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
【BGM:现在时间线为《Mustang cabriolet》
回忆时间线前半部分为《Partizan Hope》
后半部分为《浸透して》by 睡莲】
(BGM的取用标准完全是曲调only歌词无关,回忆的前后分界点,你看到就会反应过来的。)
窗外下着雨,房间里的灯光如一汪温柔的雾气,整个世界都像睡着了一样。这个狭小的房间就像一座方舟,即便外面的世界已经崩裂,床上的二人也毫不介意。一双手臂从背后搂着他的肩膀,把脸靠在他鬓边,轻轻吻去了他眼角的潮湿。
“卡门,你真厉害。” 沉沉的嗓音着了磁,带着宠溺把温热的呼吸吹到了他的耳朵上,惹得卡门一阵轻笑,抖了抖耳朵:“知道我的厉害了?”他转过身来,脸靠着对方的胸膛,有些沾湿的孔雀尾暴露在轻薄的纱被下,被抱着他的人尽收眼底。
温厚的大手覆上那匹美丽的尾羽,下指温柔一如手中是价值连城的锦缎。在他抱着卡门走进这间房间之前,曾看到他立在开阔的天台上,穿一身下摆撒着星点的黑色长衫,苍灰的天空向着他的肩膀压下来,整个大地都是他的衣摆,城市如王殿,骤雨如帘。这匹尾羽在他身后张开一片斑斓的孔雀伞,在雨帘外蒙着薄纱般的淡蓝色,末端朦胧地融化在空气里。微弱的天光被光滑的羽毛投在他的身上,好像披着一肩星辰。他的眼中点着一星锐利的光,高昂头颅目视前方,俨然一位等待加冕的年轻魔王。
那一瞬间他就知道,那轻易不开屏的蓝孔雀接受了他的求爱。他因为偶然看到卡门开屏而对他一见倾心,百般追求才终于得偿所愿。
“你说你只对喜欢的人开屏。”
“对,你上一次见到我开屏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诗人。”卡门伸出生有肉垫的手指轻抚他的嘴唇:"他写的诗非常美。"
"你这样我可是要吃醋的。"男人笑着咬了他的手指,而卡门不依不饶地数下去:"在他之前,是一位美艳不可方物的舞女,再之前,是个笨拙得很可爱的熊形兽人,他会来给楼下酒馆送酒。还有一对漂亮的双胞胎……"
"我不听……"男人深深吻下去,打断了他的话,唇舌交缠好一会地才松开,卡门在甘甜的喘息中微笑着:"认真你就输了……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啊。"
"卡门,你第一次开屏是什么时候?"
"是十五岁的时候。"
"是对谁呢?"
"是初恋情人。"
"是个怎样的人?"
"他……"卡门在鼻子里笑了一声:"你确定要提起他?我提起他来,就不是你的情人了。"
"……我想听。"
“他呀……”卡门在男人眼下悠悠然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他看见孔雀蓝的瞳仁里点着一星锐利的光:"他是舞台上的另一个王。"
♠
十五岁的那年剧场里可是没有人叫卡门的,刚刚褪去灰黄的保护色的他尚且没有花名,因为他还不需要一个用来被人记住的名字。舞台上只出演一些配角或伴舞,舞台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但是由于读过书且对音乐的感觉非常好,编剧和乐师偶尔会在讨论剧本和编曲的时候带上他。十五岁之前他还是一只毛色灰黄的秃尾巴小薮猫,无论前辈如何看好,他也是同期生的笑料。识字又怎样,懂音乐又怎样,倒是狂得很。
而现在舞蹈室里,镜中少年身段亭亭,灰黄的绒毛已换成绸缎般的孔雀蓝。他穿着练习的舞衣,以邀舞的手势伸出手而后打开双臂,踮起的爪踏在地上如一朵浮萍漂过水面,姿态优雅地转开一匹斑斓的孔雀尾,划一道绮丽的弧线。昂首,下腰,弓步而后一个回旋将身体转成一朵花。
他从未理会过那些嘲笑,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体里藏着一只孔雀。
父亲的基因给了他歌喉和才情,母亲的教导给了他知识和教养。他们哪里想过在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独生子会被抓走改造成供人赏玩的兽人呢。负责改造他的那个作坊的主管拿着不要钱得来的素材,尝试了在他身上同时融合两种基因。不能说得天独厚,但是上天待他不薄,即使一度经历了整整一周的排异反应,五脏六腑里像是装了一台绞肉机,高烧中整个世界都向着他塌下来,几乎要被扔进废物回收站了,他还是咬着牙活了回来。
他天生从骨子里傲出来,怎容得自己像垃圾一样死掉。
如果在被卖进剧院之前他还不知道什么是梦想,那现在他知道了。
他要站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斩获世人惊艳的目光,无论出演怎样的角色,他要在自己的舞台上立地为王。
舞蹈室里播放着下一场表演的曲目,为了卡准节奏而紧追着音乐的韵律练习着。那是一段对唱曲,他要一边歌唱一边和另一个主角共舞,他在湖水一般的地板上舞蹈着。音乐行云流水地被他温柔缠抱,是与他的身体完全契合的空间,是他看不见的舞伴。
当温柔缠绵的第一乐章结束,一只覆着纯白色绒毛的手忽然从身后搭上他肩膀,完美地取代了音乐缠进了他的舞蹈里——剧院选好他的主角了。
第二乐章开始,旋律渐入急促,来者与他的舞蹈开始变成了一场战争。投影为大理石的地面倒映两个尚未成熟的身影,穿梭于落地窗投下的湖面一般的光。紧贴的身体宣告着绝不退让,灵感源自东方格斗的舞姿在两人之间点燃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灼灼目光在交汇时仿佛能碰出明亮的光焰,并剑刃相交时裂冰般的脆响。他踩着音乐一步步紧逼上去,动作愈加在从容里透出嚣张。对方穷追不舍且一步不让,翩翩然如斗舞一般任凭自己勃然怒放。
随着舞蹈转开一蓝一白两匹美丽的孔雀尾,他看到和自己背靠背旋转的那个同龄人漂亮的银色眼睛像一面容不得一丝阴霾的湖水,带着逼人的傲气寒气和掩藏不住的少年意气。在那一瞬间他笑了,与旗鼓相当的对手战斗的快意和一股野蛮的高兴冲上心头。他在对方眼里看到神采飞扬的自己,那明艳的神采一半是自己所焕发的,一半来自对方遇见自己那难以遏抑的惊喜。
两个少年的无冕之王,在这一舞或这说一战中,都为这相遇感觉到某种神奇的东西。
很多年后,卡门回忆起来才知道,那种感觉是“宿命”。
◇
“他很美,恃美而狂,比起当年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卡门躺在男人的怀里,嘴角描着一抹醉酒似的笑,看着他却没有在看他,而是透过他望着什么遥远又美丽的东西。男人醋意已起,又怜爱怀里的人痴迷的神色,仅仅伸手在他的鼻梁轻轻刮了一下:“你现在也狂得不行。”惹得卡门一阵轻笑,笑完了依然望着对方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地说:“那时候我们真是狂妄得又可笑又可爱……我和他,就像在较劲一样。一个棋盘上,只能有一个王站着。我们不管在哪里都互不相让,舞台下,舞台上,哪里都是我们的战场。但我们对峙、周旋、正面交锋,都不妨碍我们把对方视为自己唯一的绝配。我们就像在数千年前被神明打碎成两半的同一个灵魂,终于在无数次的生命之中找回了彼此。我们……唯有结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那……你们结合了吗?"
"嗯。"他闭上眼睛,笑着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男人的感触很神奇,他好不容易追到的小情人只有在舞台上出演角色时才会显露出这样的羞涩娇痴。他妒火中烧,又好奇那是一个怎样的人,折得下卡门带刺的高傲而毫不留痕。
“那天是我们第一次出演主角,同一出剧,两个年轻的君主。落幕后,观众席都空了,所有的灯都灭了,只有一束光从关闭投影的穹顶落下来……我逃开了来祝贺的人,留下院长一人应付,挑开大幕,他已经在那里等我了……”
♠
少年隔着光束立在那里,在他靠近时侧过身摆出拒绝和对峙的姿态,几乎是同一瞬间,他也拉过披风显出了同样的倨傲与攻势。两人绕着光束慢慢地转着圈,步步踩在同样的鼓点上,两匹华美而不轻易示人的孔雀尾轻轻扫过地面,目光交缠也针锋相对,眼中点着一粒星,仿佛剑刃上的流光。随着两人慢慢转过角度不再以披风相对,他们看到彼此身后渐渐展开一匹辉煌的孔雀尾,一分一分打开的羽屏如一扇门向对方敞开,盛大地邀请对方从此走进自己的生命。
同时伸出的手同时拥住了彼此,热烈温存像是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血液骨骼。
“莲……”对方如耳语般轻声叫了他的名字,银色的眼睛如一面镜子映着他透过低垂的睫毛看过来的孔雀色虹膜。他也一样轻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轻轻一个音节飘过舌尖留下幻觉般的回甘:“霜。”
他们不由自主而情难自抑地微笑着,游戏般呢喃着彼此的名字,在穹顶漏下的光束中轻轻抵上对方的前额,湿漉漉的鼻尖蹭上恋人的脸颊,小野兽一般探出舌尖在对方薄薄的嘴唇上舔了一下又立刻收了回去,接下来只等愿者上钩。
在那束光之下,无人的舞台上,空荡荡的世界里,无需任何人的见证也无需任何人的祝福,他们立彼此为自己之外唯一的王。
如歌的亲吻,如诗的拥抱,如梦的依偎,如死的交缠。比海更浩瀚,比生命更深,比永恒更璀璨。在相互确认的一瞬仿佛有最壮丽的霞光从地平线上铺天盖地而来,从他们脚下蔓延开无边无际的玫瑰之海。
从这一刻开始,就好像即使他死了,他的心脏也会在对方的呼唤中慢慢苏醒,再次深情地跳动。
他们深深拥抱着彼此,仿佛要在一瞬间穷尽一生的爱。
◇
“那……后来呢?”男人想象着十五岁的卡门的模样,也心有不甘地在脑海里试图描画出那个初恋情人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恐怕很难像在卡门心里走到和那个人一样深的地方。
“后来……”
男人感觉到怀里卡门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在他身边萦绕的某种美妙的气息突然消失了。他说:
“他死了。”
卡门感觉到对方抱歉地搂紧了自己,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以示安慰,继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时候我们那么年轻,在舞台上风光无限,认识的人们称我们为涅槃城未来的明星。我们锋芒毕露浪掷一切,什么都入不了我们的眼。”卡门忽然抬起头与他对上目光,幽邃的瞳孔像一道被长剑刺成的伤口:“所以那些最喜欢征服厉害野兽的人,就盯上了他——”
♠
他永远记得那个夜晚,演出结束后,剧院的老板要分别为他们引见一些“尊贵之人”。他和他交换过一个眼神,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被改造成半人半兽的身体,总是多一丝莫名的直觉。
他感觉得到,如果这一次他松开了这只手,可能就再也牵不到了。
但是贵人要见他们,老板是不敢怠慢的,最后两人被分开,带到了一墙之隔的两个不同的房间。那是地狱的两个隔间,但是有着一样的残酷和肮脏。
他听到他傲慢的拒绝,愤怒的指责和出离愤怒的呵斥。然后是衣料撕裂的声音,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掺杂着起哄的声音,一声陌生的痛叫带起一阵更加兴奋而恶心的骂声和笑声,同时有人说到去找医生处理一下,小狐狸不听话,要先管住嘴巴——接着他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他在耳鸣,呼吸是刺进胸膛的利刃,心脏鼓动着把长刺的血液泵向全身。他想现在就打穿这面墙到他身边去,可是他自顾不暇,在墙的这一边对他的身体和意志垂涎三尺的魔鬼不比隔壁的少。地狱的隔间里少年的君王被撕去朝服打落王冠,裸呈于恶魔的欲望之下,耻辱如烧红的铁钎不依不饶烙遍他全身,他们闯进他的花园把花海践踏成红泥,洗劫他的宝库一粒珍珠也不留下,他们推开他王殿的大门,占领一切,破坏一切,王族的浩劫是贼寇的飨宴。他努力关上最后一道门,把那些恶魔关在外面,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却狠狠侵略着他的意识。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捣下来,地面化作漩涡不断下陷,意志承受着千杖交笞的极刑,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几乎想打开那道通往无尽黑暗,有去无回的暗门逃离这里。
直到他听见听见恶魔在谈论他的恋人。
“听说你的男朋友就在隔壁啊,那只小蓝孔雀,卡门。”
“哇~果然精神起来了,想跟他说话吗?”
“嘿,隔壁的小家伙,你听到了吗?你的小男朋友和我们玩得很开心哦!”
“哦?原来你们两真的是一对啊,难怪演情侣一点不违和。”
“隔壁的,你们真是的,怎么也不让真雪君说说话?”
“还是卡门乖一些啊,我们这边的小真雪好凶,刚才还咬了人。”
“不过现在他好像老实多了嘛,那就把这个摘掉吧——小真雪,墙那边就是你的小情人哦。”
隔壁的声音变成一片寂静,那些人大概在等待他说话,而他好像在脑海里看到他唯一的恋人咬白了嘴唇不肯出声的画面。而忽然撕裂寂静的是他在墙的另一边歇斯底里地唤他一声:
“莲——!!”
在那一声之后又是一阵起哄,和无休止的,悲愤的低声呜咽,他知道又一轮为了逼迫他出声的加害开始了。他从来舍不得欺负的人现在在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受难,受辱,而他自身难保。
“霜……”他透过模糊的眼睛望向隔墙对面,也望回自己的心底,那傲然独立,白羽无疵的身影。而在地狱这一边,魔鬼也找到了新的乐趣,对他的王殿发起了新一轮进攻。
“我要活着回去见他。”他想。
他放弃了整座王宫,将最后的一道门死死锁上。
那天的阵容,卡门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如今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在话下,但对于那个时候十五岁的他们俩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那些人把他们握紧的手分开,又将他们狼狈地丢回对方的怀里。
受尽折磨的恋人再次落入他双臂的时候,全身都是黏的。他回避着他的怀抱,轻声说着“不要碰我……好脏……”最后在他的坚持下把脸贴在他胸口,安静了下来。
他努力表现得像往常一样,美丽耀眼,傲天傲地,在身体恢复后也回归了舞台,打起精神试图感染一下他日渐寡言的恋人。白衣的少年依旧头颅高昂目不旁视,却开始变得越来越安静,如果他说“爱你”,他会微笑回答“我也”,却躲闪他的目光。他看到他银色的眼睛里下起了一场无边无际的雪,虹膜的每一道沟壑都横生冰凌。
让那时的他意外的是,后来他也答应了重返舞台,但剧目要他自己来选。他挑了第一次与他共同出演主角时的那部剧,而他看着恋人穿上戏装,在不知第几次为他深深心折之余,感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当聚光灯亮起,白衣之王凛然亮相,他忽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多虑了。
那傲临世界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于是他也安然入戏,走上舞台,肆无忌惮地去往他身边,与他对峙、周旋、正面交锋。
回到了舞台上,他们依然是那天舞蹈室里初见时认出自己宿命之人的年轻君王。紧贴的身体宣告着绝不退让,灵感源自东方格斗的舞姿在两人之间点燃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灼灼目光在交汇时仿佛能碰出明亮的光焰,并剑刃相交时裂冰般的脆响。他踩着音乐一步步紧逼上去,动作愈加在从容里透出嚣张。对方穷追不舍且一步不让,翩翩然如斗舞一般任凭自己勃然怒放。
随着舞蹈转开一蓝一白两匹美丽的孔雀尾,他看到和自己背靠背旋转的恋人漂亮的银色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皑皑白雪,那一湖的冰似有溶解之意,含笑的目光深深望进他眼底。
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他们一同谢幕,一同下台,他却没有在后台看到他。直觉让他回到已经一片寂静的舞台上,但是他没有在那里等他。
“莲——”
他听到清清嗓音一如往日不卑不亢地唤他名字而莫名凄绝,循声望过去,他就站在穹顶下一小圈环台上,一面雪白的孔雀尾向他盛大地展开,好像重演了那一天。
白衣的少年折下一截尾羽,轻轻向他投下,温柔仿佛递出一朵玫瑰。他看着对方似乎没有什么做傻事的意思,伸出手去接住了那支尾羽贴于唇边。
然后他看见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下来,摔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在黑暗里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他看清了,那是一支注射器,一瞬间所有的温度都从他的身体里被抽走了。
他立刻顺着回旋的楼梯冲向穹顶下的环台,声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呼叫着一切可能听到的人赶往这里。他想立刻到他身边去,就像在地狱度过的那个晚上。
他拼命奔跑着,狼狈不堪威仪尽失,在楼梯上不知第几次滑倒时,一道白光从他的余光里划过。
他转过头看见白衣的少年溶解着向地面坠落,气流从他身上剥下脱落的灰烬飘向天空,当他终于落回地面的时候,着地的已经是一粒依旧燃烧着的白灰,像一滴琥珀色的泪。
去他身边的路从此比穿过地狱和天堂更长。
剧院最引人注目也目中无人的两只孔雀之一,高洁无瑕如冰雪的真雪君,陨落了。
那些曾为他一掷千金的人听说之后,发来一句不痛不痒的惋惜,又想一掷千金买他的尸体,买他的眼球,买他一支尾羽,作为自己“粉丝”身份的纪念品,只是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干净。
而被一人留在这世上的他,在有名无实却可以赚到钱的葬礼上,轻轻从胸口内侧的口袋里,取出那一小截纯白的尾羽。
霜,真是宁折不弯啊。
为了不再被他们用下流的目光觊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们斗了那么久,还没有分出胜负。
你带着王的尊严入地狱,而我抱着王的坚忍留在人间,该怎么判?
我绝不会像你一样。我会活下去,站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斩获世人惊艳的目光,无论出演怎样的角色,在我的舞台上立地为王——活着的王。
即使旗帜与领土都被剥夺,王冠和宫殿都被劫掠,我还有他们永远不能占领的。
比如意志,梦想……还有你。
他在蜡烛的火焰上点燃了恋人赠与的尾羽,烧成手心里的一把灰,放入口中吞了下去。之后依然目不斜视,美丽而嚣张。
◇
男人搂着卡门默不作声,轻吻他的前额。卡门的目光低垂,视线回到了这个房间里,对面的男人身上:“他的事情我也想完了,现在我是你的情人——我们来做爱吧。”他抬起腿从对方的腰上跨过去,正要亲吻男人的肩膀,忽然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轻得如幻觉一般的:
“……莲。”
然后是长久的安静。他在男人的肩上留下了一个带血的咬痕,对方抱着他一声不吭。
窗外的雨停了,后半夜,这座城上空所有的雨都下在了这个房间。
磨磨唧唧写完了,想看互动可以直接拉后面,前面是情感铺垫。
字数:6594 方便裁判球计分
仔细看可以看到不想暴露姓名的某某君客串hhhh
如果有错别字请自己翻译。如果有ooc请通知我,会进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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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莉莉卡,站起来。
莉莉卡,收起你的眼泪。
莉莉卡,你出生的目的就是变得强大。
莉莉卡,你要成为家族的荣光。
莉莉卡,做不到就请死在外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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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卡揉了揉眼睛,猛地从那个长远而又现实的可怕梦境里苏醒过来。直到发现自己真的坐在飞行仓里正逐渐远离家,她才慢慢镇定下来。前几天时,她还处于那个梦的水深火热中;而现在,那个可怕的现实成为了遥远的梦境。
她才16岁,但是却要度过漫长的星际旅行离开家乡、家人、朋友去参加凹凸大赛。但是这事放在她身上却让人兴奋——她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了。哪里有甚么家人,朋友;在他的生命里,父母教导她:在哪里都只有对手罢了。
这是斯尔嘉家族从小教给她的东西。虽然她还不太能吸收,却也印进了骨头和血液。她深深的讨厌家族的这一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她在操纵面板上看着地图。她已经进入了凹凸大赛所在的星球,而前方不远处,就是她的最终目的地——凹凸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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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卡,不许哭,斯尔嘉式没有懦夫。”
莉莉卡趴在粗糙的岩石地上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父亲。她的视线被眼泪所覆盖而变得模糊,但父亲那张愤怒的脸却异常清晰。她连忙用同样脏兮兮的手拼命抹掉眼泪,然后艰难的把瘦弱的身躯从地上撑起。
她的膝盖摔破了,脸上也满是被岩石划破的伤痕。看到那些伤,莉莉卡的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有甚么好哭的,你连你哥哥姐姐在这个年龄段的平均值都没有达到,真是没用。”看到那样的她,斯尔嘉家主对她的愤怒涌上心头,手中握着的鞭子狠狠甩在莉莉卡身边,溅起的砂砾在她的皮肤上摩擦而过。
“对…对不起…父亲……”她低下头,只能道歉。
“真是没用。你以后可别这样在凹凸大赛上对别人低声下气给我们家丢脸。”他狠狠的一抽鞭子,收回手中。他厌恶的瞪了莉莉卡一眼,转过身快速离去。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千万别告诉别人你姓斯尔嘉。”
斯尔嘉是萨那鲁斯星球上首屈一指的贵族,而且是新贵族。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各方面的精英,在军队、战场、政治上,都有着他们的势力。在凹凸大赛出现后,更是成为了凹凸大赛中的佼佼者。因此,每一个新出生的孩子都意味着给斯尔嘉式带来更强大的人员补充。
然而莉莉卡始终是个意外。
她从小就没有展现出在某一方面特别出色的表现,更甚者,在体力战斗方面连家族中的平均值都没有达到。她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的怕疼爱哭,让斯尔嘉现任家主家母,也就是她的父母,最为厌恶讨厌。
从她在因为摔倒磕破而流下眼泪时,她的父母就再也没有对她有任何的期待。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千万别说你姓斯尔嘉。”
那是莉莉卡永远不能忘怀的一天,那是她永远不能忘记的一句话……
她不能理解,却也不得不理解。为什么同龄的同学哭了,摔倒了,碰伤了,他们的家长会悉心安慰,为什么自己却不能。为什么要用那样愤怒的眼神看着她?啊,是的,因为自己是父母的孩子,因为自己顶着斯尔嘉这姓氏,因为自己流淌着并不喜欢的血液——所以必须要强大——即便那是虚假的,是装出来的。
莉莉卡真的抹掉了眼泪,战胜了身体上的疼痛。稚嫩的脸庞被假装出的坚毅占满,娇小又没有力量的身躯慢慢挺直,看上去像不曾经历跌倒。
2、
“喂,莉莉卡,出来玩啊!”
莉莉卡坐在屋内翻看着家中规定的必读书目,突然从窗外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唤。不用去看,莉莉卡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她讨厌又憧憬的伙伴。
“你从早上就开始吵了,可以安静一会吗。”虽然说着商量的话语,但是莉莉卡的语气却强硬的不容别人让步。她的视线始终,没有从书页上离开,但是心却还是被扰乱了。
“陶德林你烦不烦!”她猛的一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在楼下撒泼打滚一样的女孩。看到她探出的头,陶德林微微一笑。
“你终于肯出来了!”
看着那样的笑脸,莉莉卡说不出话。
“烦死了……”
“所以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不大一会莉莉卡就走到了楼下。她双手警戒的环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看着比她几乎要高出一头的陶德林。——真是太让人不爽了,连身高都相差这么多。
陶德林是莉莉卡从小就认识的玩伴,对于陶德林来说她不过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但是莉莉卡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当成朋友。
陶德林在莉莉卡的童年里永远都是家长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尽管莉莉卡知道她真的比不上她,但还是不能停止讨厌她。不管是战斗课的成绩,还是体育课的成绩,或者是人际交往,全部全部都无法超越的人,而且会被父母拿来训斥。
“你居然连一个平民的小孩都比不过。”
“对不起……我会超过她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明白,自己大概是超不过她了。由于一些原因两人走的很近,按理说年龄有差距那么实力有差距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对于参加过凹凸大赛这个不限制年龄的比赛的斯尔嘉父母来说,年龄不是实力差劲的原因。对于莉莉卡的哥哥姐姐要求严格,甚至希望他们超越自己。而对于莉莉卡,尽管她只是比不过一个大自己三岁的人,但是却足以让斯尔嘉父母对她的失望与厌恶更上一层。
“她这个年纪这个实力肯定也是要参加这届凹凸大赛的,你要是输给她这样的人,就不要回来了。”
“死在外面对家里来说还比较好。”
父母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铁锥扎进心里。从小听着这样恶毒的话语长大,但是还是不能免疫。莉莉卡总是低着头,用刘海挡住氤氲的双眼。她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没有陶德林,没有一个可以被这样比较的对象,或许会更好。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莉莉卡讨厌陶德林——尽管她十分清楚,那不是陶德林的错。
每次都轻而易举的获得好成绩,然后大大咧咧的朝她大笑,甚至还三番五次找上家门邀请她出去玩……每一个举动都让莉莉卡羞愧的无处可躲。
她讨厌这样的人,更是讨厌这样的陶德林。
“什么吗,没事就不要叫我!”她烦躁的吵她叫着,打心底里希望陶德林能放弃她,离他远去。这样她就可以不用把本来的“朋友”,当成必须要超越打败的“对手”。
“谁说的没事就不能叫你啊,”她爽朗的笑着,三步并两步靠近莉莉卡:“走吧,去老地方。”说着像是习惯一样一把抓住莉莉卡的手。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拉我……”
“不行啊,你那么矮,会跟不上我的。”
“啰嗦……”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两人才来到口中的老地方。那是一处荒凉的地界,四周有着像是陨石坠落或是大爆炸留下的痕迹。断壁残垣,看上去就像是整个萨那鲁斯星球的边界,跳起来就可以进入无穷无尽的宇宙。
这里是整个萨那鲁斯星球最早迎接太阳的地方,也是最早日落的地方(并不是太阳系的太阳但是反正也叫太阳哎呀我也不是学天文的再说了这个星球也不存在我就瞎编了你们瞎看看就行),是莉莉卡和陶德林小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
不如说,是莉莉卡每次都会躲藏起来的秘密基地。好几年前陶德林偶然发现了哭着跑到这里的莉莉卡,之后就经常来这边找她。
但是最近莉莉卡很少来这里了,她不希望被陶德林找到,也不希望那样脆弱的自己再被别人看到。
“为什么来这里……”莉莉卡努力的从陶德林的手里挣脱开来,停下脚步询问面前的人。
看到莉莉卡停下,陶德林也顺势停住。双手毫不在意的搭在后脑勺,轻松的答到:“就是看你好久没来了!我倒是经常来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这样人少的地方吗?”
“呀怎么说呢,也不是不喜欢人少的地方,”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主要是这里景色真的很好啊,你很会找地方。”
“我想在走之前最后来一趟!就这么简单。”她大跨步的走到断崖的边缘,双臂展开,像一只即将起飞的大鹏鸟。
“你要……哦对了,你是该走了,”莉莉卡张口刚要问为什么,却突然想起来,距离凹凸大赛没有多久了,所以她才要走了。“我也该走了。”
她抬起头看着正徐徐落下的太阳,心中说不出的难受与期待。终于可以离开这颗充满了伤心回忆的星球了,终于可以到只有自己的地方去了,终于可以逃走了……
“唔嗯你也要参加吗?明明这么不擅长战斗和运动?没问题吧……”
“而且会不会太小了,你还没有成年吧,真的没问题吗?”
陶德林发自真心的,询问着莉莉卡。但是对方却完全不买账,她只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可以让自己超越这个人的机会。而且她相信,参加凹凸大赛,自己一定会变得坚强吧。
“这一次,一定要超过你……”她低下头,小声的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身边的人听还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你说甚么?”
莉莉卡瞥了瞥嘴,真讨厌,这个人脑子不好偏偏耳朵这么好使。
“我说!”她用力的转过头,马尾辫也打在了陶德林的肩膀上。“我说!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这一次是宣战,是向一直以来自己无法超越的,自己心存愧疚的人的宣战。即使不知道会获得怎样的能力,会有怎样的机遇,她都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我………我…一定会…成为坚强的人的……”
因为最讨厌莉莉卡的人,就是自己啊。
陶德林眨了眨眼,看着满面通红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莉莉卡。她扬了扬嘴角:“好啊。一言为定,碰到的时候谁都不要手下留情呐。”
关系对等,这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太阳终于落下,洒下余晖在两人以及周围的坑洼地上,映照出一片绮丽的颜色。
3、
再次醒来时已经能看到凹凸大厅的外轮廓了,莉莉卡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把因为长途旅行造成的疲倦与不适压抑下去强打起精神来。照了照镜子,脸上写满了憔悴。她连忙拍打着自己的双颊振作起来。莉莉卡知道自己必须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从迈入凹凸大厅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要面对竞争敌人了。
大约两个小时候飞船安稳的降落在了凹凸大厅外的的停机台上,莉莉卡左顾右盼了一会才走下了飞船。凹凸大厅里热闹非凡,无数的人在领取自己的技能,在试验自己的技能,甚至有的好战者已经展开了战斗。她站在凹凸大厅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竟然一时间不能移动。
“嗨,这位小姐,你是迷路了吗?”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她心中一吓,面上却不为所动。还未等她转过头,说话的人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黑色头发的男子在发尾和自己一样有着挑染,这是莉莉卡最先注意到的地方。紧接着就是他那看了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笑脸。乍一看仿佛天真无害,但是只多看一眼又仿佛要被黑洞吸进去一般深邃。
真是个,可怕的人……
莉莉卡本能的想往后退去,尽量远离他。在身体移动之前大脑理智的制止了这次示弱行动——她要表现的强大,不能输在起点。
“……你是谁?关你什么事?”她沉默了一会,故意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对方,并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对方笑盈盈的用手指着自己,然后摆了摆手:“我只是一个路过的人啊,看你在这里站了许久以为你是迷路罢了。”
“谢谢关心,我没有迷路。”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请问能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吗?”黑发的男子再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出了真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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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卡瞥了瞥嘴,双手环抱在胸前,俨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戒备。
“去那边的终端机排队,完成手续,之后会给你你的元力。剩下的自然就没有疑问了。”
听父母讲过流程的她对于凹凸大厅的熟悉程度完全不像是第一天刚到的人,不过几眼瞥过去她就找到了被队伍掩盖的参赛者终端机。
“太好了,因为人太多刚刚完全不知道该做些甚么。”对方摸着自己的头发微微一笑,继续道:“还以为能帮助迷茫的人,结果却被帮助了,让你见笑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莉莉卡微微一怔,他居然真的是打算帮助自己的。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凹凸大赛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吗?
这跟混蛋父母说的完全不一样啊。想到这,她居然有些得意,对面前这个笑起来很诡异的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谢谢你……”
“喂喂不要这样吧,我可什么都没做?”
“倒也是。”
“这样也答的太干脆了吧……”
真是个奇怪的人。莉莉卡再一次这样想着,两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人最少的终端机队伍。
即使是人数最少的终端机前也依旧有着不能短时间内消失的长队。排队是自古以来就让人感到厌烦的事情,终端机前的排队亦是如此。一想到自己可以检测并获得最适合自己的能力,谁还有心情在机器前排大队。每个人脸上几乎都写着不耐烦,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着。
不知道为什么,莉莉卡和黑发男子选择的这一队虽然人少,但是半天都没有向前移动。前面的人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似乎是最前面的人上去了快有十几分钟还没有结束。想要换队已经是不可能,无奈,两人只好继续执着的排着。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黑发的男子脸上有些尴尬,像是为沉默的气氛所困扰。排在前面的莉莉卡却毫无察觉。
“那个……说起来,还没有问你的名字。”终于他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嗯?”莉莉卡转过头道:“莉莉卡……”她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没说出自己的姓氏。
那样的家族,那样的姓氏,就在这里丢掉吧。她想,我是为自己,为了要变得真正坚强而战,绝不是为了劳什子的家族荣誉……
“很可爱的名字。”
“谢谢。”
“你呢?”
幸好接话了!黑发的男子几乎是要长舒一口气,回答道:“盖,我叫盖。”说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盖……”莉莉卡喃喃自语着,这算是自己认识的第一个人吧,除了陶德林以外。“很高兴认识你……”说出的是普通的客套话,但是语气却绝不客套。她犹豫着,缓慢的,移动着自己的手……
“啊,我也是。”
看着满脸笑容的盖,莉莉卡开始思考,或许他的笑脸没有那么多可怕的深意。
4、
终于,莉莉卡来到了参赛者终端机的面前。她走上了平台,轻轻触摸着屏幕。
“欢迎来到凹凸大赛,这里是追梦者的舞台。”
“检测到您是初次登入的参赛者,我们为您准备了简单易懂的参赛者说明指南,请在使用系统终端前仔细阅读——”
统一的说明话语过后,莉莉卡终于明白为何之前那位参赛者会耗费如此多的时间……
一条有一条的大段说明文字以文字框的形式出现在莉莉卡的面前,让她眼花缭乱。她随意的拉过一个文字框阅读起来。
“根本不简单易懂好吗……”
像是故意恶心参赛者一样,所有的说明文字即冗长又复杂,根本无法让人在短时间内看懂。即使有漏洞,不利于参赛者的地方也没有人会发现。
就算发现了也没有用,莉莉卡心想,投诉是不可能,也不能因此不参加凹凸大赛。
她简易的看了关键的几条规则,就把剩下的全部划走了。
“你已经阅读了相关资料——开始录入您的个人信息!”
终于,最期待的时刻来了。
得到什么样的元力基本上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未来,同时也是对现在的自己的检测。没有人不想知道适合自己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技能。
同时她又感到害怕。
如此不坚定,懦弱的自己来参加凹凸大赛已经是勉强了,如果……如果被看出真面目,被赋予了相当差劲的元力,又要怎么走下去呢。凹凸大赛是不允许逃离赛场的,也就是说直到被击败——甚至有可能是死路一条——为止,都要继续参赛。
那是不可能的吧,那是苟延残喘吧……想到这里莉莉卡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她之前从未认真想过自己会“死”。逃走吧,逃走吧,现在逃走是不是还来的及呢?但是不行啊,明明自己是为了变强才来到这里的,在还没开始就想要逃走……这算什么?
系统没能再给她逃走的时间,机械音就这样宣告着她的能力已经被确认——
“这就是…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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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卡几乎是神游着走出圆形平台的,刚一出来盖就迎了上来。
“你还好吧?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真是个细心的人,也是个可怕的人……
莉莉卡皱了皱眉头,压下了疑惑与不快。她超盖摆了摆手道:“没事,你赶快去吧。你不是也很期待自己的能力吗?”
“啊,是啊……而且后面的人也都在等。”
盖讪笑着,走进了平台。
莉莉卡目送着他进入,然后站在了一旁,整理着自己获得的元力的信息。
刚才只出现一瞬的元力武器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出于害怕被别人看到而被掌握能力,她在一瞬之间就把武器收缩了回去。
那是巨大的却又漂亮的花朵形的火炮,看起来柔弱的花瓣内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无论怎么看都是强大的元力,但是莉莉卡却完全开心不起来。因为那样的武器代表着远距离,躲藏……简直是在嘲讽她一直以来懦弱的个性只适合在远处畏畏缩缩的伏击。
真是讨厌的系统……她腹诽着,虽然不得不承认这样很适合自己,但是依旧为自己还没能改变的胆怯而愧疚。这样的莉莉卡连自己都无法承认,怎么还能指望家族的认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呢,她痛苦的低着头。
“还好吧?”
抬起头,看到的是刚刚领取完元力的不久前还完全不认识的男子。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了出去。“没事,谢谢关心。”
“意外的很快呢,你。”
“啊,是啊,被那庞大的文字量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就已经全部划掉了。”
“应该获得了很棒的元力吧。”
“还不赖,要看吗?”
莉莉卡疲倦的笑着,道:“不要了吧。毕竟我们可是竞争者啊。”
一直带着笑脸的盖突然一怔,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下一次,再给我看吧。”
希望不是以敌人的身份。但如果是无可奈何的情形下——
那么我也会拼尽全力吧,为了活下去,为了改变,为了能够变得接受自己,变得喜欢自己。
“再自我介绍一次,我是莉莉卡。莉莉卡•斯尔嘉。”
变得能够被家族所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