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吸——溜。“ </p><p>卡托抿了一口啤酒,若无其事地朝旁边瞟了一眼。台上的兔女郎被观众围着,在欢呼声中跳起腼腆的舞蹈。 </p><p>真是美景啊,她如此想到,又抿了一口。看台上那小姑娘的样,大概是骑士团的人,这辈子穿衣服没这么暴露过。卡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差点没绷住把酒喷出来。 </p><p>“哎呀,真舒心啊,还有漂亮妹妹可以看,嘿。“她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堵墙,墙上遍布伤疤,还有结实的肌肉,而且作为一堵墙,它最完美的品质是…… </p><p>“哇,好平啊。” </p><p>卡托抬头看了看,对上凯莱布那青筋暴起的笑容。凯莱布“咚”地在她的头上来了一拳,砸的卡托差点从椅子上翻过去。她被呛了一口,费力挤出笑容:“哎呀老大,怎么是你……找我有事吗?“ </p><p>“没啥大事,活都干完了?” </p><p>“当然,该送的货送的一点没差,该死的人也死的一声没吱。” </p><p>“干得漂亮,就知道能指望你。“凯莱布在卡托背上拍了两下,然后把她剩的一口酒一饮而尽。 </p><p>“这不是老大慧眼识人吗。“ </p><p>“小嘴还挺会说。“凯莱布咂咂嘴,看了看台上的舞蹈,”决斗的事你准备好了吧。“ </p><p>“哎,那还用说,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得好好玩玩。“ </p><p>“那就行,你今天上场,别忘了。下手轻点,别玩的太过火,骑士团最近盯得紧。“说罢,凯莱布把空罐子放回桌上,转身离开。 </p><p>卡托盯着易拉罐,在想要不要把它收藏起来当成凯莱布周边去卖。但比起这玩意究竟有没有人买,她更好奇她会碰上哪个倒霉蛋。 </p><p>“啧,要是个漂亮妹妹就好了。老大这个兔女郎的主意可真不错……呀!”她遗憾地看着台上那个兔女郎退到后场,注意力飘到门口的希弗身上,“希弗啊!这边!” </p><p>希弗看到了卡托,微笑着走过来,坐到她旁边:“好巧啊,你今天没有工作吗?“ </p><p>“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劳模啊,你又打铁去了吧,脸上还有血,擦一下。“ </p><p>希弗用手摸了两把:“啊,还真是,不过没必要擦了。有人跟我说今天轮到我来打竞技场,我把产品丢家里就匆匆赶过来了。” </p><p>“你也是今天吗?呀,咱俩不会碰上面吧,要是真这样的话可有好戏看喽,嘿嘿。“卡托用手肘戳了两下希弗,希弗笑了一声,站起身来。 </p><p>“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啊,毕竟我真的很想要新灵装,再说了,给你加点衣服也不错。我去熟悉熟悉场地,拜啦。“ </p><p>“欸,喂,我衣服怎么了,多好看!你,嘁,小铁匠脑子跟个大铁块一样……“ </p><p>希弗告别了卡托,径直走入了竞技场。在八角笼上,两个瓦尔基里正咬紧牙关向彼此挥舞着武器。希弗走到一旁,看着她们撕扯彼此的衣服,直击对方的面门,发出如同困兽一般的嘶吼。“为了不穿兔女郎还挺拼命的啊,不错。”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战斗,直到有一方应击倒地,她才继续挪步,走向候场区。 </p><p>候场区里弥漫着血与汗的气味,希弗绕过一脸凶狠的老打手和泪流不止的新人,径直走向武器租赁区。租赁区的小丫头热情地向希弗打了个招呼,希弗点点头,开始在箱子里翻找。 </p><p>“姐,你看看,打算租点啥?“ </p><p>“都是好东西啊……这批灵装是凯莱布供给你的吧?也就她有把这种贵重的灵装拿出来租的胆识了。我就看看,还是我这锤子用得顺手。“希弗嘴上说着,手上却拿起了一把漂亮至极的锤子,她把自己的和那一把摆在一起,看了又看。 </p><p>听到不租,工作人员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姐,那就不要瞎碰了行吗,碰坏了凯莱布要找我算账的。“ </p><p>“又不是当年你来找我要货的时候了。“希弗恋恋不舍地把手里那把精致的锤子放回去,听到了竞技场上的钟声,”额……我好像是该上场了,先走了。“ </p><p>“慢走啊,姐,加油啊!“ </p><p>希弗把锤子在手里转了两圈,自在地走进了候场区。她听着远处传来的阵阵欢呼声,跟路过她身边的凯莱布打了声招呼。凯莱布拿着麦克风,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呦,小铁匠,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报名。“ </p><p>“为了灵装嘛,好东西总是不嫌多的。 “ </p><p>“哈哈,不错,就喜欢你这种态度!对了,你可别在台上用你的铸造法,千万别把对面敲死,懂吗?” </p><p>“明白,你不用担心。” </p><p>“最近工作干得不错,在台上别让我失望。“凯莱布拍了拍希弗的肩膀,向着台上走去。 </p><p>希弗侧耳听着凯莱布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她每说一句,观众的呼声就如潮水般淹没过道。“希弗女士,该上场了。”两名工作人员出现在了希弗的背后,吓了她一跳。 </p><p>她一步步走向那聚光灯照耀下的台阶,一级级登上那被目光覆盖的竞技场,在她的眼睛被聚光灯晃到发晕时,她听到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希弗揉了揉太阳穴,走到凯莱布身边向观众致意。 </p><p>“在我的这一边,同样是我们血注的利刃!让我们欢迎——卡托!“ </p><p>希弗脑子一震,她探出身子,看到卡托正在欢呼声中一步步登台,泰然自若地向观众挥手,飞吻,抛媚眼,希弗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好奇有如此姿色的瓦尔基里怎么也会来看人决斗,现在她要成为卡托鉴赏的对象了。“怎么样,希弗,你也觉得那人长得不错吧?“ </p><p>“谁跟你似的,像个变态暴露狂一样。先说好,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希弗推开了凑到她身边一起鉴赏看台观众的卡托。 </p><p>“明明是你裹得太严实了好吧。不过咱俩能碰到一起还真巧合,我老早就想试试你的锤子了。“卡托把手锯杵在地上,紧紧盯着希弗。希弗握紧了手里的锤子,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p><p>“两虎相斗,观众们!为你支持的选手下注吧!让我们看看最终的胜利将会花落谁家! </p><p>“那么!三……”卡托双手握住锯柄,弓起身子。 </p><p>“二……”希弗调整脚步,手心冒汗。 </p><p>“一……”观众们都摒住了呼吸。 </p><p>“开始!”钟声鸣响,卡托如离弦飞箭一般窜了出来,向希弗挥舞起锯子。希弗本想使用能力,却没料到卡托如此迅速,想挡下攻击,又反应不及,结结实实吃了一刀,外套的袖子被划开,其下的皮肉留下了血淋淋的一道裂口。 </p><p>“啊,这就是为什么你裹得这么严实,对不对?“卡托笑着把锯子抗在肩上,一步步向希弗逼近。希弗绕着场地边缘步步后撤,她抓住卡托眨眼的功夫,隐匿气息,准备绕后。她大跨步从卡托身侧钻过去,站定,又把锤子朝卡托的后脑挥过去,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把目标从后脑转到后腰。卡托猛地转身,举起锯子护住面门,却被希弗突然改变路径的锤子砸到了腰。她被震得后撤两步,又迈开大步朝希弗冲了过来。虽然她难以准确判断希弗的准确位置,但这依旧不妨碍她肆意切割她感知到的希弗。希弗只能被动的举起锤子,挡下一次又一次挥砍,力度之大甚至让她的手感到了久违的麻痹。她抓住空挡,用那只伤手奋力击打卡托的腹部,又顶着卡托的挥砍向她的膝盖砸去。卡托在希弗的背上留下又一道血痕,随后急忙躲避,但希弗还是几乎要打断了她的小腿,她半跪在地上,也向希弗挥出重拳。本打算上前补刀的希弗躲闪不及,被命中小腹,翻倒在地。风声传来,她下意识举起锤子,挡下卡托挥向她喉咙的一锯。锐利的锯刃仿佛要嵌入她的锤柄。希弗急迫地呼吸着,一脚踹向刚刚她命中的那条腿,把她击飞,然后晃悠着站起身来,向她的方向丢出锤子。锤子在空中旋转,落在卡托的头旁,发出沉重的闷响。卡托的心跳乱了一拍,然后释怀地大笑起来。钟声响起,第一局落下帷幕。 </p><p>二人被工作人员搀扶到了休息室,专门的医护人员赶上来为她们疗伤。卡托轻轻推了希弗一把:“挺有种啊,希弗。没看出来你这么能打。” </p><p>“你也不赖啊,我就是运气好一点。” </p><p>“你运气确实好,要是你丢歪一点我可就被你砸死了。” </p><p>“砸不死,我被砸过脸,那个高度和力度砸不死咱们。” </p><p>“……噗,噗哈哈哈哈!欸,欸这你下次可得给我讲讲!你怎么砸到自己脸的,我可太好奇了!”卡托笑到几乎要从椅子上翻下去,她想起身使劲拍拍希弗的肩膀,却被工作人员摁了下去:“别乱动!再动你腿就真骨折了!”卡托这才一脸郁闷地安静下来。 </p><p>钟声再次敲响,两人互相笑了一下,然后走上了擂台。 </p><p>看台上的呼声依旧高涨,希弗甩了甩胳膊,卡托踢了踢腿,二人都把武器紧紧握在手里。等到钟声敲响,希弗率先冲了上去,虽然速度不及卡托,但靠着她那飘渺不定的气息,她还是挥出了让卡托都几乎难以招架的一击。卡托借着冲击力在地上翻滚半圈,伸出腿去绊希弗。希弗身子一歪,锤子随之脱手,卡托趁机压在她身上,准备把锯子横在她脖子上,她也没有坐以待毙,一个鲤鱼打挺把卡托掀翻,连带着让她的锯子也一起滑到了场边。 </p><p>“肉搏战吗?哈,好啊,情况有趣起来了!“卡托摆出拳击架势,灵活地腾跃到希弗面前,接连不断的拳头如同雨点般向希弗打去。希弗在力量与速度上都不及卡托,只能趁着她出拳的空挡打出几下鱼死网破式的攻击。卡托打的不甚尽兴,于是朝希弗飞扑过去,把她擒在地上。就在她还想继续打的时候,钟声响了。凯莱布扒在栏杆上对她们大喊:“喂,你们俩!这儿打的是死斗,不是摔跤!这把算你俩打平了,下一把最好拿出点杀人的觉悟!“ </p><p>两人从地上爬起来,颇显郁闷地下了台。 </p><p>“喂,希弗,没事吧?” </p><p>“肉搏战,又伤不到,瓦尔基里就是这么方便。“ </p><p>“嘿,那就行,老大也真是,肉搏多好看啊。“卡托双手抱在脑后,悠闲惬意地在希弗旁边走着。 </p><p>“……话说啊,我一直想问,你怎么一直这么惬意啊?“希弗指了指卡托那笑嘻嘻的脸。 </p><p>“因为很有趣啊,能痛痛快快打一架,是赢是输都无所谓,反正我怎么说都没有损失的啦。“ </p><p>希弗撇了撇眼,撅着嘴,不再说话。 </p><p>等到钟声再次敲响时,卡托站在台上,随意甩着手里的锯子:“欸,希弗,你说咱俩要不要再认真一点……希弗?” </p><p>希弗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p><p>卡托顿感不妙,场上没有任何希弗的踪迹,脚步声,喘息声,心跳声,没有。她下意识地想要转身,正好对上了希弗那猩红的眼睛。然后——咚,她趴在了地上。 </p><p>希弗检查了一下锤柄,又看了看卡托的后脑,确定没事后,她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轻佻的说:“啊啦,真抱歉,一不小心,好像有点太认真了?需要补刀吗?“ </p><p>卡托趴在地上摆手,用闷在地板里的声音说:“不用!”然后兴奋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哎呀——输了呢,真没办法,这下不得不穿兔女郎了!“ </p><p>希弗很肯定看台上的所有观众都跟她一样,心里在想这个粉毛绝对是为了穿兔女郎才报名的。她上前去,把卡托拉起来,卡托大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哈哈,不错,有意思,果然这样才是适合你的战斗方式!“她把丢在一旁的灵装捡起来,向希弗飞了个吻,倒着走下台去:“我先走啦,小铁匠,你有时间记得来捧场!” </p><p>希弗没想到她能这么自在地走下竞技场,现在轮到使阴招的她心里不自在了,但是,嘛,希弗摩挲着手里光滑的锤柄,毕竟卡托说得也没错,这就是最适合她的战斗方式。希弗笑了,也下了台。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