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标题:夜深知雪重 </p><p> </p><p>作者:米琪雅 </p><p> </p><p>非常喜欢的标题,然后想要尝试贴近生活的非日常感,感觉努力传达了但是因为作者本人对情绪的钝感,总感觉处理得没有那么那么理想,希望读完的人可以讲讲感受>< 大概5k6,欢迎品尝! </p><p> </p><p> </p><p> </p><p> </p><p> </p><p>全部都是白的。好像雪不是落在眼前,而是直接落进了玻璃体,她觉得那白色带来恼人的刺痛,就像猛地扯下手套,死死攥住一大把粉雪的感觉。不可思议的白色絮状物痛着痒着,在眼底燃烧起来。 </p><p>汤盈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交握,两根拇指颤抖着摩挲。指甲该修修了,她想,指甲边缘的皮肤干涸,摸起来像摸砂纸。 </p><p>“女士,你还好吗?” </p><p>“谢谢,我没事。” </p><p>她只是午休时间来到顶楼吹吹风而已,她从天台能看到不远处正在修建的新楼,楼体罩着灰色的纱网和纵横交错的钢筋,勤劳的吊车在恰当的地方垂下高高低低的爪,一节一节的砖瓦材料扬起,转移,落下。看这一幕比看到已经修好的华贵大厦更让人心情开阔,或许是汤盈心里某个声音悄悄冒头:我对这世界依然有那么点用。 </p><p>她倚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抬起头,天空就把密布的阴云悄悄盖在她身上。角落里还有几个男同事聊着天在抽烟,她把目光移开,不想和同事交换视线,那很累,休息时间她只想面无表情地想自己的事,而不是堆起笑容对任何人摆出工作状态。 </p><p>吴英荷就是这时候从楼梯间走到天台的。她裹着干练的鼠灰色长风衣,另一只手托着鳄鱼皮坤包,很潦草地把自己挤进栏杆附近的空间,她就跟没看到汤盈一样,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p><p>太近了。汤盈讨厌这种已经划定了使自己舒展的界限时突然打破这一切的任何人,或事。但是她也不想动作太大地走开两步换个位置,她只能继续看向远方,想着今晚回去给李雨乐做点什么,冰箱里还剩一节胡萝卜和两个土豆,可能还能翻出来一包咖喱块。 </p><p>自己有没有一个瞬间,即使只是一个闪念想过,她好讨厌,希望她消失掉?汤盈避无可避地自省,仿佛只要从自己大脑沟壑里翻出来这一丝痕迹,自己便成为雪崩之灾的共谋。 </p><p>“没有,我当时只是在天台休息。” </p><p>吴英荷说了什么吗?她没有印象,突如其来的寒冷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等听到周围同事的喧哗声,吴英荷已经从她眼前消失了,而她点燃的那根烟掉落在原本站立的位置,袅袅地逸散着味道。眼前是一片绝对的白,汤盈在那一瞬间理解了雪盲是什么感觉。汤盈听到有人大声地喊叫去楼下找人上来,也听到有人慌乱地在打电话报警,而她僵直地站在原地,仿佛行凶现场没有及时逃离的凶手,手上还握持着致命的凶器。她第一时间想,糟了啊,我的统计数据还没做完。 </p><p>然后才是有点惊奇地喟叹,原来雪崩是这样的。吴英荷在她眼前崩散成无数的白色微粒,但只有第一目击人有机会看到,然后它就像不存在于这世界一样消失了。 </p><p>“谢谢你,汤女士,我们了解了,您可以回家了。” </p><p>回家?已经下班时间了吗?还是说公司觉得留她继续工作很不人道?她脸上不露表情,轻轻点头,她不喜欢在陌生的地方呆太久,这让她没有安全感。可是眼睛里的雪还没有消散,有些人说最长的目击者花了一周的时间才能消除雪的影像。她有些犹豫这样的状态能不能回到家里,民警好像理解了她的顾虑,对她说:“汤女士,你的丈夫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p><p>她扬了扬眉毛,好像有点没把握住这个词,然后才意识到丈夫一词指的是李雨乐,她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心跳好像也平稳了些许。汤盈交握的双手终于不再神经质地发抖时,她已经坐在自己住了一年半的小屋里,面前是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鸡肉咖喱饭。 </p><p>李雨乐对她露出笑容,她看着他洁白的牙齿有些失神,跟夸张的美国人一样,她又想,他那一口漂亮的牙齿看着让人觉得肚子倒饿了。这个念头落进脑袋的瞬间,她重新获得了感受食物香味和温度的能力,她的唾液开始分泌,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她接过李雨乐递过来的筷子和勺子,将雪白的大米饭铲进茶色的咖喱浓汁中。 </p><p>这样看,咖喱饭也像是被雪覆盖了一半的沼泽。汤盈漫不经心地想,她手中的不锈钢勺子掉进了盘子里,她惊讶地看着自己开始发抖的手,下一个瞬间,李雨乐的手温暖地握住她。 </p><p>“小满,还好吗?”他平静地看过来,像是在说,别害怕。 </p><p>我不好,可我又觉得这种状态似乎已经很好了。汤盈轻轻摇着头:我没事,我还好。 </p><p>“不想吃的话也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吃……”李雨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而汤盈已经对他笑了起来。 </p><p>“我要吃饭,不吃饭就没办法恢复,我会没事的。” </p><p>李雨乐深深地看了她两眼,说:“那行,我觉得这顿咖喱我做得还不错。”他乐呵呵地自己挖了一勺送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虽然不如你做的。” </p><p>汤盈那晚睡得很早,值得松一口气的是,她并没有在梦里看到吴英荷崩散的瞬间,即使闭上眼,雪花似乎还在视野里,但是困倦最终战胜了她,她安然地陷入到梦乡,直到凌晨被窸窣敲击的声音吵醒。 </p><p>那是很规律的声音,每一秒响一下,偶尔会叠着响两下,一开始汤盈还有余裕地想着“这声音真够规律的”“可不是吗那可是秒针的动静能不规律吗”,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了两分钟,她突然意识到家里并没有会发出这种动静的大型挂钟。 </p><p>她睁开了眼睛。声音没有消失,她眼里的积雪同样没有消失,她看到没有拉好的窗帘露出一小片窗户,昏黄的灯光颤颤巍巍地透进房间。李雨乐均匀的呼吸在她旁边一起一伏,像一艘被拴住的小船,被水流推过来推过去。 </p><p>不是秒针的滴答声,就只能是有东西在均匀地敲击窗户,于是汤盈又闭上了眼睛,无动于衷地第二次睡着。大概是下雨吧。那是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她笃定地想,这声音将和清晨四点的鸟叫一起并列为汤盈心里对城市最不可捉摸的记忆。 </p><p>总不会是下雪。 </p><p>清晨,给李雨乐装好了饭盒,她倒垃圾的时候下楼去看水泥地板的痕迹,没有一丝湿润,打开手机看天气预报:今日晴,空气质量尚可,最高温度17度,最低温度5度,午后有风,注意室内外温差,酌情增减衣物。汤盈把手机塞到睡裤兜里,对同样走下楼还调整领带的李雨乐挥挥手,没有讲昨晚惊醒后发生的任何。打着手机的男士笑着朝她扬了扬手里的便当袋,朝地铁站匆匆走去。 </p><p>汤盈转身上楼。 </p><p>根据政策,雪崩的第一目击人可以得到两个月的心理辅导,公司很通情达理地给她批了三天假调整心情。但来拜访的同事给她带回了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公司希望汤盈在家办公的意图连掩饰也没掩饰。她把企业微信设为无声,开始检查OA的流程节点。 </p><p>饥饿的不适存在感强烈地从体内蹦跳起来,汤盈惊觉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李雨乐在微信上给她发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玻璃饭盒,昭示自己有认真吃她做的午饭,汤盈笑着贴了一个撒娇的emoji,把自己那份放进微波炉。在微波炉转盘嗡嗡动起来的声音里,她不知何故往锅里加了满满的水,等微波炉第三次响起提醒她取出餐盘的滴滴声,汤盈惊觉自己的手正悬置在大锅的正上方,她的手无比寒冷,想要随时按进滚烫的沸水中。她用力眨了眨眼,小心地把手从锅的上方挪下来,拧关了灶台的火焰。 </p><p>这个小小的事故她依然没有告诉李雨乐,她只是拨打了电话和咨询师敲定了面访的时间。然后在企业微信上挂了有事离开的状态,将电脑手机全部关机后,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大睡一场。多睡觉就好了,睡觉能恢复一切疲惫。 </p><p>她再睁开眼,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下班回家的李雨乐身上带着户外的寒意,让她有点畏缩地躲了一下,但是对方耐心而执着地摇醒她,不等她清醒过来生气地瞪他,他就讨饶地把她抱起来,让她看往窗外空调外机上放着的花盆。那花盆曾经被她种了不知名的紫色野花,因为光照不够,茎疯狂抽条,像某种畸变的外星生物,最后在冬天因为没有被及时收进来而惨死成怪异的模样。 </p><p>有珠颈斑鸠在花盆里筑了敷衍的巢。 </p><p>“啊……”汤盈听到自己刚睡醒的嗓子哑哑的,于是清了清嗓子。“看来要在花盆里生蛋了……”她同时想到了那天夜晚听到的不明声音,似乎和小鸟殷勤地在空调外机上踩动也吻合,她朝李雨乐看了一眼,看到对方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笑意。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他的脸颊。 </p><p>“李雨乐……”汤盈哑着嗓子开口,眼泪像拧错了开关,“别死,李雨乐。不要死。” </p><p>李雨乐愣了一下,他随即用力地抱住汤盈。 </p><p>“不会有事的,小满,一切都会好起来。” </p><p>汤盈不太记得俩人初遇是什么场合,好像是朋友凑人玩密室交换了微信,在吃饭的时候相谈甚欢,自然而然地分享了各自的兴趣爱好,惊喜地发现彼此的电波非常吻合。雪崩频繁地被各个平台各个账号拼命提起的时候,李雨乐和汤盈约会了四五次,正式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 </p><p>雪崩开始被人类社会明确正视的那年,大家不再提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可能,无可奈何地接受这正是某种自然灾害。从那一年开始,向宗教寻求救赎的人数剧增,各种新奇理论的冥想或者玄学也开始自人群中得到混乱的信任,即使大家都觉得那对解决突如其来的雪崩无济于事,也总是有人想着“万一呢”,甚至补剂市场也更繁荣了,好像真的多吃点白藜芦醇或者槲皮素就能减少被天灾选中的概率。 </p><p>就像橡皮筋不能永无止境地保持拉紧的状态——正如雪崩这件事昭示的那样——在发现当下人类确实无法预测和理解雪崩之后,整个社会以一种惊人的接受度,接纳了一切。 </p><p>汤盈和李雨乐恋爱三年,他们恋爱的时候世界对如何应对雪崩还有一种盲目的,不得不架起的信心,三年后人类喟叹一声宣布这不是当下人类能解决的问题,也许上帝可以。但其实除了这件事让人处于每日也许都是最后一日的恐慌之外,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雪崩每天都会发生,但死亡本身也是如此,消失在雪崩和死于交通事故能有多大的区别?虽然雪崩作为灾害事件如此引人瞩目,有点讽刺的是,每天因为雪崩消失的人类也并没有比交通事故导致的死亡高很多,全球每天有3300人因为交通事故去世,而雪崩导致的消失大概在每天4000人左右。 </p><p>“死于交通事故可以获得保险赔偿,可以有憎恨和抓住痛哭的对象”,在当时的讨论里,李雨乐试着让她轻松一点,“现在也有雪崩险了,商人总是能找到危险之外的赚钱机会。” </p><p>虽然人人都在害怕且逃避着雪崩,但死亡并没有因此更常以令人意外的姿态莅临人的身边。或者说,死亡给周围人带来的痛苦也没有因为雪崩而有所改变。 </p><p>他们结婚前三个月,汤盈有一位敬爱的长辈去世了。 </p><p>并不是雪崩,是某种未能被及时查出的恶性肿瘤,发现到恶化到放弃治疗的时间极短,甚至她还想着过段时间去拜访对方,却通过父母的途径收到了讣告。汤盈还记得她坐在出租车里,把手机屏幕上那几行字看了又看,震惊到直接在后座发出极不体面的嚎哭。李雨乐坐在她旁边,只能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慢慢抚摸她的后背。 </p><p>在葬礼上,两个人都穿得像黑色蘑菇,因为阴雨而打开黑色的伞。到献花告别的时刻,她忍住眼泪,睁大眼睛看了很久棺材里的那个人,却只觉得他怎么看都不像自己熟悉的那位长辈。那位长辈曾数次邀请他们来家里吃饭,笑容和蔼地给大家讲年轻时候的故事,讲和汤盈的父母相识的经历:“那时候没有出差证明,住不上旅馆,在候车室蹲一夜可就糟了。我和你爸爸想了好多法子。”汤盈从未想过死亡竟然与自己会这样近,想到死前对方受到的很多痛苦,便觉有庞大的不愿接受的阴影,潮水一样在心室里辗转撞击。 </p><p>汤盈的小名叫“小满”,《说文》解盈:盈,满器也。本来父母想要叫她满满,被那位长辈阻止,说盈满则亏,不能太过,所以改成小满,汤盈自己很喜欢这个小名,但被李雨乐念这个小名,每每会有点害羞,总觉得有种额外的宠溺被人寻到入口,一点一滴地灌注进他本不涉足的心之禁地。 </p><p>“我们结婚吧。”那天晚上,汤盈躺在李雨乐的怀里说。 </p><p>李雨乐没有惊讶的样子,像是这个请求早在他意料之中,他亲昵地蹭了蹭汤盈的脖子,说:“好啊小满,我们结婚吧。” </p><p>不得不说这种笃定让汤盈觉得有些讨厌,但又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她骤然在生活里抓住了什么东西,即使被斥责之为软弱也好,那种和人建立了连接的感觉让她隐约像得到了某种承认,即使死亡很快会追上她的脚步将她击败,她也还是留下了一些零星的自己的碎片。这种把她的心脏扯住的感觉明明已经缓和,可是随着她目睹了吴英荷的雪崩,一些本不该失控的,沉潜的某种阴影在汤盈的体内万万次复活。 </p><p>公司给的三天假很快到了最后一日,汤盈一个人在没有开灯的卧室里复盘她想要讲出口,想要被人分析,被人聆听的所有内容。她想要讲她突然被激发的对死亡的恐惧,想要讲她对雪崩的理解,想要讲那个瞬间她骤然领悟到的很多神秘的不可思议,想要讲她和李雨乐的婚姻和依恋,想要讲她深夜听到的以为是钟表转针的声音,想要讲她突发的不能自控的自伤情绪,想要讲那只在她花盆里筑巢的珠颈斑鸠。她一开始用电脑记录,到后面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把写下的文字念诵出声,然后她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憔悴而苍白,眼睛里是大颗大颗的泪滴。这没有道理。为什么,她拒绝接受作为人类突然暴露出的浅薄的脆弱。 </p><p>她看到电视里播放着没看过的纪录片,一片雪原上两只轻巧跃动的雪貂,它们狡猾地穿梭在自己预定的路线上,探寻着食物的踪迹,固然狡猾的天性已令他们仍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但它们自信地朝前方跳跃,浑然不觉下一个瞬间,那片无法承载更多重力的,轻盈的雪就会即刻坍塌,它们会从自以为坚实的地面一路无止境地下坠,然后崩散成无穷雪白的微粒。 </p><p>这便是雪崩。 </p><p>全球每天有3300人因为交通事故去世,而每天有4000人因为雪崩而消失。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做了什么会导致雪崩,只知道它会随机地发生在某一个生物身上,像是对生命巨大的嘲弄。 </p><p>汤盈感觉自己裸身站立在一片无法呼吸的雪地中,她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清晰的踩在雪地的声音,她也能听到另一种清脆的声音,和吴英荷崩解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声音,那是生命被折断的声音,如沉默的雪降下压断的竹节一样,清脆而无法被忽视,也无法被阻止。她曾经养过的紫色小花扭曲的茎条在雪原里爬行,硕大蓬松的珠颈斑鸠歪着脑袋沉默地看她,鼓动气囊发出酷似秒针转动的声音,然后它贴着她的身体腾飞,在惨白的地面划开深长的阴影。有绵密气泡的声音从地底升起,是沸水的声音,也是咖喱炖煮时发出的咕嘟咕嘟。她长长地伸展了手臂,穿过掌心的除了风,就只有雪。 </p><p>她用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中的雪花好像消融了一些。她发现李雨乐没有在她旁边睡着,她慢慢地握紧拳头,呼喊他的名字。没有人回答,但是没有关系,她又喊了一声。 </p><p>她等待着,等会厕所会响起冲水的声音,会有人带着笑容和隐隐的寒气进门。 </p><p>她等待着。 </p><p> </p>
虽然文中的“雪崩”显得温和甚至描绘得独具美感,不像很多死亡伴随着血肉横飞、肢断骨折,伴随着各种痛苦纠葛,但“雪崩”仍是死亡,是消失,是失去
或许死亡的终点就是孤单,或者也可以说孤独的终点就是死亡吧
作为一个惧怕死亡的人,我觉得生前感受到事物越多体悟越是细腻,就会越发恐惧那种失去一切的死
全篇将宝压在了汤盈的情感表达上,但着实有些难以共鸣。
“为什么,她拒绝接受作为人类突然暴露出的浅薄的脆弱。”这段是比较有感觉的,感受到了作者希望塑造的形象。
“雪崩”现象这个设定没有关键性的作用,吴英荷的死替换成高空失足没有本质区别,“雪崩”现象本身对汤盈的影响一如它的社会影响——“整个社会以一种惊人的接受度,接纳了一切”。
所以虽然这个设定展现了一种有美感的死,但我不能说我喜欢它。
思考了一番,这种“世俗意义上美漫生活中的抽离式孤独”(请允许我这样概括)就是一类未经凝练、为人熟知的情绪,所以表达上存在困难,难以调动读者的素材库,意味着要以自己的笔力硬扛。
(反例就是:“中年男人下班不回家待在车里”的这种孤独在作品、生活中都挺常见,读到类似描写的读者就更容易共鸣)
但尝试是好的!
哇!!感谢你的阅读!因为初心就是想写一个人在反复的日常里,觉得自己的存在不值一提,但是又对死亡有剧烈的恐惧,而一个未知随时可能降临且没有任何对抗办法的灾难,就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剑,它可以是一种逃离的手段,又是一种不愿意它来临的恐惧,想把这种重叠的有些矛盾的情绪放进来,然后为了这碟醋包了饺子wwww
感谢你的阅读!!写的时候感觉灵感如流水一样涌现,写到一半发现全都流掉了没有留下来,收尾的时候开始心虚感觉想表达的东西都没处理好,想写在不断重复的日常里缓慢下沉的一种情绪,中间使用的很多细节是为了增强的共鸣,但感觉作为小说而言除了一个设定比较新奇,在情节展开的方面做得很不怎么样,所以写完之后自己都不敢看第二遍(现在看了第二遍还改了一点),还是捏设定的时候最高兴比如给大家取名字哈哈哈,包括雪崩的设定是觉得需要有一点日常之外的异常,所以加了这个东西,但是如果这个异常太过于强烈,它就会对已经在进行的日常进行破坏,那我又不允许它破坏,所以变成一个委委屈屈的存在,这篇也是确实没有什么情节,就是靠情绪和感受来推,包括最后结尾的收也是常态的也许明天也许永远,感觉试验着写还是很有意思的!
老实说我一直期待着崩解的会是女主本人,但最终却是女主的未婚夫?这……有点突兀?一开始我还以为所谓“雪崩”是“自杀”的比喻,后来才发现雪崩是作者的设定,不过就算如此我也在贴合着“雪崩某种程度上是自杀的别名”的固有印象思考文章内容和作者意图……如果说某些情绪的积累是崩解的诱因,那作者的意图可以解释为“人们缺少对彼此的真正关心”,但就算如此看起来只是一个专门针对女主这个倒霉催的恐怖片罢了,我还是觉得结局女主消失更好。如果说雪崩不是自杀别名只是随机事件,那看起来就更像一个恐怖片而已了。
感谢你的阅读!因为丈夫是她岌岌可危的日常的一部分,所以对于她本人来说正是处于不想失去但又寻不到更多让自己浮起的动力,所以复杂的感觉,就像一点点抽掉支柱的感觉,然后结尾也可以认为就其实只是她惊恐发作啦,我一般都不会写死,全开放,想怎么理解都可以,理解为其实她已经崩解了剩下的都是脑内巡游,也可以!反正阅读然后获得什么是读者的空间w
是一篇很有美感的短文。从我个人的阅读体验来说,我比较喜欢前半段,刚开始读的时候我也把“雪崩”认为是自杀的一种别名,很喜欢“眼睛里的雪还没有消散”这样的描述,感觉很美。后面发现雪崩是这个设定中的特有名词,也是比较新奇的感觉。阅读体感上来讲,文字都很漂亮,花了很多笔墨来描写和渲染情绪,但是个人觉得读到后面有点疲累,感觉像是走在一个白色的梦境里,恐惧和悲伤都像是指尖掠过的风一样浅淡,感觉到了冷,但还不及彻骨。总觉得还是应该在某些地方表现得更强烈一点,或许可以尝试一下精简文字,减少堆砌的同时,增加一些比较有“痛感”的描述?一些个人见解,希望对你有帮助……(抱头
谢谢你的阅读!!!其实自杀每天也有两千人(等等),关于情感的部分,其实没有很彻底的痛是因为作者就没有,更贴近的描述应该是疲惫和一种迷茫?被夹在两种方向里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但是恐惧消失是真实的那种感觉w关于精简文字,啊,我的终生努力!以后也会继续尝试的!
首先我也非常喜欢这个标题!配合文章的具体内容愈发感觉此题取到了深微的程度(…)嗯,我简单捋捋主要的情节?目标是“贴近生活的非日常感”,所以选择了普通人水准的女主汤盈,有一位亲密同居的丈夫,一份正常的工作和正常的塑料职场环境,一个非日常的名为“雪崩”的天灾,主要剧情大概是汤盈在目睹了同事的雪崩后心理状态日渐下滑,而埋在雪崩之下的暗线则是,当死亡变得随机而不可控,生命之间联系的保真性和延续性也受到质疑,独立的个体存在形式所带来的抽离感与孤独感被无限放大,个人的精神被其逐渐压垮,汤盈正是无数幸存者中的一个缩影,可能概括有偏差总之接下来先从主题思想/情感倾向开始说。其实隐约能窥见一些非日常之下的母题,冰冷的社会机器或是精神孤岛的悲哀之类的,我个人认为天灾“雪崩”的意象选择非常巧妙,关联的叙事有很多比如雪崩雪花,call back一下刚看到标题脑海里就浮现了压着积雪的松枝,冷冽沁然,雪既厚又轻,读完后才发现夜深的前缀选的也是恰恰好,灵感到了真不错!嗯嗯然后转到文章内容上的话,米琪雅也说了自己对情绪钝感,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主人公的情感有些断片的感觉,功利一点来说是情感重心还没有突出到一读角色相关的文本就能代入的程度,阅读的时候有点像在捡拾散落在各个地方主题不一的碎片,好在客观信息(世界观,人物经历,人物行为)和人物的呓语给的齐全,能够反推和理解她的感受。把人物情绪再整合加强统一的方法,我个人习惯可能会倾向从添加逻辑联系,从表现效果反推,或者从整体安排篇幅和详略这几个层面来做,不知道米琪雅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怎么来考虑的…(碎碎念.jpg)
呜哇打了超多字!!!感谢你的阅读!!!每次看到评论有各种各样的感想就觉得好幸福,因为作者写的时候可能只是想到了一个支点,但是读者的感想和共鸣会让它自己就丰满起来,会觉得好感动……然后文中的几个细节其实初期构思是想整合得关联性更强烈一些,比如让梦境参与然后每个分开的部分在梦境里重整为某个意象,或者让它们再编制一个有映射的链条,包括我也曾想过增加珠颈斑鸠的蛋被抛弃或者因为人类的触碰而没有孵化或者从高空跌落,然后这件事本身也可以和咖喱做一个combo(总之想了很多但最后写的时候感觉不顺手),最后自我开解说因为汤盈的状态是一个持续的负面buff,所以相应的整个文章更碎片化会更像我们的生活?巧合太多就太小说了……听起来很像给自己找理由哈哈哈哈
相当美丽甚至相当私人化的一篇文,很散,出现的人名稍微有点多,所以读的时候稍微愣了愣,但情感的流动本身压过了剧情和人物塑造和其它的一切。雪崩有点像精神疾病终点的具象化,不如说作者似乎就是这么暗示我的。比起故事里的雪崩,女主身上的雪似乎落得更厚,最后的寂静也像是等待最后一片雪花飘落。男主角的形象其实很模糊,但这不重要,他的形象在某种绷紧了的阴影里补全了。另外题目真的很美>|<
谢谢橙子的阅读~题目其实是来自“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然后想到白雪落下的时候缓慢,静谧,仿佛轻若无物,却能催折生命,发出瞬间的声响,然后当时还看了唐诗逸的一段舞段,既轻且重的丝绢自天河倾泻而下,这么轻又这么重地压在唐诗逸的身上直至她最终被淹没,当时就感觉啊抓到了我感觉那种很特别的情绪,然后就脑力风暴写了这篇!
文笔很美,细读的话能感受到情感的流淌,反复读了几遍后体会到了一种奇妙的、朦朦胧胧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在表达之前就融化在手心里的感觉……个人认为缺憾之处在于无论是设定还是人物设计,都有更精进一步的空间。背景设定来说虽然很美,但却让我有点疑惑,主要就是感觉这个所谓的崩解就是日常死亡的具象化……?)读前半部分的时候我一直在期待这个设定会有什么有趣的反转或者展开方式,但是看到最后感觉只是作为一个象征贯穿下来了(虽然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总觉得有点遗憾,这么有趣的设定或许可以挖掘一些更有趣的展开方式……(?)以及男主的塑造好工具人哦()感觉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向女主提供一些实在的安全感,从这个角度来说,有点不够立体呢……(只是个人感觉(逃X
感谢高高!!我觉得这部是没有男主的,因为他不重要啊?他只是作为汤盈的伴侣存在,整个核心是聚焦给汤盈的,所以你的感觉是没有错的!我也觉得雪崩最后还是处理得有点无聊,虽然是一个世界性的设定,但是我自己设定的时候就感觉啊其实最后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东西,一开始也有想做一些类似寂静之地那种世界性的灾难,但和核心思路就冲突啦!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