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米琪雅 </p><p> </p><p>标题: 展眼吊斜晖 </p><p> </p><p>其实忘了为什么写这个标题,但是用都用了不想改了,是一篇絮絮叨叨的文,实际上是我的一个梦扩展开的小故事。希望大家看完也觉得像夕阳一样暖暖的 </p><p> </p><p> </p><p> </p><p>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讲过我非常讨厌视频通话,我肯定是讲过的。但我妈年纪大了,每次那个语音通话的按键躲在视频通话的下面,她一手滑就会按错。我也只能看着手机屏幕上妈妈那张跨越了二十年的脸,沉重地深呼吸几次做好心理准备,再愁眉苦脸地接起。 </p><p>点击屏幕的时候,我还会因为短暂的黑屏里映出自己此时的脸,再次被现实击中而呆滞,以至于头十秒钟,对面看到的都是我木木的表情,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以为我癔症又发作了。 </p><p>我已经跨过了这个阶段,我妈也是,所以她看都不看镜头,把手机往鞋柜上一放,低着头翻找自己出门的东西,隔着摄像头我刚好看到她有些稀疏花白的发缝,这个画面太刺眼,让我忍不住把脸往旁边挪了挪。 </p><p>我妈一抬头就看到我这死样,抿了抿嘴,只说,上次从老家又翻出来一些小时候的东西,打包寄过来了,你记得收。我说好的,她又摸出一根唇膏对着视频的小窗口涂了涂,满意地抿了抿,继续说,杳杳说要去看你,你要是有心情就和她出去走走,没心情也没事,上次她说你还会自己给自己做饭,妈听了心里很高兴,你还能照顾自己,就行,不图别的。 </p><p>我的心也稍微松快了起来,露出了笑容,对她说,好的,妈妈。你也照顾好自己。 </p><p>她听不得这个,立刻说行了行了没事了,知道你不爱接电话,我挂了啊下次有事你微信我。 </p><p>嘟一声她就挂了,我也松了口气。 </p><p>我一听到电话声音就心慌,害怕,感觉接起它本身就要负起某种责任。我不喜欢接电话,可是更不喜欢挂电话,所以每次会选择静音,让它一直沉默地震动着,传达一个“本手机使用人此刻不在旁边”的信号。 </p><p>我小时候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老师不相信我“作业忘带了”,我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家听到我不接电话也不相信“我不在手机旁边”。 </p><p>难道是“我”以前这样做过太多次了? </p><p>手机震动,我划开看了一眼,是付杳杳的信息,她说过来的时候顺便去一趟驿站帮我拿快递,让我如果有取件码就发她。我哦哦哦地对着手机屏幕点头,一边手指笨拙地把短信里的取件码复制出来发给她。 </p><p>我确诊逆行性遗忘已经快两年了。 </p><p>我对那场致我重伤的车祸记不起更多信息,只隐约记得那种冲击带来的惊吓和痛苦,但为我和其他人带来更多惊吓的,则是当我醒来,我以为自己只有十二岁,我还要做作业,背古诗,写英语练字册,我家的闹钟是梁祝,每天早上七点半会自动播放,校车会在八点之前等在家属大院门口,我甚至记得我妈说明天早上吃两个韭菜包子。 </p><p>等我妈风尘仆仆赶来上海,她看到我哭了,我看到她也哭了,第一眼我觉得这个头发稀疏枯黄皮肤苍白松弛皱褶的老人怎么会是我妈,第二眼我眼泪已经流得停不下来,我嗓子是哑的,手是抖的,想在妈妈怀里撒娇,说出来的话是:妈妈,我头痛,我明天不想去上学了。 </p><p>我妈说行,不上学了。她在上海照顾了我半年,带着我回诊了三次,我出院之后日常生活照顾自己都没问题,使用电脑手机这些操作性的行动都是稍加熟练就能上手,像是某种旁敲侧击的证明我确实曾经活过三十岁,而不是全世界联合起来骗我,但唯独十二岁到但三十二岁之间的记忆回不来,我的其他所有机能都没有问题,但记忆,太神秘了,医生指着我的片子给我看,面色严肃:看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然后他又笑起来,脸突然变得滑稽,看不出问题又不影响你生活,那么就先好好生活。只要活着,回忆还会再创造,也可以慢慢找回来。 </p><p>我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我也没有那么迫切想找回来。 </p><p>每次看到小说里写小朋友想要长大,我都觉得真可笑,怎么可能呢,我就是小孩子,我不想长大。但是不好意思!镜子里的我对我笑笑,你三十二岁了,懂吗?你不是小孩子。 </p><p>付杳杳跟鬼故事里“血淋淋的大腿”一样,每走一会儿就要发个消息告诉我行程。“我取到包裹啦”——好哦——“我到你们小区门口啦”——好哦——“我快到你家门口了”——好哦——发完这个好哦我就站起身走到门口,这时候拉开门,正好能看到付杳杳抱着我的包裹走到门口。 </p><p>其实我不太认识付杳杳。现在不太认识。 </p><p>她应该是我上大学之后结交的朋友。 </p><p>我妈陪护我的那半年她带我回大学旧地重游,看看能不能勾起我的一些回忆,我只能说如果我一直骗自己“这里我有点眼熟”,那这里就真的会有点眼熟,我看着漂亮的玻璃台阶下面露出的地下图书馆馆藏,曲折的石板小路两旁茂盛的遮阴树丛,还有藏在学校喷泉湖边的优雅雕塑,一边连连惊呼这可真是一个好看的大学,一边对我妈充满歉意地说:真是对不起,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p><p>什么对不起!这是该说对不起的吗,带你来就是看看你上学的地方,你现在开心就行。我妈很讨厌听这种话,我一讲她就要立刻截断然后有点凶又不敢太凶地骂我。我心里隐隐知道她讨厌听,但忍不住就想讲,我俩好像在对某种负罪感做莫名其妙的角力,即使知道会伤到对方还是时不时试探。 </p><p>活下来就很好了。那些过去的不重要。她在陪护我的时候一遍遍这样说。但就因为我活下来了,所以人性的贪婪又会冒头,想要再多拿回来一些。 </p><p>扯远了,我对付杳杳讲这件事的时候流露出了如果能回想起来大学生活的话该多好的向往之情,她便无情地告知我,我大学过得很不愉快。我第一年就挂了五门课,然后第二年停学回家休息了半年,第三年办了转专业。 </p><p>诶——我拖长了声音表达“过去的我听起来还蛮废物的”,付杳杳圆杏一样的眼睛开开合合,然后说,上大学很辛苦的。 </p><p>我耍赖,我怎么知道什么是辛苦,我现在是小学生! </p><p>付杳杳是转专业之后和我熟悉起来的舍友,据她说我转专业之后把行李从原来的宿舍搬到新宿舍,自己推着阿姨上菜市场买菜的小车一趟趟地送,她在第十次看我推门进来放东西然后居然又要再出门的时候叫住了我,问,需不需要帮忙。 </p><p>我考虑了一下这个场景,然后问她,我应该是说,不用不用,不麻烦你。 </p><p>她说,对,你是这样的,蔫吧蔫吧的,很怕给人添麻烦,但我一定要帮你,所以我俩后来变成朋友了。 </p><p>我哦哦哦。她笑着白我一眼。 </p><p>我这时候倒希望“我”和付杳杳之前关系没有那么好,不然我看到她就感觉对不住她,跟她好了好多年的好朋友,摇身一变变成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学生,又要小心翼翼地重新认识,这时候培养起来的感情还是一开始的感情吗?我没法不思考这种问题。原来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这么喜欢纠结“事物的纯洁性”,和忒修斯之船天生不对付。 </p><p>总之付杳杳是我最好的朋友,受伤之前,现在至少也是还不错的朋友。我看到她还是比看到别人要放松,我最害怕我说了什么之后她有点神色复杂地看我,那会让我立刻意识到“我”以前说了一样的话or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自己做自己的替身是什么滋味,我和付杳杳摸索着交流的两年里我可是充分体会了。你说这样我们还能是最好的朋友吗?我妈在上海听我这么讲话,说你肯定没真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我问为什么,她说如果我要你现在跟我出去散步,你去吗?我说不要,我想在家躺着,我妈说对啊,你对杳杳本来应该是可以直接告诉她“我今天不想出门”的关系,但现在你会思考,她提了这件事,我是不是答应她比较好。 </p><p>我难以置信,问我妈,我这种人好贱啊!怎么对陌生人更好说话的样子。 </p><p>我妈气得啪啪揍我屁股,大骂:不然你以为你青春期的时候为什么对父母最窝里横! </p><p>付杳杳看起来就是很聪明的人,她肯定一早看透了我,别管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但是她居然没有为此多沮丧,她甚至还利用了这一点,你米芙不是不想出门吗,不是不好意思拒绝半熟不熟的人的请求吗,那你就多跟我出去,医生说了多去公园有绿植的地方走走对你身体好。 </p><p>我说天台有四五盆花,我们去天台站一会儿算数吗? </p><p>她粲然一笑,不算。 </p><p>今天也这样,她不请自来地发了消息说要来,我哼哼唧唧想说自己没洗头,她开了天眼一样抢先说我没洗头你可别嫌弃我,我开门迎她,她穿着一看就很好摸的毛线外套,抱着我落在驿站里一周多的包裹给我一一放到鞋柜上,然后行云流水地坐到我的沙发上,就像病毒传染一样迅速且无声无息,本来只充斥着我颓丧氛围的房间立刻被她的气质浸染彻底。 </p><p>我心想,都这样了我也不讨厌她,岂不是已经说明我非常喜欢她。 </p><p>她问我家里有没有可乐,我说有的,给她拿出来一听,她还要冰块,然后从碗柜里掏出一个马克杯,上面还有杳杳两个字,我惊了,这杯子我都没见过,她说我们之前一起去景德镇玩烧的,我家有一个写着芙芙。我不吱声了,看她把冰块叮叮地丢进杯子里,然后可乐也发出龇牙咧嘴的声音。 </p><p>她不但坐我的沙发,喝我的可乐,用我的冰块(我都不知道她啥时候来我家冻的),还把我的吸血鬼可用的厚重窗帘唰一下拉开,窗户也全部打开南北对流,让我看阳光下空气中的微尘飞舞的样子。我看了一会儿,然后问她,今天天气不错,要出去散步吗。 </p><p>天气是真的不错,有丝丝缕缕的云,飘过太阳都不会挡光的,天蓝得有点讨厌,白亮亮的,跟洗褪色的蓝床单似的,光一照,有死了螨虫九世同堂的安心温暖。 </p><p>付杳杳给我一个“你有长进”的眼神,我陪笑,感觉自己像摇尾巴的狗。 </p><p>我喜欢狗,我愿意做付杳杳的狗。 </p><p>啊不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喝完了可乐,我戴了个遮阳帽,一出门,手就塞进她很好摸的外套的臂弯里,我随便地摸了摸,真的很顺滑,她也随便地被我摸了摸,然后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p><p>我感觉以前这种场景我应该才是讲话的主力军,不是说了嘛,我这种人就是不喜欢让陌生人冷场,虽然此次此刻我也不想冷场,我实在没什么东西聊,我害怕一说出口,付杳杳就说,哦你什么什么时候给我讲过这件事。我会顿时有被施加压力的狼狈,万一付杳杳察觉到了这点而把这句话忍耐住没说,那我就会感到十分狼狈的压力。 </p><p>我们小学生是这样的。爱面子。 </p><p>现在天黑得早,我们四点半出门,太阳已经有点想要下班的样子,斜斜地挂在天空一角,不够耀眼,但还有点暖,付杳杳说这个时间好,可以看斜阳夕照,我忍不住心里抬杠“夕阳有什么好看”,但我嘴上只说哦哦哦,是好。 </p><p>进了公园,大量的小朋友在草地上怪叫着乱跑,家长在一旁要么弯着腰跟着跑,要么手一揣目光追着跑,我一看就感觉脑袋很疼,因为乱跑的小朋友的视线会非常狭窄,还非常喜欢往左右两边看但是身子往前跑,然后我就会僵硬,因为我不知道他如果冲我跑,我要怎么绕开他,我勾着付杳杳小声说,我们去椅子那里坐一会儿吧。她看我一眼说,才走了多久啊,有两公里吗? </p><p>我说有的有的,而且椅子那里可以观树。 </p><p>付杳杳走到椅子这里看了看,发现确实视野不错,掏出手机拍了一张很好看的树荫里漏出来的天空。 </p><p>我高高兴兴地挨着她坐下来,光斜斜地照在我的脸上,不晃眼睛,让周围的一切都蒙了一层柔和的光辉,大家像是被什么光的琥珀包围住一样,我心里一动,不由得想,好像我突然消失的二十年人生啊,我一定也非常努力,非常努力地学习,梳理好朋友之间的感情关系,思考考去哪里的大学,怎么学习自己的专业,失败了之后如何逃避,逃避不下去了又硬着头皮面对,这些都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现在却从我的生命里被迷雾一样不知道原因的东西包裹住了,我再也触碰不到它们。医生说,有时候突然就恢复了,有时候可能再也恢复不了。我说我知道的,医生,我会一直抱有希望。 </p><p>付杳杳轻轻推了我的胳膊,问我,在想什么呢,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 </p><p>我说,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你如果听过了就再听我说一次。 </p><p>付杳杳说好啊,你说。 </p><p>我五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我去语文老师办公室拿作业,然后她要去另一个班上课,让我先帮忙抱一下那个班的书,我和一个女生一起抱过去了,然后那个女生说,哇,你是三班的米芙吗?我说嗯?我,我是的。 </p><p>她说我一直听老师表扬你,我特别想认识你。 </p><p>我非常不擅长应对这种热烈而直接的善意,我会直接融化。我们迅速地变成了朋友,然后我经常分享给她看我的作文,因为她说很喜欢看。我们的友情持续了一年,然后她转学了。 </p><p>她没有告诉我她要转学这件事。 </p><p>我依稀记得她讲过她家在哪里,于是我骑着自行车去那边找她,我遇到一个小区就去问门卫,“你知道何子瑞住在这里吗?”,我问了十次,没有人认识这个名字。 </p><p>那天的阳光也像今天一样,我的影子越拉越长,我其实害怕了,所以我不敢再问了,我发现那个方向并不是像我希望的那样,只有一栋唯一的房子,只要我敲门就可以得到答案,或许我连方向都是错的。 </p><p>我坐在不知道是谁的家门口坐了很久。 </p><p>然后我不记得了。 </p><p>付杳杳从她什么都有的百宝箱一样的帆布袋里掏出了柔软的纸巾,帮我擦眼泪,我说,那天的阳光真的很好,今天的阳光也真的很好。付杳杳轻轻点着头,侧过来的半张脸庞被夕阳照得明亮,让我情不自禁透过泪水一直盯着看。 </p><p>至少现在有人陪我一起坐在这里。 </p><p>付杳杳,我们继续散步吧,我站起身,对她笑了起来。 </p><p> </p>
特别喜欢这个故事,特别好。读开头几段的时候就被吸引住了,就像是,这篇文字和我的“匹配度”很高,虽然非常快地陷进去了,但是在读的过程中频频走神,一些写得很精细的段落会让我想起自己经历过的一些事情,所以整篇读下来就是特别感慨,也非常喜欢。许久没看你的故事,感觉和印象里的文字比起来更轻盈了,这个故事给我的感觉很灵动,收放自如,悲伤和焦虑是浅淡的,又有不容忽视的重量,像吞下一颗铁块,在胃里沉沉往下坠。“我”的茫然和恐惧,踌躇不定的生活状态都写得很生动,在这种灰色的整体格调下,部分句子又写得很跳跃很活泼,感觉故事中的“我”像是家里着火了,茫然了一圈之后事已至此先吃饭吧,然后坐下来掏出一袋棉花糖穿在签子上用房子烧着的火慢慢烤。“我喜欢狗,我愿意做付杳杳的狗”这句真的是给我看笑了,一直到看完这句话都一直在我脑子里转。一些句子写得真是非常灵动有趣,读到的时候会惊叹哎呀这是怎么写出来的呀,好厉害,有一种很“松脆”的口感。特别喜欢的有“然后可乐也发出龇牙咧嘴的声音”、“有死了螨虫九世同堂的安心温暖”、“和忒修斯之船天生不对付”这几句,还有别的零散的就不列出来了。总之这是非常对我胃口的一篇故事,也确实感受到了夕阳余晖的温暖,很好的故事!期待以后的作品口牙!
好柔和的故事,所有酸涩、遗憾和哀伤都被裹在爱和善意里软化,变成淡而悠长的背景音,读着读着仿佛自己的心也融化在夕阳温暖的光里。喜欢作者对于一些微妙心理的精准描述。读到中间的时候其实有想过车祸的真相会不会是个残酷的冲击,不过看到最后就明白车祸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伴和爱,那是任何灾难都无法伤害的魔法。
温暖的故事……感觉“逆行性遗忘”这种病症给主角带来了一次自我审视和自我疗愈的机会,以更加成熟的心态面对曾经发生过的未知的过往,弥补一些青春时期的不懂事和对抗留下的伤痛,重新与亲人、与朋友建立联系,并再一次被他们爱着、支撑着。抛开过往之后变得更坦诚了呢。是能让人感觉到治愈的一篇作品。
虽然作者说希望大家看完暖暖的,但我觉得还是难过更多一些。里面太多的心理细节真实到让人心慌的程度,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再加上对自己冷静到有点冷酷的审视,实在很难写出来。感觉米芙一直在害怕,害怕失去各种各样的东西,结尾那个找朋友的故事像是一个笼罩在她头顶的预言:美好的事物总会离开,而且无迹可寻。作者想要表达的似乎是一种对于“此刻美好”的珍视,但是这种无力感贯穿整个叙事,让我很难不觉得美好也和消失的记忆一样虚幻。不过反过来说,在一切都不确定的生活里,能握住一点点此时此刻都已经很不容易,也不该强求太多吧。夕阳的温暖也许就是这个意思。
米琪雅的作品很少设置在这样现实的生活场景里,我读过末世一样的近未来,读过架空的古典武侠世界,但好像是第一次读类似现实背景的故事。这个故事让我感觉很亲切,不仅仅是因为那些很贴近我个人感受的关于友情、亲情的心理描写,还因为我确实拥有类似“杳杳”这样的朋友,所以故事中许多关于“我”和朋友之间的相处细节都非常能打动我,确实是一个让人感觉很温暖的故事。
整篇作品的叙述流畅性很好,米琪雅往期的作品大多有很长的时间跨度,主人公在故事里经历了一系列的事件,但这篇作品只是生活的一个很小的切口,单就叙事时间来讲只包括了“我”和母亲打电话到“我”和杳杳出门散步这很短暂的一段时间,情节之间的连贯性很强,阅读起来很舒服。如果米琪雅有兴趣可以以后多尝试从这样的小切口来展开故事,单就本篇来看,我觉得米琪雅确实更擅长这样的叙事方式。
感谢鹤野的阅读谢邀利益相关刚下飞机(是真的)立刻拿到电脑开始写回复!!我其实之前是比较排斥这种对话不用冒号引号纯用逗号的写法,因为我知道这种写法其实很容易拉进,我会觉得有一点点模糊真实性的感觉,但是这次因为本身是从一个梦浓缩再利用的结果,所以干脆就这样写了!你喜欢的这几句话我也都很喜欢,感觉有种狡猾狡猾的快乐,顺便一提逆行性失忆还是因为之前看某个医疗日剧的repo记住的,当时觉得这个作为强设定其实可以搞点有的没的,但这次也只是松散地做了一个设定嘿嘿嘿,希望之后还能继续写我喜欢的东西!
高高好久没看我小说!(突然控诉)感谢你的阅读!!我写的时候真的在穿一件非常好摸的毛衣,基本是一边摸自己一边在写(什么怪癖),所以那种手感好像也混到作品里去了!最后结尾收得自己也有点错愕,但反正是浓缩再利用的梦,这样就可以了XDDD
感谢烟落的阅读!我写的时候还是稍微研究了一下逆行性失忆,二十年是一个虚构的时间段,大部分逆行性遗忘不会有这么这么长的时间差,同时肌肉记忆不会因为大脑提取不出来就失去,所以才又补充了比如日常生活的基本工具可以复健的场景,总之读完能觉得很舒服很暖和,那我的第一层心意就被大家接收到了!
感谢艾连的阅读!写最后的时候也的确抱有这种慌乱的感觉,就像文里说的“或许我连方向都是错的”,好像也有点像“也许明天就回来也许永远不回来”,然后本身米芙是我按照我最内向时期的感觉去写的——真的很讨厌接电话啊啊啊啊,她其实是真的不喜欢和人发生深层接触的,但是又因为失忆所以会觉得那么自己也应该要去努力一下,我现在看待我小时候的很多想法,其实觉得那时候有一种自认为很成熟的感觉,就会觉得如果对某种失去很在意的话,似乎是不成熟的,但现在跳出来我会觉得我要接受这件事,接收我就是不想失去这件事本身,这种很综合的一些想法最后也渗到这篇里去了,感觉艾连的视角也很有意思!
感谢月生的阅读!我不知道之前我回复的时候有没有提过,我是非常缺乏被质疑的勇气的那种作者,如果作品里有一些需要解释的地方,或者显得生硬有漏洞的地方,我很容易在写的时候就害怕被人指出来,然后越怕的部分就越差,所以相对来说我喜欢设定系,给一个明显虚构的世界观,反而会减少被质疑的可能性,因此我真的很少很少写非常现实世界观的作品,因为感觉自己没有经历就会露怯。然后各种题材我都会想要尝试!只要是觉得我想试试的都会去写,尝试挖掘自己更多的题材也有乐趣捏——下次也来看有没有新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