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1日
第一天上午调查,由桃生幸世先生带领我们进行。
分组果然被恶意的分为了两组,所有CP都被拆开。并且A组貌似唯一一个战斗力在调查开始不就就投入了他热爱的打工行业。
也许我们只能依靠据说能打死一头牛的小阳菜?
桃生先生看样子是一个开朗的人呢。有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看着就好像随时会跨上单车然后拍拍后座。但是在这种环境下还抱有幻想的我的确要醒醒了。
上午的调查似乎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只发现了几张小纸条。虽然桃生先生一直在提醒【只是要熟悉流程,线索什么的……】,但是似乎大家还是有心有不甘的呢。
下午似乎发生了一点什么。
下午是和路德维克先生一起去调查公路和警察局。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从市出发,在山中停止的公路。也许凝津市和凝津山有什么联系。
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而已,能否从这里出去还是个未知数。
下午调查了监狱,用途中发现的钥匙打开了第三号监狱。
路德维克先生走在前面,看了一眼后转头问我们:“你们确定要进去了吗?”
“啊……”袏先生说道“如果打开了不能进去,会很难受的吧?”
路德维克先生叹了一口气,露出了身后的东西。
空荡荡的病房似乎只有不同的床和别的东西。
但只是似乎而已。
不过在这里,已经可以遇到鬼打墙,唯一一个活物老板娘,不明的进货渠道,完全死寂的城市。遇到一副骸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何况只有骸骨而已了,想尸变也没办法了。
话说一直很奇怪。去过中国的时候,中国很流行厚葬,但是似乎打开棺木很有可能遇到会动的尸体,通常还是罪恶多端的尸体。
骸骨和尸体不过是多了层皮肉而已,却把恐怖感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抱歉扯远了。
总之,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骸骨,靠在床边上。路德维克先生已经蹲在它面前,看我们都进来后,转身亮了亮手中的钥匙:“骸骨上面有一把小钥匙。”
Lucky。我暗道一声,不过想想,和骸骨放在一起的lucky,也似乎不是那么的幸运了。
那么监狱里唯一可以调查的东西就是床了。
“床可以查看一下吗?”“我可把床掀了吗?”“床垫可以割开来吗?”三个不同的要求发出,并且三个要求都同时开始行动。
袏先生刚刚拿出小刀,就听见轰的一声,床整个塌了下来。床上的洛可可……只能微笑着坐着【这里都不好意思用第一人称了0v0】
算了……床塌了,我的错。
路德维克先生的脸色似乎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也许对这位神的使徒来说,无论是活人还是死者,都是值得尊重的。然而原来靠着床的骸骨因为床的坍塌,摔到地上粉碎。
如果不是要继续进行导游工作,我怕路德维克先生会当场祷告而把我们抛在监狱里赎清罪恶。
确定了整个地方没有什么东西,我们打算退出监狱,只有路德维克先生在默默清扫着骸骨。
毕竟是我做的错事,便上前帮助路德维克先生。袏先生和晚桑也一起整理了骸骨。
“迷途的灵魂啊愿你回到主的怀抱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你怜悯……阿门……”路德维克先生小声地祷告完,便带我们走出了这里。
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记录下这一段。
作为1770年的人,到现在已经活了快三百年了。遇见的死亡不计其数,也慢慢适应了一个个人的死亡,甚至还有在一个地方呆了近半年来观察尸骨腐烂这种对漫长岁月的消磨,但是也许第一次见到,有人对骸骨这么虔诚。
神爱世人。
不论死活,不论贫富,他永远在我们身边。
如果能平安从这里出去,也许在路德维克先生所在的教区买套小房子,每天去听听祷告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闲记:
一个十三人的旅行团会有两个导游,似乎是一件完全不正常的事情吧?
不同于开朗的桃生先生,路德维克先生继承了德国人传说中的严谨。但是同样团队里两个德国人,芭比太小可能还有玩性,但是罗兰先生……
除了卖萌之外,其他一切技能都在冷却吗……
好吧又扯远了。
桃生先生和路德维克先生之间,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先不说私下里的态度,我记录了一点双方都在的对话。
桃生先生:德国佬你居然冒头了。
路德维克先生:毕竟我不像……桃生先生那么闲?
桃生先生:喂喂。
阳菜:每个人的初始好感度都一样吗?
桃生先生:大概吧……我忘了。
路德维克先生:也没期望你的智商能帮什么忙。
桃生先生:老板娘,今天晚饭……可以炖了德国佬吗?
这种奇妙的同事爱,似乎已经超越了竞争对手,而到达了一个完全不同层面的领域。两位也都是颜值极高,但是不同风格的呢。
说不定都是切开黑?
毕竟这种地方,人心如六花亭巧克力,说不定切开就只有黑色而没有红色的草莓。
不过说不定黑色会好一点。我第一次吃到六花亭巧克力,一口咬下去就是血红色简直吓呆掉【六花亭恐惧症?
至于洛可可好喜欢说废话这个设定。
嘛……人活了这么久,也死不了。什么都看开了嘛。
越来越封闭自己只是那些活了一百多岁的小后辈干的事情,奶奶我可是快三百岁了呐!看的了法国大革命经得了二战挺过了苏联解体抗的了黑人解放运动现在还可以来陪你们跑到这什么鬼城市来体验一周生存活动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再话唠一点真的对得起我自己吗?【其实就是在凑字数。
【妈呀居然还有七十个字!
对了。
如果能和大家一起包饺子的话,应该会很开心的吧?毕竟饺子也是一种美味,对于不太能吃到饺子的人来说的话。
所以抽个空大家来包饺子?
他们不再饥,不再渴,日头和炎热也必不伤害他们,因为宝座中的羔羊必牧养他们,领他们到生命水的泉源,神也必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
——《启示录7:16-17》
1770年7月7日
白色的长袍,冰冷的手术床,糖果的甜味,药物的苦涩,耀眼的灯光,刺骨的疼痛。这些是我对活着最初的印象。
1770年的7月7日,我出生了。这些日记都是我在后来写下的,因为在我十五岁之前,我都不会写字。当然这个十五岁,和普通人意义的十五岁可能不太一样,让我说下去。
我出生在伦敦郊区的一个实验所。我可以凭借他们对我的称呼来判断他们的心情和工作进展程度,喂,就是没什么进展,心情一般。废物,就是计划受到阻碍,心情很差。你,就是工作得到突破。
我听到你的时候很开心,因为他们会给我一根CICO的棒棒糖。
我是个药人。
因为培养一个药人成本很高,所以我是这个研究所里唯一的药人。从我出生开始,陪伴我的便是各种各样的药。东方的草药,西方的化学药剂,非洲的巫医。所有能找到的药是我每天的食物。
就这样我长到了三岁。
三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母亲。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的母亲是谁,但是我还是个正常人类,有寻母的天分。我找遍了我住的小屋子,终于在门口看见了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些东西。我指着这牌子问来喂养我的工作人员。他们烦了才告诉我,这是名字。
名字。
我把指甲咬尖了,在手臂上抄下这些名字。因为不会写,所以写的又大又难看。两条手臂上全是血痕。
第二天他们打开门时,我便蹭着缝隙冲了出去。终于在一个地方,我找到了一块所有职员的介绍。对照着刻在手腕上的名字,我找到了母亲的图像。
也许是血脉相连,我认出了她。
她是我的母亲。
1773年7月7日
我的三岁生日。
这天我例外地得到了两根CICO的棒棒糖。他们一天都没有叫我废物。
并且第二天我就第一次看见了我母亲。
醒来的时候我就在手术台上,双手双脚被分开束缚着。我不安的看向四周,一群穿着白色袍子,带着面罩的人围着我。
我看见了妈妈。她也在那群人当中,拿着手写板在哪里远远地看我。
“妈妈!妈妈!”
医生们惊讶的看着我。他们没有教过我这个词。
“妈妈!”
母亲向后退了一步,在纸上写下了什么,然后说了一句话。
“开始。”
注射器的针管插入手臂,明黄色的液体被推入体内。过了一会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并且肺部剧烈疼痛。
妈妈说了什么,但是疼痛已经导致了耳鸣,嘈杂的声音几乎冲爆我的大脑。我蜷缩着翻滚,一下滚在了地上。
一边一个医生上前蹲下问了我什么,完全没听清楚。我只是用着可以用的,所有感觉的到的肢体来爬行。
我终于爬到了她身下。她愣了一会,蹲下来轻轻把手放在我头上。
“告诉妈妈,哪里疼了?”
好温柔。
好温柔。
我极力笑着,慢慢告诉她:“肺部疼痛,灼烧感,耳鸣,疼痛四级,呼吸困难,四肢无力,头晕。”
她记下了这些,微笑着问我:“还有吗?”
“没有了……妈妈。”
她站起来,拍了拍被我弄脏的袍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1778年12月3日
八岁。
在这种环境下,我生活到了八岁。
从开始的痛不欲生,到后来已经可以风轻云淡的告诉医生们疼痛的感觉。因为免疫力的不断增加,有时也会服用降低免疫力的药来保持准确的测量数据。
他们并不是做一个实验。
有一种血清的提取方式是给一只兔子注射毒素,然后在它体内取到抗体。动物的始终没有人的好用,我有时也会被注射毒素,并且提取血液。
但是他们在尝试着一种什么,应该是实验中最高级,最优先的。那种血红的药比普通的药难受好多。
那是什么。
是什么呢?
开始的时候,我一定要在妈妈在场的时候才可以配合医生实验。有一次母亲因为紧急任务被调出去半个月。那半个月之间所有实验停滞,注射药物之后房间里所有东西砸烂,就算被人强制压在地上也不肯说。
最后妈妈赶回来,一脚踢在了我肚子上。
这就是我一直依赖的母亲。
这就是我半个月坚持换来的母爱。
呵。
总之就这样。每天的生活除了吃药以外什么都没有。我学会了在没人来的时候把自己的电源默默切断来度过所有的隐约疼痛。
但我为什么会单独记着12月3号?
为什么。
午餐照例是褐色的药,散发着不明的气息。这些药吃完后还有三根注射器和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点滴。
在我喝药时,突然听见送药来的两个医生聊天。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你准备去哪里吗?”
“哈……想带着妻子和孩子去伦敦看看呢。”
“伦敦吗?我倒是想带着孩子去法国,不知道能不能得到批准。”
“世界上有那么多地方,去法国做什么?英法百年战争的影响还没消除呢。”
“哈……我本来就对法国比较感兴趣。”
世界。
世界是什么?
我所有的活动范围就是我的小房间和送药时偶尔露出的外面冰冷机械建筑。
世界是什么?
1785年7月6日
明天生日。
生日会有两根棒棒糖。
CICO的,苹果味棒棒糖。
这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所有的医生都走了进来。妈妈也在。他们露出的眼睛里是一种极度期待的眼神。
一个医生让我坐在了床上,然后将血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入。
没有什么感觉。
我看到他们眼中的狂热都慢慢冷却了下来。
突然剧烈的疼痛!
如同火焰在身体之中燃烧的疼痛,传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超越了我之前承受过的所有疼痛,几乎要昏死过去。但是由疼痛导致的眩晕却因为疼痛要被强行禁止。
不知道持续了多长的时间,我感觉有一年那么长,疼痛终于停了下来。我甚至没有力气眨眼,只能瘫软在地上。
又休息了一会,我才能睁开眼睛。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道:“能动了吗?”
我勉强点了点头。
然后有一个男医生将我抱到床上,妈妈放下写字板,拿起一把锤头颤抖着对我说:“现在,妈妈需要……需要对你做一件事情,你乖一点好吗?”
我沉默着,算是默许。
她拉起我的手放在边上固定住,然后举起锤子狠狠砸着。我低着头,感觉手上的所有骨头全都粉碎。
等她砸到那只手已经成烂泥状终于住手。她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汗,然后转头问大家:“我在这里守着,你们有人要去休息吗?”
所有人都没有动。
我终于可以抬头看看我的右手。它里面骨头粉碎,外面却没有什么伤口。只是完全提不起来了。
第二天,第三天。
他们就这样看了我三天。
直到第四天。
我是被他们的欢呼声叫醒的。他们在拥抱欢呼,极力尖叫,一个个排队上来看着我的手。虽然我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们用手术刀到我手上划了口子来观察里面的骨头,然后更加兴奋地尖叫着。
妈妈难得一见地笑了,她挥挥手让那些医生出去。一个医生走的时候转头问她:“娜林主任,我们想开个庆祝会,可以吗?”
“可以。”妈妈挥手“你们先去,我等等过来。”
等所有人都走后,妈妈走到我面前,半蹲下与我同高。
“……你。”她似乎不知道怎么称呼我。
“妈妈在进行一个很特殊的研究。
“这是古往今来,所有人都在追求的梦想。我们可能成功了。你的手是粉碎性骨折,照理来说不可能自动修复,就算修复也可能是畸形的。
“但是……”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你的修复能力是正常人的一倍,并且是完整部分正常向受损部分修复……也就是说,你的细胞,可能是会完全保持现在的样子并且不断复制。
“也就是,你不会死亡,不会老去,你会得到永生。”
我平静的看着她。我知道前面只是铺垫,这个女人不可能这么好心地来告诉我这些。
“这些,是我们实验室研究的成果,并且你……你只是个试验品,我们不能……”她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下去,我冷冷看着她,接道:“所以我得死。”
她的所有表情凝固住,并且长长舒了一口气。面色憔悴的像抗争了一辈子一样:“是的,你得死。你是个好孩子,一个懂事的孩子。”
我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对她说:“妈妈,我能……抱一下你吗?”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终于还是上前来抱住了我。我感觉她浑身不自觉的僵硬,尽力不和我接触。
“妈妈。”
“妈妈。”
“妈妈。”
我在她耳边小声的叫她。
“嗯。”
“妈妈。我爱你。”
然后我咬破了她的大动脉,同时用左手的指甲抠破了她的气管。
我爱你。
因为你赐予我生命,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但因此,你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不可饶恕。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腥甜的液体比起任何药物都让我作呕,地上的女人终于停下了挣扎,我从她身上拿下了钥匙
【中间几页被撕掉了】
我那时第一次见到阳光,第一次踩在路上,第一次看见除了白色衣服之外的衣服。墙上全是我不认识的奇怪符号,除了医学专业名词什么都不会。
怪物。
【模糊,下面被撕掉,不可阅读。】
“年龄只有十五岁吗?”边上穿着白色衬衫的导游问着我,然后笑道“十六岁以下需要有大人陪同的下才可以出来玩哟。”
我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已经活了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了。”
“哦?”
“你知道Neverland吗?彼得潘的家乡。那里的孩子不会长大。”
“是吗?”他低头再看了一下“活了那么久,一定很辛苦吧,愿神怜悯你。”
然后他便从我身边走了过去,到了下一位旅客身边。
我看向大巴车外面,黑色的云压着天际。
愿神怜悯我。愿神怜悯我们。
有Neverland参与的地方,永远不会有什么好事。
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坐宝座的说:“看哪,我将一切都更新了。”又说:“你要写上,因这些话是可信的,是真实的。”
祈祷吧。
话说,如果祈祷有用,我能不能祈祷每天都有美味的素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