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张青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重回十四岁,将经历过的事又经历一遍,从相遇到分离,从喜欢到漠然,从二零一六到二零二零,连追寻都变成一种麻木的习惯。 </p><p>后来渐渐地,陪在她身边的人变成了诺言,两人的联系在她二十八岁那年突然频繁了起来。 </p><p>她记得自己曾有一根腰带,上边刻着cos,诺言嘲笑她“没想到你竟然对三角函数有兴趣”,她也没反驳。后来对方知道了所谓cos代表了什么后,那根腰带就在某天不翼而飞了。 </p><p>张青怒气盈天找了很久,最后一掌拍裂诺言的办公桌,让他把东西还回来。 </p><p>男人沉默着拒绝,最后才开口用平淡到异常的口吻说算我求你。 </p><p>听上去有些敷衍,但张青却从里面察觉到一丝失望。 </p><p>那一刻她没法在纠缠下去了,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p><p>原来有些事回想起来竟然那么清晰,说是忘了忘了,不过自欺欺人。 </p><p>• </p><p>后唁静静看着那张脸,英气,苍白,憔悴。失去意识后,脆的像纸一样,死气沉沉,如同人偶。 </p><p>她是个黑医,大半夜的,被唐宵一个电话叫起来,不由分说塞来一个地址。 </p><p>管他去死,我睡觉呢!起床气浓重的后唁眯着眼一顿痛骂,啪一声挂断了,谁知手还没松开话柄,铃声就再次响起。 </p><p>在后唁的认知里,唐宵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一般来说被拒绝一次,就不会再登门第二次。 </p><p>可这次电话打得这么急,顿时让后唁有种“情况已是火烧眉毛,不得不管”了的错觉。 </p><p>她暴躁的接起来,还没开口,熟悉的声音就涌进耳里。 </p><p>“小丑说你不来,不行。” </p><p>清脆的女声让后唁一个激灵,瞌睡丢到天外。 </p><p>“叶鲸?” </p><p>“嗯哼。”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不怎么开心。 </p><p>“好吧,谁啊。”确认身份后,困意重新袭来,后唁打开了免提,开始迷迷糊糊收拾东西。 </p><p>“小丑没告诉你?” </p><p>“啊?没吧?”后唁懒洋洋的,随口撒了个谎。其实刚才她急着睡觉,压根没从唐宵机关枪似的一串话里提取任何信息。 </p><p>“张青。”叶鲸说。 </p><p>后唁最后一点瞌睡也被赶没了,她挂断电话,用超过刚才二十倍的速度拾掇好自己,飞奔向目的地。 </p><p>只是简单的清理止血缝合输液而已,一场小型外科手术完成后,后唁几乎确认了一件事。 </p><p>她拨通叶鲸的电话,语气有些发凉:“喂,你知道张青最近在干嘛吗?” </p><p>“啊?什么?”叶鲸有些茫然,“打架斗殴看电影?” </p><p>“一个习武的人瘦成这样你们还没发现不对,理科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p><p>“你这么说,老向他不会开心的。” </p><p>“少贫!”后唁说,“那我就白送你个惊喜。查查张青的资金动向,查查耗子的出入货记录,查查她的身体状况,我保证,你会疯的。” </p><p>• </p><p>张青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因为接下来她就梦见了诺言,可他变成了个女人,在还给自己缝合伤口。 </p><p>这太惊悚了。 </p><p>张青一下子吓醒,醒来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妈的耗子,该不是你一锤把我脑袋打出毛病来了吧。” </p><p>她猛地睁开眼,眼眶发红,轻轻抽搐着。 </p><p>“做噩梦啦?”西芙托着腮。 </p><p>张青挣扎着想要起来,浑身上下一阵痛,被西芙用食指顶住额头,重新摁了回去:“劝你先别起来,伤口刚止血呢。” </p><p>张青摸了摸伤口,已经缝合了,手法相当娴熟,哪怕去医院也不会得到比这更好的待遇了。 </p><p>“谁干的?”她问。 </p><p>“一个黑医,我朋友喊来的。” </p><p>“你朋友?” </p><p>“是啊,叫唐宵,听说过吗?” </p><p>自然听说过,一个有名的单干户,神出鬼没,不像黑帮,倒像杀手或者刺客。他在林岭那边比较出名,但很少来松山活动。偶尔,张青会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p><p>“你怎么会在这?”张青问。 </p><p>“来找人。” </p><p>“唐草?” </p><p>西芙点头。 </p><p>张青看着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咖啡味,大概是胡说店里的房间:“既然又开始了寻找,是不是代表你把记忆解封了?” </p><p>“是啊。”西芙直起腰,“你呢?” </p><p>“什么我呢。”张青漠然的问。 </p><p>“你还在找余弦吗?” </p><p>张青沉默的闭上眼。 </p><p>“我听说诺言的事了。”西芙说,“没想到你会走上这条路,可是知道后,又一点也不意外。” </p><p>“嗯。” </p><p>“所以呢,不找了吗?” </p><p>“不找了。” </p><p>“就这么放弃了?” </p><p>“多少年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么久了,还不够吗?” </p><p>“我等的和你一样久!” </p><p>“这些年里有人一直陪着你吗?” </p><p>“没有。”下意识回答完,西芙又仔细想了想。 </p><p>好像的确没有,硬要说的话有一只猫又陪着自己,但那是魔法生物,又不是人。 </p><p>“我有。”张青说,“所以我等不了了。” </p><p>卧室的门开了,胡说把热水和药端进来,放到床头。 </p><p>张青喊住他:“吕鹤呢?” </p><p>胡说偷偷瞟了一眼西芙,女子拢了拢头发,说:“刚才她想趁你病要你命,我把她打晕拷在厨房了。” </p><p>怪不得胡说表情这么苦。 </p><p>“那耗子呢?” </p><p>西芙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张青看向胡说,胡说摊摊手:“那个学生仔醒来后就自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p><p>张青皱皱眉,按理说耗子做什么,都会提前知会自己一声。 </p><p>那时她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错过,却没想到,耗子就这样成了第一个退场的纹章。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像那枚被子弹击碎的纹章,注定要粉身碎骨。 </p><p>大概是天意吧,凡事做绝的人,最后终究会被人逼上绝路。 </p><p>人各有命,张青能做的,不过是让命中注定的死亡缓一缓到来而已。 </p><p> </p><p> </p>
耗子刷完一波好感就狗带了……?
怎么会呢,我既然直说了他要死,怎么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