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见过他了,这里还有一位。别急,后面还有一群,一群,又一群。——纸袋头
什么样的人最容易接受无理的要求?妻儿被你握于手中的人?那样的人为你干事总是心不在焉,生怕你对他的家人做些什么。被你毁了一切的人?他们恨不得置你于死地,不可能为你干事。生活富足,什么都不担心的人?他们为什么要费劲为你干事呢。只有那些过去一片虚无,未来也毫无光明的人,才能被你牢牢握在手中,唯你是从,满足你的一切要求,因为你是他的拯救者,他的救世主,他的神。
对于帕斯白们来说,我,纸袋头,便是他们的救世主。
这些我亲自选定的万能工具人,曾经都是那些即将完结的作品中无人问津的背景板。长相毫不出众,台词几乎没有,作画精度也因为经常待在背景板里变得无比之糊。作为背景板,他们不能像那些主角一样,被接到好地方,在粉丝二创和可能有的续作里继续发光发热。他们的生命本应随着作品的完结一并消散,但是在他们的世界崩坏之前,他们遇到了我,而我相当慷慨的给了他们新的形象,新的名字,新的生活,新的任务。作为走投无路的人,他们当然会欣然接受我的提议。
帕斯白的名称和形象是由最开始的那个被选中者决定的,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做选择,于是让系统随机生成了一个。只不过这个形象和名称很被纸袋头认可,他又不想管理各种形形色色的工具人,干脆让之后的所有转生者都长一个样子了,不过女性帕斯白的形象是纸袋头后来照着捏的。虽然脸长得一样,但帕斯白的性格还是各有不同的,有的热衷于冒险,在据点草草修正后就会匆匆离开;有的贪图享乐,在各个酒馆喝到烂醉如泥;有的则脱离了纸袋头的掌控,加入了某些其他组织或者过上了自己的生活……是的,他们可以这么做,我也懒得管。
帕斯白在大陆上的任务很多变,有的时候是纸袋头想了一些有趣的故事题材,需要一个见证者来经历这条可能性;有的时候是纸袋头需要一些人去处理一些大陆上的不稳定因素;还有的时候是纸袋头突发奇想要搞什么连载剧情,于是需要一个很标准的rpg主角……无论是哪种任务,大部分帕斯白都是很乐意去干一干的,毕竟他们曾经从未能得到片刻镜头,而今却能成为故事的主角,这一身份的飞跃让每个帕斯白都心潮澎湃,甘愿为纸袋头卖命。当然了,纸袋头也不会亏待他们,俱乐部啊,武器装备啊,还有他们总是在要的冰啤酒啊……纸袋头都会满足他们的,只要保证下次抓人的时候有人愿意干活就行。
大陆上的各个组织也密切关注着帕斯白,他们可以成为任劳任怨的优质劳动力,也能成为以量取胜毁灭大陆的优质存在。虽然有着纸袋头的监管,帕斯白在大陆上兴风作浪不太可能,但考虑到这些人为了获得一些所谓的“主角镜头”什么都干得出来……我想对帕斯白的监督还是有必要的。
至少监督一下能防止他们一天到晚喝的不知天地为何物。
都说了多少遍,别染发,染了发你们还叫什么帕斯白!——帕斯白
在异市界内部,一个无人知晓的,被纸袋头的力量隐藏的角落里,有这么一个终日喧闹不止的神秘房间,哪怕是法师林来的大法师也无法破除它的伪装。除了少数几个得到权限的人,没有人,任何人,能通过任何办法进入这个房间。至于谁能进去?这个嘛,你得问问纸袋头当时到底为什么要招那么多帕斯白,又为什么要在异市界给他们单开一间房。
这个房间是帕斯白们的集中据点,为了防止过多的帕斯白在大陆上横行霸道,占据大陆原住民的生态位,纸袋头在异市界开辟了一个半次元,让暂时不被允许在大陆上出现的帕斯白有个居住地。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完美了,有电视,有冰箱,有冰啤酒,台球桌,这样那样,反正就是有一个豪华俱乐部需要的所有东西。这个地方太完美,完美到帕斯白们甚至不愿意离开这里——反正这里是一个空间无限的半次元,想在里面待多久都可以,所以现在的局势反而是纸袋头需要从里面拽人出来而不是塞人进去。
拥有帕斯白俱乐部的通行权限的人寥寥无几。帕斯白们当然是了,纸袋头也必须是,除此之外,偶尔代替纸袋头行使神权的柳絮与默汀也有着俱乐部的通行权。虽说除了帕斯白之外的所有人大概率都不会想进这里。这里实在是有够喧闹嘈杂。里面到处都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帕斯白,香烟一根接一根的帕斯白,沉迷电视与游戏的帕斯白,把头发染得相当非主流的帕斯……帕斯红橙黄绿青蓝紫。哄笑,争吵,下流笑话,这些生前从未有机会享受生活的人在这里开始了永恒的,几近疯狂的狂欢……不过他们还是愿意去冒险的,或者说,愿意去冒险的帕斯白都已经出发了。
或许我应该庆幸这里没有吸毒或者开银趴?如果有的话我会处理的,只是,额,提醒我下次选人的时候注意一点……
不过虽然如此,大部分帕斯白还是很喜欢这个俱乐部的,那些刚来到大陆的帕斯白总是会遇到其他帕斯白,而那些帕斯白都会建议他们前往俱乐部作为据点。事实也确实如此,初来乍到的帕斯白会把前往俱乐部作为第一目标,乐于冒险的帕斯白会把俱乐部作为一个休整区,而疲于享乐的帕斯白……我迟早得想个办法把他们踢出去。
由于在外人看来,进入俱乐部的帕斯白就跟卡进后室了一样,所以在异市界中始终有着关于帕斯白俱乐部的传闻。但直至今日,由于帕斯白们在某种程度上共用一个大脑,他们对这个俱乐部守口如瓶,所以仍未有人能成功攻破我这绝妙的防护咒文,哈!其实原理也很简单,你染个白发,再戴个他们那大墨镜,你就能骗过门禁的一大半了,剩下的一半你得跟他们内部的门卫帕斯白沟通,看他们愿不愿意放你进来。
“纸团,恶……打火机,我自己揣着了……啧,真穷啊……“在红河镇,一处没有路灯,没有监控,没有警察的小巷里,希弗正进行着她每日例行的”打铁“工作。她翻着一具头颅凹陷的尸体,把他的口袋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她心仪的物品。
“现在的人出门都不带剑了吗,连把匕首都没有……看来之后还得找点瓦尔基里。”希弗站起身,把钱夹揣进兜里,拎着锤子走出小巷。远处的赌场灯火通明,其中的喧嚣声似乎在这里都能听见。她看了看时间,决定去把凯莱布交代给她的事办完。虽然人人出门带武器的时代已经过去,没有了供货商,希弗的铁匠铺几乎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但是灵装,灵装是拯救她生意的法宝,可没几个瓦尔基里会把灵装丢在家里,就那么在大街上溜达。只要选到合适的“钢材”,她挥下的每一锤都有价值。
希弗一边朝赌场走,一边翻着刚刚找到的钱夹。她走到赌场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保安凑到她的耳边:“希弗女士,老大正在打牌,请您谨言慎行。“希弗点了点头,把空皮夹随手丢到一边,揣着钞票走进了赌场。
赌场里,凯莱布正跟一群瓦尔基里一起打牌,她一手拿牌,一手把弄着刀,两只脚都搭在了牌桌上。看到希弗进来,她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下属就拎着一个黑箱子走近了希弗。“哟,小铁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她眼睛盯着牌,咂了咂嘴,往桌上甩出一张。
“送趟货而已,你还怕我把东西偷走不成?“希弗接过箱子,掂量了一下,箱子里传出武器相互碰撞的声音。希弗觉得里面东西不少,而且各个都是好货,跟那些新生瓦尔基里的灵装完全是两个水平。
“我谅你不敢。”凯莱布把眼睛从牌桌上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希弗。赌场里的空气停滞了半秒,直到凯莱布开口刺破了寂静:“我倒是不担心你,你没那个胆,主要是骑士团那帮闲人,容易坏我好事。“她把腿从桌上放下来,一双绿眼睛在帽檐下直勾勾盯着希弗,“听着,别让归往者嗅到风声,如果有人多管闲事——“凯菜布踏上牌桌,指尖划过咽喉,“那她的灵装就要成为下一场的拍品了。”
希弗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凯莱布叫住:“欸,小铁匠,“她转过身,看到凯莱布向她摆弄了一下手里明晃晃的刀,“你那铁匠生意最近不太景气,是吧,最近镇里也不怎么太平,你再干活的时候,最好动作利索点,然后挑点好材料,你说呢?“
“毕竟你做铁匠的应该明白,没用的杂质少了,铁料才好嘛……你这杂种是不是他妈的又出老千,啊?”凯莱布把目光放回牌桌上,却发现自己输了个大满贯,她拎起手边一个瓦尔基里的领子,把刀尖逼到她的喉咙上,好像要把这个老千的脑袋片成片当牌打。希弗翻了个白眼,从下属那里接过车钥匙,悄悄溜出了赌场。
她把货丢在副驾驶,一脚油门出了城。她握着方向盘,觉得还是以前那种马车坐着舒服,但以前那种土路都变成柏油马路了,味道难闻,走在上面也不舒服。她看了看窗外,许多平民正拖家带口地往郊外走,还有许多瓦尔基里正在走向红河城,她想加速离开这里,却在路边看到一个人正竖着大拇指。她在那人旁边停了下来,那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向她问了个好。
“欸,你也是瓦尔基里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希弗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目光停留在了她腰间的那把长剑上,那可真是一把好剑,让她怦然心动,“我没什么事,怎么了嘛?”
“啊,没事就好,团长告诉我们要在前往红河城的路上为同族提供帮助,我刚加入骑士团,想留下一个好印象,那既然你不需要帮助的话,就祝你旅途顺利好啦!“说罢,那个年轻的瓦尔基里准备继续上路,希弗赶忙探出身子拦下她:”欸,你先别走,我问你点事,为啥最近老能看到你们骑士团的人往城里走?“
“嘶……“瓦尔基里挠了挠头,”不太好说,前几天你也听到那个声音了吧,就那个。“希弗点了点头,让她继续,”那个声音出现之后,我们就接到了前往红河城的命令,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啊,这样……还有件事,那把剑是你的灵装吗?能借我看看吗?“
“给你是不行的,但是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你看,我很喜欢它这个护手的设计,是我生前最喜欢的……“那个瓦尔基里的嘴还在动,但希弗已经不在意她在说什么了。她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于是把手摸向腰间的锤子。但眼前这个人装备精良,贸然出击的话怕是会吃亏……
“喂,喂,话说啊,“瓦尔基里打了两个响指,把希弗从想象中拉了回来,”那个箱子是你的灵装吗,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啊?额……对!对,差不多吧……你的也不赖,不赖……“希弗瞬间出了满头冷汗,她干咳了两声:”那个,咳咳,我还得接着赶路,就先聊到这里吧。“
“行嘞,祝你一切顺利!“瓦尔基里倒是没有过多纠缠,欢快地上了路。希弗看着她在后视镜里的背影渐行渐远,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她把车挂到倒挡,把油门踩死,静静欣赏着后视镜中那个瓦尔基里惊愕,恐惧和不解的表情。一阵巨响过后,她打算下车欣赏自己的杰作,却看到那个被创到天上又摔在地上的瓦尔基里晃晃悠悠地打算站起来。
“我靠,忘了我们这群怪物只怕灵装了。“她啧了一声,拎起锤子小跑到瓦尔基里边上,一脚踩在她背上,让她不得翻身。
“你……为什么……“地上的瓦尔基里奋力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希弗爽朗地笑了两声:”哈哈哈!因为我是个铁匠啊,铁匠!就是要!打铁啊!“她喊着,笑着,每喊一声,锤子便重重砸下,每笑一声,地上便激起一阵血花。
“呼,真是神清气爽啊,感觉汽车似乎也不比马车差。”希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作品,那个瓦尔基里的头血肉模糊,不成样子。她满意地收起锤子,顺走了她的灵装,护甲,当然了,还有钱包,把尸体装进后备箱,哼着歌继续赶路。
到达交易地点后,买家派来的人几乎没说几句话,希弗也觉得这个身上没有武器的人实在没趣,把货交给他,拿了钱就匆匆离开了。她站在汽车餐厅门口,盘算着应该从钱箱里顺多少钱才不会被发现。她正美美的数着钱,却觉得有一双小手摸上了她腰间的锤子。她一下跳开,与一个小女孩对上了眼,她眼里闪着好奇,脸上带着笑,身上则散发出那些优质原材料……我是说,瓦尔基里会带有的气息。
“哎呀,不好意思,我觉得您这把锤子很有意思,想稍微看一看,找一点灵感。“女孩朝希弗凑了过来,”我是诺埃尔,诗人诺埃尔!现在正在前往红河镇的路上,想要记录像您这样的瓦尔基里的故事!“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身上散发出的气场让希弗有些不自在,她想要悄悄溜走,开车回镇,但诺埃尔却步步紧逼:”请问您能给我讲一讲您生前的故事吗?或者这把锤子的故事?我觉得会很有意思的。“她翻开书,拿起羽毛笔,等待着希弗的回复。
希弗起了杀心:“这……行,好啊,没问题,可以,但我想先看看你的灵装,你告诉我我就给你讲我这把锤子的故事。”
“就是这把羽毛笔,很特别吧。”诺埃尔举起手中的笔,“它永远不会断墨,是不是很方便?那就拜托您啦,我会做好记录的。”
希弗的杀心瞬间消失了,她倒不是不愿意杀人,只是作为铁匠的职业操守在束缚着她,不让她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浪费体力。但既然承诺已经做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抽出腰间的锤子,摩挲起来。
“好吧,好吧,我讲就是了。这把锤子……我不知道它还是不是我那把,至少长得一样。我先前那把铁匠锤,是我爸妈送我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生日礼物。我很开心,我觉得我能像我爸那样,在铁砧上拿这把锤子奋力敲着一块烧红的铁,让它变成剑,变成锤,变成我们需要的一切。但是……我让他们失望了,我甚至连举起它都费劲,更别说抡起它打铁了。每每看到这把锤子,我都会想起他们看到我三番五次失败后,眼里流露出的那种失望。“希弗沉默了一会,她脸上的笑容也被生前常有的抑郁替代。
“不过现在,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再是之前那个瘦弱矮小的我了,看看我,我能打铁,我能铸剑,我干什么都可以,哈哈!“她举起锤子在空中飞舞,又露出了笑容,”怎么样,讲这么多可以了吗?“
诺埃尔在本子上奋笔疾书,时不时推推眼镜,“嗯……可以,非常可以,你的故事确实很有趣呢。“她在本子上撕下书签大小的一张纸递给希弗,”多谢啦,这首小诗你留下吧,我也要继续赶路了,祝你旅途愉快!“
“嗯,愉快,愉快……“希弗手里握着小诗,望着诺埃尔渐行渐远,她那句”需不需要我载你一程“终究没有说出口。
有点想家,该回家了,她如此对自己说道。在餐厅门口如此说,在车上如此说,看到凯莱布把那个出老千的瓦尔基里吊在门上如此说,把钱交给凯莱布后如此说。
回到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紧握着那把血迹斑斑的铁匠锤时,她亦如此说。
这哪儿是异世界,这不购物中心吗。——头
喂你ooc了,你是纸袋头不是作者,快把纸袋戴回去。——柳絮
大陆上的一些富人以囤积稀奇的异界来物为乐,他们会互相比拼谁收购到的异界来物最大最豪华,但从来没有人敢在不加任何定语的情况下宣称自己手里的异界来物是全大陆最大的那个,因为异市界,这座插在沙漠里的,从思维残片中迸发而出的,巨大的购物中心,足以杀死一切比赛。
异市界是一座专门出售异界来物,以及利用异界来物制成的各种独特制品的购物中心。它在外观设计上就体现着一股独特感,在烈日高照的沙漠,有着玻璃幕墙的异市界闪闪发光,就像一个迪斯科灯球。它内部采用的那些不属于大陆的材质更是令人啧啧称奇,人们能在这难得一见的参天高楼内扶上那不会生锈的铁扶手,仰望阳光从头顶那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玻璃穹顶上射下,照亮底层的黄沙;人们也同样乐于欣赏那些不需要魔法就能一直明亮的灯,欣赏那些光滑坚固的材料制成的招牌。整个大陆最有异界氛围的地方大概就是异市界了,无论是猫之城还是什么其他的城市,都比不上异市界的一丝一毫。
不过最让异市界出名的,还是它内部的商品。异市界出售最真最好最新的异界来物。由于保王派的政策限制,大部分新发掘出的异界来物都仅限在异市界销售。这里有占据一整层,售卖各种各样异界文献的书店,也有售卖各种性能远超大陆造物的异界来物的店铺。在异市界里,人们能买到来自各个世界的武器装备,永远不会坏的撬棍,长得像枪的法杖,会侵蚀使用者的大剑……这些装备都带有着某些特定世界的力量,与大陆本土的魔法物品相比,强度不一定更高,但一定酷炫。
除了需要武器装备的冒险者之外,人们也会把异市界作为一个消遣的好地方。这里有着全大陆最专业的异界美食。你能在这里吃到来自各个世界的最流行的美食,卖三明治的什么砰砰,与纸袋头信众同名的快餐店,还有相当受欢迎的冰激凌,大陆最好的冰激凌!异市界传来的这些饮食习惯和穿着风格一样,是对大陆实用主义思潮的冲击。你经常能看到进异市界吃饭的人出来之后身上就多了一些意义不明的带子和腿环,或者是换上了一身非常显腿长的西装。人们对这种真正的异界气息乐此不疲,因为大陆本身的穿衣风格实在……寡淡无味。
你可能在想究竟什么样的人能对如此多样的异界风格了如指掌,那当然就是那些异界来客本人啦。在异市界里开店铺的人都是对应世界的穿越来的异界来客,他们对自己出售的货物了如指掌。无论异界来客们是以此混一口饭,还是以欺骗本地人为乐,异市界都为他们提供了宝贵的就业岗位。这些缺少大陆常识的人同样是大陆人观赏的对象……莫非异市界还有动物园的用途?那不太好说了……
有一次迪西女士问我要不要当他的男仆,额,说实话,我被吓到了……——塞勒恩特
迪西凯西,毫不夸张地说,是一个天才。无论在科研界还是在商界,她的奉献都相当显著。哪怕是在以擅长发明著称的侏儒中,迪西的创造力都称得上卓越。虽然她没有给发明申请专利的习惯,但她在大陆上四处游走出售自己的造物同样让她积累了一笔不小的本钱。一开始,她还在把这些钱投入到研究经费中,但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在经商方面的天赋,然后果断地在沙漠开启了自己的商业之旅。她的这个决定可谓是相当成功,一开始那个简单的流浪房车现在已经成为了大陆上最大的市场——大市场。
迪西凯西虽然不如蒸汽都的发明家那样傲慢,但比起其他侏儒来说,她的张扬依旧鲜明。在大市场尚未成立时,她就会拎着个大喇叭骑着车四处嚷嚷“快来看我的新发明啊!”她会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在设计与生产中所有的小巧思解释出来,让你插不上半句话。在大市场建立后,她更是把自己的发明安装到了大市场各处,保证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它们的存在。如果你拿一个她的发明看一看,你绝对能在最显眼的地方看到她的签名。
迪西凯西的张扬也体现在她花钱的态度上。她大概算是大陆富豪排行榜的前几名,富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富了。作为体型娇小的侏儒,她对一切大的东西具有天然的好感。她的宅邸——位于大市场中央——大概能与国王的城堡比一比,宅邸里的仆人都是大块头的肌肉男,身形高大强壮能让她骑在肩膀上那种。她手下的各种产业也是占地面积巨大:大市场占了沙漠约三分之一的面积,超大水上度假村更是让你“逛完它”的想法不攻自破。至于她的发明,那更不用说了,体积大,产量大,破坏性更大,主打一个只要没炸就往死里堆料。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她不会起名,给各种东西起名都要带个“大”,没办法,她的宅邸都已经叫“迪西凯西的大宅邸”了,你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作为这么有名的一个商人跟发明家,迪西凯西居然没有什么丑闻,哪怕那些吟游诗人使劲挖也挖不出什么黑料。她对待下属真是慷慨至极,她大手大脚的习惯在发工资和安排假期这一点上更是被发扬光大,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当她的男仆都当不上。对大市场的商家来说,她更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人。只要你守她的规矩,她绝不会多收你一个子的房租,哪怕你偶尔经营不善,她也会允许你拖欠一两个月的房租。虽说大市场的店铺租金很高,高到拖一两个月之后大概率就再也还不上了吧……或许她最大的黑料是和狂野先生的恋爱传闻?那大概也不算什么黑料,是某种人尽皆知的东西了。
迪西凯西非常重视创造力与公信力,这二者是成为一个发明家兼商人的必须品质。这就是为什么她非常厌恶龙巢,她觉得龙巢作为一个科研机构完全不具有这些品质。尤其是他们还会跟她抢专利,有好多次她先研发出的机甲技术就那样水灵灵的被季佳抢注了,她气得很,但只能气着。幸亏作为大市场的话事人,她能在谈合作上狠狠敲龙巢一笔,以此泄愤,不然她大概真的要开着机甲炸毁一切了。
所以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属于聚集地而不是组织了对吧,下次你应该拿一张地图的。
——纸袋头
大陆商业看沙漠,沙漠商业看大市场!这个市场我也经常去,里面的商品种类又全价格又低,无论是带孩子去还是带父母去都很合适,现在去的话还有优惠,详细导览地图免费领取!额……口播念到这里就可以了吧?你记得让她把钱打我账上……你账上?为啥,啊,你怎么还在录我靠。
很少有什么地方会把大作为自己的招牌。毕竟到底多大才算大呢?这一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认知。但是大市场绝对算大,毋庸置疑。这个占据了沙漠几乎三分之一的黄金地带的市场几乎称得上大陆商业的心脏。无数条商路以它作为起点向外延伸,无数商铺小摊在它内外展开。来自四方的商品在此摆上货架,数不胜数的黄金在这儿涓涓流淌。毫不夸张地说,你能在大市场上买到你需要的一切。
大市场大到你甚至需要带着地图才能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这里不仅是一个市场,更是一个主题公园一样的地方,我是说,你要排大队,要高消费,要挎着大包小包溜达,要看着地图找地方吃午饭,这里甚至比主题乐园还要好,它不会收你门票钱。是的,大市场里也有餐厅,有酒馆,有旅馆这种在城镇里才会出现的东西。考虑到你在大市场里迷路的可能性和在各个商品区奔波的疲劳程度,这些东西简直是雪中送炭。
但仅仅如此还不能让大市场成为一个聚集地。事实上,大市场是有常住居民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有人能天天在同一个位置卖水果?在这里的每一个店铺和摊位的拥有者都是大市场的常住居民,虽然大市场的房租非常非常之高,但考虑到这里能带来的客流量和机遇,富有的商人还是愿意在大市场开店。而且作为精明的商人开办的城市,大市场对在这里开店的人非常友好。你不必担心会有人偷东西或抢劫,大市场配备的警卫会二十四小时待命。而且在这里卖东西,你要交的税也少很多(毕竟租金都那么高了),保王派的大手可伸不到这里。
对于顾客来说,大市场更是一个圣地。有钱的最大坏处就是你想象不到没钱的生活。大市场虽然位于沙漠,但这里处处都有水雾制造机,为你生成一缕清凉。饿了,渴了,又不想找酒馆?守卫们会带你找到提供免费柠檬水和水果的摊位,这在沙漠可是稀缺品!更不用说免费的高速摆渡车了,这简直都比得上其他地方的公交车了,最好的是你还不用等上半小时结果上车之后还要再站半小时。
大市场提供的商品更是令人满意。你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所谓法师林法杖和精密齿轮武器或许是粗制滥造的骗局,但只要是能在大市场开店的人,他们提供的商品一定是正牌货,产地直达,假一赔十的那种。本身做生意就是一件讲求信任的事,大市场绝不容许假货的出现。这里也会提供完美的一条龙服务,送货到家,免费装配,长期保修……虽然在大市场买东西贵……贵得很,但是相信我,这绝对物有所值。
……所以为什么恰饭的钱要打到你账上。给默汀买衣服?我不能买吗?喂你过来柳絮,柳絮!别跑你个该死的……
……
耶?老板和纸袋头怎么都走了,额,这个录音机还开着欸,我给它关上……
有一次我和默汀去这块过圣诞,结果发现他们在塔上捆了几圈彩灯当圣诞树……好吧?
——柳絮
说句实话,你在大陆上看不到很多传统的白胡子法师,就那种带着尖尖的帽子,拄着一根完美的木棍,住在尖顶高塔里的那种刻板法师。你能在大陆上见到的大部分的法师都不如其他施法者张扬,这也是为什么法师林是最适合法师的居住地:它让这些压抑着自己的小小追求的人有了一个肆无忌惮的场所。
法师林位于北地内部的某处,至于是哪里,其实我也不知道(假的)。如果你能想办法破除那道防御咒文,你就能揭开这座法师之城的伪装,一窥帷幕下的真相。这道防御咒文不仅起到了阻止一般人闲的没事进城里溜达一圈,也成为了法师们的入城考试。无论是得知法师林的存在,穿越北地,还是破除防护,都是对尝试入城之人的考验。这道防御咒文时不时还会更换,由此导致的出门买个菜回来进不去家门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法师林内部是一个与北地风格截然不同的舒适城市,虽然处处有着积雪,但这里丝毫不会让人产生寒冷之感,想必是魔法的作用。城内没有什么绿化,大部分的建筑都是高耸的尖顶法师塔。它们或紧密排列,或错落有致,在城内形成了一种别样的风景,远远望去(如果你忽略那道防御咒文的话)如同松树林一般。这也是法师林得名的缘由。
法师林里的居民理所当然都是法师。在法师林里,你能,且只能买到各种各样的法袍和法师帽及其各种变种。这里有最好的魔力药水,最精致的法杖,最全能的施法者服务,最专业的法术教学课程——但都不对外开放。就像我说的那样,进入法师林已经是一件难事了。所以以上的这些服务颇有一种邀请制的感觉,如果你没有一个强大到足以进入法师林的挚友,你死都别想搞到这些法师林特产。至于那些在沙漠高价出售的“法师林特产”?十个有八个都是骗局,所以别想了。
居住在法师林里的法师相当符合你对他们的刻板印象,一个个都是充满书呆子气的老学究,能为了一个法术的正确释放方式展开一场硕大的辩论。他们的考据心理和傲慢气大概比蒸汽都的那帮家伙还过分。他们住在尖顶塔里,穿着比睡袍还舒适的法袍,把脑袋塞进暖和的法师帽里,然后用法杖狠狠的敲他们不喜欢的人的头。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一个充满分支的气派的法师塔的。法师林是一个学者社区,而你想在这个社区里被尊重,你就得拿出点成就来让大伙信服。无论是改良或者自创一个法术,还是成为大陆闻名的大法师,你总得干点什么吧。如果你足够有名,你或许还能收到法师林的邀请函。如果你真的达到了这种地步,那就不是你需要法师林了,是法师林需要你来证明他们的含金量。
虽然很不近人情,但法师林也确实干了很多好事。他们生产的法师用品质量一流,提供的法术课程也是顶尖水平。同时大陆法术的发展也离不开这群老古董法师的奉献。法师林就像一种天才俱乐部,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都可能是改变大陆的创造。
你说这些跟你没有关系?别扯了,看看你旁边那个戴着黑框眼镜老是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宽大法师帽而且随身带着一个小本子时不时记点什么的法师队友,对,就是她,她可能就是出来找乐子的法师林居民。
拜托来个人哄哄她,我睡不着了。——纸袋头
作为气元素人性类神,艾菲勒有着操纵天气的力量。只不过有时,这种力量并不能为她所控。在她情绪爆发的时候,她周围的天气也会相应产生变化,而这一现象在大浩劫中达到了巅峰。
当时力量正强的艾菲勒窥见了柳絮在大陆上制造的种种惨案,她为此感到深切的悲伤与痛苦,因而嚎啕大哭起来,而这种悲戚严重影响了天气运转的自然规律,甚至于硬生生扭转魔力,催化出了一种全新的自然灾害,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艾菲勒的悲戚”。虽然艾菲勒对此羞于开口,但是从艾菲勒的悲戚本身带有的狂风,以及风中混有的哭嚎声来看,这种灾害无疑是艾菲勒的杰作。
作为一种自然灾害,艾菲勒的悲戚以其强风与骤雨而闻名。在艾菲勒的悲戚发生期间,受灾的地区会刮起足以掀飞房顶的飓风,而风声中会混杂有艾菲勒本人的哭泣声,据她本人描述,这种哭声“听起来就会让人感觉很沮丧,哪怕隔着窗户也是如此”,同时,受灾地区还会降下性质不同的暴雨,有时雨量会异常之大,有时雨水在落到地面后会迅速结冰,有时雨水则被替换成了岩浆。无论是哪一种,都有着可怕的破坏力。
但艾菲勒的悲戚远不止如此。作为艾菲勒创造的自然灾害,它继承了艾菲勒一部分创造子嗣的能力。暴露在飓风中的人会感到撕心裂肺的苦楚,他们的灵魂会如同被撕裂一般悲伤——这不是比喻,飓风真的能撕裂他们的灵魂,把它们扯成随风飘散的小块,最终让他们成为一具风干的躯壳。而此时,天上落下的具有异常性质的雨水就会在躯壳身上凝结,生成颜色各异的尖锐晶体。这些晶体会取代一些重要的器官,在躯壳的身体中肆意生长,甚至刺破皮肤生长而出,操纵躯壳的行动,让被占据的躯壳成为可怖的怪物。
这些被操纵的躯壳被人们称为风蚀躯壳。风蚀躯壳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怪物。虽然他们似乎只是遵循着生前的行动模式在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但倘若他们发现了你,这些怪物就会挥舞着手中长满结晶的武器向你冲来。风蚀躯壳的速度与力量都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并且他们生前的战斗技巧仍旧会被使用,再加上锋利的结晶造成的威胁,让他们成为了不可被小瞧的敌人。一般来说,风蚀躯壳的声带由于长满了结晶,他们已经无法说出任何话,但有时,这些躯壳也能依照生前的执念回到某人的房前,用尚且完好的声带发出沙哑的声音,待房屋内的人打开门,他们就会发起攻击,或者将悲戚引入室内,这也是为什么人们说切忌在艾菲勒的悲戚中心怀善意。受到风蚀躯壳的武器攻击非常危险——虽然你不会因此得上某种结晶病,但是根据大陆学者进行的检测,这些晶体是高纯度的固态魔力,虽然不如飞絮酒馆的魔力凝胶纯粹,但依旧是良好的魔力材料——这也意味着被这些晶体刺穿身体可能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例如急性魔力过载综合征。
有一部分人提出过利用艾菲勒的悲戚来生产大量魔力结晶,但这一想法很快便因艾菲勒的悲戚本身具有的不稳定性与高破坏性被否决了。时至今日,人们依然对艾菲勒的悲戚束手无策,每每大陆上发生这种灾害,都有无数找不到避难所的冒险者成为游荡在森林里的丧尸。这种死亡是无法被法术逆转的最可怕的死亡,所以只要稍微有一点预兆,人们都会匆匆赶回家里,紧闭门窗,静待悲戚结束。幸而艾菲勒的悲戚有着明显的预兆,比如急剧增强的风力,突然出现的啜泣声等。虽然这些预兆与虚空所引起的灾害有相似之处,但因为躲进室内能解决所有问题,所以人们也不会去区分风中的哭号究竟来自艾菲勒还是虚空里的怨魂,毕竟在风暴真正来临时,屋里的人哭的会比屋外的风更大声。
如何区分纸袋头和当劳派?简单,讲一个弱智冷笑话,笑了的就是纸袋头。——柳絮
当你提起保王派时,人们会对他们的贪婪与横征暴敛嗤之以鼻;当你提起KFC派时,他们的残暴和嗜血会让人们闻之色变;当你提起当劳派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什么是当劳派?这实在不怪他们——好吧,或许要怪,但他们这种不向外侵略扩张,只是在自己的小地方里过好自己的小生活的态度也不算缺点,再说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深居于北地内的当劳派都不为人们所知,人们对他们几乎没有印象。
幸而随着各式装备与法术的发展,人们对北地的探索不断深入,让北地小镇与外界接壤,也让当劳派与大陆的其他人产生了接触。真多亏还有他们这群人,能让我宣称“当劳派才是mvp其他两支教派都是躺赢狗”,不然大陆人对我的印象就要被保王派和KFC派影响了。当劳派很可能是你在大陆上见到的最随和的宗教组织了。他们安居乐业,力求用自己的双手喂饱自己,不从他人那里掠夺。他们的教义虽然平平无奇,但倘若跟其他纸袋头信众做一下比较,孰优孰劣一看便知。这些生活在苦寒的北地的人们有着无比的团结和热情,凛冽的寒风只把他们心中的热火吹得更加旺盛。虽然物资匮乏,天气恶劣,但他们始终以最饱满的精神面对生活,让每一天都值得歌颂。
当劳派是产生最晚的一支纸袋头信众。首先是皮普·帕奇看到了纸袋头修复大陆时的劳作姿态,他为此深受感动,认为即使是神也要劳作,这正是对他们这种艰难求生的人的认可,于是他成为了最早的当劳派。在他的影响下,北地小镇内的所有人都成为了当劳派信众,而北地小镇也成为了一个宗教小镇。比起一个宗教组织,或许我们更应称呼当劳派为一个劳动集体,即使他们是整个大陆上信仰最虔诚的教派,他们对纸袋头的信仰程度依然一只手数的过来。他们在一个可有可无的教条下兢兢业业地劳作,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当劳派依旧在大陆上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无论他们的行为再怎么朴实,他们依旧是纸袋头的信仰者,并且是纸袋头亲自认可的,最虔诚的信仰者。随着北地小镇被人们熟知,不少年轻的当劳派也走出了北地,向人们宣传自己的思想。这些在严寒中熟读了各种书籍的年轻的思想家虽然无法扭转保王派统治大陆的大局,但依旧在人们的心里激起了波纹,让人们思考:“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过。”
纸袋头对于当劳派也相当认可。他给予了当劳派极少的权能,让他们能够在头戴纸袋的情况下看见东西。除此之外,他还会经常性的亲自前往北地小镇溜达一圈,或者是派柳絮和默汀探望一下他们。当劳派也会非常热情的欢迎他们,不过不是以尊敬神明的方式,而是以欢迎哥们的方式。这两种方式之间的区别在庆典日尤为明显——北地小镇是整个大陆上最乐于庆祝庆典日的城镇,而他们庆祝庆典日的方式就是为纸袋头,柳絮和默汀办一场巨大的生日宴会。我觉得这绝对不是把神当成神的宗教组织能做出来的事。
行吧,考虑到他们以前甚至还想举办一场绕大陆的庆典日游行,我觉得生日派对就很好了……
“呸。”崔莱拿着一根啃了一口的鸡腿站在垃圾桶边上,往里吐了一口被嚼了两下的鸡肉。她盯着这干干巴巴,丝毫不能激发进食欲望的炸鸡腿,还是把它丢进了垃圾桶。“喂,你再这么干我可要扣你工资了啊。”纸袋头穿着围裙,拿着锅铲,对崔莱的行为相当不满。
“那你好歹把东西做好吃一点啊。我家楼底下那家7喵喵的便当可老好吃了,你看看你做的什么玩意。“崔莱回到收银台后面,满不在乎的回了两句,”再说了,这是你的错吧,你不是说你是神吗,怎么做饭这么难吃。“
“怎么了,神又不是全知全能的。”
“我听说KFC派做饭很好吃啊,煎炒烹炸样样精通,我还以为他们是跟你学的呢,现在看来,你到不如去跟他们学一学。“崔莱挑了挑眉毛。
纸袋头的纸带上浮现出一张怒脸,他把围裙脱下来,连着锅铲一起塞到崔莱怀里,“算了,我不干了,我走了。”
“喂,不是吧,你这就破防了?你可是店长啊!”崔莱连忙起身,追着纸袋头到了便利店门口,“你走了谁给我发工资啊?”
“我又不是辞职,我去别的店买点东西摆货架上!”纸袋头挣脱开崔莱那双紧紧抓住他钱包的小手,扭头推开了门。在他出门之前,崔莱还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采购经费不从我工资里扣吧!”
“不扣!”纸袋头脸上的表情从欣慰变成了恼羞成怒,重重的把门关上,便利店里只剩下了门上的铃铛在叮当作响。
“唔,算了,他不在我正好摸鱼去了。”崔莱随手抓起一本杂志,回到了收银台后面,开始摸鱼。自打前几个礼拜她接受了这个纸袋头那莫名其妙的“面试”以来,她就一直在担心这所谓的打工生活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她也不是没在7喵喵打过工,那说实话算不上一次很好的体验。几乎不存在的休息时间,店长的辱骂与欺压,进一步被压缩的休闲时间……甚至还有一次,流浪猫们在打砸店铺的时候丢了一块砖进来,直击她的后脑……说实话,她甚至都产生过悄悄溜走的想法。但是当她前几天回到这家偏僻的便利店,看到纸袋头正一个人把商品摆到货架上,她还是心软上去帮起了忙。幸好这几天工作下来,纸袋头不但没有刁难她,反而被她呛得够呛。比起一个神或者一个店长,他更像跟她一样的打工人,甚至于干什么都不如她这个老前辈熟练。由于位置偏僻,店里也很少来人,她的工作简直不能再清闲了。
她也不是没问过纸袋头,为什么要把店放在这样一个奇特的地方。这里距离任何大公司和居民楼都不近,也不接近前往其他区域的要道,从盈利的角度来讲,在这里开一家便利店简直是疯子才能干出来的举动。纸袋头却很轻松,他说:“你不觉得这里是一个故事发生的好舞台吗?”崔莱听了这话,当时只是笑了笑,现在也是。她看向落地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禁感慨她真是找了个好差事。她打算看杂志消磨纸袋头回来之前的时光,周围静悄悄的,正适合读书。可是好景不长,金属器具在石头路上剐蹭的声音从遥远的方向传来,声音不大,但刺耳,惹人心烦。崔莱尝试忽略那种声音,但是声音却越来越近。她实在忍不了了,抓起法杖冲了出去,想看看到底是谁家流浪猫在这么好的一个下午制造噪音。
崔莱已经做好了施放法术的准备,但她没想到她一出门就看到一队KFC派,拿着闪闪发光的厨具,穿着沾满油污的铠甲,戴着血迹明显的纸袋朝她的方向缓缓走来。她刚刚的怒气瞬间云消云散,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这些KFC派不会像流浪猫一样砸玻璃。如果他们决定抢劫便利店,那她大概就只有变成炸鸡的份了。她缩在货架后面,紧紧握着自己的法杖,浑身颤抖着向伽蒂娅祈祷。她本来还想找找纸和笔写封遗书,但她转念一想,遗书写了也送不出去,那还不如想想怎么溜走。金属剐蹭声越来越响,崔莱的脑子比她在死线前一天赶报告时转的还快。她已经考虑好了,等那些KFC派一进来,她就放一束强光把他们都晃瞎,然后变成老鼠跑走……不对,她突然想起来KFC派都戴着纸袋,那就先放火烧掉……也不行……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金属的剐蹭声突然停了下来,崔莱的心跳也停了一拍,她静静听着门外的动静,希望他们是准备掉头离开,可是门上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让崔莱简直要昏过去了。
“有人吗。”如同闷在罐子里一样的低沉声音从门口传来,崔莱拄着魔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门口那个KFC派挤出一个笑容,“有的有的,啊哈哈……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你在那里做什么?”
“啊,没啥,没啥,额,检查,检查货品而已,哈哈!”崔莱用法杖敲了敲货架。
“那是法杖吗。”KFC派把手里的松肉锤扛到了肩上。
“啊?啊……不是,不是,你看,我腿有点肌无力,这是拐杖,拐杖,哈哈……”崔莱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KFC怀疑地抬了抬头,但是没有多问。
“我要四根炸鸡腿,尽快。“
崔莱点点头,连忙拿起夹子,但她在夹起鸡腿的时候愣了一下。如果她要把这么难吃的鸡腿给这个KFC派,他会不会一锤子把她的脑子敲碎,然后把她的大腿掰下来丢进油锅里炸一炸吃掉?她踮起脚,看了看窗外,三个KFC派站在门外聊着什么,把大门堵得死死的。而纸袋头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她本打算拖一拖时间,等纸袋头回来再给他们鸡腿,至少要敲也不会敲死她……但是店里那个KFC派向窗口挪了几步:“你在干什么。我看到柜子里还有鸡腿。”
“这,这就给您拿!”她匆匆夹起鸡腿放进袋子,开始后悔刚刚没写个遗书。她用颤抖的手把鸡腿递给客人,看着他缓缓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鸡腿,伸进纸袋深处,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果然很难吃……喂,你,这是你做的吗。“KFC派把锤子放在收银台,发出沉重的响声。
崔莱连忙摇头,KFC派把鸡腿从纸袋下拽出来,把嘴里的和手上的一起吐进了垃圾桶,然后掰了掰手指,指了指崔莱,“你,带我去后厨。“崔莱不敢拒绝,拿起法杖准备带路,但KFC派咳了一声,让她吓到把法杖丢到了地上。
在后厨里,KFC派自己套上了一个厨师帽,然后丢给崔莱一个围裙:“你,看着,我只演示一次。”说罢,他就开始做起了炸鸡,一边做一边还对崔莱语重心长的说着什么“肉一定要腌一下,可以买现成的腌料”,“裹粉里可以加点辣椒粉和盐”,“要先裹一层蛋液再裹粉”之类的话,俨然像一个资深烹饪教师。崔莱不敢大意,紧绷着神经注视着KFC派手上的动作。终于,金黄酥脆的炸鸡从油锅里被捞了出来,发出诱人的香味。KFC派示意崔莱尝一口,崔莱接过炸鸡咬了一口,独属于炸物的香氛随着多汁的鸡肉在嘴里爆开,让她紧张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她本想赞美一下这完美的炸鸡,KFC派却把手摁在了她的肩膀上。
“如果下次再来,你还给我们端上这么糟糕的炸鸡,”KFC派指了指油锅,“你就自己跳进去。”
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崔莱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那口炸鸡,顿时觉得手里的似乎也没那么香了。她追着KFC派走出门外,看到纸袋头正好与门口的四个KFC派撞了个满怀。她悄悄站在旁边,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额?你们是……”
“你,回答我。”刚刚教导崔莱做炸鸡的那个KFC派拎起手中寡淡无味的炸鸡腿,“这是你做的吗。”
“是啊,怎么……咕啊!”纸袋头话音未落,四个KFC派就朝他挥舞起武器,以一种几近泄愤的姿态把他打成了肉泥。刚刚的那个KFC派气喘吁吁地回头看向崔莱,然后以一种威胁的姿态指了指手里的鸡腿,又指了指崔莱,然后他们把袋子里的鸡腿丢在纸袋头的尸体上,就这样拖拽着武器离开了。
崔莱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又想起刚刚跟KFC派近距离接触,腿已经软到站不起来了。她连滚带爬地爬到纸袋头的尸体旁边,思考被打成这样子到底还能不能请人复活。毕竟纸袋头要是死了,就没人给她发工资了,说不定她还要顺带上位当店长,然后就要替这个不靠谱的神付租金了……她正在焦虑与恐慌之中,突然就被背后传来的纸袋头的声音吓到飞起。
“喂,干啥呢,至于吗,你都要哭了。”纸袋头跟没事人一样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根墩布。
他这么一说,崔莱才意识到两行眼泪已经挂在了她的脸颊上。她拿袖子草草擦了擦,从纸袋头手里接过一根墩布,然后敲在了他的头上:“哭就哭呗!你又不怕死,你可真是神啊,不对,你跟个鬼一样!那可是KFC派啊!我差点就死了,我,我还年轻,我还有好多事没做,你知道我刚刚多害怕吗,你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啊至于吗都要哭了’,你当然不怕了!你无牵无挂的,我还有爸爸妈妈呢!你……你真是有病!疯子!“她甩着墩布,奋力殴打着纸袋头,好像要把刚刚遭受的一切恐惧和委屈化作愤怒倾泻出来。纸袋头也没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接受着她的殴打。等到崔莱打到胳膊发酸,再也抬不起墩布,于是干脆把它在膝盖上撅折,朝着地上的肉泥丢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辛苦了,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会来,是我失策了。我以后会做好准备的。“他拍了拍崔莱的肩膀,然后开始清理门口的血迹,”你可以先下班了,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你还有DRI的工作吧。下周继续上班……不过,不想来的话,也可以。“
崔莱一抽一抽的喘着气。她回到店里,换回常服,拿上法杖,匆匆逃离了这里。在离开之前,她回头朝着收尸的纸袋头小声说:“……别再死了,我……算了,没事。“
说罢,她便沿着街道跑走了。
不要以貌取人,他们确实会抢劫酒馆,但……喂,该死的,离飞絮酒馆远点!
——纸袋头,说完这话后他立马跑走了
纸袋头的信众分为了三个派系,而作为宗教组织的所有的极端与疯狂都被分给了KFC派。作为大陆上所有人的共同敌人,KFC派是无恶不作的典型代表。这群人戴着染血的纸袋,拿着生锈的厨具,穿着粗布衣服在雪林里游荡,看起来就像某些失了业之后失魂落魄的厨子,但是假如你有些许大陆常识,你就该尽早远离他们。
让我们先来捋一捋KFC派的罪行,让你知道为什么该不顾一切地逃走。那些最常规的抢劫城镇,抢劫酒馆,抢劫旅客的行为对他们来说跟每日任务一样平常。在诸多受害者里,要属北地小镇受害最严重。绑架居民,肆意杀人,放火烧山……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看的有些厌烦了,是在KFC派内部都会被骂俗套的罪行。他们最大的反人类手段还是在其他人身上。假如你在雪林里遇到一群KFC派,他们很有可能会追杀你来找点乐子。如果你没能逃掉——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这样,不知从哪个树后就会钻出一个KFC派拿一把松肉锤击碎你的颅骨——他们就会把你带回他们隐藏在雪林里的据点。在那里,你会和被他们绑架的其他人一样,蹲在粗制滥造的牢房里。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就会把你带出来,给你全身裹上鸡蛋液,沾上面包糠,然后?然后他们就会把你直接丢进充满热油的大锅里,欢呼着倾听你在被油炸时发出的惨叫,然后分尸你金黄酥脆的尸体。如果你有幸未被第一个选中,你就能看到他们的血腥仪式,如果肉有富裕,你还会被强制吃下几块炸人肉。这也是他们招募新成员的方式,鬼知道他们在那些油和蘸料里加了什么,反正有些人就是这么鬼迷心窍的加入了这个疯狂的食人组织。
以上说的这些还只是大部分KFC派的一个写照。事实上,KFC派内部也是一盘散的不能再散的面包糠。有些小分支喜欢咬开你的手腕,渴饮你的鲜血;有些小分支钟情于把你在火焰中活活烤成焦炭,或者烤肉;有些小分支则追求极致的鲜活,会把受害者做成还在呻吟的刺身。或许你看出来了,KFC派不仅是一个邪教组织,还是一个美食家的天堂。这并不意味着你没有做饭天赋就没法加入他们,只不过你混的可能没那么好就是了。虽然分支这么多,但所有KFC派都钟情于炸物,毕竟这种简便,高热量的食物在雪林里还是很受欢迎的。有不少人铤而走险向KFC派学习厨艺,这也体现了他们的实力,但是说到底,他们还是很邪恶。
KFC内部的层次相当分明,普通人要从勤杂工干起,逐渐升到服务员,大堂经理,最后是店长,施法者则可以从帮厨干起,一步步升到厨师,甚至是主厨。施法者的地位总是比非施法者要高,因为他们可以点火,可以用油腻术制造出大量的油用于油炸(别问,我知道油腻术的油不能吃,问就是KFC派特色),无论如何都非常方便。主厨是领导一个KFC派小分支的人,有着至高无上的话语权,往往还有着奇特的进食癖好,他手下的KFC派都要学习他的饮食习惯。主厨不止一位,各个都是强者,各个都想占据更大的话语权,这也是为什么KFC派有时也会产生内战的原因,虽说内战的原因往往都是不尊重对方的饮食风格……
这群疯子实在是令人难以理解,但他们也确实是纸袋头信众。最早的KFC派是被大浩劫波及后命悬一线的人们,他们见到了纸袋头的真容,认为像大浩劫这样的危机正是大陆应有的面貌,只有让一切都陷入混沌,大陆才能趋近于它的完美形态。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做那么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是,毕竟这就是混沌嘛。话虽如此,我可从来没让他们干过这种事,都是他们自己要干的,跟我无关。
除了如何根除KFC派之外,大陆学界探讨更多的一件事就是KFC的含义,人们已经理解KF指的是“kill for”,是一种异界文字的缩写,但C呢?有人认为是cat,有人认为是catkin,有人则认为是chaos。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或许会支持“canyouvme50”,毕竟今天是星期四,v我50让我……啊,今天不是?那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