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三班·第三章 青
(补完。总字数2925 )
(谢谢大家,以及这章……比较……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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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司,学校要文化祭了吧?决定好开什么了吗?”
玲子笑眯眯地凑到怜司身边问。
不同于家中,阳台上寂静无声,夜色深沉,连对面楼层透出的灯光都令人怀疑那其中是否有人。
怜司收回神游的心思,道:“嗯……恐怖咖啡馆。”
玲子的眼神一亮:“那……”
说不定,那家伙会喜欢。
——
如往常一样,怜司被推了过多的不属于他的工作。然而在布满灰尘的仓库一个人整理东西的时候,他的心却奇异地感到了平静,连刚刚被抹了一脸的番茄酱都不想擦了。
毕竟在三年三班,他总是能摊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他是在中一刚开学的时候遇上他的。
人是分阶层的,怜司那时候这么想。阴暗的人与乐观的人,从本质上就不同了。
因此刚开学没几天抽屉里就被塞满了垃圾什么的。
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站在一片嘲笑声之中,怜司想的是,「这些人」
真的是到哪里都一样。
本性不改的——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太过分了!!!!”
低着头的怜司近乎愕然地抬头,发现窗外的一缕阳光恰好投在那个人的身上。
小麦色的皮肤、在中一生中明显的个头、凌乱的碎发看起来手感很不好、那蓝色也太耀眼了吧……?
蓝色的头发。
明明……是「那边的人」?
“谁做的!出来道歉!!!”
正义……感?
——
他的名字是木宫 青(aoi)。
虽然上次他“出头”的行为还是不了了之了(在班主任来了以后作鸟兽散,垃圾当然也只能怜司清理),但是他帮助怜司的行为没有停下。
“你啊!就是什么都不说!!!骂他们几句就不敢了!”
说这话的时候青的粗眉毛拧着,感觉像毛毛虫。
就这么神游着,怜司随口应道:“是吗……”
“当然了!!!”
声音大到像是要震破耳膜,不过,还不错。
怜司揉揉耳朵想。
……
理所当然地,青成为了怜司的“朋友”。
相处期间怜司了解到他是因为家庭缘故才来到夜见北的,或许也因此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不怕惹到“人脉很广”的人,或者别的。
不过他真的很奇妙,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富有正义感。经常心血来潮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抓怜司翘课去爬树也不是不可能。……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双双被骂。
不过真的很愉快。
当时怜司每天回家都会偷偷和玲子说一大堆,甚至会兴奋到半夜都睡不着。“青”这个名字仿佛打开了他的开关似的,面前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人。
估计怜司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期他的眼睛是亮晶晶的,充满了活力。
有光在里面。
——
不过,就算这样的「好友」,也是有意见不和的时候的。
“姐姐?青君也有姐姐吗?”青比怜司大了整整半年,怜司不自觉地就会用起敬语。而且他们的生日都是17号,这个发现当时也让他开心不已。
“……嗯。”当时青的神色就有些阴沉了,不过兴奋的怜司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真是太巧了!我姐姐比我大两岁,虽然有点啰嗦不过是个温柔的人,上次她啊……”
“别再说了!!!”
“……青君?”
当时青的神色异常地古怪。
“我姐……那家伙可是……”
“废物。”
……
那是怜司记忆中他们唯一一次吵架。
不过,这份「友谊」持续不下去,也不是因为「吵架」而已。
——
有
从本质上——
就不搭调的地方。
——
“哎哎哎!你——”
“住手住手住手——是我啊。石村怜司。”
怜司抱着箱子往旁边靠,让对方看到他无奈的表情。
“噢……”
这时,被抢了一半东西的宇佐川紫子才如梦初醒那样,收回了想要踢出的脚。
“不好意思,那……”
“东西不还给你。”
“石……”
“我叫怜司。”
“好吧。”少女败下阵来,“怜司同学,你到底要做什么?”
怜司耸耸肩:“紫酱*,显而易见地,我是要帮你搬东西啊?下次能不能别下意识就伸脚……”
得知了目的地是刚去过的仓库以后,怜司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只是在与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凑近了紫子一点。
露出了某人可能有过的笑容。
只是一闪而过,紫子没有注意到。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
奇妙的、富有正义感的男孩子。会心血来潮做些“出格”的事情。
然而不只是这样——
或者说,从根本上就错了。
“青”他喜欢替人出头。同样喜欢特摄片和恐怖片。矛盾而又平衡着。
有时候话题也会不搭调。兴致没了就会直接走。
不过第二天,还是会回来找他说话。
他们二人是很好的朋友。
当时的怜司,是这么相信着的。
——
“什么啊你这家伙!!!有完没完!一直阴沉的样子很恶心啊——”
“等等、晃!不要冲动!”
“秃子你别拦着我!今天我要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打掉牙!”
“不可以——!!!晃!!!!”
——那是在怜司去仓库整理东西之前发生的事情。后厨的人与他发生了争吵。桌子上的眼球蛋糕一劈两半。流出来的草莓酱和乱七八糟的奶油好像是在嘲笑着他。
啊——啊。
上次发生这种事,是多远以前了呢?
怜司已经不愿意再回忆了。
——起因只是普通的“助人为乐”。
三年三班在笼罩着诡异气氛的现在开起了恐怖咖啡厅,知情的不知情的人都会吐槽一句胆子真大。或许也是由于这一点,来咖啡厅的人还是很多的。
怜司在后厨麻木地做着眼球蛋糕——脱模、浇草莓酱、合拢、加奶油,乘盘。
或许是真的怕、又或许是懒得管,他这边一个人承包了过多的任务。做的都是一些恐怖主题的食物。“真适合他呢。”……不知道是谁说的。
“喂、石村对吧?你怎么一个人承包了这么多工作?我来帮你。”
怜司抬头,发现是同班的织作晃。平时普普通通的不太说话,连头发都是一个微妙的长度。或者是日常不同,没有人欺负他。
“不需要谢谢。”
“这么多你一个人——”
“我做的完谢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他现在对于“像他”的人都……
“你这家伙!搞什么啊!!!”
看吧看吧。
所有的,让你以为是“善意”的东西。
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
其实与青的“决裂”,怜司不是很记得了。或许人就是会选择性遗忘那些不好的东西。
那天那些不良要么是气不顺,要么就是看他不爽很久了——怎样都好,结果是上课时间里把怜司拖到厕所里,像以前一样对他施暴。
一段时间没有打人了吧,下手更狠了。怜司依旧是下意识捂住头不还手,但是心底隐隐期望着他能过来再度帮助自己。
是朋友吧?因为他,所以自己好一段时间没被欺凌了。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改变一下……
非常地痛,但是胸腔里热热的,似乎有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青君!
他出场的太是时候,就像故事里的hero,一时怜司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否则他很想呼唤着他的名字,立刻跑到他的身边。
“哈?你们还要继续那无聊的友人游戏吗?”
“木宫,你这家伙也该玩够了吧?”
“我劝你最好别管!”
……
不会的,不是那样。这帮乌合之众其实也没有什么底气,我和青君的话……
然后他们两人同时开口:
“青……”
“怜……”
然后青他清了清嗓子,再度皱了皱眉毛,那看起来有点好笑,一如既往——
“是啊,够了。到此为止吧。”
“我没兴趣了。”
——————
「自从中二他转学走你们就没有见过过面了吧?」
“对,我们在交往。”怜司这么说着,低下头去掩盖自己的神情。
「是家里的事情也没办法呢,不过怜司,他最近回来了哦——」
“不过能请你保密吗?我们不想太过宣扬。”
他努力放柔声线,让谎话听起来可信一些。
「你们以前的关系那么好,所以一定——」
——剩下的就不是太重要了。
怜司挥挥手告别了那个脸蛋红扑扑的兴奋的小女孩。
神代真理——在班里有固定的小女生团体,似乎也很懂得勾引男孩子。恋爱脑,叽叽喳喳的。
只要当做秘密一样地告诉她,那么传开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怜司看向窗外,残阳如血,像是做了真正的咖啡厅兼职一样疲惫,倦意汹涌而来。
很快了吧?不剩多久了。
这里和平的表象,全都能破碎的那一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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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解释:
(*紫酱:因为怜司骗别人说“在交往”,所以会故意和紫子暧昧一下。(虽然紫子get不到?)
(晃为什么想和怜司打架……大概是好不容易好心一次却被拒绝,一直以来看怜司阴暗的样子也不爽吧。体育系思维(。)
(怜司找真理说这些就是因为她是个恋爱脑的甜妹子,而且看起来不是会保守秘密的人(。)与此同时怜司回忆起的是玲子说的关于青的一些事情。说着妹子想汉子23333(。)
三年三班·间章(3.5章)
外星人还真就是外星人。
怜司看着紫子的举动,忽然就很想叹气。
——像是老爸看到儿子把弄脏的衣服藏起来那种,“你在做什么啊?”的无奈感。
因为起的比较早所以就趁家人没醒的时候偷偷来学校了,却发现有个人比自己来得还早。
绑着马尾的少女在「那个人」的桌肚里放了什么,环顾四周,然后就像兔子(宇佐川)一样地跑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不,她不会这么奇怪吧?”怜司这么想着,同样在确定没有人的情况下去看了一眼——
确实是花。
黄色的白色的,拿来祭奠死者的花。
“啊,真是败给她了。”怜司摇摇头,索性也没管。
——
因为“MISAKI”现在确实是死者了。
叫做藤峰未咲的那个,被他们选做“不存在的人”的女孩子,忽然倒下也没人敢扶的家伙——死在了病院里。
死讯并不是突如其来。像是最开始的柴田老师、后来的日向晴彦、小山慎吾。
第四个人了,都有些麻木了。
西村在晨会上平淡地说了这些,就转而谈起文化祭的话题了。
和大家一样,想要逃避这个气氛吧?外星人的举动也是如此,怕放在桌面上影响大家吧?
嗤。人死都死了,还能怎样?
你们见过他们的尸体吗?和他们生前关系怎样呢?
去的了葬礼的人也只有“被允许的人”(班干部们)罢了,剩下的人又有多少实感呢?
在不知不觉中,怜司往手中的不记名投票上写了“恐怖咖啡厅”。
——
“喂,石、石什么来着,你和由加里不是情侣吧?”
某天放学后,怜司遇到了外星人的家属之一——是双子中弟弟的那边,名字是……
“嗯?柚树你为什么这么想?”
莫名地,就对这个小外星人很有好感。
而且正巧那天下午搬桌椅的时候还见了他的姐姐,明明有着重要的家人却还“触碰禁忌”?
会是「因为家人很重要」吗?
“因为你啊,和由加里是互相称呼姓氏的吧?哪有这样的情侣啊?”
“是这样吗?”
怜司不置可否,对柚树笑了一下。
——
在那之后,文化祭“完满”地结束了。
像往常一样打算随便逛逛再回家的怜司,始料未及地被一个人抱在了怀里。
她的身体颤抖着,身上有好闻的味道,似乎是跑过来的,还在大口地喘着气。
“……姐姐。”怜司回抱住她。就算没有这一切,这个陪伴他度过一切黑暗的温度他也不会认错的。“别在这里?咱们回家说。”
在学校门口抱成一团太奇怪了,就算是姐弟……至于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大老远地跑过来见他,他并不担心。就算是被坏男人骗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怜司、怜司……!”她终于开口了,透着哽咽的声音,“妈妈出事了……!”
“嗳?”
是吗,这样啊?
「TBC.」
——
(说是简章其实是一个补丁2333,随便写写,不计字数。)
(回了一下紫子的互动,顺便说明了为什么知道紫子放的花/为什么要喊紫酱233)
*好久沒寫文了,可是話嘮的我還是不小心爆字數了!!!
*我對棒球不熟,希望大家不要太注重細節!!!
*雖然一開始設定鈴本家裡只有兩人,可是我再寫前置的時候決定加上一個妹妹。等我找到數位筆後就畫人設!!
*親愛的只在最後一段出現了
*還有的是,健治還真是個自來熟的老媽子,希望這樣的他也能找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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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帶著微溫與一絲鹽味的汗珠朝著眼眶處滑落,過於專注於眼前的事物的他並沒有在意,任由汗水短暫地佔領著他的視野。
七月將至,悶熱的空氣和灼熱的陽光充斥整個球場。可是讓觀眾席與球場上的人們緊張得喘不過氣來的卻不是這讓人煩躁的天氣,而是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在投手嶺擺出了投球姿勢的投手。
分數是十二對九,賽事已進行至終盤,情況是滿壘兩好球兩出局。對雙方而言無論成敗與否,都差不多是最後的機會了。
踏在同一個場地上的少年們弓起著背,帶著沉重的呼吸朝著同一個方向看去。
由於方才進攻時的盜壘與滾地球強搶了數分,好不容易地把方數稍微拉開了以後卻面臨如此局面,少年略帶不甘對嚥下了一口口水。
身為外野手的他默默地從遠方看著敵方的打擊手—對方的四棒,三年級的他今次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爭取甲子園的機會。雖然身為四棒,但是他今天的狀態並不理想,今天的比賽中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安打。而且無論對方上壘與否,後面那經已疲憊的打擊手根本不足為慮。
察覺到自己的一擊將會影響到比賽的成敗,巨大的壓力讓打擊手緩不過氣來,眼神中充滿了猶豫。
「……武!」抖震著的聲線用盡全力地投射到球場的每一個角落。不知道因為是從喉嚨深處溜出來的聲音比想像中要洪亮而羞恥,還是因為用力叫喊而使得她滿臉通紅,少女的眼眶中流轉著淚水。「回想起我們一起練習的時間……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對方的打擊手眼中的一絲猶豫被少女的吶喊抹走,不安的情緒被堅定眼神代替。在那一瞬之間他的眼眸中飛躍過去的感情對那在外野的少年來說實在是難以理解。
少年舉起了緊握著球棒的手,逆著太陽光的球棒頂端直直地指向全力地警戒著他的投手。
「悅子!」他的聲音中充滿著自信的決心。「相信我……我將會帶著你去甲子園!」
場內場外的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以高速的旋轉離開了手的球,打擊手的球棒準確地落在了球墜下的軌道——
當球與球棒接觸的那一瞬間發出了十分清脆的響聲,被擊中了中心的球已經消失於天際。
「再見全壘打——!!這是橋本武本賽季的第一個全墅打!比賽結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靠全壘打的逆轉勝利……!本次代表青森縣出戰甲子園的是……」
他的意識漸漸遠離著廣播裡傳出來的聲音。猶如被人蒙上了一層簿紗,四周所有的聲音此刻聽起來不過是模糊不清的噪音。方才過於集中的腦袋無法處理眼前的狀況。
搓敗感狠狠地把失敗者的四肢往地上拉扯下去,沉重的壓力讓他們無法抬起頭來,目光漫無目的地盯著地上的泥土。
只有他一人,畢直地看著逆轉戰局的英雄。
他並沒有把先前還在那個人眼裡逗留的猶豫與不安看溜了,那並不是能打出全壘打的眼神。然而在少女的一聲聲援下,深深隱藏在他眼神裡灼熱的決心與自信把他作為打擊手最重要的特質引領了出來。
無論面向自己投來的是怎麼樣的投球也好,都能全心全意地往球棒貫入自己的自信,都能揮中球心的信心。
他因為少女而變強了。
看著他們相擁而笑的場面,在他們身邊的隊員都被那幸福的氣場所感染……
他們輸給了對方戀愛所帶來的奇蹟。
2.
猛力地抽踏著自行車的踏擺,腳踏回轉的次數逐漸增加的同時每一下踏車的力度更加的輕快。為了驅趕臉上那灼熱感,他的下半身下意識地離開了座位,想要以臉龐迎接迎面而來的強風。
熟悉著街道的他把上半身的重心微微地傾向左邊,停止了腳踏的回轉讓自行車自然地往左手邊行駛。
騎著自行車在他從小到大生活著的風景穿梭著讓他的早晨十分精神爽氣,彷彿昨天的比賽根本沒有發生過似的。
正因為昨天的比賽充滿了不甘與遺憾,他才更認為自己不能停下腳步。
他要變得更強。
然而昨天對手最後揮出的全壘打還是讓他十分的在意。那一瞬間把對方不安與焦慮的感情轉化為能決定性地影響比賽的,名為戀愛的心情到底是什麼?
他並不理解。
每當因為緊張而抖顫著的小手把掉落在那灼熱通紅的臉龐上的髮絲撥開,用盡勇氣地把緊緊吸在地上的視線抽離,眼眶裡總是充滿著閃爍耀眼的星星,畢直地看著自己的少女向他吐出戀慕的語句時,他永遠都無法理解對方朝向他投來熱烈的情感。
知曉了戀愛會讓我變得更強嗎?
在他還在思考著的時候,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輕輕地往剎車把手施壓,放慢了自行車的速度。
他在那外表看起來已經有點年代的老房子前停了下來,視線與正在房子外頭整頓著門口的招牌的中年男子對上,放開了聲線地喊著。
「老爸,你等我一下,我來幫忙。」
「喔!」
少年輕快地把自己的自行車推到房子後的小巷,隨便地停泊後了以後便跑到前門,幫忙扶著男子正要掛起的暖簾。
清爽簡潔,被細心保養著的純白布塊每到店舖營業的時候都會被高高地掛在門上,以豪邁的書法寫上了餐廳的名字。
「鈴本」
「健治,今天回來得真早,社團活動呢?」將剛剛掛了起來的暖簾撥到一邊,一邊喚著少年一邊走進了房子。
「嗯—輸了比賽,大家都沒有幹勁,都回家去了。」名為健治的少年無意識地摸了摸鼻尖。「今天又是周六,這邊你會忙不過來吧?我稍後再去自主練習就好。」
健治看了看四周,找尋著某個身影。
「老爸,那傢伙呢?」
「心愛醬啊……今天好像和朋友出去玩了。」男人的眼神好像有點猶豫不決。「她好像是要和朋友商量一下要到哪所高中……」
察覺到男人的異樣,健治毫不猶豫地搭上了男人的肩膀,把對方的說話打斷。
「老爸,發生什麼事了嗎?感覺和平常不太一樣。」
看著兒子率直的眼神,本來還猶疑要不要說出口的語句也自然地從他的口中溜出。
「今天我的一個老朋友來了。他正好有一筆錢,問我要不要在A市開分店……只要一年,只要在那邊待上一年,把事情都處理好就能回來了……」男人苦惱地搔著後腦。「這邊的店面可以先交給別人看著,可是我不可能把你們兩個留在這邊……」
健治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困擾。
對於剛升上高一的健治還有準備升高中的妹妹來說,在這個重要的時期搬家的確是讓人苦惱的選擇。
況且,自己的隊伍可是有望打進甲子園的強隊。
高中只有三年,每一年都對運動系的社團十分的重要。只要缺席了一年誰也沒無擔保自己還能跟上自己隊友的訓練。
如果在這個時期消失了,他能作為四棒在高中的最後一年帶領隊伍進軍甲子園基本上是沒可能的事情了。
老爸在為自己擔心著——健治深深地感受到了父親對他的關懷。
看著自己那少有地在動搖著的兒子,男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鬆開了對方的手。
「……也只是有這麼一回事而已。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父親的一言讓陷入沉思的了的健治抬起了頭來。
「老爸,你就接受對方的好意吧。」不能說放棄現在自己所有的一切並不讓他感到可惜,然而他還是下定了決心,以堅定的眼神看著他的父親。「在A市—媽媽出生的城市開一家烤肉店是你的夢想,不是嗎?」
那是父親和母親——在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所立下的約定。
「……混蛋兒子你的社團活動要怎麼樣啊?現在可是你最重要的時候啊!」父親嚥下淚水,口齒不清地說著。
「……棒球到什麼地方也是棒球。」健治難得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倒是得想想怎麼去說服那傢夥呢。」
3.
「是這裡嗎……」手上拿著前幾天在街上收到的奇怪的傳單,健治默默地看了看眼前巨大的建築物。
這裡是補習社?
穿越過兩側滿是修剪好的草地的大道,他時不時低頭往地圖上確認自己的位置。當他看到這個「補習社」 甚至連體育館和運動場都有,心裡不禁興奮了起來。
感覺上在這裡上課也不壞—一瞬間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這愛川補習社和平常的補習社好像不太一樣。
自從自己一家搬到來了A市已經有幾個月,一開始不太習慣的地方也漸漸熟悉了起來。雖然在這邊的學校棒球不算是強校,可是值得自己去學習的地方還是有很多。
然而就算是開始了新的生活,差不多半年前的那場球賽並未從他的腦海裡消失。
到底戀愛是什麼—?這樣的疑問還殘留在他的心中。
正好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這個傳單上的愛川補習社,便前來採個究竟。
就像是他熟悉的棒球一樣——他相信著,就算是戀愛,只要不斷學習和練習,也能變得更擅長。
「嗯?」正當他打算轉個角落的時候,眼前的身影讓他停下了腳步。
一個看起來身高和他差不多的青年彎腰撫肚地倚著牆壁,在那一撮白色瀏海下緊皺著的眉頭與輕輕咬著的下唇反映著它們主人的痛苦。
數顆汗珠乘著重力從露出了一半的額頭漸漸滑下,臉色青白的他不知道在低聲喃喃著什麼。
「你還好嗎?」看到正在痛苦著的青年,健治就像是反射性動作似的自然地就走了上前,問道。
忽然被不認識的路人關心著的青年略有警戒地看著距離過於接近的健治,皺著眉頭,移開了視線。
「⋯⋯沒事,不用管我,胃痛而已。」
青年就像是想要拒絕談話似的,把頭別了過去。對著對方冷漠的態度,健治卻不以為然,更是靠近了對方。
「你啊,我都說⋯⋯」
「拿去。」他從背包中翻出了幾片止痛藥、水瓶、和裝載著食物的保溫壺。「胃藥不要空肚吃,這是我今早剛煮好的粥,吃完再吃藥。」
健治在對方一臉茫然地收下了自己手中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以後,拉好了背包的拉鍊就準備離開。當青年意識到手中被強行塞過來的關懷,眼神犀利地盯著健治。
「我說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看著往自己投來的視線,他自覺意識到繼續談話會接觸到對方的地雷,健治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感覺你好像很辛苦。」
「什⋯⋯」
「啊,對不起。我下午還得去別的地方,現在得走了。再見。」
把對方的說話打斷,把一臉懵逼的青年留在原地後便離開了。
可是健治大概怎麼也沒想到,此時此刻遇到的他將會是在未來教曉自己那名為戀愛的心情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