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特谢尔对于父母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
她并不是在不记事的时候离开他们的。她很清楚,自己再留下去,只会让所有人的生活更苦。
她离家那天,餐桌上久违的出现了肉。父母把这块来之不易的肉给她,她却分成三份,把大的两部分给了父母。餐桌上,三人久久无言,只是默默吃饭。眼泪一滴一滴落入餐盘,三人早已红了眼眶。
就像小时候出门遛弯一样,父母粗糙的手一左一右,牵着纳特谢尔。明明是一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周围的景色也是一如既往,但是他们走得那么慢,那么慢,远处的王城依旧在那里,如今看着却如同一座巨大的墓碑,毫无色泽,只有威压。
她最后与父母拥抱,站进队伍,看着戴夫把钱袋递到父母手里。
“就像说好的一样,五十金币,都在这里。孩子归我,钱归你们。“戴夫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权威。纳特谢尔看着父亲双手颤抖着接过钱袋,又看到母亲颤抖的嘴唇,她看向纳特谢尔,眼里闪烁着一种极大的不安。纳特谢尔点点头,然后生硬的挤出一个微笑。父亲打开钱袋,慢慢数着里面的金币,时不时闭上双眼,皱着眉头,用以平息那极大的痛苦。
“……将军,这里是七十五……”父亲把钱袋凑过去,却被戴夫推回来。
戴夫四下看了看,凑到父亲耳边:“快走吧,让财务部发现就坏了。嗯……我保证你们的女儿会过得很好。“戴夫拍拍父亲的肩膀,脸上带着同情与悲悯。
于是父亲那宽厚的身躯颤抖着,扶住已经哭到难以站立的母亲,二人艰难的沿着来路,一步一步,缓慢的离开了纳特谢尔的视线。纳特谢尔踮起脚尖,极目远眺,直到这两个人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是啊,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们。”纳特谢尔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向着餐桌对面的二人面无表情地讲完了这个故事。
“哇靠,老戴夫还能那么好心眼?”黄发黑皮的女生嘴里嚼着饭,“我去,我和我大姐被他从牢里捞出来的时候他可一点都没你说的这么通人性。“她拉开衬衫,展示身上的几道疤痕,”嗯,喏,这道,当时被近卫军的人刺的,还有这块,当时差点给我肠子划出来……。“
“好了,孙朵,太不雅观了。”绿发马尾的另一位女生把孙朵的衬衫拉下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看向纳特谢尔:“所以你后来也没回去看过他们吗?”
“谁跟你一样啊,皮。你们舒特家的人都在这儿,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可是一点回去探亲的时间都没有,每天睁眼就得去训练。唉,我倒希望我能跟你似的,有百分百的希望被戴夫选中。“
“哪儿有啊!我是我家最没天赋的那个好吗?我要是真有实力我就该去当你们的教官了!“皮·舒特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纳特谢尔和孙朵笑了笑,继续吃饭。
这大概是这些年轻姑娘们一天中最悠闲的时光。虽说他们吃的饭食也不过是勉强可以下口,环境也是闷热拥挤,但是比起其他时间的艰苦训练来说,能有这样一段聊天休息的时光已经弥足珍贵了。
这段简单友谊的起源也很简单,午餐时间恰巧坐在一起的三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彼此之间有许多的话题可以聊,一来二去,三人就成了这片人间炼狱中彼此最大的依靠。可惜午饭也是有时限的,这三个人很快就被铃声分开,各自奔赴到了训练场上。
烈日高照,眼前的教官正呵斥着他口中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杂碎。纳特谢尔挤了挤眼睛,尝试把流进眼睛里的汗挤出去。教官说的是什么她其实根本没有在听,毕竟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一次,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喝斥他们的那个教官似乎军衔还不低,听说在近卫军口中被称做什么……不破坚盾?嗯……纳特谢尔倒是好奇起来这位将军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阴凉,还挺舒服的。纳特谢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军姿已经扭曲,那眼前这片阴凉……好吧,我完蛋了。
“报告托尔教官,我有点头晕。” 纳特谢尔把自己的军姿整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着教官的眼睛,心里偷偷寻思:假如孙朵在的话她一定会懂这个很蠢的笑点。
教官脸上带着他惯用的严肃表情:“纳特谢尔,拿上武器,出列。”他拎起自己的塔盾,看着纳特谢尔拔出自己的长剑,皱了皱眉,但还是平淡的对她发话:“进攻。能命中我一下,就免除对你的惩罚。”
纳特谢尔眨眨眼:“额?真的?没事吗,教官?我不会伤到你吧?”
“你要能伤到我,那更好。”
“那我上了,教官!”纳特谢尔一跃而出,在教官的周围四处环绕着,她紧紧盯着教官的一举一动,盯着他的步伐,他的视线,他的那面盾……就是现在!教官肯定没法把盾转过来,他的动作不会那么快,这是破绽……机会!纳特谢尔举起长剑,直向教官背后刺去——
砰。
纳特谢尔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泥泞的训练场上,被同一组的人环绕着。
“教官,她醒了!“”她还在流鼻血!“有人伸手想要拉起纳特谢尔,被她伸手拒绝。她把自己撑起来,坐在地上,血腥味瞬间灌入口腔。她摸了一下,发现鼻子血流不止。她昏昏的看向教官,还有他脚边那把脱手的剑。教官没有回头看她:”让她自己去医务室,记得检查鼻梁,其他人,绕场跑,三十圈,去!“
“是!“
纳特谢尔想要起身,眩晕感却让她难以保持平衡。教官走过来,抓住她四处挥舞的手,一把把她拽起来。她踉跄两步,勉强站定,鼻子里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自己能走吗。”
“……能!能……”其实根本不能啊。纳特谢尔忍着不适,扶着一切能扶的东西,艰难的走向医务室。
“哟,果壳,你咋也来了?”孙朵身上四处捆着绷带,坐在床上欢迎推门进来的纳特谢尔。纳特谢尔坐在她旁边,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毛巾:“唉,别提了,我走神被教官抓了,然后被他一下打晕了。诶诶,你猜他发现我之后我说了什么?“
“什么?“
“我说:‘教官,我有点晕‘!“
“噗,噗哈哈哈哈哈!啊啊啊疼疼疼……”孙朵绷了一下,爆发出爽快的笑声,在床上拍了两下,然后又急忙捂住开始渗血的绷带。
“你这又是咋——啊啊啊啊!“纳特谢尔侧头看向孙朵身上的绷带,却被医生正骨的操作一下把头扭了回来。她清楚的听见自己的鼻子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又开始流血。
“嗨呀,就是对练环节嘛,结果我被围殴了。“
“你又放垃圾话了?皮不是跟你说过别老那么……“
“那怎么行?那谁说强盗混混就不能跟着他们一块练!我跟你说,我也没占下风!“孙朵直直身子,准备开始手舞足蹈地跟纳特谢尔讲述自己的光辉战绩,却被她摁躺在了床上。
“唉,好了,你还是躺会吧,教官那边让我处理完就回去,晚上我在听你讲。“
孙朵撅着嘴扭过头去,纳特谢尔于是起身去找医生:“那个,医生,我这个鼻子……“
“托尔收力了,你的鼻子只是被撞歪了,血止住了?止住了就走吧。“医生根本没有回头看纳特谢尔,纳特谢尔探身跟孙朵摆了摆手,然后就匆匆赶回了训练场。训练场上,众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将军扶着塔盾,低头看着手里的小本子。纳特谢尔跑上前去,站直立正,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报告教官,纳特谢尔归队!“
“五十圈,去。”教官指向跑道,没多说半句话。
“啊?不是,教官,他们不是三十圈吗,怎么到我这儿就……“
“五十五圈,再说话再加。“
地上的人堆里传来笑声,纳特谢尔自认倒霉,从将军身侧绕过去,顺道给了嘲笑她的人一脚。
纳特谢尔跑完,众人正坐在阴凉处休息,她走近教官,教官却直接对她说:“持盾冲刺来回三十趟。”她脸上的笑容凝固,捡起盾牌,无言转身。冲完回来,教官又说:“空挥三百次。”她把盾牌甩在地上,又拎起一把剑。她被教官指挥着加练,练完这个去练那个,每一项都是超量训练。终于,她又完成了一个任务,痛苦的挪到教官旁边。“全装跑,三十……”教官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纳特谢尔先打断了他。她举起一根手指指向将军,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时不时还吐出几口混着血丝的口水。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她才有气无力的抬起头。
“教……教官……我错了……放过我吧……都,都晚饭了……”夕阳西下,训练场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纳特谢尔和教官。教官转身离开:“那正好,不晒了,换上装备,跑完吃饭。全装跑,三十圈,去。”
“……哈……啊?不是,教官,教官,喂!“纳特谢尔疲惫的喊着,但教官根本没有回头。她倒是能现在就跑,但是那样的话,明天说不定会更惨……唉唉,真该死,人怎么能这么倒霉!她骂骂咧咧的穿好盔甲,绑上盾牌,把剑别在腰间,开始跑圈。
跑完之后肯定没有饭了啊……怎么办呢。纳特谢尔看着天边逐渐下沉的夕阳,奋力抬起沉重的双腿。以她现在这个速度跑下去的话,她肯定跑到天黑也完事不了。身上的各种装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训练场上尤其刺耳。两个人影出现在跑道的尽头,向纳特谢尔挥了挥手。
孙朵远远向她喊道:“喂——纳特谢尔——”纳特谢尔笑了笑,她跑……或者说,艰难地挪过去,身体往前一倒,被皮·舒特稳稳扶住。她带着纳特谢尔到旁边坐下,孙朵把手里捧着的饭盒递给纳特谢尔,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慢点吃,慢点啦……给给,这里有水,喝两口……”皮·舒特紧紧盯着纳特谢尔,看着她紧紧捏着饭盒,狼吞虎咽。
纳特谢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闷闷咳了两声,她敲了敲胸口,接过舒特递过来的水,猛猛灌了两口。
“咳啊……活了,活过来了……“纳特谢尔长出一口气,靠在舒特身上,杂乱的呼吸夹杂着不止的咳嗽。舒特担忧的拍着她的背。
孙朵看向空无一人的训练场,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踢起地上的小石子:“操啊,你们这个教官真够缺德……怎么能让你这么练呢,再练伤了。走吧,咱撤了,不练了。”
“咳,咳咳咳……不行……跑了教官明天肯定要弄死我……你们先撤吧,我还差一点……“
“一点是多少?“
“二十咳咳……二十三圈。“
“二十三啥?!”“二十三圈?!”孙朵和舒特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叫。纳特谢尔直起身,苦笑了两声,“唉,是啊,所以你们先撤吧,我跑完就回去……“
“不行啊,你看你都成啥德行了啊!”孙朵跪在纳特谢尔面前,“不是,我真该找个镜子来让你好好看看你这脸,太惨了吧!”
“是啊,我觉得没事的,教官应该不会因为这点问题就给你加练的。“皮·舒特也附和道,但纳特谢尔只是笑了笑,把饭盒放下,站起身来。
“没事,别担心我,死不了,练伤了正好当休息。“
“欸我去了,你咋就那么固执啊。“孙朵皱着眉头,”上次我记得也是,你就非得练完去吃饭,结果咱几个到食堂的时候都没饭了,然后上上次,是吧,你就非得实践那招盾牌猛击,结果腰给扭了……“
“我现在练明白了哦,要不要在你身上试一试?“纳特谢尔把盾牌捆回胳膊上,朝孙朵晃了晃。孙朵向后一跃,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舒特拉走。
“欸,喂,你干什么舒特,她会伤到自己的!“
“别吵啦,你改变不了她的心意的!我们先走了,纳特谢尔!你练好之后回宿舍吧!我们等你!“
纳特谢尔挥挥手,看着她们一路小跑离开,心里觉得她俩绝对在盘算什么东西。但她也没有心情去管那么多……毕竟是她自己选择要在这里受苦的,那干脆就继续跑好了,早点跑完早点完事。
嘛,不过她很快就后悔了。或者说,她庆幸自己没有偷偷溜走?在她的两个朋友走后不久,教官就回来了。他依旧少言寡语,表情严肃,也没有跟纳特谢尔交谈,只是趁着她跑到自己面前,问了一句:“几圈了?”随后就一直站在那里,盯着她艰难地蠕动过这艰难的训练。
纳特谢尔一直跑到完全放弃计数。天色已暗,纳特谢尔听见自己的心脏正在剧烈的搏动。她眼前昏黑,不知是天暗还是缺氧。思考成了一件难事,她几乎是在凭着纯粹的本能,以不让自己摔倒的目的,踉跄着前进。一只有力的手摁住了纳特谢尔的头,她脚步一停,腿随即软下来,瘫坐在地上。
“咳……咳咳……教官……我跑,跑几圈了……“
“不必跑了,纳特谢尔。“教官伸手把她拽起来,扛着她在训练场上慢走,他的声音似乎略微柔和了一点。
纳特谢尔挤出一句感谢,然后艰难地喘息着。她仍能感到自己那剧烈的心跳声震颤着自己的耳膜,不过她心里倒是在窃喜,这难道不就是常有的那种情节吗,师傅给徒弟加练,考验徒弟的意志,那现在肯定是要进行到传授绝世神功的那一步了!
教官那平淡的声音现在在纳特谢尔听来有点像是认可与安慰。“你……有点超乎我的预期。我以为你吊儿郎当,但你还挺老实。“
“习惯习惯吧。真进小队,训练量更大。“
“你不算很有天赋,但你老实,认真,甚至有的时候……倔强。“
“别太伤心,你的战术思维很标准。被我击倒,不算耻辱。”纳特谢尔低声笑了两声,呼吸逐渐趋于平静。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沉重的眼皮落了下去。教官见状,换了个姿势,把她背了起来。
托尔教官把纳特谢尔背到寝室楼下,孙朵和舒特手里拿着各种药膏,坐在门口昏昏欲睡。她们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到教官魁梧的身躯,和被他背着的累成烂泥的纳特谢尔,赶忙上去迎接。她们向教官敬了个礼,把纳特谢尔接过,目送教官离开。
离开前,托尔回头,语重心长地缓缓开口:“……对了,告诉纳特谢尔……你们两个也听好。不要总是循规蹈矩,也别总那么固执……尝试一些脱离标准的战术,这才是小队需要的。“说罢,他便大步离开了。
“不是,他……他这就走了?“孙朵看着教官远去的背影,转头看向皮·舒特,舒特也一脸茫然:“我,额,我也不清楚,我确实听大哥说过这些教官性格都比较古怪……”
“我看你那大哥也是个神人,唉,赶紧把果壳扛到屋里去吧……”
她们架着纳特谢尔上了楼,她身上的盔甲在地上剐蹭着,发出刺耳的响声。于是她们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才把纳特谢尔丢到床上。她们解开纳特谢尔的装备,用热毛巾擦拭着她的身体。纳特谢尔在昏沉的梦境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草啊,她明早起来绝对要疼死了,这训练强度……啧,你真是天才啊,舒特。“孙朵拧了一把毛巾,用湿漉漉的手轻轻敲了敲舒特的肩膀。
舒特把从医务室搞来的药膏混在一起,走到孙朵旁边:“她就是这样啊,一旦决定了什么,就不会改变心意……喏,帮我一起抹,这样她明早还能好受点。”
“收到,交给我吧。”孙朵挽起袖子,把药膏在手上抹匀,“对不住啦果壳,都是为了你好……”
那一夜,纳特谢尔做了个被压成坚果粉的梦。
塞勒恩特推门进入飞絮酒馆,自然的坐到了一张墙边的桌子旁。
“默汀小姐,还是老样子,谢谢!“他看向默汀,用不大但可闻的声音下了单。默汀神秘兮兮的左顾右盼,然后小步跑到了塞勒恩特旁边。
“塞勒恩特,虽然今天没什么客人,你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但是你还是快跑吧,出事啦,再不跑就来不及啦……”
“额……怎么了吗,默汀小姐?是有什么人闯进酒馆了吗,柳絮先生呢?“
“别管啦!让你走你就快走嘛,不要老是问呀,不然待会我可——“默汀话说到一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楼上传到楼下,一个与柳絮长得几乎分毫不差的青年穿着风衣拿着麦克风下了楼。除了配色不同,他基本上就是柳絮。
“默汀,你看,我这装扮怎么样,有人能认出我来吗?”默汀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塞勒恩特,然后悄悄挪了一步,青年看到塞勒恩特,两眼放光,“欸我去,小塞你居然正好也在,那妥了,你知道我是谁不?”
“额,您……您难道是纸袋头先生吗?”
“……”青年没说话,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融化。他扒住塞勒恩特的肩膀,幽怨地瞪着他的眼睛,“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那个……您的气质很独特,然后我也听柳絮先生说过,您长得跟他其实很像……”
“这样……行吧,算了,你就先当我是一个叫猫汀的记者好吧,我现在要开始采访你了。”
“欸,现在吗?有点突然,我本来只是顺路过来看一看……”默汀向塞勒恩特比了一个“陪他闹闹”的口型,塞勒恩特看向纸袋头……或者说猫汀?反正是看向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把拒绝说出口。
猫汀:各位读者朋友们,你们好,我是猫汀!你可能在想我是谁,那不要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记者而已。从今天开始,由我来为各位开展这一系列的访谈节目——猫汀专访!我们今天邀请到的第一位嘉宾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音乐家,让我们欢迎——塞勒恩特!
塞勒恩特:……(尴尬的笑了笑,朝镜头挥了挥手)
猫汀:那个啥,你应该介绍一下你自己来着。
塞勒恩特:啊,是这样吗,抱歉,我还没被人采访过,我还是没那么出名,哈哈……那个,大家好,我是塞勒恩特,现在正在大陆各处游历,巡演,不断进行音乐创作,感谢大家的支持。
猫汀:非常感谢。那么塞勒恩特,我们以某种渠道搜集到了大家的一些问题,我们的专访会一一向你提问,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个人想法来回答。
塞勒恩特:啊,好的,我会尽力回答的。
猫汀:好的,那么我们的访谈正式开始。你现在进行的巡演是学院要求所有吟游诗人毕业时都要进行的一场宏大冒险,对吗?
塞勒恩特:是这样的。
猫汀:你也走过了大陆的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也创作了很多。我很好奇,你走过了这么多地方,有没有哪个地方是你尤其喜欢的?
塞勒恩特:嗯……风谷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那里的生活很轻松,也有足够多的自由空间去给像我这样的人做自己的事。我觉得我的父母应该也会喜欢那里,但他们经常要去酒馆演出,风谷的交通就不太便利了。但是风谷的一个小缺陷就是……它实在是很悠闲。如果我想多去研究一些那个叫做摇滚的风格的话,我可能会考虑住在焚林或者异界集散中心。
猫汀:确实,风谷的生活节奏很慢,导致很难让人躁动起来去干一些比较有激情的事。你似乎很了解你的父母,我看你刚刚提到他们的时候眼神都变了。
塞勒恩特:啊,是,朋友们都说我跟父母关系好的离谱,但我觉得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猫汀:好小子,不赖。
塞勒恩特:毕竟父母一直都很支持我。我是在他们的音乐熏陶下长大的,但他们其实没有要求过我也去学习音乐,他们只是说无论我做什么都有他们替我兜底。我还记得我考上音乐学院的那天,我爸和我妈抱在一起又蹦又跳,差点把乐器都给碰倒了,哈哈……
猫汀:话虽如此,但你最后还是像他们一样走了音乐路线。
塞勒恩特:毕竟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觉得音乐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事情。但我的曲风跟他们的差别很大,他们其实不太能欣赏得来。
猫汀:音乐学院里有跟你风格相投的人吗?
塞勒恩特:啊,有的,音乐学院里非常自由,只要填一张表就可以自己建立社团或者乐队。我参加过戏剧社,摇滚社,然后还尝试过参加乐队。
猫汀:乐队怎么样?
塞勒恩特:还是很不错的,我们甚至在校内酒馆里演出过一次!乐队里的其他人都是很厉害的学长,跟着他们我学到了很多有用的表演技巧。
猫汀:听起来你在学校里过得很开心。音乐学院里的生活是不是很不错?
塞勒恩特:是,我在那里学到了很多,也认识了很多很不错的人。老师们也都很关照我,就是空邮箱教授总是劝我转到他那里去。
猫汀:比起勇气学院,你确实更适合轶闻学院。你当时为什么选择了勇气学院呢?
塞勒恩特:啊,这个问题好多人都问过我,身边的同学啊,父母啊,还有菲尔教授啊,他们都很好奇。我也清楚我的性格可能还是比较适合在轶闻学院,负责一些情报工作之类的?但是……啊,现在可能看不出来了,但是我在上大学之前的怯台心理其实比其他人想象的更严重。像这样坐在这里接受采访,或者独自一人游历大陆更是从前的我没有想过的事。我的父母替我处理了很多人际交往上的事情,但是我也觉得我该做点改变……应该说进入勇气学院也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不仅是为了更好的表演,也是为了未来我个人的发展。虽然跟我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尤其是战斗训练这部分,但是从结果来看,我还是学到了很多的。
猫汀:你觉得在勇气学院学习的这段日子有没有促成你今天对摇滚的喜爱?
塞勒恩特:嗯……应该有一点。我们主要学习的是那些英雄史诗,是比较宏大震撼的曲风,也会写一些战争时候的军歌。我觉得把摇滚和这些东西结合起来会是不错的创新。摇滚毕竟也是一种对于大陆来说很新奇的异界来物,或许会跟我学到的东西碰撞出别样的火花。
猫汀:你很有想法,期待看到你的新作品。你在学校里认识的同学,现在还都有联系吗?
塞勒恩特:啊,有的,我偶尔还能在其他酒馆和城市碰到他们,互相可以照应一下。偶尔我要出新歌,也可以找朋友去帮忙。不过频繁联系的话……其实并没有。首先就是我本人其实很少主动联络其他人,其次我们吟游诗人也很难有一个长期联络的渠道就是了。
猫汀:但是西连斯似乎总能联系上你。
塞勒恩特:因为他的情报网络实在是太全面了!
猫汀:没事,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路线透露给他的。
塞勒恩特:但我觉得他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一时有事而已……
猫汀:你好像很苦恼啊,他和他的旁观者集会很让你头疼吗?
塞勒恩特:倒是也没有……我跟他们的交往并不是很频繁,也就跟西连斯还有露西相处的会多一点,在集会据点停留的时间其实很少。西连斯,毕竟是我的校友嘛,我们俩聊的还挺好的,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虽然他好像确实是经常来找我,但是其实他给我提供的帮助也很多。他总是说我们这叫双向交易,他给我提供保障,我给他收集情报,但是我觉得……也就是朋友之间相互照应吧。至于露西……露西……她,嗯……她很特别。
猫汀:怎么了,脸红啦?欸——露西对你来说这么有吸引力吗?细说呗,大家都想听,给我们讲讲?
塞勒恩特:嗯……就,我觉得她真的是一个……一个非常独特的人。我很少见到这样的,嗯……就是,她就像那种热烈奔放的舞曲一样,非常坦诚,非常大方。她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呢……一种我很少感受到的感觉。就是,跟她在一起,我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炽热,那种……灿烂的阳光一样的感觉。
猫汀:哎呀——你怎么脸这么红?
塞勒恩特:欸,那么明显吗?
猫汀:因为你长得白净,一脸红就特别明显。
塞勒恩特:怪不得……露西总是喜欢拿我开玩笑,说喜欢看我害羞的样子。不过露西害羞起来也很可爱,就是一下子就变软的感觉。但是很奇怪,我总是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让露西一下子害羞起来,就,很突然。
猫汀:哎,好了好了,知道你俩甜得很了。嗯……差不多了,我的问题基本完事了……
塞勒恩特:欸,访谈要结束了吗?
猫汀:想啥呢,这里还有其他人问的问题。
塞勒恩特:啊,居然还有第二张……
猫汀:嗯……那么接下来是来自费列罗的问题。放轻松,这些问题还挺好玩的,别太担心。那么首先,你眼镜的度数是多少呢?
塞勒恩特:啊,大概有三百度左右吧。可能因为我小时候自己研究乐器的时候姿势太奇怪了,光照也不太好,导致很早就近视了,但还好后来没有进一步加深。
猫汀:好的……提名一道最喜欢的飞絮酒馆菜品吧,他们俩做不出来的东西也可以!
塞勒恩特:嗯……我得想一想……默汀小姐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做甜品更是一绝。我很喜欢她做的三倍巧克力小蛋糕,就是几层巧克力蛋糕胚,中间是巧克力奶油,外面裹上一层巧克力碎。
猫汀:你喜欢巧克力吗?啊,这个是我自己的问题。
塞勒恩特:比较喜欢吧……主要是因为我当时第一次看到这样精致的菜品,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在大陆其他地方都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
猫汀:下次我该让默汀给我也做一份尝尝,感谢推荐。嗯……你有什么音乐偶像吗?大陆的或者异界的都可以。
塞勒恩特:大陆的音乐家……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主要发布作品然后著名的风气似乎是从近几年才开始的,过去的前辈们都是即兴写作,也很少给作品著名。但是我听过菲尔教授唱歌,很好听,像神话中的女武神。异界的偶像……我之前听过一点点摇滚,还有一点点叫流行的曲风,有一个叫鱼什么的流行乐队……还有一个叫什么没有派对的摇滚乐队,我都觉得很不错。但是异市界那边的异界来物很少有异界音乐,很可惜。
猫汀:啊,我也听过,有品。你经历的最尴尬最严重的一次舞台事故是哪次?
塞勒恩特:欸,哪方面,音乐还是戏剧?
猫汀:你都这么问了,那就都说吧。
塞勒恩特:啊!额,好吧……戏剧的话,当时在学校戏剧社里有一次演出,我们怎么都找不到女主演,结果最后其他人把我推上去顶了这个角色……演出很成功,非常好,他们说我的气质就是为这个角色定制的,但是……啊,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真是太灾难了……
猫汀:嗯嗯嗯……观众们可能不这么觉得就是了,他们大概很喜欢你的男扮女装。音乐上呢?
塞勒恩特:音乐上……都还好吧?我总是有些过度准备,所以很少遭遇大问题。单纯因为我自己原因导致的事故……可能是刚入学的时候有一次才艺表演,当时我怯场怯得厉害,站在舞台上拿着琴,身体一动都动不了,最后还是大家给我出的主意,替我把幕布先拉上了,给我营造了一个私人空间。不过现在我在各个酒馆演出嘛,偶尔也有一些土匪强盗来酒馆抢劫,我觉得这个也能算是舞台事故就是了。
猫汀:你以前的怯台这么严重吗?你是怎么克服的,正好费列罗这里也有一个这个问题。
塞勒恩特:嗯……基本都是同学和老师的功劳吧。因为课程是这么要求的,我就总得把自己的想法啊作品啊放在大家面前去讲,有的时候还得当众表演。还有合唱节啊,戏剧社啊,好多时候我都是被推到台上去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这其中应该其他人的功劳大一点,他们给我的反响很热烈。虽然每个表演的人都会收到同样热烈的掌声,但是当你真正站在台上的时候,收到掌声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你会觉得,原来我其实也不算很糟糕。
猫汀:那你现在呢,还会怯台吗?
塞勒恩特:其实也会……我总是担心出岔子,所以我每次表演前都会准备特别多东西,朋友们都说我有点过度准备,其实也确实是,我准备的好多东西后来一直都没用上,但是这样至少能让我安心一点。
猫汀:嗯……只要你觉得有帮助就好。下一个问题,你会偶尔感到孤独吗?还是说你是享受孤独的那种人?
塞勒恩特:享受孤独……也许吧,我不觉得独处是一件让人不快的事。好多时候我都得在野外扎营,能在酒馆里住宿的情况其实是很少的。我又不像那种冒险者小队一样,队友之间能相互照应,聊聊天。感到孤独是难免的,毕竟只有自己在,有的时候就是会感觉自己很渺小,很微弱。但是毕竟我还有我的乐器在身边,以前也是这样的嘛,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就会开始编我自己的曲子,还是很开心的。除了自己旅行必须要照顾好自己的生活之外,独处其实还是很值得享受的。
猫汀:为什么不在周围有人的时候编呢?
塞勒恩特:那个……因为摇滚会被人当成制造噪音,或者尝试使用鸣雷破摧毁宿舍……
猫汀:这样吗,那,那倒也确实啊哈哈……咳咳,额下一个,你更希望哪一个流传于世,你的名字还是作品?
塞勒恩特:嗯……我的作品吧。可能有在音乐学院上学的影响,我其实觉得对那些能流传于世的作品来说,作者已经无大所谓了。我们学的好多曲子都难以考证作者,平时哼出来的曲调,唱出来的民谣,口口相传的史诗,也没人能确定它们的作者究竟是谁。学院的建立者们是名字都没有流传下来的诗人,老师们也都舍弃了自己的一部分名字。那其实我就觉得,单纯把名字流传下去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如果我的作品能传下去的话,即使人们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作品也一定能影响到未来的人。
猫汀:哪怕这意味着你这个人会被遗忘,在虚空里挣扎,你也愿意让作品而非名字流传于后世吗?
塞勒恩特:……嗯,我愿意。
猫汀:你犹豫了一下呢。
塞勒恩特:……
猫汀:……欸,不是,别,等会,我没有要批评你的意思啦,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个,我也不是说死后世界的运作规律就是这样,其实我也没搞懂它到底是怎么个逻辑。那个啥,或许只要你的作品被记住你就不会被遗忘呢,你不要那么沮丧啦,我相信不会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问的有点太过分了。
塞勒恩特:啊,没有,这个不怪您,只是我确实很少思考有关死亡的问题。
猫汀:你真的很善解人意啊……下一个问题吧。你有没有什么对未来的规划或者憧憬?比如你的旅程结束之后,你打算去干什么?
塞勒恩特:嗯……可能还是会继续旅行?现在这种生活方式的话,其实我还是很喜欢的。但是大概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走的太远了。我可能会主要在风谷或者焚林附近活动?毕竟焚林的话,或许摇滚这种东西会更有受众,距离异市界也更近一点。
猫汀:那风谷呢?风谷是因为什么呢,嗯——?要不要来分享一下谈婚论嫁的话题?
塞勒恩特:这个嘛……那个……
猫汀:欸,你看,又脸红。哈哈,好了,不逗你了。如果一个你认为品味与你不太合的人来看你演出,然后在演出结束后给你鼓掌,你会怎么想?
塞勒恩特:啊?这个,很正常吧?
猫汀:欸。
塞勒恩特:我也不能说喜欢我在音乐学院里看到的每一场演出……但是我觉得它们都是精心准备的,所以我总是会给他们一些鼓励。
猫汀:不是,等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不会觉得他们是在嘲讽你吗,或者有求于你,奉承?谄媚?
塞勒恩特:会,会吗……?原来是这样吗?
猫汀:等等,不是,好吧,我可能不太了解音乐学院的风气就是了,下一个下一个。你如何评价自己的音乐?
塞勒恩特:嗯……中规中矩吧。史诗和战歌什么的都不算适合公开演出的曲目。我写的那些酒馆舞曲啊,民谣啊,都是受到了我父母的影响才会的,当时没在学院里学,结果偏偏是这些东西适合公开演出。摇滚的话,受众也实在太小了,大部分人都没听过这种曲子。啊,但是我还是有了一小部分忠实粉丝的,很开心。不过我还是觉得我的音乐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猫汀:你有点谦虚,我觉得你的歌都很不错。
塞勒恩特:啊,这样吗,谢谢您,纸袋……额,猫,猫汀先生?谢谢您猫汀先生……
猫汀:嗯哼哼。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等你走到人生的尽头时,你希望人们怎么评价你?
塞勒恩特:嗯……
猫汀:不用想那么多啦,靠第一感觉,把你想到的第一句话说出来就好。
塞勒恩特:那就……一个谦逊的音乐家,一个善良的冒险者。
猫汀:就这样吗?
塞勒恩特:其实我还想加一句“一个风格的开创者“,但是我害怕那会有点自大……
猫汀:没事的,你该自信一点嘛,我相信你未来肯定能成为伟大的音乐家。
塞勒恩特:真的吗,谢谢您!
猫汀:哎呀,没事……欸,这里还有个问题,最后一个了。
塞勒恩特:啊,要结束了吗?太好了。
猫汀: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好奇啊。你现在不是只在音乐领域发展吗。
塞勒恩特:啊,是的,怎么了吗?
猫汀: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进军戏剧行业?我觉得你很适合朝这方面发展的哦。
塞勒恩特:欸,真的吗?其实我也有考虑过,因为当时戏剧社里的各位都很认可我的表演……
猫汀:说真的,考虑考虑吧,你长相也好,身材也好,性格更好,往那儿一站就有天生的气质。无论是男角色还是女角色你都可以演。
塞勒恩特:……欸?
猫汀:对嘛,反正你也总是带着一套男装一套女装,那偶尔去戏团蹭个角色,不也是一种积累名气的好方式吗,嗯?正好你还是音乐家,可以演音乐剧去。
塞勒恩特:那个,这好像不是那么简……
猫汀:我去,我真是天才!欸你知道吗,其实这个问题本来是“下一部即将出演的戏剧作品是?方便赠票吗?“,但是你好像真的毕业之后就没再演过戏剧了。
塞勒恩特:确实是……我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喜欢我的戏剧欸。
猫汀:所以说嘛,多给自己找条路走,说不定你就很喜欢呢。呀你要是真的决定了就跟我说,我去找你要赠票。
塞勒恩特:啊,哈哈,一定会的,纸……猫汀先生。
猫汀:那访谈就到这里吧,辛苦了,多谢你的参与。
塞勒恩特:嗯,没关系,能帮到您是我的荣幸。
·上一版太烂了,重写了。
士兵被粗暴地丢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着。他睁开被血遮住的双眼,看着带着纯粹的愤怒落在自己面前的靴子。靴子的主人弯下腰,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像拎起一袋垃圾一样把他拽了起来。“将……将军……饶命……”士兵用含糊不清的口齿求饶,将军却一点都没有怜悯他,把他重重砸在地上,几乎要嵌进地里。
“加林将军,接下来怎么做?“跟在将军旁的斥候向前踏了两步,把那把半人高的连弩递上去。将军接过自己的弩扛在肩上,回头看了看这一地混乱:人类的士兵要么挂在墙上,要么嵌在地里,都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魔物的士兵则倒在血泊之中,身上开满了可怖的大洞。“人类带走,送到医疗处,他们醒了就带到军事法庭去。其他东西你们自己看,有能用的就拿走,剩下的全烧掉。”
“得令。”斥候招呼起士兵搬运伤员,加林则点着一根烟,叼在嘴里,向着自己的马走过去。一个与他有着同样翠绿头发的年轻人正在那里等候。“大哥,怎么样?”年轻人跑上去迎接他。
“都是一群废物,不成气候。这是最后一个了吧,雷?“加林回头看了看远处升起的黑烟。
“是,情报里所有的聚会地点都已经捣毁了。“雷抽出一张布满红叉地图,在上面又增添了鲜红的一笔。
“很好,回营地吧。“加林跃上马背,抽动缰绳,径直踏入了尘土与硝烟之中。
士兵们看到伟岸的将军,纷纷停下手中的事,站立在原地向他致意。
“将军。”“将军辛苦!”“为了人类的大陆,将军。”“将军好!”
加林向他们一一点头致意,看到人群中一个光鲜亮丽的身影,在灰扑扑的士兵之间尤其显眼。那人注意到了将军的目光,走上前来,鞠了一躬,然后沉稳平淡的注视着将军的眼睛:“加林将军,国王陛下召见您。”
“……现在?”
“现在。陛下要召开紧急会议,请您与我同行。”
“……好,没必要,我认路,我自己去。雷,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我去去就回。”
“啊,不,等等,将军,我一定得和你一起,请你不要擅……”使者想要再挽留一下,将军却一点都没有迟疑,即刻调转方向,离开了营地。使者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让他在一众士兵的注视下显得尤为尴尬。雷从马背上跳下,走到使者旁边:“哎,你是头一次来我们这儿吧,习惯就好,大哥就是这个性格。”
“是……前辈们警告过我,但我没想到将军会比我想过的更……您是雷长官?加林将军的弟弟?”
“是我,远道而来辛苦你了,来,我给你倒杯水,坐下歇会。”
“那就麻烦了……其实我是要应该加林将军的马一起回王城的,因为送我过来的人把我放下就跑了。”
“那你还挺惨的……”
加林一路驰骋,在王宫门口停下脚步。他下了马,径直向着会议室走去。官员们在走廊里来回穿行,脸上都带着一种紧张凝重的神色。他们远远看到加林在走廊里大步穿行,便纷纷靠到了走廊两侧低头致意。一个侍从追上加林,接过他卸下的盔甲和武器,摇摇晃晃地靠在墙边。加林低声道谢,然后开门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加林看到了不少熟悉的脸,他们都是王城各部门的管理人,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都带着一种担忧的神色。“喂,想啥呢,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嗯?”一个熟悉的力道从肩膀传来,加林回头,看到了那标志性的钢盔。
“戴夫啊,你也来了?”
“你这什么话,我好歹比你官高一等,你不来我都得过来。“戴夫笑了笑,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拍了拍口袋,”额……借个火,我来得太急,没带。“
加林给戴夫点上烟,看他深吸了一口,吐出升腾的烟雾,然后看向自己:“说起来你也真是,这几天是不是光顾着干你那整顿军纪的活了?嗯?我当时告诉你的情况你好好想想没?”
加林想开口反驳,国王的声音却先一步在大厅里回荡。“各位,安静一下,安静,我们准备开会。“他拿指节在圆桌上叩了叩,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噤声。戴夫和加林赶忙坐下,像其他人一样恭敬地望着国王的方向。国王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小官凑上去,低声问:”陛下,这场会议需要记录吗……“
国王摆了摆手:“不必,这场会议要完全保密,你退下吧。“小官点点头,匆匆离开了屋内。人们盯着国王,在一片死寂中等待他开口。
“嗯……所有人都到齐了,很好。各位能在百忙之中赶来参与这场紧急会议,那我就直接切入主题了。“
“想必各位也能看出来……战争陷入了僵持状态。我们没有被伽蒂娅的怪物击垮,但也没能击垮她的军队。现在,人类与魔物双方前线呈现出一种势均力敌的态势,为了保存实力与资源,双方的军队都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加林将军,你应该也看到了我们出现的……反常情况。人类的士兵竟然和魔物一同饮酒作乐……“
加林脸上绷起青筋,他压抑着怒火,低头向着国王:“是,陛下,是我的失职,我手下的士兵没有骨气与忠心,背叛了我们伟大的事业。我已经把所有的聚会地点都捣毁,严惩了所有反叛士兵,请您原谅我。“
“别那么说自己,加林将军,你的奉献,在座的各位都有目共睹,你的忠心,我也不曾有过片刻怀疑。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战争陷入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我们无从得知伽蒂娅在森林里计划着什么,如果她在准备一次可怕的总攻的话,我们会面临非常被动的局面。各部门领导,你们汇报一下你们的想法。“
资源开发与利用部的人率先站起了身:“请原谅我的冒犯,陛下,但我一定要把我的担忧向各位表达。”国王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那人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现在的资源存量仍能支撑城内居民与军队开支,但是假若这种僵持状态继续延续下去的话,我们会遭遇资源匮乏的窘状。“
“那魔物军队呢?他们不会吗?“屋里有人发问。
“这就是我担心的,他们不会,真的不会。森林比起我们所处的中央平原来说,土地和资源都更加富饶。以双方生产力的差距计算的话,我们毫无疑问会比他们先耗尽一切,最终任人宰割。“
“是这样的,抱歉,陛下,“农业部的部长紧跟他的话题继续道,”虽然我们已经把未被战争波及的土地尽可能用来开垦田地,也向附近的人类村落进行了多次征粮,但由于现在大部分的青壮人口都在军队内服役,实际可进行农业生产的劳动力并不多,土地也因此难以达成预期的产量……“
征兵办的人也开始发话,“他说的没错,王城内的人口结构已经严重畸形了。为了满足征兵指标,我们不得不把那些根本不适合战场的人送上前线……二位将军应该也看出来了。而且这样的征兵力度已经引起了城内许多居民的不满……“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文宣部真的要就地解散了!“”工匠村那边也越来越难沟通了……“”我们都要完蛋了!“
抱怨,争论,此起彼伏,喋喋不休,部长们纷纷把自己的难处撕扯出来,让整个会议室变成了灌满苦水的游泳池。国王放任人们吵了两分钟,然后揉着紧缩的眉头轻咳了一声。刚刚还在喧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所以说,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我们陷入困境了。“国王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人们的心却因此停跳了一拍。
加林举起手:“陛下,我建议对人类军队进行一次彻头彻尾的大调整,把那些不服从指挥的,忠心不牢的,力量孱弱的,全部逐出队伍,让人类军队变成一支纯净,强大的军队!“
“省省吧,按照你的方式来的话,他们就要反叛了,“戴夫把钢盔往下压了压,”还没有让这么多士兵放弃官粮回去种田的道理,更何况你肯定在打算血洗军营,我是不可能允许的。“
“你……!“加林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伸出手,捏住戴夫的钢盔,”老戴夫,别以为你是老资历就可以这么说老子,老子告诉你,老子想干的事,还没人能拦住老子。“
戴夫的大胡子动了动,“好笑,你想实现人类的大陆,也没看你神明保佑血洗森林。你真该多去找弗佐请教请教历史与战术。“
“老戴夫……!“
“消停点,将军们。“国王用权杖轻敲地面。加林“哼”了一声,松开了戴夫。
“你们两位都是武艺高强,身怀绝技的将领,我也相信你们与在座的所有人一样,都是为了人类的大陆在努力……不要为了无意义的争吵产生内部消耗,嗯?加林将军,戴夫说的有理,你应该时常向弗佐请教,他可以给你很多有意义的教诲。”
“……是,我明白了。”
“你的建议……我觉得或许也有价值。”国王思考了两秒,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军队重组……确实,确实,我们需要一次军队重组……啊!我想到了!”国王喜笑颜开,“我们组建一支精锐小队,汇聚那些最有胆识,能力过人,有着以一敌百能力的战士,作为我们对抗魔物的战争兵器投入到战场中!“
“……您是说,组建一支全都是加林这种人的队伍?“戴夫微微抬起钢盔,直视国王的眼睛,“陛下,您是认真的?像他这种水平的人,整片大陆或许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这……好吧,如果我真能再带出来他这种水平的兵,我们肯定能快速取胜,但是……不行,这实在太荒谬了。“
“嗯……说的在理,”国王沉思了片刻,“倒也不一定非得都是加林,依我看来……只要这支队伍里的所有人都至少有加林那些弟弟妹妹的实力,他们就已经比现在的军队强了。加林将军,你家的弟妹都跟你一样,是天生的射手吧。”
“没错,陛下,他们像我一样,对王城一片忠心,战斗的技巧也优于绝大多数人,我一直在找机会让他们参军。”
“不用找机会了,让他们加入这个精锐部队吧。”
“但,陛下,单靠加林将军家里的那些人真的够吗?我可不觉得现在的队伍里有那么多够格的人。他们确实是服从纪律的军人,但是他们顶多能算是一把剑,根本算不上执剑人……这样的人,据我观察,所有近卫军里也就能挑出来十个左右。”
“那就全挑出来。然后……眼光别那么狭隘,戴夫将军。大陆各处都有身怀绝技的人,只要给他们提供这样一个舞台,自然会有够格的人踏上去。你只需要想好怎么把这些金子从沙海里淘出来而已。至于寻找成员的任务,我可以安排给其他人。比如……我记得前几天你们抓住了那对小毛贼,对吧?“国王看向治安办。
“报告,虽然小贼行动异常迅捷灵敏,但我们还是……额,啊?”负责人身后的人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负责人的话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干咳了两声,声音逐渐微弱:“不……报告,陛下,她们两个已经越狱了……“
“嗯哼,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把这些身怀绝技但是性格古怪,不愿加入近卫军的人拉拢过来,队伍自然就会壮大起来。“
“这样啊,这样吗……这样……这样确实可行,可行,可以,我觉得有实践价值。“戴夫的眼睛里闪起了光。
“嗯,很好,那这项任务就全权委派给你了,戴夫将军,你来负责制定筛选方案和训练计划,全权负责这支精锐小队的后续推进。记住,这些人要能够横扫魔物军队,还能统领其他普通士兵,我要你把他们培养成人类的佼佼者。有没有问题?“
“不存在问题。我只会用比培养加林更严苛的方式培养这些人。请陛下相信我这个教官的实力。“
“很好,那在戴夫将军缺席的这段时间,加林将军,战线就要交给你了。”
“请您放心。“
“还有……对,加林将军,给你安排一下其他任务。你要辅助戴夫将军在队伍里挑选可以加入精锐部队的人。然后,把你觉得缺少作战能力的那些人统计一下,把名单给到我这里。“
“陛下,不需要麻烦您,我可以直接处理……“
“听我说。为了调整现在农业生产人口匮乏的问题……我决定把那些无法对战争起到正面作用的人委派到后方辅助生产。反正对他们的说辞就是任务调整,不妨就把他们当作廉价的劳动力来使用。“
“原来这样……国王陛下英明。“
“嗯,奉承的话之后再说。军队改组差不多就是这样,文宣部,你们加强一下思想宣传,尤其是要配合戴夫将军,做好精锐小队的思想工作。你们可以把工作的重心放在报纸和学校上。资源部和农业部,等加林将军的名单下来我会再跟你们沟通。最后,征兵办,你们全力辅助戴夫将军,广招能人……“国王在会议室里轮着点了一圈,然后站起身来,”如果各位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各位抓紧工作,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众人纷纷起身:“为了人类的大陆!”
“为了人类的大陆。”
加林准备离开,却被戴夫摁下:“喂,加林,你那些弟妹,到时候让我见一见,我看看你教出来的兵是什么水平。“
“哈,他们肯定要让你大吃一惊的。放心吧,过两天我就带着他们上你那儿去。“
“行,到时候你可也得跟着我一起训练去。“
“去练别人?“
“练你。你可得当这队伍的灵魂人物,不给你加练怎么行。“
“滚你的吧,我可不用你练,”加林在戴夫的肩膀上砸了一拳,笑了两声,“话说你有没有考虑给这个队伍起什么名字?”
“名字?”
“是啊,不得有个气派大方的名字吗?名号一喊,直接震慑那群魔物,多带劲!”
“嗯,名字,名字……普兰特小队吧,我觉得不赖。”
“不是,小队干啥啊,好歹是个特战队啊。“
“有意见?憋着,我是负责人,我来拍板。“
“行行行你高贵,我不跟你闹了,我那边还有个国王的人在那儿呆着,我得回了。“
“行,你最近辛苦辛苦,我不在前线,啥事都得靠你了。“
“放心吧,我没事,一切为了人类的大陆。“
“为了人类的大陆。“两位将军互相敬了个礼,各自离开了会议室。
战争陷入了一个微妙的僵持状态。
大约从几个月前开始,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场战争注定会是一场漫无止境的冗长战争。无论射出多少箭矢,砍下多少头颅,人们都无法轻松击败另一方,无法让他们的阵线后撤一分,甚至难以挫伤敌人的士气。于是前线甚至比后方更加安宁和谐。在那些高高在上的领主们为自己的财富受到损失而痛骂国王时,在伽蒂娅焦头烂额的设计新的种族时,前线的士兵们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下坐到了一起,共同仰望星空,喝酒高歌。
而这明显不是远离战场的那些人希望看到的。因而他们更加焦急。
焦急的脚步声回响在城堡内的每一条走廊里。一个穿着军靴的步伐在奢华的地毯上留下了一路灰尘与血污。他的侍从紧紧跟在他旁边,接过他脱下来的一件件盔甲,摇摇晃晃地托举起他巨大的连弩,目送他踹开会议室的门,气势汹汹地走到一群重臣面前。
“加林将军,干什么那么着急?”国王把手中欢快地鸣叫着的金丝雀送回笼中,然后舒适的靠在椅背上,“你看你,来的这么急,脸上的血渍都没擦一擦。前线又有魔物进犯了吗?”
“哪儿有什么魔物,只有一群软骨头。跟魔物私通的叛徒,死不足惜。“加林咬牙切齿的坐了下去,沉重的喘息声在会议室里清晰可闻。
“欸,消消气,喏。“一根烟递到了加林脸上。加林接过烟,别在耳朵上。“啊,多谢了戴夫,我待会再抽,先把这会开了的。“
“嗯,我们就等你了,你干啥事别老上头,容易耽误事。“戴夫自己抽出一支烟点上,拍了拍加林的肩膀,向圆桌另一头的国王挥了挥手,”喂,陛下,人到齐了,咱说正事吧。“
国王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开始会议吧,二位将军麻烦待会控制一下情绪,我们时间紧迫,早点说完早点继续安排工作。来,帮我记录。”国王招呼过来一个小官,然后用权杖叩击地面。圆桌旁的所有人都挺直身子,正襟危坐,静听国王发话——当然,两位将军依旧坐的很惬意。
“那么这次会议有关战争的下一步走向。想必二位将军也能看出来,现在战争进入了一个双方僵持的状态。据我所知,现在前线士兵已经丧失斗志,开始与他们的敌人喝酒作乐了,有这事吗,加林将军?“
“确实,“戴夫拦下了准备再在桌子上砸一拳的加林,”这也不能怪他们,首先就是魔物方的攻势也确实有所减弱,他们率军进攻我方防线的次数越来越少。我方的士兵也意识到了这场战争注定难以速胜,因而有些丧失斗志……“
“攻势减弱难道不该趁机直趣敌方腹地吗?魔物怂了,人类也是软骨头吗?不去为了人类的大陆而战,反而开始喝上大酒了,啊?明天是不是要开始大门敞开邀请魔物军队进城了?这群贱狗我看就该……“加林趁着戴夫思考的间隙插了进来,开始用无比粗暴的言语倾泻自己的愤怒。国王抬手示意小官先休息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加林,直到他感受到这冰冷的凝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低语了一声:“抱歉,我的失态。”
国王没有表示,只是让手下继续记录。“戴夫将军说的不假,我们的战线已经陷入了瓶颈期。近卫军很难与当前的魔物军队拉开实力上的显著差距,贸然挺进敌方战线深处的话,我们很可能会遭遇伽蒂娅隐藏着的某种底牌。“
“是啊,底牌,鬼知道那个死树妖究竟在森林里藏着什么奇形怪状的怪物。要是她真搓出来什么鬼东西,我们全都得当场暴毙。我可不相信她还会像当年一样,搞出那种自己把自己咬死的弱智怪物。“加林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现在魔物跟我们乐乐呵呵的,但鬼知道那林子里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妈的……“
“嗯,是个问题……我们现在还在采用广泛征兵的人海战术。虽然目前看来,我们的士兵尚能与魔物军队一战,物资也能满足大规模军队的需求……但我们的活动范围终究是被局限在城墙附近的,不像魔物军队,有物资丰饶的森林和用于促进生产的法术……“戴夫缓缓抚摸着自己的大把胡须,叹了口气。
“我是不会让我手下的人用法术的,那种来自魔物的东西是有违人类高尚天性的异端!“
“但如果使用魔法就能让我们赢得这场战争呢?“
“那就让那些愿意用魔法的人在后世的几百年里作为人类的叛徒承受骂名吧!“
“停,停,二位。“国王揉着自己缠成一团的眉毛,”我相信二位作为老友,与我一样是为了人类的大陆而战,所以不要把精力消磨在无谓的争吵上……魔法的事情我会再斟酌。但今天的会议我要讨论另一个问题。“
“你们两位说的都很好,我们不知道伽蒂娅在暗中筹划着什么,我们庞大的军队规模也难以对抗哪怕一只强大无比的怪物,甚至难以抵挡魔物法师的一发火球……所以我现在提出一个想法。我们要改编我们的军队,建立一支由纯粹的精锐组成的部队,让他们作为我们无往不利的战争机器,去统领其他数量繁多的士兵。“
两位将军没有回话,他们低着头沉思起来。军队改编是一招险棋,是亲手给自己制造破绽的一次放血。在这场战争之中,把如此一个破绽展露在敌人面前与自杀大同小异。“嗯……陛下,我有个问题。“戴夫率先举起了手。
“人从哪里来?你说要组织精锐小队,小队里的人从哪里来?从现有的军队里挑选吗?“
“不,当然不,现有的军队仍然保留他们本应有的功能,站在前线抵御任何可能的进攻。精锐小队里的人可以从现有的士兵里挑选,但我不觉得你们能挑出来很多人。视野放宽一点吧,那些罪犯,那些劳工,还有加林,你家里不是还有很多擅长弓弩的弟妹吗,这些人都可以作为精锐小队的预备役。“
“就这些人?精锐?陛下,如果你是被魔物蛊惑了,我会立刻在这里扭掉你的脖子。“
“别急,这些人里可能有精锐,但并不是说所有人都是精锐。只需要进行一场存活率极低的筛选,再进行某种危险至极的训练,这样,只有精锐才能撑过这段过程,小队里自然就是身怀绝技的成员了。“
“嗯……魔鬼训练吗……倒也可行,我在这方面有些经验。但是……我们要如何保证队伍里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呢?“
“这还不简单,把忠诚度训练作为训练项目之一不就得了,不合格的人直接毙掉。“
“加林将军,别那么暴力,很可能你的弟妹们也都要参加这场训练。”国王看了一眼小官的笔记,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他们若是不愿为了人类的大陆而战,就与那些软骨头一样,死了也没有人会去哀悼他们!”
“嗯,很好,我就知道你忠心耿耿,想必你那些素未谋面的弟妹也与你一样正气凛然。”国王想了一下,继续说,“加林,正好这几天魔物那边没有什么动作,你先自己负责战线,可以做到吗?“
“放心,我没有问题。“
“很好,你这几天也看一看有没有实力强大的士兵,及时把名单整理出来,送到我这里。戴夫,你训练士兵有一套,你来负责规划一套训练计划,四处找一些你觉得够格的人,在下个月月初开始筛选与训练,能做到吗?“
“可以,时间很富裕。“
“好,很好,你有训练士兵的经验,我把这个任务完全交给你。在座的其他部门负责人这些日子要全力配合二位将军,今日会议的内容禁止对外透露,一经发现即刻处死,有什么异议吗?“
一个官员用颤抖的声音在寂静中发问:“那,那个,这个精锐小队……要叫什么名字呢……“
“普兰特小队吧,我觉得这个名字不错。”戴夫心不在焉,思考着什么,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那就这个吧,普兰特小队。如果各位没有其他问题的话,会议就到此结束。“
“不是,真就这个了?我就随便想了一个啊。“戴夫咳了两声,笑着站起身来。
“挺好的,我觉得这名字不赖。这两天我把我家里的小辈都让你见一见,你从里面挑一挑。“
“行,我先回去列计划了,这段日子得麻烦你了。”
“都是小事,一切为了人类的大陆。”加林拍了拍戴夫的肩膀。
“嗯,为了人类的大陆。”
·先写一个,找找感觉
各位前辈,各位学者们,你们好。我今天很荣幸站在这里,就我们课题组进行的研究进行一次系统性的汇报。我们研究的主题……有关人魔战争开始前的历史。
不,抱歉,不是神话里的那段起源故事,我知道纸袋头作为创世神可以为我们提供有关未命名大陆起源的一手故事。但我们研究的是另一个方向。我们研究的历史,很不幸,并不能从纸袋头那里得到一手资料。虽然很令人惊讶,但或许纸袋头确实如同传说中那样,在整个旧大陆时期都没有出现。
首先,我需要阐述一下我们进行考古所用的方法。我们都知道大陆各处都会随机出现由思维残片爆裂产生的野生地下城,这些地下城的存在不稳定,在生成时会短暂破坏附近的地形,但是在其消失后,它所处的位置会恢复如初。这里尤其需要提到地形的定义,据我们观察发现,地下城仅会破坏它出现位置附近的土壤,树木等自然结构,不会对人造物产生影响。因此,我们得以利用地下城的这一性质去进行考古发掘。通过筛选特定性质的思维残片,我们可以在目标地点进行定向地层发掘。靠着这一方法,我们发掘出了诸多旧大陆时期的珍贵史料。这些物品在大陆起源的研究上起到了巨大的帮助。
在进行接下来的讲解前,我需要先给出我们得出的结论:未命名大陆并不存在古代史,也就是比人魔战争还要早的历史。大陆上仅存在旧大陆与新大陆两段历史。旧大陆历史开始于人魔战争,结束于大浩劫,而此时,新大陆历史开始,并持续至今。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结论看似与我们以往进行的各种猜想大相径庭,但就我们发掘出的史料来看,这是事实。我们可以看到……在这些图片上,我们发掘出的史料,没有任何一件物品如异界文献中所述那样,经历过一段历史发展的自然时期。我们曾经认为未命名大陆也应当如同异界文献中记载的那样,经历原始社会,石器时代,青铜时代,最终进入铁器时代,并在这段时期爆发人魔战争。但我们可以看到,即便是我们所找到的最古老的武器,也与我们如今使用的制式武器大同小异。我们在最古老的地层中发现了精心打造的盔甲,盾牌,弓弩等,其做工精良程度,绝非所谓原始社会所能企及。
所以我们现在提出这一论调:未命名大陆不存在所谓的古代历史,人类是纸袋头某一日突然放在大陆上的,在诞生之初就具有至少达到铁器时代的生产力,魔物则是大陆自然产生的物种,二者具有与生俱来的,意料之外的矛盾。
为了进一步论证这一观点,我们可以参考人魔战争初期的历史,大陆上几乎所有的史书与弗佐的口述都可以向我们证明这一点。人魔战争爆发之初,人类一方是处于严重的劣势的。伽蒂娅所领导的魔物一方大部分为智力低下的巨型怪物,对于缺少战术的人类方来说,这样的怪物难以处理,因而人类方节节败退。后来,人类靠着精良的武器建立了城市,组建了军队,开始了对魔物方的反攻,但仍因缺少对魔法的利用而难以完全击败敌人。
从以上这段历史中,我们可以看出如下几点。
首先,人类并不存在所谓历史。若是存在历史,就一定会有彼此争斗的经验,毕竟争斗就连如今也在大陆各处上演。但我们可以看到在战争初期,人类毫无战斗素养与意志,他们似乎完全按照预先设定好的任务去生活,因而在超出他们处理能力的怪物出现时,他们立刻溃不成军。
其次,人类所谓的历史由纸袋头赋予。我刚刚提到了预先设定好的任务。我们有理由认为,最初出现在大陆上的人类,全部有着纸袋头设定好的某种身份与行为,有人负责农耕,有人负责锻造,他们做着简单的工作,用以维护大陆基础的运转。对比同一时期的魔物方,我们可以看出来,伽蒂娅创造出的魔力种族同样各自拥有着她所赋予的某种任务,因此我们有理由推测纸袋头对于最初的人类同样是这样处理的。
如果我们着重研究魔物方的发展的话,我们可以发现他们在武器装备上同样没有经历我们猜测的从原始到铁器的发展路线。缘由之一大概是大陆上已经存在进入铁器时代的人类,他们不需要从零开始发展技术,缘由之二,我想应该归功于魔法的使用。魔力种族,比起血肉种族,有着天生的魔力优势,他们可以靠法术来弥补一定程度上的技术缺陷。但是很明显,魔物方开始使用先进武器的时间比人类晚了不少,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纸袋头赋予的历史,而是由完全不懂这方面的伽蒂娅赋予。
所以我们也可以看到越是后期产生的种族,其形象与社会结构与人类越相似,也越是难以被伽蒂娅指挥。从我们已知的史料中可以得知,人魔战争的规模是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扩大的,一开始所谓的战争或许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纠纷,但随着一代又一代新士兵冲上前线,战争最后达到了一种可怕的规模。我想这也是因为创造种族的神明为每个人制定的任务会随着代际遗传不断削弱,个人的意志在这其中的占比会越来越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若是一切都按照规则稳定运行,那么我们如今所见的大陆同样会是所有人按部就班进行本职工作的大陆。我不否认神明的意志时至今日仍然在影响我们行为的底层逻辑,但那些影响对如今的我们而言已经成为了可选项。我们可以看到史密斯家族的孩子同样可以选择成为德鲁伊,不喜欢冒险的人也可以享受田园生活。如果我们把人造种族也纳入考量的话,个人意志论会更加站得住脚,毕竟工匠和巫师们往往会让自己的造物在大陆上自由生活。但那就绕得有点远了,并非今天要讲解的话题。
所以,现在我们再绕回大陆起源的问题。假若说人类是纸袋头放置在大陆之上的,那么是不是说明,人魔战争本不该发生?
我们是基于两种猜测提出的这个问题。第一种猜测,人类或许并非本该出现于大陆之上的种族。从人性类神与巨兽的诞生来看,大陆是有独立创造种族的能力的。若是没有外力干扰,很可能如今各个魔力种族,精灵,矮人,半身人,他们将会取代如今人类的生态位,因为他们是大陆的魔力产生的的种族。甚至于大陆种族学家也提出过这样的观点,说如今的精灵其实才是人类本该有的样子。因而我们也有了第二种猜测,就是说,纸袋头或许并不清楚大陆能够自己创造种族。
人魔战争的爆发来自于人类与伽蒂娅难以调和的冲突。二者存在着资源上的矛盾,信仰上的冲突,还有造物主与非其所造之物的矛盾。但伽蒂娅是未命名大陆本身魔力的产物,若是纸袋头知道这一点的话,他大概率不会刻意营造这一场战争。但他不清楚,所以他在大陆上放置了人类,并直接导致了人类与伽蒂娅的冲突。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人魔战争是纸袋头无心之中一手促成的。
有关这一问题,我们也走访过飞絮酒馆的柳絮,其作为与纸袋头关系最近的人,也是旧大陆历史的亲历者,他对纸袋头行为的评价有着毋庸置疑的权威性。就我们得到的信息来看,纸袋头几乎在整个旧大陆历史期间都没有出现过,在整个人魔战争以及大浩劫期间,他都没有进行过任何干预,直到大浩劫末期他才出现进行修正。从这一点来看,旧大陆时期发生的所有惨案都本不应该发生,就像大陆历史学家对这段历史的定义一样,这注定是一场没有胜者的战争,注定是受害者与加害者变得模糊的战争。
历史终究是很复杂的……我们虽然简单解答了人魔战争前的大陆历史,但这其中还有诸多疑云没有一个明确的解释。纸袋头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人魔战争的起因究竟为何,王城诞生前的人类社会究竟是什么结构,为什么我们会如此自然的采用王权政治……这些都是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重要历史问题。
柳絮:默汀!你怎么把椅子都收了!
我让她收的,为了摆这个讲台,怎么了?
柳絮:你一把都没给我俩留啊,我俩坐哪儿?然后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的名字挂上,你这个语音转文字系统有问题,看着很乱。
欸我去,啊那个,默汀你从楼上拽俩椅子下来!顺带帮我把那个名牌带过来!
默汀:来啦!嘿咻,应该都准备好了吧!
柳絮:嗯,只要纸袋头把稿子带过来了那就是一切都好。
纸袋头:在我纸袋里头呢,别急。
默汀:那看得见嘛……
柳絮:纸袋头的事你就不用管那么明白啦。
纸袋头:欸,等会,我想起来一件事,我插个东西。
默汀:那是啥?
纸袋头:我找的一个插件,只要这么一搞……欸,好,完美。现在这个摄像机不光可以语音转文字,还能生成一个酷炫图像。
柳絮:喔,不赖,我终于可以安心管这玩意叫摄像机了,我看看效果。
默汀:老板老板你看我怎么样?
柳絮:额,额?它……它加载完了?
纸袋头:加载完了。
柳絮:额……默汀你还是别来看了。这是你自己搞的吗?
纸袋头:是。
柳絮:那太好了,我差点就让你去退钱了。我能就站在这里帮你俩看着录像效果吗?
纸袋头:不能,滚过来>:(
默汀:所以效果到底怎么样啊,我有点好奇。
柳絮:额……非常的……纸袋头。
默汀:呀……那我觉得我知道了。
纸袋头:你们把我当成啥了啊,能不能尊重一点你们的老父亲。我可真是要伤心了,我抽泣我落泪我的纸袋被泪水打湿变皱变软变湿……
柳絮:咱能开始了吗?
纸袋头:啊咳咳,好,嗯,嗯。
纸袋头:那么各位读者朋友们好久不见,欢迎来到未命名大陆难得的前瞻直播,我是各位的老朋友纸袋头。
柳絮:我是柳絮。
默汀:我是默汀,大家好哦!
纸袋头:在刚刚结束的第三期代办中,我们一起走遍了整片未命名大陆。走过了凛冽的北地,也穿过了宜人的森林。在大陆四海上航行,也在位面之间穿梭。
柳絮:相信在纸袋头这个导游的带领下,各位也对大陆上的各方势力更加了解了。他们作为让整片大陆充满生机活力的组分,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着各自的故事。
默汀:在这趟旅途中,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认识更多新的角色呢?这些来自大陆各方,隶属于各个组织的角色,不知道有没有哪一个特别令你喜爱呢?如果有的话纸袋头会很开心的!
柳絮:我有哦。
默汀:欸?是谁呀?
柳絮:不是,默汀,装傻没必要装到这个份上吧。还能是谁啊。
默汀:哼,老板情商好低……
纸袋头: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柳絮:你笑你【大陆粗口】呢
纸袋头:>:(
默汀:额我觉得老板和纸袋头要打起来了。嘛不管了,我来主持!总之呢总之呢,代办v3就这样圆满的结束啦!随着我们的旅途在酒馆落幕,这整片大陆也总算有了一个粗略的模样!
柳絮:但说到底,大陆目前而言还只是有了血肉的骨架而已。它缺少灵魂,缺少一些跌宕起伏的波澜。
纸袋头:该死啊柳絮你上来直接给我爆头干什么……啊?该我说词了?我靠。呃呃呃……哦,这灵魂,对,这灵魂就是故事。在历经三期代办,还有跑去红河城进行故事性文本写作训练之后,未命名大陆终于要迈入一个新纪元了!是的没错,从代办v4起,我们要开始写故事了!纳特谢尔和柳絮的对练?崔莱的苦逼社畜生活?四方会议的实录?
柳絮:那些都不会出场的,别担心,哈哈。
默汀:纸袋头很懒的啦!
纸袋头:……能不能尊重一点你们的老父亲。我可真是要伤心了,我抽泣我落泪我的纸袋被泪水打湿变皱变软变湿……
柳絮:真气笑了。哎算了,纸袋头的意思是,他要给大陆加主线剧情了。虽然他之前一直在说大陆没有什么主线剧情,是椅子能坐的开放世界冒险游戏,但很明显这家伙已经食言了。
纸袋头:毕竟……哦等等,要剧透了,我是不是该放pv了?
柳絮:你还有pv呢?
你紧握着武器,身穿着盔甲。
你看不清前路,也没有退路。
炮火,哀嚎,烟尘飞舞。
这是一场不为你而战的战争。
这是一场注定的浩劫。
“为了人类的大陆!”,人们如此呐喊。
你当真认为你是在为正义而战?
人类,魔物,彼此之间有何差异?
什么让人成为人?什么让人成为怪物?
什么让人舍弃一切美好的情感,只为了战争而活?
“我们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战!”
但像我们这样的罪人毫无未来可言。
当我抬起头时,我所能看见的只有灰暗的天空。
只有那染蓝天空的浩劫。
新干员追加
柳絮:欸戳我干嘛,我?不是我可不要跟你玩这种愚蠢的明日方舟pv游戏。尤其你还刚提到一嘴大浩劫。
纸袋头:哭哭,那我继续播片了。
默汀:其实你只是在读台词而已吧……
难道出生对我们而言就是罪过吗?
难道活着对我们而言就是处刑吗?
我们用利刃撕开彼此的身躯,用箭矢刺穿彼此的头颅。
只为了毁掉彼此的将来。
等到所有的战争结束。
等到所有的浩劫落定。
等到我们终于等来未来,再去哀悼吧。
去哀悼那
过往的血与泪
纸袋头:嗯没有时装回廊没有新模组没有新家具……哦但是有这个!
新增猫汀专访
【纸袋头的花名册】里的所有人
纸袋头:好,真是一段震撼人心的pv,那么代办v4的主题也揭露在了各位面前:过往的血与泪。
默汀:老板老板,纸袋头真的脑子还正常吗……
柳絮:反正语音转文字出来的效果也跟pv台词罗列差不多吧。
纸袋头:……额咳,是的,过往的血与泪。未命名大陆分为新大陆与旧大陆。大部分的故事都发生在新大陆,我们所熟知的这片祥和美好也有暗流涌动的大陆。但旧大陆,旧大陆不一样,那是一段充满血与泪的过往。生灵涂炭,伏尸千里,人魔战争让整片大陆变成了一片战争席卷的焦土,而紧随而来的大浩劫更是让一切归于沉寂。
柳絮:你得担一半责任。
纸袋头:关我啥事啊。算了,总之,代办v4中,我们将着重更新有关旧大陆历史的相关故事。有关大陆的起源,有关人魔战争,有关大浩劫,有关这灾难中的一切。这段故事会以新文章合集【大浩劫纪实】的形式进行更新。
默汀:耶?又有新的合集嘛?我记得你不是说b站最多只能开10个文章合集嘛?
纸袋头:那……确实,你确实没说错。所以【大浩劫纪实】会是一个混杂了【大陆轶事】与【大陆乐章】的文章合集。一些比较细碎的小故事,有关这灾难里小人物的身影,将会作为【大陆轶事】里的散文章出现。而【大浩劫纪实】的主体部分,我打算写成一段连载故事,记录在【大陆乐章】里。
柳絮:……
默汀:欸,老板你的表情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欸,是有心事嘛?
柳絮:嗯?不,没什么,就只是单纯想起来了一些以前的事而已。
纸袋头:对哦,没错观众朋友们你们可以看到我把柳絮的黑历史扒出来给你们看!
柳絮:喂你该死啊纸袋头!
纸袋头:哈哈哈哈哈打我啊反正这次你可没办法强制给我切下一点了。
柳絮:啧,唇笔吧你。不知道各位观众朋友们有没有好奇纸袋头刚刚在pv里最后提到的那个“猫汀专访”是什么。
纸袋头:喂给我闭嘴这是一个惊喜啊我准备了好呜呜呜呜呜
默汀:老板你快说!
柳絮:靠谱,我就知道还得靠你。哈哈,其实说实话,这玩意就是纸袋头给自己起了一个叫“猫汀”的花名然后拿着一个语音转文字麦克风在大陆上四处跑采访花名册里的那些人而已。他说花名册这种的文章形式局限性太大了,所以要靠这种方式来补设定。
默汀:所以说各位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都可以问哦——啊呀纸袋头咬人啦!
纸袋头:呸呸,再不说你们都给我说完了!唉反正,就是这样喽……【猫汀专访】是一个隶属于大陆轶事的文章合集,内容就是……对,采访。所以说每次我准备写【猫汀专访】之前都会发一下调查,或者说读评论环节吧……如果各位有什么想问他们的问题都可以问。
默汀:你之后会采访你自己嘛?
柳絮:我来采访他得了,哈哈。毕竟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要问我黑历史的。
纸袋头:额……行吧行吧,到时候再说。我看看……似乎代办v4要说的内容就这些了?东西好少啊,比v3少太多了。
默汀:因为你没搞那种分条列举出来的东西吧?
纸袋头:额还真是,光聊天吹水了,我也没法进行什么ALL大转盘或者嗯啊狂气法之类的。毕竟我没做游戏,我纯写文章的。
柳絮:这我倒是想起来了,你不是搞了一个rm剧场吗?不做了吗?
纸袋头:额?哦!那个!对的对的,那个可以做了。对的对的,【过客的行迹】!【过客的行迹】这个视频系列我也可能会继续更新,rm小剧场我觉得还是很有前途的。
默汀:还是rm啊……
柳絮:可别让他再画画了,你看他搞那个插件。
纸袋头:;-;我会练的……
柳絮:噗,行吧,相信你好吧。
纸袋头:总之代办v4大概就是这样子了,之后可能还会穿插一些其他设定的补充,希望大家能欣赏即将到来的故事!
默汀:等一下!纸袋头你多久更新一次?
纸袋头:额?我,额,可能一周更新一次吧?这周写大浩劫纪实下周写猫汀专访再一周做视频啥的。
柳絮:那多出来的那周呢,你要写黄雯做黄油吗?
纸袋头:说不定会?但我不敢保证就是这么个更新步调啦,我真的好忙;-;
柳絮:……默汀我觉得咱俩该看着点纸袋头防止他把咱们号封掉……
纸袋头:>:( 额总之,代办v4就是这样子了,请期待即将到来的大浩劫纪实吧!
默汀:欸?这就要结束了吗?那大家拜拜哦!
柳絮:……
默汀:老板老板!
柳絮:啊?啊,抱歉,我又在想事情。那就再见了各位读者朋友们。希望你们也能继续支持未命名大陆。
盈利?好吧,那都无关紧要,虽说如果你能给我们修复天花板的钱……——柳絮
你跋涉在草地上,森林里,沙漠上……随便哪里,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一家酒馆,突兀的立在大地之上。酒馆简单而又温馨,内部的装饰是各种各样的蓝,空气似乎在闪闪发光。酒馆有情报,有故事,有美食,有你需要的休息,有能为你提供帮助的各种服务——唯独没有酒,只有一杯鲜榨的果汁。酒馆里只有一对蓝色的父女,至少你觉得如此,女儿活力满满,确实像个少女,父亲倒是年轻的不成样子,大概是长生种吧。你正享受着难得的休息,几个KFC派却踹门而入。领头的混小子抡起锤子开始敲打屋内的桌椅,后来的主厨看到屋内的蓝色二人却难得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你还没来得及履行自己冒险者的职责,眼前便闪起蓝光——KFC派化为了四散的碎片,和破碎的桌椅混杂在一起。于是这片大陆上有关飞絮酒馆的传言又多了一条。
让我们来捋一捋这些传言吧。有人说飞絮酒馆其实是一个出售情报的地方,这倒对了一半。有人说想寻找飞絮酒馆的人总能在某处找到它,这说的确实很对。有人说飞絮酒馆里的两个人凶恶无比……对那些抱有敌意的人自然如此。有人还说……还说你们欠了好多修酒馆的钱。不是你们下次打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点。
这些交织复杂的传言为飞絮酒馆蒙上了一层无比神秘的面纱,即使很多人不断说着那只是一家比较特别的普通酒馆,人们也好奇它究竟为何会有那么多传言,会有如此自相矛盾的评价。但除了会四处瞬移之外,飞絮酒馆本身其实并无太多特殊之处,它的那些奇特点都来自于柳絮和默汀。许多人会把偶遇飞絮酒馆当作自己的幸运,还会为他们目之所见并没有那么奇特而感到些许遗憾。不过默汀的菜肴还是能让他们觉得这一趟绝对没有白来。
毕竟来酒馆闹事的人并不是哪里都有,也不是天天都有,所以有幸能见证那些传闻来源的人并不是很多。柳絮和默汀可丝毫不会对那些有胆来闹事的人手下留情。既然这两个人都是可以在大陆战力榜上排名的存在,他们为取乐而进行的战斗有多么可怕就可想而知了。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可怕的传言出现,毕竟蓝色的剑迹,蓝色的魔能爆和蓝色的火球在酒馆内飞舞,让所有人爆发四散,这种可怕的场面确实是值得变成都市传说的存在。也正因如此,飞絮酒馆内有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哪怕是彼此有死仇的人在酒馆里也得握手言和,绝对不能在酒馆里打架。
不过可别误会,飞絮酒馆把它的本职工作做得很好。它提供的餐点是大陆顶尖水平,虽说偶尔也会出现默汀灵光一现做出的可怕东西。除了没有酒精饮料之外,它也提供了非常美味的饮料。飞絮酒馆也是大陆最大的情报贩子。从迪西凯西到西连斯,从西普到塞勒恩特的狂热粉丝,只要能出得起对应的价格,飞絮酒馆就能给出他们需要的情报,更别提飞絮酒馆的收费其实相当随性,一般而言,飞絮酒馆会收取对等的情报,以此来实现一种微妙的平衡——你能搞到别人的情报,别人自然也该有能力搞到你的。不然你就得付上一大笔金币,但如果你能讲出一段让柳絮和默汀都沉浸其中的故事,他们会很乐意免费把你需要的情报送给你。毕竟他们也不是很需要靠着酒馆赚钱,再怎么说都有纸袋头给他们兜底。
作为纸袋头的造物,飞絮酒馆确实有着一项特殊的性质,它可以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在大陆上传送。可能你眼前本来什么都没有,你一转头,再一回头,酒馆就那样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不过这种传送的目标地点是可以由柳絮和默汀决定的。为了避免自家的地产价值受损,大部分大聚集地的统治者都在自己的地盘里专门划出了一片区域用于让柳絮和默汀停放飞絮酒馆。
飞絮酒馆内部还有可能是你在大陆上见过的魔力浓度最高的地方,但如此高的魔力浓度却并未导致任何的异常现象,可能酒馆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异常,可能两个魔力聚合体吸收了过量的魔力,也可能是纸袋头的意志在阻止异常发生?无论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柳絮和默汀生活的也更加舒适。纵使这里埋葬着诸多过往与血泪,它也是家,是柳絮和默汀温馨的小家。
在这篇文章里,我做了一百个……什么,大浩劫吗?那太可怕了。——柳絮
大陆上有一群居无定所的人……不我当然不是在说那些在野外露宿的冒险者,在大陆也没有很多全职冒险者。这些人真正的在整片大陆上四处走动,各自怀揣着自己的目标,牧星人是这样的,KFC派……也算这样的?不过人们更加熟悉的是那些旅行商人,他们住在大篷车里,把奇妙的商品带到人们家门口。不要误会,他们卖的不只是那些最普通的商品,一般来说,旅行商人们都有着一个副业,奇械师,吟游诗人,德鲁伊……很多很多。他们四处走动的目的就是出售自己的作品。
狂野先生就是这样一位旅行商人,并且算得上是大陆上最有名的那个。他穿着一身浮夸的紫色燕尾服和紫色西裤,还带着一顶高礼帽,从他的人到他的车再到他车里的那些小发明,目之所及基本都是清一色的紫色调。啊他自己倒是没有把头发和胡子啥的染成紫色,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他是一个狂野魔法术士,怀揣着对发明创造的爱好,曾经还和迪西凯西合作过,二人在发明灵感与思路上相当合得来,在商业运作上也有着同样的理念。今天二人也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你看到的他们的发明里很可能就有对方的某个建议,大市场的某个规定也可能由狂野先生提出。
迪西凯西曾经邀请过狂野先生加入大市场管理层,她认为有这样一位理念相同的人会让一切都轻松很多。可惜狂野先生并不愿意被办公室的生活束缚,他更想把二人共同持有的那种“花大钱,赚更大的钱”的理念用在其他地方。所以你会看到他在大陆各处开展一些相当浮夸的……挑战?好吧,如果说“在一小时内与纳特谢尔在王城玩躲猫猫”或者“能把多少商品堆在酒馆桌子上就送你多少”这种东西能算是挑战的话……嗯,无论如何,虽然狂野先生搞的这些浮夸的东西真的让人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这种生活中实在难得一见的东西确实让人好奇——拜托,谁不想看维吉特特战队在王城里寻找一百个躲起来的随机平民啊。更别提狂野先生确实会把真金白银给到参与者手里,大家对他自然就更加喜爱了。
这么一看的话,狂野先生自己的发明创造似乎就变成陪衬了?那你可就想错了。他并不单单把目光放在平民百姓身上,而是与大企业大组织合作,去签定一些有长期利益和远大合作可能性的协议。他的发明创意新颖,质量上乘,如果忽略那奇异的青紫配色的话,确实是很适合长期使用。单凭这些还不够,他还兼职出售一些日常杂货,并且把这些也做成了自己的品牌,虽然实际上跟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东西没什么区别,但是你只要买了这些东西你就有可能成为下一次狂野大挑战的嘉宾,于是钱被用来吸引顾客,顾客又带来更多的钱,口碑在循环中积累,金钱则不断累积……
虽说再累积也难以让他超越大市场的积累,不过他并不在意就是啦。
怎么办,让他闭嘴的话我就少了个巨好看的脱口秀看。——某王城文宣部人员
从王城第一音乐学院毕业的人基本都保持着对艺术的追求,无论他们是专业搞艺术的音乐家,杂技演员,还是对戏剧和诗歌情有独钟的士兵或冒险者,这些毕业生们都会把艺术作为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把那些世俗的事物看的很淡。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官芳就是那种对于所谓艺术追求相当不屑的人。
作为雄辩学院的一员,官芳把学院主任那种批判性精神掌握的很好,并且有着不俗的语言天赋。他虽然不是某些能在政坛上驳倒所有人的金舌头,却是能在舞台上讲出连连金句的脱口秀好手,甚至于在他的影响下,雄辩学院也把脱口秀列入了学院活动清单中,甚至比原先就有的辩论赛还受欢迎。毕业之后,官芳依旧进行着他擅长并喜爱的脱口秀活动,在大陆各处开展演出,并积累了数量可观的粉丝。
官芳是一个有头脑的人,相当聪明且精明。他知道自己的观众想看什么,知道怎么把流量变现,更知道怎么舍弃小利换来大钱。他会刻意的在脱口秀里加上一些颇具讽刺意味的没品笑话。这些笑话一般来说会是冒险途中很可能发生的搞笑场面,有的时候还会包括针对某一种族的笑话,甚至是嘲讽保王派的笑话。观众们爱听这个,越多越好,官芳也很擅长在一个不会让自己掉脑袋的范围内肆无忌惮的组织语言,足以见得其功力深厚。
除了相当贴近生活的内容和喜闻乐见的对保王派老古董的嘲讽之外,官芳在演出安排上也很有巧思。凡是吟游诗人都会踏上一段在大陆游历靠着卖唱卖艺赚钱谋生的日子,官芳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他时至今日依旧在这样做。他说到底是需要从一个地方长途跋涉到另一个地方的,期间需要在诸多地方停留,那干脆就即兴来一场免费的简单脱口秀。除了这些之外,他频繁且覆盖范围大的各种演出活动,亲民的票价,都让他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粉丝,这时他再开始推出一些周边产品敛财,毫无疑问会赚一个盆满钵满。
他的这些敛财行径毫无疑问是把他推到了音乐学院的对立面上去——一个追求艺术,淡薄名利的地方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个疯狂捞钱的人,简直是天理难容。但音乐学院内为官芳正名的文章却是一篇接着一篇。有人说他其实是联合旁观者集会指出社会腐朽面貌的改革家,有人说他活下去把思想传播出去就已经超越了许多雄辩诗人,有人说他其实是王城音乐学院的大股东……?谁把最后一个丢进来的,最假的那一条给我干什么。额咳,但无论如何,官芳确实是鲜有的作为保王派老古董的眼中钉依然能在公众面前讲脱口秀的人。虽然他没有与那些老古董对簿公堂,但他至少比那些先烈们活得久。旁观者集会也很看重他在舆论场上为自己营造的主动权,因此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可能也是因为知道自己一直漫步在危险的边缘,干着一件比所谓艺术更伟大的事,他才对那些一事无成的“艺术家”那么鄙视吧。
但他爱钱爱名,这是真的。
一位战士,一位挚友,她为和平而死,将活在我们心中。——歌特葬礼上的悼词之一
歌特是反抗饼帮的众多游侠之一。虽然她没有很强的作战能力,并不能与其他人一起奔赴在反饼前线,但她心思细腻,心灵手巧,还有半羊人特有的乐观与欢脱。在那些对生活一窍不通的战斗狂浴血拼杀时,歌特会和队伍里剩下的其他人一起留在营地,照顾伤者,打理起居,警戒四周,为他们提供完备的后勤保障。
歌特并非游侠队伍的最初成员之一。她和她的妹妹与队伍里的许多人一样,因为饼帮的肆虐流离失所,命悬一线,并在危难时刻被游侠们救下,收纳进队伍中一起行动。出于作为姐姐的责任心,也出于内心中的善良,歌特在队伍里照顾着自己的妹妹,也开始照顾起其他人的生活。
就此,歌特成为了队伍里不能缺少的一份子。她能把所有人的生活打理的明明白白,让他们安心去与饼帮战斗。在队伍不得不迁离时,她也会照顾那些略有困难的老弱病残。游侠的队伍不仅有游侠,还有因饼帮而失去家园的可怜人。你明显不能指望西普他们分出精力照顾这些人,他们的脑子是用来战斗的。所以歌特在队伍里至关重要,不仅是因为那些游侠的生活需要照料,还因为她让人们能够活下去,而不是吊着一口气盲目行进。
她就像许多半羊人一样,热衷于不切实际的幻想,故事与歌,还有那随时可以开展的一场欢庆。在歌特到来之前,队伍里的氛围是压抑的。黑暗中仿佛有无数枪口对准这群火光旁的人,在寂静的荒野上仿佛只有呼吸声。但歌特改变了这种氛围,只要有机会,她就会在营火旁开展一场简单的派对。没有什么盛大的布置,也没有丰盛的食物——虽然歌特做的食物比西普他们随意炖的糊糊要好太多了——只是为活下去的又一天欢庆,为没有大饼的荒野而歌唱。
西普与歌特,一个负责战斗,一个负责后勤,二人需要频繁交流来保证队伍的稳定,一来二去,二人也产生了战友之外的感情。在众人的见证下,他们很快就确定的关系,开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那段日子是整个队伍里气氛最高涨的一段日子。大饼的势力似乎越来越弱,游侠们也沉浸在喜悦与对未来的畅想之中。歌特和西普很快就有了孩子,似乎一切都充满希望。
但他们错了。大饼比他们想象的更加狡猾,更加强大。他先前表现出的虚弱只是引诱游侠们上套的幌子,待到时机成熟,他便组织了一场以杀死所有反抗者为目的的大清洗。游侠们节节败退,歌特为了掩护其他人与自己的妹妹,在逃亡路上不幸中弹,留下了悲痛的西普与刚出生不久还尚未起名的孩子。
这一失利和重要人员的牺牲严重打击了队伍的士气,也让游侠们的理念产生的巨大的分歧。在歌特死后不久,队伍便分崩离析,只留下绝望的妖精荒野依旧被大饼握在手中,呼唤着英雄们的名号……
他听见了我的声音,看到了我的面容,而后才明白,唯一永恒的只有遗忘。——■■
帕斯白是一种可损耗的资源,他们很清楚这一点。纸袋头给出的任务并不总是那么安全惬意,他也不能时刻关注每个帕斯白,而且有的时候,帕斯白内部也会为了找乐子开展一些不要命的活动,但至少死掉的帕斯白是有迹可循的,无论是失踪还是怎么样,只要是失去了生命体征,纸袋头都能感觉出来,然后及时补上缺少的位置。最可怕的一种情况是有一个帕斯白彻底断开了与纸袋头的联系,无处可寻,了无声息……这种时候就轮到纸袋头开始汗流浃背了。
如果不是在究极小概率的情况下落入异界,那么帕斯白的失踪只会有一种可能性——他们把自己浪死在了虚空里,成为了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存在。落入虚空的人是经常有的,但只有落入虚空的帕斯白能让纸袋头如此紧张,因为他们与纸袋头的关联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的记忆,外貌,各种东西,都来源于纸袋头的魔力,而位于虚空中的那个可怖存在自然会把他们作为对抗纸袋头的利器。
于是有的时候,你会看见头发漆黑,不苟言笑,脸上还带着漆黑烟熏妆甚至是黑色泪痕的帕斯白在大陆各处出现。他们有的指挥着一整支精锐KFC队伍,有的大肆传播虚空侵蚀,有的则专门暗杀那些落单冒险者,总体呈现出一个要把大陆搞到完全混乱的行动目的。他们就是被冥明感染的帕斯白,为了与帕斯白区分,还是叫他们帕斯黑吧。
帕斯黑可不是与帕斯白相对的炮灰选手。他们从身体素质到心理素质都经受了虚空和冥明的极端强化,已经算是精英怪甚至小boss了,其中可能还有冥明在虚空之外的代行者,实力不容小觑。但比起他们的单兵实力,更可怕的是他们混沌行径的目的和手段。既然是为了传播虚空的影响,他们的作战风格自然就会与虚空扯上关系,往往还会引起虚空侵蚀的范围传播。除此之外,他们与饼帮,KFC派这样的组织也合作密切,毕竟这些组织要扩大自己的影响,而一群无名死尸也能扩大虚空的势力,只能说是蛇鼠一窝。
不过帕斯黑数量不多,分布很散,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你甚至还能看到帕斯黑内讧的场景,因为他们那些美好的品质都在虚空的折磨下磨没了,现在他们就是一群专注于用自己的方式实现目标的混蛋,冷酷无情,所以最好不要招惹他们。非常有趣的一点是,哪怕不招惹他们,帕斯黑们也会主动攻击帕斯白,可能是因为正邪势不两立?他们也对与纸袋头有关的人抱有强烈敌意,很可能是冥明对他们的影响,但一般而言,除了帕斯白之外的任何人他们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