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ips:梦里变小了,记忆到拜入道馆不久 </p><p>失去左眼后,噩梦便如附骨之疽。年幼的陆淮又被困在那条阴暗小巷,记不起左眼痛得钻心的原因,只知道缺少的那一半视野让小巷变得更加幽暗恐怖。 </p><p>她跌跌撞撞地往花街走,试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却看到女人蹲下身子,眉眼弯弯地牵着身前的小姑娘的手,声音比记忆里还要温柔:“阿瑾想吃糖葫芦是不是,娘亲给你买。”小姑娘环住女人的脖颈,粉嫩的脸颊贴上女人的脸,亲昵的吻落在脸颊,伴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谢谢娘亲!” </p><p>陆淮僵在原地,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阿瑾……阿瑾……这个名字像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突然打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盒子。她想起来了,女人曾在某个雨夜,抱着她轻声呢喃过女儿的名字,那时她装作熟睡,把脸埋进女人怀里。人太贪心是要遭天谴的,管他爹的阿猫阿狗还是阿瑾,能让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够了。可此刻看着眼前的画面,嫉妒与恐慌如毒虫细细密密地啃咬着心脏:“她说阿瑾早就死了啊……” </p><p>脑海中的过往一幕幕闪回——女人温柔的歌谣,教她弹琴时的细语,还有那句“会没事的”。她比谁都清楚这些温暖都是她偷来的,可真见到的时候还是让人难以忍受。“说不定是我看花眼了……”她咬了咬牙,继续朝着花街挪动脚步。 </p><p>可当她好不容易走进熟悉的巷口,一切都变了。平日里会塞给她糕点的姐姐们,此刻眼里满是嫌恶:“呸,哪里来的小叫花子,滚远点!”话语像淬了毒的箭,直直刺进心脏。左眼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攥住最近的姐姐的衣角,声音发颤:“姐姐,我是阿淮啊……”回应她的,只有一把甩开和嫌弃的咒骂。 </p><p>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她失魂落魄地走向道场的方向。“没事,没事,大家不都这么说你吗,也许是今天她们心情不好,多试试就会熟悉起来了……”她喃喃自语着试图安慰自己,可脚步却越来越沉重。道场的方向本该有习武的吆喝声,现在连路两旁的松树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又一串的红灯笼,奢靡的丝竹声混着娇笑传来。 </p><p>“操……”左眼终于疼得陆淮受不住了,她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像野狗一样瑟缩呜咽着蜷成一团。 </p><p>"都是假的……"舌尖被咬破,指甲在徒劳地在地上抠挖着,只留下浓重的铁锈味。黑暗中伸出无数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和脚踝往地底拖去,那些手有的涂着剥落的红甲油,有的缠着染血的绷带,阴毒的碎碎念在耳边回响:"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是没人要的野狗……""没有人需要你……"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逐渐转变成空洞的鬼脸,嘴角裂到耳根,尖利的讥笑刺得人耳膜生疼。 </p><p>黑暗如潮水般灌入陆淮的口鼻,剩下的只有左眼的剧痛和没有尽头的坠落。 </p><p>坠落。 </p><p>惊醒的时候冷汗已浸透了脊背,类似的梦夜夜找上门来,好在每晚只用经历一次,还有几个小时可以休息。指尖触及左眼绷带下凹陷的轮廓,她愤恨地翻了个身,夜晚漫长得令人难以忍受。 </p><p>她熟门熟路地推开窗户爬上房顶,却一脚踩空,脑袋“咚”地磕在围栏上,声响在一片寂静里显得格外响亮。“操……有够背的……”她就这样顺着摔倒的姿势躺了下去,“算了,反正这里和房顶也差不离。” </p><p>夜凉如水,天上的星星眨巴着眼睛,偶有几声虫鸣掠过耳畔,暂时抚平了心中的躁郁。困意突然袭来,陆淮就这么躺在原地,任由意识沉入混沌。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