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0字
没有写到很多东西……也没排版时间也到了极限一个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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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区麟显然没有想到冲进办公室见到的是这样的场景:穿得一身惨白的年轻男子直愣愣地站在桌前举着房间主人遗落在桌上的烟斗发呆。再加上门大喇喇开着,里面的人也没开灯,就着走廊的灯光搁那发呆,不说吓人,至少是有点诡异在里头的。
“壬亥?”他先出声提醒,确认对面的人有了反应后,才正常迈入。天知道他上次没敲门就进来撞见了什么地狱绘图。希望不会成为他鬼生的走马灯。说起来鬼有走马灯这种东西吗?
“嗯?怎么了区哥。”壬亥打着招呼,不着痕迹地放下烟斗,就好似超市采购时对不感兴趣的东西那样的态度。
“我来拿点东西。说起来你不开灯吗?这么黑对视力可不好哦。”区麟转身去取了东西,回过身后一晃眼还能看见背后的人盯着座椅,就像是透过东西看别的人似的。
啊……原来是这样。区麟也不是第一次见壬亥直勾勾地盯着沈京看,最初他还以为是这小子看他们科长的作风不顺眼,后来又觉得不太像。次数多了,味道也逐渐不对劲,只是他没往这方面想。刚刚的既视感给了他提示,这才一下把这些都串了起来。
连着两次好像撞见了不该看的事,区麟也怀疑自己的运气到底是好还是坏。虽然心情有那么一点点复杂,不过眼下显然是应该多关心关心小弟——毕竟小弟还经常跟自己联机打游戏不是。
他一把用胳膊拐住壬亥的后颈,用阴恻恻——啊不,应该是悄声商量的语调,“如果我猜错了不要打我,你是不是喜欢沈哥啊?我是说,那种方面的。”
这句话明显打出了僵直效果,壬亥愣得像个板子。“有……有这么明显吗?”如果漫画化,壬亥的脸上绝对会有明显的汗滴挂在脸上。
“你这……”区麟想了想形容词,“不能说明显,只能说暴露无遗。”他安慰小弟拍了拍对方的肩,遂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这时候又像是比当事人还难受的表情,让壬亥有些不明所以。
“说起来前阵子我刚好看到沈哥……”他挠挠头,显然在措辞。“你知道沈哥和戊戌是一对吗?”他害怕对面的人不知道——毕竟好像没听他和戊戌很熟的说法——还口头叙述了一下那人的特征。“或者说,他们有没有在谈恋爱?”
这下好了,都不用特意去看壬亥的脸色,光是扑面过来的怨气都足够解明情况。
“是,是吗你不知道啊。”
“区哥……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吗?”壬亥死气沉沉的音调里还透着溺水的人想抓个救命浮木的期望,“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他理当是离戊戌最近的人,但他俩最近都没什么动静,很有可能是沈京打闹的时候产生的误会……
他就这样抱着侥幸的心理。
“啊……我那天有不小心撞到……”区麟挠了挠有些尴尬的脸:“他俩在这办公室亲上了。”
在雷区踩到雷。
“怎么了?”区麟明显感觉到对面的情绪不只是对一般情敌的厌恶。
只见壬亥吐出憋了好久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区麟没急躁,只是耐心等待他的答复。壬亥咬了咬下唇,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能保证不说吗?”他转头望着区麟。得到了点头保证后,他也没再犹豫。
“……他是我爸。”说完这四个字的壬亥面如死灰,尽管区麟仍旧能看出他有在努力控制。
闻言,平常看似炸呼的区麟也没蹦出话来,只是用一种你懂我也懂的气势拍了拍壬亥的背,用一种大哥也无能为力的表情看着他。
大哥永远是你的港湾,飞累了可以来这里歇歇……区麟用这样感觉的气氛安慰他,壬亥却只能感受到一些刺痛皮肤的同情视线。
或许他此刻真的很像个小丑。壬亥在沙发上坐下,有些茫然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02
自己还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也不至于多匮乏。想来,那时候戊戌也已经跑到六扇门上班了,他当然不明所以,只知道父亲经常晚归,而母亲则是毫无征兆就出差,一呆就是几个月。家里或许是有请过保姆,但他没印象了。一个小孩子,在幼儿园待到很晚,要是保育员能投诉父母,估计他的爹妈早就被所有幼儿园拉进黑名单。不用上学的时候就是呆在家和画册书籍交朋友,陪他玩最久的不是父母,而是那盒拆了一半,早就折得皱巴巴,发黄的书签。他并不是早早就学会了延迟满足,而是形成了习惯。习惯了不守约的母亲,习惯了连承诺都懒得给的父亲。
他就像很多小孩那样不懂得自己家的经济能力到底是怎样的,是不是快揭不开锅,不然为什么两个人都要这样拼命地工作?是不是足够富有,家里的装饰,用品,都还算得上不错。但他隐约察觉到了,但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多少的爱。不管这是否仅是一个猜想,都足够令他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天性委曲求全。不是所有的母亲都爱小孩,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付出同等程度的爱意。这点他明白得比所有的同龄人都要早。直到爸妈离婚的时候他才能了解,他的母亲只是个付出别人50%就已经用尽全力的人。
小时候的他哪有那么聪明?一边是害怕惹家长不高兴,一边是担忧家庭的经济状况,小小的脑袋瓜里撑了许多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东西。就像站在玩具店外面,戊戌指着他盯着的豪华拼图问他要不要,他也只能选择摇头。他会拿玩具和自己的价值做比较,如果做得不够好,就配不上。他肯定忽略了那些想买就买的声音,但他得到了那个。
得到了一个手掌在头顶上的轻拍。到底是安慰还是奖励他的懂事?他至今都没搞明白,但也不需要明白了。他逐渐长大,也终于明白过来这是多么烂的父母,度过一个触底反弹的青春期,看似和睦的亲子关系也终于大崩盘。但是从小的习惯还是没能彻底根除。
不要在干涸的井底渴求泉水。浅显易懂的话语。他已经疲于索求戊戌不给予——现在是不表露的亲情,但也没想要彻底扯掉平衡木的支架。现在这样就好,这样的距离很适合,他们还能像家人一样。
——如果不扯掉的话。
显而易见,沈京站在了平衡木的中央。无论是他走过去,还是被扯过来,这块木头都注定沉没。木头已经年久失修,沉了要想再修好,不如再搭块新的。
要退出吗?壬亥笑了笑。要说他和戊戌谁最容易放弃,反而是他那个很随便的父亲。但要说谁最能够坚持,却不太好说。既然这次他没有放手,很可能是要一争到底。他可不信那个人会毫不知情,又不是陌生人,凭这相处这么多年的了解,自己的心思早八百年就暴露给他了才对。
这时候哪怕再讨厌抽烟,都有点想要抽上一口了。壬亥压了压眉心缓解皱纹。都不知道跟谁学的,竟然想放弃。他自认为不是个容易退却的人,常年的恋慕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真当一键恢复出厂设置那么轻松。
总之先看看状况……
他由衷地期望那只是什么玩笑。他少见地依靠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逃避,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03
“你呀,真就是吃饱了撑的吧。”
沈京熟练上手一戳,引得床上的人一阵抽气。
“别用这么大力成不成?”戊戌护住刚刚被戳到的脚腕,“本来没事都得给你戳出事了。”
两人就这样在医务室床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受伤的这位爷表现得屁事没有,脚腕却忠实地呈现了扭到之后的红肿。
“哟,没事怎么会一瘸一拐来找我?”沈京仗着戊戌也不会和他翻脸,又使劲按了一下,满意收获了手底下的颤抖。“医务室可不收没病没伤的人。”
要不是图这里恢复快……
戊戌没吭声,倒也不是没耐心跟沈京拌嘴皮子,只是因为刚才那下确实是有点疼。
回想一下今早的经历,也不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种等级的事故,他就只是去清凉山巡逻选了个较为偏僻的岔路,那里不至于一块地砖都没有,但确实没什么人走,石板上全是青苔,又是细雨绵绵,滑得可以在上面溜冰,加上穿了双打滑的凉鞋,就这么一下,直接让他仓促而归。
“这都能崴到脚,你之后穿拖鞋得了,瞧见公园那些老头没,穿拖鞋比你厉害多了。”
“你就说治不治吧。”戊戌也摆出马上要走人的架势,沈京心领神会,玩笑该适可而止了。
“行,我先给你上药,再给你来点儿福利。”沈京抛了个搞怪的媚眼,转头动作麻利地跑去药箱搞了几味外敷的药材,信手拈来得像是根本不需要过脑子。处理好了接着涂涂搞搞,动作快到眨眼都快捕捉不到他的动作。这一趟下来,可能还没过去几分钟。
他对待伤患倒是手法轻柔,先是用较小的力道舒缓伤部周围的肌肉,接着往上推了推,范围逐渐扩大到全身。
“怎样?客官这个力度还满意否?”
想必这就是他口中的福利。戊戌没去探究他这是大发慈悲还是心血来潮,亦或是打了一些歪脑筋,但就目前来说,按摩的手法和力道都是非常正直且专业的,要是老中医来了都要给个三连好评——当然眼前这位可是个不知道老到哪里去的老中医了,要想找人来评价可能得去坟里挖几位。戊戌回了个点头,就干脆闭眼休息了。他现在这样可想而知,没法工作,直接回家太过麻烦,干脆就赖在医务室床上休息休息,反正他好赖是个伤患不是,等药起效消肿了之后再回去也不迟。
戊戌任他按着,要抬腿抬腿,要翻身翻身,但这会儿两人又没了话头,沉默之中就是沈京突然撂挑子也不是没可能,反倒是直接放下还比较符这人的性子。但他实在是没想到沈京就像是要尽心尽责做完全套的架势,还在那对着一身肌肉艰苦奋战呢。
那就让他捏,反正怎样都不会吃亏。戊戌干脆继续做一条任沈京宰割的咸鱼。
渐渐地,事情就有些不对起来。意识到的时候,那双在身上游走的手已经颇为猖狂地钳住敏感部位。这手法也相当娴熟,看样子可能也找不少人练过。
这么放心吃豆腐,这家伙不会以为我睡着了吧?戊戌闭着眼却也没做什么太大的反应。这点程度的性骚扰还不至于忍不住,他比较想看看对面还能搞些什么幺蛾子。沈京倒是从脖子一路摸到背,揉了揉又捏了捏,煞有介事地掂量腰侧检查看看有没有赘肉,还像是手感不错地点了点头,转手用手背蹭过去,溜到大腿。
不愧是有点不妙,就快不能播了。正当戊戌想撑起身子拦住他时,沈京又大大方方伸出食指稍作弯曲,光明正大地用关节轻佻地刮了刮。
“喂!”他现在倒是不敢让沈京继续下去了。腰背弯曲的弧度忠实地展示生理反应,但就算现在再盖被子掩饰可能也无济于事了。
“手感还不错,多谢款待~”具体也不知道是指腰间软肉还是某些地方,声音就跟着主人一溜烟飞远,话还没说完人早就不见了。
这还是人干得出的事吗?戊戌气得点了根烟,也不管这里是不是禁烟了必须得狠狠吸一口。
“你们有在交往吗?”
冷不丁地,声音从门口飘来。壬亥木着脸靠在门框上,单手抱着档案,视线飘忽地盯着戊戌。更准确地说,他有盯着某个起反应的部位。不过,他又很快把视线移开了。能形容那目光的只能是空洞和麻木,好像他不这样就没法继续保持冷静似的。
“还没。”戊戌也懒得跟他计较,不顾脚腕阵痛盘腿坐起来,举着烟的那只手顺便撑着下巴,调整成了比较舒服的姿势。“你到底从哪开始听的。”
“十分钟前。”壬亥既没掏出手机,也没看挂钟或手表就报出这样一个数字,很难不想象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在门外读秒。
“那不就把不该听的全听完了?”真不知道这小子听墙角的本领是搁哪学的。“沈京出门没撞见你?”
“……”壬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有刻意躲到门后的视线盲区,但以沈京的能力,要发现他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在沈京出门转身离去的那一瞬,他总有一个错觉,仿佛沈京回头藐了他一眼。
“那你呢,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壬亥干脆用提问回避了问题。“我真没有看过你谈任何一场用心的恋爱。”
“嗯。”这点戊戌也承认。在此之前,唯一还算用点心的是结婚前和前妻的那段日子,但实话实说,他并没有维持很久。他的家庭观念在很早就被破坏殆尽,也并不认为只要真心相爱就能在一起。他是先走出爱情的那一个,万幸的是报应来得特别及时。
认真对待爱情可能是至今很少去做的事,但他并不害怕拥有的风险。
“不开始当然不会结束,就永远不去尝试吗?”他隔着老远抖掉烟灰,正正好掉进垃圾桶里。“要说不同的话,现在我可以选择结束的方式,比如死亡将我们分开?这笑话太冷了是吧。”这就是他现在的心情。
“我明白了。”壬亥估计是抱着一丝希望来的,现在那张脸很明确写着毫无生机。戊戌刚才那番话把最后的期望刮跑了,连渣都不剩。
原来他是认真的,我早该知道他是认真的。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戊戌当然没给自己找罪受的打算,肯定也不想这关头了还给自己空降一个情敌。不过,这么说也不合适,毕竟壬亥可不是到现在才冒出来的。他只是一直没有举动。
“比起后悔自己没做,还是做了再去后悔比较好。”给出自己建议的时候他倒是像个正经的父亲,朝孩子灌输自己的人生。那根烟就只是吸了一口,剩下的一直燃到了最后,燃到了戊戌把残余的灰烬都扔进了垃圾桶,燃到了烟蒂被一脚踩碎,最后被纸揉吧揉吧和垃圾同样混在一起。
戊戌绕过低头不语的人肉木桩,强撑着以正常的方式走路离开。
言尽于此。
04
壬亥不喜欢薰衣草的香味。浓重,有点闷。加上那个地方漫无边际地一片,从公园里回来沾染上了一身,搞得压力都快爆表。这是难得壬亥也不情愿的工作。几乎是初次对工作产生了不满的情绪,他才堪堪想到,或许这才是打工人一直以来的生活。自己天真的理想,放在很多人眼里,是不是很可笑?那些无所谓的坚持,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他抱着一脑袋的疑问回了趟家,换掉了那些衣服,才又回公司交报告。应该也不算很晚,五月份,白日刚往夜晚的方向去,现在该是亮堂的,只是室内却少有开灯。不怎么进光,自然黑漆一片。
沈京和戊戌还是像往常那样相处。他们搓完一盘麻将,带走先前放这的私人物品,正准备打道回府。
办公室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那声响还算熟悉,不用回想。沈京一脚勾起准备离开的戊戌,霎时间,人仰马翻,全在意料之内。戊戌半撑在桌上,都还没来得及质疑他要搞什么幺蛾子,沈京则“恰好”被撞倒在那双臂中央,呈现一种被“偷袭”的姿态。
门就那么被推开了。
“出什么事——”
或许是被绊倒后杂乱的声响诱得壬亥心急,连门都忘了敲,正面直击了这样冲击性的一幕。
戊戌确实地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他自若地站起来,直接走掉,留得杵在门口的壬亥和躺办公桌上的沈京大眼瞪小眼。壬亥许久没动静,只是装自己是什么物品,要是沈京能把他当一团人形的空气,那就再好不过了。
沈京麻溜地从桌子上翻下来,把那稻草人拽进室内,自己却舒舒服服地“端坐”回椅子上,摆出一副科长的架势,问他:“什么事找我?”
壬亥没反应。不如说,他很难有反应。先前的一幕就像是被强制播放一样,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理智,要冷静思考。他能够这样不断地告诫自己已经实属不易。
“咳嗯。”沈京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提醒注意。“怎么着?就这么喜欢我?”
以往迅速的回复却没成功地落进耳朵。这还是新鲜的反应,很不错。沈京悠闲地站起来,绕到壬亥身后,端详他早就暴露无遗的神情。
“是哪种喜欢?不想玷污的纯洁仰慕?为此要赶走我身边的人?”他的手搭在壬亥的肩上,下手很轻,似乎只是作为年长者的关心。“嗯?”
壬亥当然没有回话。
“还是说……”毫不在意这早就踏入性骚扰的范畴。他的手就从肩部滑落下去。
“是这种的?”很刻意,也很直接。沈京的声音从几乎贴着耳廓的唇瓣传来,嗡动的声线就像一把利剑直穿脑髓。
理智可能早在进门目睹的那一瞬间就断掉了。
壬亥推过沈京,就连力度都无法控制,速度涌动的空气掀飞了桌上零散的纸张,细小的物件也被震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
沈京被按倒在桌上,纳闷地想这可是今天的第二次。且不同之前自己的故意,这是对面的人完全没留手。倒下的那一瞬壬亥似乎给了他一眼盛满怒气,怨念,和毫不避讳的直白的喜欢。那眼睛里似乎还反射着水泽,眼圈都有点发红。这怎么能让人不好奇?眼镜都被撞歪的他扶了扶,正打算瞧见人的反应,就有温热的水滴撒到他的身上。
壬亥埋着头,埋得很深很深,不肯抬起来。他不想被躺着的沈京看到,于是沈京只能看到他柔顺的发旋。他有多久没在人前落泪了?久到几乎想不起来。他不想哭,哭没有任何用处。哭不会讨到想要的东西,甚至会引得人厌恶。他不想这样。
可是,心头涌上的苦闷呢?
已经没有空余去思考,他甚至早就把按住沈京的那只手挪开,去捂住嘴,去擦拭那些不被允许就决堤的眼泪。
沈京没有动,不如说他没有逃开壬亥的掌控范围。他只是微微撑起身,却也没有抬起手。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时候帮助壬亥擦拭眼泪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他只是撑起身,轻柔地抱住他。
“……我会误会的。”耳边传来一声极力遏制,却也还是颤抖的,气息不稳的声音。
“坦率接受一下又不会死。”沈京好气又好笑,他怎么摊上了这样一个认死理的家伙?
没有继续反驳。壬亥只是小心翼翼地磨蹭着双臂,过了许久,就连沈京都快觉得是不是应该结束这个拥抱,他才终于轻轻地靠上,再以微小的动作幅度贴着埋进沈京的颈窝。
“周末有空吗?我可以陪你玩。”
就像是知道自己玩脱了,沈京不动声色地拍拍壬亥的背顺顺气,一边做出对壬亥来说像是好补偿的提议。
“……”
背上的手臂又紧了紧。怀里的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
于是他们干脆地放开了彼此。
“那到时候联系。”
“到时候联系。”
壬亥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他保持最礼貌温和的微笑,用平常的态度,平常的眼神。如果不是他的眼圈还红着,几乎看不出来他哭过。
“……谢谢你。”
临走前,他对沈京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