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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伊桑站在台上,故作正色地清了清嗓子,随后毕恭毕敬地向着台下的观众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你们好,我是伊桑,今年16岁,来自……嗯……我的家在英国的某座教堂,不过听抚养我长大的牧师先生们与修女小姐们说,我的父亲来自于法国?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了。”
他歪过头思考片刻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我其实不算是什么很特别的人……嘛,毕竟这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多,这也很正常。我想大家都见识过了,这次冬令营有着很多很多很厉害的同学们呢,我虽然确实也有些才艺……”
这么说着,他摘下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向周围展示了一下空空的内部,随后将手探入其中,微微用力一拽,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人们十分配合地欢呼起来,而他随手将玫瑰抛向观众席,并未看向那花朵落向的方向,只是又转向他的正前方,带着笑意低下头重新带好帽子。
“——但这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才艺。魔术也只是障眼法一般的东西,并不是幻想故事中描述的那种真正的魔法,有许多同学们的能力都在我之上。”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十分真挚——毕竟他的确这样想。但很快他压了压帽檐,抬眼时眼中透着狡黠的光:“只是他们适合演出,却并不一定擅长口舌功夫……”
话锋一转,伊桑很自然地伸出手来继续说道:“魔术师最擅长的就是让观众感到满意。他们会创造出各种奇异而美丽的魔术,并在台上用演出让大家感到身心愉悦。主持人不也是这样的岗位吗?用语言让大家在过场时刻不感到无聊,同时还要承上启下为接下来的节目做铺垫,魔术师其实也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为什么不试着选择我呢?即使我并不是真正的魔术师……但我或许也能带给你们一些有趣的体验。”
“今天,我们可爱的小志愿者们的任务是移植花朵哦——”
领队的老师温柔地笑着,招呼着身后的几位孩子们向前走进温室,雪太和伊桑带着显得略小一些的维拉,和其他的同学们一起,跟着老师慢慢地走了进去。
温室里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朵,在这即使在冬季也温暖如春的温室之中,即使是无法在寒冬中盛放的鲜花也盛开得,在窗外雪地的映衬下更是耀眼。
虽然各种色彩都有,但红色与白色还是占据了视野的绝大部分,维拉伸手拉了拉两位年长些的孩子,歪了歪头后慢慢地开口:“这些花都是什么品种的呀?红红白白的,好好看。”
“啊,这个的话,是红色康乃馨。”雪太听到维拉的问话后看向离他们最近的那些花,蹲下来一边跟着老师的指导开始进行移植工作,一面细细地讲解着,“红色康乃馨代表着健康长寿。红色是圣诞节的代表色,也是温暖的颜色,所以圣诞节时用的花才都红红的哦。”
“毕竟圣诞节在冬天。”看上去饶有兴致的伊桑四处张望着,听到他们的话后转过身来轻快地补充道,“大家看到红色的东西的时候总是会觉得很暖和嘛,我猜可能是因为火也是红色的?”
“这样……感觉好有趣。”维拉的眼神亮了亮,“那这些……啊!这个我知道,是红色的玫瑰花!”他说完后表情又变得有些疑惑,“可是我在童话故事中看到的玫瑰花都是代表爱情的……为什么圣诞节也要种这些呢?”
“呵呵……”雪太眯起眼睛轻轻地、温和地笑了起来,而伊桑则是伸出手在维拉的头上揉了揉,把他的头发揉得翘起了几根呆毛,“玫瑰确实是表达爱情没错啦。维拉还小,可能还没看到过有详细描写爱情的故事——虽然跟玫瑰可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但毕竟圣诞节也有关于爱情的传统。有一个习俗是当两个人同时站在槲寄生下的时候就必须要接吻——”
“——这对维拉来说有点太早啦。”雪太将刚刚移植好的花盆放下,苦笑着拍了拍伊桑的肩膀,“再长大一些后,维拉自然就会知道这些啦。”
“也不算早了嘛——维拉和我们也只差四岁吧?”
“四岁已经很多啦。”
“嗯……也是。”伊桑又放下一盆白色的郁金香。
“这个是什么?”
“是郁金香哦——代表着纯洁和希望。”伊桑伸手摸了摸花瓣,“不过郁金香本身是有毒的,不能放到嘴里哦。”
“我知道的,没有吃过的东西一定要提前问一问!”
“嗯,维拉的自我保护意识很棒哦。”雪太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将伊桑先前揉乱的部分抚顺,“白色郁金香还代表着祝福。对所有你爱的人的祝福哦。”
“哦!”维拉这回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希望爸爸妈妈,还有所有我的朋友的幸福!啊,我还希望童话故事里的角色也都能幸福快乐!”他非常认真地看着伊桑和雪太,然后朝他们开心地笑了起来,“雪太哥哥和伊桑哥哥也是!”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同时笑出声来。
“我们已经很幸福啦,”雪太点点头,微笑着说道,“维拉也是,一定会一直很幸福的。”
所有鲜花都移植完之后,老师先带着年纪较小的维拉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留下雪太和伊桑帮忙清理场地。
“所有我爱的人吗……”伊桑似乎在自言自语。雪太有些担心地转过头去:“怎么了?”
“啊,没事,刚刚在想还有哪里要清理。”
伊桑摇摇头,一边戴着手套打扫着零零散散地落了泥土的地面,一边回答雪太的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地开了口。
“大家都很爱自己的家人呢。太好了。”
“嗯?”雪太愣了下后回答道,“当然了,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呢。怎么了吗?”
“哼哼——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了,就感慨一下。”伊桑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笑了起来,看起来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样子,“好啦,继续打扫吧!这地方的灰还真多啊——”
——他确实真心地在为那些爱着家人们、又被家人们所爱着的孩子们感到高兴。
数字、还有棋盘、还有奇怪的谜题……
伊桑歪了歪头。
他对这些奇妙的谜题并不算陌生:早在更早一些的时候,他就曾见过许多比自己大一些的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对着数独一类的题目苦思冥想,而他偶尔也会凑上前去参与其中。那些大孩子们最初并不觉得他这样的小孩子能在解谜中派上什么用场,但后来他们却发现伊桑总能指出一些他们并未注意到的细节之处,或是提出一个让他们茅塞顿开的假设——他的直觉不知为何十分清晰而准确,于是他们便经常叫伊桑过来帮忙。
等他再大了些后,那些大孩子们也都长大了,生活中的繁琐事项让他们不再猜谜,而伊桑那时心中正存困惑,自然也对这些暂时失去了兴趣。于是时光又这样悄悄地流逝,他后来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和其他人一同围坐在一起——毕竟看到他们最后被家长一个个接走时,他心中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确实也还是会怀念的啊。
伊桑心中产生些不符合他的年龄的感慨。他随手翻阅着五线谱,却注意到似乎在册子最后还写了什么。他拿起册子,翻到倒数第二页——上面有好多数字。
这是隐藏的谜题吗?
他将手放在唇前思索片刻,然后目光再次移向一旁的棋盘:特殊的棋盘,必然有特殊的作用,他想着。
“Z=16……坐标?”不久前学习的知识点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他豁然开朗。
他需要一支笔。不知道阁楼上有没有这种东西……他在放着台灯的小桌子上找了找,看到一只被削得很漂亮的铅笔,看上去被用过几次,还没有重新削到最尖——大概这支铅笔的主人就是用这支笔留下的谜题。
“抱歉,暂时先借用一下啦——”
伊桑对着铅笔有些表演性质地鞠了一躬,算是表示了他对铅笔的主人的歉意,随后提起笔,在五线谱册上找了片空白的地方,开始验证起自己的猜测。
“——好了!”尽管有好些日子没有玩这类游戏,但看来他解谜的能力并没有就因此消失,他一拍手,兴奋地放下笔,带着满足感与成就感举起五线谱细细地端详自己的草稿——对他而言,这是一份杰作,“让我看看,最后的结果是……”
——And the first one is already in your coat pocket.
“咦?”
得出答案的瞬间,伊桑愣了愣,发出一声轻轻的疑惑。他对着答案发了半晌的呆,才想起去验证这个答案的真实性。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外套口袋,惊奇地发现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他很想问那位女孩,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也无从得到解答了。他把手放在口袋里,就这样站在原地,然后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他似乎很开心。
“今天玩得很高兴……”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又似乎是在对着谁说,“好久没有猜过谜了,真怀念啊。谢谢你的礼物。”
他并没有现在就把口袋中的礼物拿出来,只是一个人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步伐看上去很轻快。走到阁楼门口时,他回过头轻声说道:
“再见啦。期待下次再见。”
——现在他们几个人面对着成色诡异的石头汤,形成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就在刚刚,他们还围坐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今天的食堂究竟会有什么好吃的。爱斯特照例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只是趴在桌子上等待着今晚的晚餐被端上桌;乔科拉蒂和罗芙兰正吵吵闹闹地聊着什么,时不时还用手大大地比划着什么,内容大约是今天的食堂会不会还是人满为患;乔科拉蒂又说着前几日的食物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好吃得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带来的零食;米歇尔安静地坐在伊桑的身边笑着看着这些吵吵闹闹的小孩子,而年龄最大的伊桑则时不时地加入话题调侃两句,又适时地提醒他们该出发去食堂了。
原本一切都看起来稀松平常又那样温馨,直到餐桌上端上来了那锅石头汤。
“那个……这个真的能喝吗?”他们沉默了太久,米歇尔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打破这令人不安的气氛。他皱着眉头看着锅里呈现出诡异的色彩,甚至还发着光的汤——话说回来,为什么汤会发光啊?!这真的能喝吗!在场的所有人大概都是这个想法吧。
伊桑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叹口气。
“……你们都放了什么啊。”他摊摊手,“我没想到可以放什么,所以就没放东西进去,但看起来现在这场面实在是有点……呃。嗯。”
“我也是。”“我也没放。”乔科拉蒂和爱斯特老老实实地摇摇头,米歇尔也乖巧地说他只放了些虾仁进去。他们一齐转头看向罗芙兰。
“怎、怎么了?”罗芙兰有些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但还是努力提高声音大声说,“我、我就是加了点橄榄进去嘛!我感觉这个放进去说不定能调味……又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
伊桑眨眨眼睛,然后突然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
“嗯?是吗……”他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真的!”毕竟伊桑是身边几位里最大的孩子,罗芙兰虽然原本还有些理直气壮的,但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怂了。
“……扑哧。逗你玩的,我们又不会说你什么。”伊桑看着她的反应,没忍住笑出声来,罗芙兰这才意识到他被这个有些坏心的前辈耍了,吵着闹着对伊桑的袖子拉拉扯扯。伊桑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当作安抚,然后转头看向剩下的几个人——爱斯特和乔科拉蒂这两个好奇心强烈的孩子已经从汤奇异的外貌的冲击中缓过神来,正在围着盛好的一碗汤观察。
“这真的能喝吗?”
“大概能喝吧?要不你试试?”
“咦——你先试试吧!”
“我不——”
“那个?你们别吵了,我来试试吧……”
一直沉默着的米歇尔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他喜欢照顾人的本性最终还是让他无奈地开了口,于是剩下的几个孩子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有惊讶的目光、兴奋的的目光……甚至还有仿佛是在看着一位壮士即将壮烈牺牲的目光。他突然感觉有些后悔,尽管这有点晚了。
好吧……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米歇尔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勺子盛了一勺汤送入嘴中。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口腔同时被发腻的甜味、苦味、还有不知为何存在着的强烈的鱼腥味侵犯了。这感觉可比最差的预期还要差,他甚至无法描述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唯一的感受是他觉得自己快要上天堂了。
“大家别喝……。”
米歇尔感觉自己像是说出了遗言。
甘草糖。
如果是只有苦涩与潮湿的气息的甘草糖,伊桑其实是不喜欢吃的,他并不是那种喜欢苦味的孩子,对食物的喜好一直是越甜越好。甘草糖这种带着奇怪的味道的食物,怎么能算糖果——他一直在心里这么觉得。
但后来他买到了某种夹心的甘草软糖块,似乎是北欧那边的小孩子们喜欢吃的口味。某天出于好奇,他买了一些尝了尝。最先闯入口中的是高得甚至会让人有些发晕的甜味,似乎是上下两层彩色糖块带来的,这即使是对于伊桑这样的甜口党来说都似乎有些太过甜腻了;而后中间黑色的甘草糖层却又泛着浓烈的苦涩味与辣味和甜味杂糅在一起。单论味道而言确实有些难以描述……但伊桑发现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当然知道这并不算好吃,但他想,他能理解为什么那些远方的孩童们会如此热衷于这款糖果——就像是在潮湿阴冷的英国的雨天中带着一身的水汽走进室内,靠在温暖的火炉旁试图取暖时,身体缓缓回过温时打了个寒战,随后重新清醒。
……这很温暖。
就好像他在吃下糖的那一瞬间得到了他从未得到过的东西——父母的爱、亲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足够亲密的友谊……或许还有神的祝福,即使他并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东西。他渴望着更多这样的温暖,即使是虚假的,也暂且能借此得以感到几分慰藉。
于是他用糖纸将它们细细地包装起来,放入用来交换糖果的小盒子里。他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孩子在普通地分享着自己喜欢的糖果,但大约并不止是这样。或许,或许他还有点希望能有人发现他的小小心思,能发现这种夹心糖果的特别之处。
——其实大部分这个年纪的孩子并不会想那么多吧,但他还是带着一点点希冀,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希冀。
后来收到糖果的时候,他拆开包装纸,将那颗巧克力糖放入口中。巧克力温和的甜香在口腔中融化扩散,然后其中的橘子果酱温暖的气息散发出来,带着细腻的口感,甜度正正好好。伊桑眨了眨他的绿瞳。
糖果的味道像是正午照耀下来的阳光,如果在寒冷的地方吃下的话,似乎整个人都能温暖起来——伊桑喜欢这个。这与甘草软糖块的那份温暖不同,明亮的橙黄色似乎能照亮一切阴暗的角落。
他将雪花糖纸整整齐齐地折起来,直到它变成一个小小的方块。雪花、雪花……大概正是生活在极为寒冷的地方的人,才会更向往阳光的味道。像是那些生活在北欧的孩子们,或许送给他这颗糖果的人也是……
当然,还有他自己。
寒意并不只是会在环境中生长出来,在孤独的孩童的心中或许也存在着。他将整齐叠好的糖纸收起,然后看着自己的糖罐,不知为何发起呆来。
——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去找找这颗糖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