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be•02•食火者/声之主
“……听我将血化为火,骨燃成灰。”
陆仁低声喃喃,他的手握在胸前,空捻着手指摩挲这里已经被主神收走的铭牌。黑雾突然像是火苗被浇上了油,猛地跳蹿而起将人包裹,衣物遮掩下的黑色纹路极快蔓延,如同什么可怖的病毒。
难吃,太难吃了。不是影子的东西都好难吃。
但是火焰渐渐融入身体,以微妙的感觉和“影”混杂,渐渐产生可以掌控却又要将自己焚烧殆尽的错觉。
“留下这三魂七魄,奏响煌煌之歌……”
“听我……怒吼!”声音高昂起来时,陆仁突然间嘶声咆哮,鳞片从左颊开始快速蔓延,他咬着牙根咧开嘴,露出个扭曲的笑容。
“多谢……款待。”
Ryan听到了声音。
哪只龙的低低喃呢,远处某个声控机关被触发的声音,还有人类被玩弄在股掌间时爆发出的愤怒。他偏头看了看Sparrow,高瘦的俄罗斯人脸色里还带着大病过后没恢复彻底的苍白,神色冷淡,所有情绪都被妥善收在了灰绿色的眼底。
究竟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他动一下眉头呢。究竟谁才能透过水面看到他眼底想说的话呢。
滑门发出卡啦一声开锁的声音,说不出是影子还是液体的东西从缝隙滑出,快速的变回人形。人形打了个嗝,一丝火花从唇缝里迸出来,他尴尬的挥了挥手驱散这些东西。
“你也太慢了点吧,难不成是吃坏肚子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Ryan调侃他。
陆仁没有回应,只是对着Sparrow扬了扬下巴。正在由少年向着青年成长年轻人淡漠的收回视线晃了下肩,看样子不太习惯肩上空落落没有狙击枪的重量。
“墙上有字。”陆仁说,“You have defeated the flame,what do you desire”
“答案是Life。”诺布低着头盯着地面,“但是这里除了你没人能过去,浪费时间,放弃这个奖励吧。不要考虑了。”
“唔……”Ryan盯着陆仁。空气中依然有火星哔啵,是食火者说话时的伴生物。Ryan突然想开个玩笑。
“好吃吗?”他问。
“不好吃。”陆仁露出嫌恶的表情,“还很烫,我现在觉得嗓子不舒服。”
“那是你自己吼得太用力了。”诺布凉凉的说,“你当自己是歌唱家吗,真是粗野的发声方法。”
……怪我咯。陆仁闭上了嘴。Ryan笑起来拍他的肩,“可别吃坏了啊。”他说,又去问诺布,“你知道哪些房间是沒有危险的吗?”
“沒有质数的。”顿了几秒,诺布很不情愿地抬了抬手,“通道里有数字。”
“这种事早说啊。”Ryan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抑制住想要叹气的冲动。
“你又没问。”诺布理所当然。
“……”我发现你了,有用的话不问你就一句都不肯多说,吐槽时话倒是挺多的。Ryan腹诽, “陆仁看到的那些文字应该是谜语,先来看看其他的房间有沒有吧。”
用靴子来测试的试验正在挨个进行,Ryan的声音魔法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房间。进行完第二次测试确定安全后,他决定进入这个房间。
趁着所有都在准备的空档,陆仁侧身挡在诺布面前。
“既然知道有陷阱,为什么不说。”他问,“如果运气稍差,我就会死。”
“你又没问。这么简单的话要我重复两遍吗?”女孩歪了歪头,露出像是认真在疑惑,又像是看白痴的嘲笑表情,“让开点,挡道了。”
陆仁想到他进入主神空间前,在加拿大追杀的那个试验体所说的话。一时觉得套在诺布身上也十分合适。
「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别人的幸与不幸,不过是场故事。我为什么要管你们是生是死,是苦是乐?既然是故事,我为什么要那么在乎?」
哼……他用鼻音笑了一声,转身走到队首。
“God saw that the light was good,and he separated the light from the darkness。这次的谜题。”Sporraw弯腰在走神的陆仁耳边说。
“和我说干嘛,我又不擅长这些。”陆仁坐下来,接着舒展身体干脆躺下休息。Sparrow盘膝坐在他身边,沉默着一言不发互不交流。
Ryan悄悄回头看去,与Sporraw本人的安静不同,他身边的“声音”相当嘈杂,仿佛陷在十分焦虑的情绪里。然而现在,他却发现一直绕在年轻人身边的“声音”渐渐变小,趋于平静。
而陆仁正嘬着嘴唇轻吹口哨,心不在焉。
能一瞬间让自己的不甘发酵至暴怒如雷,又能极快的收敛起这些情绪。除了感叹“他很厉害”之外……
也,挺累的。
陆仁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小小的房间里有空气循环时产生的风,温度并不是很热也不是很冷。比起野外或者废墟,真是不错的休息点。他的确很累了,对现在的他来说,火仍然很难吃,光是消化就让人感到困顿。直到主神的提示音叫醒,他才不情愿的睁开眼。
这么冷冰冰的,声音还不如Sparrow没起伏的声音好听。他想。
没有人进入下个房间,大部分人围在门口讨论着什么。只有诺布悄悄的与他们拉开距离,小小的松了口气。
陆仁坐起来,靠着墙仰起头努力想让视线越过人群头顶看到对面的情况。奈何身高实在办不到。
“对面没有房间,是空的,看不到底。”Sparrow看着他:“你很累吗?”
“嗯,有点困。想找个地方蜷起来睡一觉,消化消化食。”
“这么难吃?”Sporraw有点好奇起来火焰是什么味道。
“你烧糊了的橄榄菜的味道,比那个还糟糕。”陆仁回答,“吃的时候差点就要吐出来了。”
“……”Sporraw面无表情。
“哎我说。”陆仁调整了下姿势,把被墙壁硌的发疼的右肩翘起来,似乎精神起来要说什么他很感兴趣的话题,“等回去后你再……”
“Riancad!No!”Ryan的吼声打断了他的话。
来润凯被不知形体的怪物拖下了深渊,好几个人围在狭窄的通道口,显得拥挤又紧张。陆仁突然对那个女学生的反应感到好奇,抬眼看去发现她站在人群最边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踮起脚微微翘着脑袋敷衍的向下观望,伪装出毫无诚意的担忧来。
“你要说什么?”Sporraw问他。
“嗯?什么?”陆仁愣了一下。
“你刚才想说什么?”Sporraw又重复了一遍。
“哦,我都忘了要说啥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等回去再说。”陆仁摆摆手,接着扭头看来润凯千钧一发间约上入口,被Ryan紧紧拉住。
“Ryan是个好领袖。”陆仁看着那边说,大半个后脑勺都对着Sporraw,Sporraw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比我好。”他又低声接上一句。
这次Sporraw确定了。
陆仁在对他自己说话。
来润凯的生还有惊无险,并且好运的解开了基因锁。 Sparrow明显感受到陆仁对此很重视——因为他终于舍得站起来了。Sporraw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在仅有的半年记忆和相处里,他就发现陆仁就是个在对力量的追求上永不满足的人。资料里所记载的“火之歌”陆仁,作为小队的leader时,风格也是简单粗暴的以绝对力量让人闭嘴。
……那为什么,整个小队死的只剩下他一人了呢。Sporraw经常这么思索,直到被自己所脑补出的各种各样的黑暗系脑洞吓到打住。
陆仁的确不甘心。他不甘心别人先他一步达到他无法触及的领域。不处在力量的绝对顶峰就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从少年时代起,这一点就让陆仁时刻处在强烈的不安中。
多亏这一点,让他不得不学会如何将情绪收放自如。
焦虑、不安、冷酷,愤怒、算计,连同温柔和善心一起被妥善隐藏起来抹去痕迹,直到连Ryan也听不到“声音”的地步。这些情绪如同酒一般,越是被岁月埋藏越是发酵的浓烈。他时常感到胸口有猛兽低低呃逆要破笼而出,又仿佛看到有冰流穿过大海,寒入骨髓。
他握了握拳,响应Ryan的要求走到队伍的最前端,率先穿过一扇又一扇门。
直到——
「——声音,消失了。」
当那个佣兵进入这个房间后,一直缠绕在他身边的、如同谁在絮絮低语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或许那个佣兵自认为自己将“声音”隐藏的很好,但是没有任何情绪是能一丝都不外漏的。
只要存在,我就能听见。Ryan想。但是现在,那些 “声音” 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样,彻底消失了。这让他在心底感到了一丝害怕。
“呃……陆仁不见了。”Moriar很平静的,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Sporraw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Moriar,纵身跃了出去。
5x5x5的小空间里一切如常,没有声音,没有陷阱。
也没有人。
“陆仁呢?”他问。
Moriar似乎回答了什么,但他没听清。其实他并不需要从任何人哪里得到答案。
他又不傻不残,有耳有眼,当然知道陆仁消失了。如同两个月前一样凭空不见了。
又想起半年前自己刚清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躺了太久连身体都没什么力气。没有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该去的地方,陆仁干脆的把他领回了家里。只是那男人懒得很,连出门都不爱出,医生嘱咐该带自己散步调节情绪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往阳台一推,他在旁边站着。这就算是呼吸新鲜空气了。
……其实这么个城市里哪有什么新鲜空气啊。Sporraw明显的感觉出这个人很寂寞,与其说是他陪自己,不如说是自己陪他。
也不记得哪天晚上了,自己坐在阳台的椅子里睡过去。迷迷糊糊被风吹醒的时候试到腿上有重量。他装睡着眯开眼,发现陆仁半蹲在椅子前,额头抵着自己膝盖像是在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
他说你可不能消失啦,要是你也消失了……那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啦。
然后接着,没过几周,陆仁就失踪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随便的想着“怎么又去加拿大了”, 然后顺手查查资料看看任务。加拿大那块的,毕竟不能老让人养着自己,那时候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直到过了很久陆仁也没有联系,超过了他以前像是哄孩子一样说的“三天联系一次”的约定,久到开始有人风传“火之歌”已死。Sporraw没有理会这些消息,他只是觉得“原本还想等再联系的时候告诉他,自己不在他家住了”,现在也没了机会。等了好久没有消息,他也就不再等,自己出去找活干了。
Sporraw觉得,自己并不是特别在意“陆仁不见了”这件事。
只是等啊等啊,虽然没有特地去做什么,却下意识一直在等着联系。
要求别人不要消失的人,如今自己却先消失了。
「哎我说,等回去后你……」
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次回来后,说与我听吧。
———————————————————————————————
陆仁救回麻雀来的心情,和切丝救回士郎的心情差不多一个样。所以,我儿子他真的不搞基啊啊啊啊啊啊!!!
陆仁醒来时正倚靠在墙壁上,尚混沌中接收到的第一个信息,是脖子上柔和的触感,有什么东西扫过去,微微发痒。而后是左肩上压着的重量。
“……司柠茶?”他歪了歪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仍在昏睡的女性,伸手推了下对方的肩膀,“醒醒。”
没有反应。除了自己其它人都还未醒来。加上自己,不算宽敞的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10个人,八男两女多了四个新人。他把女孩的身子扶正,站起来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每个边边长都在五米左右,每个面都有一扇门,门上都奇怪的字符,装备都被收走,衣服被换成统一的着装。“都”……如此一致,真像监狱一般。
会是谁替他们换的衣服呢,是漂亮的女孩子嘛?还是那几个消失不见的NPC?陆仁突然歪了歪嘴角,露出类似嘲笑自己的表情。
这种时候在想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啊。他想。
陆仁在某个新人面前停下来,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脸。
嘿,Sparrow,小麻雀,又见面啦,我们真有缘。让我在你这待一会,那个看上去在追求司柠茶的警察已经要醒了,我可不想陷入修罗场。
“陆仁吗?你先醒了?”对面有人唤他。Ryan和他打了声招呼,揉着头站起来便向司柠茶身边走去。陆仁点了点头,目光随着他移动了一段。
“呃,不对,你是……”Ryan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接着又恍然的指了指他的头发。
“……?”陆仁摸了摸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绳也被收走,不算太长的头发散落下来,因为天生反翘而绕在脖颈周围。
“看上去变了个人。”Ryan说。
“头绳被收走了,我在里面藏了截铁丝。”他解释:“这是哪?”
“Cube。”陆陆续续的有人醒来,来润凯首先回答他,“别看我,我只听说过,还没来得及看。”
“至少我们通过Lai知道这是什么片子了。”Ryan及时止住了快要陷入沉默的势头,面向新人们发话:“我是Javier Ryan,是个警……”
Ryan忽然停了下來,有些自嘲地变了话头,“曾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唯一能肯定的是你我都是一样的,是要在这里存活下去的同伴。这里是一部名为《Cube》的电影世界,不要急着否定,好好回忆一下,这一切都已经在你们的脑中了。然后介绍一下自己吧。”
没有人反驳他,也没有人惊慌。Ryan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向司柠茶凑热乎的男性。司柠茶的表情似乎是惊喜又带着一点担忧,八成是开心有一位熟人,又为忧心他的安危。
陆仁对Ryan自居领导者般的发言没有什么不快,不如说Ryan的毛遂自荐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权力同时代表着责任,而从某一刻起,责任让他感到恐惧。
“Cube第一部里自居领导者的人也是个警察,最后他死了。”新人中长发的青年神色冷淡,开口说完无礼却又挑不出问题的事实再次沉浸回自己的世界,没有不自在也没有尴尬。
Ryan只是好脾气的无语了下。
“别那么剑拔弩张嘛,我是罗逸,柠茶的大学同学,学医。”正在和柠茶叙旧的男性爽快的圆场。
“罪树,职业搏击教练兼健身教练。皮肤黑是晒的,白发是天生,还想知道什么。”身材高大的混血儿这么说。
“年方几何,有无婚嫁?”来润凯快速的接上吐槽。罪树无言的看过去,少年缩了缩头躲到Ryan身后,露出脑袋来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姿势。
“我是斯帕罗,佣兵,狙击手。”是个灰白色头发的俄罗斯人,年龄正处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直勾勾的盯着陆仁。
“你认识的?”Ryan看着陆仁。
“我的后辈,因伤休养,我养了他半年呢。”陆仁摆弄着地上的手枪,抽出弹匣看了看又塞回去放下,然后起身用手撩起头发在脑后锢起来,“认出我来了吗?”
“哦!你是,lu、lu……那个,路人甲?”斯帕罗恍然。
“……你闭嘴。”一击。陆仁觉得心都碎了。
斯帕罗站起来,比了比身高,“果然是你。”
“……”二连。
“你只有我坐着的时候才能俯视我了。”
咕唔……!三连!
零零落落传来几处笑声,接着所有人都看向低着头发呆的青年,说是发呆也不准确,他仔仔细细的盯着地板,及其认真,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
“……?”良久后青年才像是回神来般抬起头来,被众多目光注视却一点没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只是茫然的扫视众人一圈,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名字。”“自己看胸口。”“……诺布,你的职业?”“大学生,休学两年住院接受治疗。有严重的指向外部的注意增强障碍。顺带一提,这里都是封闭的房间,不要指望枪,小心跳弹。”
“你是女孩子?”来润凯问,他在看名字的时候注意到了胸部可疑的隆起。
“是。”
“那,三围?”Lai忍不住想逗一下她,这种机器般干脆利落的回答的人,会产生犹豫吗?
“86,61,93。”没有迟疑。
“哎哟。”Moriar吹了声口哨,“冷美人,女……”他看了看司柠茶,小小声的嘀咕,“不会又是个女汉子?”
来润凯闭了嘴,虽然看这样,再问些其他问题她也不会拒绝回答,可再问下去就不是逗着玩而是耍流氓了。
见没人再问什么,诺布又一次低下头,手不住的在耳边抚过,嘴里低声说着什么。Ryan看了她两眼,脸色愈加尴尬。
“怎么了?她在说什么?”陆仁问。Ryan的强化能力让他对声音格外敏感。
“她在……骂人,好像是没了耳机让她很焦躁。”Ryan小声说。司柠茶靠进诺布与她交流着,不过并不顺利,诺布只是冷淡的回应正“嗯”、“哼?”、“hum”之类的鼻音,连嘴都懒得张。
“刚才诺布也说过,这里都是封闭式的房间,枪并不适用于这种场合。”Ryan指了指看起來坚不可摧的墻壁,五立方的空间对于十个人来说不算大,接着他征询了新人的意见,“让Leander把这些枪转化成人人能用的匕首,人手一把防身如何?”
“我要小太刀。”陆仁说。
“干什么,走投无路时给自己玉碎吗?”Ryan调侃他。
陆仁冲他翻了个白眼,手贴上墙壁,接着又向后撩了撩头发,显然很不习惯现在这样,“我惯用长武器,能长一点是一点。况且切腹是要人帮忙的,你帮我吗?”
“开玩笑啦。”Ryan哈哈笑了两声,看向墙壁:“要试一试吗,是不是真的无法破坏。”
陆仁没有回答,他只是握起拳,雾状的影子裹住手臂,氤氲散开的雾气下隐约可见缠绕手臂蜿蜒攀上的黑色波纹。
“我明明是想当hero的啊——!”Ryan不知为何发出哀叹。陆仁神思忽然一恍,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记忆一般,混在力量里随着拳击向墙壁重压而下。
攻击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了,陆仁后怕的庆幸没有反弹,负责自己一定会被回震到内出血。
“只剩下一个选择。”Ryan说“诺布,这里只有你看过《Cube》,可以简单介绍下吗?还有全息屏里的信息,能翻译吗。”
“可以。”诺布简介明了的介绍完剧情,来润凯摸摸头,总觉得自己在哪个网页百科里听过她的介绍。
“为了方便,现在天花板的门为上,地板的门为下。我的左侧的门为A。”诺布拿起一把还未来得及被练成的枪,流利的抽出弹匣磕出一颗子弹走过去在门上划下了A,“ABCD依照顺时针来识别。按照原作第三部给出的对照,全息屏上的含义是Work them out,you will get 200,bitches。”
完成被要求的事后诺布突兀的断掉了对话,没有给人一丝缓冲。大家等了半天才明白她不会再说话了,司柠茶惊叹的拍拍手:“你……真聪明啊。诺布抬了抬眼,又低垂回去,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没有回应时,她反而说话了。
“死记硬背而已,没什么技巧。”
“那也很了不起,看一遍就记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只看了一遍?”
“……好嘛。”司柠茶也无语。
“那这个呢?”Ryan指着上方的门:“你一定要问一句说一句吗?不能全部说出来吗?”
“是fire。“诺布说,“一定。不能。”
Ryan看了看陆仁,后者正握了握手腕,一跃抓住上方的把手,“我上去看看。”
陆仁将密码输入进去推开滑门,手臂用力一个翻身跃进屋内。空荡安静,远处的墙壁上写着一行字。
“有字。”陆仁朝前迈了一步:“我去看……”
“回来!”Sparrow忽然大喊,他跳起来抓住把手,向着屋内伸手,像要握住陆仁的脚腕一样。“火!”
墙壁内出现细小的喷孔,陆仁张了张嘴低头看向Sparrow。
斯帕罗,意义为麻雀。他的眼里露出那种不明显的,如同受惊麻雀般的神色。
陆仁也惊得弓起背,冷汗哗的浸透内衫,而他依然踩住滑门用力关上,将后辈隔绝在门外。
世界都安静了,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不会有人来救他也不会有人因为自己而死。他微微松了口气,想着刚才向墙壁发起的攻击,牙齿错动,像在咀嚼什么。
Fire,这个谜底简直像是在召唤自己一样
[我向着现实挥拳,而它纹丝不动。]
他不想死,也不觉得自己会死,他觉得自己头脑充血却又冷静,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少年时代,那种如同困兽般的无力让他感到愤怒,他低低怒吼起来,又愤怒又不甘。咧嘴露出扭曲的笑来。
不管多少,都可以吃下它的,在主神空间也这么练习过不是吗。不论如何,不想死的话,就吃了它。
他这么告诉自己。
[我们的队伍叫‘铁与火’,隶属的公司是‘罐头’。]
能改变悲伤和无助的,也只有它本身。
[保持愤怒,不要甘心。]
他所得到的一切都因为他不甘心,他能守得住自己都是依赖他的愤怒。
[你的代号是,火之歌。]
一生所见之处皆为铁火盛宴与污秽之土,他经常问自己究竟是得到的更多一点呢还是失去的更多一点。而从麻雀失忆的那一天起,他想要回头,却发现已找不到回去的路。
[凡是要吃我们的,终有一天要被我们吞下]
白焰嘶鸣着燃烧。
头一次,他听到体内的龙对他说话。
不过是火焰,无血无骨。吃了它。
吃了它,回头去寻你来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