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打卡防爆一下,毫无结构规划,完成比完美重要。【自我安慰
有一(很)定(多)仗着朋友爱我就故意欺负他们崽子的成分。
角色属于朋友,OOC属于我。(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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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声音是从一阵一阵,逐渐清晰起来的蝉鸣声里开始的。
见雪兔迷迷糊糊地从睡梦里醒过来,席子上贴着腰背的那块被体温焐热了,汗津津的。她朝前拱了拱,想找块更凉快点的地方,结果拱进了一团空空如也的被子里。
“……唔。”她睁开眼睛。
铃姐姐又一大早就去店里干活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瞪瞪地看了一会儿吊在窗口的玻璃风铃。悬垂在下面的签子动也不动一下,只有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格的缝隙在地板上投出一条细细的亮线。
她拖拖拉拉地洗漱完毕,又把春名铃给她留在托盘上的早餐三口两口吃完,才踩着楼梯陡峭的木板,哒哒哒地跑到楼下。
“铃姐姐早~”
熔炉里的火苗闷闷地燃着,虽然半掩着炉门,还是给盛夏的气温更增添了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浪。不过风铃铺子的主人这会儿并没有在炉子前面,而是坐在角落里的工作台边上,调色的颜料碗在手边一字摆开,显然正为已经吹制完成的风铃进行上色的工序。
听见她的呼唤,铃偏过脸向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小兔笑眯眯地凑过去,勾住她空闲的那只手肘:“在画什么?”
半球形风铃晶莹剔透,是水晶般纯净透明的颜色,几乎见不到一点瑕疵和气泡。铃在上面用薄薄的色彩绘制一片静谧的月夜,星空下,略深的颜色勾勒出两只耳朵长长的小动物剪影,头并着头,像是在絮絮私语一般。
“呀,是小兔——”她发出开心的声音,指了指自己。铃也笑起来,把刚刚完工的半成品风铃球小心搁在木架子上阴干,同时指给她看支在另一根木棍上画好的另一颗风铃球:这颗上面绘着郁郁葱葱的青绿竹林,枝条上系着五颜六色的许愿签,一脉悠然清凉的夏日景象。
“好看!唔……这个是不是要小一点啊……”小兔趴到桌前仔细端详着。过了片刻,她“啊”了一声,跑到工作台的侧面,俯下身,让视线从月兔的这一侧直线穿过图案不一的风铃球。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个风铃上的图案从这个视角看去,恰好完美地融合成了一副和谐的七夕夜景。月夜下的竹林仿佛有风从叶间拂过,小兔子的耳尖轻触许愿的彩签,栩栩如生。
“好可爱啊,铃姐姐!这个是要在七夕卖的限定商品吗?”
铃点了点头。小兔绕着工作台转了几圈,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观赏这两个极具巧思的成对风铃,同时赞不绝口地一通夸,直到铃忍俊不禁地推推她,随手用还沾着深墨蓝色、用来绘制最后一笔夜空的毛笔,在手边试色用的垫纸上写下一行字:“今天还玩儿吗?炉子给你留着了,不玩的话,记得把火给熄了。”
从几年前小兔就缠着铃和爷爷教她吹玻璃,之前两人觉得她小,炉火边磕着碰着太容易受伤,一直没肯教。好不容易磨到今年她就要上六年级了,铃姐姐终于松了点口,给她一点儿简单的材料,让她在暑假里自己吹着玩儿。小兔一听铃这么问就赶忙应着要的要的,洗了洗手,把厚厚的皮围裙和手套戴上,乐颠颠地跑去炉边玩了起来。
蝉的叫声随着日头的升高愈发聒噪起来。
到了正午,熔炉边上已经站不住人,即便是刚学了新玩意而性质冲冲的小兔。吃过午饭之后她打了盆凉水,站在厨房里用湿毛巾草草擦个澡,换一身干燥的衣服,整个下午就坐在工作台边帮铃裁切系在风铃底下的彩笺。
一直到傍晚时分,热浪还迟迟没有退却。但铃和住在几条街区外的某个新客户约好了带样品去拜访,顺便共进工作晚餐,所以给了小兔一点零钱,让她自己到常去的那家千代食堂吃晚饭。
小兔钻进食堂的拉门时还挺早,店内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客人。老板娘绢代把手肘靠在柜台上看着门口发呆,见她进来,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呀,小兔今天也来吃饭啊?阿铃出去谈生意了?”
在相熟的人面前小兔远没有那么拘谨,一面嗯嗯答应着,一面熟练地爬上高高的吧台椅,朝着绢代露出甜甜的笑容:“绢姐,我要冷荞麦面,谢谢你。”
这么热的夏天任谁都想吃几口凉冰冰的面条,实属怎么也不会缺货的夏季常备品。绢代应了一声就去调弄酱汁,小兔伸伸脖子,往柜台里面看了眼,又问她:“幸二哥哥在吗?”
“嗯?在厨房里呢。”绢代偏过头,往厨房里喊了一声幸二。片刻之后,扎着围裙的少年就从厨房的门帘后面探出头来。
“怎么了?……哦,小兔来啦,找我吗?”
“给幸二哥哥做了东西!”小兔嘿嘿地笑着,从宽松的棉布连衣裙口袋里掏几下,拿出一个巴掌大小,包了几层减震用绵纸的东西,摆在吧台上一层一层拆开。露出来的是一只……勉强看得出来似乎是条蹲坐姿态的小狗的玻璃摆件,狗的身体是白色的,上面有些不规则的斑点,耳朵是黑色的,看起来有点像前两年上映的那部美国动画片里的那种狗。
“呀,这是小兔自己做的吗?”绢代把玻璃小狗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很可爱哦。”
幸二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呃,虽然收到礼物是很高兴啦……但为什么是做给我的?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因为……”开口之前,小兔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因为,很像幸二哥哥!”
“啊?”幸二更迷惑了。
小兔忍着笑,把两只手竖在了脑袋两边,像扇风似地摇了摇,惟妙惟肖地模仿出狗子晃动耳朵的姿势:“看!幸二哥哥的头发……这两边,翘起来了。好像小狗的耳朵……”
幸二一时语塞,而旁边的绢代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她扶着柜台,圆润的肩膀不停耸动,几绺蓬松的碎发从耳后滑下来,在面颊旁边快乐地来回晃悠。
“……像吗?”幸二瞅瞅那只歪歪扭扭的小狗,又瞅瞅自家嫂子,不甘心地嘟囔道。
“像,像极了。”绢代又笑了两声,眼睛眯得弯弯的,漾着亮闪闪的水光。她俯下身去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玻璃小狗,直起身来看着幸二,后者被她看得下意识用力抚了几下脑袋两边飞翘的乱毛,徒劳地想把它们按平。“我好喜欢,把它放在收银台边上好不好,幸二?”
年纪不大的少年窘得耳根上有点微微的红,但也没太激烈地反抗,抄起旁边的托盘就回身去后厨,拿预先晾凉的面条了。
“算了,你们就拿我取乐好了……”
夜色渐浓,吵嚷了一个白天的蝉声也随之逐渐收敛。
幸二收拾完厨房出来的时候看见嫂子手里拿着一张小巧的薄纸,上面有明显折叠过的痕迹,透过电灯的光能从反面看到抬头印着鹿田内神社的印记——这东西他这几天可见了好多次。
“咦,绢姐也去神社求签了吗?”他用尽量漫不经心的口气问。
“哎?不是。”绢代抬起眼,指了指遗忘在收银台角落的一团绵纸,“小兔拿过来的包装纸底下掉出来的,可能是从口袋里顺出来的,忘了带走吧。”
“噢。”幸二不知为何暗暗松了口气,“我给她送回去吧。”
“这么晚了,小孩子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呢。明天再送吧?”绢代笑着说,“不过小兔子拿到了吉签呢,虽然……下雪的时候才有吉事,还得等上半年呢,但总归是不错,要比幸二强。”
“绢姐!”不幸拿到大凶签的幸二忍不住抗议起来,“……再说偷看别人的签文不好吧!”
“诶,不好吗?”绢代认认真真地反问,“那我看过幸二的了……”
“呃,好像,好像也不是这么说……”幸二被这一问,有些不确定地挠起了头。
“不过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这应该没关系吧?”绢代很快自己给自己找到了解法,理所当然似地点了点头。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说,也不是一定要等到半年以后才会下雪呢。”她笑吟吟地看着一头莫名其妙的幸二,慢悠悠地说。
“幸二,不也是雪(yuki)嘛?”
【迪士尼回引导剧情】
(但从时效性上已经并无什么卵用了所以我就是赶在二轮结束前色一下一轮的李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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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士尼?”
李道长重复了一遍。他的表情有几分迷茫——当然是相当克制的迷茫,至少他还记得面前这张脸:在他刚焦头烂额地被一纸公函塞进这场圣杯战争里来的时候,徐汇天主堂的本堂神父郑重其事领着他见过的那一张。
“是的,迪士尼。”怎么看都像是还在念初中的少女安闲地合着双目,语速不疾不徐,平稳地说着些令他感觉头皮逐渐收紧的内容,“复仇者的魔力波动正在稳定地向那里移动。除此之外,已经有复数以上的从者在那里聚集。我认为她正是被这数骑从者的魔力吸引而去的。”
李道长心想他到底怎么能在脑子里持续有什么东西发出高分贝尖叫的时候维持住脸上的表情,可能是人类的脑子在一下子被塞满足够多东西的时候会腾不出空间来处理这个,他在想浦东地区的特殊事务紧急联络人是谁他10号晚上吃饭的时候应该加过微信叫什么来着还有路政局的王局在出闵浦大桥那事儿的时候脸就很黑这次南浦大桥可千万要保住坏了要不还是发通知先把地铁停了,然后他猛然意识到裁决者还在看着他。
或者说,“看”着他。女孩静静坐在他前方的沙发上,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细密的睫毛依旧阖着,然而李道长就是没来由地感觉自己正在被审视着。他下意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毕恭毕敬地把腰挺直了,措辞谨慎地问:“您的意见是……?”
女孩没有马上回答。她似乎期待对方主动提供更多的信息,不过张道长圆滑的缄口倒也没有令她太过失望,只是略微停了一会儿才开口。
“5月11日的凌晨,”她说,“我感知到复仇者的气息在延安高架上与其他从者争斗,当时我请求本堂神父准备车辆送我前往,以便阻止她对战局的破坏。然而在进入高架之前的路口我们就被拦住了,通告上说的是‘临时道路检修,延安高架全线封闭至上午12时’。”
“……噢。”李道长一时说不出来更多的音节。毕竟这通告是他写的,为了盖到公章他晚上十一点半还在给八个不同的负责人挨个打电话。
“而当天晚上,复仇者又移动到了外滩附近。这次我们动身得很早,拐进延安东路的时候,狂战士还没有打开他的固有结界。但是啊……”裁决者轻轻地拉长了尾音,似乎若有若无地,甚至露出了一抹笑的影子,“上中山东一路的时候,有交警把所有往外滩方向的车拦了下来,依照规定,入夜查酒驾。”
“呃……”李道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交警大队的报告他还拖着没写,市政的损失评估表倒是昨晚半夜里勉强填完了,但还没吃完早饭他就已经陆续接到了四个分贝很大的电话轰炸,大意很统一地是你这个数字也太过离谱了通不过,绝逼通不过,谁有本事批你找谁批去吧反正在我这里通不过。
“李道长。”裁决者微微仰着下巴,平静地说,“记得您来访天主堂的时候曾经说过,冀望本届圣杯战争平稳举行,能够将对普通市民的影响降至最小化,尽可能地隐匿神秘的存在。作为本届圣杯战争的裁决者,我想我们的目的并没有太大的分歧。”
他大略应该或许估摸着是说过这条,李道长窘迫地回想。虽然措辞上大概得是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置于一切争斗之上……这类的官样文章,他当时根本没想过圣堂教会供的这尊大神真的会下场,还以为只是拍几张照片,走个流程拉倒。哎哟,仔细一想他可能还顺口说了什么组织会为主办方圣堂教会提供必要的支持和援助这种常见的套话所以……
“所以我希望能够基于这点共识,向您请求一些协助。”
李道长清了清嗓子。他突然觉得需要吞咽一下口水来湿润一下发干的喉咙,脑子已经违背他的意志开始在后台运算起这部分新增的成本需要如何均匀分摊到还没来得及提出反对意见的部门。民宗委?不对还是该按照实际项目划入应急管理……
“具体是需要哪个方面的……?”他颤颤巍巍地发问。
李道长其实不大拎得清英灵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小红召唤出来的骑兵性格豪爽,但也并不太爱听管束。他没好意思直接问圣堂教会的本堂神父你们的裁决者是不是当真看不见,不够熟。不过他很确定坐在他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是小姑娘的英灵一定有她特别的方式能读到自己脸上为难的表情。
因为她轻轻笑了一下。
“我需要尽快赶到迪士尼。”她坦率地说,“复仇者的出现是本次圣杯战争中最大的变数,我希望能和她好好谈一谈。迪士尼是个很合适的地方,因为那里的……布局,有些特殊,或许不一定马上会发生从者之间的战斗。”
李道长绷紧的肩膀松开了一点点。公务车费用和迪士尼门票这点小事他想有关部门应该是可以给报销的。应该吧。“应当的,应当的。我们马上和迪士尼联络一下,有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第一时间闭园疏散……”
裁决者犹豫了一下,补充道:“如果可以提建议的话,我不建议你们现在关闭这座乐园。”
李道长的肩膀又重新绷紧了。
“聚集在其中的游客为乐园带来的欢乐情绪是驱动这个魔术阵地的主要动力,贸然抽离这种情绪很可能会破坏这种‘迪士尼的魔法’。”
“……‘迪士尼的魔法’。”
李道长重复这个词组的时候就像他一开始听到迪士尼三个字的时候一样懵逼。然而女孩只是偏了偏头,微微一笑:“沃尔特·迪士尼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这件事,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
她站起身来,礼貌地向李道长轻鞠一躬,然后消失在沙发边上。
也不能说是消失,李道长意识到。她从来没有真正地出现过,那个沙发其实自始至终空无一物。他长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脸。
……文旅局的联络人姓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