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又忙完手里的事情了(什么)让我看看我这个洋葱能剥到什么时候。jpg </p><p> </p><p>重新修改了一部分内容。这一章概述了关于尼提娅通过仪式获得的“全视之眼” 究竟是什么。 </p><p>——————————————————————————————— </p><p> </p><p>正因为看不懂她,他才必须留下来等待。他要一个最后的求证,以及寻找一把可以解开横跨数年枷锁的钥匙。 </p><p> </p><p> </p><p>“我的好友德尔亲启。 </p><p>“在离开米拉克的第四天我回到了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产麦花酒的镇子。我打算先给你报一声平安,然后再去找姐姐们。 </p><p>“其实以我们的交情,我更想打晕你带你一起离开。在米拉克的那段时光里,你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但我很害怕,也不知道那个怪胎魔法师寓意下的麻烦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到来。我害怕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家人……这件事是我太过懦弱了。 </p><p>“我不免去找借口想,你总会从尼提娅那里得到一切真相,然后在她那古怪的劝说下选择和我同样的道路。怀着这样的、虚假的释怀,如今我向一位过路魔法师老爷委托写信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真正获得解脱。 </p><p>“德尔,我终于来到了结界之外。这里并非泥潭,不是地狱,这里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应有的生活。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后来活着从米拉克出来了,或者想通了我跟你说的话,你就到镇里跑腿人那儿吱个声。我们重新来算我丢下你逃跑的事,那个时候你要揍我,我保证什么话都不会说。 </p><p>“你忠实的朋友,菲利斯。” </p><p>起风了。 </p><p>一辆牛车慢吞吞地走在乡道上,车夫打了个百无聊赖的哈欠,虚着眼瞥见乡道两侧绿田地的远方泄出一缕金色的日光。棕色的牛摇头晃脑,歪脖子啃了一口地里的青麦。未熟作物特有的苦涩扬起单薄的雾气,随风拂过车夫的面庞。这一遭反倒把车夫熏精神了不少,他撇嘴心虚地看看四周应该没什么起早的麦田主人,抽了老牛一鞭子,好加快赶车上镇的速度。 </p><p>“麦花镇、麦花镇。”车夫哼哼唧唧唱着小调,望着不远处的城镇,心情终于大好,“五月让太阳脱掉笨拙的冷风、五月让那无形的衣翻炒麦花的青皮……” </p><p>“五月让我们褪下冷酷,五月让我们摆脱苦闷。” </p><p>在牛车抵达镇上时,那人人熟知的歌谣也从各色人们口中传唱而出。起风了,但太阳也升起来了。新的一天与生活又督促人们爬起来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 </p><p>灰青年在临时住下的旅馆中醒来。 </p><p>相比米拉克,麦花镇看上去朴素很多,也没有什么魔法师走得满大街都是的怪奇景象。青年伸了个懒腰,抓起一封信就往楼下走。这里不是米拉克那个拥挤的守卫通铺宿舍,入夜也不再响起警戒声。他的心在难得的宁静中轻快起来,连带着要寄出的信封一起。 </p><p>楼下人头攒动,气氛熙熙攘攘。 </p><p>现在那位妄图理解魔法师的好友在做什么呢? </p><p>灰青年心想着,遗憾地摇摇头。 </p><p>午后庭院一别,那片紫色的阴影怕是依旧在米拉克中迷茫徘徊,她和那些魔法师并没有两样。越是拥簇着石头,就越是将自己裹挟在如今难辨彼此的漩涡之中。那日他听懂了紫发魔法师的未尽之语,难道那个人的眼中就没有恐惧一说吗? </p><p>或许……是有的。 </p><p>平日里灰青年总是不明白怪胎所想,但那天他从对方脸上瞧见了如此奇妙诡异的平静。那个人翻书的手指在发抖,可转瞬抬眼间又露出笑容,仿佛在说一个无法忤逆的事实—— </p><p>【任你们去往他处……我仍会留在这里。】 </p><p>就像灰青年无数次劝告自己的友人那样,他又一次为这深邃惊悚的意志吓得落荒而逃。心中不停呐喊,没有人可以将其动摇。 </p><p>忽然,旅馆柜台前又起一片喧闹声。 </p><p>许多行商打扮的人挤着脸,脸型虽然各有不同,那副惊恐却出乎意料的一致。灰青年把自己从回忆中再拔出来,看着眼前一幕心头发重。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远来不及阻止那些脱口而出的消息。 </p><p>“我看见了的!” </p><p>“那里全是白树!从地里蹦出来,把那些房子院子遮得严严实实,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p><p>“还鸟呢!你没看见那里全是呛鼻的红雾?” </p><p>“看见了!之前那些魔兽越来越多、围着那里嚎我就觉得不对,看吧!那群魔法师能在那里搞死自己!” </p><p>来来回回全是抱怨。旅馆老板不厌其烦地掏耳朵,就看见昨日那个神色慌张从米拉克来的青年苍白着脸冲来:“没有幸存者、没有人再从那里出来吗?”仅仅只是在那个紫发魔法师弄出异动来没几天!在他还在信里写那些撇脚的幼稚话的时候,他讨厌或关心的人已与他两隔。青年颤抖不已,手中拿着的信让老板又看了他一眼。 </p><p>现在谁还会去米拉克呢。 </p><p>“不知道。”老板将一些用他方苦难来讲价的客人骂了回去。或许是早已见惯各种奇葩事,他居然还能从青年的惨色中露出一些刻薄的笑:“或许会有人从那里逃出来,要么就是不要命的疯子,要么,就不会是人了吧。” </p><p>疯子。 </p><p>德尔站在休息室临时搭建的伤患区病床前。周围的魔法师与守卫来来往往,每过一会儿就会有禁书库的精英过来询问情况。一开始,德尔还能好言劝说让对方别太焦虑,可越往后,那不断缩小间隔的频率让他再无法压抑自己那愈发暴戾的脾气。 </p><p>“不好意思,情况真的很急,我来看看尼提娅女士……现在可不是躲懒的时候啊。” </p><p>又一次,一个脖颈间同样刻着咒文的魔法师越过德尔凑近了病床上的昏睡者。前几次的交流里,德尔知道这也是一位在精神领域有所造诣的魔法师——但当他看着对方推开他站在他昏迷的雇主前,手指随法阵凝出一阵刺眼的光芒时,他把曾经对魔法师抱以忍耐的态度全部抛之脑后。 </p><p>等他上前拍掉对方的手,光线即刻暗淡下来,只有残留的微风轻轻扫过昏迷者的耳发。 </p><p>他那疯子雇主,自中庭混乱中被找到的魔法师小姐尼提娅,依旧双眼紧闭。 </p><p>“都说了她需要休息!”低声的怒吼几乎要让守卫咬掉叨扰者的耳朵,“看不见她被透支了吗?还是说你巴不得她快点去死?!”他早就从同事那里知道,即便是旁观解剖,尼提娅也依旧进行着她自己的工作。他也算是见过她认真工作的样子,与总是作弄他不同,从不做躲懒的事情。 </p><p>而这家伙眼里却只有尼提娅的能力。 </p><p>青年怒骂完,这才发现周围有好几个探头过来的脑袋,终究是好奇和八卦压过了伤痛与沉闷。这让他脸色更难看了:必须承认,菲利斯说得没错,他对雇主的在意已经不容忽视。 </p><p>“……就是因为透支了才需要慎重。”被臭骂一顿的魔法师顿了顿,收回手叹了口气,“可以修复结界的魔法师全部被派往边界,但白树的暴动正一次又一次地突破我们设立的防线。尼提娅女士虽然没有修复边界的才能,但也一直在为解析出力。我并没有要否定她的努力的意思。先生,您也知道她一直在与解剖人同步幽灵的状态……您是她的守卫,但您真的明白她看到、面对的东西吗?” </p><p>男人取出怀中的匕首。 </p><p>若尼提娅醒来,她便能认出这正是从幽灵体内取出的那一把。也正是拔出了匕首,中庭的动乱才如此惊骇众人。 </p><p>“尼提娅女士加入禁书库时,自称擅长感知魔法。但她所掌握的并非只有那些,很不巧,当她想要隐瞒这些时,当时调查她来路的队长正是我。”轻抚匕首,男人看着德尔逐步从愤怒中脱出,尽管还是警惕地将他与尼提娅隔开,但至少不会冲上来掐他脖子……好事。于是他继续了话题:“我记得你与菲利斯关系好。啊,当然,那小子是个机灵鬼,他先一步跑了,是个有运气在的人——当时他为报酬加入了调查队,那就算作半个知情人。” </p><p>德尔眼看这人完全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p><p>他心里依旧十分窝火:“您要说的是尼提娅,她怎么了。”尽管和雇主相处总是有那些个不愉快,但不影响他此刻希望魔法师小姐能有个相对舒适的小憩。 </p><p>但就像其他八卦人一样。 </p><p>那些“尼提娅的秘密”为何如此诱人? </p><p>“那我们就说回尼提娅。” </p><p>一开始的尼提娅并不在禁书回收的岗位上。 </p><p>她的精神状态并非她自述那样良好,相反,她总是无意识地“成为”什么。哪怕是留在下了秘术的隔间里,她也会不时闯入看守者的意识,将一个偏执的念头印入对方的思绪里。 </p><p>“‘要逃亡’、‘要活着’、‘要知道这个世间的一切’……加上调查小队沿途遭遇的无数魔兽与野兽尸体,我们不得不推测她已经进行过不被魔兽容忍的仪式。不过,对于那些怪物来说,我们魔法师本就是更加异常的怪物。” </p><p>德尔轻轻点头。雇主没醒,他姑且赞同一下。 </p><p>不过,魔法师口中那些强烈的求生意志到底还是与他常规认知里的尼提娅背道而驰。他见过那些手握奇迹的魔法师,他们所支付的代价并没有同尼提娅那样惨不忍睹。 </p><p>这就是他讨厌尼提娅的原因。 </p><p>他曾想她就是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的。不论如何,人总该是活着才有以后。 </p><p>魔法师自嘲了一句后没有继续往下说。他问了德尔一个奇怪的问题:“先生,您认为本质是什么?是缥缈的理论,还是可以触碰的实体?” </p><p>“我不知道。”他回答,“这是什么问题?” </p><p>可对方并不放过他。 </p><p>“或者对您来说呢?本质是什么东西?” </p><p>下意识地,德尔低下头去看雇主平静的睡脸,渊博如她,本该是她来回答她同事那些刁钻的问题。但他看到的是安静到不像话的尼提娅,一如她曾在春日节里提起裙摆走向他,好从那神秘莫测中回到两人都可以心平气和相处的现实。 </p><p>那是尼提娅的本质吗? </p><p>“我认为……”一幕幕过往的对话与相处忽然被打开了那个关键的开关,飞也似地穿过德尔的脑海。他先是顿住,随后后退至病床的床沿,手慌乱地压住了尼提娅散落的长发—— </p><p>【德尔,难为你不喜欢我还要和我一起工作。】 </p><p>【嗯……费南迪斯先生?好吧,如果是您希望的话。】 </p><p>【我当然能看见您啦,就算您怎么掩饰,您的厌恶都是如此瞩目。下次要抽签的时候不如告诉我吧?您好歹也受累和我一起有过那么多任务,我得抽个不让我们一起合作的签子给您作为报答。】 </p><p>【看,您多么讨厌我啊。】 </p><p>【……我说什么您都如此生气。】 </p><p>“……” </p><p>如果不是场地不对,德尔真想找个地方大吼自己发现的真相:那家伙总是说看透了他,但她哪里看透了?! </p><p>可事实就是如此,他被雇主打上了厌恶她的标签。但人的情绪那般复杂多变,怎么可能是一瞬之念可以将所有代表的。尼提娅时常嘲笑众人的“眼见为实”,可这其中,有多少是嘲讽自身呢? </p><p>至少现在,德尔先尼提娅一步找到了“真相”。 </p><p>“那不是本质。”那不是他的本质。 </p><p>他呢喃着。 </p><p>“看样子您意识到了。”略过德尔的失态,魔法师自顾自接住话茬,“尼提娅女士自称看见的是本质。但实际上,她只能沿着魔力的痕迹进行追溯。普通的文字并不能被她阅读,失去魔力的地区于她就是完全的绝缘地带……只是因为这里是米拉克,这里遍地都是外面打着灯笼难找的魔法师,我们才在最初忽略了这些问题。 </p><p>“但联系到之前调查的猜想,很多事情就可以得到解释——尼提娅女士掌握的并非本质魔法,而是一种魔力追踪术。这种追踪术既是物质魔力,也可以是精神魔力,只要用比那些魔力更庞大的精神力支撑,那么解析与渗透就不是难事,甚至一些天赋异禀的种族也可以避免造成身体损伤来完成。人类天才可以,精怪可以,精灵可以,古老种族也可以。”攥着匕首,魔法师又从怀中取出一枚装着红色液体的小瓶子。德尔顺着他的动作盯着那抹血红,从那数个例举中干涩地指出一个残酷的答案。 </p><p>“尼提娅不可以。”所以才,红石…… </p><p>“这是不稳定的贤者之石。诞生于白树的石头,如今自然也会因白树的变化而受到影响。你们常常说魔法师们向它支付报酬,不错,奇迹、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神血……魔力追踪术的动力来源。您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p><p>守卫青年略有一点神游。 </p><p>在他们关系很差的那些时候,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称呼她。 </p><p>【喂,半人。】 </p><p>米拉克里没有过重的种族歧视。 </p><p>所以忽视种族单论这位魔法师小姐是个讨人厌的家伙,德尔总是轻车熟路——等到了不得不想要去了解对方的时候,他就开始束手无措起来。 </p><p>其实他大底也猜到了,尼提娅之所以会支付那些过重的代价,完全是因为她将贤者之石当做了她精神力与魔力的增幅器。当不属于她身体能承受的魔力随增幅器而喷发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会出现崩溃的情况,并一次又一次地产生损耗。 </p><p>“可她好像依旧深信不疑。”德尔摁着脑子里推出的真相,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争辩什么,“我不懂你们魔法师的事情。如果按照您的意思,她想要活着,是为了‘本质’而活,还是因为有了‘本质’才要活着呢?” </p><p>他不敢想,尼提娅醒来后发现她的“本质”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与谎言……他真该死。 </p><p>禁书库魔法师见状深深地叹了口气。 </p><p>原本,他与尼提娅同为精神类魔法的研究者,总该有许多共同话题。但她的构筑完全是白纸,相比起他每次都要精密琢磨魔纹,那暴力美学总是容易打击研究者的信心。 </p><p>魔法师里疯子总是不少。 </p><p>“我们把话说回来吧。 </p><p>“‘用读心术听取他人的内心时,有时会听到无意义的杂音。据说那是体内共生的小生物或寄生虫的声音。类比至魔法师与世界的关系,我们与我们所施行的魔法或许也是某种更加巨大的生物的一部分。’这是《新魔法理论合集》里的论据。”魔法师收起贤者之石,“对于尼提娅女士来说,她的‘读心术’已经不再是读心,而是一种追踪与同频,她将会比我们更接近那些被略过的微小生物——” </p><p>魔法师站起身,最后一次展示那把匕首。德尔这才看清上面竟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可同时,在他意识到名字主人的身份后,凉意随魔法师的解密而攀上背脊。 </p><p>【Enteral。】 </p><p>伊特,七年前禁书库库长的名字。如今的守卫长、斯普林先生的父亲。 </p><p>“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来此的原因。我们必须知道尼提娅女士从幽灵那里同频、追踪、接触到的究竟是什么。是曾经的库长伊特?是幽灵?还是别的东西。白树的变化让贤者之石开始异变,如果还想抵达红石增幅后的深度,找上尼提娅女士便是最优解之一。” </p><p>曾经推导的阴谋论又一次敲响了德尔的心房。 </p><p>但这次,禁书库魔法师没有再逼迫他。 </p><p>“不过,就像您说的那样,尼提娅女士的确需要休息。是我太心急了。”他摘下自己的法师帽表以歉意,“请您将伊特的事情转述给她,至于追踪术,我们这边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对于现下来说,不论是怎样的魔法,大图书馆与禁书库都会加以利用。只是……” </p><p>夜风来得很早。 </p><p>或许是和禁书库来的人起了争执后又长谈,照料雇主的青年守卫忘了关房间的窗户。自外面的猩红天色荡进来一股摇曳了窗帘的冷风:掀翻医师留下的纸面叮嘱,吹乱昏睡者的头发,动摇长谈者的衣角……裹挟那些盖过交谈声的呼啸,最终将冷温渡入皮肤与骨骼。 </p><p>德尔将人送走,这才注意到病床上的人忽得动了动眉头。他半踌躇地往回走。 </p><p>不过,魔法师小姐也只是微皱神色,她并未醒来,德尔却松了口气。两旁听八卦的人早在长篇大论的理论前收回了耳朵,比起禁书库人热衷的枯燥知识,他们更在意青年守卫的失态。 </p><p>只能说,他们没有那个耐心。 </p><p>当然,也不必有。 </p><p>德尔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先前医师的嘱托又开始在他脑海里来回晃荡。没人知道尼提娅会在什么时候醒来,也难以想象之后米拉克又要走向何种终局。青年将视线落在对方紧闭的双眼上,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揣摩着这份静谧里有多少捉弄的成分。 </p><p>或许她早已醒来,眼盲只是一种遮掩。她洞悉了他的一切,时刻等着嘲弄他的癖好、揪住他的窘迫……可左右安静下来,只偶尔传出几个轻微的鼾声。 </p><p>喧嚣下,真相朴实无华。 </p><p>她没有醒。她从未真正看透他的真心。 </p><p>“要是我一开始就跟着父亲学医就好了。”守卫懊恼地、烦躁地嘟囔起来,他趴伏在床沿上,手指无意识划过魔法师的长发、随后轻碰到她的手指——当然,他立刻触电般收了回去,曾经习武留下的厚茧顺着起了颗粒的皮肤一路灼烧到了他的耳朵。 </p><p>世界不存在第二条故事线。 </p><p>已逝之人,愤懑之人……如果连凡人们的痕迹都一并颠覆,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任何“真实”一说,魔法师天才们亦是笑话。德尔明白,自己早已错过了美梦之路:血亲的骨刺破他寻路的脚,告示他必须选择承担那些年少时犯下的弥天大错与彷徨无知。 </p><p>所以他才会来到米拉克。 </p><p>所以他才与尼提娅结下孽缘—— </p><p>正因为看不懂她,他才必须留下来等待。他要一个最后的求证,以及寻找一把可以解开横跨数年枷锁的钥匙。 </p><p>想到此处,守卫重新伸手去抓住魔法师的小指头。他的表情里写满了别扭,但好在没人在意。常年书写的薄茧与习武的硬指痕彼此摩挲,拨动手指的人将喟叹埋进被子中,让声音与心情一同沉溺苦闷。 </p><p>“求知真是漫长又难熬啊。”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