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沃玛兹神殿坐落在奥拉的北风区,它的外墙又高又大,由洁白的巨石砌成,这建筑也因此被叫做“雪殿”。为了突显严冬之父的威严,神殿被建得宽阔极了,如果愿意,飞雪骑士团的骑士能在里边遛马,不过没人这样做。
神殿经历过数次维修,逐渐变成现在的壮丽模样:某一任皇帝为显示风雪之主的庄严(与他的统治相衬),下令巩固建筑的圆顶,又对腐朽的木柱及古旧的吊灯进行更换;另一位皇帝喜爱艺术,他要求工匠与画家在神殿的墙壁上绘制世间与北风有关的传说;还有一位皇帝觉得雪殿要与晴宫交相辉映,于是又在神殿钟楼的塔顶添上直刺天穹的黄金尖顶。
——阿列克谢坐在长椅上,瞪着眼前踢踢踏踏闲逛的大角鹿,实在不明白这家伙是如何溜进神殿的
哦,它过来了。
“我手里没嫩叶。”雪精灵说。
“倒也不吃那个。”动物回答。
这可奇了。
奥拉小伙看着从上到下打量自己的鹿,真诚地问:“那你找我干嘛?”
这生物结束居高临下的探究,屈下前腿,让自己与雪精灵的视线平齐。它说:“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
雪精灵点点头。我是在做梦,他想,可我为什么要把奥列格想成大角鹿?真是奇怪,他是像这样说话的吗?鹿不满于他的沉默,拿头顶他,又把头歪向一边,接着转身。阿列克谢没法拒绝奥列格的邀请,他从长椅上起来,小跑着跟上一直往前的大角鹿。公平地讲,鹿走得不快,是雪精灵步子迈太小:少年体型,手脚长,个子却不高。
阿列克谢没有开口叫奥列格停下来等自己,也不上前抱住他,跟他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他,告诉他不能这样做。雪精灵决定听从直觉。
一个晃神,在前头领路的动物就越过一道藩篱,消失不见。阿列克谢看着无边无际的高大树木,略微犹豫。奥列格带他来这儿干嘛?
“艾列克!”
一声呼唤传来,阿列克谢皱了下眉头,他还是拨开茂密的植物,迈入北风广场旁环绕的森林。也许为了保护树木,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愿在休整绿化上花费太多力气,整个奥拉的植物都过得相当惬意。这些没法走动的生物把根扎在土壤里,以算得上野蛮的姿态生长,争夺生存必须的物质,这使得它们高大壮实,就像拉扎银龙雪山的忠诚守卫。
他们沉默地走着,没有朋友间应有的交谈。阿列克谢不喜欢这样。终于,雪精灵少年问了:“我们去哪儿?”
“东区。”奥列格简短地回答。
“那为什么不走中央广场?”
“过不去,路被堵了。”
“对了,”鹿提醒,他没有停下,边走边说,“待会儿别乱说话,出什么问题我可不管。”
没有应答,这下轮到大角鹿不满。他屈尊回头,四处都不见雪精灵的影子:来的路上有一个坑洞,大到能咬着一个奇维纳人,深到能吞进一个奥拉居民——鹿轻巧地避开了它。“好吧,我的错。”他稍微起来些歉意,但不是对着没来得及出声就掉进去的雪精灵。
<二>;
阿列克谢在坠落。
雪精灵控制着自己不要尖叫出声,在梦里尖叫是相当没品的事,他有些抗拒。反正是在梦里,他想,要是我愿意,随时都能停下。梦里的人没意识到这关于梦的想法有何突兀,这念头自然而然地滑进阿列克谢的脑子,仿佛应知的常识。
事情并未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他一直落啊落,没个停。失重感叫他肚子揪得难受,有个爪子扯着似的,他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毛病。总之,阿列克谢就在这个长得惊人的隧道中坠落,周围还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摊开的书,也没有能一把抓来的神奇糕点,梦的这部分显得相当无趣。就在一成不变的景色即将变得令人厌倦时,几乎无尽的下坠停止了。雪精灵落在一个矿车里,那小方块载着乘客横冲直撞,沿着轨道狂奔,阿列克谢只能牢牢抓着矿车边缘,免得自己在转弯时被甩出容器。
矿车猛地停下,雪精灵几乎是从车里翻出来。他仰躺在地面,听着咕噜噜远去的车轮声,觉得实在不该让脾气暴躁的矿车承担载人的职责。为什么人总不能选择自己适合的事?催促一个慢悠悠的人,又叫一个丢三落四的去校对书本……简直是折磨,是酷刑!想想无辜的其他人吧!
等躺够了,清醒了,肚子里的坏脾气也发泄了,阿列克谢才站起来。他朝洞窟四周看,这里空空荡荡,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只有脚下一条小路向更远处延伸。梦境没有给他更多选择。雪精灵耸耸肩,迈着不快也不慢的步子走了。
道路两边长满钟乳石,这些钟乳石与他曾见过的很不一样(在哪儿见的?),它们不再是无聊的灰白,而是彩色,并且散发着莹莹的光(这才像样)。漂亮的光照着路,阿列克谢试着往远处看,连个灯火都没有。
“看来这路也挺长,”他想,“最好别淹水……实在不知道出口在哪儿。”
于是,变化发生了。
水从地上涨起,很快没过奥拉少年的膝盖,又攀到他的腰。浠沥沥的水声回响在地下的黑暗空间,钟乳石将点点星光撒在水面之下,像流在地上的夜空。水中跋涉不是件轻松的事,一条小船从远方划来,大度地停在雪精灵面前。阿列克谢应承下对方的好意,他上船,说了声谢。
“您不点灯吗?”雪精灵问,他看见船尾的提灯。
“你看得见,我也看得见。”对方回答。
“可总得有点光。”
“不是所有地方都有光。”
尽管做出这样的回答,坐在船尾的人还是打了个响指:几个光球从空气中挤出,绕着他们飞快转圈,蜜蜂似的,就差叫几声。多动的小月亮照亮水面和船,也照在雪精灵灰色的头发和沙漠精灵褐色的头发上。
“如果要找光,你还得走很久,很久那么久。”奥斯维德·埃文斯说。
小船沉默着前进,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流推着它游过黑黢黢的洞窟,穿过发光的石头森林,最后停在码头旁——一块突出的石头。奥斯维德示意阿列克谢先下船,在雪精灵站稳后,他才跨上岸。奇维纳人没问多余的话,他看着奥斯维德屈起手指敲几下石头门,接着伸手推开它。因为是在梦中,高大的门很轻易地就被推动了,辉煌的灯光从门缝里涌出,阿列克谢只能眯起眼睛。强烈的亮光造成的不适没有持续很久,他看着门后的景象:
同浮空岛鬼鬼祟祟的地下建筑不同,这是一个真正的舞厅。高大的石柱撑起半球状的天穹,水晶灯被色彩鲜亮的刺绣帷幕裹挟,身着华服的人就在底下跳舞;有着复杂花纹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优雅的三拍子舞曲飘在这堂皇的空间里。这是一场典型的奇维纳舞会,要花很多钱的那种。
“——欢迎来到愚人之国。”
“什么渔人之国,”阿列克谢回道,“奥拉地下动土,市政厅批了吗?”
奥斯维德大笑起来。
「
“来吧,最后一天可是有烟花呢!”
“……不。”
面对艾伦·贝克,阿列克谢·弗拉基米尔只一味摇头。实在不能怪他,仲夏月13日时,他同室友一起外出,体会过游玩的乐趣,奇维纳人被淳朴的白日所迷惑,误以为夜晚应该也差不多,就答应了偶然碰见的艾伦的邀请。当艾伦说还要等别人时,他觉得有点不妙;后面来了些年轻男女时,他开始头疼;在他们(尤其是女性)围上来、问一些关于雪精灵还有奇维纳的话时,他差点倒退三步。到后来,艾伦看出他的窘迫,把他从人堆里扯了出来。但他并未简单放过阿列克谢,他模仿着他们刚见面时雪精灵的语气,问:“你是奥拉人?那里的人都不会逛祭典,不会好好玩上一圈吗?”
“如果你想知道,”阿列克谢也故意做出虚弱的样子,“我们会把花冠戴在头上,然后男孩子和女孩子牵着手跳过火堆。”
苏古塔人在脑子里想象自己的朋友戴着花冠、面无表情跳过火堆的样子,发出被娱乐到的笑声。
“就几个人,真的。”艾伦诚恳地说。
“没门儿。”
“哎呀,相信我!”
“想都别想。”
艾伦实在拗不过,他妥协道:“行吧,你真害羞。”
“就雪精灵而论,我实在算得上开朗。”阿列克谢回答。
苏古塔人不带恶意地瞟他一眼,挥挥手走了。阿列克谢看着他走远,心里松一口气:感谢他朋友的友善开朗,也许有时让人困扰,可他仍是个相当不错的结交对象。至少艾伦能理解阿列克谢的固执,而阿列克谢也很愿意对他多讲些话。
尽管拒绝了朋友的邀请,雪精灵还是在烟花炸响时出现在太阳塔区。他没往人堆里凑,雪精灵喜欢保持一定距离:投入祭典,就意味着打破自己的形状,让情绪流露出来,与他人的混在一起。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将自己交付给团体的确可以得到某种安心,狂欢般的宣泄也搅得人晕乎乎的,在庞大的漩涡面前,人们举手投降,这和站在高处就想往下跳是一个道理。
雪精灵不愿在这样一个节日将自己关在家,也拒绝就这么一滴水似地汇进欢乐的海洋里,所以他挑了个能看见人群,又不至于那么吵闹的长椅,打算安安静静地过这一晚。他抬头看着天上,看着五颜六色的光撒在黑色的夜空,阿列克谢投入地看了片刻,随后才意识到这椅子上又坐了什么人。
“哟,真巧啊。”奥斯维德冲他笑一下。
阿列克谢先是反射性地点点头,又马上觉得不妥。他很快反应过来,说:“老师。”
“哈哈,别那么拘束……校外嘛。”
沙漠精灵穿着平时上课那身,头发耷拉在两边,看起来相当放松。他们没进行更多的交谈,只专心看着祭典最后一夜的焰火。雪精灵多少有些惊讶,他以为奥斯维德准会在海鸥的地下赌场消磨时间。或许他是想换个心情,阿列克谢想,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把钱赌光了,只能暂休一天。
想到这里,雪精灵忍不住观察起这位魔法学院的教师:他绝不是那种红着眼睛赌上头的恶棍,也不像是为了追求机会,将希望寄托在瞬息万变的赌桌……奥斯维德只是维持着他那副自得其乐的样子,耍着赖找学生借钱,再去地下赌场寻求刺激,将财富掷进水里。他当然也会去想一些严肃的问题:做些研究,很有必要;思考意义,没什么值得。用一句自甘堕落的话来说——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的,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可学生不行。奥斯维德分得很清楚,生活与责任,我与“他者”。“这里不是你们这样有着大好前途的学生该来的地方”,沙漠精灵对待学生严肃认真,尽管他不把此种态度摆在明面上,还会用言语的幕布遮掩。
也许是雪精灵的目光太过直接,奥斯维德忍不住问道:“呃,有什么事吗?”
实在不是我认输,他在内心辩解,所有人都该被雪精灵盯上个几分钟试试。
“地下,那个赌场,”阿列克谢问,“坐在赌桌旁是什么感觉?”
奥斯维德看着对方,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儿,他说:“没什么特别,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他们又看了彼此一段时间,直到响亮的声音打断沉默,那是今夜最大的一朵烟花。
“啊,总之,节日快乐。”奥斯维德又笑起来,他举起酒杯。
于是阿列克谢也说:“节日快乐。”
然后他们碰杯,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
」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
雪精灵点点头,他顺着沙漠精灵指出的方向走,很快就远离那个热闹的舞厅。他走过一段路,总算回到了地面上。
另一个问题到来:高大的树木遮挡住雪殿能让人辨认方向的尖顶,他迷路了。
“或许我该待在这儿,等着奥列格找到我。又或许我该往东走,去凛冬区等着他……可万一我现在就在东边呢?”
阿列克谢皱起眉头,他有些为难。或者我可以随便走,反正是做梦,走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同样的,他没意识到这想法有什么问题。就在他烦恼时,一阵歌声吸引了他,雪精灵决定碰碰运气。
<三>
“呀,你好啊。”
半精灵笑盈盈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
阿列克谢同奇诺娅讲过些话,次数不多,双方似乎都觉得他们之间最好不要再有更多的交流。雪精灵觉得半精灵装模作样的话太多,半精灵觉得雪精灵有趣的话太少。不过他们是成年人,成年人能够心平气和地谈论天气和故乡。
“既然你已经在暗月城听过艾路亚音·拉-凯法塔夏的史诗……菲薇艾诺是个不错的城市,值得一游。”诗人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并没有多少骄傲自豪的意思:这些东西是美的,就如此了。她没有去爱她的故乡,没有将自己的心系在奥伯森林新绿的树梢上,也没有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抚摸与时间一同远去的月河。这在奇维纳是很少见的。依靠拉扎银龙雪山的奥拉人对供养自己的土地充满敬意,他们与这地方联系在一起。
哎,她的敷衍甚至懒得掩盖——连自己的姓都没说。在奇维纳人眼里,这实在缺乏诚意。
」
还没等阿列克谢回话,奇诺娅就自顾自地说起来:
“人没有树坚强。风这么大,树叶被吹向一边,树枝也要被催折,可它没断;倒是人,时间轻轻一个吐息,便没了大半——你看树枝上缀着的果实也还撑着,人可做不到这一点呐!”
这女人真的疯了,阿列克谢想,他跟不上诗人扭曲的比喻。
“有什么是永恒的呢?永恒?永远?永远不!哈哈!”
银发半精灵发出一阵大笑,开始唱《友谊地久天长》。
阿列克谢转头就跑。
<四>
运气没有辜负雪精灵的期待,他找到一条被人踏出的小径,顺着它走到北风广场,离开了环绕广场的森林。现在,他只需要通过这个地区,就能顺着道路走到凛冬广场。
“不好意思,”他向正在忙碌的守卫打了个招呼,“我现在能过去吗?”
扛着铁铲清理土地的骷髅抬起头骨,拿空洞的眼窝对着他。
“行啊,”白骨回答,真不知道他怎么发的声,“小心点,别踩着花。”
北风广场上开满了花,品种很多,却都是红色的。雪精灵呆愣片刻,随即小心地踩在这些卫兵们清理出的落脚点上。有几个骷髅看他跳来跳去,忍不住说:“也不必这么小心,偶尔磕磕碰碰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些花多好看啊。”
“是啊,的确不赖,可他们汲取血与肉的养分——我们身上剥落的血与肉,与脚下的土地揉在一起——所以,这些美丽的花朵还是进了博物馆的好。”
像是注意到阿列克谢的不安,这已逝的死者倒反过来安慰局促的雪精灵:不必在意,我们乐意给后来人踩踏,乐意给劳作的年轻人、玩乐的孩童、歌唱爱情的伴侣踩踏;我们的血肉就是为了这个……并且,你今后也会加入我们。灵魂在踩踏中被锤炼,在奉献与物质的交换中升华。
风雪砥砺者方可进入逝汀里尔。
“等等。”另一个骷髅突然盯着雪精灵瞧,他穿着挺老式的衣服,看样子得是黑暗之年往前、帝国制式的。
“我见过这小子,”他说,“他穿着军装,从我身上走过……好啊,那些混账!”
过去的怒火被点燃,他们可不管什么时代的问题,看起来合该阿列克谢倒霉了。雪精灵也明白辩解是白费功夫,他一边躲避,一边往东跑。其他的骷髅守卫不知发生什么事,他们围过来,无意中堵住阿列克谢的路。
“小子,上来!”
大角鹿从远处奔来,他撞散几架白骨,还有一位被挂在他的角上。
“行行好,把我放下去,”骷髅抱怨,“我快被颠吐了。”
“你吐给我看看。”鹿不怎么好脾气地说,他还是晃晃脑袋,把白骨甩在路边。
他们又跑了一阵,阿列克谢紧紧抱住鹿的颈子,觉得有点不对劲。
“奇怪,这不应该。”
“有什么奇怪的?你问题太多了。”鹿无情地说,“我不是说过别乱说话吗?”
“我只说了一句!”雪精灵反驳。
“行吧。”鹿大度地回答,但阿列克谢觉得他在讽刺自己。
“你不是奥列格,”雪精灵突然说,“奥列格才不会这样说话。”
鹿笑出声,他相当明显是在讽刺。
<五>
“奥列格对你太温柔了。”
阿廖沙说,他用词直接,简单利落。按他自己的话——“我和这小子又没什么交情,不惯着他”。
奥列格·波古今时常带着悲伤的幽默,高等精灵无法将残忍的字句刺向眼前的孩童(后来是少年、青年),也不愿对方因自己的沉默担心,于是他试着逗乐,想用笑安抚心灵。出乎意料的是,这助长了雪精灵古怪的幽默感。
“你和奥列格说的很不一样。”阿列克谢说。
“他把我想得太好了。”阿廖沙回答。
“他时常想你。”阿列克谢又说。
阿廖沙不说话了。
雪精灵安稳地趴在鹿的背上,他们沉默地走着,很快走到凛冬广场。阿列克谢在阿廖沙的示意下看向广场的边上,那里矗立着一座本应还在筹建的雕塑,是一位战士,他低着头,几只白鸟从他破碎的衣角飞出,飞向远方的蓝天;战士脚下则是纪念碑,文字被刻在石头上,它写得很清楚:
“他们在同邪恶的斗争中创造了无数的英雄战绩,为保卫人民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时光流逝,冬天过去,一春又一春。
今日,我们肃立在纪念碑前,由衷地感谢英雄,无名的英雄们!
战士的血与人民的血溶结在一起,他们将永远活在人民心里。”
阿列克谢忍不住抱着阿廖沙,他看着战士模糊不清的脸,问道:“那是谁?”
“没有名字,”阿廖沙回答,“我们都叫他‘阿廖沙’。”
就这样,阿廖沙和阿廖沙看着阿廖沙。
他们看了很久。
<六>
阿列克谢在报告中这样写:
暂未对梦境的世界有更为深入的探索。从目前的体验来看,梦似乎是人在睡梦中对过去经验与知识的总结整理——它依凭于现实,依凭于“个人体验的”现实,是物质与意识的结合。而很可惜的是,由于能力限制,我并未在梦中使用神术或奥术,这阻断了对梦境的进一步探究。
不过,法师尼格勒曾在501年进入过梦中世界,据其描述,梦中的世界有自己的规则与样貌,它们独自运行——“最疯狂的人也想不出那些钢铁与眼睛”。在冒险的最后,他与自己的队友见到了名为“夏绿书”的精灵,她似乎有着能使神术在梦境中有效的能力;同时,他也提到一位“梦神”,梦中的世界建有梦神的神殿,需要拿着与夏绿书有关的信物才能进入。
据夏绿书所说,当时不止有一队冒险者进入了梦境世界。这些去过梦境世界的人身上应该都带着一枚贝壳,这或许就是找到他们的线索。
End.
——————————————————————————————————
全文6553
因为是梦境,所以相当混乱,没有逻辑,又是一次尝试。
简而言之,我ooc我自己!全员ooc!
纪念碑碑文有参考本地苏联烈士纪念碑,而雕像参考正在动工的勒热夫纪念碑。
好有趣啊……!好像有道理好像又哪里不对的展开和自始至终都冷静吐槽的一面在互相绕着转圈跳舞(比划)就像两条螺旋的曲线,从立体空间来看它们没有相接触的地方,单从侧面看它们却在不断相交,这很梦境!开头雪精灵和大角鹿的对话以及掉坑里的部分实在很有画面感,可爱www
正巧今天看到一句诗,来自爱尔兰诗人谢默斯·希尼(Seamus Heaney)
「我写诗
为了照见自己,为了使黑暗发出回声。」
和我读完此文的心情很是相应,所以也想送给写出了这么好文章的阿列克谢(企鹅比拇指.jpg
哇!谢谢!我继续努力……!
其实我本来是准备写童话但很明显没写出来……!反正是做梦,胡说八道也无所谓→写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ww觉得有趣就好,做梦嘛,没有道理就是道理!【?
友谊地久天长其实是道别时唱的(毫无用处的豆知识
基础分:6*6+3=39
质量分:6*6=36
作业额外分: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