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
吃饭时间到了
笑
你是在质疑桌子上饭菜的味道吗?
不用质疑。
这可是比普通猪肉更加美味的。
喜欢吗
少女拿起刀叉,优雅地把面前装在象牙白色骨瓷里的肉切开,再沾上适量的酱料。细细咀嚼。把方巾叠成三角形,细细地擦干净嘴角。她笑了笑,给客人的酒杯里倒满了红酒。
“先生…?”
她看了看客人有些扭曲的表情。
“为何要去怀疑呢?”
“不用怕。”
她笑了,想天真浪漫的少女。
“有没有兴趣来参观一下呢。”
她站起来,整理了因为坐着而压皱的裙摆,走到客人身边,等待着客人。
她走在前面,客人跟在后面。
“阿拉…里面可能会有些冷。”
她推开了门,寒气袭来,但下一秒,客人的表情迅速扭曲起来,像是见到了地狱里的魔鬼一样。
房间是一个冰窖,周围是用冰封冻着的人的肢体,干净的手,脚,包括好像仍然在跳动的心脏,不止一个,而是镶满了墙壁。
没有一滴血,就好像人造的艺术品一样。
而房间的中间,躺着一个男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连接着他手臂的软管,正引导着血液往下流。
客人捂住嘴巴,胃里的东西蜂拥而出。
“那么快就承受不了啦。”
她走到躺着男人的身边,“明明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拿着锯子,缓慢地把男人的手切下来,没有任何一滴血流出来,但男人的脸因为痛苦而拧在了一起。
她拿着那只残缺的手,走到门口,轻轻把门关上,把手递到客人面前。
客人惊恐地往后退,退到墙壁时发现已经无路可逃了。
她丢下了手,笑着
“那么,你可以跑了,让我来狩猎你吧。”
客人开始撒开腿跑,但只困于冰窖里。
她满足地笑了笑,从裙底拿出猎枪,瞄准了客人的脑部。
扣下扳机,雪白色的脑浆喷射而出。
“阿拉…弄脏了地面。”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管家在一旁递过来一份文件。
“编号7的人再次拖欠毒资。”
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那么我请他来共进晚餐吧。”
笑
孑然一身
独自地在黑暗中挣扎
带着被诅咒的命运
堕落下去
》
潮湿的味道,杂乱的脚步声,还能隐约听到排水道里老鼠的窸窣声。
Charles皱了皱眉头,楼上病人的尖叫声在灵敏的听力下变得格外刺耳。想着下次让金伯莉注射麻醉剂时走心些,不然这杀猪般的叫声他可受不了。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认真阅读,却在又一轮的听觉折磨后,他丧气地丢下了书,抱着猫咪玩偶,缩在沙发上。
至Charles
暗红色的火漆印,泛黄的信封,甚至连落款的名字也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拿起放在柜子里的小刀贴着信封,轻轻地划开了火漆印。里面只有一张信纸,是用老旧的蘸水笔写的,甚至因为写信人的匆忙,而弄花了字迹。
无疑只是一些问候的语句。
但是,并不是他的笔迹,而是其他人代写的。
最后一行,只有一句,关于他的死讯,他被猎杀了。
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想喝酒了。
噪音仍然在持续,莫名的烦躁。Charles站起来,把因为躺下了时皱起的衣服整理好,熄灭了油灯,向金伯莉打了个招呼,便出门了。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比起流连在一堆像是磕了药的人群之中,他还是比较喜欢安静地看书。但是,如果说喝酒的话,还是喜欢待在酒吧里。
新的调酒师。
头发麻利地扎在脑后,挑染成红色的发丝,脸上明显的伤疤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容貌。贴身的衣服,很好地勾勒出他的身材。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注视,转过头职业性地笑了笑。
“FANTASTIC LEMAN。”
对方点了点头。
近乎密闭的空间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包括人类血液的香味。
沉闷的心情让Charles无心理会其他事,盯着电视机,看着滚动的画面但脑子里却混乱一片。
“议长海伦•谢弗于昨日被杀害,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五点左右。对于议长死因,警方并没有进行过多的透露。”
“对于议长的离世,有人在猜测是否是人类之间的猜疑,也有人表态说是否是吸血鬼做到。无论是谁杀害议长的,我们都无从知道。”
“因为谢弗议长的死亡,关于吸血鬼的话题再次出现在社会的热门。关于如何对待吸血鬼,不同的人持有不同的意见。有关人士透露,谢弗议长是反吸血鬼派……”
凌晨五点左右,大概会怪罪到我们头上了……不经意被发现的杀人事件,一部分人类甚至开始对吸血鬼产生恐慌。
“这是先生你的FANTASTIC LEMAN。”
握着杯子的手皮肤很苍白,涂着黑色的指甲油,在接过杯子的时候,触碰到时却是低于常人的温度。
Charles拿起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明蓝色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晃动着。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调酒师。没有人来时,调酒师擦拭着酒杯,又或者自己调试着鸡尾酒。
喉结上下翻滚,快速地把杯子里的酒喝完,把酒杯推到调酒师面前,“麻烦能再来一杯FANTASTIC LEMAN吗?麻烦加多些樱桃酒吧。”朝调酒师笑了一下,毫无戒备地露出了獠牙。
调酒师点了点头。
明明酒精含量很少的鸡尾酒,但Charles感到自己有些许醉意。
他好像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只是喝完一杯接着一杯。“先生,你醉了。”Charles摇了摇头,握着高脚杯,却趴在吧台上,胡乱地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离开我…”
勉强地撑起身子,仰头把酒杯里剩下的液体倒进嘴里,来不及咽下的酒顺着嘴角滑落至衣领。“再来一杯…”把杯子递给对方,却伸手抓住对方的手
调酒师先是怔了怔,像是明白了什么,勾起嘴角笑了笑。
“那我请你喝一杯好了。”
“Be my lover…”
调酒师笑着抽出了被Charles握着的手,转身开始喝酒。语无伦次地说着关于自己的以往事情。调酒师站在一旁,拿着酒杯,只是看着他。
酒吧门口突然闯进了一队人,人群开始有些骚动。调酒师皱了皱眉,看了看不省人事的Charles,凑到他耳边说,“骑士团的人来了…”然而Charles完全听不到别人说话。调酒师只好搀扶Charles,避开了人群,从酒吧的后门走了出去。
阴暗的小巷里,Charles扶着墙边,呕吐着。
调酒师只是站了一会儿,便走回了酒吧。
》
金伯莉看着满身酒气的Charles走进诊所,直接白了男人一眼。Charles抱歉地笑了笑,走进厨房去做醒酒汤。
谢弗议长的死亡…
完美的谋杀,完全看不出是哪一方做出来的。
粗略地清除身上浓烈的酒味,他端着一杯茶坐到金伯莉的旁边。“金伯莉,关于谢弗议长…”金伯莉竖起手指,贴在嘴唇上。Charles半靠在椅子上,看着荧屏上滚动的消息。不断地刷新,新的消息不断地出现。
“神父,我已经派了使魔。现在看来的话,决不能轻举妄动。”
Charles点了点头。
“那关于谢弗议长的死因呢?”
金伯莉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如果发现什么线索,你不方便出去的话,我去吧。”Charles把茶杯搁在桌子上,转身走向地下室。
》
信息来源完全不可靠,甚至连不同报社的报道也有明显的不同之处。
Charles迅速关掉了网页,留下了一个网页。黑色的背景,金色的字体,信息不断在更新。
出售关于谢弗议长的情报,带价来。
点进了发布人的主页,除了这一条以外,包括个人信息也是完全空白的。Charles皱了皱眉,向发布人的预留的银行账户转入了十万美元。Charles倒不在意那么点钱。
“钱已到账,如果适合,金额可以增加,也接受附加业务。”
信息发出去的下一秒,就收到了回复。
“好的,先生,你的报价让我们感到欣慰。请一小时后请在第九大街台球厅碰头,先生请不用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拿着情报用作钓鱼,这是教会常用的手法。
不过有什么好怕的。
“金伯莉,我出去一趟,去拿情报。”
“哪里?”
“第九大街。”
“我跟你去。”
Charles顺手给金伯莉披上了外套。
半夜空气变得有些冰冷,温度偏低,街上只有少数的人类又或者是隐藏起来的吸血鬼。昏暗的路灯,二楼半掩着的窗户,吸血鬼开始了他们的捕猎。
马靴敲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两人走在空无一人,金伯莉走在里面,而Charles走在外面,摸着藏在衣袖里的匕首。
“碰头地点定在这里吗?”
Charles点了点头,带上了门。
“那我顺带打一下台球。”
Charles的表情先是狰狞了一下,然后勉强的笑了笑。
“那…我去旁边坐着。”
金伯莉的小癖好Charles不是不知道,但第一次知道的时候,还是把他吓了一跳。金伯莉从兜里掏出了装着鸡血的试管,一饮而尽。喝完的一瞬间,像是整个人都变了,偶不,用人类的话来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干不干??”
金伯莉拿着试管跑到Charles面前,他笑着推开了她,“我不喝。”
金伯莉只是努了努嘴,便走回台球桌边。
“看老子干死你们这帮孙子。”
Charles摇了摇头,看着紧闭的门。距离碰头的时间还剩下不足十分钟。他在想能获得情报的,大多数人类。
如果
是一个来捉拿吸血鬼的赏金猎人。
敲门声打断了Charles的思绪,门口里走进了高大的男人,明亮的金发.
他只是一个人类。
男人左右望了望,径直的向自己走来。
“这位是Charles先生吧。”
男人提着公文包,看起来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贵族。
但是网站上登陆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名。
“不需要怀疑这份资料的真实性,因为我也是一名议员。”
“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为何还敢于与我交易呢?”
男人笑了笑。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Charles挑了挑眉毛,打开了公文包,复又合上。
“看在你的诚意份上,我回去再给你转10万美金吧。”
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你是不会收到这笔钱的。
被得知身份,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死亡。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Charles站起来,他与男人同高。手迅速从袍子里抽出匕首,把男人按在来台球桌上,用匕首抵住男人的喉咙。
“我不怎么想杀人灭口呢。”
男人并没有害怕,反而勾起唇角笑了笑,“很有趣哦。”
用膝盖向Charles的膝盖顶去,在Charles瞬间分神的时候,一把夺过匕首。
Charles扶着椅子晃了晃,待站稳之后。迅速晃到男人的背后,张嘴向男人脖子咬去。
“Winks先生,真香。”
Charles松开了嘴,拿起公文包,向男人,不,应该叫Winks挥了挥手。
“那10万美金我会考虑一下,或者如果下次需要附加业务的话,可以联系我。交易愉快。”
》
“金伯莉,该走了。”
“不行,我还没嗨够。”
“……”
》
“二十万,十万不够!”
“……”
“无聊……”
老旧的书的味道,潮湿的味道,蜡油的味道。
鞋跟无规律地敲打着地面,房间一端传来交配的声音,另一端则是有规律的翻书声。
血仆的喘息声变得急速,牙齿紧咬着下唇,明明下面已经一塌糊涂了。Charles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把针头扎进血仆的静脉处。
“愿为主人效劳。”压抑不住的喘息声,达到高潮的那一瞬间,拉动活塞,把抽出来的血放到酒杯里,拿起血仆的手腕,把上面残留的血液舔干净。血仆的眼睛里满是雾气,凑了过来,Charles伸手挡住了,并没有说些什么。拿着酒杯,重新坐在沙发上,把书摊开。
“记得别弄脏地毯。”
Charles伸出舌头添了一下血液,满意地闭上眼睛,像常年的瘾君子一样,把杯中的血液一饮而尽。
一滴不剩。
“无聊……”
都活了四百多年了。
》
“你迷路了吗?”
小女孩“哇唔”一声哭了出来,冲过去抱住了Charles,还把鼻涕蹭在了Charles的袍子上。“别怕,我会带你回家的。”一把抱起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把女孩脸色的泪痕擦干净,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会带我回家吗?”
“会的。”
Charles询问着过路的人们,顺着别人指示的方向,找到了女孩子的家。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伸手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妇人探出了头。
小女孩从Charles的怀抱里跳下来,扑向了母亲。
“朱丽叶…你终于回来了。谢谢你啊神父先生,我还以为我再也找不到我的女儿了。”
“不用谢,这是我的荣幸。”Charles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感觉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是小女孩,“谢谢你,大哥哥。”Charles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转过身时,好像发现街角处有个身影,定睛一看,又消失了。
“估计是睡不好吧。”
》
作为神父的Charles并不怎么收人待见,天生的白发以及习惯性总会让人联想到不吉祥的东西。
白化病,怕光,弱视,身体虚弱以及不少的并发症,包括先天性心脏病。每次发病时,只能蜷成一团,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着死神的来临。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徘徊在地狱边缘。他有时想要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死亡
“但是,我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呢。”
自嘲地笑了笑。
因为那是他的愿望啊,是那个温柔的男人的愿望啊。
Charles看着乱糟糟的房间,摇了摇头。昨晚忙于工作,资料都堆在桌面上,风一吹,散落在一地。Charles 弯下腰,开始收拾地面上的东西。
“吸血鬼……”
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是一篇关于现在城市里已知的吸血鬼。
“那些杀害人类且生活在暗处的生物,一点都不值得可怜。”然后把那份资料塞在书堆的最下面。
有一声轻微的猫叫声,Charles猛然想起自己昨天捡回的那只流浪猫。它藏在桌子地下,发出的声音非常微弱,“抱歉啊,差点忽略你了。”Charles打开了橱柜,里面还有自己喝剩下的牛奶,把牛奶倒进碟子里,放到了桌子底下。猫只是舔了几口,停止了。
它是要死了吗?
就像自己一样。
开始剧烈的咳嗽,手指紧紧的捏着衣服,眼前景物模糊一片。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倒,额头碰上了桌角。
好疼……
》
“那个,我不喝酒了,而且不必要去酒吧那种地方吧。”
“你居然还没学会喝酒啊。”
“不许笑。”
Jupiter是Charles小时候的玩伴,也是唯一一个玩伴。后来他成为了一个远航的商人。今天他归来了。
Charles不喝酒不沾女色,拽着Jupiter的手像个无措的小孩子。
“你的病还好吗?”
“还好。”
Charles微咪着眼睛点了点头。之后谈了很多事,关于远航,关于教会,以及吸血鬼。
“Charles,那个人总是看着你。”
Charles顺着Jupiter的眼神望过去,是个年轻的东洋男人,很熟悉,却不记得那里见过。对方像是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转过头向Charles点了点头。
Charles不得不承认,在人群中,那个年轻的东洋男人对自己笑的瞬间,就像春天的花开了一样。
“Charles你认识他?”
“不认识……”
》
晚上又是工作到很晚,Charles脱下来外套,爬到床上,摊开了《圣经》。风把窗帘吹开了,溜进来的风从衣领的缝隙里钻进去,一抖。只好赤着脚走过去,风再次吹开了窗帘,米白色的窗帘后站着一个人。
不,应该是吸血鬼。
年轻的东洋男人。
“年轻的神父,你愿意成为我的猎物吗?”
Charles终于可以看清他的容貌了,不同于西方人的小麦色偏灰的皮肤,亮棕色的瞳色。他知道他着迷了,对一只吸血鬼着迷了。
“所以,这位神父,你是要站在这里成为我的食物吗?”东洋男人跳了下来,凑到Charles跟前,笑了笑,两边的獠牙露了出来。
他已经无法逃走了。
“可怜的神父啊,我不会杀死你的,即使你期盼着死亡。”
“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同伴。”
Charles只记得脖子上有点痛感,继而是吮吸的声音,还有东洋男人身上的香味。
“睡吧,我亲爱的神父,我以后还会拜访你的。”
“请记住,我叫Jack。”
》
昨晚就像一个梦,突然到访的东洋男人,掀起的窗帘,还有淡淡的清香。但脖子上的牙印却是事实。
明明吸血鬼不会放过他们的猎物的,死去的人们,被吸干了血的人们。
为什么?
为什么要夺取健康人类的生命呢
Charles并没有去做祷告,他半趴在地板上,翻看着资料。然而关于东洋男人的文字描述却寥寥无几。
难道只有等待东洋先生的再次来临吗?
Jack……
他提早爬上了床,手里依旧拿着那本有些老旧的书。但是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上面,而是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手指摸到牙印处,还有丝丝的疼痛。但是在阅读了将近一百页之后,却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他也许不会来的。
但抬起头时,被吓了一跳,Jack站在一旁,抱着手看着自己看书。
“神父先生,晚上好。”他笑了,耳朵挂着的羽毛晃了晃。“神父先生还真是毫无戒备。”他扳过Charles的脸,拉开了衣领。Charles没有挣扎,感受到Jack的舌头在自己的脖子下游走,最后刺穿了皮肤。
“为什么?”
突然,脖子处传来剧烈的疼痛,Jack像疯了一样,开始啃咬。
“放开。”
Charles开始挣扎,双手被压制住,只能用膝盖朝Jack的腹部用力顶去。Jack却反手抓住了Charles的脚腕。
“放过我吧Jack,我还不想死。”
Charles放弃了,转过头,眼泪无意识地渗入白色的枕头里,产生了沉重的倦意。
在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Jack停下来了,凑到了Charles的耳边:
“抱歉了。”
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月光清澈透明,对面的屋顶处站着一个人,望着床上哭泣的男人,很久也没有离开。
Charles想起了那个死于吸血鬼误杀的主教,他留给自己的信中,仅仅只有抱歉了三个字。
还真是温柔得让人哭出来。
》
接下来的几天里,Jack都没有出现。而Charles也因为身体虚弱而待在房间里。他会把椅子搬到窗户边,捧着一本书,似乎期待着那个吸血鬼的再次来临。但是,他没有再来了。
“多虑了……”
有时窗帘被吹起的时候,会以为他来了,但是转过头却发现窗外空无一人。
门外的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用力地推开了房门,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谁…”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瞬间放大的脸,沾有污迹和暗红的血液。突然被扯过领子,被对方用力地吻了一下。
“好的…”听到了骑士团地脚步声,迅速的关上了门,等到Jack彻低藏好后,才假装成认真阅读的样子。
但是心脏“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着。
有人敲了敲门,Charles 跑过去打开了门。
“神父先生,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正在逃跑的东洋男子吗?”
Charles摇了摇头,“是逃犯吗?”
“并不是,他是一只吸血鬼。我刚刚看见了他好像进入了您的房间检查一下吗。”骑士团的士兵似乎执意要进入他的房间。
“抱歉,我真的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或者是吸血鬼。”他捂住嘴巴咳嗽了几声,“也许他已经往上逃了。”
“那打扰神父先生了,神父先生请安心修养,大家都需要你的。”士兵们开始往楼上跑,待他们全部跑到楼上时,Charles迅速地关上了门,并上了锁。他站在窗户变,看着士兵们空手而归并完全离开时,他才把橱柜的门打开。
“出来吧,他们都离开了。”
Jack比起前几次到来的时候显得更狼狈,乱糟糟的头发,有些破损的衣服,只有那双眼睛还是神采奕奕的。“我饿了。”
Charles东张西望,想着有没有剩下的食物能够提供给他。猛然想起,他是一只吸血鬼。Jack站在他的面前,但仅仅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要怎样随便你。”
Charles拉开了衣领,闭上了眼睛,跟以前一样的过程。心里却好像有什么开始唱着哀歌。
神啊,请原谅我。
》
“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同伴。”
Jack站在Charles的面前,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可以食用我的血液,但是我不会成为想你这样的恶魔。”
Charles闭上了眼睛,在胸口画着十字。
“恶魔吗?”
“你知道那些死去的人们,手上沾染的都是肮脏的血吗?”
“他们才是恶魔。”
“所以恶魔来杀死他们了。”
Jack耸了耸肩。
“人类也不过是如此脆弱而已。”
“所以你们连一个无辜的主教也不放过吗?如果不是你们,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Charles的声音有些哽咽,跪倒在Jack的面前,双手掩着脸,泪水顺着手指间的缝隙留下来,滴在地板上。
“所以你在恨我杀了他。”
Jack转过身,跃到窗户边上,回过头,一字一句地说:
“只要我愿意,我会让你陪我下地狱的。”
》
每晚,Jack都会来取血,而Charles从不说一句话,也不提起任何关于那晚的事。
沉默的取血过程,拒绝任何亲密的行为
饱食完后,Jack都会站在对面的屋顶上,看着Charles带着浅浅的呼吸声入睡。又或者半夜病发时,用手轻拍他的背部,却什么做不到。
》
这个冬天异常的冷,突然爆发的传染病让整个镇子里的人开始惊恐,一个接一个地病倒了,人们开始恐惧着出门。Charles尽职地为人们祈祷,祈祷着希望的到来。
但是自己的病情却在不断地恶化。
Charles把花拿出来,把开始发臭的水倒掉,装上干净的水。
花瓶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心脏开始剧烈的疼痛,不规律地加快跳动,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眼前开始发黑。
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闻到熟悉的味道,最后一眼看到的是Jack有些惊恐的脸。
》
有液体滴落在自己的口腔里,浓烈的铁锈味,却燃起了想要更多的欲望。
那是血吗?
睁开眼睛时,Charles还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但是仔细看看,仍然在自己的房间,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视力比以前好了,然而心脏却停止了跳动,身体也是冰凉的。
我变成了吸血鬼了吗?
站起来,发现Jack坐在自己的床上,身边躺着一个睡着了的女人,察觉到了自己的的动作,转过头,
“你饿了吗?”
Charles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只是看着他。Jack笑了笑,咬开了女人的手腕,把血滴在酒杯里。鲜红的血液,却让Charles感到恶心,渴望着又抗拒着。
“喝下吧,你饿了。”
Charles惊恐地一手打翻了酒杯,鲜血洒满了一地,他想要呕吐,但是却吐不出任何的东西,为什么?
“还真是浪费了。”Jack执起女人的手腕,食用着剩下的血,“Charles,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现在的你,和我一样。”
“和我共赴地狱吧。”
》
Charles参加了“自己”葬礼。
失踪的神父不再归来,人们哀悼着。Charles看见了Jupiter,混在人群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人们会开始遗忘这个神父,而自己将会一直生存下去,以一个吸血鬼的身份。
好讽刺啊…
Jack开始教导他,但是Jack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他们不停地吵架,再和好,再吵架,和好。Charles不愿意与Jack一起去捕抓人类,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饿了之好偷偷地去吸食家畜的血液。
Charles没有办法接受现实,他不习惯没有阳光的生活,不习惯铁锈味的血液,不习惯杀人。
他快要饿疯了。
Jack回来了,肩上扛着一个人,把人直接仍在地上。
“杀了他。”
地上的人腹部被Jack砍伤了,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血液的味道,刺激着Charles。
我不能杀人……
“Charles,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倒在地上的人挣扎着爬起来,只要擦干净那张脸,可以知道那是Jupiter。Jupiter像是领悟了些什么,表情迅速扭曲,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你们这些肮脏的生物,为什么不下地狱呢。”抄起身旁的一个玻璃瓶,向Charles冲过去。
Jack拦住了Jupiter,一脚踢飞了Jupiter手中的玻璃瓶,抓住Jupiter的右手,使劲地往后面一扭,清晰的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Jupiter依旧在说着恶毒的话,而Charles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无论在什么地方,也是会被人类所厌恶的。那么放弃吧,你已经不是一个人类。
Charles张口咬住了Jupiter的脖子,牙齿划开了皮肤,贪婪地吸食着,男人不再挣扎,在心脏停止跳动的前一秒,Charles放开了男人。男人的尸体沉重地落在地上,逐渐冰凉。
顺着嘴角的血流下来的血,染红了白色的领子,就像
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
Charles慢慢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但他并不喜欢跟着Jack频繁地出现在人群堆里。他开始在意Jack的去向,在意Jack的每一句话。
就像初恋的女孩子一样
然而他并没有跟Jack提起过这件事,只是偶尔醒来时,会爬到Jack的棺材里,抱着他入睡。
他们不会在一个城市里待很久,他们不断地旅行,遇到合适的城市就会停下来。Jack很喜欢与Charles讲以前的事,而Charles也喜欢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不恨我吗?Charles。”
Charles摇了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我…”
》
无论是谁,都会有厌烦的一天。柏拉图式的爱情,Jack已经无法从里面得到任何乐趣。
Charles是个迟钝的人,与Jack之间最亲密的行为也仅仅是接吻而已。
“我们分手吧,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教会你了。”
Jack站在逆光的地方。
“为什么?”
Charles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沾上了灰尘。果然,被讨厌了。
“因为一百年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另一个东洋男人吗?比自己高的东洋男人。有时会看到Jack把他带回家。所以
瞒着自己和他交往了一百年。
“我会离开你的。”
“谢谢你。”
他不知道Jack在笑还是在哭,Jack已经不再是他唯一的。
他开始了一个人的旅行。
》
“一杯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
“好的,先生。”
咖啡端上来了,Charles用勺子不断地搅拌着咖啡。
玻璃门推开时,铃铛敲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金,晚上好。”
“Charles,晚上好。”
大概空寂了一百年没有交过朋友,也许也要适当地交个朋友吧。
“说起来,Charles以前是教徒吧。”金佰莉看到了Charles衣服下隐隐若现的铜制十字架。
“是的呢,还是很虔诚的神父。”拿起杯子,抿了小小一口,虽然苦,但是很适合自己。
“初拥的时候,对你有很大的打击吧?”
“就像昨天还在祈祷着不要见到吸血鬼,然后第二天就变成吸血鬼了。”Charles笑着再喝一口咖啡。
“我那时候也是,一下子都蒙了。不过,现在也接受了。”
“金以前也是信徒啊。”
“很虔诚很虔诚的信徒。”
“初拥时,就像天都塌下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
黑暗处
似乎有什么在骚动
有什么事情快要开始了
笑
狐妖先生
》名字叫渊,不过不太喜欢别人直接叫他名字
》长得好看
》笑面狐狸
》脾气很好,基本不会发怒
》身高你猜
》靠吃故事来修炼
》活了太长时间,活着活着就忘了时间
》能力足以帮忙完成愿望
》经常说:“是福是祸靠你自己。”
》比较慢热
》有些不习惯现代的生活
》有喜欢的人,可惜背叛了自己
》好想天天都很开心的样子
》其实是个软弱的人
》深居简出
》写字好看
》脑里装着很多好听的故事
》喜欢吃老式的糕点,但现代没得买
》喝茶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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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存在反迷信和迷信,同时存在除狐妖先生以外的其他神灵。
反迷信组织会制裁所有被发现的非人类。手段残忍。
但同时会有保护迷信的组织。
有时人类也会互相残杀,但人类坚信着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钢铁森林里来来往往的人类,带着各种故事,或行走,或停歇。
他们有相信着神灵的人,也有不相信的。
他们偶尔会听到关于狐妖先生的事,有些人也许因为好奇,有些人也许有未完的心事。
“你的故事我会认真听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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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先生随意调戏(大误)
算是个大坑,慢慢填好了。
大家来猜猜狐妖先生喜欢的人会是怎样的。【shenmegui
去听故事的时候带些糕点也许狐妖先生会很高兴。
>>
这里是一个科学和迷信共存的世界,
神灵和人类是想通的,
人类的发展迅速,连神灵也开始畏惧。
科学也揭示了很多灵异现象,
人们也许热爱着科学,也许在无神论和信奉着神之间徘徊着。
神的力量开始减弱,因为相信他们的人开始变少了。
>>
无神论者热爱着科学,他们厌恶非科学的东西。
他们要清除神灵。
>>
你想听故事么?
又或者你的故事更加精彩?
来分享你的故事吧。
狐妖先生是个吃故事的妖,别害怕。
如果你的故事足以打动狐妖先生,那么狐妖先生可以兑现你一个愿望。
>>
但是兑现愿望并不一定能实现,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所有都要你们去争取
>>
我可以聆听你们的故事么?
又或者来听听我的故事吧。
》》
苦修带上的倒刺深深的陷入肉里,鲜血顺着大腿往下流,慢慢形成了一滩。Charles继续收紧了苦修带,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也开始渗出血了。
“Charles...”
继续收紧,腾出一只手,抓起身边的鞭子,用力地往身后甩去。
“啊...”疼得一下子晕了过去。
》》
“不要!”主教的身体被子弹贯穿,回过神来时,触到的只有逐渐冰冷的尸体。
“我要报仇。”火光中,年幼的Charles握着项链。
》》
“Charles,起床了。”Hunter的声音在耳边响起。Charles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晚。
“该吃早餐了。”“不吃。”
勉强站了起来,简单地洗了一个澡,穿起衣服就去训练了。
“Charles,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不用你管。”大腿上缠着的苦修带随着身体的移动不断地搅动着伤口,刺激着神经。胃里空空的,更容易保持战斗的状态。
》》
熟练地吟唱着法术,但训练的效果并不好,在吟唱时不断地分神,胃部传来的疼痛感刺激着。还是顺利地通过训练。
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没什么人经过。强撑着胃疼,Charles半蹲着,不断地喘着粗气。
不远处有人走来,但Charles双眼昏黑,没有看清来人的面貌就晕过去了。
何阳也是刚刚训练完,百无聊赖地走着,突然看到一个高个子晕倒在墙角。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是个男人,眉头紧紧地皱着。
“晕了?”周围没有什么人,何阳犹豫了一下,还是扛起了Charles,走向了医务室。
扛起来居然一点都不重。
去到医务室后,直接摔到床上。被摔的人吃疼地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那么粗暴对待人好么?”Charles皱了皱眉。但胃部的疼痛还是迫使他躺回去。
“要不是我扛你过来,就等着晕在那里吧。”
Charles别过头。医务室里的医生出去了。
“喝杯热水吧。”何阳递过去一杯水。Charles接过后,别过头,小口地喝起来,脸上还有一些红晕。
喝完水后,Charles翻身下床,才发现自己的十字架项链不见了。
“高个子。”何阳抖了抖手里抓着的十字架项链。
“把它给我。”强忍着胃疼,Charles皱起了眉头。
“来抢啊。又或者好好等医生过来。”何阳挑了挑眉头。
鉴于不能在安全区使用法术,Charles只能扑过去。何阳一晃身子,Charles扑了个空。
胃部传来的疼痛充斥着整个大脑。Charles有些怒了,抓住何阳的手,迅速按在桌子上,把项链抢了过来。
“哼。”
然后转身就走。
“对待前辈这么无礼,可不好哦。”
“切。”
这是一次看起来并不愉快地相遇。
梦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周,即将成为高一的穷画生。在读书的城市里,我能念到最好的学校,但那里没有我想要成为的未来。所以我和父母赌气,暑假时去了外婆家,仅仅为了补画画,即使没有父母的支持,自己也要不断努力。
外婆所居住的地方是南方,南方的夏天除了湿、热这两个字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形容了。阳光透过榕树叶子的缝隙,落在了地上,成为一个又一个铜钱般大小的光斑。
“热死了。”周站在树荫下擦了擦汗,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赌气什么,在外婆所居住的小城市里,最好的画室居然没有空调。
“请给我两份绿豆汤。”周拿过老奶奶递来的绿豆汤,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落到胃里,总算舒服一下。
“阿周啊,又要去画室了?”
“是的呢,好热好热。”周把绿豆汤装进包里,然后挥了挥手往画室方向跑。
让周坚持的仅仅是一位导师。连周偶尔想起自己的执着时都会感到可笑。
第一次见到导师时,连周都惊讶他的年轻,周总会追问他的年龄,但他总不告诉自己,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他是个高中生。
哦,差点忘了,他叫尉迟,大概一米八多一点,不特别出色的容貌,但他的眼睛却让人移不开视线。琥玻色的虹膜,比一般人略浅。每次说话他都会直视对方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沉沦。
他的画技当然不用说。
他喜欢喝绿豆汤,所以周去画室时总会给他带一碗。周每次都是提前到,两人坐一起把绿豆汤喝完后,就开始画画。
大概就是这样,尉迟和周喜欢一起聊天,而周在阐述他的理想时,周还是有点震惊了。
说不上是不是喜欢,大概着只是青春的悸动而已,就那样一天一天地黏在一起,还是挺不错的。两人会聊很多话题,周画画时,尉迟会在一旁指导。休息时,周会坐在尉迟旁边看。
“等等,周,这里错了。”尉迟拿过周手里的笔,在画纸上刷刷地画着。但是周的视线却不在画上。尉迟靠得很近,周都盯在尉迟的脸上。
“周,你有听我说话吗?”尉迟看到失神的周,用铅笔敲了敲她的头。
“当然有。”周揉了揉被敲的地方,鼓起腮帮子认真听。尉迟还是蛮好看的。周心里想着。
依旧是提前到达,周把绿豆汤放在桌子上,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上眼睛,等着尉迟像以前一样敲自己的头。没有如愿而来的敲头,周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周围,
尉迟不在。
周想了想,应该是尉迟有事。然后架好画板后,开始画画。
今天出奇的心不在焉,大功率的风扇在背后不断的吹起自己的头发。
尉迟不在。
尉迟他不在。
周笑着摇了摇头,尉迟只不过是自己的导师而已,少了他又不会怎样。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那婉依旧安安静静地放在那里。
“我想问问,尉迟老师呢?”
“尉迟他是准高三的学生,他老家在这边,所以放暑假就过来打打工,算是为大学赚点学费。他回去了,接下来的时间都不在这里了…”
尉迟不在。
周的脑海里只有这句话。哦,尉迟不在,或者永远都不会见到,中国这么大,又要去哪里找呢。
第二天,依旧习惯买绿豆汤。
“请给我两份绿豆汤。”脱口而出,周愣了愣。“不用了,一份就可以了。”
尉迟不在,但补习依然,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阿周,我们来认识一下吧。”“阿周…” “阿周…”
看着身边涌上来的未曾见过的面容,周感觉有些恐惧了。周从小不喜欢多人的地方,因为那些地方容易迷失自己。
“抱歉了,我出去一下。”
好不容易挤出去,“烦死了…”新学校嘛…只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父母答应自己来这里读书,也是不情愿的。
记得前几天来报到时,被人领到宿舍时,还是有点惊恐了,简陋的宿舍,连热水也要抬过来宿舍。
这所学校是城里唯一一间培养艺术生的学校,即使条件再艰辛,也要读下去,不是吗?
今天是第一天来到这里,同学都在互相认识,只有周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拿着画本画画。
刚刚进入秋天,夏天的热气还在,蝉还在鸣叫着,不一会儿后颈处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偶尔有人上来交朋友,但周的不善言辞还是让人感到难堪。突然想起,自己能顺利交谈时,大概就只有尉迟吧。
尉迟嘛…
开学典礼是在足球场上,搬了凳子下去,顺手把本子也带上。
校长说话时,周就在下面画画,以及背着一篇不切实际的发言稿。当初学校的老师找到周,说自己是这一届学生里成绩最优秀的学生,因为来到这间学校的,就只是被迫选择艺术的学生。
热气还是骚扰着,旁边的人在唧唧歪歪地说着话。
“好烦…”
“现在请出高三级最优秀的学生,尉迟。”掌声响起。
尉迟…
“啪”的一声,自动铅笔断芯了。
周抬起头,看到的是熟悉的面孔,的确是尉迟。
明明世界那么大,为何还会相遇。
周愣了一下,拿起笔继续画,才发现自己还没按出新的笔芯呢。
蠢货…
到自己上去时,尉迟看到了自己,向自己笑了笑。
阳光有点耀眼,周只记得尉迟的嘴张了张:
“你是最棒的。”
“啪”的一声,铅笔敲在头上。
“又分神了。”尉迟趴在窗口笑着望着周,“下课了,还发什么呆。”
周笑了笑,走了出画室。
现在两人在同一间学校,只是画室不同,作息时间不同,两人也习惯地黏在一起。
尉迟也越来越严厉,每天抓着周里纠错,除了敲头之外就没其他了。
同时,在尉迟地开导下,与同班同学相处也很好。
“要迟到了!”周飞快地跑上楼,小心翼翼地把饭盒放在画室尉迟的位置上。又飞奔下楼。
躲在画室门口外面的人轻轻地笑了。
周坐在课室里,望着画室那边,也笑了。
这样也蛮好的。
两人彼此喜欢着,而尉迟将要去外地艺考。
两人之间的联系就只能通过电话线传递。
“住宿条件还好吧。”
“嗯。”
“现在在哪呢?”
“回宿舍呢。”
“继续加油哦.”
还没来得及挂电话,那边传来了巨响,然后什么也没听到了。
嘟嘟嘟…
“广州市内发生一起醉驾时间,导致一名高中生遇难。”
屏幕上醉驾的人是妈妈…
手机里的信息提示音响起来。
“妈妈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
“该醒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了面前的尉迟。
尉迟…不是死了吗?
“画着画就睡着了,你真是…”
难道是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