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魁地奇比赛
*关于魁地奇,佐伊和安杰洛奇妙的上进心。
*高年级魁地奇第二场,耶戈尔猎鸥队vs金费舍翠鸟队
写不出队员们的帅气Q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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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洛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于魁地奇。
他会飞,能打球,偶尔还能搞点旋转骤停的小花招,但只停留在“能够”这个层次上面。他并没发现自己对于这项非常普通的运动有什么特别的热爱,即使是在观看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他的激情好像都要比自己的爸爸跟姐姐们要少一点——虽然他也会被比赛的场面所感染不由自主地悬着心脏跟选手左激右突——佐伊·卢莫斯表现出来的难以抑制的兴奋模样,就更是他所不能及的了。
所以当公告贴出,佐伊一脸兴奋地拉着他要去报名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很忐忑的。他知道佐伊有多么渴望并且热爱飞行,在一年级的飞行课上佐伊的表现平地起跳,像是被施了速速上升的咒语一样在短时间里飞快地提高着。再加上课余的自主训练,学校那几把旧扫帚真是被用到了极致。佐伊都能说出每一把扫帚飞起来有什么问题,它们有的向左偏,有的向右偏,或者这一把比那一把的偏差多一点。后来佐伊有了自己的扫帚,就更加频繁地在闲暇时间去体育场飞行,有时候也会叫上红色头发的室友,所以安杰洛才能以自己的双眼见证佐伊的飞行水平是怎样一步步赶上并且超过自己的。
安杰洛不太擅长魁地奇,即使在他跟着佐伊顺便地参加了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选拔,并且被当时的队长拍着肩膀说有天赋之后。因为他知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这位魁地奇老师并没有到他的身边来。不过他答应了那位学长的邀请,作为编外球员在球队之中留了下来,平日时常跟着其他球员一同做基础训练,顺带着发现除了保养魔杖,自己对保养扫帚也有着比想象之中要多好几分的热情。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安杰洛都是看着队员们在空中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传球,击球,躲闪,交接……他有时候会躺在床上,在脑海之中重播训练时的精彩画面,然后他想他还是不能真正地加入他们,因为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跟他们配合,他不想拖他们的后腿。偶尔地,他在这样的情境之中进入梦乡之后会梦到佐伊追着金色飞贼极快地掠过他的身侧而自己根本追不上他,或是鬼飞球猛地打了个旋儿向他冲过来,他并不是出乎自愿地用胸膛肩膀甚至额头去接,然后在虚幻的痛感中睁开眼睛。
两年下来他的魁地奇水平确实有所提高,然后在四年级他的身高猛蹿一大截并且保持住了结实强壮的身形的时候,已经毕业但不时会回来指导格兰芬多球队的那位学长重复了当初的话:“所罗门,或许你能当个好守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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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当个替补就好了,替守门员的。”安杰洛报名的时候这样在羊皮纸上写道。他确实像学长所说的一样做了守门员,只是他的想法更多的是出于这个位置可以不必跟其他队员有太多直接的交集——他只要保护那三个球门就好,不用让自己并不成熟的配合技术拖其他队友的后腿——而且他在球队里也接受过守门员的训练。进入球队之初他曾经在队伍友谊赛里替过一次守门员,拦住了一些球,漏掉了更多的球,并且带上了一身的淤青和一个晕晕乎乎的脑袋。之后他渐渐能够拦住越来越多的球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实质性的进步,不过他还从没作为正式球员上过场,相比其他球员少很多的实战经验又成为了他的劣势。
佐伊当然是报名做找球手的,他的飞行速度很惊人,并且可以在扫帚上做出完美的小角度转弯,紧急闪避,甚至翻滚等高难度的动作,虽然这些技术也可以用在追球手的位置上,不过佐伊好像对金色飞贼有着特别的喜爱,而且找球手总能攫取全场的目光。一旦金色飞贼出现,赛场上的氛围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化,几乎所有观众的目光都会锁定在双方的找球手身上,甚至其他队员也会因为关注他们而放慢自己的动作——虽然这是一种很不专业的行为,但因为在训练之中飞贼很少被放出,比赛时就是真正考验找球手的时刻。
安杰洛很享受自己在长凳上看着佐伊训练的时候,找球手的飞行训练和其他队员稍有不同——或者说每个位置的队员训练时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项目。佐伊在扫帚上的样子可真是威风极了,他快速地飞行,灵活地做出各种动作,专注的眼神和斗篷的猎猎响声从侧面衬托着他的实力。
后来安杰洛跟佐伊接到队伍名单的时候发现他们竟然不是队友——安杰洛这个只想再坐一下长板凳的家伙被分到第二队做真正的守门员了。佐伊对于本来想要拖来一个队友结果多了一个对手的事有些失落。安杰洛心头反而生出些许的庆幸,可能是觉得不会因为自己拖累佐伊所在的一队,他也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水平吧。斯莱特林七年级的卢埃林是个强力的对手——安杰洛其实不太确定把守门员称为强力对手是不是有点奇怪——也是佐伊他们这次强大的后盾。
不过在短暂的失落之后,佐伊的好胜心被激发出来——或许还掺杂着一点玩儿心。他把头从球员名单里抬起来,朝着安杰洛挤了挤眼睛。
“安吉,我们来打个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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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厚重的守门员护具的时候,安杰洛感觉简直像是把压力实体化了套在身上一样。这次魁地奇比赛只分为高年级跟低年级组,每个队伍的成员都来自各个学院。而五年级是高年级组中的老幺,他已经听佐伊抱怨过这个新规则好几回了——跟新搭档磨合的时间太短,肯定会影响球技的发挥——虽然这跟守门员和找球手都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安杰洛想了想上场之前才又看过一次的球队成员名单,发现佐伊所在的金费舍翠鸟队只有他一个五年级,也就意味着自己所面对的所有追球手跟击球手都是学长学姐,他们之中还有三个都是七年级的。再看看自己的耶戈尔猎鸥队,除了追球手的薇薇·柴佩西是七年级的学姐之外,全部都是五年级跟六年级,从年龄跟经验上来说的话,获胜的几率可能不大……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只有自己努力能够决定结果。
作为技术不精的守门员,他要死死盯着那颗鬼飞球的动向,就很少能及时分析出追球手和击球手们的动作以及战术之类的,但是他能感觉到每一刻都有好几道刀子一样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老实说,安杰洛甚至不太记得第一场跟奇美拉烈焰队的比赛是怎么获胜的,但他清楚地记得鬼飞球撞在腹部和手臂上那种真实的疼痛,即使隔着厚厚的护具也好像没有得到减轻。对了,还有被游走球打中扫帚一次,让他被朝侧面猛地掀过去。撞在己方球门上的时候金属的震颤顺着头盔传到颅骨,又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在他麻木的那几秒钟时间里,被对方趁机进了一个球。耶戈尔猎鸥与奇美拉烈焰的对决是这次魁地奇赛的的第一场比赛,也是安杰洛作为正选队员参加的第一场比赛,整场比赛中他仿佛一条绷紧的弓弦,直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才松了一口气,拆下护具回到宿舍之后他果不其然地发现身上显现出好几处淤青,身体各处都传来酸疼的感觉。多亏首轮轮空的佐伊去医疗翼帮他拿来了一些外敷药。
佐伊坐在床边上,一边帮他涂药揉开,一边兴奋地讲述观看比赛的感受,其中他特地强调了安杰洛守门的几个精彩瞬间,眼睛里闪着赞赏的光芒——不过安杰洛几乎是浑身瘫软地趴在床上,只在佐伊一时兴奋下手太重的时候发出哼唧声,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没怎么听进去那些夹带着大量感叹词的比赛评论。他基本上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动作,在赛场上只是满脑子想着把那个横冲直撞的的鬼飞球拦下来,或许还有几个游走球。不过还算幸运,奇美拉烈焰队的击球手并没有用到那种据说是要先把守门员打下场的战术。但是再怎么说,绝大多数的的荣誉还是落在追球手间的配合以及击球手适当的掩护上,自己只是最后一道防线而已,何况还有好几个球没被拦截下来。
然后他们就要对阵金费舍翠鸟队了。安杰洛又一次披上了猎鸥队的蓝色战袍。他刚开始觉得有点不适应,毕竟穿惯的是格兰芬多热情的红色,而不是沉稳的蓝色。不过这队服的颜色也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跟姐姐们,他们曾经穿着这样的蓝色袍子在拉文克劳学员队里十分勇猛地冲锋陷阵来着——要是能够在魁地奇这方面赶上他们十分之一都好啊。安杰洛决定回去一定要问问姐姐们现在他的水平有几分之几个伊丽莎白,不过卡洛琳估计会说他的标杆选的有点儿高。
“爸爸,姐姐。赐予我魁地奇的力量吧!”
“加油——”
上场之前大家把手掌叠在了一起。
“耶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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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扫帚接触到手心的瞬间激起了安杰洛的斗志。应着吹响的哨声和涌向鬼飞球的追球手,跨上自己的坐骑向球门的方向后退过去,一个回旋停在了那三个高高耸立的圆环面前。
金费舍翠鸟队这次的追球手之一是拉文克劳六年级的威尔·霍克,这位学姐可谓是无愧于她的姓氏——飞起来就像一只鹰一样,快速迅猛而富有技巧。另两位追球手都来自七年级,分别是拉文克劳的莫伊莱学姐和斯莱特林的库洛克克学长,他刚开始还有想过队服的事情——金费舍翠鸟队的队服是柔和的黄色,有点像是赫奇帕奇的学院色,不过全队一个赫奇帕奇都没有。想想也是有点意思,自己这一队的蓝色队服,至少还能配给来自拉文克劳的追球手克拉伦斯·奥斯图姆——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间。
追球手们迅捷、勇敢,配合默契。银灰色与浅紫色在面前闪动,然后被库洛克克虚晃一招,本以为是要投入球门的鬼飞球被斜着传给旁边的莫伊莱,同时己方追球手克拉伦斯被威尔霍克拦截,紧接着那鬼飞球就穿过了自己扑闪不及的另一边球门。然后他看见撤回去威尔霍克点着额头冲他抛过来一个牛仔礼,简直潇洒得过头。她眼睛里的光芒隔着半个球场射入安杰洛的眼中,像喷射焰火一样让他整个人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
“我可能并不是个好守门员。”金费舍翠鸟队连续打进了第二个球之后,安杰洛紧紧攥住自己的扫帚心想,脑子里浮现过那位学长的身影来。听说那位学长毕业之后又在一个地区球队打了一段时间,并且有望进入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就职。自己可能要让他失望了——但是学长的话又一次在他耳朵边上响起来:
“飞得不错。你是个有天赋的小子,要来打魁地奇吗?”
他偏过头去看着顺利入选了球队的佐伊,他棕色的长发在午后的金色阳光里反射出一种十分夺目的光芒来,跟他展现出来的激动神色糅在一起,晃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好……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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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鬼飞球再一次被选手们传递起来,场上又一次陷入了非常热烈的氛围,所有的观众,不停的尖叫、鼓掌,人声鼎沸。担任解说的贾斯蒂斯小姐略显青涩的声音环绕在会场里,引起一波又一波的欢呼。这位三年级的小姑娘仿佛在解说方面异常有才华,她能够以自己的情感引起大家的共鸣。
安杰洛没有在意解说词里都是些什么内容,他现在只专注的盯着对面金费舍队的阵势——他们的队形还真像一只翠鸟。
其实他并没有听清贾斯蒂斯小姐在说什么,但他很明显地看到那飞冲过来的球,还有不远处威尔·霍克的眼神。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和这位浅发色的学姐对视了。每一次他们之间的眼光都不一样。或者说从他们进了第一个球开始,互相的对峙就渐渐升级了。他操纵扫帚在三个球门前方不远处缓缓盘旋着,直到那一球迎面扑来——威尔霍克在距离球门数米的时候就猛地转身将鬼飞球用力打了出去。那颗球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几名猎鸥队队员的身边,然后直冲自己的脸上扑过来。
“威尔学姐选择了远距离射门——闪电般的一球!这样下去,鬼飞球就会直接撞上安杰洛学长了!……他会接下这一球吗?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选择让步呢?”
安杰洛停住,直冲着那枚小球,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许这时候他应该想出什么对策才对,要不然就只好生生扛下这一击。但看在这球力量之大,估计如果他被击中就只好真的下去坐他心心念念的长板凳,或者去坐坐庞弗雷太太的洁白医疗翼病榻了,还有新鲜熬制的生骨药水做附赠饮料。
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安杰洛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球,目测着距离,然后在球接近身体的时候,双手紧紧握住扫帚,做出了很险的选择,也是他唯一称得上擅长的魁地奇技巧。这个技巧由他的父亲诺文·所罗门亲自传授,也是伊丽莎白当时在拉文克劳球队的招牌绝技——虽然他们每一个都不曾是守门员——现在也算是在另一方面发挥了用处。
“哦梅林!安杰洛转身掉了下去……哦不,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倒挂在扫把上!他拦下了这一球!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下子他算是听清了贾斯蒂斯小姐在喊什么,那球已经被自己横出一脚踹飞出去,偏离了冲向球门的航线。虽然他的手心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但是全场爆发出的惊呼声让他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么多。他在那个位置愣了一两秒后才转身继续守门,全身的血往头部涌的感觉确实不太好,按理说树懒式是应该只存在一瞬间的动作,自己却因为用力踢球而多在那个位置上维持了几个密西西比。趁着这个时候,拉文克劳的两位姑娘展现出惊人的默契,再很短的时间里把那枚球重新夺回他们手中。
“只是一个球而已!”
安杰洛晃晃脑袋企图让血液快些回流,然后再一次盯上威尔·霍克的眼睛。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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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飞贼出现了。
赛场上第一个动身的是翠鸟队的找球手佐伊·卢莫斯。找球手开始迅速移动的时候,就吸引了全场所有观众的目光,当然也包括球员们的。然而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赛场上第二位伤员出现了,是自己这方的找球手姗莎·坎贝尔。原本与安杰洛并驾齐驱的坎贝尔,突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扫帚上摔了下去。在之前,翠鸟队的击球手伊斯特·拉文斯已经成为了一名伤员。虽然赛场上的有利条件开始倾向猎鸥队,队员们默契配合联手开展反击,分数渐渐地追平,但安杰洛心里总是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就像这样即使获胜也不光彩似的。
安杰洛的一部分视线总是盯在威尔·霍克身上,可是看到现在他只是觉得非常的为她遗憾。因为队员少了一个的关系,所以翠鸟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配合,霍克学姐已经很多次突然改变飞行轨迹了,这对于他来说一定也是很难过吧。他甚至感到,霍克的飞行线路渐渐远离自己,回到他们那一方作为防守队员,这或许不是她的强项,但是比赛情况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而珊莎的反应更加严重,她当时正在与佐伊并驾齐驱,同时追捕着那一枚小小的金色飞贼,而在一瞬间之内就像是脱力一般从扫帚上面跌下去。因为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安杰洛的后槽牙也咬得紧紧的,恨不得去帮自己队友进行比赛,可是他的任务只是负责三个圆形球门不被攻破,他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缓缓绕在三个球门之间移动。
鬼飞球向自己飞过来,在安杰洛刚要拦截这玫瑰飞球的时候,他看见佐伊一个闪身,紧紧跟随着鬼飞球冲了过来。如果自己要拦截鬼飞球的话,可能就会被佐伊一下子撞在身上,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不好的情况。他在那里斟酌了几个瞬间,也就是鬼飞球向自己飞来的时候,金色飞贼那小小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内。
“佐伊学长紧紧跟着金色飞贼……啊!金色飞贼直朝着猎鸥队的球门飞过去了!”贾斯蒂斯小姐带着担忧的话语响起。在这几秒之内那两球一人也飞快的冲到了自己面前——已经要做出抉择!伏在扫帚上高速移动的佐伊让他最终做了决定——他看见佐伊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唇角也似乎在某一侧轻微的扬起。本来在这个距离之内是不应该能看清那么细微的表情,可因为他跟佐伊时常形影不离的缘故,不管多么细微的表情,在自己看来也是足够辨别的。这么想着,安杰洛稍稍向左边偏了偏,让鬼飞球、金色飞贼和佐伊在一瞬间之内接连通过了自己身后的球门。
“翠鸟队再得十分!”
当他和佐伊目光正对的那瞬间,安杰洛发现对面金色眸子里盛着的东西,似乎和自己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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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卢莫斯扬起手抓住金色飞贼的那一刻全场爆发出了欢呼的声音,跟之前静谧的氛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可这欢呼比起之前来说也不是非常的热烈,因为上赛场上出现了两名伤员。
佐伊抓住金色飞贼的时候样子可真好看。安杰洛忘不了那个探成流线型的优美姿势,可是,下一刻他就听见贾斯蒂斯小姐的声音:“比赛结束——金费舍翠鸟队270分比耶戈尔猎鸥队280分——耶戈尔猎鸥队胜利!”
他有点愣住,明明应该应该是翠鸟队比较厉害来着,但他的确在比赛哨声响起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把肩背上那些用来紧绷肌肉的额外力气缓缓卸下来,操控着扫帚停落到地面上。他想跟迎面走过来的佐伊击掌表示祝贺,可他刚说出恭喜还没说出下面的词,佐伊就略过了他的身旁,朝楼里走过去。
他突然觉得手心传来一阵疼痛,拆下手套才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擦伤。又望了佐伊有些落寞的背影之后,安杰洛默默抽出魔杖,给自己来了一个速速愈合。
更多的淤青和酸痛在寝室等着他,还有浓稠的沉默也是。安杰洛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也没什么立场去安慰他,因为自己目前正跟他有着非常相似的感受。
但是他或许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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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先把赌约说好——如果我赢了,安吉你一个月都要好好去上课做作业!不许偷懒!”
原来是这样啊……安杰洛不由得笑出声,好像佐伊提起这件事就是为了鞭策他的学习和成长一样。当然诺文确实说过这话,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那么如果我赢了的话……”
他比想象之中花费了更长时间去思考究竟用什么来下注,最后露出了一个轻轻的柔和的笑容。
“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就再为我读一篇麻瓜故事吧。”
END
安全上垒——!!!!我真是太强了!!!!!
因为是第一次尝试写完全日式风格的东西所以模仿的痕迹可能很重………ry
关于东京的描写部分有参考
依旧是带着自己黑户口出来狂欢(
↓
再见了,麻花辫
00
“小时候,有一天老师在班上提问。‘有谁从来没有说过谎?’我举起了手,之后才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笑着看着我。大家都觉得在这个问题中举手的人才是最大的骗子,但我就是不能理解,难道诚实才是不对的吗?”
“你从没说过谎?”
“没有,我不是一个能够欺骗自己的骗子。”
01
东京。
总面积两千两百平方公里,东西约有九十公里长,南北则有二十五公里宽。在地理课上,总被老师说是“头在西边,尾巴在东边的小狗型”。三千六百七十万的人口,在我看来真是多到不敢想象,从早川前往东京时,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正到达了东京,双脚踏上东京火车站时,我还是被眼前的人流给吓到了。
急急忙忙翻开手边的旅游手册,一九一四年建成、全栋建筑使用八百九十五万红砖建成、大正经典代表建筑,这些文字在纸上印得清清楚楚,抬起头,眼前却只有多到模糊的人群。
不愧是东京。
反复在心中感叹这句话时,却有一种更加奇怪的情绪升腾而起。
应该说是不甘心还是不服气呢?满脑子被“可不能输啊”的想法占据,我拎起大皮箱跨出在东京的第一步。
“所以说,你为什么非要跑到东京来啊!”
向我说出这句抱怨满溢的话的人是我的哥哥雾人,时间是我在东京度过的第一个黄昏,地点则是于我而言的圣地——《love in》的编辑部的会客厅。
“当然是因为哥哥写信的时候总是说自己在东京过得很好啦、东京真的很棒啦之类的话啦!我想着‘既然哥哥都说了东京很棒,不努力来一次的话人生也太惨淡了!’所以就坐着火车来了。”
“啊……”哥哥他露出了一副“该怎么说你才好”的表情,两手抵在额头上思考了几秒,他放下阻断我们视线的双手,“这样说来,你只是来东京旅游参观,短期逗留对吧?”
“不,我打算在这边找工作来着。”
我非常认真的、交叠起双手对他说道。
回应我的是一瞬间的沉默。然后我看到哥哥将手掌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一定会尽快找到工作的!所以在此之前请务必让我暂时借住一下!”
不。我才不要。太恐怖了。
如果我会读心术的话,大概会直接听到哥哥在心中这样的嚎叫。但实际上,我觉得他的表情已经足够表达这些情绪了。
“我真的会尽快找到工作然后搬出去的!简历我也都投出去了,拜托拜托!”
双手合十,闭目低头,我用自己能想到的最虔诚的方式向哥哥恳求道。
“唉……你真是,我可就帮你这一次,之后别再来求着我帮忙了!”
得手啦!我悄悄睁开眼睛,笑意藏在嘴角,在这一点上哥哥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结果那一晚,哥哥他请我吃了超豪华的法国料理并给我在酒店里订下了房间。与之相对的,我后来听说他向老板预支了至少三个月的工资。
真是太感人了!赞美哥哥!
02
我接到东夕株式会社的录用电话是在接受面试后的第四天,对于面试结果已有些灰心,想着出门走走或许会更好,正拿着导览地图参观和田仓公园,站在雅子妃喷泉之下时,手机铃声叮叮地响了起来。看到陌生的来电号码本想像往常那样直接挂断,但或许是冥冥之中有谁愿意帮我一把吧,我接起了电话。
随后的事情很理所当然。被通知了时间以及报道的部门,领到了工作卡和工作服,当然还有随之而来的工作。
办公桌挤在小小的角落里,转过头的话可以从蒙了灰的小窗子看到对面的大厦。一切的景物似乎都套上了土黄色的滤镜,从外面看还是崭新的白色大陆,小圆顶感觉别有味道,可从我的窗前望出去,这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乏味了。
不行不行!
一定得打起精神来!虽然现在只是很普通的工作,但是只要努力,之后一定可以——
“爱实妹妹,你要是再不去找主任,那个老太婆估计会唠叨你好久哦?”
等我从自己的打气中清醒过来时,映入我眼帘的是难以置信的亮粉色。
顶着夸张粉红色短发加黑色挑染的前辈,瘦小的身材被包裹在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裙之中,可我敢打赌,所有人的视线都会被她那五彩的领带和颜色鲜亮的拼色长丝袜给吸引走。
再怎么说这也太花哨了点……
这样的想法还没有说出口,我的视线终于落到了她胸前挂着的工作卡上。
卡通形状的螃蟹举着大钳子,身上布满了奇怪的心型纹路,跳跃在工作卡的卡套上。
小豆原 爱。
我费劲地才辨识出这四个被无数五彩爱心装饰过的文字。
“小豆原前辈……?”
“哎哟不用这么有礼貌也可以的哦~叫我爱就好啦,说实话,我也才刚被调到这个部门两天而已!”
“唉?怎么会……?”
“唔,因为原来的部门里有些烦人的家伙,再加上人事处的那个老头子看不惯我的穿衣风格吧?真是一群没有包容力的家伙呢。”
“不过爱……前辈您的风格的确是……”
我低头看着自己,提前熨过好几遍的白衬衫和西装外套,每一个扣子都严严实实地待在扣缝里,西装裙也整整齐齐,没有丝袜,就职前刚好在折扣店买来的尖头高跟鞋(还稍稍有点硌脚)。麻花辫也扎得很紧,用从国中生日时同学送的糖果发圈打了三圈,刘海也在前一天晚上修过了,没有问题,一切OK,完美!
“哎哎?爱实妹妹你这么说可就让我有些生气啰?不过也是啦,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也是没法理解我的时尚的!”
完蛋。
我心中警铃大作。从家中搭上前往东京的火车时我就暗下决心,绝不能让“时尚”成为自己的短板,可是现在看来,尽管遵守了职员装搭配的准则,却还是没能突破“时尚”的大关啊。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这样一个人低头苦想着,耳边却传来了小豆原的笑声。 我这才发现自己又在不经意间把自己想的话说出来了。
“麻花辫、国中生才会用的发饰还有最重要的,我想是你的脸吧?”
“脸?”
“你没有上妆吧?这年头不带妆就来上班,该说你单纯呢还是该说不愧是小乡村来的呢?”
“唉……?为什么?”
吃惊之余,我更好奇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出身。
但是全身充满神秘感的前辈只是对着我眨了眨眼睛,我这才发现她戴了与发色一致的亮粉色美瞳,瞳孔正中也是一颗大大桃心。
不得不说,时尚还真是……难懂的东西呢。
03
<二十日和二十一日晚上有公司的迎新酒会。>
这个消息不知怎的就被透露出来了。
<最新消息!据说位置定在松月楼!>
补充消息是在我入职三天后被小豆原带着强行加入的BBS论坛上看到的。
<我们隔壁就是K.M.公司的包厢>
特大劲爆消息在瞬间被刷到论坛的首页,就飘在那行亮粉色的“Love&Peace;&Love;”的论坛名之下。
“啊……为什么我们收到的是二十一日邀请信啦!”
最为痛苦的消息由小豆原前辈一手带来。
我拆开用红色缎带系好的白色信封。
果然是二十一日的邀请。不过为什么小豆原前辈知道?
尽管并不重要,但我的疑惑还是越来越大。
“K.M.的多金帅哥啊!!这样的酒会正是下手的机会!就要这样被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女人们抢走了!”
“前辈你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了吗?”
“你根本不懂啦!这种多金男当然是越多越好啊,我又不会嫌钱太多!还有,叫我爱啦!”
完全不能理解的小豆原前辈。我摇了摇头,抬头透过发黄的窗户看向对街的那栋遥不可及的建筑,又低头看向手中的邀请信。
下手的机会吗……如果对象是我的话,是不是也可以……?
一切的迎新会最终都会变成酒会,更别说本就以酒会冠名的迎新活动了。
或许是体质的问题,刚喝下两杯酒我的脸就烧了起来,坐在一旁的小豆原冲我眨了眨眼睛,收到信号的我俩立刻起身,动作同步得像是同一个军队中的前后排。
“哎哟,不好,爱实有点醉了!我扶她出去吹吹风吧!”
就用着这样蹩脚的借口,我们两个人冲出了布满酒气的总务部包厢。
“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我要和这一大帮秃顶的肥胖中年男子挤在一起喝酒啦!明明还有大把K.M.的帅哥在等着我!”
“人家也没有在等着你啦……”
我尴尬地接话,却发现小豆原前辈的目光停留在了另一个包厢上。
半拉开的门,我顺着小豆原的视线看过去——
盘得整齐头发被固定在脑后,黑发的发端别着一只做工精巧、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燕子型发卡,眼眸充满河流一般的淡蓝色,唇边,一颗食痣落在她脸上。
真是一位美人。
还在高中的时候,国文老师很喜欢松尾芭蕉,常常给我们吟诵他的俳句。可惜我脑子不好,颠来倒去只记得唯一的一句。
——呜呼,可贵的,青叶嫩叶的日光。
到现在为止的二十二年时间内,她是唯一一个我觉得配得上这句俳句的人。
“啊啊,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抱歉啦爱实妹妹,我要先去打声招呼,等下再带你去钓帅哥哦~”
我只好跟着小豆原一起去营业部的包厢打声招呼。
“小田切爱实!刚刚从乡下来到东京很多很多的东西都还不太明白,我也知道我很土气,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变成时尚起来的!”
借着酒劲说了一通不着调的话。结果被起哄“好歹也把心思匀一点给工作吧”,尴尬得我想找个地缝中钻进去。
“时尚和工作、我都会、好好完成的!一定一定!”
后来小豆原说我那时的表情恨不得要向营业部的全员敬礼保证了。
但我只记得当我用有些迷糊的眼睛扫视了整个包间,目光跳过小豆原和她身边的美女,跳过将来要一齐在办公室加班加点工作的三千院前辈(尽管那时我还不认得他,但我记得他),最后落在了一个让我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的身影上。
我记得她对我笑了,是那种礼貌性的笑容,却让我倍感开心,已经红通通的脸似乎变得更红了。那笑容让我忍不住猜想,若是这个人对我露出心底的笑容的话会是怎样的感觉。
红色长发散在肩上,另一些落在腰后,紫红色的眼睛躲在那笑容之后,手指尖轻轻地在竹色的酒杯边沿画着圈,一副说不上是感兴趣也说不上是没有兴趣的表情。但我不由得觉得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绝不比之前见到的那一位逊色。
如果我也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会有那样的一天吗?我这样想着,对着刚刚又被灌下两大口的清酒许愿道。
04
等我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我大叫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员工宿舍,冲到手机跟前,才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五个未接来电和三条短信,发送人清一色标注着小田切雾人的大名。我赶紧怀着忐忑的心情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还是没有被接起来,估摸着已经超过了一般人接电话的反应时间,正准备挂断时,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哥哥气急败坏的声音。
“该死,你怎么——啊啊我知道!你先把文件放在那边,我接个电话就来——喂,喂,爱实!”
“是、是我……”
“你怎么搞得!不是说了别再求我帮忙了,结果你又——等等,那份稿子我还没对完——”
“对不起哥哥,又给你添麻烦了。”
就我知道的情况来说,这种时候还是老实承认错误比较好。
“啊,真是的,受不了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就挂了,正忙着呢。”
“嗯、嗯,对了,还有一件事!”
本想放下电话的我赶紧又抓起手机冲着对面喊道。
“什么?”
“我想去……剪个头发!就是把麻花辫减掉换成短发的那种!”
“哈?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吧,我还很忙先挂了。”
随后就是一声干脆的挂断声。
自国中以来就没有改变过的麻花辫,在留了十年的长发之后终于下决心要一刀剪短,这样重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都不过问吗!我不禁在心中腹诽道,难怪哥哥二十九岁了都还找不到女朋友!
但是,说得也对,我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享受着迎面吹来的正午充满干燥气味的风,将因宿醉而有些发晕的额头枕在那冰凉的窗台上。
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决定了的、自己要去实习的事情。
伸出手,我解开了自己固定了十年都未改变的麻花辫。
从现在开始,小田切爱实要做一个不样的自己。
从现在开始,我要向着那个声音全速奔跑。
我睁开眼睛,看着撒满东京市的灿烂阳光。
“再见了,麻花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