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给我几只小鱼网,奸商
自打那天开始,已经过去了三天。现在是“强制恋爱”计划开展的第十六天,由于三天前的那次争吵,进度条清零,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停滞不前,不,说不定这比原点更糟糕。
团体合作什么的,从来都是她所苦恼的项目。
国中时起就是这样,每次团队合作完成一件事到中途一定会因为意见不合而闹矛盾。然后会有人愤怒地离开,有人沉默地观看,却没有人关心尚且只完成了一小半的工作。于是最后几乎所有工作都是她独自完成,不向任何人寻求帮助,不同任何人抱怨,只是默默地在作业上写下小组的名字,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习惯了这种合作模式。
表妹曾经无数次和她说“这样是不行的,薰姐也不要这么固执了,去和同学心平气和地谈谈然后和好如初吧!”
但她从来没有采纳过这个建议,或许有古怪的自尊心在作祟,但更重要的是她认为如果是她一个人也能完成的事情,那么不想做的人不用参与进来也完全没有问题,毕竟有的人在团队合作里只需要负责活着。
“在恋爱上就行不通吗……?”雀森薰在床上烦闷地打了几个滚,最终揉着有些杂乱的头发从床上爬到书桌旁,从草稿本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
“出来谈谈吧。”不对,这像是要约人去操场谈话,以打架为根本目的那种。
“前几天是我太激动了,不好意思,我们谈谈。”像是签离婚协议书前和老婆吵架后很无能的废柴男。
“要来谈谈吗?”好,就是他了!
雀森薰走到阳台上,将手里的揉作一团朝隔壁阳台扔去,正好砸中玻璃门。
过了大约半分钟,千叶纯从房间里走出来,捡起地上的纸团打开看了看。
“对面的那位小姐——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儿,你是想砸了我的门吗——”
她走回房间又走到了阳台上,手上又多了本草稿本和一支笔,她低头写了几个字,然后再次撕下来揉作一团朝对面扔去,一不小心,正好砸中对方的鼻子。千叶纯一边揉着被击中的鼻子,一边打开纸团,只见上面言简意赅地写着几个字“不能。”
“我们非要这样谈话的吗——”
这次对面的人长了记性,完美地接住了纸团“是的。”
“可是这样真的很累诶——”
“你可以学学我。”
千叶纯看着字条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又看了看站在距离自己这边一米左右的另一个阳台上的搭档,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咱能不能换个地方,继续开展友好谈话——”
“好。”
“去哪儿——”
“随便。”
几分钟过后,他们非常有默契的在寝室门口集合,然后一起下楼。
千叶纯看着旁边的女孩儿今天的打扮,银白色的头发用一根细细的黑色橡皮筋简单地束起,黑白格子中袖长外套,她最爱的据说是京都府吉祥物的丑萌公仔的印花T恤,高腰牛仔短裤,平底凉鞋。不知怎么的,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这个吉祥物,实在是太丑了哈哈哈哈……”
然后他被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把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你的品位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嘛,优衣库先生。”
她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但不能就这样冷场,他得找点话来讲“穿长外套不热吗?”
“挺好的,不怎么热。”
“我们去哪儿?”他还是不肯放弃,继续努力地找话题。
雀森薰停下来思考了几秒,然后说道“餐厅?”
“好啊!他们最近出了个新品!”
“柠檬抹茶。”
“你也喜欢抹茶吗,好巧我也是!”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之前也都看过表格,不需要假装刚刚知道吧?”
“呃……你说的很有道理。”
很尴尬的,之后又是一路无言。仿佛是连午后的蝉都看不下去了一样,他们奋力鸣叫了一路。
进入餐厅后,殷勤的服务员领着他们两个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两人熟练地点完餐后,服务员看着账单说道“到店消费满一定限额后,有机会抽取一个小信封,按照信封里面的内容完成任务,即可获得一周免费餐券哟!不过任务有难有易,抽到什么全看脸,如果不能按规定完成任务就必须当一周的外送员,且全程会有黑衣人监督。请问二位要参加吗?”
这么麻烦的活动,还是不要参加为好“不好意思,我们不……”
“参加!我们当然要参加!”万万没想到, 千叶纯比她更快一步地接过了服务员手里的记录本“诶,是在这里签名吗?”
“对,对,就是在这里!麻烦签下你们两位的名字!”奸商啊……明明刚才是她先开口的,这个人却只听千叶纯的胡闹发言,不过算了,只要她拒绝签名就好了。
“薰的名字我也顺带写下来了!”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一巴掌拍死对面的这个人,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为了报复她。
“那么请问二位要选取1-20号的信封里的哪一个呢?”
雀森薰已经放弃了挣扎,她看着一脸兴奋的千叶纯说道“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13号!”
服务员拿起盘子里的13号信封,将其拆开,然后念道“请和搭档拿上店内提供的小鱼网,去池塘捞一条三色锦鲤并拍照,30分钟内到店把照片展示给店员即可完成任务。”随后他又从不远处的柜台拿了几只小鱼网过来。
雀森薰看着这些鱼网,又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任务内容,脸瞬间黑下来三分。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来选呢……
“好了,那么现在计时开始!”
不等她从悲伤中回过神来,跃跃欲试的千叶纯就已经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就往外面跑。
等他们一路小跑到池塘边后,沉默不语的变成了千叶纯。
“所以我就说……一开始就不该参加这种麻烦的活动。”她盯着池塘面色凝重的说道“锦鲤身长可达1至1.5米,用这种庙会捞金鱼的小纸网肯定是捞不到锦鲤 。”
千叶纯傻了几秒,然后才缓缓开口“我们要放弃吗……”
“如果你敢让我去做一周外送员,我一定会先砸了你的阳台玻璃门,然后跳进去翻到对面去把你掐死。”
他想象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是他的好搭档会干出来的事情,不禁冷汗涔涔“呃,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这个锦鲤是怎么上来的,只要我们能在规定时间内给他们看和三色锦鲤的合照就能通过了对吧?”这么说着他便脱下了鞋子卷起裤脚,然后往池塘里走去。
雀森薰看了看他,然后把手里的几只小鱼网放到池塘里浸湿,然后留下一只放在旁边将剩下的全部戳破。接着脱下外套叠整齐后放在一边,又脱下凉鞋,也朝池塘里走去。
“呃,虽然是夏天,但是水还是挺凉的,这个……女孩子还是不要下水比较好吧……捞鱼交给我就好了!”千叶纯支支吾吾断断续续地一句话竟说了有半分钟。
猛然意识到对方再说什么后,就连一向严肃的雀森薰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没事儿……我暂时不用替这个烦恼!”
对方和她的重点却完全不一样“你刚才笑了诶……还是头一次看你笑!”
“有什么问题吗?”
“没,多笑笑好,多笑笑好,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脱了外套后感觉比之前更热,尤其是脑袋,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她朝千叶纯那边撩起一波水花,对方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点点顾虑就这样被攻击,显得十分无辜。
“我今天找你出来,主要是想谈谈上次的事情……我承认我上次是太激动了,可是我是真的很生气。”
千叶纯以牙还牙,也往她这边撩起一片水花“那我也是很生气的!”
她没有见过对方这么严肃的样子,但却有很微妙的突然放下心来“所以我决定接受你的提议”说完又朝着那边打起一波水花,她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么幼稚的一天,但是意外的还挺好玩的“我们……试试吧!不过如果没有效果的话,就立刻暂停!”
“坦率的薰酱,意外的很可爱!”千叶纯面不改色地这么说道“还有件事——下次能不能喊我的时候不要叫‘千叶先生’啊!感觉怪怪的!”
“千叶?”
“直接喊名字也可以的!”
“我也有件事要说,能不能直接叫薰,不要加‘酱’,呃……”她扒拉了一下有点凌乱的刘海“我不习惯。”
“诶,可是不是你让我随便怎么叫都可以的嘛……”
雀森薰并没有搭理他这句话,而是指着他的旁边大声说道“千叶!三点钟方向,有一条昭和三色!”
大约过了五分钟,他们终于捉住了一只大正三色。是的,大正,不是昭和,昭和……跑了。
这个时候距离截止时间还剩下十分钟,雀森薰赶紧抓起手机准备拍张合照就准备往餐厅跑。快门按下去的那一瞬间,鱼突然猛烈挣扎,甩了两个人一脸水,然而并没有时间在乎拍的好不好,只要看的清楚是两人一鱼就行了。
她一边穿鞋一边对着千叶纯说“我跑得快,我先去餐厅交差!你赶紧把锦鲤放进池塘,它都要死了!”然后又把刚才的几只小鱼网往放进水里沾了点水就往前跑。
服务员笑眯眯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照片,接过她手里的鱼网说道“这可真是……不容易呀。”
“所以我们通过了吗?”她严肃地看着这个奸商说道。
像是被她的眼神吓到了一样,服务员立刻变得拘谨了起来“呃,通过了,通过了……稍后我们会把免费餐券放到您的桌上……祝您用餐愉快!”
之后这个服务员再也没来过他们这桌,送餐券过来的是一位非常可爱的小妹妹。
·大家第二章都要结束了我却才开始第一章,感觉自己非常酷(……)把恋爱企划搞出了一股末日逃生的错觉我真是十分的厉害!!!!说是初见其实有一半也和搭档儿并没有什么很大关系,我觉得elf应该在上传文章的时候专门搞一个装废话的小框,不然我废话实在是太多了都装不下
出发的前一天,家里特意给雀森薰办了一场送别会,往日里古旧又阴森的大宅子里一下子就变得热闹起来。
其实说多倒也没有多几个人,不过是她的父母和久未谋面的叔父叔母还有表妹回到本家而已,可能活跃气氛也是一种才能吧,一种她所不具备的才能。
上面这句话说的是她的表妹,川下莲见,一个和她截然不同的,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薰姐——”粘人的妹妹爬进了她的被窝里,撒娇一般地贴在她耳边说话“我们去吧爷爷的梅子酒偷出来喝好不好!”
雀森薰从被窝里爬起来,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很晚了莲见。”
“就是天黑才好办事呀,嘿嘿!”川下莲见不依不饶的抓起姐姐的手摇晃起来。
“问题不在这里,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你和我,都不行。”
“诶……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呢?”女孩故作生气地嘟起了嘴“好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酒精的味道是没有办法骗人的,对吧?”薰姐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她又好笑又好气地捏了捏妹妹的鼻子“玩歌留多也不行哦,会吵到长辈们。”
川下莲见“咯咯”地笑了两声,然后也爬出被窝,轻手轻脚地拉开了纸门“一起赏月总算是可以的吧?”
“今天的月色真美呀——”
“你平时没有这么吵的吧,我记得你的同学录上大多数异性都说你是个安静的美人儿。”
“什么呀,我哪有很吵,是姐姐你都不搭理我!”川下莲见捶打了身边的人几下“刚才那句话,可是告白名言啊!你就不能给点儿反应吗?”她又把头靠在雀森薰肩膀上,声音低低地说道“薰姐马上就要去别的城市了,就剩我一个了……”
雀森薰揉了揉妹妹松软的头发“本来你也不常来我这边……不过也就一百天,不要说得和诀别一样,我会回来的。”
“薰姐,虽然还早……但是以后成人礼的和服布料,你来帮我选好不好?”
“嗯,好。”
第二天一早,雀森薰从车上下来,告别了父母后拉着行李箱手拿一份地图朝着体育馆的位置进发。
尽管CL大学没有安排校内巴士,但这点距离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前在弓道部的时候每天的慢跑训练奠定了良好的体力基础……不知道这个大学里会不会有弓道部呢?不,现在似乎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体育场周围围满了一群持枪的武装黑衣人,将几百个不明状况的学生围堵在圈内。哦对了,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有人给了她一份说明书,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打开看。
这么想着,她将说明书打开,仔细阅读起来。
……
什么玩意?在一百天里爱上一个陌生人?仿佛是在逗我笑,这怎么可能嘛。
黑衣人将牛皮纸档案袋一个个地发放到学生手中,这里面装的就是在将来一百天里他们不得不爱上的对象。旁边的人或好奇或不耐烦或破口大骂,都陆陆续续地解开了档案袋上的绕绳,将里面的资料抽出来看,雀森薰也是。
她盯着那位搭档的资料看了许久,突然之间想起了一些事情,于是飞快地做下了决定——
就算不可能,也必须变为可能。
已经有人开始在体育馆内用目光寻找自己的搭档,可既然说明书上已经说过了“无需去特别找到他,你们将会被安排在相邻的房间里。”于是雀森薰拉起行李箱就朝着宿舍楼走去,一来她不想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二来她现在真的需要一个人静下来整理一下思路。
回到寝室后,她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四仰八叉地瘫倒在椅子上,她把这个叫做“放空自己”。
她又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川下莲见对她说的最后那一句话,她知道妹妹都在烦恼些什么。
雀森薰的妹妹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打小和奶奶学习舞蹈,又从外婆那里继承了池坊插花,偶尔也会和爷爷下下将棋,跑来找自己玩歌留多。啊还有,她穿和服的时候,那也是顶顶好看。但她总说自己比起抚子花,更像是名字里的睡莲。也是了,她是个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孩子,却又有着惊艳的一面——她的射箭技术完全不输给姐姐,和姐姐一样一直是学校弓道部的主力成员。和从小因父母工作繁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的姐姐不同,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能够自由地接触游戏、漫画、动画,这些现代文明产物,也不用担心老人家不喜欢。雀森薰是知道的,论性格她不及妹妹恬静讨人喜,论外貌也不没有妹妹那般精致美好,她也不是没有嫉妒过妹妹,但那都是小的时候了,她曾经很抗拒和妹妹在一起,她害怕被比较。但是只要妹妹拿着一大盒花牌,冒冒失失地走到房间里轻轻扯扯她的衣角,用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她“姐姐……我们一起玩歌留多吧!”那大眼睛像是一面有魔力的镜子,能把她心里的污秽都照得一干二净,她看着这样的妹妹觉得心里有一种负罪感,于是总会不知不觉间就又和她玩起歌留多。
川下莲见总想着有一天能和姐姐靠的更近,于是也学起姐姐的行为举止,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雀森薰总笑着说她傻,说她不知道脑袋里哪根弦搭错了,竟想着和不受欢迎的自己学,但她总是不依不饶地继续学,于是最后就开始练习弓道,加入了弓道部,还成为了社团主力。
看到妹妹这么有活力,雀森薰其实也是很高兴的,因为她是知道的,川下莲见有一个看起来很幸福的家庭,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她忘不掉那个夕阳西下的午后,忘不掉国中时候的僻静无人的那处角落里的那颗桂树。
那个时候她已经升上了高中,却在某天放学后收到叔父的短信,拜托她去接一下妹妹放学,妹妹好像一整天都不怎么舒服的样子而叔父的花店却又恰巧有事走不开。
九月份,校园里种了几颗京都府市树——桂树,于是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息。校医室的老师告诉她“川下半个小时前就走了。”
但她知道,如果她不来,妹妹是不会擅自离开的“谢谢老师!不过莲见是个不喜欢让人操心的孩子,她应该还在学校里,我去找找。”
她知道妹妹会在那里,川下莲见曾经告诉过雀森薰,她在这个学校里最喜欢的地方是教学楼后面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颗桂树,上面挂着上一任领养人的名牌“雀森薰”。
当她轻车熟路地找到那棵树的时候,她看到了妹妹正一个人坐在地上哭,她慌了手脚,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于是她上去抱住了她。
之后的十几分钟里川下莲见就这么抱着,或者说被雀森薰抱着,哭哭啼啼说了一大通。内容很简单,关于她的家庭,她的父母早就有过想要分手的想法,没有谁出轨,也不是谁的过错,就是普普通通地发现他们可能真的不适合与彼此共度一生,但他们有一个女儿,他们希望她在一个有爱的环境里长大,不希望她受伤,于是并没有离婚。但是感情上的事情,怎么会瞒得住,川下莲见无意间听到了父母的一次谈话,她觉得是自己在拖累父母,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天最后那句话,已经表明了她辗转反侧纠结了许多年的答案。雀森薰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从来都是宠爱这个小妹妹的。既然她答应了会守护这个孩子,那么她就绝对不能违约。
一百天以后,一定要回去。
理清思路后,她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从椅子上坐起来整理了下衣裙上的皱褶就往外走。
很巧的是她的寝室正好在这一层楼的最里边,她不用为了到底哪个邻居才是她的搭档而烦恼。于是她直截了当地走到旁边那扇门,轻轻地敲了三下。
不过一会儿,伴随着门把被打开的“咔嚓”一声,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哪位?”那个人愣了愣,随后又立刻把门全部推开“啊你是……雀森小姐?”
“嗯,是我。”她点了点头“千叶纯先生对吧?您好,我是雀森薰,您未来一百天里的搭档。现在我有一个问题——”
尚且处于云里雾里的千叶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嗯,什么?”
“您想要谈恋爱吗?”
可能是被这个过于开门见山的问题所吓到,对方迟迟没有说什么。
雀森薰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您不作答的话,那我就当做您是默认了。太好了,其实我也没有这个打算。但是为了我们能够安全地从这里脱身,我想我们不得不做一些什么。”她顿了顿,然后又继续说道“我想你也知道实验结束后将会有人用各种机制来考验我们是否是真爱,平时也会有人观察我们,所以我的提议是——装作我们是在谈恋爱,不必真的恋爱,只要假装是情侣混完这一百天就好。”
对方还是没有做声,这倒对雀森薰来说却反而是最理想的情况“我认为,最终的考核充其量不过就是问几个有关于对方的问题罢了。因此我们有必要对彼此进行一次全方面的了解,以帮助我们来度过那个考核。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双赢政策,除非必要的时候,我不会对您的私事和去处多加过问,也无需时时刻刻向您做那些恼人去向的报告,更不会无时不刻地黏在您身边让您毫无自由。我们只需要分别列一张表格,上面写上我们所能想到的关于自己的各种习惯和喜好或者其他的很重要的事情,然后在这一百天里把它们全部背下来。我想这应该不会太难。”
她向千叶纯行了个微鞠礼,然后便准备离开“既然已经把计划都说完了,那我想我们也不必耽误彼此的时间了,我要回去收拾寝室,您也可以做您想做的事情了。不知道您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好找个时间交换表格?”
“呃……”千叶纯终于开口说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二句话“明天上午都挺有空的……!”
“太好了我也是,那么我们明天早上十点见!”
当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却被拉住了手,对方像是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举措有些失礼的样子,立刻就松开了手“那个,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随您喜欢就好!”她甩下这句话然后扬长而去。
本以为计划会很顺利,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个接一个的响亮的大耳光。
在过去的一个多星期里,她发现千叶纯是一个十分捉摸不定的人,也就是她最不擅长应对的那种人。他会给出的表格里总有一些东西会随时变更,这严重影响了计划的进度,让她感到焦躁烦闷。
“是不是被耍了啊……”雀森薰盯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这是她进一个星期以来的真实想法。手机定好的闹钟适时地响起,她爬起来将它关掉,然后又晃了晃脑袋把刚才的想法从脑袋里抹去,还是不要把人想得那么恶劣比较好。
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她准时地敲响了搭档寝室的门,开始今天的计划。
千叶纯拿着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条问道“我喜欢的颜色是?”
“蓝色。”
“错了,现在是绿色了!”
“我高中所在的班级是?”
雀森薰皱起了眉头,仔细思索了一遍,然后开口道“……表格里并没有写这个?”
“哈哈被你发现了!我突然想到的哦,应该是……”
没等他说完,就被对方愤怒地打断了“够了吧!每天都是这样,其实你根本就不想配合我,也根本没有认真对待这件事情吧?”她盯着坐在对面的人,少见地提高了说话的音量。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尴尬,没有人说话,只有时钟秒针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对待的到底是谁?我并不认为靠着这种手段就能混过最终考核。”
像是见了红色的牛一样,一直以来最为不肯定的事情突然被揭穿,这种状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那你说,怎么样做才是对的?”音量又比上次要大一些,或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声音里夹杂了一些颤音。
“普通的交往就好了吧?我们可以一起出去吃饭、一起打游戏或者干些别的什么,这样可以增进对彼此的了解,然后……”
“这和我的方案的最终目的有什么区别吗?”她几乎是咆哮的状态“我们只有一百天的时间,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过程中,只要结果相同不就好了?”
“我认为这些都是必须的,如果是为了达到目的的话。”
“看来今天我们是无法沟通了,不,不论是前天,昨天,今天,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我们都无法达成一致!我认为有必要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计划,我先走了。”
然后她就真的走了。
回到寝室里的那一刻雀森薰抄起眼前的东西就往地上砸,也不管那是玻璃器皿、书本或者别的什么,总之见到什么砸什么。
看着眼前狼藉一片的寝室,她突然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自己这般生气了。她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那个狗屁档案袋,还有旁边那个红色的御守——是她出发前一天,川下莲见在送别会上塞给她的,不过说起来,就连那个别说长辈们了,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必要的送别会也是这个傻妹妹执意要办的呢。
雀森薰懊丧地捂住自己的脸。
那个臭小子,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我可是有,不得不平安回去的理由的啊。
·共3165字,我和我的和我的和我的精分玩的很高兴,实力拖家带口,感谢艾比和欧恩出境
新学期第二天的早餐时间,大礼堂里坐满了学生,分院仪式的余热尚在,加之对于新学期新课程新教授的无限好奇,整个大厅显得热闹极了,用餐期间总能听到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者些什么。
“好热闹呀,感觉就跟过年一样!”坎蒂丝一边用餐刀将桃子果酱均匀地涂抹在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白呼呼的炼奶吐司切片上,一边同坐在旁边的简说道。
简见坎蒂丝似乎很喜欢桃子果酱的样子,于是拿起一只干净的小勺从盛着果酱的透明玻璃瓶里舀出一小勺放进嘴里“好吃——”她捂着脸一副看起来十分幸福的样子,脸颊上的两团红晕显得她煞是可爱,像是夏天刚成熟的大水蜜桃一般“过年是……什么呀?”
“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哦——听说和我们这边的圣诞节差不多,预示着新的一年到来呢!”坎蒂丝将餐刀放在盘子里,轻轻咬了一口,也露出一副十分满足的表情“是菲斯学姐告诉我的哦,我在麻瓜世界生活的时候也有去过唐人街,我以前总是很好奇那些中国人是在庆祝什么呢!”她指着教授席那边的菲斯说道。
正好啃了一大口法棍的菲斯注意到坎蒂丝的动作后下意识地用手帕捂住嘴,然后慌忙地冲她挥了挥手。
坎蒂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重新拿起餐刀,用它从另一个透明的罐子里挑出一小坨苹果酱涂抹在刚才那片吐司上“苹果酱和桃子酱一起吃很好吃哦,这也是菲斯学姐告诉我的!”于是简也学着她那样,从盘子里取出一块吐司切片然后一半涂抹桃子酱,一半涂抹苹果酱,接着再一口咬下“简直是可以评上O的美味!”她舔了舔嘴角边粘上的面包屑,然后接着说道“如果再加上一点芒果酱呢?”
“可以试试?”
两个姑娘动作几乎同步地给面包抹上第三中果酱,然后一同用着期待的表情大口咬下“好像……有点甜呢?”她们互相看着彼此,尴尬地笑了笑。坎蒂丝又从盘子里拿出一篇吐司切片,盖在刚才涂满果酱的那块土司上“这样就好啦!”
“说起来心友你也是四年级的学生了哇,今年四年级第一堂课是什么?”
“是菲斯学姐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哦!”
早餐结束后距离上课还有一些准备时间,坎蒂丝穿越人群朝着格兰芬多长桌那边走去,并且顺利地在长桌旁找到了还没有走掉的多萝西和欧恩。
“姐姐早上好——”她蹦蹦跳跳的走到多萝西身边,冲表姐挥了挥手。
多萝西宠溺地揉了揉坎蒂丝的头毛“早啊,Candy,昨晚睡得好吗?”
“好着呢!”接着,她又一把抱住站在一旁的男友“欧恩欧恩——早上好!”全然无视了自家姐姐那副想要想将欧恩用目光千刀万剐的表情——又或者说,坎蒂丝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呢?
欧恩看了看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坎蒂丝,又飞速用余光扫了扫站在他右手边的随时准备掏出魔杖的多萝西,情不自禁流了一身冷汗“早、早上好哇!”
“啊,欧恩你的刘海有点乱诶!”坎蒂丝一只手手搭在他肩膀上,拼命地踮起脚试图用另一只手去够到对方的刘海。
两个人之间靠的很近,然而可怜的艾布兰斯先生并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和女朋友之间的充满粉红色气泡的这几分钟,他可以感受到多萝西那锋利而炙热的目光,如同有人用钳子夹着一块被火烧的通红的烙铁悬在他头顶,而这块烙铁随时可能会掉下来砸中他,他觉得自己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但毕竟女朋友为大,他稍稍往前弯下了腰,让坎蒂丝可以轻松地碰到他的额头,就在气氛好得他都要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个多萝西的这一刻,突然有一根魔杖伸到他眼前。
“兰花盛开!”于是伴随着“噗”,这根魔杖顶端开了一朵花。
坎蒂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得往后一弹。
“什么呀……是艾比呀,你吓死我了……”她看着那个刘海长的盖住眼睛的格兰芬多同年级说道。
“嘿嘿,吓了一大跳吧,没想到是我吧!”艾比故意摇头晃脑地说道,两个马尾也一甩一甩的“我们走吧,快要上课了!”
坎蒂丝冲欧恩和多萝西挥了挥手,然后拉起艾比的手“嗯,走吧!”
“谢谢大家能按时来到我的课堂,今天我们的课题是了观察并解猫狸子。”年轻的女教授站在讲台上面带微笑,这是她开学的第一堂课“我将按照横排分为几个小组,每个小组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只猫狸子,他们之中有刚出生几周的幼崽,也有已经做了爷爷奶奶的老人家,希望在我讲完课之前大家不要随意逗弄他们。”
艾比高高地举起了她的手,并且在菲斯叫到她的名字前自己站起来提问道“教授教授,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禁林里上课呀,我们不能观察囊毒豹呀,豹子也是猫科动物而且比猫狸子酷很多诶——”
“因为囊毒豹在魔法部的分类级别是XXXXX,它们被认定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之一。它们呼出的气体会引起致命的疾病,足以毁灭整个村庄,要想制服一直囊毒豹,得需要一百多个熟练的巫师联手才行。我怎么可以拿我可爱的学生们的生命开玩笑呢?”大家看着这名新来的教授,心想着,这还真是位好脾气的大人啊“好了,你可以坐下了,希望下次你能在我叫到你名字之后再站起来哦。”
菲斯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虽然课题是非常简单,但还请大家一定不要觉得无聊而不听课。虽然我也很想给大家带一些更有意思的神奇生物过来,但考虑到大家才只有四年级,还不具备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于是特意选了‘了解猫狸子’这种相对轻松一些的课题作为大家的开学第一课,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好了,那么让我们开始继续上课吧!”
“猫狸子的外貌与普通的猫有些许相似,但却又与猫不尽相同。大家可以看到,它们的耳朵特别大,身上有许多各式各样的斑点,尾巴与其说是猫,不如说更像是狮子。它们独来独往,偶尔也会攻击人……”
过了一会儿菲斯合上了课本,然后说道“好了,那么枯燥的知识串讲就到这里!接下来是大家的自由活动时间,你们可以近距离观察自己这组,或是别人组的猫狸子,但请记住,不要随意地对它们使用咒语,这不仅会让它们受伤,同样也会令你们陷入可能被攻击的危险境地。另外,今天的课后作业是每人写一篇不少于五百个单词的与这堂课课题相关的心得体验的文章,于下一次上课前交给我。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欢迎来向我提问,害羞的话可以将问题写进文章里,我一定会认真解答,当然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也可以告诉我,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了孩子们,那么接下来我要将时间交给你们了,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切记,不可以在课堂上大声喧哗或者吃东西,当然也不可以擅自离开教室,有什么需要可以举手叫我。”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观察自己这一组的猫狸子,猜测她们的年龄、性别以及喜好。
“它可真可爱呀!”艾比笑盈盈地说道,让人不禁好奇她到底是怎么透过刘海看到猫狸子的长相的“让我来让它变得更可爱!”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又朝周围望了望,确定菲斯教授不在自己身边后小声地念道“塔朗泰拉舞!”
小小只的猫狸子幼崽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突然疯狂地跳起滑稽的踢踏舞,艾比在一旁咯咯直笑,小崽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放声大哭。坎蒂丝见状急忙也从衣兜里抽出自己的魔杖“终了停止!”这样,幼崽的小短腿才停止跳舞,它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显得很是无辜。
“速速变大!”
“速速缩小!”
“清水如泉!”
“清理一新!”
艾比仿佛适合坎蒂丝杠上了一般,她忙着捣蛋,坎蒂丝忙着收拾烂摊子。
“霹雳爆炸!”
“……”这下终于连坎蒂丝也没有办法了,艾比使出了一个他们还没有学过的魔咒,但好在这个魔咒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小崽没有爆炸,只是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小猫崽变成了爆炸头——这成功让小崽发出像是哭泣一样的呜咽声,也成功地将教授吸引了过来。
菲斯皱着眉头快速朝着三号小组的桌子这边走来,她神色凝重地抱起哭泣的猫狸子幼崽,连连对它使了好几个咒语才放下心来,又抱着它快速走到讲台前,轻轻将他放下。
所有人都看着教授,想象着这位好脾气的教授转过身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甚至有某几位不是格兰芬多的同学在心里期待着教授能够勃然大怒地给格兰芬多扣分。
但他们的愿望并没有能够如愿达成。
“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大家不要忘记写作业哦!”年轻的女教授面带微笑,双手十指交叉“然后还有一件事,从今天起,艾比与一二年级同学不得进入我的课堂!”
·共3522个字
小朋友们大家好,本大爷是一只猫狸子。
虽然很多麻瓜都觉得我长得像猫,但那些凡猫俗崽岂是能与本大爷相比较的?本大爷湛蓝湛蓝的眼睛配上黝黑滑顺有光泽的一身皮毛,别说珠宝店那颗放在黑色金丝绒衬布上的蓝色宝石,那简直是连天上的星星都要叫我爸爸——如果他们会说话的话,毕竟可不是谁都和我一样聪明的。哦对,本大爷的皮毛上还点缀了各种斑点,一点儿也不单调。小女生们总爱摆弄我那大大的耳朵和像是狮子一样的尾巴,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像本大爷一样既可爱又帅气还这么威风的神奇生物可不多见,她们总是无法把持得住的。
啊?你问我的名字?本大爷今天叫乌鸡汤。都不准笑,不然我会协助食尸鬼住进你家的阁楼或是谷仓,在里面以蜘蛛和飞蛾为食。你以为这样并不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吗?让我来告诉你吧, 食尸鬼生得丑陋,虽然它们并不是一种特别危险的怪物,但他们丑呀!它残忍而且有点奸诈,与长着獠牙的吃人巨妖长得很相似,家里住着这么个怪物,你还敢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厨房偷东西吃吗?它们总是不断地呻吟,偶尔还到处乱扔东西,最坏的就是它们会对着那些偶然碰到它们的人吼叫一番,让人受一番惊吓。 为此,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还专门成立了一支食尸鬼驱逐队,去赶走那些住在麻瓜住宅里的食尸鬼。什么,你说他们攻击力不高,还有人把它们作为家中宠物?哦,那我只能说,这些人实在是太没有品味了!
所以你懂了吗,不可以取笑本大爷的名字,这多不礼貌呀!你以为我很喜欢这个名字的吗?才不呢,这么没品味的名字全拜那个愚蠢的人类——我的饲养员,格兰芬多五年级的奥斯维德•瓦尔特•浮士德所赐!这个傻子,仿佛脑袋里缺好几根筋,他永远也无法取一个令我满意、足够与我尊贵身份相匹配的名字,于是我命令他一天换一个名字,直到我满意为止。
说道这个傻子,那可有得说了。
那时候我还是只幼崽,一窝有七个兄弟姐妹,我排老六。我们猫狸子总是独来独往,没有什么家庭感,因此,妈妈总是很少回来,回来也未必见得会带食物,所以我们经常需要自己觅食。
那天我刚刚捕到一直卜鸟,正准备美美地吃上一餐一餐。卜鸟你知道吧?就是那种下雨才会飞出来,一到冬天就不停歇地鸣叫,传闻声音预示着死亡的小鸟儿。但当我开始啃咬它的脖子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直夭寿的燕尾狗,居然想要从我的嘴里抢走我的食物!你说我能忍吗?那当然不能啊!于是我们厮打成一团,然而毕竟当时的我还是个幼崽,经过七七四十九回合后,我遗憾地败下阵来。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下起大雨,我说呢,不然怎么今天可以捉到卜鸟,原来真的要下雨!年幼的我带着一身伤趴在草地上,体温越来越低,却并没有力气挪动身体找个地方避雨。就在我已经闭上眼开始考虑下辈子要投个什么胎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头顶上方飘来一朵云,替我挡住了雨。我费力地抬了抬眼皮,看见了一个一头并不怎么样的黑毛中间还有一撮白毛的乡村杀马特,这人发色奇怪也就算了,眉头还紧紧皱着,仿佛是要皱出抬头纹才肯善罢甘休——这个人当然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饲养员,奥斯维德,按照时间推算,他当时只有十岁。
“你还好吗?”他用稚嫩的声音询问道。
这人是不是傻啊?看本大爷这样能好得起来吗?他伸出手想要摸我受伤最严重的左腿,哎哟我真是见了鬼了!没看见本大爷浑身伤吗,你这一摸还让不让人……呃,猫狸子活了?我用力地将尾巴甩起来,重重地打在他的手背上,他吃痛地收回手。我本以为他会就这样走掉,没想到这个杀马特脱下身上看起来还挺舒服的外套把我包起来,抱在怀里,然后往远处的房子里跑去。
他的体温加上衣服的包裹让我很快就感觉到身体回暖,不知不觉就安逸下来,然后就困了……再然后等我再次睁开眼皮的时候,自己睡在一块红色丝绒的垫子上,身上受过伤的地方全部都被用纱布包扎起来了。
“你醒啦——”又是那个小孩子“你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想吃什么?啊我叫奥斯维德•瓦尔特•浮士德,你可以就叫我奥斯维德!你叫什么呀?”
一下子说这么多本大爷怎么回答!我只好先摇摇头又点点头回答了前两个问题,至于第三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在窝里的是大家都是“老六老六”地喊我,那我到底叫啥呀?
奥斯维德飞快地跑了出去,然后没过几分钟又跑了回来,手上多了一盘肉,身后多了个容貌精致的扎着大麻花辫的白发小姑娘,噢哟这小子,艳福不浅的嘛!
“来,多吃点肉,这样才会有力气!”他将盘子推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拉起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姑娘“这是我弟弟,他叫伊凡杰琳•浮士德,你可以叫他伊凡!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嗯?弟弟?人类的小孩子都长这么性别模糊的吗!这如花似玉的样子,可是连本大爷我看了都要忍不住惊叹一声的,结果居然是个男孩子?天啊,简直不敢想象,有多少情窦初开的人类小孩要为此心碎。
还有他刚刚说一家人,放肆,你问过本大爷我的意见了吗!
纵使本大爷百般不情愿,但毕竟吃人家的嘴短,于是我勉强认可了这个人类做我的铲屎官,伺候本大爷生活起居。
自那之后过了五年,今天是本大爷成为浮士德家家族成员的五周年纪念日,也算是本大爷大难不死又重生的五周年纪念日!我早早地起来,等着天字第一号傻子奥斯维德给我庆祝,结果万万没想到,等得到天亮等不到一块生日蛋糕。
这臭小子一早上就睡过了头,匆匆忙忙换上衣服打好领带,胡乱洗了把脸随手拿起根橡皮筋绑好头发就往外冲,险些错过新学期第一堂魔法史课。
好不容易等到他下课,斯托克家那金发小姑娘还带着点心过来找他,结果这怂包看到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吓得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压根不敢接受。是的,这多萝西当年著名的持蛋糕糊熊孩子脸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当然也在,当时这傻帽儿本想伸张正义却被人小姑娘抢先一步,并且那姑娘手法还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于是从此他见到人家比头天晚上没做作业第二天被老师问起时还要害怕。
可他不吃我想吃啊,你说我说他什么好!不过本大爷大人有大量,暂且饶过他,毕竟今天又是大爷我的大日子,他犯什么错我都原谅他了!
但没想到,他接下来一句话,就真的触犯到了我的底线。
“昨天妈妈寄了封信过来,说在庄园里新来了一窝燕尾狗,狗妈妈和三只小狗,风餐露宿看着怪可怜的……乌鸡汤,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接到家里养起来?”
这人什么意思!知不知道大爷我和燕尾狗有血海深仇的啊,我差点命都丢了!再说了,这燕尾狗有什么好样的?长得跟个腊肠似的,不就是燕尾吗?那能有大爷我的狮子尾巴威风吗?这尾巴日后还是要割掉的呢!再说了,他们捡到什么都能吃,有啥好可怜的?
大爷我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于是我拼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跑掉了。
于是呢,大爷我,现在正漫步在古老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里享受独自一人的悠闲时光。
顺带一提,今天我的午饭是三只麻雀。你瞧,没有奥斯维德我不是样过得很好?
这时,一个脸上狗皮膏药的人闯进我的视野里——这是他第三次经过这个路段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迷路了。
他仿佛也觉得我很面熟一般,朝着我这边走来。
“马上就要到上课的时间了,可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在哪里呢……”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向我发问,总之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喜欢的老实人的气息——我们猫狸子总能够探察出谁是品德败坏或者涉嫌的人。
看在这小子还挺讨喜的份上,本大爷决定给他带带路。我扯了扯他的裤脚,示意他跟我走。老实人立刻反应过来,随后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跟随在我的后面。我感觉自己仿佛是带着侍从微服私访的帝王,实在是、威风极了!哎呀,要不说呢,这个赫奇帕奇可真是太惹猫狸子喜爱了,比那个傻瓜奥斯维德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呢,哼!
快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噢哟,这不是,前任铲屎官奥斯维德嘛!
他跑过来一把抱住我“乌鸡汤——乌鸡汤——你在这里呀!”干嘛!不准叫这个名字,简直有辱本王形象!
本王对他又抓又挠,可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原来这是你的宠物猫啊,真的是麻烦他给我带路了……谢谢你了!”这老实人怎么回事啊?明明是个巫师却认不出本王谁!还有明明是我给他带路,他却去谢谢这个人,凭什么啊,真是气煞了本王!
“啊……没、没事,我比较不好意思才对,乌鸡汤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傻瓜奥斯维德怎么回事,这么爱本王,爱到体温上升的?“你是要上黑防对吧,时间快到了,你赶紧进去吧!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就跑了,对的,一溜烟的那种。
很快,睿智的本王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不单纯。这小子心跳得好快!和平时跑完步时候的心跳速度简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难道……我懂了。
臭小子,坏小子,大傻子!我跟了你五年了,你连个生日蛋糕都不记得给我!啊?现在因为和一个陌生男子说话五分钟都不到就面色潮红心跳加速!你小子是不是太过白眼狼了一点儿!气不打一处来,本王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他这才反应过来,突然松开手,然后蹲下来说道“乌鸡汤啊,五岁生日快乐,今天晚上吃蛋糕!”
哼,这样就可以让本王原谅你的吗?
哼!
·共4545字
多萝西在他们这一辈里算是个传奇,与斯托克家族交好的浮士德,雷因斯,拉斯穆森家的这一代孩子里,也就只有她从小宠到大的小表妹坎蒂丝不怕她,其他人见了她简直可以用“闻风丧胆”这四个字来形容。
其实她自己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希望能够找出原因,然后解除其中误会,但最后她发现,其实都是年轻不懂事时犯下的错误,事到如今想要弥补恐怕已经很难了。
当多萝西第一次见到拉斯穆森家的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看她不爽。奥蒂蕾特不知道为什么,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和坎蒂丝打成一片,她们谈论的话题还大多都是自己插不进去的那种。像是给农场里的小羊羔剃毛啦,鸡棚里又有多少多少小鸡孵化啦,新生的小马崽的鬃毛有多漂亮啦,这样的话题对于两个家里以经营农场为生的小姑娘来说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出生在家教颇严的纯血家族里,每天要学习大量礼仪与知识的大小姐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天书。
虽然也不是没有想过去看书了解,但是养殖实在是一门繁复的学说,光是禽类养殖,麻瓜们就特意在大学里开了一门课,专门讲这个,况且斯托克家族虽有做农贸生意,但是基本都是种植香料啊茶叶啊什么的,和养殖可谓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所以她果断地放弃研究这些。再者以她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放下无聊的自尊去向她所不喜欢且比她年龄小的人询问这些东西,于是每当奥蒂蕾特和坎蒂丝聊起这些个话题的时候,她也就只能坐在旁边假装波澜不惊地继续下午茶,其实内心里在意得不得了。
但真正让她对拉斯穆森家小姑娘黑下脸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那天坎蒂丝拉着多萝西去拉斯穆森家的农场玩,对这些不了解的多萝西其实根本不想去,但她答应了小姨和姨父一定会照顾好表妹,于是纵使有百般不愿意,那她也得跟着去。
坎蒂丝看到奥蒂蕾骑马时候的帅气模样后便吵着嚷着她也要学,尽管多萝西给对方使了许多眼色,对方却仿佛是没有接收到她的频道信号一样满口答应。
说来坎蒂丝这小丫头也是奇怪,平时迷迷糊糊,遇到事情眼睛里首先包上一包泪,对于骑马却是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反倒跃跃欲试。
到底是多萝西的妹妹,对于这种事情上手特别快,没过多久便能够成功驾驭马匹。坎蒂丝一边骑在白色的小马身上慢慢绕着马场的栅栏行走,一边冲着姐姐大声说“姐,你看我是不是很酷——!”
突然,马场附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只牧羊犬,相瞪着彼此,耳朵平平地伸出去,不太长的背毛也竖了起来,它们皱起嘴唇,露出了肉食动物锋利的门牙——不过一会儿便厮打起来。它们的咆哮让小马受到了惊吓,不听指挥地在马场内横冲直撞,彼时才六岁的坎蒂丝别说是控制好马,就连在马背上保持平衡都显得十分艰难,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多萝西看到表妹遇到这般危险,急得从草地上一跃而起,什么也不想就跑到奥蒂蕾特身边从她手里抢过那匹不知是什么品种的马的缰绳,翻身上马双脚用力一蹬马镫就朝着坎蒂丝那边奔去。
她一边对坎蒂丝喊道“别怕!手给我!”一边奋力把坎蒂丝拉到自己这边的马背上,这个时候奥蒂蕾特再从另一边抓住受惊的马的缰绳,用声音制止它,让它停下,这样危机才算解除。
在确保坎蒂丝安然无恙后,多萝西才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翻身上马还骑着马狂奔了一小段路程,毕竟她在此之前根本没有骑过马,只是在书上简略地看过几次。
虽然表妹没有受伤,事情好像也和奥蒂蕾特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自打那天起,只要坎蒂丝去拉斯穆森家玩,多萝西都一定会跟着去,并且从未给过奥蒂蕾特好脸色。
至于浮士德家的两个小子,那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话说那天是浮士德家家主生日,奥斯维德和伊凡杰琳两兄弟帮忙招待客人。按照道理来说,一来他们家与斯托克家是世交,二来他俩也没做什么坏事,根本没有理由在将来如此惧怕多萝西,但其实问题是出在他们的表亲——也就是他们叔叔的孩子身上。
安德鲁和赫蒂这对兄妹在他们这一辈是出了名的高傲和顽劣,由于是已故的正室所生,这兄妹二人非常瞧不起他们的弟弟,桑莱斯•维利尔斯。一个父亲当年留在外面,多年以后又被接回来的私生子。
小孩子间的争斗,如若大人插手则情况会愈演愈糟,这三个孩子之间便是这种情形。那次也是这样,父亲在交待一定要好好照顾桑莱斯后便因忙于应酬而匆匆离开,剩下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他们将桑莱斯引到二楼角落的一个鲜少有人进入的休息室里,安德鲁负责推到桑莱斯,赫蒂则趁其不注意强行取走他的眼镜。天生患有眼疾的桑莱斯此时此刻就如同一只被绑住手脚的待宰的羔羊,任由兄妹两摆布。
他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但是其实在隔壁另一间休息室里其实还有几个人——多萝西,奥斯维德和两个其他家族的小孩子。
除开多萝西和奥斯维德,剩下两个孩子听到东西撞到墙上、地上的声音时的表现完全不同。其中一个年龄小一些的女孩子担忧地望着壁炉那边的方向,两手仅仅拽着裙角,对于桑莱斯的境况十分同情但却又怕极了那兄妹二人。另一个稍大一点的男生则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模样,连连嘲讽道“私生子就是活该,谁让他出身低贱呢?简直是侮辱了‘纯血’两个字!”
此时此刻奥斯维德恨不得义愤填膺地跳出来,告诉所有人“桑莱斯并没有错,他没有选择自己出身的权利!”但他深知他并不能这样,这种做法会使矛盾激化,到时候不仅是桑莱斯,就连他自己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但他始终不能放任自己的堂弟这样被哥哥姐姐们欺负,于是他飞快地在脑子里寻找一个能既不让自己受伤,又能成功救出桑莱斯,同时伸张正义的做法,这看起来会花上一点时间。
当他还在绞尽脑汁寻找一个合适的方法的时候,坐在一边的金发的女孩子重重地将手里翻开的书本合上,这成功地让那个看热闹的男孩子也停止了对桑莱斯的嘲讽,屋子里一时之间变得安静极了,其余三个人都在盯着她看,等待着她下一步动作。
“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斯托克家的小女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着门那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然后重重地推开了隔壁休息室的门。
紧随其后却没有胆子迈进门里的三个人,加上正好上楼叫向哥哥询问是否发生什么事情的伊凡杰琳都站在门外亲眼目睹了多萝西从那对顽劣兄妹手里抢回眼镜,放进桑莱斯上手里,帮他戴上。然后又抓起地板上摔得已经认不出模样的奶油蛋糕朝着他们二人扔去,完美的正中红心。随后只见多萝西从容地将手套取下扔在地板上,拉起桑莱斯朝着隔壁大休息室走去,接着掏出手帕帮他将头发上、脸上、衣服上的奶油都尽量擦干净。
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到她又走到门口,看着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已经进入学校学习了几年魔法的男生问道“你会清理一新吗?”大家才猛地回过神来。
那个男生被吓得说不出话,只得像是要捣蒜一样地拼命点头。
多萝西满意地笑了笑,拽着那个男生就往沙发边上走,她指着桑莱斯说“给他来一个清理一新。”那男生唯唯诺诺地从衣兜里掏出魔杖,然后施展魔咒,一刻也不敢耽搁。
自从那天起,多萝西大姐头一般的名号就算是树立起来了,一夜之间增加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粉丝,当然同时,也有许多是对她又敬又怕的。
之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多萝西在霍格沃茨里经过了几年学习生活后,小时候那暴躁的脾气算是改善很多,尤其是五年级的舞会以后,温柔得令奥斯维德害怕——尽管和其他同龄女生比起来还是有些许凶悍。于是在拉斯穆森和浮士德这一辈孩子的眼中,兰斯那简直就是梅林派来的救星,是圣人。
但实际上,多萝西对此真的感到十分困扰。新学期开始后她曾多次友好地和这几个人打招呼,但他们只要一见到她,无一例外都立马挺直了腰板,面色严肃正经——哪怕多萝西只是想问问他们是否有空一起吃坎蒂丝送过来的点心,那些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的对话每次都无疾而终,对方拼命的想找机会从她身边跑走,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强迫对方和自己一起享用下午茶。
这些问题她也不知道要和谁说,她当然不能把这个告诉表妹,那样有损她一直以来的形象。但她也不想让卧病家中的哥哥替自己的人际交往感到担心。至于兰斯,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当他听完这些事情后会作何表情——反正一定是嘲讽的。
例如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靠,多萝西你哈哈哈哈哈!!”又或者这样“你居然从小就如此彪悍哈哈哈哈!好,非常好,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一想到这些她便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可以让斯托克小姐叹气的呀?”她一回头就看见了正好上完一堂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菲斯。说道菲斯,多萝西从入学起就和这个和自己同姓的学姐关系不错。
她冲着菲斯摆了摆手“菲斯学……呃,教授好!”
“什么呀,跟我还这么客气,我毕业了做教授了,可我始终都是你的学姐呀!不用特地改口,你习惯什么样儿,就什么样儿吧!”
“我要是能有学姐这么温柔就好了……”多萝西望着她素来好脾气的学姐,心里满是羡慕。
在听过多萝西讲的故事以后,菲斯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揉了揉多萝西的头“哈哈这样啊,难怪奥斯每次看到你都跟见了食尸鬼似的!你小时候实在是太帅了,简直是正义的化身——”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故事里并没有欧恩什么事呀?怎么我看他从四年级起也是怕你怕得要死的?”
“他,呵呵。”多萝西冷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他一直觊觎我的宝贝妹妹,他怕我那是应该的!”
“可你最后还不是高抬贵手,没有为难他嘛……不然最后他怎么抱得美人归的?”女教授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又再次拍了拍多萝西的头“我觉得吧,情况也并不是那么的糟糕,你看你现在,比小时候那变化可大了!温柔、成熟、有正义感又貌美如花,我要是能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呀,我一定高兴死了!他们啊,那都是习惯了你以前的样子,一见你就条件反射一般的紧张,你只要让他们习惯现在的你,不就好了吗?”
多萝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本来还想问菲斯要不要一起吃个简单的下午茶,但是菲斯只是从小盒子里拎起了其中一个装着几块黄油曲奇的饼干然后笑着说“我只要这个就够啦,等下还有点事情要忙,我先走啦——谢谢你的饼干,加油哦!”
走在去往休息室的路上,多萝西一直在思考刚才菲斯讲过的话。突然,她的视野里闪入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丁一!你为什么又不好好穿校服?”多萝西一边从口袋里抽出魔杖,一边大声地对丁一吼道。
“我、我穿了啊!”丁一看到多萝西后也是一惊,随后他也立刻抽出魔杖“除你武器!”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多萝西其实并没有要用魔咒攻击丁一的准备,因为她知道,丁一绝对使不出魔法——因为他说了谎。
最初她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是因为她发现丁一时常会有光喊咒语却并没有什么卵用的情况。为了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她查阅了很多书籍,却都没有找到答案。直到有一天,她陪着坎蒂丝去买入学前要用的书籍,然后顺路经过了魔杖店,凑巧进去瞧了瞧,很随意地向制杖人询问了一下,然后便有了些许想法。
一天上魔法史的时候,她戳了戳旁边已经快要睡着的丁一,趁着其处于半梦半醒之际,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时候,飞快地询问他“你的魔杖是不是黑胡桃木的?”
“是的啊,有问题吗?”丁一不耐烦地低声说道“组撒子嘛!还让不让人睡觉咯!”接着便重新一头扎进书里,继续昏昏大睡。
从那天起,和丁一斗智斗勇了四年有余的多萝西,便找着了对付他的方法,从此二人周旋之际,再也没有败下阵来。
当她从丁一身上把那富有爱国情怀的运动衫扒下来然后搭在对方手上,并心满意足地欣赏自己的成果时,她并不知道,路过的奥斯维德•浮士德先生目睹了一切,并且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她,随后选择了一条比这条路稍微远一点但又绝对不会被她看到的通往格兰芬多休息室的路线。
·共8043字,如有OOC或者年龄计算错误,磕头谢罪(……)
奥蒂蕾特这个暑假过得有点糟,事情得从放假前几个月说起。
情人节舞会过后,当她忙于这样那样的个人感情问题的时候,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王花花,这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被隔壁卡罗尔家的臭小子刘易斯给拱了。
闻及此事的前三分钟,奥蒂蕾特陷入了沉默,但到了第四分钟,她抓起书桌上的羽毛笔和羊皮纸胡乱画了几笔,然后叫来自己养的红角鸮,将羊皮纸绑在它的腿上,并命令它送到刘易斯的手里,接着从兜里抽出魔杖就往外走。
在单方面决定好的地点,奥蒂蕾特看到了刘易斯面无表情地杵在那里,察觉到有人来了后,刘易斯抢先一步开口道“怎么,是要决斗啊?”
“你敢拱我的白菜,却不敢和我巫师决斗吗!”
“我可以让你先攻。”
然而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像刚才所说那样气势汹汹朝他攻过来,两人之间陷入了微妙的尴尬。
短暂的沉默,但他知道这并非是他耳朵问题或者无声咒造成的——他仍然可以听见雪块从不远处的树梢上滑落下来的声音——是女孩在沉默。
“花花她喜欢吃麻辣小龙虾,枕头要软的,被子要厚的,她总喜欢蹦蹦跳跳,看着点别让她受伤……还有,别让王力宏离她太远,最好不要超出视线范围……”奥蒂蕾特突然开口说话,声音里带了点儿沮丧“这些,你都知道吗?”
刘易斯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她便继续说了下去“你不知道也没关系,现在你知道了,然后你给我把这些都记牢了,你得把花花伺候得好好地,否则我用性命担保,我一定会对你用不可饶恕咒的!”
巫师决斗的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奥蒂蕾特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后悔的。但仅仅是这样,并不足以让拉斯穆森家的小公主的暑假变得糟糕,想必还有其他事情。例如,兰斯,兰斯和兰斯。
从没见过女儿如此提不起劲的欧尼斯特可算是被吓坏了,在从女儿嘴里套出事实后,直嚷着要去殴打那个臭小子,幸好被王花花拦下了。
不过确实,奥蒂蕾特这次闷闷不乐的情况有点严重,就连和王花花一起去池塘里钓大虾然后做成菜吃,都没能让她好起来。
王花花不免有些担心,她甚至小心翼翼地询问过“奥蒂你要不要试着把头发剪了?”
“啊?为什么剪要头发?”
“小说电影漫画里不是都这么演嘛!情场失意的女主角剪掉头发,换个心情,忘记过去,重新来过……这样!”她激动地说道“你短头发的样子也很可爱的,你还记不记得二年级的性转舞会?”
奥蒂蕾特眼珠“滴流滴流”地转了转“当然记得!我们两个人简直帅翻全场!”但很快她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是我不想剪头发……”
“诶,为什么?”
“怎么说呢,虽然是一种形式吧,用这种形式来强迫自己忘记,但是总感觉是在逃避……”她往王花花身上靠了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兰斯真的这么重要吗?”——两个女孩子独处的时候从来不在意年龄辈分之类的东西,对于话题主角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从前不加后缀,现在也不加,以后……似乎也已经没有必要加上了。
过了有一会儿她才听到回答“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然而实际上直到九月一号上午,她也没能达到所谓的“没问题”的境界。
奥蒂蕾特把玩着手里的那枚印有字母“P”的徽章,感觉有些许奇妙,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选上级长——也不知道院长是怎么想的。哦对了,凡教授似乎因为某些缘故这学期不再担任院长一职,也不知道这学期的院长会是谁。不过如果是级长的话,那新学期就有的忙了,巡视车厢,维护秩序,给新生带路,圣诞节监督装饰,还有……一想到这些,就感觉新学期一点也不吓人了。
几乎每年奥蒂蕾特都是固定和王花花,刘易斯三个人一节车厢,从不例外。其实照理来说一个车厢至少可以容纳四个人,但是从没有第四个人敢光临这节车厢——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混蛋刘易斯总想着捉弄王花花,然后奥蒂蕾特就总想着和刘易斯干架,王花花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给挚友助威,一边时不时地插进去欺负一把刘易斯,于是总给人一种“这节车厢随时会被炸飞”的错觉。试想,如果你打开众多车厢门中的其中一扇,发现里面三个人正掐得不亦乐乎,你还会愿意走进去坐下来欣赏车窗外的风景吗?
但令人高兴的是,今年奥蒂蕾特被选上了级长,必须时不时出去巡视走廊情况,而臭小子刘易斯又成功追到了王花花,于是奥蒂蕾特索性决定坐坐就走,反正还有级长专用车厢不是嘛?
“还是给小情侣们一点独处时间吧!”她一边关上车厢门一边这么说道。
这样或许这节车厢就可以坐满四个人了也说不定。
来到级长车厢坐定后,她就开始有些后悔了。她和其他几个院的级长一点也不熟,互相问好后大家就各自干各自的事情了。也只有同为赫奇帕奇级长的埃德加·帕克有凑过来和她讲几句话,然后便进入了贤者时间,可能是在构思新书内容也说不定。
奥蒂蕾特盯着坐在对面的格兰芬多女级长乔安娜·布雷恩看了许久,心想这可真是个大美人啊。
随后,从后面的车厢里传来了一阵吉他声——她对吉他主人有印象,格兰芬多七年级的海威,号称是创作型乡村歌手,现在演奏的曲目似乎是……《董小姐》?
暑假的时候王花花为了让奥蒂蕾特打起精神来,特地和她分享了各种各样的中文歌曲,从《摩的大镖客》到《小苹果》几乎所有王花花知道的中文歌都被她翻了出来——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王花花在奥蒂蕾特家里住了这么多年,她的英文没见有多大提高,反倒是对方的中文水平突飞猛进的原因所在。
那天很神奇的,王花花没有刻意找一些听起来很喜庆的歌,反而找了首抒情歌曲。
放到“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句的时候,王花花把歌暂停了,她把这句歌词的意思翻译成英文告诉了奥蒂蕾特,然后等待着她说些什么。
“我觉得这句歌词……本身就很矛盾嘛!”她在床上打了个滚“怎么可以企图用草原来圈住野马?既然是野马,那它随时都会跑走的吧……”
王花花也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然后翻了个身看着奥蒂蕾特“所以要放弃喜欢兰斯?”
“也不全是吧……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以前太傻了,总相信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却根本没有想过在我一厢情愿的同时,对方也在背负我的感情。四年诶,什么概念!是我我都要被烦死的!所以说,他真的是匹很温柔的马,然而我并没有驯服的本事。怎么讲呢,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看,要是我的魔杖是栗木,那说明我有着可以熟练驯服魔兽能力的天赋。啊,不过好像野马不属于魔兽范围?”
“那后悔吗?”
“有点吧,以前好傻。但是也不是那么的后悔,出坑之前还做过一日恋人,我还挺赚的不是?不过人反正都毕业咯,见不到咯,感觉也没有什么好特别担心的了!”
“哈哈对啊,你还偷亲人家!是不是瞅准了这个!”王花花从床上爬起来,顺势就准备逃跑。
但是她被奥蒂蕾特拽了回来,施行了惨无人道的枕头攻击“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件事的吗!”
那次枕头大战的结果她都不记得了,就记得那天两个人最后被子都没盖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只能对着打喷嚏。
根据学生会主席的指示,现在应该进行第二次列车走廊巡查,但奥蒂蕾特觉得这是很没有必要的,毕竟车厢是封闭的,而且是一条直线下来,连个弯都没有,总不至于有人会迷路找不着车厢的吧,然而现实立马很无情地给了她一个打耳光——她遇在走廊上遇见了坎蒂丝。
仿佛是每年的固定节目一般,迷糊的发小总会在笔直笔直,甚至比各位教授们都要直上好几倍的特快列车走廊上迷路。
“嘿嘿,今年级长是奥蒂真是太好啦——”坎蒂丝蹦蹦跳跳地跟在奥蒂蕾特旁边,全然没有刚才那副迷茫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之前也看到了其他学院的级长,可是都不敢去找他们……”
奥蒂蕾特看着发小这样欢脱,只能无奈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你呀……总这么迷糊,小心被欧恩嫌弃哦!”
“才不呢——他才不会!”坎蒂丝气呼呼地看着她。不过话说回来,欧恩倒也是个人才,居然能在多萝西眼皮子底下追到坎蒂丝,实在是勇气可嘉。一想到斯托克家那个颇具大姐头风范的多萝西在知道妹妹被追走之后的反应,奥蒂蕾特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可怕,实在可怕。她对欧恩·艾布兰斯这位前辈的敬佩之心,又增加了几分。
“奥蒂入学的时候就没有遇到过这种尴尬的情况吗?啊话说回来你入学那年级长是谁?”
“并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奥蒂蕾特再次敲打了坎蒂丝的额头“我一年级那年啊……女级长是一个有点严肃的学姐,没有怎么说过话,名字都记不太清了。不过男级长倒是熟得很呢!”她看了看坎蒂丝“是劳尔学长哦——那时候真的觉得他超可靠的!”
听到这里坎蒂丝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熟了以后却发现是个逗比,不过学长他真的很可靠的!魁地奇的时候也超厉害!我想想,我入学那年的级长是……啊,是兰斯学……呃……”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名字,她立马捂住了嘴,然后含糊不清的说道“不好意思……”
“你这次出来怎么没有带着milk?以前不是每年都要牵着你的大白狗迷路的吗?”
“当然是为了向欧恩证明我一个人也没有问题呀——!”
“真好呢,谈恋爱。”奥蒂蕾特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透露着一股单身狗对脱团狗的莫名的嫌弃“我真的很明显吗……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坎蒂丝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答道“也不是特别的吧……?主要是我和花花比较懂你,你有心事的时候会散发一种很微弱的气息,不过一般人估计感受不到。”
见对方不说话,坎蒂丝立刻扬起了语调说道“不过现在新学期到了,肯定马上就会好的啦——新学期新气象的嘛!级长又忙,肯定要不了几天就忘记了!”
“你要找的车厢到了哦?”奥蒂蕾特拍了拍坎蒂丝的头。
“今天的衬衫领夹是红榴石的呀——我来替你占卜一下,今天红榴石会给天蝎座的你带来好运哦!”说完,她冲发小笑了笑然后转身朝着车厢里的另一人小跑过去“欧恩欧恩——我跟你说,今年舞会……”
这是今天第二次替一对脱团狗关上车厢门,奥蒂蕾特觉得,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护送坎蒂丝回车厢花的时间稍微有点儿长,等她再次回到级长专用车厢时,其他几位级长都已经坐定,很安静地干着自己的事情,这让推门进去的奥蒂蕾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把头倚在车窗玻璃上,假装四处看风景。
舞会吗……?以前每年舞会她都是和王花花一起参加舞会,一起跳舞的,四年级的时候疏忽了一下,刘易斯就趁虚而入把王花花追到手了,看来今年的舞会她是不可能继续和王花花一起了。
那该邀请谁呢?
说来很奇怪,虽然奥蒂蕾特前四年一直在追兰斯,不过四年里她从来没有邀请过兰斯做她的舞伴。
王花花曾经好奇地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倒是很干脆地说“呃,也没有什么特殊理由……就是因为不想强迫对方和自己肢体接触吧,总觉得这样不大好。”
她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王花花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光看着她,因为她并没有觉得自己说了一句什么很厉害的话,不过是个稀松平常的事实罢了。
之后的旅途倒是一路顺利,没有人迷路,没有车厢爆炸,平平安安地抵达了霍格莫德火车站。
站在站台里维护秩序的时候,看着新生们一个个地从车上走下来,忍不住想今年会有几个新生被分到赫奇帕奇,想着想着,心情就莫名地好了起来。
突然,有一个个子矮矮,头上贴着很酷炫的贴画,长相秀气的新生被后面的同学无意间推了一把,险些从车厢楼梯上摔下来,奥蒂蕾特赶紧上去扶了一把。
“谢谢学姐!”与头发上那撮显眼的蓝色挑染完全不同的乖巧性格让奥蒂蕾特吃了一惊,这个小男生比想象中的更可爱嘛?
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那头金灿灿的黄毛“下次小心点哦!”
“学姐是赫奇帕奇的吗——”个子小小的男生努力抬着头看着奥蒂蕾特,她索性弯下腰来与之保持视线平行“我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呢……好期待哦!!”
“相信你不论被分到哪个学院都可以和大家友好相处的!”
小学弟点了点头拉起身边那个比他高出一个头有余却看起来和他一样也是新生的伙伴,蹦蹦哒哒地往前走去,过了一会儿又回头冲她挥挥手说道“我叫摩西·格林,希望能再见到学姐——”
“既然是你的愿望,那么梅林一定会替你实现的!”一年级啊,可真是有活力呢。
奥蒂蕾特的生日是在十月底,所以她晚了一年才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第二年她拉着王花花的小手,开开心心地蹦上了一辆深红的蒸汽机车,就此开始了为期七年的学习生活。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初渡湖的时候,和她们同乘一条船的那对双胞胎姐弟。
年级稍小的弟弟畏畏缩缩地躲在姐姐身后,用几乎是要哭出来的声音小声地说道“姐姐,湖底会不会有大怪物啊?”
姐姐被这么一问也是开始害怕起来“不,不会的!就算有我也会保护你的!”
“我爸爸说,在湖底睡着一条巨龙,浑身漆黑,专吃小孩子呢!”奥蒂蕾特刻意将声音提高了八度。
王花花也随之加入睁眼说瞎话的队伍“听说有这么————大哦!”她竭尽全力伸直手臂,胡乱比划道。
那对姐弟的脸上难看了许多,看见他们抓着对方的衣角瑟缩发抖的可爱模样,奥蒂蕾特和王花花转过脸去笑得肩膀直颤,却给人一种她们也在害怕的错觉,于是那对姐弟更加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湖面,然而最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位温柔得仿佛可以掐出水的女教授站在巨大的门前,等到新生们爬过一段楼梯全部站定后,她点了点头,然后莞尔一笑,笑得如同云间倾泻下的一缕柔和的春光。
“欢迎各位新生来到霍格沃茨!”女教授转过身去,优雅的抽出魔杖,然后轻轻在门闩上点了三下,厚重的大门伴随着“吱呀——”一声,便这样被打开了。
城堡内灯火通明,高耸的天花板和两边墙壁上燃烧着的火把给人一种庄严感。
跟在队伍里的奥蒂蕾特悄悄凑王花花耳边轻声说“花花我跟你讲,我刚才从特快列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我觉得他好帅!”
“嗯?什么样儿的?”王花花瞬间来了精神,她转过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奥蒂蕾特,目光如炬。
“怎么说呢……”奥蒂蕾特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就像墙上的火炬一样吧?”
王花花却完全没有听懂她的意思“火炬?什么火炬?哪有把人说成火炬的!”
可是真的很像嘛,她在心里默默念道。她记得那个人有一头粉色的短发,穿着黑色的袍子,袍子里衬是土黄色,根据爸爸告诉过她的信息,这个人应该是赫奇帕奇的学长。一对耳垂上悬着两只水形状不一的耳坠,一左一右,一黄一粉,随着他的步履如同墙上火炬里的火焰一般闪闪烁烁,煞是好看。还有他笑起来也很好看,不似春风,不似朝阳,那像什么呢……?
像流光,但却又是比之更为温暖的事物。
啊,是了,像流动的火。可能说法很奇怪,但是大致就是这种感觉吧?比月光温暖的,如同流动的水光一般的火光,但却又不是炙热的,不会让人恐惧——像是世间不存在的东西。
分院仪式上,女教授拿着名簿,一个一个喊学生的名字,声音柔软的像是羽毛,但却又掷地有声,每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学生都略微有些紧张地走上前去,正襟危坐等待着分院帽宣布自己的去向。
王花花比她先被念到名字,破旧的帽子被戴到她头上不久后,便大声宣布“赫奇帕奇——!”
听到这里,其实奥蒂蕾特她比高声欢呼的赫奇帕奇的学长学姐们,甚至比王花花她自己都要高兴,像是一个说谎的小孩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从教授将分院帽戴到她头上起,她就不停地小声念道“去赫奇帕奇去赫奇帕奇去赫奇帕奇……”
“拉斯穆森家的小姑娘,虽然我打满了补丁,又年事已高,但我的记性还是很好的哩!你的爸爸,爷爷,姑奶奶,曾爷爷……你们家那可是世世代代都是格兰芬多呀!你,也理所应当要求被分到格兰芬多才对呀?”
“我,我一定要去赫奇帕奇——花花也在那里!而且,而且我还不知道刚才那个人的名字!”
“嚯嚯,多么勇敢,多么典型的格兰芬多!”分院帽顿了顿“但你也同样诚实、正直,具有成为一名赫奇帕奇的资质……那么,我最后问你一次,真的要去赫奇帕奇?”
奥蒂蕾特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定!”
“那么如你所愿——”分院帽高声宣布道“赫奇帕奇!”
分院的结果被丹麦老家那边的长辈们知道后,无一例外全都火冒三丈,一个月之内奥蒂蕾特足足收到了十五封来自吼叫信,上到爷爷,下到表哥表姐,七大姑八大姨什么更是司空见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为了一个异性而强行要求被分到一个根本不适合她的学院实在太过鲁莽——除了她的爸爸欧尼斯特·宠女儿·拉斯穆森。只有他支持女儿的做法,认为女儿勇气可嘉,并鼓励女儿勇敢去追求这个男生——尽管他的女儿此时此刻并没有要追别人的意思。对此老拉斯穆森,也就是奥蒂蕾特的爷爷,只能感叹,这大概就是血统吧,毕竟当年他儿子欧尼斯特,也是不顾全家人反对娶了一个麻瓜女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让我们回到分院仪式刚结束的时候,赫奇帕奇例行的新生欢迎会。
王花花一边啃着手里的巧克力豆曲奇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兰斯说“是他吗?”
奥蒂蕾特点了点头以表肯定,却并没有做声,她想起了一些事情。
她的妈妈还在世的时候,是个有名的珠宝设计师,娘家人一家人都是从事与珠宝相关的工作。
在妈妈的娘家有一个传统,为人父母后要为自己的孩子亲手做一枚胸针,并在孩子十五岁生日那天交给他们,然后再由他们将这枚胸针交给那个可以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但很可惜,奥蒂蕾特的妈妈并没有能活到自己女儿十五岁生日那天,所以奥蒂蕾特约莫是在六岁时拿到这枚胸针的——对她来说是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与遗物之一。
那天妈妈交给她的,是一枚鸽血红宝石胸针。虽然是深红色,却红得纯净透亮。她的妈妈说这种宝石像跳动的火,爸爸却说这是燃烧的心,至于她那心态年轻甚至有些中二的小舅舅则说这像是流动的鲜血——但她觉得这些都不对。奥蒂蕾特觉得,这应该是心尖上绽放出的一朵花。
她在沉默了良久后突然对王花花说道“我想把胸针交给他,在未来的某一天里。”
“啊……?!”王花花喝了一大口水以帮助咽下卡在喉咙里的食物“可是你还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唔……也许我可以去问?”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然后便有了一切。”王花花在背后推了她一把“去吧,快去吧!我支持你!”
奥蒂蕾特朝着那个人走去,像是梅林故意安排好的一样,那个人站在圆形窗户旁,和他谈话的学长刚好走开。她没来由的紧张,拼命用僵硬的不行的面部肌肉挤出一句“学长好!”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但她又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觉得妈妈很奇怪。因为妈妈时常在家里自言自语,做饭的时候,设计宝石的时候,和她还有爸爸一同在玻璃花房里浇花的时候,只要是令人高兴的时候,她就会自言自语起来。
她觉得这一定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自言自语,但却又解释不好——妈妈自言自语时,语调会变得非常奇妙非常奇妙,用词一会拉长一会缩短,就像被风吹的忽高忽低似的,又像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牵引、操控一样。反正直觉告诉她,这对妈妈来说,一定是一件很特殊的事情。
对此,奥蒂蕾特担心极了,那个时候的她已经知道魔法的存在,她很害怕妈妈是中了什么恶意的魔法,又或者更糟一点……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于是她悄悄地将这件事告诉爸爸,像他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听后笑了好一阵,然后放下手里的文件,把她抱到膝盖上,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说道“这不是魔法,也不是一种奇怪的病,更不是什么自言自语,是歌。你妈妈她呀,有一副很优美的好嗓音,只要她感到高兴,她就会唱歌。”
那天之后,她不再惧怕妈妈的“自言自语”,反倒是向妈妈学了很多唱歌的方法。于是,在她的印象里,唱歌,是一种能令人感到安逸、舒适的一种方式。
她听见那个人用好听的声音询问她怎么了,红色的眼睛像是红榴石一样又大又美,鼻梁和嘴角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好看的光辉。
——我们中有的人黯淡无光,有的人色泽鲜丽,有的则光彩照人,但偶尔,你也会遇到色彩斑斓的人,剩下的,就都不重要了。
她感到高兴,于是她开始唱歌,一首妈妈常常哼唱的,温柔的歌。
然后又说起特快列车上遇见的人和事,又说起遥远的小时候的故事。那个人看着她,回答她,每走一步、每一次心跳都有回音。她完全忘了,大约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是陌生人,连一个礼貌的招呼都没有打,现在却能够和他交谈,听着他的声音,透过吊灯投下的暖光,走进他的目光里。
猛然地,她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人笑笑,耳坠跟着晃荡,她的呼吸也跟着一起一伏。
“我是兰斯·威弗列德。”
心跳仿佛漏了好几拍,如沐春光,却总感觉鼻子酸酸的。
“这个学期开始担任大家的魔法史教授,同时兼任赫奇帕奇学院的院长一职,请大家多多指教。”
……
嗯……咦……?
奥蒂蕾特猛地回过神来,用着不可置信地眼光看着一边的王花花“真的是他?”
王花花点了点头,很确定地告诉她,并不是什么同名同姓的人,就是那个他。
坐在对面的坎蒂丝冲奥蒂蕾特笑了笑,重复了一遍今天早上说过的话“今天红榴石会给天蝎座的你带来好运哦!”
她抬头朝着教授席那边望过去,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她笑了笑,紧接着又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花花,能不能用你的袍子,替我挡挡?”
·共2176字
“拉斯穆森”在丹麦的常见姓氏里排名第九,在大街上喊一声可以见到一大片人回头。但若说是魔法界的“拉斯穆森”,那就只能让人想到那个古老的纯血家族。
老拉斯穆森家的这一任家主欧尼斯特年轻时是出了名的叛逆,飞檐走壁上房揭瓦这自然是没少做过,但最著名的一件事还得数他娶了个麻瓜女人。
传闻,欧尼斯特是在毕业旅行时途经一家餐厅时对一个歌声优美的女人一见钟情,随即展开了热烈追求,等到他领着心上人会丹麦时两人连订婚戒指都戴上了。听说这个女人在麻瓜世界是个新秀珠宝设计师,前途光明,家里也世代从事与珠宝相关的行业,有钱得很,但这些在魔法界都是行不通的。家族的强烈反对不仅没能拆散这对小年轻,反而助长了爱情的火焰,最终老拉斯穆森还是拗不过儿子,同意了这桩婚事——都怨这该死的血统!谁让拉斯穆森家世代都是敢想敢做的格兰芬多呢?
为了躲避家里人的唠叨,欧尼斯特借着工作缘由带着老婆在英国定居下来,不久后还生了个宝贝女儿,名叫奥蒂蕾特。又过了几年,爱妻因病去世,欧尼斯特只得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年幼的女儿。
在爸爸“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样几近宠溺的疼爱下长大的奥蒂蕾特,却出乎意料地没被养成娇滴滴的小公主,反而爬树骑马样样在行。
原本就天高皇帝远,老家那边的长辈们又都不怎么稀罕见这个混血后代,欧尼斯特还以为至少在女儿能继承家业以前他们父女二人是不会回到丹麦的。没想到,在他爹,老巴奈特•拉斯穆森的五十五岁生辰前,居然受到了来自家族里的两封邀请函。几经思索,他最终还是决定带着女儿回去参加这个生日宴会。
奥蒂蕾特不同于家族里其他千金小姐的活泼与率直很快就赢得了长辈们的喜爱,她甚至一度不理解,既然长辈们和同辈的兄弟姐妹都待她这么友好,为什么爸爸以前从不肯带她回来?
从丹麦回到家后,奥蒂蕾特显得有些许闷闷不乐,这可吓坏了欧尼斯特,他连忙问女儿是否觉得欠缺了什么。
“爸爸,为什么我们不能留在丹麦呀?丹麦有好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小伙伴可以陪我一起玩!”
“奥蒂你不是和雷因斯家的那个小姑娘玩得挺好的吗?”
“坎蒂丝她不能总陪着我玩呀……而且她还有个姐姐……”一想起坎蒂丝那个总用一张可怕的脸对着自己的小表姐多萝西,奥蒂蕾特不禁抖了抖“人家想要一个可以一直和我玩的朋友……”
也不知道是梅林特别眷顾她,还是有钱任性,奥蒂蕾特说完这句话没过几个月,她爹欧尼斯特就真的给她领了个同龄玩伴回家。
彼时奥蒂蕾特九岁,她睁大了金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名叫王花花的小姑娘。太复杂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懂,她只知道王花花来自中国,一个东方的大国,因为家里出了点什么事情而被寄养在自己家里——总之无论如何,她现在梦想成真了!她迫不及待想要带着王花花去到处胡闹。
但王花花却好像不甩她一般,不论奥蒂蕾特同她说什么,她都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但这丝毫不影响奥蒂蕾特的劲头。
王花花有一只猫,黑的,名叫王力宏。这只猫不大寻常,它会讲话,它神神叨叨地说自己是什么东方古国的怪物猫丕,说王花花在小时候被恶灵附身已经死了,是它给她续命,但作为交换王花花死了以后要把她的皮囊给它。别说这些话了,就连猫会说话这件事奥蒂蕾特都是不相信的。她认为,这是因为王花花会腹语术,她平时想和自己说话但是不好意思说,于是就假装是猫咪来和她说话,甚至还特意编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来哄她。
“王花花还是想和我一起玩的嘛!嘿嘿好想快点和她做朋友哦!”
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
王力宏不见了。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阳光好得不得了。奥蒂蕾特正哼着小曲儿,拉着王花花的小手在玻璃花房里浇花。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回头一看,王花花正一副无比焦急的模样“奥、奥蒂……你看见我的,我的猫了吗?”
“啊……王力宏的话,刚才往那边跑去了,怎么了吗?”奥蒂蕾特正为王花花小朋友第一次和她讲话而欢喜的不得了。
“不行,他不能离我太远的……”王花花一听这话更急了,小脸都苍白了几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直往下滴“我要去把他找回来……”
奥蒂蕾特见状连忙说“你脸色这么差,就在这里呆着,不要到处乱跑……猫我去找!”然后便急急忙忙朝外跑去。
说得容易,偌大的庄园里找一只猫,简直要了人命!想起那只猫曾经说过的话和王花花方才的样子,奥蒂蕾特不禁有些后怕,她取来了爸爸几个星期前给她买来的扫帚,一咬牙就骑了上去。九岁的她其实根本就不会骑扫帚,她只看过爸爸骑着这玩意儿在天上飞了几次,对于驾驭这古怪东西她可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但为了朋友,她此时此刻必须迎难而上。
当她终于在一直小母猫的窝里找到王力宏时,她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骑着扫帚俯冲过去,拎起王力宏脖颈处的皮毛就掉头全力往回飞,结果冲得太猛,没能很好地着陆,最终在玻璃花房前摔了个狗吃屎。但她哪儿能管得了那么多,王花花可还在等着她呢!一想到这里,腿上、手腕上蹭破皮的地方也就不那么疼了,她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拽过想要趁机逃跑的王力宏,一瘸一拐地朝着花房里面走。
王花花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头上也没有继续冒汗了,但当她看到奥蒂蕾特这幅狼狈的模样的时候“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弄得奥蒂蕾特不知所措。
总之从这天起,王花花终于对奥蒂蕾特敞开了心扉,拉斯穆森家的小公主终于如愿以偿拥有了一个属于她的同龄玩伴。至于黑猫的话,她仍旧是不信的。尽管由一名拥有巫师血统的人来说很奇怪,但她还是得说“这种不科学的事情,怎么能够相信呢?”
2647字 亲弟人设也没传elf 寂寞
——只有那个孩子是不同的。
菲斯打从第一眼见到裴瑞起,就萌生了这种感觉。
裴瑞的母亲是菲斯的母亲最为宠爱的小妹妹,也是在她嫁给自己的生父,一个麻瓜后时,唯一一个去参加了婚礼的娘家人。
早晨七点,菲斯极其不情愿地被妈妈从被窝里捞出来,就为了去见她那个刚刚出生的小表弟。幻影移形所带来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这个早晨愈发糟糕。
“来,菲菲,过来看看他!”
她咂了砸嘴,眼睛里几乎要包上一包不乐意的泪水,但她仰起头,艰难地忍住了,不能在小孩子面前丢人。但当她走到床边,看到那个新生的、尚在哭泣中的孩子时,一切就都变得不同了。
菲斯总抱着小裴瑞,不断地提起这件事——你那时候啊,脸哭得皱巴巴的,像老头子一样。我一边想着这个孩子这么丑怎么会是我弟弟呢,一边嫌弃地握了握你的小手。然后你突然就笑了起来,布鲁克家代代相传的好看的蓝眼睛实在是美极了。用宝石来形容新生儿的眼睛未免显得太过粗俗,那应该是一种更纯净的东西。就像是初春,阳光从云层缝隙里泻下光线,久违地给冻僵的景物罩上一层柔和的光泽,于是积雪消融,银光闪烁,水声四起。对,没错,就是小溪!是像小溪一样清澈透亮的眼神。你从小就有一头很漂亮的头发,现在也是发质好得令人羡慕。
“哈哈,他看起来很喜欢你呢”小姨笑盈盈地说道“他叫裴瑞哦?裴瑞•托马斯,怎么样好听吧!”
“裴瑞……可是我更喜欢吃苹果……”正处于换牙期,缺了一颗门牙的菲斯用漏风的嘴这么说道。
对小裴瑞爱不释手的菲斯几乎是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讲,像是哪里哪里有好吃的,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以及不能和哥哥讲的青春期少女的小秘密——最后这点完全只是因为她觉得裴瑞年纪尚小,听不懂,然而她错了。
布朗家和斯托克家隔得不远,于是罗伊偶尔会跑过来串门。四年级的暑假里的某一天,正好碰上了罗伊和小裴瑞一起来做客,这下麻烦可就大了。
好在小裴瑞对庄园里的猫头鹰很感兴趣,一来便吵吵着要去和猫头鹰玩。
而罗伊则是单纯的过来下巫师棋,顺带品尝下斯托克庄园里新进的红茶。当自己这边的棋子被吃掉第二颗时,罗伊显得有些焦躁,他从点心盘里抓起一块苹果派正要送到嘴边,这时裴瑞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冲他撒了一把面包屑,然后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傻啊!你知不知道我姐姐喜欢……唔??”一旁的菲斯几乎是从椅子上蹦起来,飞快地捂住了裴瑞的嘴巴。
“啊??喜欢什么?”尚未反应过来的罗伊呆呆地望着紧张兮兮的女同学,感觉好生奇怪。
意识到罗伊并没有听懂裴瑞的话,菲斯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喜欢苹果派!苹果派!”罗伊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裴瑞,又看了看手中的苹果派,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菲斯趁机带着小裴瑞离开了书房。
“姐,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啊……你分明就喜欢……”
“嘘——嘘——这件事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哦!”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块糖塞到裴瑞的手里“用这些糖作交换,好吗?”
裴瑞看了看手里的糖,又抬头看了看菲斯,最后艰难地伸出了小拇指“好吧,向这些糖保证!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然后便转身一蹦一跳地朝外面跑了出去。菲斯看着他那随着步伐一高一低地摆动的马尾不由得觉得,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厉害啊。
进入霍格沃茨后的第一次渡湖,整个过程中裴瑞都是双手紧紧拽着袍子口袋,两眼死死盯着湖面,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巨大湖怪,抢走他兜里那堆好吃的零食。
但好在最后什么也没有出现,他和他的零食都顺利地来到了大礼堂,接受分院仪式。
前面那颗黄色西瓜头开开心心地跳下了凳子,走向属于自己的学院长桌,有些许小紧张的裴瑞急匆匆跑向分院帽,口袋里零食险些洒了出来,实在是惊心动魄。
破旧的打着补丁的会说话的古怪帽子被戴在他头上,帽子一边说话一边抖落少许灰尘“你温和善良,但却又有热血的一面,让我想想……”裴瑞吓得都不在乎等下晚饭吃什么了,生怕自己被这破帽子退学,他惴惴不安地抬头望着头顶的帽子,又看了看排在他前面,已经被分到了各种学院的同学,他们坐在学长学姐周围,好像都很快乐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裴瑞觉得心里五味陈杂,就好像,霍格沃茨这么大,他好想有个家……
“小同学,你背后的灵压很强嘛!”分院帽指的是来自格兰芬多长桌某处的,以为浅棕色头发的少女的凝视。
沉浸在悲伤氛围中的小眼镜儿显然没有领悟到破帽子的意思,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头顶的帽子“啊?”了一声,内心不免再次打起鼓来,这个破帽子到底要把我分到哪个院去啊?
“赫奇帕奇!这位小先生!”分院帽的高呼得到了来自赫奇帕奇长桌的响亮的掌声的呼应,裴瑞就在大家的欢迎中开心地跳下了高脚凳,走向了属于自己的这个大家庭。
分院仪式结束后紧接着便是晚餐时间,全霍格沃茨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中,在这样一个夜晚里,仿佛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被宽恕的,即使有争吵也马上就会过去。
唯独菲斯,这样一个女子,在今晚特别的不高兴。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切着牛排,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分院帽。坐在她身边的罗伊忍不住开口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个弟控受伤的心灵“你看事已至此……”然而他并没有能顺利说出什么,因为菲斯正用银质的小刀对着他,目光凶狠地威胁道“不要试图替分院帽说好话,不然这块牛排就改叫罗伊了!”
一年级的必修课当然就是飞行,作为一个巫师,你必须学会如何和你的扫帚好好相处。
起初小裴瑞和他的扫帚相处得非常不错,他迅速掌握了飞行技巧,小幅度地享受着飞行的乐趣。但天有不测风云,他口袋里的零食并不能承受这上下颠簸,洒出来不少,站在地面上来看,就像是下起了糖果雨一样。
他回头望了望艾达教授,教授坚决地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飞,一想到那些好吃的零食都撒出来了,小裴瑞心里别提有多难过,他一边飞一边小声地抽泣起来,像是一个移动的花洒。恰巧这些都被“偶然”路过的菲斯看在眼里,她急忙从袍子里掏出魔杖,对着地上的零食施了一个简单的咒语,让他们一个个排成队,飞到空中,绕着裴瑞围成一个圈,最后又都排着队飞进了裴瑞的口袋里。直到最后一颗水果软糖回到口袋里,裴瑞才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天真的好孩子啊!”菲斯也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吸取了去年的教训,这次菲斯决定应该先去和裴瑞的教授们谈一谈,恰巧赫奇帕奇在今年换了一位新院长,于是她就带着一篮苹果,几罐苹果酱,和一瓶梨酒出发了。
“斯托克教授,你这是……”新院长一脸好奇地看着菲斯,仿佛心里已经有些想法,却又不太敢肯定。
“一点小心意而已,算是送给同事的礼物吧。尤其是这瓶梨酒,是自家在三月份的时候酿的了,我个人非常喜欢,如果您也能喜欢的话,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菲斯顿了顿,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对方,“然后就是,我家的小表弟在赫奇帕奇二年级,希望您能多关照一下。”
·4664字 标题真的很像是三块一本的地摊言情小说
最初察觉到秋天已经到来时,并不是因为日历上的数字陡然跳到了以“9”开头,而是因为发现窗外那棵树上已经有一片叶子的尖尖微微发黄。
春天逝去夏日终了,这便迎来了她一年里最喜欢的季节,不知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她生来就比别人更为怕冷,菲斯竟觉得光线开始带有几分透明的初秋的风拂过窗帘时夹带着少许的寒意——也可能是因为时间尚早,太阳还未能完全照到她的房间来也说不定。
总之无论如何,现在是秋天了,一想到这里就让少女感到心情倍好。
简单的洗漱后,菲斯站在房间里的等身镜前上下打量着自己——从今天起她将作为霍格沃茨新聘请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去和学生、同事们相处,这里面当然会有很多她的熟人,从前这门课都是校长亲自授课,现在交给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呢?一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忐忑,脑子里一时之间涌入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像是“今天这个发型是不是不大好”“要不要换件衣服”这样的问题,
直到听到杰伊在房门外喊她为止,她已经不知换了多少个发型。菲斯一路小跑过去开门,然后不等对方说话,她便抢先说道“怎么办哥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就很好了,很漂亮。”杰伊拍了拍妹妹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吃早饭!”
“真的可以了吗?”
“真的!”
临到出发前杰伊仍旧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菲斯“真的要去吗?”
“当然要去啦!”菲斯抱了抱他“虽然这是我们成为兄妹的十年以来,我第一次自己出远门,不过也不是太远啦……而且又有诺拉学姐和罗伊一起呢,不是吗!哥哥不要担心啦——我可以的!”她踮起脚拍了拍杰伊的头,冲他笑笑然后朝门口走去。
斯托克庄园里,有一片不常有人造访的小树林,传闻中这里住着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不太好的东西。菲斯从袋子里掏出几块临走前刻意绕道厨房,问刚干完活的玛莎嬷嬷要的生肉出来,将肉放到地上后又向后退了几步,一边后退一边提高音量喊道“朱莉——”
不一会儿,一阵风吹来,一只拍打着翅膀通身黑色的体型稍大的夜骐稳稳落地。菲斯能够看到夜骐是在十六岁的暑假,那时候刚刚她刚刚从继父的葬礼上回来,看到了正在追赶继父所饲养的猫头鹰的朱莉。哦对,那个时候朱莉还不叫朱莉,她甚至都没有名字,是因为那是七月份,所以菲斯才会决定叫她为朱莉。她抱住猫头鹰飞快地朝厨房跑去,趁着没人注意从案板上偷来了一大块牛肉,然后又飞快地朝着小树林那边跑去。值得庆幸的是,那只夜骐仍旧在原地觅食,这样她才能得以认识她。
自那以后只要菲斯想见到朱莉,她就会在小树林里放几块肉,然后不过片刻,她就能看到她的朋友。杰伊认为朱莉是被菲斯驯服了,但是菲斯却并不太确定。因为书上说“夜骐一旦被驯服,就永远不会离开主人”,所以她更倾向于朱莉是把自己当做了朋友这一说法。事实上究竟如何,又有谁在乎呢?
她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摸了摸朱莉头“好久不见,朱莉,最近过得好吗?”夜骐似懂非懂地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将前面两只脚屈下来了些,像是在示意菲斯现在可以上去了。菲斯随即踩着脚边那块足够高的石头翻身侧坐到了她的背上,轻轻说道“走吧朱莉,我们去霍格沃茨,不需要太快,我们可以飞得高一点儿,这样就不怕被人看到了!嘿嘿,我想从高空俯瞰一下地面!”
按照计划,她可以一边坐在朱莉背上一边悠闲地俯瞰大地,这样约莫下午三点她就可以准时到达霍格沃茨。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个骑着扫帚的人正以肉眼可见速度与她擦身而过,然后完美地无法避开前方那棵看起来像是有百年历史一般的巨木,伴随着“砰”的一声和“咔嚓”一声迎面装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菲斯急忙扔出了一个悬浮咒将那人悬浮在空中,朱莉加快拍动翅膀的频率超前飞去,然后再由菲斯把那人稳当接住。
“啊吓死我了!还以为我要英年早逝了呢!”那人揉了揉一头蓬松的蓝毛说道“什么啊原来是菲斯!”
“什么啊原来是你,罗伊•布朗,早知道我就不多管闲事让你自由落体了呢!”看清楚来人后,菲斯顿觉一阵牙疼。
名叫罗伊的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的大声喊叫道“我靠,菲斯,我的朋友!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悬浮在空中这么神奇的技能,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你是不是傻啊?你瞅瞅你屁股下面,你不也正在‘悬空’中吗?”罗伊还真的就朝下面看了看,险些掉下去,幸亏菲斯抓住了他的衣领“说你傻你还真是弱智到家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我过的夜骐吗?你现在正坐在朱莉身上!”智障蓝毛“呃呃啊呜”地错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菲斯选择性无视掉他这一举措接着问道“然后呢,我们的事情没有让诺拉学姐他们知道吧?”
“没有没有!不敢让她知道我们要当教授了!”罗伊点头如捣蒜。
菲斯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朱莉的背部,示意她可以再次起飞。罗伊的出现无疑是扰乱了菲斯的整个计划的,原本她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到霍格沃茨的,现在半路杀出个臭罗伊,像是一只鸡扔进了一锅冒烟的热油里,引起一阵翻腾。
两个人在过去七年里一直是损友,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在过去的七年里,菲斯对于罗伊的感情绝不只是所谓的“朋友而已”。
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什么,可能是因为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那个第一次见面时为了努力把大哭的自己逗笑而扮英雄的温暖搞笑又富有正能量的笨蛋吧,她这样想道。
然而她的小英雄却并不总是属于她的,应该说从不属于她。升上六年级后,罗伊越来越多地提到那个因为某些原因休学的加莫斯•奥康内尔,他们的同级生。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但是当菲斯意识到罗伊是不会喜欢自己的之后,她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哭得很惨烈,甚至一滴泪也没有流过。因为她记起了以前妈妈说过的一句话——
“爱是对足够喜欢又有勇气说出来的人的奖励。”
如果足够喜欢,又怎么会没有勇气呢?说到底不过是不够喜欢罢了,想通之后感觉也不过如此,但心里该堵的时候照样堵得水泄不通。她衷心为自己喜欢的人能找到喜欢的人而感到高兴,所以她愿意在他身边做一个倾听者,听他白痴一样的每天念叨那个人的名字,说着自己要如何如何告白,她当然也知道,罗伊会留下来当教授,到底是为的什么。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啊?你养的夜骐飞得也太——慢——了——吧——”不适时宜的抱怨声打断了菲斯的回想,这让菲斯很不愉快。
“朱莉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宠物!”她回头看着罗伊“既然是你要快的话,那我给你三秒钟准备,你可以选择抱紧我,抱紧我,和抱紧我。”
不得罗伊回答,她便开始倒数起来“三——”
“我靠,诶,等等!!?我,你,我,男女授受不亲啊!杰伊知道了肯定要打死我!”
“你也可以选择抱紧朱莉的背啊,二——”
“我看不见啊?!”
“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勉为其难抱紧你!”
紧接在菲斯的命令下,朱莉加快了速度朝前飞去,引得罗伊一阵惨叫。
菲斯从朱莉背上跳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霍格沃茨的草地上,此时正值三点,下午茶的好时间,很显然罗伊是没有心情来享受下午茶的,当然菲斯也没有准备下午茶——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个人披着隐身衣埋伏在城堡大门口,等待的时间总是枯燥的,幸运的是他们的猎物习惯早到。
“诺拉学姐~猜猜我是谁——”菲斯绕到迎面走来的那个棕红色长发的女人后面,然后伸出双手捂住她的眼睛笑着问道。
“菲菲?是菲菲吧?”诺拉起先是慌了一下,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不要闹了,先把手放下来,这样我看不见你!”菲斯的手拿下来的那一刻她发现,原来不止是菲斯,就连罗伊也在这里“你们俩怎么跑来了!?不,你们先把隐身衣脱下来好吗,就露出一颗头万一吓到学生怎么办!”
“嘿嘿当然是来教书啊——”菲斯对诺拉这种反应十分满意“我教保护神奇生物,罗伊教算数占卜!”
诺拉把比自己还高出几厘米的小学妹搂进怀里揉了揉,然后又狠狠地敲了下罗伊的头“你教书行不行啊,真的不会误人子弟吗哈哈哈哈!!还有,你怎么敢瞒着我偷偷报教授!”
罗伊见状立马解释道“我哪敢啊学姐,这,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是我一拒绝菲斯就开始哭,我就……我靠不要扯我头发!”
罗伊开始蓄头发也是六年级那时候的事情,有天他午饭的时候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问菲斯“菲斯,你说我是长头发好不好看啊?”
“说过多少次了,吃饭的时候不要和我说话。”菲斯咽下嘴里的牛肉,用刀指着罗伊威胁道“你长头发大家不是都见过的嘛,还记得二年级那次吗,你被我使了生发咒,头发长的很长然后还被迫穿了小裙子,不得不说,我觉得我那条裙子比较适合你,你喜欢的话我给你改改然后送给你呀。”
“我靠不是!不是的!你真的觉得我长发比较好看呀,你喜欢我长头发吗?”不得不说,菲斯觉得罗伊这扭扭捏捏的模样娘爆了,是因为最近觉醒了基佬属性的原因吗?
她低下头认真切牛排,不再看他“是是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加莫斯也会喜欢的,闭嘴吃饭吧!”
分院仪式后,校长开始介绍新教授。菲斯和罗伊正好排在最后,她紧张极了,新买的丝绒长袍的被抓得皱皱巴巴的,眼见着前面的教授们一个一个介绍完毕马上就要轮到自己,她紧张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诺拉学姐离得太远,她只好死死盯着罗伊,然后她发现罗伊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格兰芬多长桌那边。
威弗列德教授讲完话后本该轮到菲斯,但是一旁的罗伊却猛地站了起来——他在紧张,这可真是千载难逢。菲斯伸出手想偷偷在他背后拍一拍,却又把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缩回去了,她看见罗伊已经不紧张了,相反的他在微笑,对着另一边,显然他已经找到了能让他镇静下来的东西。随后他开始一段颇具他个人风采的自我介绍,引得下面学生一阵低笑。接下来,就轮到她了。
菲斯仍旧是很紧张,但她没有再往罗伊那里看,而是迅速站起来望向前方,成百上千的人都望着她,里面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面孔,她一时之间慌了神,动了动嘴皮子却发不出半个音节,愣是过了好几秒钟后才冷静下来。
“大家好,我是菲斯•泰勒•斯托克,担任这学期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希望能在传授给大家知识的同时和大家友好相处,谢谢大家!”大于九十度的鞠躬或许太过小孩子气,但是对她来说能好好讲完就已经是梅林保佑了。
可能是刚刚完成一件大事——至少对她来说是大事,菲斯感觉有一些满足却又有一点空虚的失落感,她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却不知道怎么办,只得怔怔地望着前面,目光并无焦点。
一旁的罗伊推了推她“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如痴如醉!”
“看嫩草,不行啊?”菲斯冲他翻了翻白眼“就许你看人看得神魂颠倒,不许我寻找嫩草啊?”
“我靠……我……”
不等罗伊说完,他的额头就被重重地弹了一下“喜欢呢,就要说,从六年级拖到了现在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拖到人家婚礼上啊?”罗伊涨红着脸看着她神秘莫测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我都听你念了两年了,这次就别指望我会帮你了!但是相反的,你得帮我,你看那边那个小男生怎么样?”
“不是吧,你放过人家,人家还是个孩子啊!”
“那那边那个呢,那个高一点的?”
“不及我十万分之一帅嘛……你眼光咋回事啊,我看左边那个都比你说的要帅!”
见菲斯不再说话,罗伊转过头去望着她,两个人的目光正好对上“小~英~雄~”菲斯笑盈盈地叫着那个足以让罗伊炸毛的外号,然后无视了对方的抗议自顾自地说下去“谢谢你咯~虽然你傻中透着点自恋,眼睛瞎还臭美不戴眼镜,但是我很高兴认识你,今后也请多多指教哦~”句尾意味不明的语调上扬让罗伊有些许不寒而栗,他不知道老朋友这是要演哪出,只好呆呆地伸出手,和她握一握然后说道“请多指教,我的同事兼好友。”
虽然只是兼,但我想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的,对吧~我的小英雄~
饭吃完了还得备课,她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看着一本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和笔记的旧书,一边想象着明天第一天上课会是什么情景,学生会问什么问题,她会不会紧张说错话之类的。但后来她就决定不再去想那么多了,毕竟东方有一句老话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有的问题想通了也就通了,于是她往茶里加了几勺苹果酱,然后十分不优雅地仰头一饮而尽。
睡觉之前,果然还是要刷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