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36「透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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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作者:尘聆 </p><p>评论:求知/笑语 </p><p>       </p><p>“我十岁的时候坐在琴凳上,世界的音符就像一个方块。鸿生总是坐在那畔听我弹琴,说我是真正的天才。       </p><p>鸿生的姐姐留洋归来,她是大钢琴家,鸿生这么说。姐姐听到鸿生大谈特谈我,笑起来,说要考考我。于是她也坐下,弹了一首大概很难的曲子,然后转头笑吟吟地等待。       </p><p>我把手指放在琴键上,音符在眼前就像一条旋转的线,我很难形容那是如何,它们不是一条而类似纠结的一股麻绳,但又比那更纹理复杂,每一个停顿便会在眼前转折,而它围绕旋转的中心便是方块状的世界。所以我只是照着那条线抄录,偶尔修改几个冒出的线头。       </p><p>一曲毕了,鸿生的姐姐目瞪口呆,鸿生在一边用力鼓掌,我怕他拍红手心,只好赧然向姐姐点头示意。姐姐方才如梦初醒,结果她也用力鼓起掌来,天才,鸿生说得对,真正的天才!”       </p><p>(旁白)泛黄的纸页上是不世出钢琴家陈凛然的日记,他是陈家最小的养子。我们从陈家次子、陈鸿生处得到这些物料,试图为大家复现其过往的一鳞半爪。       </p><p>(镜头转换至陈家旧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陈列柜上是两排老照片,有陈凛然幼年坐在琴凳上、陈鸿生和陈凛然相互倚靠对镜大笑、陈家大姐陈沁雅着博士服捧花、陈鸿生及妻的婚纱照等等)       </p><p>(镜头转换至老年陈鸿生)“阿拉当时其实不知道他到底哪能所有曲子光听一遍,就弹得八九不离十,甚至有时光还更好。”       </p><p>“噶虽然讲是天才,但是凛然身体不好嘛,也从来没想着要他去弄表演,就一直在家里歇。”       </p><p>(旁白)陈凛然从出生那刻起就小病不断,甚少出门,基本都在陈家主宅和后花园活动。十七岁罹患渐冻症,给他的身心造成极大困扰。       </p><p>“我的脚和腿都开始慢慢不能动了,走路只能扶着鸿生一瘸一拐。听到渐冻症这个名词的时候我很害怕,但也无能为力。       </p><p>我说,鸿生,医生讲三五年就要全身瘫痪,到时候不能弹琴了,谁都得嫌我累赘。       </p><p>鸿生叫我别想东想西,先遵医嘱治疗,以后的事哪说得准。       </p><p>但我知道以后的事,鸿生马上也要去留洋,四年回来我已差不多半截入土。”       </p><p>“人若是不能弹琴,和死去也没有什么差别。”       </p><p>(旁白)在陈鸿生离开前的那段时间,陈凛然欲与时间赛跑,每日都要去琴房,一弹便是一整天。而无数珍贵的录像也是在当时录制的,让我们得以觑见这堪称杰作的弹奏。       </p><p>(镜头转换至老年陈鸿生)“噶时光还是很乐观,觉得凛然总是没问题的,要是晓得就好了……”(长久沉默)“……凛然是真的天才啊。”       </p><p>        </p><p>保姆把电视关闭,走来扶住老人道:“陈先生,到您出门散步的时间了。”   </p><p>“啊呀,松快筋骨是好事,今朝也麻烦你了。”陈鸿生借着保姆的劲头颤巍巍起身,摇晃进门外阳光里。   </p><p>他留洋回来便和同窗又同乡的赵小姐订婚了,陈凛然在他结婚的时候上半身尚能活动,说话居然也还利索。这在医生看来算是个奇迹。然而对方的病情在他婚后却急转直下,虽然他分出不少时间去看护,赵小姐钟爱音乐也很支持,甚至即使怀孕还亲自前往探视。但是鸿生的情况依旧每每只让医生摇头。   </p><p>他婚礼时司仪盛情邀请陈凛然上台弹奏,他知道对方不爱人多的场合,刚想帮忙拒绝,凛然却说让他去扶自己一把。他自然愿意,毕竟凛然的天才就应该被更多人看到。太阳光暖融融的,洒在身上就像凛然的琴音,那页无数遍翻阅的旧日记也随追忆浮现——  </p><p>“我陪鸿生一步步往那鲜花点缀的高台上走。   </p><p>我说,鸿生,你知不知道……   </p><p>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鸿生似乎看我消沉,立刻宽慰道,他知道。”   </p><p>“我知道他不知道,而且哪怕知道了,也再无能为力了。   </p><p>父母不爱我的性格,沁雅姐忙于她自己的琴,只有鸿生陪我。于是我也时常担心往后他有别样的生活,我又该找谁去——   </p><p>——这些都没有鸿生轻描淡写的宽慰令我痛苦,他只以为我是怯场。”   </p><p>“鸿生不会弹琴,但我总当他是知音。    </p><p>我从前只是绵密而无望的悲伤,从那刻开始才是滴血的疼痛。   </p><p>就像唱片有轴才能发声,人若是不能弹琴,和死去也没有什么差别。   </p><p>我没有鸿生这个听众,和死去也一样没有什么差别了。”   </p><p>    </p><p>陈鸿生想起小时候,陈凛然给他描述眼中世界的样子。   </p><p>对方把绳子随便盘绕几圈,然后小心翼翼将玻璃片搁置在中心。你看,这些外面的就都是音符,而你在那里面。他指着玻璃片。   </p><p>你说音符是旋转的,那玻璃片呢?   </p><p>玻璃片也转啊,但你在最中心,所以是不会转的。陈凛然笑着说完就往琴房跑去。走啊,我要去弹琴!   </p><p>    </p><p>    </p><p>//以上为修改版,原文后半段如下//   </p><p>保姆把电视关闭,走来扶住老人道:“陈先生,到您出门散步的时间了。”       </p><p>“啊呀,松快筋骨是好事,今朝也麻烦你了。”陈鸿生借着保姆的劲头颤巍巍起身,摇晃进门外阳光里。       </p><p>他留洋回来便和同窗又同乡的赵小姐订婚了,陈凛然在他结婚的时候上半身尚能活动,说话居然也还利索。这在医生看来算是个奇迹。       </p><p>婚礼时司仪盛情邀请陈凛然上台弹奏,他知道对方不爱人多的场合,刚想帮忙拒绝,凛然却说让他去扶自己一把。他自然愿意,毕竟凛然的天才就应该被更多人看到。       </p><p>“我陪鸿生一步步往那鲜花点缀的高台上走,假装是真的只有我们两人要往那走。       </p><p>我说,鸿生,你知不知道……       </p><p>我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鸿生似乎看我消沉,立刻宽慰道,他知道。       </p><p>我从前只是绵密而无望的悲伤,从那刻开始才是滴血的疼痛。我知道他不知道,而且哪怕知道了,也再无能为力了。       </p><p>人若是不能弹琴,和死去也没有什么差别。       </p><p>我没有鸿生,和死去也一样没有什么差别了。”       </p><p>陈凛然在他婚后病情急转直下,虽然他分出不少时间去看护,赵小姐也钟爱音乐因而很支持,甚至即使怀孕也亲自前往探视。但是鸿生的情况依旧只让医生摇头。       </p><p>太阳光暖融融的,洒在身上就像凛然的琴音,陈鸿生想起小时候,陈凛然给他描述眼中世界的样子。       </p><p>他把绳子随便盘绕几圈,然后小心翼翼将玻璃片搁置在中心。你看,这些外面的就都是音符,而你在那里面。他指着玻璃片。       </p><p>你说音符是旋转的,那玻璃片呢?       </p><p>玻璃片也转啊,但你在最中心,所以是不会转的。陈凛然笑着说完就往琴房跑去。走啊,我要去弹琴!       </p><p>     </p><p>    </p><p>   </p><p>  </p><p> </p>

发布时间:2024/11/26 20:13:19

最后修改时间:2024/12/29 16:38:53

2024/11/26 Literary Prison 【236】透明/短发/散步/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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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艾连 :

    一个惨惨的小故事。对于音乐的描述很形象也很新奇,上海方言和各种载体的切换也把旧日时光的氛围营造得很到位。只不过前半段给我的感觉就是小天才全身心沉迷于音乐,后半段的骨科内容有点缺少铺垫,显得比较突兀,疑似为了醋包的饺子()还有就是姐姐这个人物在后面好像也没什么作用,开头给我的感觉是她好像比哥哥还更重要点。

    2024/12/01 10:51:33 回复
  • 月生 :

    故事的节奏太仓促了,从开头的日记到电视上的纪录片播放结束,这部分的阅读观感相对不错,也能从对日记、旁白和影视资料等内容的呈现中读出一些叙述的巧思。但后半部分就急转直下,前半部分铺垫的情节与情感几乎无法在后半部分找到对应,哪怕只是在后半部分添加陈鸿生和陈沁雅回忆陈凛然的对话,前后两部分故事也不会显得如此割裂。

    同意楼上艾连“为了醋包饺子”的观点,骨科描写在我看来确实多此一举,养兄弟两人没有足够的情感铺垫,这让后半部分中“假装是真的只有我们两人要往那走”这一段非常突兀。

    前半部分在叙事视角转换的时候有段前括号内的提示,后半部分在穿插陈凛然日记内容的时候却仅仅用引号做区分,既没有陈鸿生关于陈凛然日记的回忆,也没有陈鸿生对于日记上不同寻常感情的反应,使得插入的日记与前后段之间的逻辑联系相当薄弱,更加影响了后半部分的阅读效果。

    2024/12/01 15:42:09 回复
  • 尘聆 : 回复 艾连:

    谢谢艾连的评论!这个故事是我梦境的串联,刚好挺切题就搬上来了。看到评价才感觉到还是我对人物的动机和情感不够深挖,陈凛然对于陈鸿生应该不算是骨科,而是高山流水但发现自己错看子期的失望。他在经年中因为性格和身体原因基本只有陈鸿生一位听众,姐姐几乎不在家中,父母之类也不感兴趣。所以他有一种十分依赖的感觉,并且因为陈鸿生以后也会离自己而去,于是“绵密地无望”。而婚礼代表陈鸿生物理的“离开”(时间上将被赵小姐攫取)其实不如他并不知道陈凛然真实想法却回答“知道”的伤害大。我修改了后半段试图让文章逻辑清晰点(但还是感到有点难讲清楚……)

    2024/12/03 01:05:06 回复
  • 尘聆 : 回复 月生:

    谢谢月生的评论!我想说的基本已经在给艾连的回复里讲完了,不过对于陈鸿生的“反应”其实在上半段的“(长久沉默)”里,其实我觉得算是一种无解……然后尽管做了修改,但关于穿插日记的方式,我确实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OJZ

    2024/12/03 01:09:26 回复
  • 迷宫 :

    首先看到开头就想搞骨科了(看后文反应过来不是大姐但还是骨,钢琴天才的人设就很有吸引力就算健健康康的为了练琴也会很苦别说病痛缠身了。主角非常天赋派!令人艳羡。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钢琴都有被好好爱着w在婚礼仪式上还要表演没有技巧全是感情(糊糊非常懂只为某人创作的心情。最后场景更是神来之笔,鸿生是主角泥身的吉光片羽啊。

    2024/12/06 19:03:5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