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宴】
|以脚本记录形式,漫画有待补完|
冬雪过后的春日,生命复苏,连那些长年冰冷的身躯也开始躁动——月下宴,一场狩猎者的狂欢。
本着举办者是嗜血血族,今年还是需要让子嗣抽空写一张邀请函。圆月的幽光映在银色发丝上,看着女仆们一件件排开款式繁多的礼服,薇帕拉皱起眉头,却好像在琢磨其他事情,发尾的蛇首也躁动发出声响。
历年的月下宴,即使身为古老血族,钟爱美女的她从未缺席狩猎,也常常满载而归。她厌倦在外人的目光下享用猎物,也厌倦那些放纵无礼的血族,所以总是会把女孩们带回自己的城堡,柔软的鹅绒蚕丝才不会伤及她们细嫩的肌肤。
但是冬季的动荡,让她的心思分出去一半,很多猜想需要去证实,即使进行了实验,还是得不到有力的证据……
“起这么早就是为了选衣服?”慵懒的女声慢慢靠近,少女红色的卷发被睡到蓬乱,金色眼瞳中充满困倦。
“Cherry……”来者是同族的老友,实力强大的初代吸血鬼,这次光临艾卡艾诺丝城堡是来教导艾泊尔体术,顺便被拖去月下宴看热闹,最终目的是能饱餐自己最喜欢的食物。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Cherry随意梳理了一下挡在脸颊上的长发,搂过身旁还没反应过来的女仆享用起早餐。
“不要着急。”薇帕拉选中了一件黑红相间的晚礼服,它看上去比派对主旨保守太多。女仆们立马围上来开始换装工作。
“我的建议是,少管闲事。”Cherry难得的按照规定没有将食物杀死,随手用法术迅速换装,设计大胆的礼裙,红与黑是这群饮血贵族的最爱色调。
“我从不管闲事。”薇帕拉整理好眼罩,紫色宝石在月色下散发寒光。“通知艾泊尔,要启程了。”
熟悉的密林里萦绕情意,从细微的轻笑到放荡的浪潮,一切都是老样子,肉体的交织扭曲,让冰冷的种族重新获得异样的生命感。而这次薇帕拉却没有多看一眼情绪高涨的人群,独自走向了嗜血统治者所在的纱帐。
轻而易举地通过审讯,会面年轻的莉莉安也不是今天的重点,通过几句试探,薇帕拉就知道这个女孩恐怕对自己都没有一半的了解。简单交谈后,她的目光转移到了侍从乌列克身上。
“您好,兰西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察觉到有人走近,负责看管场地的乌列克转过身,看到是薇帕拉后表情有些怪异。
“这场宴会一如既往的成功,今晚过的如何,乌列克?”“还好,今年没有什么控制不住的局面,感谢关心。”乌列克平静地回答问题,心里却想尽快离开这个能窥探人心的妖女。“是有些需要询问的,但不是宴会方面。”看出了对方的意思,薇帕拉直奔主题,视线轻松地扫过面前欢快的人群,扇子轻轻挡住红唇“您认为,冬季的湖骸,和教会有什么联系吗?”
“什……您为什么会问这个?”乌列克明显一颤,但迅速回归平静,等着对方开口。
“好奇。”薇帕拉歪过头,血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美丽且诡异的笑容。
“我想你应该知道那群小叛徒们吃的东西和普通血族不一样,除了教会的血库有问题之外,我听闻教会里还有尊会流淌黑泪的圣母像,不知道你对这个传言,了解多少呢?”看出乌列克的猜忌,薇帕拉随即望向场地中央,放缓了聊天的语气。
“我只能说,那不是传言,教会确实有……和湖骸有关的物质……”乌列克字字斟酌,对于曾经敌对过的同族,他确实没条件全盘托出。
“其余的我也不曾知晓,请问兰西小姐还有其他需要吗?”乌列克垂下眼帘,有意回避着薇帕拉眼罩上那颗紫色宝石,他知道那是蛇女蛊惑人心的“眼”,一不小心中招恐怕会把事情变麻烦。
见薇帕拉仍旧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看着场地里面欢闹的人群没有再理会自己,乌列克找准机会立马行礼表示要去看望一下莉莉安,匆匆告辞。
不出薇帕拉所料,这个世界近年来的异变,教会恐怕是最主要的源头,现在手中所掌握的机会,还不够。
她需要更多的可能,更多的筹码。
“薇帕拉小姐?”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差点忘记今天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亲爱的坎,你终于来了。”薇帕拉微笑的转身,却被男人的着装惊讶到——绿色的老式丝绸长裙,外罩黑色斗篷。她本以为今晚在入场时打过招呼,穿着华贵长裙活像奶油蛋糕的艾维斯已经算是难得的男性打扮了,但一想到他俩的交情,一切都合理起来。
这时,发尾的银蛇似乎感应到什么气味,向坎那黑色的大斗篷下试探,吐信的响声也引起薇帕拉的注意。
那是一名人类少女,青涩,美丽,是坎此行带来的上乘佳礼。女孩不知是害羞还是恐惧,将身躯尽可能的藏入斗篷,却还是被坎推了出来,弱弱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薇帕拉很理解这种状况,也很有信心轻松应对,她像往常检查猎物一样,用扇子轻轻托起少女的下颚,注视着少女扫过自己的眼神从恐慌慢慢转化为震惊与沉迷,就知道狩猎成功了。
“这孩子叫系莱茵,曾是教会的修女,还很年轻,需要您多照顾。”这时的系莱茵已经不自觉的走到薇帕拉怀中,思绪仿佛已经被囚禁在这个女人手中,乖乖牵着走。
“我明白,明晚子夜来东城门接她即可。”薇帕拉轻轻抚摸着少女的长发“我会好好招待她的。”看着美如妖异的薇帕拉,年轻的修女小姐已经把方才的恐惧忘得一干二净,本以为今天走了运,但天真的她当然不知道,这次招待她的血族,可不止眼前这一位。
“嗯……关于那个事情,您真的不需要再找帮手了吗?”坎犹豫许久还是选择开口。“坎,你了解我的,对吧。”看着薇帕拉并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谈及此事,坎拽了拽斗篷,就此作罢。他不知道薇帕拉突然决定去雪山是为了什么,还是说有什么东西的存在已经让初代血族感到不安了。
“艾维斯说,会让维奥拉自己来找您......”坎看了一眼薇帕拉怀中的系莱茵,有些纠结先前沙漠之行,自己没看住这份礼物让她和雷特混在一起的事情。“不必在意,我很中意这孩子。”看出坎的忧虑,当然一些过于熟悉的气味也躲不过发尾的银蛇那敏锐的嗅觉“我很了解雷特女士,我不在意和她共享食物。”“啊......这样......”坎悬着的心也平缓下来,随即离开表示要去找艾维斯谈谈。
时间正是深夜,迷乱的喘息声混着小夜曲,宴会的每处角落都散落着情欲的印记,但此时薇帕拉只是坐在一处安静的角落,浑身散发出威胁的排斥气息,独占一张摆满糕点瓜果的会客桌,顺手递给系莱茵一杯热茶。哪怕再燥热狂欢的血族,也不敢朝这个方向多看一眼,谁都知道薇帕拉在处理欲望这方面近乎疯狂的偏执。
“母亲大人!”不远处,粉发少女快速地提起白绸裙摆,用长至地面且钢化的粉色发尾当作细长的高跷,轻松地越过地上交叠的人影来到薇帕拉面前,在众血族的愕然下扑到她怀里。“艾泊尔,玩的好吗?”身为古血的子嗣,成为嗜血血族会被看作羞辱标记,但是薇帕拉只在乎价值,并且碍于她的身份,也没有血族敢当面指出来,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待艾泊尔。
“就那样啦每年都来,”少女抬起头,蓝色的眼睛亮晶晶地扑闪“这次把尸体藏得很好哦!绝对不会给母亲大人找麻烦。”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人类想来见见世面,而猎杀他们就是艾泊尔最喜欢的娱乐。“对了!维奥拉小姐!这里!”或许是自己跑的太快,跟在艾泊尔身后的金发少女已经被拥挤的人群挡在一旁,手足无措。
那是一位非常年轻的血族,艾维斯的女儿,和一旁在品尝蛋糕的修女一样刚迎接人类的成年。少女笨拙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有些局促地整理着被弄乱的裙摆,向薇帕拉行了一个不太熟练的屈膝礼。
可能是同为血族的原因,她相比起系莱茵更放松一些,甚至还可以和艾泊尔愉快地聊天,但看向薇帕拉的时候,仍旧紧紧地握住裙摆,努力使自己的微笑看上去自然些,最终还是涨红了面颊。
薇帕拉非常庆幸这两位男性友人的审美都很合格,她示意女孩过来坐下,花言巧语地闲聊让两位年轻的少女完全放下了对自己某些传言的恐惧,并顺利地邀请女孩们来自己的城堡游玩。这就是薇帕拉的惯例,是宴会真正的开场。
找到Cherry的时候她已经睡倒在一间纱帐内,看上去是非常安眠的一夜,如果无视掉纱帐外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和昏倒在一边的一群青年男子,看样子饭后睡意对任何种族都适用。
Cherry对年轻女孩们兴趣并不高,但也不愿意错过新鲜宵夜,便跟着薇帕拉一同回去。
马车上,年轻的女孩们相聊甚欢,艾泊尔也是发挥自己的娇小无害的外貌优势,让女孩们一步步放松警惕。很快马车行驶过阴暗泥泞的沼泽和幽暗的森林,停在了一栋幽暗高耸的巨大建筑面前,这是艾卡艾诺斯的一侧大门,也是通向庄园地宫最近的路。
地宫是薇帕拉最爱的地方,没有阳光的烦恼,火烛摇曳,卧室中央那张铺着血红丝绸拉着黑色帷幔,大的夸张的床榻已经见识过几百年来各色出众的美人在此纵情。
两个女孩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广阔的府邸,华丽的装横,耀眼夺目的宝石雕塑,甚至来到拥有蛇首喷泉的血红色水池时还能轻快地享受弥漫花香的水浴,直到她们身着轻薄纱裙浑身瘫软地倒在深红柔软的绒被上时,才明白会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一些“代价”。
黑色的帷幔后传来女孩轻柔,些许忍耐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哭声,香甜的血腥味,银色鳞片闪烁的光滑躯体缠绕着白嫩的大腿,纤细的手腕,她们都沉溺在那紫色眼瞳的蛊惑之中,渴求着蛇发女妖的爱抚与肌肤,曼妙的躯体交缠,沉浮在血红之中,在遮天蔽日的地宫交欢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薇帕拉醒来的时候,两个年轻的女孩还在熟睡,维奥拉是血族的原因身上并没有留下痕迹,只是白皙皮肤下泛起微微红晕;而系莱茵可没那么幸运,细嫩的胴体上粉红色吻痕十分明显,甚至脖子上的孔洞还在微微泛出血红,薇帕拉轻吻那处伤口,让它快速愈合以免影响女孩安稳的睡眠。Cherry在昨夜尝到了甜头后,并没有过多地参与,而是窝在床榻舒适的一角沉沉睡去,现在叫醒她绝对会被起床气误伤。
“母亲大人?”艾泊尔向来对情爱没有兴趣,早早回到自己的卧室,但睡得时间并不多,为了处理商业内务一直在等候薇帕拉醒来,这也是她过去几百年来的常态,这次也精准的在浴池找到了薇帕拉。偌大的黑曜石浴池,气氲飘然,池水是血红色,却散发着花香,女仆们正跪在池边为薇帕拉梳理长发。
“昨天那个臭猎人......咳咳,雷特小姐来过,您知道吗?”“做什么?”“她来处理沙漠贸易的金额......但是你不在,她只把部分收益留下了,其他的需要和您额外约个时间商讨一下。”艾泊尔依旧看不惯那个人类,但是碍于交易和她与薇帕拉古怪的关系,自己不得不替玩心渐增的母亲完成会面。
“我是该和她好好谈谈,”想起系莱茵身上熟悉的气息,看样子是自己的驯服还不到位。薇帕拉轻笑着叫过两名人类侍女“等她们醒了,梳洗打扮好,人类女孩需要治疗一下疤痕,准备好餐食,晚饭后会有人来接她们的。”
“艾泊尔,等艾维斯来的时候,把之前收集到的那些东西给他一部分,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遵命。”
迷乱的狂欢,虚假的和平,谁都无法掩盖真相掀起的腥风血雨......
(一)
即使天气回暖,大陆上发生的一系列时间可是让各族感到一阵恶寒。
四月份的大陆繁花盛开,但在遥远的坡拉斯雪山,仍旧是全年冰雪覆盖,寒风刺骨,从山谷中吹来的雪风中夹杂着阵阵低吼声。
“快到了吗......”苍茫雪原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雪地中格外显眼。薇帕拉打开地图,发尾的银蛇也在四处打探来确定目标——冰龙艾尔斯。
此行薇帕拉难得的是孤身一人,她并不想把龙的事情发散出去,也不需要帮手,对自己七百多年的魔力和强大的使魔非常有信心。很快,在一处巨大的洞穴口,银蛇发出了警告。
而这时,深渊的黑暗中,亮起来两盏硕大的光芒......
“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惨烈的嘶吼,整个雪山都在颤抖,甚至引发了雪崩。冰龙并不恋战,痛苦地返回到洞穴。战斗结束的很快,当然薇帕拉的使魔,两条巨大的骨化蛇怪,一只因为战斗重伤已经返回到主人身上进行恢复,而另一只状态还好的则叼起血泊中巨大的,沾满黑色不明污秽的龙鳞,驮着薇帕拉找一处避风洞休息。
薇帕拉并不在乎冰龙刚才激烈的反应,毕竟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在意雪崩,但是在暗处的另一双眼却让她很不高兴:“看的开心吗?”随着踏雪的脚步声接近山洞,薇帕拉倚靠在使魔身上,没有抬头也能通过气味辨别来着何人。身着白袍的男人出现在洞口,正是这几日失踪的教猎首领——西比迪亚。
这次战斗对薇帕拉的魔力损耗不小,但她也没打算对此表现得紧张,也只是慢吞吞的聊起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感觉到冰龙有骚动,所以过来查看一下......”西比看见了巨蛇怀中的龙鳞。
“那你能解释一下,这上面脏兮兮的东西是怎么回事?”薇帕拉并没有对西比使用能力,对他使用没有这个必要。
“你要龙鳞做什么?”西比也不打算回答,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好奇。”薇帕拉轻笑着“这东西多熟悉,冬季的黑色湖骸和教会里的秘密也非常相似吧......”
“教会里不会藏着那种污秽的东西。”西比打断薇帕拉,情绪有一点起伏。
此时薇帕拉已经缓和了很多,盯着西比迪亚,紫色的眼瞳总是让人心底发毛,西比也不打算和她继续耗着,挣脱那诡异的视线想转身离开。
“我希望你和萨诺的约定不会打破大陆的平衡。”末了,薇帕拉站起身,抖掉裙摆上的浮雪“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被隐瞒......我很期待欣赏到这个大陆的结局。”说罢,伴随着巨大的风雪声,西比转身,剩下的只是茫茫白雪。
(二)
薇帕拉并没有回到住所,而是直接到了铃兰内湖的实验基地。毕竟那里才是适合实验的地方,而此时艾维斯也在等候她的归来。
“之前保存的龙鳞已经几乎不能用了......”艾维斯一脸愁容的看着那片新鲜却被污秽包裹的龙鳞“这个又被污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应该问问教会才知道。”薇帕拉将破损的斗篷扔到巨型火炉里,顺着掉落的轨迹,这个不起眼的小宅子的地下是一所巨大的机械实验室,除了精密复杂的仪器和巨大的操作台,还有很多暗道和一些泡在一人多高的罐装溶液里面形态各异的生物;在宅子最深处的地方还埋藏着一批巨型傀儡兵,默默看守着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薇帕拉那第三位子嗣的功劳,可这位优秀的科学家并不能承受长生带来的孤独。
现在是艾泊尔掌管实验室的运行,艾维斯在湖骸事件后也同意加入研究,加上冬季收集的各种道具和索菲娜利用职务便利取得的猎人的科技,扎克利亚提供合适的“小白鼠”,失败实验品可以直接投入铃兰内湖,这里可谓是非常绝佳的研究场所。
可惜仅凭现有的资源,也不能确切的得出湖骸和教会的关系。艾维斯的建议是扩招人手,毕竟被教会威胁到的可不止我们。但是鉴于教会之前闹出的悲剧,现在局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
“我听教会那边的人说了,问题出在教会内部人员的血液上。”薇帕拉接过艾维斯的整理报告一页页翻阅“我曾尝试让圣女支走看守者,试图取得黑泪,可惜失败了。他们对这尊雕像的警惕性太高,本以为让动物使魔复制教猎的气味就不会被发现。”自从舞会,甚至更早在疫病出现的时候,她就察觉到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准备破土而出;为此她一个人在湖骸泛滥的时候收集所有遗落的道具,碎片的线索......“问题出在哪里显而易见,如果继续放任所谓的和平,最终受限的是我们自己。”
“您的意思是?”艾维斯知道薇帕拉是在血族大会都敢公然离场的家伙,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意外了。
“我很期待,撕开伪装的那天......看看谁才是真正见不得阳光的怪物。”
被带来参加所谓的“宴会”时,系莱茵并没有想到这个宴会的场面会如此的让人脸红心跳,她想的是在金碧辉煌的殿堂里面觥筹交错,就如图教会上次开在百合花广场的晚会一般,虽然她没有被分配到附近,可是隔着很远也能听到悠扬的音乐,仿佛能看到人们华丽的舞姿。所以在坎来接她的时候,她以为'父亲'只是来弥补一下她的遗憾,虽然坎不去提及,可是系莱茵知道父亲总会猜到她的想法,并且将她的遗憾一一填补,她是如此深信着。
可谁来告诉她,眼前发生的又是什么?
那叠在一起的赤luo的肉体,紧紧嵌合难舍难分的唇舌,不断的、让人异样的声响,肉眼可以触及的地方无论什么样的搭配,男男女女都放纵的起伏。离她最近的地面上还有可疑的ye体。
鼻尖萦绕着幽幽缠绵的香气,像是要掩盖什么,又像是要引起什么。
穿着比自己睡衣都还单薄的布料,系莱茵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坎的斗篷下面,她甚至大不逆的想着要把坎的斗篷扯掉披在自己身上,手上暗暗加劲。
坎低头,感受到系莱茵的小动作,却没有理会,他环视周围,寻找他想找的人。倒是一边穿着蓝色篷篷连衣裙的高个子女性注意到了系莱茵,他微微弯下腰,和从坎斗篷里暗戳戳掀开一角往外看的脸红少女对上了眼。
“你好啊…小女孩”低沉的问候从那人的嘴里吐出“我是艾维斯,你呢?”
“!”系莱茵吃了一惊,她发现这个有着齐肩柔软红发的人并不是女人,而是实打实的成年男性!虽然自己的父亲也身着女装,可很显然坎在打扮上毫不上心,他不过是找了一条老气横秋的绿色长裙套上,然后用斗篷一盖便自觉已经换装。可艾维斯不是,他的穿着华丽而繁重,脸上还有着轻微的淡妆,带着长沿礼帽,如果不是他完全不掩饰的喉结和低沉的声线,即便是身形相比其他女性确实有些宽硕,也完全可以说是一位非常美丽成熟的女性。
“你,你好!我是系莱茵…”对方身上的气势和父亲很像,但不知是不是女装的缘故,她总觉得比起父亲,艾维斯似乎要更加温和一些,加上他之前与坎的对话,系莱茵弱弱的问:“你…你和我父亲是朋友吗?”
“朋友?艾维斯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害怕惊扰什么小动物一样“…我想是的,我是你…父亲”他说到父亲这俩个字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的朋友,那你呢?小女孩,你又为什么被他带来这里?”
系莱茵暗暗的抓紧了坎的斗篷,身子往前探了探“我也不知道…”眼睛一下子看到在艾维斯身后交叠在一起的人影,努力的把视线全部集中到与她对话的人身上,问道“艾维斯先生,你和父亲很早就认识吗?我第一次见到他有朋友”说着声音便小了下去“父亲很少和我提及自己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可以和他交谈的人,很高兴认识您!”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艾维斯点头“说实在我看到坎带着你也吃了一惊,身为古…”艾维斯看到坎扭过头来对着他摇了摇,于是换了个说辞“孤独行动的人,我也没想到他会有个人类女儿。”
人类女儿这种显得有些多余的说法让系莱茵感觉到一丝别扭,不过比起这个,她有更加好奇的“您是怎么和父亲认识的!还有…父亲他平常会做什么,您知道吗!”
这些问题显然不像是处于女儿角色的人会问出来的,更像是一个陌生人在试图了解另外一个陌生人,若是父女关系,这未免有些太生疏了,艾维斯短暂的沉思了一下,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复,便被接下来的行动打断了。
坎发现了他要找的那个人。
他弯腰把缩成一团的系莱茵卡着胳肢窝托了起来,这种动作比起托人,更像是托一只巨大的猫咪“稍微等我一下”对着艾维斯说完,便丢下他径直往目标走去,斗篷的一端还被系莱茵抓在手里,拉扯时露出裙子以及黑色高跟鞋。坎没有走的很快,长裙限制了他的行动,却走的很稳,穿着高跟鞋也没有影响 ,不过系莱茵在慌乱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被平稳的托到一个人面前,然后放了下来。还没等她站立住,便感受到一道极其强烈的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如同被最凶猛的野兽盯上了一般,即便她低着头甚至是没有看见对方,都已经寒毛倒竖头皮发麻,人类的第六感发出尖锐的警告,让她赶紧逃离危险,即便这只是一道目光,仅仅只是一道目光。
一秒,又或许是几分钟,几个小时,直到头顶被一只宽大的手盖上后,那种让人害怕的情绪连同怖人的视线便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安心感让人也逐渐能收到到周围的声音。
“这是系莱茵”手的主人说道“薇帕拉,我想在这种地方,她是个不错的人选。”
对面沉默,系莱茵被按着,她只能低头看着地面,除了坎的黑色长袍,便是那金贵华美的长裙一角。
这是个女人,她猜测, 并且,光凭这一角布料就可以看出,这是个极其奢华富裕的人,她从未见过如此细腻的布料,即便是在这种不太明亮的地方,它也显示出惊人的光泽,似乎本身就在发光一般,不知是何等稀有的材料制成。
对方没有很快回复坎的话,看不到二人的表情,话音落下后的沉默便让人觉得煎熬,系莱茵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对方的声音。
“坎”
像是有颗洁白的珠子掉入水面,在光滑表面与水接触的一刹那后荡出阵阵波纹,回响在耳畔的这声如同水墨般迅速晕染在脑海,便是摄魂的塞壬也发不出比她更让人难望的声音了,与之一同涌起的是胸膛中激烈的情绪。
这种情绪用一句话来说就是:
太好听了!
这是系莱茵听到后最直观的感受。
她克制住自己抬头的欲望,却被一柄长扇轻轻抵住了下巴尖,坎的手不知何时放开了,对方稍微使些力,系莱茵的头便被托了起来,视线一一滑过堆积的裙摆,纤长的双腿,一手可握的腰肢和高耸的胸脯,滑过女人的脖颈,下巴,红艳的嘴唇,尖窄的鼻梁,最后坠入对方的眼眸。
民间编撰的传说中,希腊神话里的蛇发女妖,“有死者”美杜莎有一双动人心魄的美目,凡是和她对视之人,无一例外会被夺取魂魄,变成一尊石头雕像。
系莱茵觉得自己大脑已经停止转动了,在最后的意识里,她告诉自己——
你的魂魄已经深陷紫与红的漩涡里面无法离开,而身体,则将变成无主的废石,再也没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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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系莱茵,坎回到了同伴身边,伸手挥了挥四周缠人的香气,脸上不辨喜怒。
艾维斯把手臂搭在坎身上,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女孩,编着漂亮的麻花辫,眼睛滴溜溜的到处乱转,见坎走过来,更是毫不羞涩的打量着来人,眼神清澈而自然,比起之前一直躲在斗篷下的系莱茵,她看起来更加的天真有活力。
坎注意到了对方。
很年轻的血族小孩,从样貌上看和系莱茵差不多大,他想。
“坎,这是我的子嗣,维奥拉。”肩旁的鬼亲切的介绍“才刚成为血族”
“看得出来,她被你保护的很好。”
坎把手放到嘴上轻笑了一下,他还能闻到手掌心那熟悉的,来自人类的香甜气息。
“你好,维奥拉小姐,我是坎。”他笑着和朋友的子嗣介绍自己。
谈笑间,坎吹开掌心残留的气味,像是吹走一片灰尘。
…
寿命短暂的人类,永远也看不到长寿一族的相处的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