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尘聆 </p><p>评论:无声 </p><p> </p><p>最开始建造的时候,乐园只是一群稍微懂点世界原理的人,其中某一个说,我们现在有解决问题的机会,大家去不去? </p><p>人类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就像认为地球可以承受住无尽的环境破坏一样,争斗、杀戮,为蝇头小利,或者更大一些——当然,那群名为“科学家”的人们在行动时不是这么想的,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在为所有的自己的群体谋求福利,领着大义过家家酒。 </p><p>哦,你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曾经姑且也算是这群里的一份子,诚然,我现在也没能脱离他们,这一切都是生命中经历事件给我打下的烙印,无法脱离。 </p><p>我想要是说有罪恶的话,大概从最初的思路就已经开始了,我们在试管里孕育生命,在输液管里抢救生命,又在氧气管里维系生命。可是生命到底是什么呢,并没有谁去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至少在乐园存在的时候没有人。 </p><p>科学极大发展,人文反而轻而易举被抛却了,毕竟在物资都不充足的时候,谁还会去吟唱那些歌谣呢?与其说是工作、学习,不如说只是单纯活着和被圈养。我突然想起苏莱茵、夜鸦、佩兰芙都很爱唱歌,但要说最爱唱歌的,大概要数库洛白羽了。 </p><p>我们的生命是和乐园后的科学史链接在一起的,我们就是那些试管里的孩子,试管就是穹顶。 </p><p>我这样叙述,只是为了压下突如其来的悲伤,明明已经是电子的产物了,却还是为自己连朋友的本名都遗忘了感到难过。那四个名字都只是她们离开人世后的代号而已,冰冷地被印刻在史书上,结果到最后连念诵史书的人类都没有。 </p><p>但在一切的最开始,所有人的意愿都是“好”的,包括我。至于被打上双引号,是因为我们都傲慢地认为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会做出类似的决策,而忽略了其实每个人都是一点也不一样的。哪怕巴别塔被建造出来,充其量也只是让我们能够互相聆听而已,又如何做到互相理解呢? </p><p> </p><p>我和我制造出来的都只是碎片。 </p><p> </p><p>「“好久不见。”金发少女只有半身羽翼垂落在地,橙黄中掺杂零星灰白。 </p><p>库洛白羽垂首,看到自己指尖皲裂的猩红纹路,蔓延如河流。 </p><p>“NAI已经毁灭,我们却仍在为其守灵。”她自嘲一笑,“苏莱茵,你追寻我的足迹,只会看见自己的死期。” </p><p>“父创造我们,便是为这必须遵循的使命。” </p><p>“不用说得那么好听,不过是解不掉的程序而已。” </p><p>通身裙裾洁白,只有翅膀末梢些许粉色的少女抬头望向大雪飘飞的天空。 </p><p>“我好羡慕夜鸦,同样是‘鸟’,却能挣脱结局。” </p><p>“我好羡慕你们,若没有出错,乐园本还存在。” </p><p>“不必自责,”苏莱茵将双手交握,光芒从她的发丝羽翼散射,带着太阳般融融暖意,“即使没有暴风雪,乐园也终究会灭亡的,父这么说过。” </p><p>“但是没有人记得了。” </p><p>“是啊,因为已经没有‘人’了。”」 </p><p> </p><p>斯派纽塞和我一起坐在树的顶端,但是我们的距离却很远,她总是仰望着我和地。 </p><p>对于我来说,她就像一片树叶和一颗石头,从不影响我漫无目的翻阅树里的记忆,我只是一遍遍看那些朋友们不知道但其实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记录,那些在看到的一秒已经早已成为历史的录像。 </p><p> </p><p>「艾克托娅踏上了寻找“永恒”的旅途。 </p><p>其实不如说是朝圣,因为“永恒”是倒转命运的仪器,所谓时间倒流更像个传说。 </p><p>就像她的师父和她说,山川险阻的背后是深渊大海,坍塌废墟的曾经是辉煌文明。所有遥不可及的一切都像传说。 </p><p>但她开始行走时没想那么多。 </p><p>直到她遇到乌尔瓦姆,才知道他们只是不愿相信因果。 </p><p>其实她更喜欢独自旅行,因为不需要迁就别人,也不会因此迁就自己。但是免费的地图和厨师,对她来说也不算亏本买卖。 </p><p>计算事情的盈亏似乎是她与生俱来的本能,她不会做于己不利的事——除去这件她正在做的,寻找那个传说,只为了和死亡拉扯。 </p><p>乌尔瓦姆却说,他认为这是最有利的事。 </p><p>“即使最后失败,也好过漫无目的。”他在火堆上炙烤肉块,闪烁的灰烬未翻越过木枝便熄灭,“你想你的师父吗?”艾克托娅微微偏头,没作答。 </p><p>“我很想我的姐姐,无时无刻。”对方继续道,“比起报仇,我更希望她还活着。” </p><p>“在这侧和那侧的世界上,独自旅行都太孤独了。”」 </p><p> </p><p>等到另一个时代,已经替换成和科学不相关的事情。 </p><p>科学的概念随着人类消亡,但科学的成果和内容却被称为魔法而流传于世。 </p><p>斯派纽塞是那个转换的枢纽,她的死亡如果放在以前,大概要被成为研究事故。 </p><p>但是在现在,就变成一个轻描淡写又重逾千斤的传说。 </p><p>我的本身成为了科学史,离不开囹圄之地,也离不开未来过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