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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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一晚无星无月。虽然对于舞台来说,完全的黑暗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于如今的渊上白鸟来说,没有光亮再好不过了。她走出地下舞台,并未前往宿舍的方向,而是一路去往水边。人工湖的边上没有任何人,白鸟得以沿着湖走上一圈又一圈,让自己沸腾的心绪平静下来。 </p><p>……然而,湖水上的波光与夜晚的凉意并未扑灭那团火焰。她以为自己可以哭出声来,却发现自己的双眼干涸,声音嘶哑。白鸟蹲下身来,与其说是看着湖水不如说什么都没在看。演出服已经消散在白雾里,院服不具备它的硬度,只能在地上安静地铺展开来。刚刚握在手中的胁差,不能用来作为身体的支撑。 </p><p>过了一段时间,她听到耳畔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然后,她才注意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是她的室友……雾崎三津枝。礼仪告诉白鸟,她应该起身来为自己没有及时回到宿舍、以及让室友担心道歉,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白鸟只是回过头去,对仍在说着“渊上同学”的三津枝比了个嘘的手势。 </p><p>于是三津枝蹲了下来,视线与她持平,仅用目光问“你还好吗”。白鸟试着组织语言,但最终只变成了一阵咳嗽。她完全是下意识地朝室友伸出手去,直到三津枝握住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好像太冷了。 </p><p>白鸟没有道歉,反而毫无铺垫地问:“如果发现自己没有才能,或者说才能不够,要怎么办?” </p><p>严格来说,她并不是想要得到答案,只是想要将疑问通通吐出喉咙。三津枝仍在思考,但她的话语一刻不停:“才能也好,闪耀也好,终究都是会消失的东西……没有什么可以一直留下。再怎么成功的女演员,也没办法敌得过年纪……真讨厌啊,这种事。这是没有任何办法改变的,我自己也知道,所以,我——” </p><p>“渊上同学。”三津枝开口,切断她已经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的声音,“如果说闪耀的话……你现在还是很闪耀啊。” </p><p>现在这样?被击败、被挫伤、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的这样的她?白鸟紧紧咬住嘴唇,她不应该再说任何失礼的话了。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更加凄惨而已。但,三津枝继续说了下去:“渊上同学一直都很努力,不是吗?你有时候会来湖边练歌吧。声音和发声的方式,都非常出色啊。虽然说了很多难过的话,但那应该……不是渊上同学真正的想法吧!” </p><p>被白鸟压在口中的话语,忽然就随着一声吸气,低低地漏了出来。 </p><p>“——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不想输,也不想输给任何人……” </p><p>仿佛小孩子闹脾气一样,她不断地重复着。如果每一句话语都是石子,她投入湖面的数量估计已经能堆出一个小岛了。三津枝拍着她的肩,轻声宽慰:“那就赢吧。” </p><p>……这是什么话。白鸟扑哧一声笑了,卷起袖口擦了擦脸。 </p><p>“我会赢的。” </p><p>水面上将头颈伸入羽毛的天鹅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岸边的两个人类,又警惕地睡去。 </p>

发布时间:2024/07/31 19:33:24

2024/07/31 时花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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