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阿氪</p><p>评论mode:无声</p><p>纯粹的滑铲,所以质量非常低,所以没办法了希望我能下个月写点好东西出来()</p><p>—————————————</p><p>记十分不新奇的吟游诗人一位</p><p>十分不新奇的事情是,我们这种孤悬于世界之外的地方,来过一个吟游诗人。</p><p>之所以说它是十分不新奇的,倒不是指这么个人,而是指他来的方式。传说里,像这样的一个游荡者,似乎总是远远地就应该听到一阵音乐,再然后应该有一些什么奇事,宣告他的来到,最后他才会姗姗来迟,把远方的消息或者异国的乐曲展示给我们。这一切统统也没有。这个吟游诗人只是穿着像又一个神秘的旅人,从村口慢悠悠晃进来,最终仍然是在广场上站定了,才拿出他的琴来弹奏。事实上,我们不应该怪罪他——我们的这个小村子实在是太远了,唯一守护着我们和外界联系的道路的,只有各式各样的山贼营地,与一些或许不能被语言所表述的怪物,没人能见到它们之后还活着回来。但是这个吟游诗人竟做到了。他刚把这琴拿出来弹奏的时候,吓坏了村子里的所有人,他们从来没听过这声音,以为是其他的什么怪物进到村子里来了。</p><p>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所有人在听闻了外人来到的消息之后,第一个问他的问题总是这个。吟游诗人微微一笑。</p><p>“我受神护佑而来。”</p><p>围成一圈的人哈哈大笑。我们离这世界太远了,反倒应该问问他,是哪里的神护佑着他。孩子们从人群里窜出来,瞪着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这个外来人,他们期望着这人带来一些新奇故事。但吟游诗人没有这些故事,他只是展开了原先裹着他的那条长而肮脏的破布,从底下掏出来一根短棒,原先结实的木棒顶端竟已经被打折,四处遍布着凹痕。</p><p>“就这个,木棍之神。”</p><p>于是,小孩们大失所望,反倒是大人们哈哈大笑。</p><p>这个吟游诗人或许是走累了,从此也就在我们村里居留下来,只是每天拿着他的那个我们叫不出名字的琴到村中心去歌唱起来,讲起一些古老的故事。孩子们渐渐爱上他,因为他的那些故事总是荒诞不经,与我们的这种生活大不相同;但大人们却不再那么喜欢他,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轮流住在别人家。这也没什么,只是村子里的口粮总很难支持多一个人的生活。兜兜转转,这家伙来到我那相对来说比较富裕的家里,就这么住下来了。</p><p>后来,这个吟游诗人告诉我,他其实恰是饱受王国摧残的异教徒,或许叫邪教徒倒也不错。限于身份,他倒也一直没说,生怕我们这村里的老弱病残里,还能跳出两个圣战士来。只是随着时日,我们熟络起来,他才告诉我这件事,想必哪怕告诉了我,我也不能把他绳之以法,扭送回王国了。</p><p>“但是,”他说,“我却从来没有见过祂显灵。如果我们根本没有从祂身上受益,又为什么叫我邪教徒,这又有什么公正可言?”</p><p>“是吗?”我说,“那你试试看。”</p><p>打他做第一个程序时我就知道哪里不对了。事实上,他或许不知道的是,我许久之前就已经是虔诚的信徒了,因此他的每一个器具的使用,每一句祷词的念诵,我看来都简直称得上亵渎,让人难以理解为什么世界上竟有这样的蠢蛋。</p><p>“你许愿了什么?”我憋着笑,在仪式结束之后问他。</p><p>“一把新的琴,兄弟。”他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根木棍打折了之后,我又用琴磕死了两个山贼。”</p><p>我怎么都不可能去相信这个所谓的仪式有什么可能的效果的。但是,第二天我看到那个新的琴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宁愿相信这件事:即使是神也不一定有所谓的公正。</p><p>在那之后,他所做的每一个愿望就都这么实现了。哪怕他的行为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正确,得到的却远远比我礼仪齐全所能达到的东西要多,难怪王国把我们叫做邪教。在那把新琴之后,源源不断的财富开始堆满我的家——过了不久,这成为了他的家。这下寄人篱下的反而变成了我,只是因为他的脸色得以留在这个地方。随着财富的增长而上升的,是他越来越高涨的回家的欲望。凭借着神给予他的随意发财的能力,他当然能够获取他目之所及的一切,这样一个非常小的,毫不惊奇的村子,当然也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临走之前,他把这个房子重新慷慨地送还给我,仿佛一直住在这里的人从来就是他,而只有我是那个外客。他就这么离开,连那根木棍都没带。</p><p>在那之后,周围的古怪嚎叫持续了三五天有余。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这个毫不让人惊奇的吟游诗人,似乎他刚走出村口就被吞掉了。难怪王国把我们叫做邪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