面具的玻璃緊緊地打量著他,就像是與他分別許久。克裡斯也直視著他,在他的眼裡複製體帕斯頓能看到疑惑與警惕。
“現在的我並無意與貴隊交戰,請問可否不要將諸位的武器都這樣對著我,難道說亞特蘭就是這樣歡迎前來表示友好的前隊友?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時刻,這種舉動明顯是非常不理智的。”
複製體帕斯頓向後望去,他看到本體的自己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朋友的話,我們自然會變現極大的熱情與歡迎。但如果是敵人的話,即便被稱之為弱小的我們也會進行應有的抗爭。既然閣下聲稱自己為和平而來,為何不摘下自己的面具將真面目展現於我們,至少表現最基本的真誠。當然,如果您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們也無意追究更多。”
克裡斯上前一步,握緊了手中的雷神之錘。複製體帕斯頓輕聲笑了起來。
“看來您終究兌換到了合意的武器,恭喜您。”
複製體帕斯頓邊說,邊摘下了面具。他聽到他的前任隊友們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現在他連自己看都不想看一眼。
“帕斯?”克裡斯詢問,但依舊帶著謹慎的神情。
“確切地說,我是隸屬於惡魔隊的複製體。爲了區分,建議您稱呼我為複製體帕斯。”
“你帶走了徽章?我就說,從剛才起,這玩意兒就熱得發燙,像爐子上的烤山芋。”
複製體帕斯頓驚異地看著克裡斯揪著自己的胸前的一片布料,他感到對方完全收起了殺氣。甚至連他曾經的隊友們都在克裡斯的帶動下放鬆起來。
“原來你被複製了,你過得還好嗎?惡魔隊的那些人有沒有欺負你。”
克裡斯笑著拍了拍複製體帕斯頓,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帕斯頓本體卻皺著眉頭,緊緊握著手裡的槍。
“我過得還不錯,現在的惡魔隊並不似之前那麼難熬。雖然隊友們沒有團隊意識,但也不至於內訌或者發生更大的矛盾。”
“現在的惡魔隊?之前的惡魔隊有什麽問題?”
複製體帕斯頓停下來,看著終於走向自己的本體。對方依舊梳著一塵不染的背頭,並且像隻老鼠一樣戰戰兢兢。
“我以為你還是會每句話前面加一句‘請問’?”
複製體帕斯頓說,顯得有些不耐煩。
本體的帕斯頓有些詫異,但他很快改口:“請問你所謂的現在的……”
“在我進入惡魔隊之前,還有不少原惡魔隊的前輩。他們是窮凶極惡的壞人,所以被隊長您的複製體殺死了。
“目前惡魔隊可以說是自那次爭鬥后新誕生的小隊。但即便如此,它依舊是輪回世界最具潛力的隊伍。我希望你們可以意識到這一點,並且熟知並不是每一個惡魔隊的成員都與我相似。”
複製體帕斯頓厭煩地打斷了本體,接著繼續對本體克裡斯說:“我此次前來,並沒有過多的意義。只是想知道在那場恐怖片后,大家過得如何。現在我看到了,也差不多是回去的時候了,畢竟隊長不會放任我獨自離開太久。”
“我能問下惡魔隊都有誰嗎?”克裡斯問。
“當然不行,本著本隊伍優先的原則,我拒絕回答您的問題。但是我可以告訴您,目前惡魔隊有現中洲隊、海洋隊、南炎洲隊、北炎洲隊、東美隊以及亞特蘭的人。他們中所有的人都比本體更強大,同時也有部份更具攻擊性。並且有些人並不是單憑交流就可以好好溝通的類型。如果……”
複製體帕斯頓突然陷入了沉默,其餘的人皆有些如臨大敵。
克裡斯有些緊張地問:“怎麼了?”
“我想恐怕是我的隊友,隊內的另一名精神能力控制者。現在他距離我們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他屏蔽了自己,但他確實在那裡。”
“我們很危險嗎?”
“現在看起來,他似乎沒有採取行動的打算。不過我不能確信,畢竟我們並不熟悉。我長話短說,如果諸位遇見了我提到的那種類型的惡魔隊員,請不要有一絲同情心,因為那是對你們自己的不負責。”
克裡斯靜靜地聽著,就像之前的複製體一樣。複製體帕斯頓發現他們真的很像,即便是已經開始分道揚鑣。
“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我們會謹慎對待。非常感謝你的提醒,你還是儘快回到複製體我的身邊吧,否則是不是對你不太好?”
“您不再向我詢問更多有關您複製體的問題嗎?”
“不了,遲早會遇見。自己終究才是最瞭解自己的那個人,難道不是嗎。”
克裡斯走上前,做出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吃驚的事情。他擁抱了複製體帕斯頓,就像對待本體一樣親切。
克裡斯附在複製體帕斯頓的耳邊輕聲說:“如果過不下去了,那就回來。”
然後他輕輕放開對方,大咧咧地拍著他的肩膀。
“在那該死的魔方戰之後,你就不會稱我為‘您’了。我想問題應該不僅僅出在你的身上。
“非常感謝你對我們的忠告,現在的亞特蘭無以回報,但只要你樂意,它始終是你的家。
“兄弟,保重。”
複製體帕斯頓點點頭,他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依次打了招呼,最後戴上防毒面具,騎上長得像鸚鵡的黑色的鳥離去。
複製體帕斯頓很快便降落了下來,在這之前他收到了來著隊友複製體罪樹的精神鏈接。對方說讓他捎他一程,複製體帕斯頓沒做多想便同意了。
在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多說什麼,沉默始終瀰漫于二者。複製體帕斯頓本以為對方會問什麽,或者責難自己,但末了複製體罪樹只是安靜地坐在自己身後。
“你看,”複製體罪樹突然出聲,複製體帕斯頓一個激靈,“這場景真像世界末日。”
複製體帕斯頓點點頭,他無意用精神力探測對方真正所想,不知為何他突然知道關於他私自見亞特蘭隊的事,對方對誰也不會說。
“我們去做點任務?”複製體罪樹詢問。
“我不確定,我這邊還有兩個人,克裡斯與Arrow,你知道的。”
說完這句話后沉默再度降臨,不過兩個人似乎都不在意。
過了片刻複製體帕斯頓開口:“也許他們已經過去了,不如我們去與他們匯合?”
這一次他並沒有等複製體罪樹的回答,而是調轉了鳥身,向影片中巨大惡魔的地方飛去。
TBC
共計485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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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未放出複製體角色將會先關聯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