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本该是如同往常一般平静的一天,但是前些日子的意象已经透出了火山的不寻常,而在今日,问题发生了。
之前在海员节就已经异常的高温,在这时被证实了,确实是火山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是哪方面出了问题,还需要细细去查看。
由于事情严重性可能会威胁到普通民众的安危,普通政府这次也开展了召集协助调查者实地考察的活动,即使是在不确定是否会遇上其他阵营的人,但马德琳和艾维斯也参加了。
火山终究才是他们的最终目标,其余的事情可以先暂缓,但确认火山的情形才是当务之急。经过讨论后,他们前去上交了申请表格后就毅然地前往了火山。
虽然记录并不是马德琳的专长,但良好的记忆力能帮助她将当地的情况记下后回去重新整理,一旁的艾维斯可能在这方面比她要擅长的多。
马德琳和艾维斯走在路上时,确实感觉到,今年的萨那比起往年要来得热了许多。偶尔还能听到商家们的讨论,因为高温持久不下导致了蔬果生长速度过快,除了时令异常以外还引起了价格变动,对农民和其他下游商人也造成了影响。
在经过了人群,他们两人越往火山处走去,人群渐少之外温度也随之升高。
虽然还不算是难以让人接受的程度,但多少有些不适,马德琳拿出手巾擦汗,接着感觉到一丝凉意拂过她的耳边。
回过头,艾维斯不知何时拿出了魔杖,那微微发着的蓝光表明了那抹凉意的来处。
“要是遇到里政府的人可就麻烦了啊。”马德琳对他无奈一笑,后者耸肩,只是又默默将魔杖收起来。
“没关系,他们应该不会选在这种地方打起来。”想起前阵子才被打坏武器的马德琳的模样,艾维斯不禁微微皱眉。
马德琳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是这样,但这时节外生枝对我们没好处,”语气里带了些笑意,“别多想。”
被察觉到心情的艾维斯没再说什么,两人同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很快的,目的地就出现在眼前。
从普通政府的地质部门那拿来事先的预调结果,火山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他们也已经开始采取了疏散民众的举动。为了火山,这次动用了大量的人力。
但有些事,却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观星社从来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也是这个目的造成了如今红色学会与里政府联手打压他们的原因。
不过红色学会对同样是魔法师的观星社的态度向来微妙,看来多少还是会有些忌惮——要是观星社消失了,那里政府的目标可就只剩下一个了。
唯有三方僵持不下,才能有一方混水摸鱼。
马德琳在想着近期另外两方的行动时快速扫过手上的资料,将需要查看的地点记了个大概,然后就拉上一旁观察环境的艾维斯走向了第一个地点。
他们先从外围开始看起,即使还没到火山口的附近,但周围的高温已经很是异常,地上碎石渐多,全是黑漆漆的碎炭一样,看来是从火山那里喷出来的。
这时,艾维斯看了马德琳一眼,她朝他一笑,口中念念有词的举起手中的伞,天气晴朗之下,擅长操控日光的她轻易就做出了误导他人视线的光镜。
接着艾维斯也念起一小段咒语,两人周身围绕着肉眼难见的水元素,在这燥热的环境下,也就只有他们两人周身一片清凉。
关于地质学马德琳不是很清楚,她只在出门前一天稍微翻过几遍相关的书籍,对于基础知识有点概念,至少在看刚才的报告的时候没有出现无法理解专有名词而茫然的错误。
走过一个点后他们又更深入了火山周遭,却是接近火山生物就越为稀少,但也有那么几种生命力旺盛的虫类存在。除了地质变化,他们也观察了周遭昆虫的生态行为。依靠着良好视线和判断,马德琳主要负责观察,艾维斯做笔记。
两人基本上走到一个点的时候也都是在相隔不远处分别探索。根据地质变化和生物异动,他们大概能得出相同的结论——距离火山爆发就不远了。
在这之后的调查很是顺利,路上几乎没有遇到其他阵营的人,就算遇见了对方也像是没见到似的忽略了他们。
只要不是太贴近距离,基本上没有人能察觉到他们两人的存在和异常。
“魔法明明也是有理论依据的东西,真不懂里政府为什么就是无法理解。”看着身边的艾维斯手上写着一些数据理论,马德琳突然感叹道。
标下最后一处的重点后,艾维斯收起笔记用具,对她伸出手,“有些人对于无法理解的东西大概就是想尽办法抹杀吧。”
而他们,也不过就是在被抹杀和生存中选择了后者,只是手段远比红色学会要来得激烈。
在战斗中失去一切的人们,又怎么能够静下心来去体会对家的想法和感受。他们谁不是受害者,谁没有重要的,需要保护的对象。
恨只会滋生更多的同类。
他们自阴暗中生长,攀附着人们内心的缺口钻眼而出,拥有无限长的时间来生存成长,令人清醒的挣扎同时却又不可自拔地沉迷,而这种痛苦只会在保持这种情感的人死去或死心之时才会跟着消失。
又一次远远的见到其它来勘查的人,马德琳感觉自己现在只要看见穿着深蓝色衣服的人都会不自觉停下脚步,心头情绪莫名。
心中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声叹息。她一手挽住艾维斯的手臂,另一手将伞撑在他们之间,仿佛哪怕火山爆发的那天,这伞之下的空间也能成为他们最后的庇护所一样,她稍微用力地握紧了伞柄。
调查结束后他们先是提交了简易报告,剩余详细资料要等马德琳将更加细部的地方写出来,再交由专业人士分析处理。
“火山爆发之下,还有多少普通人能够存活呢?”按照着记忆书写细节报告的马德琳坐在餐桌边上,像是喃喃自语地问道。
一旁的艾维斯拿起方糖的手顿了下,一颗方糖落回了糖罐里。
这个问题,即使是作为魔法师的他们,也不敢肯定。
“只能希望和祈祷了。”最后他只有这么说。
终于写完最后一个段落,马德琳搁下笔,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一片宁静的湖泊,嘴角勾着的笑意传达不到眼底,“是啊,希望。”
这个虚无飘渺的词,还能欺骗其他人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