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聊天室中的人都是企划真实玩家,有兴趣的可以来猜一猜是谁?
为了趣味性,我就不关联了,感谢大家让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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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区·菲尼克斯诊所
黑漆漆的屋内,黄色信息灯在屏幕的一角闪烁,转而变白,黑色的屏幕重新显露画面。
…………
趴在屏幕前面桌上的罗谢尔手指动了动,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昨天研究的太晚了,导致他今天在写报告的时候居然睡着了。
屏幕上,聊天室的界面还开着,“关于阿斯塔特发生的那些事,欢迎来聊”,标题如此写着,不过开了很久都没有人进来的样子。
不受欢迎吗?
在睡着之前他曾经如此思考过,但下一秒他就放弃了寻找答案。
尼尼4618(以下简称尼):哈喽,有人吗?
这句话在屏幕上出现了三遍,而后就没有了声音。
进来人了啊,看起来就是这件事才引起了屏幕的变化,罗谢尔用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让精神振作一些。
心理医生汉尼拔(以下简称汉):有人,不过刚刚睡着了。
尼:原来是这样,那不打扰了?
汉:没事,已经醒了。
尼:抱歉抱歉(笑),不过我看见你的标题,关于阿斯塔特发生的那些事,是你觉得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吗?
汉:也不是只是感觉碰到了一些可以闲聊的事情,比如小女孩找猫啊,比如最近的CDS病情发展一类的。
尼:是这样。
对方没有了声音,也没见到退出的提示,不知道是不在还是在思考。
“紫色相机进入聊天室。”黄色系统提示跳了出来。
汉:你好
紫色相机(以下简称紫):你好你好,这里是?
汉:聊天的地方。
罗谢尔将刚刚对尼尼说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讲明了这个聊天室的作用,就如题所示。
紫:有趣的事啊?好啊,我最近还是加过了一些的,刚好可以聊聊!
紫:我想想,关于那个猫,我觉得我好像看到过什么?(沉思
汉:(正在输入中…………
紫:啊,抱歉!我去冲杯咖啡,太困了,要睡着了!
汉:好的。
尼:不好意思,刚刚我去做晚餐了,我们说到哪里了?
汉:简单介绍了一下?你不在的时候有其他人进来了。
尼:是这样,刚刚说到的那只猫,有找到吗?
汉:还没有,不过感觉是有了眉目样子。
尼尼现在说的猫事件是有一个小女孩在找一只患了CDS的三花猫,看消息说猫怀孕了,小女孩正在忙碌着。
尼:这样啊,我只在自己这边走了走,教堂附近都找了,但没看到。
尼:不过我没过河,老城区有吗?
紫:你也在教堂这边吗?
尼:啊不,我只是最近有事到那边去了一趟,顺路看看猫。
紫:丢失的猫,不是还有一只报纸上带铃铛的吗?
尼:是,但那只感觉更没有什么线索的样子。
“Greenhell进入聊天室。”黄色的提示再次跳了出来。
尼:你好。
紫:新来的小伙伴你好?
Greenhell(以下简称G):你们好?
G:大家在聊什么?
紫:是关于走失的猫!
G:走失的猫啊……
尼:只不过周围有好多猫,不知道哪只才是小女孩要找的那只,感觉在哪里都没有看到。
G:那只猫有什么特征吗?
尼:得了CDS,在背上,而且还怀了孕。
G:得了CDS啊,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紫:不会吧?虽然CDS很容易死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快?
G:但不是找不到吗?
紫:新城区这边找不到,老城区那边也没消息吗?
汉:我住在老城区,散步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种猫,不过不能确定是这只。
罗谢尔只是去倒了一杯咖啡的功夫,聊天室之中就热闹了起来,他花了一点时间才跟上大家在说的内容。而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还有一个匿名用户出现在列表中,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有一种神秘人在观察这里的感觉。
汉:有时间的时候,我再去找找吧。
尼:嗯。
紫:不过,既然猫怀孕了,那为什么还要跑啊?
G:我觉得是它的主人对它不好,忍受不了才逃走的。
紫:不会吧!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找呢?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尼:为了要小猫?毕竟大猫患病了,小猫应该没事?
G:那可不一定,CDS现在还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给下一代。
紫:!!!!!!
汉:CDS现在出现的时间还没多久,而且现在还没有消息说会传染给自己的孩子,不过也许只是我没有听到。
紫:这样啊,G不要吓唬人啊。
G:没有证据说传染,但也没有证据说不会传染?
尼:汉尼拔先生你怎么语气这么肯定的样子?
汉:我……(正在输入中……
罗谢尔思考了一阵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去,但最后还是接着打了下去。
汉:我是一个正在研究CDS的医生。
紫:哇!
尼:哇哦!
G:真的吗?但我感觉你们这些研究者没什么用啊,都没有任何进展。
汉:……
紫:诶呀,好了好了,不聊这个了,我们换个话题。
看着屏幕上的话语,罗谢尔的眉头紧锁,G说的没错,研究确实没有任何进展。马上就是跟皮克曼财团报告的日子,但他现在的材料还不够,不知道为什么,研究遇到了阻碍,而他找不到方向。
紫:除了猫,还有什么新鲜事吗?
尼:新鲜事,招募试药员算吗?
紫:试药员?
汉:是贴在墙上的小广告,上面写着Sphinx研究所在招募CDS的病人进行新药试验。
尼:嗯,就是这个。(点头.jpg)
紫:这是好事啊,这不是说明CDS的研究有了新的方向,所以才找人试药吗?
匿名(以下简称匿):不光是墙上贴的小广告,有人在聊天群里也发了这件事,只不过报名的方式是邮箱。
似乎是关心的事情,那位匿名者插了话语。
汉&尼:邮箱?但墙上贴着的是电话号码?这是怎么回事?
汉:而且我还打了电话,接转前的提示音是Sphinx研究所,但接通之后他们否认自己张贴过广告。
匿:这就有些奇怪了,两方面的信息不一致……
尼:这样确实有些问题,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匿:可是我收到的邮件确实显示是那个研究所的署名,同意我去参加试药实验。
紫:什么什么?有什么大新闻的样子?我们要去查吗?
G:算了吧,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兴趣,试药不试药的,跟咱们都无关吧。
匿:怎么可能无关?药做出来可以帮助好多人!
G:但又有什么帮助吗?还不是都一样。
匿:你!
紫:好啦好啦,不要吵了,只是讨论嘛。
尼:是啊,不要吵了。
紫:但既然有冲突的的话,是有人在借着试药这件事在散播假消息吗?
匿:无法确定,不过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屏幕前面的罗谢尔静静的看着这些话语,他也在思考这个可能性,两方面的信息,不知道到底哪一头是确切的消息,虽然他想了办法混去报名试药,但还没有进展,不知道结果如何。
办法,不如聊聊那件事吧。
汉:就是因为这件事,街上才有人在买卖身份吧。
紫:这是怎么回事?这边没有听说过。
尼:嗯?
汉:在老城区有人在贩卖自己的病人身份。
匿:贩卖?我看到的是收取身份。
紫:这,听上去很乱,也很麻烦。就没人管管吗?(抓狂.jpg
尼:…………
紫:哎,也不知道CDS这个病什么时候才会过去,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的样子。
G:所以我说不用想那么多,烦恼也解决不了问题。
紫:那要是事情发展越来越大,全世界的人不都死光了?
G:这样有什么不好么?
尼:怎么看都不好吧?
G:但是,世界上的人很多,总不会死到我们头上,还能减轻生存的压力。
紫:可是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没有去体验过?
尼:没错,我认为还是等待研究药物的出现就好了。
有什么不好呢?
罗谢尔笑了笑,他很同意G的意见,这个世界的人死光了似乎没什么不好。如果是在以前,玛莉亚又会嫌弃他的想法阴暗了,她与他就像光明与黑暗,永远都会彼此对比,且心知肚明,却又互相包容。
汉:研究药物的近程如果真的要去猜测谁最快,那么我感觉应该是Sphinx研究所,毕竟现在什么准确的消息也没有,就算他们下个月放出已经可以治愈的消息,也不是没有可能。
紫:真的吗?
汉:个人猜测,不可以当真。
尼:哈哈哈,医生真的会开玩笑。
G:也许,这个病没有能够治好的时机也说不准……
紫:啊,你这个人真的是……太悲观啦!!!
尼:啊,抱歉,到了要休息的时间了,我先走了,再见!
“尼尼4618退出聊天室。”跟进入提示一样的黄色系统提示。
紫:那我也走啦,聊天很开心,再见!!
“紫色相机退出聊天室。”
G: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夜安。
“Greenhell退出聊天室。”
“匿名退出聊天室”
看着成员一个一个的退出,罗谢尔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他关掉了聊天框,只是瘫在椅子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思考今后该怎么去继续下去。
此时的他就如同迷失了方向的牧羊人,找不到目标,出于迷惑当中,但这个时候并没有圣母和天使前来指引他的方向。而他能做的,也许只有不断前进,直到抵达下一阶段的彼岸。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那么一样的敲门声连续响了三遍,然后就归于了沉寂。
罗谢尔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圆表,指针正正好好指向了十二点的方向,这个时候来的访客,不是天使就是魔鬼,而他全然清楚,没有天使会来找他。
“亲爱的罗谢尔,好久不见啦。”
是资助菲尼克斯进行研究工作的皮克曼财团代表人,格瑞·兰斯先生。
红发的男人将厚重的毛呢大衣放在座位的靠背上,抬头微笑着看向正走过来的菲尼克斯。
“晚上好,兰斯先生。”
菲尼克斯将冲泡好的咖啡放在对方的面前,然后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研究如何?”
并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而是直奔主题。
“没有什么进展,只是找到了了一些可以研究的病人。”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这是观察报告,我做了一些尝试性的研究。而且最近也在调查研究所,那边好像有些动作。”
将手中的观察报告放在兰斯的面前,菲尼克斯重新恢复了坐姿,并没有任何的多话。
“是吗?”
兰斯翻看着手中的观察报告,仍然是面带微笑。
“虽然说财团并没有任何的期限,但如果你一直拿不出成果,会很难办啊,你应该懂的,菲尼克斯。”
“我明白,我在尽力。”
“尽力啊,那我觉得你应该抓紧一些。”
“………………”
“研究所的事情财团暂时不会关心的,我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兰斯说着,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观察报告,起身绕过桌子,坐在了菲尼克斯的旁边。
“罗谢尔……”
“……”菲尼克斯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尽量在保持自己的头脑冷静。
“我刚刚说的话,你应该可以听明白的,对吗?”
“兰斯……”
“No,no,no,你不应该这么称呼我的对吗?”兰斯轻轻抚摸着菲尼克斯的下巴,那里有稍稍扎手的胡茬,因为过于忙碌的生活而有几天没有清理。
“……格瑞,我觉得……”菲尼克斯攥紧了拳头,他在压抑,压抑着心中怒嚎的猛兽,不让自己将背后的手术刀拿出来。
“嗯?”
“我觉得,我还是继续去研究吧!”突然站起来的菲尼克斯差点把兰斯撞翻。
“罗谢尔,你还在想念玛莉亚吗?”
“……”听到这个名字,正在准备离开的菲尼克斯停下了脚步,“兰斯先生,您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出现,现在就不要提这件事了吧。”
“哈,好吧,我明白了。”兰斯重新整理好了衣服,站起身,捞起了放在桌上的观察报告,“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期待下次的重逢。”
“慢走。”
“不过,你要记得,你永远都无法摆脱我。”兰斯优雅的跟菲尼克斯摆手告别,“毕竟你娶了我最最可爱的妹妹。”
是啊,哥哥,玛莉亚最喜欢的那个哥哥,却在她即将凋零的时候没有出现。再次现身时,竟然带来了对菲尼克斯的资金支持,只是并非单纯的帮助。
菲尼克斯看着出门的兰斯,面无表情,只是安静的点了一根烟。看着飘然而起的烟柱,他的心情似乎有了恢复了一点平静。
他对兰斯说了自己研究的大部分内容,但他没有说的是,他要将阿斯塔特变成大型的试验场,直到达成他的目的。而这当中遇到的所有人,只要有可能,就会成为实验的小白鼠。
他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有几个地方画了红色的叉。
该去睡了,以后的路还很长。
群鸟飞过,光明下也许隐藏着未知的罪恶。
·序章End
是预热,此前已经算过分了,但还是传一下e站
紫薯1800+
因为赶时间所以中间用了奇怪的文体(我不能把那个叫做短诗因为太烂了)简要叙事并且修改了结尾的一部分剧情,但整体上和原计划没有许多出入,只是少了些冲突矛盾。这篇大约是CDS爆发之后贝克生活中的小小一页,难得一次的善心大发呢!今后应该会再写一些来丰富补足一下贝克这个角色吧。
浅白色少女与深灰色少年
“安妮,妈妈去上班了,今天也不可以出门哦!”
“好的妈妈!”
沉闷的关门声,随后是沉闷的安静。
人类史上,致死性疾病的到访往往突如其来,这次也一样,CDS不宣而来,肆意践踏着珍贵的生命。
人心惶惶,在家长们的抗议下,学校纷纷关停。
不错,即使官方声称,这种病并没有传染性,可没有人敢用自己下一代去冒这个风险。
毕竟他们都是孩子,是人类的未来。
潘多拉的盒子之所以要锁上,是因为它深藏着最后的宝藏,其名为希望。
安妮便是她妈妈的希望。
所以即使在旧城区,她也要努力工作,无论外面风雨交加。
安妮是个文静害羞的女孩,她喜欢陪自己的小熊提伯斯玩耍。
提伯斯两天前在陪她玩的时候偷偷喝了桌上的汤,结果作为惩罚被送进了洗衣机。
安妮来到阳台,她想提伯斯现在应该已经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了。
但提伯斯并不在阳台,晾衣架上不见了它的踪影。
安妮从阳台的窗户向下看,提伯斯正在楼下小巷子里四仰八叉。
“提伯斯!”
妈妈和安妮说不可以出门。
可是提伯斯需要安妮的帮助,安妮是提伯斯的好朋友。
对不起,妈妈。
2030年,人类科技的发展只比昨日更快。越来越多的机器人(不是多来啊梦啦是车间生产线上那种)代替了人工所需要的职业,在“高效率,高精准,高性能”的背后,是无数失去了就业岗位的工人。大多数人并非天之骄子,他们没有高贵的学历,也没有广泛的人脉,更没有充足的资金,在机械智能化的浪潮中,他们成了被卷上沙滩的鱼贝。
人们或许以为,失业率高的地区,必然是机械智能化优先发展的地区,然而恰恰相反,在科技相对滞后的旧城区,有的厂会因为竞争力不足而直接破产,如此造成的失业人数,要远超过那些采用了机械智能化的地区。(这段论述如果不符合设定可以无视嗯嗯)。
失去了工作的人们要如何谋生?
这个问题未必需要一个答案,但是旧城区的一些家长会告诉孩子们,不要一个人靠近小巷,因为里面会有抓走孩子的怪物。
可安妮为了提伯斯,今天不得不展开一场大冒险了!
《安妮的小小冒险》
小巷里静悄悄没有声响,就像妈妈出门去的家一样,提伯斯并不在原来的地方,安妮决心走进去瞧一瞧状况。她握紧自己的手心,勇敢地向前一步、两步、三步。
忽然,小巷里的垃圾桶摇摇晃晃,发出愤怒的声响,紧接着它朝向安妮,火车一样“哐当哐当”,盖子一开一合,发表着吞噬一切污秽的妄想。
换做平时,安妮早就哭喊着“妈妈”举手投降,可如今好友提伯斯下落不详,安妮绝不能慌张,她现在可是无畏的骑士匹马单枪!
“快快停下,你这黑暗中的业障,或者我今日便把正义伸张!”安妮高声呐喊,童话也未必这般荒唐。
“吃人的怪物”停下步伐带着踉跄,它背后竟露出一颗脑袋把她仔细端详,那是与安妮一般的小小人儿,只是头发长长,杂乱无章!
“你……看见我的小熊了吗?”安妮小声询问,两眼汪汪,心怀期望。
小小人儿还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居然有人不害怕他的小小花样,他左思右想,指了指身后小巷。
安妮随着小小人儿,越过矮墙,穿过弄堂,一路曲曲折折,终点豁然敞亮。这是一小片废弃工厂,小小人儿便是这里的国王,角落里堆砌的是他的宝藏,巧克力糖纸,乌鸦羽毛,玻璃弹珠,哦,提伯斯正端坐在宝藏之上!
“提伯斯!”安妮见到好友,欣喜若狂,“我最好的朋友,我来找你了!”
小小人儿心情沮丧,眼含失望。他也有最好的朋友,是附近的黑猫爱好流浪,若提伯斯是安妮最好的朋友,他便不能留提伯斯在这里一起晒太阳。
小小人儿终于拿起提伯斯,轻轻拥抱之后,交还安妮手上,如此,安妮的冒险之旅完美收场!
之后的故事如何,就等风儿再次吹来的时候,听我与你细细讲。
下午四点,刘易斯收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他皱了皱眉头,不好的回忆从他脑海里涌出。
“你好,是刘易斯先生吗?”
“是的。”
“我们是xx警局,这里有个走失的孩子报了您的电话号码,他说他叫贝克,请问您是他的监护人吗?”
“是的。”
“好的麻烦您带着户口本身份证这两个有效证件到我们这里来一下。”
“好……好。”
刘易斯挂了电话,心生疑虑。
走失?他可从没听说过贝克会走失。
虽然如此,他还是按着警察的要求去了警局。
走进门一瞧,贝克正缩在角落里,冷冷瞪着警察,而沙发上还坐着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刘易斯见到贝克在就定了心,他不打算再追问贝克为什么会走失的缘由。
“警察同志?”
“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贝克的监护人。”
“哦,您就是贝克的监护人啊,来,坐坐坐。嗨,这孩子一开始问什么都不开口,我们吓唬他说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就把他送到福利院去,他才愿意报了您的电话……”
“我不要去福利院……”贝克低声呢喃,没有人听见他说话。
刘易斯埋头办手续,也不理会警察的闲聊,他很快就忙完了。
两三天后,贝克与小黑猫愉快地穿梭在各色小巷里,他不记得自己捡到过一只叫提伯斯的小熊,也想不起自己曾经带着女孩去过警察局。
霓虹灯是彩色的。
电焊光是刺眼的。
工作服很冰凉,因为下雪了。
情侣们互相拥抱彼此温暖着,他们消失在绚烂的门店中。
烟头熄了,他摸了摸口袋是干瘪的。
回工地的路上,他只想做一个关于毁灭的梦。
PS:是看了罗威尔有感而发的不过就不响应了……
字数1990,精准控字就是我。先发一篇,后面还有,看看能不能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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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黄昏的时候,贝克恰好游弋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
他不是经常来这里,这条路上大人很多,他们护着自己的小崽子,眼神甜腻又小心翼翼,让贝克感觉十分不舒服。但偶尔,他们也会在路上用怪异的腔调对自己的小崽子们说话,时而尖锐,时而粗糙,那些小崽子们就会耷拉下脸,有的甚至会放声大哭出来,算是贝克最喜欢看的节目之一。贝克知道,这种偶尔发生的事情是有规律的,它在每个月的固定两三天发生的概率会极大上升,也正是每当这个时候,贝克就会来到学校附近,寻求自己期待的画面。
但今天有些不同,今天来的大人特别多,他们把自己的小崽子护得比往常都要紧,并且用低沉的语调咕哝着,像咒语一样。贝克不用仔细听也知道他们几乎都在重复同样的话——“……回家……别被传染……”——这实在是有些扫兴,贝克无聊地等待了许久,直到他把树丛里的一根树枝上的叶子全都摘了下来。他沮丧极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伸展伸展自己的四肢准备离开。
转身的时候,他发现公园的长椅上摆放着一个书包。书包是粉色的,看上去用了许久的样子,粉色已经淡了许多,虽然如此,书包依旧很干净。他跳下台阶,一路小跑到书包前,确认四周没有别人之后,他把书包背到了自己肩上。
“上学啦上学啦!”他开心地在公园里溜起弯来。他绕过一根根路灯,把周围的鸟儿惊得扑腾乱飞,他踩过草坪,穿过人群,无视周围惊讶的眼神,在所有人都远离学校的时候,他一个人背着书包,像洄游的鳟鱼一般前进着。
“上学啦上学啦!”贝克飞快地奔跑着,他从没发现自己竟如此善于奔跑,没费多少工夫已经到了学校门口。门口有门卫看着,贝克认出那是自己还在上学时的那个老头,没想到他现在还在。那会他已经老态龙钟,现在大约是又聋又瞎了。贝克趁着他低头看报纸的时候,一溜烟跑进了校门。
教室里只有一个老师在批改作业,她低着头,棕黑色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
“老师,给我讲课吧!”
。
“老师,给我讲课吧!”
。
“老……”
贝克呼喊了几声,老师都没有应答,只是闷头用红笔在纸上划着。
于是贝克凑到讲台前,抬头看见了老师的面容。
那是个形容枯槁的女人,她眼窝深陷,脸颊上几乎没有一丝脂肪,整个人生生瘪了下去,贝克注意到她批改作业不是用的红笔,而是自己流着血的干枯手指。
“妈……妈妈……”
女人看到贝克,无神的眼睛忽然放出光来,她站起身,身躯像猫一样拉得极长。贝克吓得往后一弓,却被女人嶙峋的手臂像藤蔓一样缠住,藤蔓逐渐蔓延到贝克柔软的喉咙,触感先是冰凉,然后慢慢变得灼热起来。
“贝克,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别掐了哥!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他要死了!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你快放手啊!
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哥!
哥!!!!!
哥!!!!!!!!!!”
字句像锤头一般砸进贝克的大脑,他却无法思考,求生的本能此时完全掌控了他。
他右手在地上摸索着,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于是他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把这东西向前挥了过去。
挥过去的一刹那,万物突然安静了下来,贝克只听得见自己的喘息声。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贝克勉强能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看到天灰蒙蒙的,知道自己正躺在地上。
这里不是学校,这里是公园,他还没跑出去就被人逮着了。
他把头侧了侧,看见公园长椅上斜坐着一个少年,虽然是坐着,贝克也看得出他比自己年龄大不少,眼下他额头挂了彩,正用纱巾捂着,可血还是缓缓渗出来,顺着手臂滴到地上。
“你为什么要偷我妹妹的书包?”少年虽然虚弱,看到贝克醒了,还是立刻发问。
贝克没有回答,他瞥了瞥少年的衣服,很朴素。
“你知道她上学多用功吗!她一直都是班级第一,她说要把我没读的那份也给读了,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偷她书包!你这个野小子,你不上学,她可是要读……”
少年突然顿住了。
“都怪这烂病,都怪CDS……”
他的声音小了下去,逐渐变成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得病的不是能是我……”
他似乎已经忘了贝克的存在,自说自话起来。
远处逐渐传来脚步声。
贝克听得清楚,两个沉重的是大人,一个轻巧的是小孩。
“就在那儿……”
女孩子的声音有些焦急。
贝克一铆劲儿从地上翻起身,呆呆了望了对面少年一会,钻进树林里逃走了。
风吹过的时候,他才觉得身上火辣辣地疼。
“又打架了?”刘易斯帮贝克涂着药膏,语气俨然习以为常了。
“他先打我的。”贝克不利索地眨着眼睛,眼泪由于生理反应落了下来。
“明天我们去废品回收站交货,回来路上咱爷俩去买根烤肠吃好不好?”
“好。”
“再和你捷克叔讨几颗糖吃。”
“好。”
“臭小子,谈到吃东西只会说好。”
“好。”
此后,贝克再没去过学校附近。
不过确实没必要再去了,自那之后学校就停课了,不知要持续多久。
彼岸花,Lycoris radiata,天上之花,开在冥河彼岸,是唯一的风景。踏着这样的花朵之路,人们由生到死,抵达冥界。
红色的花瓣,向内弯曲,却又向外辐射,引人目光,无法自拔。
菲尼克斯盯着窗台上的彼岸花几个小时,他不想移动目光,也不想去做任何事。这花傲然绽放,就像是他的神,红色,代表热烈,活力,而他喜欢这样的红色,他想让世界开满彼岸花。
身后的房门打开,却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头都没有回。
“菲尼克斯,这是玛莉亚·兰斯医生,从今天开始她给你看病。”波吉特院长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似乎还带了什么人来。
玛莉亚·兰斯?
是没听过的名字,这就意味着他的医生又换了,这是第四个还是第五个?无所谓,不重要了。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很多,过了几秒钟才将目光从彼岸花上面恋恋不舍的离开,转移到屋子中其他人的身上。
红色,是火的颜色,而那是一团火红。
那块地方虽然站着两个人,但他全部的注意力却只被其中一个人所吸引。那是一位女性,五官相貌长得还算标致,谈不上美人,看了还算舒服的那种,只是在那张他根本没有在意的面容上面,是一头火红的长发。
那颜色,虽然没有彼岸花那样的大红,却足够引起他的兴趣。
他慢慢移动了自己的身体,从床上站起,慢慢走下床,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这个女人叫什么?玛莉亚吗?
“玛莉亚……”
他伸手,带着无比的虔诚与敬畏,去触摸那团火红,那团神圣的头发,去亲吻,去舔舐,去跪拜。这是天生的生命之红,而非那些人造的卑劣之物。
虽然曾经被波吉特院长提醒过罗谢尔·索多玛·菲尼克斯的怪异,但当玛莉亚看见这个男人真实的动作,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感觉到阵阵的恶寒,要不是要遵守医者的职业道德,她真的想拔腿就跑。幸好对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在对她的头发充满了崇拜,那是继承自她母亲的红。
而她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金发青年,为什么会给人带来如此的恐惧和怪异。
“菲尼克斯!”院长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菲尼克斯的动作。他转头看着那名略有些肥胖的院长,眼神冰冷,就像是猛兽盯着猎物,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对方吞食。
“这位是玛莉亚·兰斯医生,从今天开始由她为你看病。”院长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但声音中也有着一丝慌乱,然后他转向玛莉亚,“我会派人在门外等候,如果有什么问题,请第一时间呼救。”
“谢谢您,波吉特院长。”玛莉亚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
“那就不打扰了。”说完,院长先生快速走出了这个房间。
空空荡荡的白色房间中,只剩下还站在原地的两个人。
“请先坐吧。”温柔悦耳的声音打破了空荡的沉寂,玛莉亚仔细观察了对面那个男人几秒钟,而后坐在屋中的一张椅子上,从背包中慢慢拿出她收集到的资料。此时她的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开始思考为什么对方会这个样子。
菲尼克斯盯着在对面正在整理资料的玛莉亚,缓慢走到屋子中的一张椅子旁坐下。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都在那团红色的秀发上面,让他看上去安静了不少。
“我叫玛莉亚,玛莉亚·兰斯。”虽然刚刚院长先生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但玛莉亚还是进行了一番在我介绍。
“我今年二十五岁,精神科与心理学医学博士,也是你的新任主任医师。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让前面几位都不想继续治疗下去,但我希望你能够让我帮助你。”
“帮助我?”
“你不需要吗?”
“为什么我会需要?”
这个男人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问题,他自然不明白玛莉亚讲什么,他就连自己为什么要被关在这里都不明白。
“……”玛莉亚叹了口气,果然认知障碍症的患者都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吗?
“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好了,可以吗?”
“当然,谁会拒绝你这样的美丽女士。”这是菲尼克斯从来没有对其他医生说出来的话,他微笑看着对面,视线当然还是落在了……
“我已经简单的介绍了我自己,你可以介绍一下你吗?”
“我的过往?”菲尼克斯想了想,“那可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要花很久才能说完。”
“无论多久,我可以听。”
“好。”男人低头想了想,才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如您所知,我是罗谢尔,罗谢尔·菲尼克斯,索多玛是我自己给自己加的中间名,我的父亲是一个商人…………”
二十年前,在某家医院之内,深夜,手术室中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那是一个新的生命诞生。柔软,幼小的个体,给菲尼克斯一家带来了欢乐,至少他们认为是这样。
罗谢尔·索多玛·菲尼克斯,来自一个商人的家庭,父亲约翰·菲尼克斯拥有一家公司,规模并不大,但可以让一家人衣食无忧。而父亲的妻子塔熙夫人是个温柔的人,全身心的照顾着全家人的生活。在外人看来,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并没有任何忧愁。
他并不是塔熙夫人的亲生儿子,虽然对外父亲告诉其他人他们是母子,而他也叫塔熙夫人作母亲。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小菲尼克斯却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看书,每天都将自己埋在比自己还要高的书堆当中,他在书中的森林中玩耍,在书中的海洋中遨游。
“罗谢尔少爷看起来好可爱啊?”
“但你不觉得罗谢尔少爷有些奇怪吗?”
“哪里奇怪?”
“听说他不是夫人生的?而且你看他那么孤僻……”
“怎么可能,夫人对他很好啊?”
“我也不知道,我听说……”
“嘘,少爷来了。”
两个在走廊中窃窃私语的仆人正在议论关于罗谢尔的事情,看见他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赶紧闭上了嘴,躬身施礼。
“少爷晚上好。”
“你们好。”
怀中抱着书本的菲尼克斯轻轻点了点头,回了礼,对于刚刚这两个人的神情变化,他尽收眼底。对于仆人们之间的流言蜚语,他也有所为耳闻,所谓纸中包不住火。但他不打算理睬,毕竟这种事情既耗精力又没有什么好的收益。
他们什么都不懂,他想着,他们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根本也帮不上我。
“罗谢尔,到这里来?”
塔熙夫人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惊醒,这个声音从他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那是温柔和蔼的声音,在呼唤着他,但他的神经跳突了一下,他并不想过去,只想快步离开这里。
“罗谢尔?快过来?”
迟迟没有靠近的他,被塔熙夫人连声催促。
“晚上好,塔熙夫人。”
他礼貌的鞠躬,并且没有失礼的直接看向对方。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罗谢尔,称呼我母亲就好。”
夫人用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往自己的房间。他拼命压抑自己身上的颤抖,内心极具抵抗,不想靠近这个女人,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感觉,但这轻颤还是被察觉了。
“罗谢尔你怎么了?”
夫人关切的问着身边的菲尼克斯,似乎对他的情况非常上心。
“没事,夫人,我很好,只是有些冷。”
他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感觉说出来,寒冷是一个很恰好的理由。
“诶呀,那可不行,我之后让他们多找点衣服给你。”
“谢谢夫人。”
他们来到了一扇铁门前,夫人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门,哗啦哗啦的金属声慢慢摩擦着他的神经,刮擦着他的耳膜,而他的身体也开始不住的颤抖,但他没有办法逃走。
“今天我们少玩一点游戏,我今天要送你一件礼物,一件我觉得你会喜欢的礼物。”
房间中是灰色大理石的墙面,墙上挂着铁链,皮鞭,绳索还有各种各样的刑具,而菲尼克斯带上过每一样东西。自十岁以来,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五年的时光。
每一次,每一次,夫人都是用让他变好的名义为由,让他能够乖乖听话。期初,年幼的菲尼克斯并没有理解到有什么不对,但随着他的长大,他意识到夫人对自己做了什么。
刀尖轻轻划过他的皮肤,游走于皮肉之间,疼痛,火辣辣的疼痛随之而来,他紧咬下唇,不发出任何声音。只要他有一点疼痛的闷哼,身上的火辣就越发热烈的烧灼。
在他华丽光鲜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丑陋的伤疤,青紫色的鞭痕,刚刚愈合的切割伤口,那每一道都是这位和蔼可亲的夫人亲手创造的杰作。
他曾经反抗过,曾经哭求过夫人不要这样做,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作用。
“父亲,我们可以谈谈吗?”十三岁那年,菲尼克斯下定决心告诉父亲自己经历了什么,“”就现在……
“恐怕很抱歉,我的孩子,塔熙跟我要去城里看戏剧,我们可以稍晚一些再谈吗?”
“……好的,父亲。”菲尼克斯点了点头,“那夜安……”
“罗谢尔,来……”夫人微笑的呼唤着他,在父亲面前,他不敢不听,只好慢慢走过去。
“衣服都皱了……也不好好整理一下……”夫人笑着将他的衣服拉平,整理了领口,抱了抱他,在他耳边说道,“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吗?敢向你父亲说的话,他就得死……”
那一刻,他的浑身冰冷,却不敢有任何的表现,不敢让父亲看出来异样。
“去好好睡吧……”夫人放开了他的手。
回去房间的路上,小小的菲尼克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能向父亲求助,那还能依靠谁呢?他不知道,心中没有答案。
“看,这是我今天去城里买到的,你觉得怎么样?”夫人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随着她手指的方向,那是一团火红,弯曲的花瓣,细丝的花蕊,傲慢之花在菲尼克斯的眼前挺立。
“是彼岸花……”
菲尼克斯在书上看见过这种花,也知道这种花所代表的意义。但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彼岸花,只这一次,就被它的火红深深折服。红色,生命之血的颜色,是神圣的颜色。
“……”
塔熙夫人还在说着什么,他不知道,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盯着那朵红红的彼岸花,跟它交谈,聆听它的低语,倾听它的声音。
它向自己讲述外面的美好,它向自己讲述它的所见所闻,它向自己讲述世间发生的故事。
再一次穿好了衣服,身上又增添了几道伤疤,但他这一次却神奇的没有感觉到疼痛,似乎是彼岸花保护了自己,它告诉他,只要跟自己在一起,就可以抵抗住世间所有的苦难。
分别时,它告诉他,它从鲜血中出生成长,也在鲜血中凋零,如果想再次相见,他知道该怎么做。
玛莉亚听着面前这个男人喃喃自语,神情专注的看着窗台上那朵红花,手中的笔缓缓停了下来。她无法想象这个男人身上经历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对待一个十岁的孩子。
“罗谢尔,请停一下好吗?”
“…………”听到了她的话语,男人听话的闭上了嘴,但他的目光并没有移动。
“你可以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痕吗?”她有些犹豫,“啊,不过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不用了!”
虽然她很想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但对于看一个男人的裸体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
菲尼克斯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默默的站起来,将身上灰白的病院服慢慢脱下,一寸又一寸。
一道,两道,三道……
玛莉亚慢慢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数不清男人身上有多少道已经痊愈了的伤口,有粗有细,最奇怪的是,这些伤痕都只局限在身体躯干的范围内,并没有侵入到四肢和脖子,似乎是有人在刻意控制它们出现的地方。
震惊,只有震惊。
除了震惊,玛莉亚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慢慢走过去,尝试着轻轻用手去触碰那些伤痕,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塔熙夫人,您今晚的吩咐是?”男人牵住她的手,轻轻点吻,顺从而又小心的询问道。
回忆,带给男人的只有痛苦,为了回避这种痛苦,男人只好逃进自己的心灵深处,就像他每次面对塔熙夫人一样。
“……你做的很好,罗谢尔,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沉默了三秒钟之后,玛莉亚想起刚刚男人的叙述中每一次塔熙夫人从男人的房间离开时跟男人说的话,轻声低语的说道。
“是,遵命。”
男人慢慢爬上了自己的床,将自己团缩成一团,沉沉的睡去。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玛莉亚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自己的心情。
他似乎并没有传闻中那么邪恶,也没有传闻中那种行动,但大家为什么这么怕他?虽然他最开始的举动确实吓了自己一跳,但——
她沉默的退出了房间,内心思考着,下次来的时候,该做些什么帮助屋子里的男人。
“你好,菲尼克斯。”
“你好,玛莉亚医生。”
菲尼克斯再一次清醒的见到玛莉亚,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对于第一次的诊断过程,他有着依稀的印象,只是第二天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对于如何结束的会面,他根本想不起来。
在那之后,玛莉亚虽然也来过这里,但碍于菲尼克斯时而发疯,时而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只能进行观察治疗。
“那么,我们继续第一次谈话,可以吗?”玛莉亚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好的。”菲尼克斯点了点头,优雅而从容,这一次的他变得冷静了很多,并没有作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那一次塔熙夫人给我带来了彼岸花,而后……”
而后,菲尼克斯庄园出现了奇怪的事情,仆人们从庄园角落的草丛中发现了被开膛破肚的花猫,它的肠子外翻,鲜血被洒的到处都是。
“咪咪!”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围着的人群之外,“请让一让,让我看看是不是我的猫?”
“……迪莉娅,慢点。”小女孩的身后跟着庄园的园艺工萝拉太太。
“妈妈,我看到了咪咪的项圈!”一个蓝色的项圈掉落在草丛的外面,而猫还在原地,没有人去动过它。
迪莉娅小跑着奔向那边,快到猫咪附近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那只猫,正是她一直在找的咪咪。
“天哪,那是她最喜欢的猫。”园艺工太太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咪咪!”小女孩尖叫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刺穿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大颗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滚落。“咪咪!!不!”
不顾血污,女孩将猫抱在怀里,“为什么会有人对咪咪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迪莉娅……”萝拉太太走过来,慢慢蹲下,用手轻轻揽住了小女孩的肩膀,“咪咪已经不在了……”
“妈妈……”
“我们让它安息好不好?”她用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温柔。
“嗯,我要把它埋在它最喜欢晒太阳的地方。”
“好,我们走吧。”
罗谢尔·菲尼克斯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他轻轻擦了擦手腕上的鲜血,那是咪咪的血液,上面的花朵已经开败。他的脑海中回忆着,彼岸花开满那只小猫身上的瞬间,一朵又一朵的绽放,随着他手中刀子的动作,沿着鲜红的轨迹而开。
彼岸花说的没错,我知道该怎么做,他的嘴角弯弯,转身离去,去寻找新的彼岸花。
在咪咪之后,庄园内开始不断出现被开膛破肚的小动物——
翅膀被切割的乌鸦,
四肢被划烂的猎犬,
头和身体被分开的老鼠,
等等,等等。
而仆人们也开始恐慌,议论纷纷。他们不敢继续在这个庄园待下去,一个接着一个向庄园的主人菲尼克斯先生请辞。
“我一定会查出这一系列事件的凶手是谁,你们不要慌,给我十天的时间。”菲尼克斯先生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虽然他下了这样的保证,但是,仆人们还是无法安心的工作,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生怕再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罗谢尔,我的孩子,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了,想要什么?”菲尼克斯被父亲叫去了书房,他看着父亲的愁眉,却什么都不想说。
“我……我想要医学书籍,可以吗?我还想要手术刀……”
“你是想要学医吗?”父亲脸上尽量带着笑容,问道。
“嗯,是的。”他点了点头,看着父亲的脸,很认真。
“好,那等庄园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带你去城里,你亲自来选一下。”
“谢谢父亲。”
“好了,去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再忙一下。”
“明白了,那父亲您不要过于操劳。”
“嗯……”父亲点点头。
离开了父亲的书房,菲尼克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塔熙夫人早已经等在了那里。
“恭喜你,罗谢尔,明天你就成人了。”夫人的脸上挂着柔和的微笑,但在菲尼克斯的眼中,却是魔鬼的笑容。
“谢谢您,夫人。”他微微点头,父亲在家里,夫人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罗谢尔,以后也要乖乖听话,明白吗?”
“……”菲尼克斯看了看塔熙夫人,“但我十八岁之后,就不需要您的照顾了。”这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希望。
在菲尼克斯家,只要男子十八岁成年之后,就可以独立做事,不用听从母亲或者家族主母的安排。而在那之前,主母是会作为监护人来掌控男子的一举一动。
“诶呀呀,好绝情呢,小罗谢尔。”塔熙夫人用手帕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这些年,承蒙您的照顾了。”
“哪里哪里,以后我还希望受你的照顾呢。”微笑,虚假的微笑,却又那么真实。
“没什么事情的话,请您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今天,不能陪我最后一个晚上吗?”塔熙夫人伸手牵住了他的手指。
现在的菲尼克斯虽然没有度过十八岁的成人礼,但已经是一副大男孩的模样,削瘦的肩膀,有些微卷的棕栗色头发,五官虽然看上去比较一般,但带着年轻人的朝气。
“……对不起,我不想在那种环境中度过自己生日的凌晨。”菲尼克斯干脆明了的拒绝了夫人的要求,“而且,父亲还在,您不怕他察觉到什么吗?”
“……”塔熙夫人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小罗谢尔长大了。”
“不过,”下一秒钟,她重新挂上了笑容,“但……如果,你的残暴,被别人知道的话,你觉得你的父亲会不会伤心?”
“……”菲尼克斯的心中一惊,他的瞳孔不自觉的变化了两下,为什么?他的心中如此的疑问。
“庄园里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对吧?手法不错。”赞叹,来自他最不想让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他默默的转身,低头看着面前的塔熙夫人。
“如果好好经过学习,可以成为很棒的医生哦。”
菲尼克斯依旧没有回答,他在安静等待,等待这个女人后续的话语。
“以后,我的幸福生活就靠你了,小罗谢尔。”塔熙夫人放肆的笑着,她轻轻抚摸菲尼克斯的脖子,白皙的手指划过大男孩顺滑的肌肤,“物质上,还有身体上的,都拜托了。”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吗?”他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没有办法的绝望,问出了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的问题。
“……放过你?”塔熙夫人笑了,笑的很大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奇妙的笑话,“你会将自己的奴隶放走吗?小罗谢尔。”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明白?”她的手轻轻点了点罗谢尔的鼻尖,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除非我死了,否则,永远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
菲尼克斯沉默了,他此时才明白,自己无法越过的障碍在哪里,以前抱有的希望都是泡影。
动手啊?罗谢尔。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声音,那是彼岸花的声音。
动手,现在动手,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可是……她是我的母亲……”
他回应着那个声音,带着一丝的犹豫。
她只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真正的母亲早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
再度沉默过后,菲尼克斯似乎像明白了什么,
“你说的对,我明白了。”
乖孩子,这样就对了,就像你平时做的那样。
“夫人,如果您想要的话,就跟我来?”菲尼克斯挂上了温和的笑容,他牵住了塔熙夫人的的手。
“这就对了,小罗谢尔,这就对了。”夫人很开心,她很高兴,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她终于将这个孩子完全掌握在了手心之中。
“请来吧。”男孩牵着夫人的手走向床边,那里放着他的书,家人的照片,还有————
夫人拥抱着他,向他索吻,并将他带倒在柔软而又宽大的床上时,而他从枕头下面掏出了藏在那里的匕首,锋利而又隐蔽,刀刃上泛着青蓝色。
“您一定会感谢我的,夫人……”匕首划过塔熙夫人的脖子,鲜艳的红色像喷泉般涌出,溅了他一脸,一身,还有整个床铺。
而他的眼中,看见了很多盛开的彼岸花,随着血色的温泉而开满房间。此时,他才发觉,这是他所追求的最美、最艳丽的彼岸之花。
“真是美丽的花朵……”
他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还想多看一些。”
再次醒来,菲尼克斯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白色的房间,正躺在床上。这里不是他的房间,整体雪白素雅,简单的布置,床头柜放着的花朵,看上去更像是病房。
父亲站在身边,那个令他害怕的女人没有站在父亲的身边,太好了。
那个女人?哦,他想起来了,他让她的身上开满了彼岸花,那是多么美丽的景色,红色的花朵围绕在他的身边,他想要多看一看这种美妙的景色。
“我的孩子,你还好吗?”父亲和蔼的坐在他的身边,不过他只是茫然的看着父亲,一言不发。
父亲讲述了他不知道的经过,当父亲来到他的房间时,眼中看到的是倾浸了满床的鲜血,身上被划开了一道道血口的塔熙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已经有些开始发干,人已经死去多时,屋子中的血腥味久久挥之不去。而他则昏迷在地板上,脖子上有一道正在不断冒血的割口,匕首落在脖子伤口的旁边。
“等一等……”玛莉亚的声音将他的讲述打断,看着手中的记录本,“你是说……你杀了塔熙夫人?”
“……”菲尼克斯听到这个问题,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玛莉亚陷入了沉思,“那他们没有判你入狱吗?”
“您也看到了,我的神志……”菲尼克斯自嘲的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而且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满十八岁。”
“原来是这样。”玛莉亚大概明白了什么,“那当你再次苏醒之后的事情,方便说一下吗?”
“再次苏醒之后……”菲尼克斯沉思着,“我能记得的就是,我的精神很不稳定,父亲将我留在这里,并且……”
并且菲尼克斯先生向自己的儿子说明了原委,以及儿子以后会 受到的对待。
“听我说,我的孩子……”菲尼克斯先生温柔的抚摸着儿子,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儿子有没有听进去。儿子没有回应他任何事情,只是在盯着窗台上的那盆花发呆,那是儿子在醒来后寻找的花朵。
“你会在这里接受治疗,并且因精神有问题而没有法律责任。”
“我爱你,我的儿子……”他轻轻亲吻了自己儿子的额头,他从儿子身体上的伤痕和仆人间流传的传言大概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这让他很是内疚,所以他决定好好补偿自己的儿子。
“你在这里会安全的,只要你好好的接受治疗……”他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房门轻响的那一刻,房间内的人回头慢慢看了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而后转回继续盯着那盆花,红色的彼岸花。
“那之后,就有几个医生来给我进行治疗,只是效果……”菲尼克斯笑了笑,“你也看到了,两年的时间……”
“嗯……效果很好了,不过他们为什么不治疗了?”一直以来,玛莉亚都对医生的频繁更换有些疑问。
“……”菲尼克斯歪头想了想,“大概,因为我太可怕了吧?”
第一个医生,被他用水果刀割了胳膊,
第二个医生,被他用牙齿咬了颈动脉,
第三个医生,被他的疯狂呓语吓得不轻,
第四个医生……第四个医生怎样来着?他不记得了,
而玛莉亚是第五位医生,目前为止,效果最显著的一位。
“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我很高兴你能够清醒的同我聊完全程。”玛莉亚开始收拾自己的笔记,她要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怎么样才能更好的治疗。
“玛莉亚医生……”还在思考者什么的菲尼克斯抬头看向自己的医生,“可以请您帮个忙吗?”
“你说?只要我能帮上……”
“请您……帮我带医学的书籍来这里,可以吗?”
“医学的书籍?”玛莉亚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菲尼克斯。
“我想,成为医生……”
“……”玛莉亚明白了,她想起了刚刚讲述中,菲尼克斯要的生日礼物,“好的,下次我给你带过来。”
“谢谢您。”
“不客气,不过我不能带手术刀哦?你明白的。”玛莉亚微微笑了笑。
“嗯,我明白。”他微笑回礼,绅士而不失礼貌。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菲尼克斯的精神一天又一天的好转。
他利用在医院的时间,埋头学习医学知识,而且他还有个好老师,那就是玛莉亚医生。从基础知识到进阶的知识,她全都能够解答一些,就算她解答不了,还可以找自己的好朋友来进行解答。
就这样,菲尼克斯自学了关于外科的所有的课程,还有关于精神科与药理科,甚至报考了专业的医学院,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考试合格。他的情况很特殊,报了几家学校都没有接受,最后还是玛莉亚医生找到自己的老师写了一封推荐信,才让自己的母校接受报名。
而今天,是发布成绩的日子,但他还没有拿到自己的成绩单。
"菲尼克斯,我可以进来吗?"房外出现了玛莉亚医生的声音。
"啊,请稍等!"今天菲尼克斯给玛莉亚医生准备了一点东西,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送出去,但在一切确定之前,他不能让对方提早看到,慌手慌脚的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打开了房门。
"今天怎么了?刚刚听到屋子里好像很混乱的样子?"玛莉亚的目光扫了扫屋子里面,似乎是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的样子,"难道是偷偷藏了什么东西?"
"没有,医生您想多了。"菲尼克斯笑了笑,他用自若的神情掩盖住内心的慌乱。
"那你猜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来?"医生有些神秘的笑了笑,但眉间的喜悦却掩盖不住。
"……"菲尼克斯认真思考了一番,"感谢您帮我把成绩单带来。"
"……菲尼克斯,有的时候你显得有些过于无聊了。"一下子就被猜中了心思,玛莉亚有些泄气,不情不愿的将成绩单从包里拿了出来。
"抱歉,但这就是我的性格……"这种时候,菲尼克斯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嘛,不过这也是你可爱的地方。"玛莉亚小声嘀咕了一句。
"您说什么?"
"没什么!"被听到了低语的玛莉亚略有些慌张,她想起了什么,催促着菲尼克斯,"快打开看看,结果是什么?"
"嗯?您拿到的时候没有打开看看吗?"菲尼克斯有些困惑的看了看身旁的医生。
"偷看别人的信件不是淑女的行为……"玛莉亚有些害羞的挠了挠脸。
"……哈哈哈,好吧,医生这样真可爱。"青年笑的很开心,这是他住进这间病院之后,第一次发自肺腑的从心底笑出了声,很放肆的笑了很久。
"有什么好笑的!"玛莉亚被笑的满脸通红,"快……快开!不然我就走了哦?"
"好好好,遵命。"随着菲尼克斯病情的好转,两个人慢慢从医患也变成了朋友,彼此间的情感也亲近了很多。
白色的信封,带来了白色的信件。
"尊敬的菲尼克斯先生,我校很荣幸的通知您,您的成绩符合入学要求,可以到我校进行学习。但鉴于您的特殊情况,我校特准您在所在的地方进行网络学习,无需到校,相关教学安排会进行后续通知。祝您愉快,XXXX医学院敬上。"
信件在菲尼克斯的手中,他仔仔细细读了三遍,最后终于确认这是录取的意思。
"太好了,菲尼克斯!"玛莉亚抓住了他的手一起转了几圈,"太好了,你可以去学习了。"
"是的,玛莉亚医生。"他微笑着,任由对方摆布,也跟着转了几圈,直到玛莉亚发现自己似乎有些高兴的过了头,才尴尬的松开了他的手。
"啊,那个……我先去倒杯水……"玛莉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快步走到房间的另一侧,像是在遮掩什么。
看起来,礼物可以好好送出了呢,菲尼克斯笑着想了想,他从怀中悄悄拿出了一样东西,薄薄的,带着火红的色泽,它非常脆弱,所以要十分小心。
"玛莉亚小姐……"他将成绩单慢慢放下,手背在背后,慢慢走了过去。
"嗯?"玛莉亚听到他在叫自己,不经意的转身,没想到与已经停在自己身后的菲尼克斯撞了个满怀,下意识的抬头,却发现对方正低头,带着柔和的微笑,温柔的目光恰好落入她的眼睛。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下一刻恐怕就可以做鸡蛋早餐了。
"可以向您提个请求吗?"菲尼克斯并没有移动,只是笑着问。
"你……你你你……你说?"玛莉亚的声音有些结巴,她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只是被挤在墙边,没办法移动。
"可以,跟我谈恋爱吗?"
"什……?"玛莉亚似乎没有听清的样子,她有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菲尼克斯。
"可以,跟我谈恋爱吗?"
菲尼克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一字一顿,让对方可以听清自己的词语。
"……………………"
玛莉亚没有回答,但她也没有拒绝。
"这个送给您?是彼岸花的书签。"为了能够让对方看清礼物,菲尼克斯向后退了两步,给了一个清晰的视野。
彼岸花的书签,是他利用还没有开败的彼岸花制作而成,火红的颜色正与玛莉亚的发色相配。
"谢……谢谢!"玛莉亚快速接过礼物,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间。
"……"看着对方的反应,菲尼克斯有些无奈的叹气,他默默收好了成绩单,拿出上次没有看完的书继续读了下去。
而再下一次的相见,玛莉亚带来了自己的哥哥格瑞·兰斯,向菲尼克斯介绍跟自己关系最好的哥哥。格瑞眼中带着笑,他似乎很喜欢这位敢于向自己妹妹告白的年轻人。
恶魔与天使在凡间相遇,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这就是命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