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尽谢,初夏的熏风轻柔地卷动着纷落的花瓣,扬起一阵阵粉淡的花雨。
浓浓的月色倾洒在外廊下。
从屋檐下仰望夜空,几缕纱雾一般的淡淡云彩飘过,一轮青幽的圆月明朗晶莹,一览无余。
时值刚刚入夏,难得轻盈澄澈的大气充盈着初夏特有的丝丝暖意,流溢在这一片被月光静静笼罩的庭院里。
“切,无聊。”
打破这一宁静的人此时正闲散地侧卧在廊下小酌,右肘支起托脸,左手倾杯慢饮,闲淡而漫不经心。
长长的几缕金发蜿蜒而下,月光照在其上仿佛一道光影流动的金色泉水,流光溢彩。
金发下的黑袍看似漆黑如墨,却又不时地隐约显露出一些如幻似梦的精美花纹,一看就不似凡间之物。
或者说,现在廊下这个正在百无聊赖之人其本身,就透着一丝非人的气息。
他手边不远的地方,摆着佐酒的烤口蘑。
庭院里枝繁叶茂,嫩翠欲滴。枝叶随风摇曳,婀娜多姿。
然而这人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眼前的美景之上。
时不时地,他那双颜色清浅的眸子就会越过敞开的纸门飘向身后室内,然后又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不耐和嫌弃转了回去。
那人视线所指,只见悠悠然有二人面对面端坐,其间静静地摆放着一局残棋。
月光如水洗练,通过敞开的木门倾斜下来,即便没有点灯,室内一切均清晰可见,几颗暴露在月光下的棋子也显得圆润如玉,熠熠生辉。
而廊下那人的影子也不知有意无意,正好也落在这棋盘正中,带着一番孩子气一般把棋盘挡去了大半。
一如那人此时不忿不耐的背影。
近卫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低头看着那斑驳的影子,嘴角隐隐一勾。
好在自己和对面之人都不是在以凡人之眼视物,否则被这个桀骜的家伙一搅,这残局可真真下不下去了。
“本因坊阁下,请继续吧。”
对面之人已经许久没有落棋,近卫也没有催促,淡淡的一句提点之后,又是一番长久的沉静。
期间几乎能够听见廊下之人不耐的磨牙声。
有点耐性啊……
近卫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决定改变策略。
“本因坊阁下,您在犹豫什么呢。”
对面之人终于晃动了一下一直不动如山的身影,细看之下,端正放在膝头的,掩盖在长袖下的右手似乎也在簌簌抖动。
“下一步该您落子了,”近卫乘机追击,继续诘问。
“…………”
“您说什么?”
“呜呜……呜呜……”
乍听之下只是呜咽,但是仔细听来,却有带着一些几不可闻的人语。
从那人背后,风声飒飒而起。
而此时的庭院内却是一时的风息月静。
廊下那颗金色的头颅此时也转了过来,浅色的眸子眯了眯,直直看向近卫对面那个深色的身形。
“您大声一点?我听不到。”
“棋子……棋子……”人声终于喏喏地扬了起来,混沌不清,带着几分成年人的沙哑,能听出约莫是个已过而立的男子之声,“棋子呢……”
“棋子在这里啊?”近卫一手托起棋盘边黑子的棋笥,不动声色地向前一送。
对面之人背后的风声更大了,近卫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朝后飘起,纸门也被吹得有些摇动。
“簌”地一下,近卫只觉得眼前一缕金色一闪,那个廊下的身影便已经闪身到了自己身后。
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却只在片刻之间,风声戛然而止。
一切又都恢复了宁静。
近卫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制止了身后那人蠢蠢欲动的后续。然后回身向着对面的人微笑道。
“您在找这一颗吧?”
与话音同时扬起的,是一直放在身侧岿然不动的右臂。只见近卫揽袖一摆,五指成勾便向对面那人的门面抓了过去。一个虚空抓举的动作行如流水一蹴而就,待到他将右手展开,掌心便静静地卧着一枚黑子。
“是这一颗吧?”
“呜啊…………呜呜啊…………”
对面的躯体仿佛发疯一般扭动起来。
接着——
噗地一下,那个身影陡然不见了。
刚才还端坐着对弈之人的地方此时只余一方灰色的铺垫,纸门外夏风又起,卷着花瓣扑入屋来。
尾声
“所以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啊……!”
不满的声音听得近卫差点笑出声来。
“如果让你来,这颗棋圣(注1)所爱之棋就会被你轻而易举地捏碎了吧?”
“那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充满怨气的付丧神而已。”
近卫摇摇头。
“‘御城棋’(注2)被废止之后不久,棋圣本因坊秀策大人又与世长辞,这一颗时常被大人握在手中的心爱之物,想必是感念对方善意许久,耐不住寂寞化身成了付丧神吧,”近卫将棋盒棋盘收拾妥当,然后起身将廊下的酒具拿进屋里,重新注满。
“物感人情,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切……没趣……”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名为“花叶”的妖异翻了个身,有些困惑地问道,“依稀记得你以前是不喜欢这些的,怎么忽然变了?”
闻言,近卫没有说话,只是将重新盛满温酒的酒器推了过去。
——等待你转生的时光漫长,这些只是我排解无聊的手段罢了——
END
注1:本因坊秀策(1829年6月6日-1862年9月3日),日本江户时代的围棋棋士,被许多人认为是围棋黄金时期(19 世纪中期)当中最伟大的棋士。
这里捏造了一个在他下棋之时,喜欢取一枚黑子在手里摩挲的梗。
然后这颗棋子在其死后化身成了外表和秀策一模一样的付丧神,却因为找不到秀策最爱的那颗棋子(就是他自己的真身)来模仿秀策的举动而盘踞在一副棋盘上纠结不去。故事的开头,棋盘的主人把这幅棋盘送来乌鸦的神社消灾。
注2:御城棋:1644年幕府建立了“御城棋”制度,出战者有“棋所四家”和其它的六段棋手。名门望族也可破格参加。参加“御城棋”被看作与武士们在将军面前比武同等高尚。不久,各家围绕“棋所”头衔展开了反复激烈的争夺战。这一时期是日本围棋史上的重要里程碑。1853年美国舰队兵临日本,要扣关登陆,整个日本朝野震动,形势告急。围棋界也因此而趋向衰落。于是1862年终止了“御城棋”制度。
(中)
第二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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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040/
事件篇(上):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446/
事件篇(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548/
角色列表:
石野当间,叙事人。异言杂志社编辑,24岁,山犬半妖。
铃原让治,侦探。Gleiphir侦探社社长,55岁,人类。
白川透,助手。Gleiphir侦探社老板娘(误),57岁,山犬半妖(目前隐藏)。
砂九良(sakuryo)=有栖川景纪,作家。自由撰稿人,????岁,猫又(隐藏)。
雾隐藏之介=秋叶苍海,作家。古董店老板,28岁,人类。
雨生鹭千代,作家。《吉祥寺少女侦探事件簿》作者,22岁,天狗半妖(隐藏)。
樱井梨华,媒体。帝都报社记者,25岁,猫又半妖(隐藏)。
翼=永藤心辉,读者代表。学生,15岁,猫又半妖。
小松壬三郎(NPC),研讨会组织者。出版商,44岁。
真由美(NPC),小松的管家,47岁。
室井谦人(NPC),小松的秘书,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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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我们赶到一层他那间酷似电影布景的书房的时候。看到的是壬三郎先生以扭曲的姿态匍匐在一大片倾洒的咖啡渍中,脸色发青,双目通红,嘴角溢出血沫的尸体。”
“氰化物中毒。”
“是的,我确认过了,有苦杏仁的味道。”
“欸……所以说,到底为什么会认为是这个砂九良干的?目前听起来,我倒是觉得室井更可疑。”
“不不,白川先生您误会了,到这个阶段还没有人认为砂先生是凶手。后面其实还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白川先生不愧是职业的侦探助手,室井先生确实是‘凶手’,但是他并没有杀人。”
“诶?什么意思?怎么又一个没杀人的凶手。”
“石野君这么夸他,会得意忘形的,这家伙只是直觉灵验罢了。凶手是指室井得到了‘凶手’卡片。石野君抽到的是‘助手’,文中这个抽到‘侦探’的水木,指的是雾隐吧。”
“没错,雾隐先生拿到‘侦探’卡片真是有点命中注定的感觉。当时最先镇定下来去查看尸体的是他,冷静而迅速将场面控制住的人也是他。当时真由美小姐已经有点歇斯底里起来,一直在重复自己是无辜的,大概是刚刚小松先生在她面前喝完咖啡就倒下了的缘故,那杯咖啡还是刚从厨房端过来,真由美小姐亲手给壬三郎先生倒的。多亏有雾隐老师在,很快就安抚住了她的情绪。说起来,尽管老师年纪也不大,但是真的非常可靠。就算没有‘侦探’这个身份,我个人也很信任他。所以后面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尽管非常震惊,但是一秒也没有怀疑过雾隐老师。唉,还是先不说这个。
看真由美小姐慢慢冷静下来,老师拜托她去打电话报警,但我们很快发现外线的电话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剪断了。不止是这样,下山必经之路上的那条吊桥也被破坏。这间别墅真的像壬三郎先生钟爱的推理小说一般,变成了孤岛状态。因为地处小松家的私有地,平常很少有人会来。也就是说,研讨会预定的截止日小松家司机过来这里之前,我们都被困在了这个山庄里面,而且很可能是和一个凶手一起。”
“接下来就是证言部分了吧,这段我有点在意,在小说里面只提到了几个人的证言,还很简略。还有刚才你提到的声音也完全没有写到。嗯,雨生提到你们是房间的顺序说的,也好,石野君应该有记录时间吧。我需要知道这些人在八点到九点二十之间做的事情,尤其是你听到或者闻到,等够确定时间点的部分。”
“刚想拿出笔记来就被侦探先生发现了,我真的是坐在门前看着挂钟写的时间。当时还觉得一个游戏玩得这么认真的自己有点可笑,不过后来真的发生了案件以后才发现随时记录的好处。虽然案件到现在也没有解决就是了……找到了。
室井先生说,他一开始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安排角色,所以根据小松先生之前的安排,在房间整理着晚餐时候会议的内容,整理好了以后就去了小松先生的书房。按我的记录,那时应该是八点二十分,他脚步很轻,不过我闻到了古龙水的味道。他说汇报完了之后小松先生看他没有动作专门提醒他,说‘凶手’的卡片放在了他的房间里,让他赶紧去找照着时间点做,要不就来不及‘犯案’了。还让他出门的时候顺便去叫真由美小姐泡一壶咖啡过来。他去叫过以后就回了房间找卡片,那时是九点五分前后,室井先生说他刚找到卡片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了真由美小姐的尖叫声。
然后是樱井前辈,樱井前辈看了手表,她在八点半前后听到旁边有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凶手行动,所以悄悄跟了出去。她看到砂九良先生下了楼进了会客室那边,然后没多久就走了出来。前辈以为砂先生还会去书房,没想到他直接上了楼梯。一时匆忙之下就躲进了中间没有关门的镜屋,仓促间斜挎在背后的相机还碰到了镜子上。这个声音我也有记录,是在八点三十五分。然后过了一会儿,樱井前辈等着砂老师回了房间,就离开了镜屋去了走廊另一边的雾隐老师房间。两人原先认识,有些事情正好要跟他说。后来听到尖叫声两个人一起下的楼。
砂老师接着解释了一下出门的意图。他下午去餐厅之前,把折扇落在了会客室。因为感觉到房间里有点闷热,就出去取了一下,一路上没有看到别人。回来的时候,听到本应该没有人的镜屋里面传出声响,还吓了一跳。
接下来是住在火车包间的雨生,她说她在枕头底下找到了空白卡片以后非常失望。本来以为自己一定能抽到‘侦探’或者‘助手’的,‘凶手’也比什么都没有好。而且房间的墙壁太厚了,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她觉得很无聊,所以一直在房间里面搭配适合推理场景穿的衣服。最后选择了身上那套吉祥寺少女侦探同款的校服和斗篷。
雾隐老师也说他一直没有离开房间。他的那个房间是偶人馆主题,其中一个机关人偶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旧友的作品,但是已经坏掉了。尽管抽到了‘侦探’的卡片,但他认为事件发生之后再开始推理比较有意思。所以没有关注外面的声音,一直在埋头修理那个人偶。后来就是之前说过的,樱井学姐去找他,跟他提到了砂先生的事情。
走廊尽头是翼君,翼君说她一开始在房间里写日记。后来听到了有人下楼梯的声音觉得好奇,就稍稍打开了门缝看了会儿外面,她看到砂先生从楼下走上来,然后过了一会儿记者小姐从镜屋里面出来进了隔壁的房间。之后又看了五分钟左右,走廊里没有动静,她就关上了门继续写日记。
真由美小姐在大家回房间了以后就在收拾餐厅和厨房,都整理好以后觉得有点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下就睡着了。九点左右被室井先生叫醒,说小松先生想提前喝今晚的咖啡。她赶紧去厨房准备咖啡,泡好咖啡以后直接给小松先生送了过去。小松先生一开始没有喝,而是跟她说了一会儿闲话,确认了下第二天的菜单,还特地嘱咐她做布丁要少一些糖。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小松先生似乎是渴了,大口喝了几口已经温了些的咖啡,然后就突然很痛苦地倒下了。”
“就这些吗?”
“恩,我记得的就这些。”
“铃铛的声音和水果的味道还没有提到过。这些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铃铛是和相机撞到镜子的声音几乎同时,八点三十五分。水果的味道是在那之后不久八点五十分,开始有咖啡的味道是在九点整。”
“这样……嗯,你们预感没错。看来砂九良确实不是凶手。”
“诶?侦探先生这么快已经推理出真相了吗?”
“还没有确定,不过有点想法了,目前是可以排除砂九良的。对了,室井那张‘凶手’卡片上写的杀人方法他有没有展示出来。”
“这个有的,不过不是卡片上,而是单付着的一张纸。我只记得是绞杀,时间大概是九点四十分。具体的记不清楚了。那时候樱井前辈拍了照片,本以为以后再看也可以的,就没有太认真记。不仅他的卡片,樱井前辈给所有人的卡片都拍了照片,还有现场的状况,断掉的电话线和吊桥之类。并且在征求了大家的同意以后,将每个房间的布置都拍摄了一遍。不愧是职业的记者,她注意到的很多我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虽然一时不能连接起来,但应该会对案件的侦破有帮助。正好她的房间窗子是封死的,光线很暗,第一天晚上前辈都没有睡觉,用红色的床单包上了房间里的灯泡制做了临时暗室,将照片都冲洗了出来。说起来真是惭愧,比起只能在大家说话时候记笔记的我,感觉她才是称职地扮演着侦探的助手角色。只不过很可惜,这些照片和底片,以及一起放着的身份卡,在第二天夜里就和砂九良老师一起全都不见了。”
“畏罪潜逃么,这么看来他确实很可疑。不过,也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然后被真凶灭口了?”
“我倒是可以肯定他没有被害,毕竟是亲眼见到他逃走的。不过这都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我还是先说完第一天晚上发生的事。”
“你继续你继续,咳,我不插嘴就是了,让治你别那么看着我。”
“其实白川先生如果在现场的话,作用也会比我大很多的。侦探先生在的话,说不定第一场事件都不会发生。不过,虽然比不上铃原侦探,我们这群人里面适合当侦探的人物还是不少的。头脑清晰性格沉稳的雾隐先生,行动力强脑筋灵活的樱井前辈,就连那个一直思维跳脱,不负责任,时常让我觉得头疼的雨生,在那天晚上都展现出了一些侦探的气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穿了吉祥寺衣服,开启了什么奇怪模式的缘故。
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那么认真的样子。折腾了一晚上,大家讲述完证词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真由美小姐都偷偷打起了哈欠。大家的证词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怀疑点,毕竟各自在房间,没有谁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看大家都累了,雾隐先生提议先去休息,天亮之后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这时候雨生站出来,她提出不能等到天亮再做措施。根据大家的证词,现在似乎没有哪个人特别可疑,但是那个掩饰得很好的危险凶手就在我们之中。而且切掉电话线,毁掉吊桥这些行为,表明了这个人不想让外界,尤其是警察过早地介入到这个事件里。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还没来得及湮灭证据,二就是他还想继续杀人。现在贸然让大家各自回房,会给凶手毁灭证据或者继续杀人的机会。既然现场在一层,除了真由美以外,其他的人都住在二层,不如让真由美小姐搬到镜屋来住。然后由大家都信任的人轮流在二层楼梯附近站岗。这样的话大家都能更安全一些。
樱井前辈立刻同意了她的提议,并且补充了一下理由。她刚才在拍摄大家房间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二层的窗子。她的房间和雨生房间的窗户都是封死的,翼君和室井先生的房间窗外则是有铁制的围栏,我的、雾隐先生的和砂先生的房间窗子只能打开一小部分,勉强可以通风,但是成年男子的体型绝对无法通过。走廊上也没有可以藏的地方,在楼梯附近站岗的话任何人想要出自己的房间都会被看到。
虽然真由美小姐很害怕镜屋里面的镜子,在我们大多数人的劝导下还是搬去了二层。我本来想着实在不行就跟她换一下房间,还没开口,雨生已经帮她搬好了床铺,还很聪明地拿替换的床单做了个帷幕,将镜子全部遮了起来。实话说,那些床单让我觉得比镜子还要更诡异,幸好真由美小姐没有意见。
根据大家的推选,由雾隐先生、我、樱井学姐和雨生轮流担任夜间值班的任务。雾隐先生负责十二点到三点,我负责三点到六点,因为樱井小姐和雨生都是女性,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由我六点钟将她们两人一起叫醒。
回房以后,我闭上眼睛却完全睡不着。总觉得眼前还能看到壬三郎先生倒在地上的样子,还能闻到他书房里混合着苦杏仁味和咖啡味的血腥气。我一边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边盯着挂钟发呆。差不多快到两点半的时候,本来那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突然一下子变得非常浓烈,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并不是我的错觉,外面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雾隐老师出事了,鞋都没有穿,从床上跳了下来直接冲了出去。走廊里当时一个人都没有,隔壁镜屋的门开着,里面散发出来的的阵阵血腥味浓到让我头晕,差点呕吐出来。我赶紧捏了鼻子跑过去,却看到了从来没有想像过的可怕场景。
雾隐老师半跪在地上,手里捧着真由美小姐被剪去了耳朵,剜掉了双眼的头部,她的喉咙上有两三道深刻见骨的刀伤,血还在往出一下一下地涌着,她的心跳还没有完全停止。不过最让我觉得可怕的并不是真由美小姐的惨状,而是雾隐老师紧咬着牙根,眉眼怒立着犹如修罗一般的表情。”
-----------------------------------------未完待续----------------------------------
实在抱歉,依然没有什么正面描写……要写的内容太多更改叙事方式的话这篇可能要上万Q-Q
事件篇还有一篇,届时线索就全部放出了,大家明天见。
(下)
事件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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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040/
事件篇(上):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446/
事件篇(中):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491/
角色列表:
石野当间,叙事人。异言杂志社编辑,24岁,山犬半妖。
铃原让治,侦探。Gleiphir侦探社社长,55岁,人类。
白川透,助手。Gleiphir侦探社老板娘(误),57岁,山犬半妖(目前隐藏)。
砂九良(sakuryo)=有栖川景纪,作家。自由撰稿人,????岁,猫又(隐藏)。
雾隐藏之介=秋叶苍海,作家。古董店老板,28岁,人类。
雨生鹭千代,作家。《吉祥寺少女侦探事件簿》作者,22岁,天狗半妖(隐藏)。
樱井梨华,媒体。帝都报社记者,25岁,猫又半妖(隐藏)。
翼=永藤心辉,读者代表。学生,15岁,猫又半妖。
小松壬三郎(NPC),研讨会组织者。出版商,44岁。
真由美(NPC),小松的管家,47岁。
室井谦人(NPC),小松的秘书,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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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让我觉得可怕的并不是真由美小姐的惨状,而是雾隐老师紧咬着牙根,眉眼怒立着犹如修罗一般的表情。”
“哦?看到小松的死那么淡定的雾隐,终于也激动起来了吗。这点吉祥寺可没有说,有意思,说说他为什么那么生气。”
“我觉得其实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大家应该都有过类似的体验吧,一个简单的选择,影响了整个事件的走向。不过这种一念之间错失了拯救他人性命之良机的情况,换做是我肯定会更加懊恼,恨不得死的是自己吧。
雾隐老师说,他发现真由美小姐的时候她还有些微弱的呼吸,离被砍应当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但那关键的几分钟他却根本没有守在二层。那时他听到楼下有些轻微的响动,多少犹豫了一下,见二层这边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决定下去稍稍查看一下情况,特别是检查了一下第一案发现场附近。大概用了五、六分钟的时间,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回到楼上之后,起初也没感觉到异常,直到过了一阵子,他才注意到走廊间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寻找之下看到真由美小姐门下淌出的血液,赶忙推门进去。当时门没有锁,那些罩着镜子的帷幕床单大半被拉下,满屋的镜子映着他的身影,真由美小姐面朝下趴在门口不远处的榻榻米上,像是在逃走的路上被镜中的黑影拉住,夺去了生命一般。
他跟我说,如果那时没有下楼,说不定就能听见凶手行凶时候的动静,从而阻止事情的发生,又或者他能早点意识到血腥味的来源,说不定真由美小姐不会留那么多的血,就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真是惭愧,说实话在那种情况下,我满脑子都在想谁是凶手,完全没想到还有救人的可能性。”
“这位雾隐先生听起来真是位大好人啊,我都想认识一下了。”
“为了复述案情,我已经透露了很多他的信息了。以侦探先生的头脑,找到他必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唉,希望他不要责怪我才好。”
“线索太多,反倒一点挑战都没有。我现在倒是不想知道他是谁了,该遇到的早晚会遇到。先不管他,我们继续说案子。按照剧情,樱井和雨生案发前在樱井房里洗照片,听到石野君的叫喊声很快出现,然后是半睡半醒听到声音出来确认情况的翼。其他两个人这里只说了被叫醒,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
“当时我和雾隐先生去敲室井先生的门,前辈负责叫醒砂先生。室井先生先开的房门,他戴着个看起来有些可笑的尖顶睡帽,穿着浴袍款式的睡衣,开门时候一脸被突然吵醒很不爽的表情。砂先生则是过了一阵子才来开门,我听到里面有隐约的铃铛声,和之前听到那个一样。可能是身上带着铃铛吧,跟之间的声音倒是也匹配。
那两人也看过现场之后,雨生提议说大家可以分组调查一下别墅,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本来说室井和雾隐老师一组,我和砂老师一组。结果室井先生相当不情愿,一副完全不相信雾隐老师的样子。若不是我相信老师的人品,说不定也会这么想吧,感觉雨生那时候看着雾隐的表情就有点怀疑了,唉,毕竟是唯一一个在房间外的人,按理说确实最有可能作案。最后还是砂老师主动提出和室井一起,他们负责调查一层的房间,我和雾隐老师则是负责查看别墅外面的部分。樱井前辈负责调查现场,拍摄照片。翼君说她还有些惊魂未定,拉着雨生陪她回房间。
后来雨生跟我说,翼君当时是想告诉她让她不要怀疑雾隐先生,因为雾隐不可能是杀害真由美的凶手。”
“呵呵,他当然不可能是凶手,死的可是个半妖啊。”
“啊?真由美也是半妖?……等等,为什么雾隐不可能杀半妖。”
“哎呀真是抱歉,我刚才似乎一直忘记说明她的情况。真由美小姐的确是半妖,看耳朵的特征应当是野干,尽管已经47岁,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快到五十的样子,是个温柔美丽的中年女性。她也算是我对壬三郎先生产生好感的起因吧,能够让身边的人自在地以半妖本来的形态堂堂正正地生活,果然是相当与众不同的华族。如果这样的人多些的话,世道也不会这么混乱的吧。
至于翼君认为雾隐先生不可能杀害半妖的原因,还得从她第一次见到雾隐先生说起。翼君刚刚半妖化不久,就遇到了相当凶险的境况,当时她被半妖猎杀者砍倒在雪地里,若不是雾隐老师搭救,说不定早就殒命山野了。以那件事为契机,她加入了老师所属的一个专门帮助处境困难的半妖的秘密结社。除了她以外,老师还救助过不少遇难的半妖。这样的人,的确没有任何道理用那样的手段去残害柔弱的半妖女性。
其实,当时我们都隐隐觉得会不会是室井先生所为。虽然也有别的犯人潜藏在这个别墅里面的可能性,但是就我们之间的人而言,能够用那种手法杀人的应该不会是女性。砂先生话说的不多,看起来也神神秘秘的,但是室井先生的态度实在是不讨喜,感觉的确更可疑一些。查看状况时我还特地留意了他的房间外面,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反倒是砂老师窗下的灌木丛中,找到了一件袖口沾着血迹的灰色条纹的男士长着。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是没有特别怀疑他,毕竟这些人中,我算是和他接触最多的,他的文字和言谈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怎么看也和杀人犯沾不上边。
我们回到室内的时候,砂先生和室井先生也刚好检查完了楼下的房间,没有特别的异常。一开始砂老师还以为在楼下盥洗室里有血迹,结果仔细看过竟然是干掉的莓子果酱。
全部检查完之后已经快要四点了,天色都开始泛白。由我和雾隐老师两个人在走廊继续巡视,雨生提议带翼去她的火车房间一起住,正好有两个床铺。其他人则是回自己的房间。之前一直没有说明,翼君的房间气氛确实有点恐怖,是我挑房间时候第一个排除的地方。整个像个地牢一样。灯都是枝型烛台的形状,哪怕全部开着光线也很灰暗,床铺还是个船型,墙上也有面大尺寸的穿衣镜,那个时刻,总让人不由得联想到镜屋的惨状。
那几个小时,我一直担心着还会不会有第三场命案,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动静。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三场命案最后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是在所有人的众目睽睽之下。”
“该不会室井也死了吧?”
“没错白川先生,第三个受害人正是室井秘书。”
“不会是自杀吗?”
“如果您目睹了他死前的样子的话,肯定不会认为他是自杀的。要是一早起来在他房间发现了尸体的话,估计大家都会认为是他杀害了小松先生和真由美小姐然后畏罪自杀的吧。但是看到他死前那混合着诧异,愤怒和不甘的眼神,还有他拼命挣扎着拉着砂老师的裤脚说着救命的样子。我个人无法相信他会是个自杀者。
第二天早上,不,应该说是中午,毕竟所有人都聚集到起居室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尽管才认识了没多久,但是少了照顾着大家的真由美小姐,我们在这个庞大的别墅里都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这时雾隐老师打破了尴尬,他说见大家精神都有些萎靡,想去准备些简单的餐茶。刚刚死了两个人,大家都有点没胃口,不过热茶的话倒是人人都想来一杯的心情。室井先生表示要自己去跑红茶,问有没有人想喝,雨生提了下牛奶和糖分都有安神的作用,然后樱井前辈也跟着选了红茶。不过我看室井先生不是不信任雾隐先生的泡茶手法,估计还是担心他会做手脚吧。
茶泡好以后,他们两个一人端了一个托盘回来,还拿了些白面包和饼干。翼君接茶杯的时候手滑了一下,杯子没有拿稳。眼看着滚烫的茶要落到她腿上,幸好旁边的樱井前辈眼疾手快地拦了一下才没有烫到。翼这边只是被打湿了裤脚和袜子,樱井前辈的相机却是被泼了个正着。那时候大家都在看着她们那边,一开始谁也没注意到室井先生咳了一声,大家看向他的时候,他不间断的咳嗽已经变成了干呕,眼睛和口鼻也都渗出了血。他开始拼命抓着身边的砂老师,喊救命也喊不出的样子。也就一两分钟之后,就再也不动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谁也没想到会突然这个时候死第三个人。樱井前辈下意识地想要拍照,都没注意相机淋了水以后不能随便启动,一下子相机冒出了些火花,还能闻到些焦糊的味道。”
“有现场照片的胶片烧掉了吗?”
“没有,似乎是别的东西烧了,胶卷还是抢救出来了的,不过见相机暂时不能用了前辈就去把胶卷和相机放回了房间。”
“这个时候你和雾隐去调查了他的房间吧,有什么别的发现没提到的么。”
“有的,那时候雨生带着翼去她房间换衣服了所以没有看到。雾隐老师从室井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像面罩一样的东西,当时他的表情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凝重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不过他没回答我的询问,而是说要带回去调查一下。”
“就是这个面具是吧。”
“啊没错!原来是拜托了侦探先生进行调查。这到底是什么的面具,您一定已经知道了吧,可以告诉我吗?我试着去查了资料,但是什么都没找到。”
“算是吧,真是个晦气的东西。你先说完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一会儿告诉你这是什么。”
“好的好的,马上就说完了。
雾隐先生收起了面具的时候,樱井前辈刚好从对面她的房间出来,不过她应该没看到什么。她跟我们一起检查了房间剩下的部分,书柜,床下,甚至门后面和衣柜里面,都没有什么发现。这个房间似乎很少使用的样子,应该只是偶尔和小松先生一起过来吧。毕竟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适合办公。都检查完以后我们出了房间,看到雨生一个人在走廊里面,她说翼不太想让别人看所以在外面等她。没多久翼君也换好了衣服出来,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砂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没有在场。
他的门锁着,我们担心他也遇害,雾隐老师就直接撞开门冲了进去,那时候我才第一次看到这个房间的全貌。四叠半的榻榻米房间,看起来令人联想到温泉旅馆的布置,正中间是一个窄窄的有蓝色波纹的蚊帐。掀开蚊帐一看里面空空的,这时候我听到窗外有铃铛的声音,赶紧到窗前去看,刚好看到一个有着两条尾巴,背着一个褐色布包的黑猫一下跃过了屋后面的围墙,白色的后爪上还绑着一个一个小小的铃铛。
房间里有轻微的苦杏仁味道,在矮桌底下还发现了装氰化物的小玻璃罐,床褥上也找到一些黑色的猫毛。稍后我们跟樱井前辈回到房间想要重新梳理下线索的时候,就发现相机还好好地放在桌上没有动,那堆放在一起的胶片还有其他的照片、证物统统不见了。
事件的部分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根据这样的情况,雨生推测砂九良是猫又妖异,可能是和这三个人有什么仇怨吧,杀了人之后就带着可能拍有自己样貌的照片和底片逃走了。”
“嗯……这么看这个砂九良确实可疑啊,但是前面又说过他不是凶手。那凶手到底是谁啊完全不明白。”
“还不明白吗?我倒是觉得清清楚楚了呢。石野君,其实相对于找到砂九良,你更想知道的是案件的真相吧。”
“那是当然,侦探先生果然已经知道了吗?”
“是啊,听完你的描述,就像拼图拼上了最后一块一样,这个案件的情况已经清楚地不能再清楚,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不过对你来说,觉得一片迷茫云里雾里也无可厚非,毕竟有些事情以你很难接触得到。其实雾隐那个家伙应该早就猜到了什么吧,还非得借我的口来告诉你,真是个不爽快的人,不过我也没什么立场说他就是了。”
“侦探先生,请务必将真相告诉我!拜托了!”
“———————事件篇·完———————”
接下来将召开相关人员内部推理会议,不确定会由哪位选手来揭露事实的真相,请期待剧中角色的后续更新。事件篇到此结束,所有需要的线索已经在文中揭示,有兴趣的可以一起猜猜猜~~~
前置:http://elfartworld.com/works/91821/
引子: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040/
事件篇(上):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446/
事件篇(中):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491/
事件篇(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548/
角色列表:
石野当间,叙事人。异言杂志社编辑,24岁,山犬半妖。
铃原让治,侦探。Gleiphir侦探社社长,55岁,人类。
白川透,助手。Gleiphir侦探社老板娘(误),57岁,山犬半妖(目前隐藏)。
砂九良(sakuryo)=有栖川景纪,作家。自由撰稿人,????岁,猫又(隐藏)。
雾隐藏之介=秋叶苍海,作家。古董店老板,28岁,人类。
雨生鹭千代,作家。《吉祥寺少女侦探事件簿》作者,22岁,天狗半妖(隐藏)。
樱井梨华,媒体。帝都报社记者,25岁,猫又半妖(隐藏)。
翼=永藤心辉,读者代表。学生,15岁,猫又半妖。
小松壬三郎(NPC),研讨会组织者。出版商,44岁。
真由美(NPC),小松的管家,47岁。
室井谦人(NPC),小松的秘书,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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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渐渐升高,宽敞的房间里充满了光线,时钟滴答作响,山犬半妖编辑喝了口茶,神色郑重地眨了眨眼睛,盯着面前的铃原,以及旁边的助手白川。
侦探打开手里的记录,开始清楚而不紧不慢的说明。
“从你口中呈现出来,三个案件的经过,我把它当做是你根据当时情况,没有夸大也没有隐瞒的真实描述。当时这座山庄除了你认识的六人,还有山庄的主人小松先生、秘书室井,以及真由美小姐。排除这九人以外,没有其他人在场。”
“可以向您保证,我记录下来的所见所闻就是如此。”
“所有的事件连起来,有几处明显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其一,是小松死亡前后各位的举动,其二,是镜子之间的情况。其三,是室井的身份和行动。”
“根据你的描述,第一次小松被杀前后,在房间外面出现的迹象如下,八点二十分,古龙水味道出现,八点三十五分,镜屋的声响和叮叮当当声出现,差不多同时,铃铛的声音出现。不久之后大约八点五十分,走廊上出现了水果的味道。又过了一会儿的九点整,开始有咖啡的味道。”
“是的。”
“可以明确判断声音和气味来源的,是喷洒古龙水的室井,带着相机撞到镜子的樱井,带着铃铛的砂,以及准备咖啡的真由美,只有水果味此时还不知道是谁身上的。顺带一提,你能闻到一墙之隔,隔壁房间的气味吗?”
“这个……不行,如果不是特别浓烈的气味,隔着一道墙果然还是做不到,只有木板门外面走廊上传来的,可以辨别得比较清楚。”
“水果的味道是这种吗?”
侦探打开面前的小罐,里面是一些橙色的半透明物体。石野把脸凑近,用力嗅了嗅。
“……是橘子的果酱吧,当时那种气味和这个类似,啊……对了!”
石野睁大了眼睛,用力点着头。
“真由美被杀后盥洗室里发现的莓子果酱!是在天花板和洗手池附近的水管上发现的,数量还不少的样子……难道……”
“正是如此,从你的叙述来看,当时的水果气味就是它发出来的。按照各位的证言,肯定有人说了谎,没有留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带着果酱到二楼走廊走动,被你发现了。”
“说谎?到底是谁……”
“从樱井、砂、雾隐的证言来看,相互之间都有佐证,不太可能同时说谎,而翼虽然单独留在房间,但目击证词也没有什么明显不合理的地方,只有火车包厢中的雨生说她没有出过门,也没有听到或看到外面的任何情况,结合后面镜子之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以及最后室井死亡时的举动,可以判断她没有说出实情,而且,你说她换过衣服了对吧,就是因为起初的那套衣服上粘上了果酱。”
“哎?雨生……吗!难道当时的水果气味就是她……真是难以置信,她为什么要说谎?”
“一方面是因为害怕说出成了凶手的帮凶,另一方面恐怕是……因为做出了意料之外的举动吧。”
“什么!凶手……帮凶?您知道凶手是谁了吗?意料之外的举动是什么?”
“山庄主人的本意是玩推理游戏,但死亡的方式却并未按原计划进行,你说过‘凶手’卡片上的内容是九点四十分的‘绞杀’,但小松却在九点零五分死于含有氰化钾的咖啡,这一定是有人在真由美泡咖啡之前将毒物混入了泡咖啡的材料,很有可能是杏仁糖浆之类可以掩盖氰化钾味道的液体,莓子果酱,就是在这时候粘上的吧。”
“难,难道您说是雨生毒杀了小松……但我们几个和山庄主人素不相识,她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所以说是‘帮凶’嘛,会高高兴兴这么做的人,只可能是拿到了真正的‘凶手’卡片,然后按照上面的指示行动了。”
“难道……是室井知道雨生使用的火车房间里会有‘凶手’卡片,于是把游戏使用的杏仁糖浆换成真正的氰化物,之后雨生按照卡片上的说明,在八点五十分之前往咖啡里投毒了?”
“很遗憾正是如此。”
“可是,假如真有您说的这么一张卡片,为什么雨生之后不说出来,如果乖乖按室井的安排行动,反而不会被怀疑成凶手,谁会直接把游戏玩成真正的杀人案啊。”
“因为这张卡片当时已经不在雨生手上了。”
“什么……对了,之后展示凶手卡片的是室井!而且内容完全不一样了。”
“如你所言,室井的本意只是让小松死亡,大概会提供一些别的线索,比如小松自己想要自杀,或是嫁祸给真由美之类,结果,发生了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凶手’卡片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雨生出于什么心理,说不定只是返回房间时一时兴起,跑到当时没人的室井房间,把卡片换掉了吧。之后室井为了编这个谎,恐怕也颇费了一番脑筋。”
“原来……是这样。”
“这个举动让事情变复杂了,以至于发生了后两起死亡。”
“真是没想到啊……小松先生的死我大概明白了,那么,真由美小姐又为什么被杀?”
“恐怕是室井想去杀死已经意识到真相的雨生,结果被她发现了吧。”
“咦?当时真由美小姐是住在雨生隔壁的镜间吧,为什么要谋害雨生,却来到了真由美小姐的房间呢?”
“这就要说到另一个令人生疑的地方了,这个全是镜子的屋子,很有可能有隐藏的通道,其一是和火车房间之间的门,雨生去一楼放杏仁糖浆的时候就通过了这扇门,其二是通往一楼盥洗室的通道。当时隔壁的雾隐听到一楼有响声下楼查看,之后再返回二楼凶案现场不过花了五六分钟,如果他的证言属实,那这个房间一定和楼下直接相连,弄出响声的人在这几分钟里,从一楼爬上了二楼,之后从镜子之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雨生从一楼返回时也是为了进入这个通道,才在天花板附近留下了痕迹。”
“等等,侦探先生,这里我不明白。”
石野抓抓自己的耳朵,做出阻止铃原说下去的手势。
“假如她从盥洗室的通道爬上二楼的镜子房间,再返回自己房间的话,没可能出现在走廊,八点五十分左右出现的味道,可是一直从楼梯上飘上来的啊!为什么她从盥洗室爬上来,又返回去走楼梯了呢?”
“对,这也是第二起事件中间一个重要的因素。你还记得八点三十五分左右樱井在镜子房间弄出的声响吧。”
“是的,相机撞在镜子上的声音。”
“恐怕那不仅仅是相机撞到镜子的声音,镜子房间连接一二楼的通道,那个时候就无法使用了吧。”
“您的意思是……樱井前辈撞坏了镜子后面的什么机关,所以才会有那样诡异的,零件碰撞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大概吧,因为室井不知道这件事,还想利用这条通道进入镜间,继而进入雨生的房间,结果弄出了什么响动,惊醒了真由美小姐,这才起意杀人。”
“可是,室井自己的房间窗子外面有东西挡住,他究竟是如何出去的?割掉耳朵、挖出眼睛这种残忍的手段,一定是用了大型的凶器,现场的血迹到处都是,他是从哪儿拿到,又在哪里把凶器藏起来的呢……”
“这方面我也有所推测,结合后面在室井房间发现的面具,他恐怕是能把身体缩小,并把身躯的一部分化为利刃的半妖。”
“鸟类、蛇类……或者是……”
“狂骨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川突然双手抱胸,点着头说到。
“……你还真是,该说是野性的直觉吗。很有可能是这样,百年轮回法案还没实行的年代,我也遇到过把身体缩小,藏身在天花板内部的狂骨半妖呢。”
“所以室井杀了真由美小姐,把带血的衣服抛在砂先生窗下,从密道返回,刚好在没有目击者的情况下从镜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雾隐早些或者晚些出现,都会发觉室井的行踪,这还真是巧合啊……说到巧合,接下来的第三起死亡,大概也是由巧合诱发的。”
“室井死的时候我们都在场,当时只有他、樱井前辈,以及雨生要了红茶,按照您的推测,我只能想到,这次是他想下毒杀死谁,结果自作自受,拿错了茶杯吧。”
“的确,室井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发身亡,对他来说倒是罪有应得,不过与其说是他碰巧拿错了茶杯,还不如说是碰巧发生了什么事,让某人有机会调换了茶杯。”
石野一脸凝重地低下了头。
“室井想要杀死的一定是雨生,她恐怕已经处在压力边缘,要么是和翼事先约好,要么是利用了偶然发生的混乱,故意要了和室井一样的红茶,反戈一击杀死了室井,之后樱井的相机也损坏了,她利用大家搜索室井房间的时间,偷了樱井房间里的证据,还把氰化物放在砂的房间里……”
“等等,侦探先生,您认为砂先生房间里的氰化物是雨生这时候放进去的吗?这段时间并不长,而且砂先生应该一直在房间里吧!最后他为什么要呈现出猫又的姿态逃跑,而不是留住雨生,和大家好好说明呢?”
“这我也无从推断,大概只能找到他亲自询问了,是被雨生胁迫,还是被雨生说服承担起罪责,就不得而知了。”
“……”
铃原侦探一口气说完,石野一时无言以对,房间里的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白川只好又往各人的杯子里添了些水。
“不过我想,身为妖异,对这种程度的事件应该不放在眼里,也许只是依循自己认定的道理在保护雨生。我们的职责只是指出真相,解决问题,并不是判断谁对谁错。你也不必太过消沉,因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侦探抬起头,脸上悠然的神态换成了郑重的表情,
“室井房间里那个面具,是一群不怎么样的家伙,用来掩盖自己的罪行的,室井正是因为出现了半妖化的迹象,才从加害者变成可能的被害者,说不定也是因为如此,才想要杀死小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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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事件到此解明完毕,靠大家的肝与脑大体推出了事件的全貌,感谢狗狗编辑脑出的精彩剧情,感谢各位热情参与,如果有BUG、没说到或者有歧义的地方请戳我修改
*作家协会PC好感度+20
1、
从三楼的落地窗玻璃朝建筑后面的街道望去,九十九神高祭的工事基本结束了,祭典用的布景、灯饰、宣传海报、通告板和巨大的模型都用布遮着,布面下隐隐约约显露出用木板支起来、左右两边牵着绳子的纸板轮廓,那些是高耸起伏的山峰,各地出名的建筑以及鸟类、兽类的形状。
早晨的空气十分清爽,在屋顶之间露出的天空呈现出湛蓝清澈的颜色,被封闭起来的祭典区域空无一人,只有远处街道上逐渐开始有行人和车辆穿行。
——祭典果然是通往异界的仪式,不到时间不会开启,结束之后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站在窗前的男人,带着开玩笑一般的心情想着。
帝国剧院周围的街道几次被拓宽,周围大大小小的建筑也有不少被推倒重建,但已经变成“街道的历史”其中一部分的,仍然维持着过去的风貌。这包括剧院本身、九十九神高,以及这个房间所在的三层楼房。
它伫立在这里的时间,如今也增加到第五十几个年头了,内部和外部都经过不知多少次改造更新,临街的店铺也几经改换,但一楼仍然作为商铺使用,外立面的装饰也和过去一模一样。
而事务所的面积比以前大了不少,现在隔壁的两个房间,以及上面一层相同位置的房间,都成了它的一部分,几面墙壁被拆掉,形成了更大的空间。虽然主人仍然固执地保持着各个房间的使用习惯,也不肯重新修筑一楼通向二楼的走廊,但这里变得多少更像个正常的地方了。
“你在看什么?”
房门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走廊上,他脖子上搭着湿毛巾,拖着步子啪嗒啪嗒地走到桌前,坐下来,捏起碗里的一小块冰贴在额头上。
“又是祭典啊。”
“已经过了整整三十年吧。”
“是的,你竟然还记得,真让人惊讶。”
“当然。”
冰块稍稍融化形成的水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用毛巾拭了拭,接着深深吸了一口已经充满房间的香气,用筷子夹起桌上的竹夹鱼放在嘴里咀嚼着,发出口齿不清的声音。
“就算是我,也记得住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呀。”
2、
“事务所普通的一天应该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这个房间的主人总是这么说。虽然大大小小的案件已经处理了无数个,但人们还是很难记住这个地方的名字,而直接按经营者的姓氏,把这里称作铃原侦探事务所。
时间的推移没有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由这些关系产生出的矛盾纠葛,但是,自从百年轮回法案实行以来,妖异与半妖逐渐从人们眼前消失,或是远离人世,或是隐没在人群之中。
在普通人的眼里,“平凡”与“异常”像水和油一样分开了。
但是,不想要割断它们的联系,出于各种目的关注着“异常”的人,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的踪迹。
——它们就在那里,是不会就这样从世界上离开的。
终于,“和人类不同的东西”再一次回到人间,却不是以众人所期望的方式,而是激起了比过去更大的不安和混乱。而这个房间也再次迎来了属于“异常”的访客。
铃原用手指捻着厚厚的杂志,书页哗哗地下落,然后他合上杂志,把它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抬头看着正以混杂着期待和不安的目光注视自己的青年。
“侦探先生,您觉得有趣吗?”
“嗯……”
年长的男人眯起眼睛,拖长声音应和着,好像在思考什么,做出让人感到紧张的严肃表情。
“果,果然还是……”
“十分有趣呀。”
那张面孔瞬间改变了,眼睛变得闪闪发光,嘴角也露出了看上去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有明显在骗稿费的作品,有放任恣肆胡说八道的作品,也有夸大其实耸人听闻的作品……”
“但是……”
石野抓着头,显出稍显困惑而不大服气的样子。
“但是,不管是利用想象、查阅素材、还是使用自身经历,投稿的全部都是非常接近‘异常’的人……这本杂志的存在本身就很有趣了。”
铃原用手肘撑着膝盖,向前倾斜身体。
“而且,大家都十分认真,甚至拼命地考虑着如何让‘异常’维持下去……”
他扭头看了看沙发一侧用绳子绑住的一叠书本,年轻编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那是异言社连续几年的出版物。
“不矫饰,不掩盖,不说虚伪的话,该笑的时候大笑,该流泪的时候流泪,该做蠢事的时候就做蠢事,揭示丑恶,高歌美丽,坦然接受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把它们的面貌展示给人,不管是作者,还是故事,都让人觉得精神十足,让人忍不住想到过去。”
“……这可真是相当高的评价。”
石野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现出笑容,换了放松的姿势把身体靠在沙发上。
突然,他看到手边出现了盛着茶水和大福的盘子,于是扭头朝正弯下身体把盘子放在茶几上的人点头致意。这时,他发现那个个子高大的男性,一直盯着自己头上的那对耳朵。
“这位是……”
“是助手,白川透。”
那个人仍然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石野,目光中带着几分与年纪不符的好奇。
“石野君是山犬半妖?
“是啊……”
白川似乎察觉了对方有点不自在,于是好像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一般地笑了起来。
“我也一样。”
话音刚落,男人的头上支起了一对毛茸茸的,灰色的耳朵,背后也伸出了粗大的尾巴,随后,像是阳光照射在影子上一样,它们又消失了,站在两人面前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类男性。
“哎?居然……可以这样方便的隐藏起来嘛?”
“虽然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一把年纪了,总归要稳重一点。”
白川摸了摸头发笑了,两颗尖尖的犬齿露了出来。
“然而这种努力丝毫没有成效呢。”
开始在笔记上写着什么的铃原在一边补充道。
3、
“说起来推荐石野君到事务所来的,就是这位吧。”
听完石野简单说明来意之后,铃原突然停下来,打开《异言》杂志,用手里的笔敲了敲封底的某个署名。
“是的……老师说已经和您打过招呼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名是什么?”
“哎呀,您问我这个,我很为难的,而且……”
山犬半妖编辑抬起头,理直气壮地直视着对方。
“您感兴趣的事情不是应该自己调查出来吗?”
“你说的不错,看来可以保守秘密。”
“‘该说谎的时候说谎,该说真话的时候说真话,不该说的时候什么也不说’,这是您在信里写过的吧。”
侦探真的大笑出声,白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最终抓起盘子里最后一个大福扔进嘴里。
“所以说,这次石野君拜托我们的,是这篇《吉祥寺少女侦探事件簿》最新一期连载中的事件,希望我们找到这位‘凶手’?”
“是的,虽然写成了故事……不过,这位‘凶手’是真实存在的,他的名字叫做‘砂九良’,是猫又的妖异,这次的事件,全部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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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事务所:http://elfartworld.com/works/42603/
*推理剧要开始了!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请戳我修改
*除了石野都是NPC,大家可以不用在意,感谢编辑带两个老头晒太阳……
正式开始的推理剧,请移步: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446/
前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1821/,http://elfartworld.com/works/94040/
角色列表(按出场顺序):
石野当间,叙事人。异言杂志社编辑,24岁,山犬半妖。
铃原让治,侦探。Gleiphir侦探社社长,55岁,人类。
白川透,助手。Gleiphir侦探社老板娘(误),57岁,山犬半妖(目前隐藏)。
砂九良(sakuryo)=有栖川景纪,作家。自由撰稿人,????岁,猫又(隐藏)。
雾隐藏之介=秋叶苍海,作家。古董店老板,28岁,人类。
雨生鹭千代,作家。《吉祥寺少女侦探事件簿》作者,22岁,天狗半妖(隐藏)。
樱井梨华,媒体。帝都报社记者,25岁,猫又半妖(隐藏)。
翼=永藤心辉,读者代表。学生,15岁,猫又半妖。
小松壬三郎(NPC),研讨会组织者。出版商,44岁。
真由美(NPC),小松的管家,47岁。
室井谦人(NPC),小松的秘书,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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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件,全部是我亲眼所见,亲生经历。
大体的情节与雨生老师的小说中没有太大出入,只是更换了事件的背景和出场人物姓名。事件就发生在上个月初的那几天,正好是假面舞会的前几日。当时我们六人被小松壬三郎先生邀请到他的乡间别墅,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那样的惨事。那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尸体,这感觉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浑人不快。
对了,侦探先生有听说过小松先生吗?”
“小松,那个华族出身的出版商的话说了解也算是了解一些。”
“正是这位。不过您可能还不知道,毕竟新闻报道什么的全都被压了下来,其实小松先生已经在那个事件中遇害了。”
“好歹也是个侦探,这点消息还是查得到的。人死了不说,死因还被当地警方定义为山中妖异入室杀人,连正经调查都没进行就草草封卷了事。依我看是小松本家那边出手了,毕竟是很重视家族名誉的华族,比起追查家族成员遇害的真相,更加优先的却是自家的名字和爵位有没有被和‘凶杀案’‘连环杀人’这类的字眼刊登在一起,真是讽刺。”
“华族的力量吗,原来如此。其实,我们也隐约有同样的推测。当时事情发展地太过诡异,结束的又过于仓促,直到离开那个别墅,真相如何依然云里雾里。按照当时的情况,砂老师是真凶的推测似乎是唯一的可能,但实话说以我对老师的认知,那样的杀戮方式实在不像是他的所为。警方到达以后,先是匆匆忙忙地把我们全都带去扣押调查,不到半天又莫名其妙地全都放了出来。据同样卷入事件的记者前辈说,她个人进行的后续调查也是四处碰壁,不仅现场的别墅被封锁起来,提交给报社的新闻稿件也被打了回来,搞得她十分恼火。这么看来,应该也是受了小松家的干涉。
不过就算没有任何报道,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外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案件的情况。可未经任何对峙就单方面认定砂老师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个人实在无法接受。不找到砂老师问个清楚,我总觉得不能安心。这一个月我一直尝试和他联系。只是,他和编辑部的往来信件一向是寄到邮便所的代收处,没有透露过具体的住址。工作之外的时间我也经常去那个邮便所附近等候,却一直都没见到过他去取过信件。之前用来联系的电话番号,从事件结束之后就完全无法接通。前几日跟雾隐老师说起我的想法,老师就推荐了您的Gleiphir侦探社,他说如果侦探先生都找不到的话,帝都之中大概也没人有办法了。”
“哈哈哈,石野君你放心,让治确实就是这么厉害,找人就交给我们吧,一定没问题的。不过你们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案件,我是完全没搞明白。什么小说里是凶手又不是凶手的,所以说,这个‘SAKURA YO’到底干了什么。”
“sakuryo。白川呀,案件还没听就打敢包票?那可是纯种的妖异,找不到的话你来向石野君谢罪吧。话说回来石野君,小说毕竟还是有虚构的部分。我还是想听一下原本的发生经过,来尽量具体地回溯一下整个事件吧?尤其是吉祥寺这篇中没有写到的细节,如果想得起来的话务必要说出来。”
“没问题的!确实是我疏忽了,应该从头讲一下的。实话说事情结束以后我反复想了好久。有些我注意到了但雨生老师没有写到的情节,应该可以起到参考。
这个事情的起源还要从六月末时候主编收到邀请函说起,那一段时间他身体不适,特地委托我开车陪同雨生老师一起赴约。收到同样的信的人还有其他五位,刚刚提到的砂九良老师、雾隐藏之介老师、帝都报业的记者樱井梨华前辈、将事件写成小说的雨生鹭千代老师以及笔名为‘翼’的读者代表。”
“翼,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几乎每期都能看到她的读者信。没猜错的话是个安安静静很懂事的那种黑色长发国中少女,很大几率是半妖,有耳朵的那种。”
“的确是的!铃原侦探真是太神奇了,光看信件就能猜到这种程度的吗……翼君看特征应当是猫又的半妖,黑色长发也是完全准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实在是不可思议。我对她的书信也算是熟悉了,对她的情况也有些猜测,但刚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相当意外,本以为那种书籍的阅读量至少是大学生的。”
“这个嘛,营业机密。说起来,作者,编辑,记者,读者代表。这样的构成,是出版相关的研讨会吧。”
“没错。请柬上确实是这样的名义。小松先生和我社也算是常有合作,最近志怪类型的书籍热度增加了不少,邀请函中他表示想要请这几位作者联合出版一个新的怪谈推理系列,特地邀请了他认为合适的成员一起讨论,顺便参观一下他引以为傲的别墅。
这位小松壬三郎先生虽然是华族,但是为人非常和蔼,完全没有那种大老爷的架子。从会邀请读者参加研讨会这点就能看出一二呢,这样的做法在出版业内也算是崭新的尝试。在我看来,他并不是一个纯粹贪图利益的商人,而是一个对推理悬疑文学抱有着真正的热情和‘爱意’的出版家。不过另一种角度来说,这种爱意确实是有点过了头,已经到了可怕的程度。”
“的确,能够真的自己住的房子建成那种样子人,也算是人间罕见,倒是十分有趣。”
“《吉祥寺》里,雨生老师是完全按照他的别墅来描写的,真是没有半点夸张。见到之前真是很难想象,现实中的人可以做到如此彻底。”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房子?”
“白川先生其实可以看下这一段描写。雨生老师写的很详细,从‘吉祥寺和山冈将车停在吊桥边’开始,一直到‘像是走进了影片布景中一般。’这里。”
“……我看看……悬崖上的别墅……福尔O斯的书房,啊前几年那个侦探的活动写真里的……全都是镜子的封闭房间……真是猎奇。”
“镜子的房间是出自江户川O步的《镜地狱》。一开始壬三郎先生给我们展示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这部作品还没有拍摄成影片,不过如果帝都映画打算制作的话,真应该参考一下壬三郎先生的设计。其实二层这条走廊还有很多房间,据说都是源自不同的悬疑作品。实在惭愧,我对这个类型的小说阅读量完全跟不上。除了这两个最著名的,其他都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倒是跟我一同前往的雨生老师对这类推理的作品相当热衷,整个人就像进了游园会一般兴奋。
管家真由美小姐让我们自己挑选一间,雨生在几个房间之间转了好几遍,最终选了镜屋隔壁的欧式风格的火车包厢。她旁边的房间锁着门,据说是有先来的客人已经选定了这间。我则是选了镜屋另一边的房间。与其他诡异的风格相比,那个房间不得不说是正常的很。除了桌上摆着的十个黑乎乎的人偶有些不自然以外,基本就是个普通的洋式卧室。”
“哈哈哈,《东方快车》和《无人生还》吗。石野君,你那间其实才是不得了大凶之间啊。”
“果然!原来是这样的作品……听名字果然是很凶。我记一下,回去拜读。那天雨生看到我选了房间以后也是一直笑,却不肯告诉我原因。我还请教了真由美小姐,结果她也不懂小松先生的装修意图。本来想着稍后有机会请教一下壬三郎先生,谁知道……唉……真是世事难料。
抱歉扯远了,我继续讲。
安顿好了房间以后,真由美小姐带我们下楼回到一层的起居室,那时候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人,那人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听声音我认出他就是砂九良老师。那天他穿着普通的褐色小袖长着,带着一副很小的圆框眼镜。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喝着真由美小姐泡的红茶一边等其他的人来。我还记得他是用双手捧着红茶杯喝茶的,还拿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着雨生往红茶里面放的牛奶和方糖。当时感觉虽然外表超出预期的年轻,但是内里果然还是和文风一样,是个非常传统的人。
之后不久,AKI、咳、雾隐先生就跟翼君一起到了别墅。先生说是在车站看到了一个人在看地图的翼君,两人是旧识,询问下发现竟然是一个目的地,就结伴走了过来。我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行李都不多,翼君身上只有一个很小的挎包。当时还有些奇怪,我还以为女孩子出门都会带半个家出来的。像雨生,明明请柬上写着预计只会占用两天左右的时间,她却塞了满满两大箱的行李,光和服就塞了好几件。”
“诶?什么,原来雨生是女的吗?”
“雨生鹭千代,听名字就知道是女性吧。还是位年轻有活力的小姑娘呢。”
“……我又没看过作者简介。”
“铃原先生真是厉害,我刚才似乎没有提过雨生老师的年龄吧,杂志上她也从来没透露过个人信息。”
“石野君没发现么,刚刚在说话途中‘老师’两个字省掉了很多次。”
“啊,原来如此,我都没有注意。”
“石野君继续继续。雾隐和翼来了,然后呢。”
“他们选好房间以后,又等了许久。窗外的颜色已经从蓝色变成了深红色的时候,樱井学姐才到达,说是在山间迷路了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狼狈,后来她小声跟我说是没找到进入别墅外围围墙的门,翻墙进来的。
她到了以后,真由美小姐上楼去叫下来了一位带着单片眼镜,头发梳成标准的三七分,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瘦高男子。是那种在大夏天依然一丝不苟地穿着三件套,打着领结,西装裤线笔挺,浑身散发着高级古龙水和发蜡气味的那种教科书一般的绅士。看到他那身装束,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小松先生,赶忙站起来。幸好雾隐老板小声提醒了我一下才不至于当众闹笑话。说起来雾隐先生和侦探先生在这点上真是有些相似,总能未卜先知一样。”
“会造出这种房间的人,没道理穿得这么刻板。”
“对对对,他就是这么说的。其实这个人是小松先生的秘书,名字叫做室井谦一,感觉上是个和名字正相反,从哪里都看不出谦逊的骄傲人物。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六人前往一层走廊尽头的宴会厅,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一直仰着头一副很不屑的样子。到达宴会厅时,壬三郎先生已经坐在主人位的高背椅上等着我们了。他是个非常亲切的中年人,体型有些微胖,留着短短的唇髭,带着一顶福尔O斯在映画海报上常戴的猎鹿帽,嘴里还叼着个烟斗。应该只是装饰,他身上一点烟草的味道都没有。他让我们称呼他为壬三郎先生,理由竟然是觉得这样听起来很有名侦探的味道。还预言说以‘壬三郎’为主角的侦探故事一定会大受欢迎,说不定可以成为最长寿的日本本格推理系列作品。
他并不像我印象中的华族那么高高在上,席间也跟我们侃侃而谈关于本格推理和志怪小说的看法。虽然我个人还是更倾向于阅读严肃文学,不过看到他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身为志怪推理杂志编辑的热血也跟着有些沸腾起来。
不知不觉这一餐竟然吃了将近两个小时,新系列的框架也有了大概的思路。壬三郎先生吃完最后一口甜点,拍拍手跟大家说,‘诸君,研讨会的事宜我们明天再继续。难得有这么志同道合的好友聚在一起,不如大家来玩一个游戏如何?’”
‘进来时候的房间都是由各位自行挑选的,我对于谁住在哪个房间并不知情。除了镜屋之外,每个房间里都了一张卡片,包括室井君在内的七人之中有一个人‘凶手’,一个‘侦探’,还有一个‘助手’。凶手的杀人方法已经写在了卡片的背面。现在是晚上八点,一会大家回到房间,除了凶手以外都不要出门。晚上十点的时候,这里会有一场‘凶杀案’发生,届时请‘助手’协助‘侦探’来进行调查。看看诸君能用多长时间解决我设计的这个案件。’
‘谁会是凶手,现在连我都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可以告诉大家,那就是——’壬三郎先生又拿起那个装饰烟斗叼在嘴里。
‘死者就是我。’
说完,他就让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去找属于自己的卡片。我在那个摆着人偶的托盘底下翻到了一张手掌大小的黄色卡片,上面一边写着一个洋文的名字,一边画了一顶圆礼帽。虽然看不懂西洋文字,那顶圆礼帽我却还记得,是名侦探的助手先生的标志。知道了身份之后,我就一直坐在门口听着走廊里的动静。心里还有点庆幸,我对自己的听力还有点自信的,应该可以帮得上忙。不过,会好好遵守游戏规则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本来以为可以分辨出凶手的脚步声的,结果似乎除了我之外大家全都出过自己的房间。前前后后我至少听到了四五种不同脚步声,还有铃铛的声音和叮叮当当的奇怪声响。走廊上还时不时飘来古龙水味,水果味和咖啡的味道。正当我为这些不守规则的行为感到烦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惨厉的尖叫声,我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挂钟,明明离十点还有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于是我赶紧打开门跟着大家一起往楼下跑。
接下来的事情,侦探先生,白川先生我想你们都知道了。”
“他真的死了?”
“是的,当我们赶到一层他那间酷似电影布景的书房的时候。看到的是壬三郎先生以扭曲的姿态匍匐在一大片倾洒的咖啡渍中,脸色发青,双目通红,嘴角溢出血沫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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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涉及的推理作品:
阿瑟·柯南·道尔《福尔摩斯探案集》
江户川乱步《镜地狱》
阿加莎·克里斯蒂《东方快车谋杀案》
阿加莎·克里斯蒂《无人生还》
古畑任三郎系列
由于故事情节保密,没有跟各位荔枝人商量太多,如果出现了bug赶紧敲我更改~~
虽然除了一群npc大家还都没有正面出场……相信我后面会有的!!!
这篇我争取日更……大概3-4篇完结(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