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5字】按照惯例的序章发文补故事。
_(:з」∠)_
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窗外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右眼在这阴郁的天气下,传来暧昧的阵痛。黄泉用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脸上冰凉的眼罩,自嘲地笑了一下。脑海里不禁又回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一天,天空也下着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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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卍解!鵺王乱红莲!”
“卍解!齐天美猴王!”
随着卍解,三道身影纠缠在了一起。卍解之后,星白亥的速度、力量都明显的上升,而奇特的是斩魄刀从棍子变成了一副巨大的拳套。黄泉勉强招架着亥的攻击,而就在此时... ...一股诡异的感觉席上黄泉的心头,白色的面具慢慢在亥的脸上浮现,面具的单眼中透露出骇人的红光。
“这是... ...”黄泉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这种感觉... ...
“哈哈哈!黄泉酱,感受一下笹木悠生带给我的惊喜吧!”挥出的拳头比之前更快,更重。黄泉用刀一档,虎口立刻便被力道震得生疼。随即感到对面力道徒增。
“啊!”随着一声惨叫,黄泉被亥从半空之中打入地面,烟尘散去之后黄泉的皮肤渐渐开始发生变化。“交给你了,乱红莲。”原本褐色的皮肤顷刻间失去了元有的颜色,变得如同死灰一样。红蓝的头发也变成黑黄相间,此时的黄泉所表露出的灵压居然和亥有些类似。而半空之中的亥此时已没有了之前的戏谑,眉头紧锁。
“你,是谁?”亥不禁问道。
“啊呀,亥,我们彼此都那么的亲近过,怎么现在这么冷淡呢?”灰色皮肤的黄泉暧昧的说着,但刀却飞速的刺向了亥。本能的挡开了“黄泉”的攻击,但随即眼前的女人却消失了,随即出现在了亥的身后。
红色的刀刃刺穿了亥的左肩,而此时面具下的脸,由于愤怒开始扭曲起来。“土!宫!黄!泉!”愤怒的声音响起,而亥的攻击也渐渐开始疯狂了起来,但与刚刚不同,现在的“黄泉”并没有表现的想之前那样,反而有些压制亥,随着拳套与刀刃的猛烈碰撞之后,两人拉开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吼!”面具的嘴部龟裂开来,黑色泛着红光的能量在嘴前聚集。
“这不成了虚了么?”摆了摆头“黄泉”将刀尖对向亥,左手按住刀背。“真不巧,你这一手我也会类似的。”
两团巨大的能量在高空中交汇,接触的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平静之后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气浪和震耳的轰鸣。
“颤栗吧!死海!”
一个声音打破了现在的局面,一个蓝发男人出现在了亥的面前。
“太郎?”与之前的声音不同,此时亥从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的开心与惊喜,他知道既然眼前的男人站到了她的一遍,那么就代表,这个男人会帮她。
仿佛是为了印证亥的想法,男人将刀尖指向了黄泉。
“好久不见,乱红莲。”
“从你的嘴里说出我的名字,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
“你应该高兴,毕竟你有着和我妹妹一样的相貌。”
土宫太郎向身后的星白亥打了个手势,示意亥找机会。
突然变数又起,漫天的黑雾包围住了黄泉,而黄泉就眼睁睁的在两人眼前消失。
“这是...什么。”太郎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黄泉这样的招式,就算自己日夜跟踪调查黄泉都不曾发现。太郎病态的扯着自己毛披肩上的毛皮。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大人也没说过,啊... ...我可爱的妹妹,你叫我怎么不杀你。”太郎有些兴奋的颤抖起来,异样的快感充斥这每一个毛孔。
“来了!”亥冷声道,“上边。”随即巨大的拳套向上一挥,剧烈的碰撞使得亥的手有些微微发麻。
而就在这不经意间一丝黑雾悄无声息飘进了太郎胸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伤疤。
在不停的攻击之后,亥脸上的面具渐渐碎裂,而亥也开始喘齐粗气。
“哈...哈...”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黄泉,自己明明已经获得了这样更强的力量,但是为什么面对黄泉,却开始不支。不过此刻的黄泉也渐渐变回了原来的相貌,只是头发恢复了染色前的紫色,而且也变长了。
“看来你的负担果然比我大,你的卍解有点意思啊,黄泉酱。”亥依旧有些愤怒,但对比之前的情绪,现在稳定了许多,“你也说两句啊,达令。”
太郎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诡异的表情,对着亥轻声说出一句话。
亥听到后立刻接触了卍解冲向太郎,就在自己快要拉住太郎的时候,土宫太郎的身躯开始扭曲变形随即炸裂开来,黑的雾气冲向了亥,躲闪不及,雾气从脸上划过。
“啊!呃... ...”剧烈的疼痛使得亥痛苦的抱作一团,不远处的黄泉也因为刚刚的一击而虚脱,从高空中跌落。
“哈......哈哈哈.....呜哈哈哈... ...”
不知是悲痛还是其他的原因,黄泉的笑声开始变成哭泣,此时的黄泉更像是个孩子。而就在此时,右眼传来剧烈痛感。
亥的右手中握着的,是黄泉的右眼,而黄泉因为痛苦,双手压着空洞的眼眶蜷缩在地上。
“该死... ...你竟然你竟然!”愤怒的亥举起了自己的战魄刀,黑红相间的棍子向着亥迎面砸去。
一个卡牌迅速的飞来,挡下了这一击,亥有些愣神。
“良子... ...”有些不甘,但是亥依旧转身离开了,留下了原地痛苦的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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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有些小了,黄泉蜷起双腿,将脸埋在其中。
“笹木大人... ...”
1、
——守护和征服,哪一样更难呢?
黑色的天空抖动起来,白色的沙尘四处飞散,目光所及的遥远地方,如同巨大的齿轮转动起来一般,天幕的开口缓缓扩大。瓦兰德抬头盯着那条黑暗的通道,感受着从中涌出的气流,再次咀嚼着这个问题。
久违地回到这个黑与白的世界那一刻,虚圈强烈的灵子风暴让他回忆起从亚丘卡斯成为破面的时候,千万条灵魂与错综复杂的记忆纠缠在一起,在身体内部涌动、撞击,好像要冲破胸膛喷涌出来一样的感受。
那之后,虽然头脑中仍然回响着嗡嗡的轰鸣声,眼前也模糊不清,他还是奋力挣扎着,像新生儿蹒跚学步一样,用自己的双脚站立起来,确认了“自己”的存在。
从取回了人类的意识和姿态以来,被赋予十五这个数字的破面,起初多半是凭借本能维持着自己的生存,但后来,随着意识和思维逐渐清晰,那混乱的记忆碎片渐渐拼合起来,像一团混沌中一道白色的丝线,标示着在这些相互吞噬的灵魂之中,作为统合的一个。
不是最有力的,不是最机敏的,也不是最强大的,只是少数几个具有整合性的灵魂中,将其他较为微弱的聚合起来,变得千疮百孔但还是拼尽全力逃脱了覆灭的命运的一个。
好像荒原上的野牛群聚在一起,围成密不透风的围墙,把角朝外,保护里面的新生或老弱一样。
混杂了其他人类和动物的记忆,如今的“自我”与叫做瓦兰德•艾尔斯坦的人类,已经不能称作是同一个了。但是,随着“第二次生命”不断向前延伸,他像看着彩色丝线逐渐织成织锦一般,看到了统御着这具身体的灵魂,生前的一幕幕景象。
在“他”还活着的时代,广袤的土地上时常回响的是金铁交鸣的乐曲,上演的是血与火的剧目,国家之间相互交战、吞并、联合、分裂、征伐。他曾随着远征军踏上别国的土地,也曾经守在家乡和入侵者作战,曾经亲眼目睹过各种各样的战斗。
为了土地与权力,将异国的国民从居所中驱赶出来,用刀尖挑着婴儿在火上烧,把老人白发苍苍的头颅撞碎在石头上,像飓风一样来去,像野火一样破坏一切的征服。
为了土地和利益,以谋略逐渐侵占领土,利用别国的危机,时而强硬时而柔和,在遗忘中像阴影一样蔓延至整片大地的征服。
为了自由舍弃性命,血战到最后一刻也要昭示己方主张的守护。
为了生存深深低头,在几乎失去一切之后还要忍辱负重的守护。
究竟哪一种更困难呢?
他多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最终没有得到答案,出于不同的目的,同时受到国力、兵力以及能够使用的资源限制,征服与守护最终都走向不同的方向,并不是空有美好的愿望就能取得胜利。
但是,和理性的思索无关,破面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灵魂的形状。
和那些与他一起降生到这片虚无的土地上的同伴一样,他也有着对某个目标狂热的追求,那并不是嗜杀者对血的渴望,也不是强大的战士对战斗的享受,也早已脱离了狩猎者追猎和吞噬猎物的欲望。
他想看到所有人都放弃的事物存活下来,因而选择了守护的力量。
就像这些戴着面具的残破灵魂,本来就是不允许存在下去的东西,不管是黑衣死神还是白衣灭却师,都想要让其消失,看到它们彼此咬杀,浑浑噩噩地相互攻击,他们一定会认为,这就是‘虚’的本性。
虽然深深怀疑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是谁,瓦兰德还是认为,目前这种局势是无论哪一方都乐于看到的。和几乎所有势力敌对的现在,想要守护同胞,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破面仰起脸,灵子的乱流吹散了他的额发,青绿色的眼睛在白沙形成的雾气中闪闪发亮。
——因为困难才有趣啊。
让那些自诩为“神”的家伙困惑吧、恐惧吧,就算被踩在脚下,也变成带着毒液的尖锐棘刺刺穿他们吧,就算被碾碎,也像漫天飞舞的虫群一样重聚起来吧,像岩石一样压碎、像大海一样淹没,像烈火一样烧尽这些听不见他们的声音,看不到他们哭泣和流血的愚神,然后全员一起回来,抬头挺胸地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
——认为我们还能被随意驱使的家伙,一切不会如你所愿。不管多少次,不管满身鲜血还是沾满污秽,在你被拖进同样的深渊以前,我们都会爬起来和你战斗的。
破面的眼前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了一个影子,他站在黑暗里,似乎正在发出嗤笑。
在对那个身影施以最深的诅咒之后,破面也笑了。
那个笑容假如在阳光下,大概显得开朗而又无畏,但苍白的弯月给这个表情染上了凄怆诡异的色彩,仿佛露出獠牙的野兽一样。
2、
“唉,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瓦兰德看着自己的上级,他依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四处打量的样子几乎带着点好奇。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现世旅行
“虽然不想承认,属下也有同感。”
“诶……和我意见相同让你这么反感吗……好伤心啊……”
浅色头发的青年眯着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睛,一脸沮丧地打量着自己的从属官。他举起手臂,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
“本来还以为能够悠闲地休息一下,女王大人真是任性。”
新上司无来由地让瓦兰德感到焦躁,他试图冷静地分析原因,是因为自己还沉浸在过去无谓的感伤中?是因为这家伙总是穿得花里胡哨?还是第一次见面就让女孩子,不对,少年出现在房间里?或者是那些古怪张扬的装饰品?不,对待同伴应该一视同仁,决不能因为个人习惯就产生偏见,也不能就此抹杀他的战斗力和领导力,但是……
——果然还是无法相处,这大概真的是本能吧。
瓦兰德放弃了思考,接着,他听到在屋顶上蹲下来遥望远处的柚希发出了提问。
“你觉得这次到现世和死神作战,她是怎么想的呢?”
“一直呆在虚圈的您应该比我更了解现任的一刃,大人。”
瓦兰德摆出职业性的微笑把问题顶了回去,柚希不禁抓起了头发。
“咿……”
百折不挠地想和下属搞好关系的上司真的有点可怜,于是瓦兰德还是开口总结道。
“以虚圈现在的情况,无论是谁都应该会选择蛰伏起来慢慢恢复,不管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必须站起来与之一战的原因不外乎两个。”
“首先是,要解救变成傀儡的同伴吗?”
“嗯,想要让我们所在的世界长久地存在下去,唯一的方法是放弃过去那种在短时间内相互吞噬的做法,尽可能地保存力量,如果能够找到解除破面被控制的方法,失去的同伴就能回来……虽然这不容易。”
“那么,另外一个理由呢?”
“这是更重要的理由。”
十五号感受到了飞速逼近的灵压。他把身体重心压低,做出准备冲出去的姿势,而四刃似乎也同样有所察觉,绷紧身体做出了备战的态势。
“要昭示我们是有自己的意识,有能力自己选择,不为任何人利用,不为任何人驱使,不会跪拜在任何人脚下的生命。”
“嗯……这样吗,说得有理,白蛇姬大人的确是这样的……
“对了,操纵虚和破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他们能解析出操作的关键,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行如此大规模的应用,我想,这一定是一开始就……”
柚希惊讶地抬起头,看到十五号突然转身,从两人所在建筑的顶端一跃而起。
“喂!你上哪儿去?”
“四刃大人是很强的,并不需要从属官保护,放心,假如您战败了,我会第一时间回来拿这个号码的。”
“真是够了……”
柚希哭笑不得看着自己的从属官侧身踏过大厦闪光的玻璃外墙,向某个灵压并不集中的地方奔去。
3、
现世稀薄的灵子让刚刚从虚圈回来的破面感到四肢像被粘稠的液体缠住一样,而胸腔似乎也在承受重压,他试图稳住呼吸,调整肢体各处分布的力量,想要尽力回复行动自如的感觉
——奇怪,原来在现世的时候,竟然习以为常地过了五年吗?
脚下是地面电车站、市立图书馆、购物中心、街心公园……作为人类开始生活的地方。
或许因为灵子或是地脉的关系,这里被作为死神从静灵庭到达现世的稳定通路。连灭却师也经常在这个地方出现。
作为破面,假如在一个地方停得太久,会吸引现世虚化的灵魂,自从那场战斗结束,为了不给周围的人带来困扰,瓦兰德便离开此地,在全国各个地方到处辗转。即使如此,这座城市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依然清晰可见。街道的分布,行人的流动,建筑的格局……一切都带着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远处出现了几个相当强大的灵压,大概是队长级的死神吧。而来到现世的死神席官也大多聚集在那个方向。看来静灵庭虽然正在为自己的问题焦头烂额,还是把几乎所有队长级都派到了现世,而自从上次战斗过后,对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原有实力的虚圈来说,这实在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为了这一点,不少二位数选择了前去牵制队长级,而战斗能力比较强的三位数和十刃则是先去击退副队长和席官,采取这样节约战力的方式。大家默默地达成了共识,这次战斗的目的不是消灭对手,而是为虚圈争取继续存在的权力。
像沉重的巨兵相互撞击再弹开一样,天边的沉雷开始鸣响。瓦兰德甚至记得其中的几个灵压。原来他们还活着,和自己一样再次踏入了这片混乱的漩涡。
周而复始,永无休止的战斗实在是太愚蠢,太令人厌烦了。就算是死神,假如虚圈不主动出击的话,也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应该付出大量牺牲、花费大量战力将其消灭,这次他们的行动像是踏上了被谁一开始就铺好了的道路,让人觉得只是顺势而为。而那个背后的“谁”,应该不是死神的总队长,而是——
突然,瓦兰德感到身后有灵压接近。
挟着风势和冲击力,像出膛子弹一样飞速移动着,大概是身躯娇小行动敏捷的类型吧。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而是急于赶去众人聚集的战场。
“等一下。”
那个身影出乎意料地敏锐,在瓦兰德立起无形之盾的一刹那,便轻捷地向后弹开了,好像蜻蜓在水面接触一下,不,是还没有接触就远远飞离的样子。
女孩脖子上红色的围巾在空中飞舞,接着随着蕴含着活力的身体落地,她眨眨圆圆的眼睛,金色的瞳仁像黑暗中的猫儿一样闪闪发亮。
接着,她皱了皱鼻子,以与娇小外表完全不同的巨大力量举起斩魄刀向瓦兰德挥来。
——啊啊,这一点也毫无变化。
瓦兰德瞥见了她手臂上的队章。
“九番队?”
女孩迟疑了一瞬,眼里流露出困惑的神色,接着好像认为这是敌人迷惑自己的手段,继续挥舞斩魄刀,想冲破封锁了自己行动的层层防御。
但是,面前的敌人似乎带着悠闲余裕,在死神少女出手的瞬间向相反方向将那无形的重物顶上去,化解了斩魄刀劈砍和突刺的力道。大概是手臂被震得发麻,少女脸上明显露出了恼火的神色。
“叫京榊的副队还好吗?”
终于,少女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瓦兰德抓住这个瞬间用无形之盾卷起旋风,裹挟住就要刺向自己的斩魄刀,锵的一声,闪着青色寒光的锐利刀刃飞到了半空。与此同时,少女身体四周竖起了无形的障壁。
虽然身体还能够活动,但自己明显是被限制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死神少女立刻使用鬼道袭向四面和头顶的空气墙,然而苍蓝色的火花像光线射入水中一样,被那奇怪的盾墙吸收了。
“抱歉,我不想和你战斗。这场仗对我们和死神来说都毫无意义,请停下来,听我说几句话。”
敌人竟然以安抚般的语气开口了。少女鼓起了腮帮,带着生气,疑惑,有点好奇,又不想输了气势的表情吼道。
“你这家伙真是奇怪,我不想耽搁时间,有话快说,然后让开。我还要去找队长她们……”
接着她抓着头发皱起了眉,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最后自暴自弃一般地大声道,
“都是因为你刚才一直提她的名字!京榊大人是九番队队长,难道你和她交过手吗?居然还活着算你运气!”
破面眯起眼睛露出了微笑,露出了像是怀念的表情。
“你笑什么!不是要问问题吗?”
“啊,抱歉,抱歉,我叫瓦兰德,是破面十五刃,想问你们前往现世,是被下达了怎样的战斗指令?”
“什……当然是因为虚之王国的宣战啊!是你们单方面突然咬过来,我们当然要回击!”
“果然只是这样吗……有关破面被抓走,有人进而对它们进行了操纵的事情,你知道吗?”
“操纵……鬼才知道!难道不是你们先入侵静灵庭的吗,一次两次,完全不接受教训,既然这样我们也只有再把你们痛打一顿……”
少女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而青年只是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这样啊,确实不是从你们某个番队的实验中暴走产生的吗?”
“虽,虽然十二番的确是那种地方……那不可能,大虚是从外部入侵的……不对,你怎么知道?!”
“明白了,最后一个问题。”
“……”
一问一答进行得太过顺利,死神少女似乎一方面为后悔的情绪所笼罩,一方面正在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透露了什么重要信息,她以一副宁死也不会再开口的表情瞪视着对方,结着手印准备下一次鬼道的攻击。
“请教你的名字?”
“诶?”
“我们不是不打架就活不下去的一群,和你们一样,我们不想出现无谓的牺牲,我们有一起行动的理由,有生活的地方,有要保护的东西。情势允许的话不想和你们成为敌人。现在我要想法让这场战斗在双方还没进入狂热状态的情况下结束,虽然听起来没什么意思,但是,啜饮鲜血喝醉了的话,不管死神还是破面都会变得很糟糕的。”
一口气说完以上的话以后,破面欠身低下了头。
“然后,受到了你的帮助。要致谢需要知道对方的姓名。”
“喂喂……”
具有压迫感的不明障碍像雾气一样消散了。斩魄刀回到了自己手里。死神少女叹了口气。
“鹭渊宫叶,九番队三席。”
4、
和预想的一样,交战双方渐渐进入了亢奋的状态,不管是追求一击制敌的杀手,还是追求单纯明快战斗的战士,他们的灵压彼此交相碰撞,迸射出飞舞的火星,黑色的白色的队伍交缠在一起,像浪花拍击着岸边的岩石,双方怒吼着,将力量全数灌注在自己的武器上。
宁可粉身碎骨,也要把战斗进行到底。无论是死神还是破面,灵魂深处深深铭刻的本能逐渐被唤醒,起初还在考虑着战斗的技巧以及脱身的机会,但慢慢地,他们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深深沉醉在战斗之中。尤其是对于破面,眼前的敌人逐渐幻化成了生前让其感到痛苦和遗憾的形象。他们不顾一切地向黑色岩石撞击着。
——对了,就是这个时候。
海潮和岩石为一阵飓风吹散,形状各异的巨大躯体冲进了这个战场。他们头部包覆着白色的外骨骼,双眼像两个黑洞,里面闪烁的目光绝称不上理性,而像幽蓝的鬼火一样。
这大概是最“符合”破面原本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杀戮,不存在什么同类意识,也不知道怎样群聚起来,不顾一切地疯狂攻击着眼前所见的一切——这些曾取回了理性的同类,现在又回到了浑浑噩噩的状态。
虚圈奔赴现世的破面与静灵庭来到街道上的死神们,一瞬间处于困惑和不知所措的境地。
就在这短暂的迟疑中,变得狂躁,似乎完全不知道躲避危险的白色野兽冲散了双方的队伍,让他们一步步不断后退。而破面们面对以前的同伴,似乎也不知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已经不是原本的的他们了,只能战斗了!袭击过来的一律给我去死!”
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的吼声。
于是,白色的潮水以更加强烈的力量反弹回去。
“所谓的理性只不过是这种程度,归根结底还是一群饿极了就会厮杀起来的怪物!清除他们!”
不知是谁高喊着这样的命令。
于是,黑色的衣襟继续在狂风中飞扬起来。
咆哮吧,奔跑吧,在天与地之间卷起狂澜吧。让暗红色的血雾给世间万物染上色彩吧。
结界里的建筑发出轰响,倾斜、崩塌,烟尘四处飞散,和以往的战斗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样下去,一切又会重演,现世会再一次遭到破坏,踩着过去同伴的尸骨建立起来的秩序和平衡,又开始崩溃散落,而造成这一切的人会回来收割战果。
瓦兰德在街道的角落发现了与对手陷入缠斗而身受重伤的十七刃,不知为什么,刚刚与他战斗过的两个死神的灵压都已经消失了。保护他前往安全的地方之后,十五刃再一次回到了混乱的战场之中。之前拟定的策略已经没办法继续下去了,不仅无法威慑作为敌人的死神,还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与以前同伴的战斗。
他看到被控制的破面队伍最前面,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奔袭,冲破人群把死亡带进敌阵之中的,正是之前在墨杜身边不离左右的从属官,一零七号伊诺克。
——啊啊,完全清楚了。
不管是一开始听到的还是现在看到的,暴走的同伴的种种行为,或者死神少女的说辞,以及战场的局势和死神们留有余地的攻击,一切都指向一件事,该与之进行战斗的对象并不是静灵庭,而是熟悉他们,创造他们,在他们身体深处埋下灾祸的种子的那个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假如一切已经无法挽回,至少想办法让他们清醒过来。
瓦兰德向伊诺克发动了攻击,而一零七刃立即做出了反应,双脚蹬地,弹跳了几下就冲了过来。
伊诺克和所有被操纵的破面一样,眼里闪着不正常的疯狂光芒。瓦兰德曾经看到过这种丧失理性的色彩,那只在首领的安全受到威胁时,出现过那么一瞬而已,而现在的他将手中的利刃指向了自己的同伴。
“献上灾难,神威。”
伊诺克的喉咙深处发出口齿不清的低吼,然而归刃语仍然有效,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覆盖着头部的面具似乎伸展了,手脚变得更加颀长,手中的剑与手臂融为一体。他慢慢向瓦兰德走来,武器在地面上摩擦出火星,而地面被割开的部分开始产生裂痕,黑色的雾气向四周弥漫,泥土化为灰烬。这是带来腐烂、消解,接触到敌人就会让对方的肢体腐败的能力。
“喂,喂喂!你还能听到声音么?不管是你击败了同伴还是被同伴击败,‘大人’都会非常伤心,想起这一点的话就住手吧。”
瓦兰德躲过对方猛烈的冲击,倾斜着身体向后滑出去,接着在一片尘埃中直立起身体,冲对方大吼。
高亢的声音似乎震得空气都在簌簌发抖,然而伊诺克只是茫然地转动着头,向四周寻找声音的方向。面具上伸出的锐利长角仿佛切割夜色的利刃一样,微微闪烁着白色的光。
“放逐吧,黑羊。”
既然如此只能采取别的方法了。瓦兰德当即展开了归刃。晴朗阳光下的影子开始拉长、扭曲、变形,巨大坚硬的四肢垂落到地上,只有上身还保持着人形。白色的外骨骼从他的额角垂下来,遮住了面孔,长矛与盾的形状从空气中浮现出来,分别被左右手握着。
驱逐、拒绝,把恐怖和慌乱以及黑影散播到四周,这是十五刃原本的力量,现在的情形正是以灾祸消解灾祸,侵蚀的力量与蔓延的黑影交织在一起,黑影便逐渐褪去,高举的剑与高举的盾同时从空中落下,产生了剧烈的撞击,就像陡峭岩壁上长着大角的食草动物相互比试力量一样。
一次, 两次,三次。
剑从左方,右方,上方劈下来,带着锐利尖端的巨盾上面同样产生了小小的裂痕,灵子流仿佛带上了血液和尸体的腥甜气味,随着盾上黑色的条纹延展飞舞。
伊诺克的动作异常敏捷,仿佛意识到攻击一直撞上对方的防御,他改换了劈砍的方式,而是双手交握着剑,以密不透风的剑击向瓦兰德戳刺着,十五刃仰面躲过一击,向对手的下腹踢出一脚,但对方向一侧跳开,顺势将剑尖向瓦兰德的肋下刺去。
剑击的走向是从肋下到肩膀,假如躲避不及,身体会被斜切成两半吧。瓦兰德的脚下发出重重的响声,他低着头,利用反作用力向后弹开,地面也因为重击而崩裂。
即使这样,一零七的剑依然划开了他的钢皮,伤口迅速扩大、剥落,像点燃的纸张被火舌舔舐一样呈现出焦黑的颜色,几乎显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
十五刃开始显现出力不从心的样子。他只是一味地防御,退却,但对方却紧紧跟着不放。两人就这样以极快的速度交替前进,越来越远离刚才的战场。
长时间的持久战中,实力或身体状况的微小差距会演变成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就在一零七看起来就要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时候,动作出现了轻微的扭曲,破面细长的瞳孔剧烈上下抖动着,挥砍的动作也偏离了。
——是了,就是这样。
原本处于劣势的十五刃用长矛的一端向伊诺克额头撞去,一零七刃仰面倒下,向地面坠落下去。
5、
从刚才起所有被控制的破面,都是凭依着多个中心,以圆形的活动范围行动的,远离那个中心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不会继续前进,而是返回去聚集在一起。除了攻击“前”同伴和死神以外,这批破面彼此之间却不会互相攻击。
假使投入战斗,在狭窄的巷道中很难发现,但脱离战场之后,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这一点。正是基于此,瓦兰德才打算试试把一零七刃拖出那个范围。
果然,伊诺克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似乎有某种力量在他身上不受控制地奔走流动,之前仿佛牵引着他动作的无形之线在绷得过紧的情况下断裂了,这对他造成了很大痛苦,于是瓦兰德用这样的方式,让一刃的从属官暂时停止了行动。
处理掉那些“中心”,破面们很有可能就会恢复。瓦兰德想着。即使是“创造者”,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同时操纵如此众多的破面,也会是件麻烦的事情。他使用这样的方法,意味着目前他身边,并没有能够用得得心应手的“下属”吗?
战场的风向又转变了,有人发现了这位虚圈曾经的控制者,尸魂界高喊着“叛徒”,而破面们则咬牙切齿地想要向这位把黑白世界搞得一团糟的家伙复仇。
这家伙竟敢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战场,除了来观察现在的乱局,并让它变得更加混乱,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吗?尸魂界和虚圈这次不合时宜又毫无意义的战斗,一定,就是那个叫做笹木悠生的死神一手造成的没错。
不知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怀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但现在不能寄希望于别人,只能凭一己之力一样一样解决眼前的困难。
瓦兰德使用了响转,像跃入水中一样进入了某一个正在涌动的漩涡。
——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
那里群聚着几只发出尖啸声,跨过墙壁、树木缓缓移动的基力安,它们环绕着黑色帷幔一样的身体在周围的楼房的玻璃窗上映出黑影,瓦兰德就在它们放出的虚闪中穿梭着。长矛在周围划出一道道雷光。
突然,某种从未见过,样貌怪异的基力安出现了。
那是一大团蠕动着的白色物体,比起坚硬的外骨骼,覆盖在它身体表面的更像是一层半透明的皮肤,有某种器官在其中搏动,液体聚集起来,又接着像四面八方涌动。
——丑陋的东西多得让人不耐烦啊。
没有丝毫迟疑,瓦兰德的长矛贯穿了那只基力安,它发出战栗一样的剧烈抖动,透明液体流得到处都是。
狂啸声一瞬间充满了周围的空间,但是,那声音逐渐低落下去,被控制的破面们放缓了动作,开始原地打转,或者迟疑地环视四周。
——也许,这样能行。
白色的影子一秒钟也没有迟疑,就那样一跃而起向下一个中心进发了。
解决了一部分破面的受控状况之后,瓦兰德发现,继续前进越发困难,从天而降的箭雨像光的瀑布一样,封住了他的去路。
啊啊,笹木先生又找到新的同盟了,怪不得没法有效地使用。灭却师们要守护戒慎恐惧,认为是毒物一般的存在,已经觉得相当厌恶了吧。
静灵庭,叛变的死神,灭却师,破面,被操纵的同胞……各方势力在瓦兰德的脑海里交织成一幅错综复杂的图景。有种东西在他胸腔里涌动着,让他越来越焦躁,越来越恼火。
——我的任务到这里,已经可以算完成了。即使不能拯救全部的同胞,也尽可能保存了虚圈的战力,应该尽快回到一刃身边,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
——但是,眼前挥之不去的是什么呢?
——像推倒的积木一样四散倾斜的建筑,连根拔起的树木,压扁的汽车和一地的碎玻璃。
破面看到了蔚蓝晴朗的天空下,云朵投下的阴影,浅色头发的死神正背着手站在那片阴影之中,抚着额发远眺脚下激烈的战斗。
笹木的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表面看上去,那表情简直站在庭院里欣赏花朵,看着微风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样。
然而,老对手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兴致勃勃的神情。
啊,这边的气势弱下去了,不要被对方压倒啊?这边好不容易接近了,很可惜却被打碎了头颅呢。对了,让灭却师们轮流集中攻击双方,以维持他们的平衡怎么样?再努力一点,再愤怒一点,再表演出更精彩的角斗让我看看啊?
火焰烧灼着永远无法摆脱战斗的战士,他再一次意识到这个悲哀的事实,只要这家伙不消失,什么都不会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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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1字,先这样吧。
感到了打打打的疲劳...擅自借用了各位的角色,如有OOC请戳;
下面接Melottia的出场~
再不肝完真的要烂尾了,撒薄薄的一层土把坑盖上……虚圈的大家还是木有出场,改天补个图吧。
PAPA写疵了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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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羊向至高之神祈愿,请免除我同胞的苦难,为何他们都如此弱小,要被猛兽追逐撕碎,每天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呢。
神灵思考了一下,决定满足羊的要求。
“赐予你们牙齿和锋利的爪子吧。”
羊摇摇头,我的伙伴被利齿咬断了喉管,被爪子撕扯出内脏,他们一定不想自己也变成凶猛的野兽。
“让你们的血液变成毒液,被美丽外表欺骗的敌人,都在你们身边丧命吧。”
羊仍然不愿接受,那样我们将永远生活在黑暗里,永远被人唾弃和鄙夷。
“让你们浑身长满刺棘,变得凶悍好斗吧。”
羊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我们已经习惯和平的日子,那会破坏相互依靠的生活。
神灵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求什么?我将造物时忘记给你们的武器,交到你们手中,还有什么不满足?
伤害的力量,会带来伤害的欲望,羊说着。
“那就让你们遗忘吧,忘了苦难和折磨,即使被伤害也体会不到痛苦。”神灵生气地说。
而羊仍不让步,假如那是在荒芜之地也能生存的强韧,面对獠牙也毫不退却的勇气,刺穿身体也绝不倒下的意志,请给我们留下一点回忆,让我们别忘了希望和自由。
你要求的太多了,神灵叹了口气,必须有与之相等的牺牲。
羊想了想,那么,我将自己和我的后代当做牺牲,承受加倍的疼痛和诅咒。
雷霆落到了羊身上,羊变成了不祥的怪物,它的双眼滴落鲜血,四蹄环绕着风暴,行走之处寸草不生,最后,害怕在疯狂中践踏自己曾经的家园,它远远离开了大地,来到大海中央的孤岛上。
长途跋涉的英雄杀死了怪物,将它的身体制成一面坚盾,他发现,这是能让身体不再受伤,心中不再存有畏惧的宝物。
2、
沙漠上的风暴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狂风呼啸的声音一直作为背景,衬托着那些在黑色的树林间、灰白的岩石间、在黯淡月光下微微发光的沙海间喧嚣嘶吼的响声,仿佛一首古怪的交响曲,描述着这个世界的诞生与毁灭,繁荣与衰亡。
然而现在,那在耳边悲泣的风声却停止了,周围一片寂静,什么也听不到。就连灵子的湍流似乎也不再涌动,远处的烟尘消散了,高大的树木从中间折断,纵横交错地散落在地上。原本就显露出衰颓之像的宫殿,已经变成一堆碎石,以某个点为中心四散崩塌,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冲击从内部炸开,石头碎片飞散到很远的地方。
石块上沾着某种闪着幽光的液体,在黯淡的弯月下闪着微光,斑驳错杂如同倾倒的颜料,在粗糙不平的石壁上勾勒出拙劣的涂鸦。有细小的微尘从液体上升起,慢慢消失在空气中,而那部分图案也随之消失了。
这就是曾经在这个古怪世界上生活过的生命,所留下最后的痕迹。
突然,某根倾斜的石柱投下的阴影中,有什么东西慢慢蠕动着钻了出来。
那是只有着类人躯体,但面孔仍然模糊一片的“虚”,似乎勉强逃过一劫,想要从藏身之处爬出来,曝露在月光下慢慢恢复。它的两条后肢已经消失,正在努力用前肢拖着身体和尾巴前进,在身后的沙地上留下一条扭曲的痕迹。
当它终于爬出阴影,因为体力耗尽而趴在地上喘息的时候,发现天幕中突然多了一双眼睛。
背对着光线的双眼中,青蓝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虚”停下来,像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一动不动,浑身颤抖地看着对手。
下一瞬,随着一声钝响,它被重物踏碎了头颅。
3、
——什么都没有了。
不管是见面就要交手的好战对手,还是互相开玩笑的伙伴,像依赖家人一般依赖着自己的追随者,还是默许了自己跟在身边的孤高强者,全部都成了一挥手就会飞散的碎片,发出了最后一点光辉之后,被这一片黑暗虚无吞没。
黑白双子在事先设置好的陷阱中变成了灰烬,化为银狼的四刃被箭矢贯穿了额头,五刃和对手战斗到最后一刻,折断四肢、浑身是血地和对手同归于尽。
那群以制裁之剑自称的黑衣死神,用轻蔑而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们,仿佛他们是咎由自取,自己走上歧路才获得了这样的结局。而不知从何而来,根本不屑于看他们一眼,认为存在于这片空间的一切东西都是肮脏毒物的白衣骑士,不发一言就开始了驱逐和屠杀,当他们落了下风,甚至不愿接受对手的最后一击,而是发动自毁机制结束自己的生命。
六刃在被长刀刺入胸口的时候扼住了对方的脖子。七刃静静倚着墙壁停止了呼吸。八刃像活着的时候一样,用演出般华丽的爆炸给自己和一大群敌人谢了幕。九刃以自己的身躯阻挡着光之箭雨,而那也不过给背后的从属官延缓了几分钟的生命。
——过去,再也回不来了。
牺牲者全部毫无畏惧地死去,他们一直相信着,和死神们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一样,弱者要被强者吞噬,所以面对这场几乎要把他们生存的场所全部毁灭的危机,他们决定拼尽全力战斗,然后坦然迎来自己的结局。
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改变,拥有压倒性力量的强者,仍然毫不在意地践踏着脚下这些“不该存在的灵魂”。越是将双手紧握,那些细砂便越是迅速地从手中流走,最后徒然留下一片空虚。
远处传来悲哀的长啸,那个看上去只是遵循自己本能活着的小暴龙,现在正以能从胸腔里发出的最大声音嘶吼着,似乎在询问同伴的去向。而短发的猫头鹰女孩跪坐在地上,黑色的双眼黯淡无光,她淡黄色头发的朋友倚在她的肩上小声抽泣。十刃中仅剩的几位已经前往下一个战场,创造者毫不在意这一片狼藉,而是颇为满意这些“工具”制造的效果,他带着微笑离开了已经面目全非的这片土地,一如它不过是座孩子无聊时堆积起来,再任凭海浪将其毁掉的沙子城堡。
然后,肆意摧毁和破坏的这股力量,马上就要侵蚀到那个根本不该卷入这场闹剧的地方。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这样的自负呢?
这一切都是错误的,没有谁天生就该成为饵食,没有谁理所当然要靠吞食同类活下去,也没有谁能够远离纷争的漩涡,不付出任何代价高高在上地将灵魂当做玩具。
假如在云端的身影听不到脚下的声音,就拼命爬上去,用沾满鲜血的手把他拉下来。假如把臣民的性命当做棋子的君王沉浸在自己的游戏里,就打破宫殿的大门,用剑让他从梦中惊醒。
假如把弱小者视为草芥的征服者再次出现,在他碰到自己身后想要保护的同伴之前,就砍下他的头颅。
残虐者报之以痛苦,自负者报之以屈辱,折磨和利用他人的人,要让他尝到同等的回报。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们,保护那些留存下来的微茫希望。
犹豫不决只会让悲剧重演,告别的时刻到了。
那个人必须消失。为了这个目的,就算丧失理性、遭受诅咒,再也变不回从前的模样也在所不惜。
4、
新年已经过了好一阵了,但气温仍然很低。人们都希望天气快点转暖,春天早日到来。只有学生们一边哀叹一边抓紧寒假的最后一点时间补完寒假作业,准备迎接新的学期。
还带着丝丝寒意的风吹过街道。庆太缩着脖子搓了搓手,看看穿着短裙的女生们,怎么也想不通她们怎么这么不怕冷。路边站着的邻居家的主妇,明明正在给上小学的孩子围上厚厚的围巾。匆匆走过的上班族脸上看不出来,口鼻还向外呼着白雾呢。
再不快点赶去学校,新换的班主任又要大发雷霆。庆太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跑步奔去学校,这样也可以让身体暖和一点。
刚刚迈了几步,庆太停了下来。
——好冷。
这不太对劲,刚才还没有这种感觉,现在有彻骨的寒意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脚掌和脚趾先变得麻木了,随后是手,指尖变得冰凉,无论放在衣袋里还是使劲揉搓都暖不过来。脸颊也刺痛得难受,眼前的一切仿佛隔了一层没擦干净的玻璃,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庆太转身看看周围的人。
那个上班族的脚步放缓了,他只穿了西装和薄风衣,现在竟然很失态地蹲下来,抱着手臂不再往前走。
女生们也不再说笑,而是手挽着手相互依偎着,一边发抖一边迷茫地打量四周。
还穿着家居服的主妇眼睛看着前方,很焦急地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
——啊,那个孩子摔倒了。
庆太看见那个裹得厚厚的小家伙软绵绵地趴在地上。他奔过去,想要把他扶起来。
随即从肺里呼出的空气结了霜,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世界就在他眼前变成一片白色。
5、
城市上空聚集起了灰白色的浓云,仿佛就要飘起大雪,空气变得异常冰冷,街上的行人都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他们的眉毛、鼻孔、嘴唇上开始凝聚细小的白霜。
周围一片死寂,什么声音也没有,笼罩着云的地区仿佛被冻结在一大块冰里,一切都停滞下来,就连时间似乎也不再流动了。
不过,这条街原本就很少有人经过,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也不过是维持着它原本的模样。站在小巷前的男人微笑了,这一点也不像他在另一个世界那声势浩大的降临。
与其说这是终幕的舞台,更像是谢幕之后空空荡荡的剧场。
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气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所有的棋子都已经进入应该进入的位置,他只需要高举那最后的一枚,把对手的王棋压成齑粉。
男人一如既往地以悠闲的步伐向小巷深处走去,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阻碍四分五裂。死神们在落脚点设置的结界在虚圈的王者面前不堪一击,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边前进一边眺望着小巷尽头阴暗的角落,就像捕食者不紧不慢地把奔逃的猎物逼得无处可逃。
突然,那阴暗角落爆发了巨大的冲击,小巷两侧的墙壁和尽头楼房外侧的铁质消防梯都倒塌下来,成了一片碎瓦砾,仿佛要撕碎冰冷的空气一样,冲天火柱喷薄而起。铁柱和铁板由黑色转为红色,发出嘶嘶声,接着在火光中融化、变形、成为扭曲的一团。
男人微微抬了抬眉毛,垂死挣扎的敌手吗,来得太晚了。连武器都不用就可以将他碾碎。
就在他做出手势打算驱逐火光中的那个黑影,突然发现,火焰已经在脚下张开了一张大网。地面随着毕毕剥剥的火焰裂开了大口,那深不见底的缝隙中遍布着浸满鲜血的铁矛。
一瞬间,矛尖穿刺而出,穿过他的身躯,肌肉和骨骼发出碎裂的声音。
接着挟着风的重物从天而降,那是比一座山丘还要大的黑影,气流以其为中心向四周散开,而头顶的浓云也被撕开了一个裂口。
从烟尘中出现的是四蹄着火的野兽,身躯为骨骼构成的铠甲包覆,铠甲的缝隙间喷吐着黑红色的火苗,随着它的活动轻轻颤动,看起来就像血管中流淌的鲜血,随着心跳和呼吸涌动似的。
坚硬的地面响起了蹄声,野兽向那堆交错成一团狰狞铁棘走去,青绿色的眼珠搜寻着应该被消灭的躯体。
“呵呵……哈哈哈哈。”
它的身后传来了轻笑。
那个浅橘色头发的男人早已从原来站的位置消失,他脸上的表情终于产生变化,现出快活的神色。
“居然会变成这样,我真是有点惊讶。”
他用柔和的声音说着。好像与老友相逢的酒席上,听到故人如今的新鲜趣闻一般。
“之前好像试着用那种力量,来保护同类吧?”
野兽的喉咙里发出低吼,躲开了灵压构成的弹雨。
“明明是个两位数,是靠什么成长成这副模样的呢?”
街道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面前战斗的对手。但是,随着沉重的撞击声,他们发现身旁的建筑物碎裂、倒塌,被某种东西开了个大洞。
薄野一开始只是想去看看saka的。
“如果佩里拉不在,就给我打电话!”薄野摇晃着手中的手机,“想吃什么也告诉我,来的路上给你带哦。”
“嗯。”紫发的少女露出笑容。
薄野曾经是这样和少女约好的,和挚友的妹妹,saka。
——如今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去履行约定。
在背叛了友人的情况下,在与世界为敌的情形下。
因为看到了saka发来的邮件,薄野站在这片随时可能爆发硝烟的土地上。
下午3点,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可能是因为风向,因为湿度,因为运气,让薄野遇见了,不去说是被撞见。在这里——在动荡的13区,遇见一个随时会爆发的人。
本来以为要是带上口罩,避开那个男人所在的街道,像一个普通的东京市民,若无其事地拐进小巷里,就能和平时一样,逃离那些远远察觉到的危险。
但是可惜,那都是“本来以为”。
“喂。”好像是身后传来的声音。
这条为了躲避而应急拐入的小巷,薄野并不熟悉这里,也不知道这里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包括现在。他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不管身后是谁,为了远离那个男人所在的街道,和任何人搭话都会浪费时间……
“我在叫你呢。”
薄野停下了。没有回头。
口音,口气,口吻,以及音调。
神经瞬间紧绷。
“远远地就看到你了。”声音的来源用玩笑的口吻,“和情报里说的一样,擅长撇开麻烦,提前逃离现场——游走。”
恐惧。
以空气为介质
传来的恐惧。
在男人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动弹不得。
陷入从未有过的僵硬。
气压,气温,仿佛在急速下降。
在薄野脑内的情报库,搜索的结果,映在脑内的只有一个人。
布莱克·德内斯。
CCG最强。
“今天运气该说好还是坏。正好在我烟抽完了,脾气正差的时候遇到难得一见的东西。”布莱克迷起双眼笑着,看着不远处的背影。
“爱逃跑的燕子,来玩个游戏吧?”
薄野阳必须逃走。
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逃走
这条13区的小巷,根本不熟悉的地形让薄野无法集中于逃跑,必须注意随时可能被死巷子葬送。
‘当你回到属于你的高度的天空’
背部的重击。
在原有的加速度上,更大的力道,超过地面摩擦力数十倍的重击——将薄野整个横冲进路边的杂物堆里。
布莱克,从薄野背后的腿踢。
“我说过的,我会再把你打下来。”
尽管只是物理攻击,根本没有使用库因克,薄野还是受到了重创。全身的筋骨似乎因为这一击被打散,薄野回过神来的时候布莱克仍然站在有点距离的位置。
“你是在玩游戏吗……”薄野从杂物堆中脱身,撑着身体站起来。布莱克的态度,让薄野紧绷的神经接近断裂。
“我会在杀了你之前先把想要的东西要到。”男人看着稍有狼狈的少年,露出兴趣满满的微笑。
瞬间,薄野想要投降。如果是有目的而来的话,如果是为了情报而来,卖出情报是否能救自己一命。
哦,不行。又在一开始考虑失败了。
佩里拉说过,战斗要上心啊。
“我要知道小泉将人的一切。”布莱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男人的近身攻击速度非常快,薄野每一击的回避都显得十分紧迫。若是分心半秒就会被下一个动作击中,然后陷入循环。
惨败,就会死。
擅长中距离战斗的薄野此时就像被扣上了枷锁的鸟,无法如意的伸展羽赫和过快的战斗使他除了防御以外没有心思考虑反击的机会,羽赫也只是在帮助防御根本来不及发射赫子。
记得曾经有传言说,布莱克不擅长长期作战,如果拖延时间——说不定有逃跑的机会。
“你在考虑持久战吗。”布莱克后退一步。
“?!”不妙的预感。
“不用了。”伴随狰狞的笑容。“已经看透了!你的动作!”
男人挥动手中的短刃。
库因克瞬间伸长了半米——长刀。
“原来会变形的吗!”薄野还没来得及吐槽,布莱克的攻击紧随刚才的步伐加力直冲过来。攻击范围瞬间宽出半米的同心圆,战斗的节奏的加速让薄野来不及提升状态。
陷入了被压制中的,防御无。
长刀虽然没有直面劈开,但布莱克的每一次攻击都零碎地落在薄野身上。
手臂,大腿,胸口,无一例外地划伤。尽管都是浅伤口——但这样的战术,在看透对方的防御之后,零碎的消弱对手,才是布莱克的目的。
库因克,喰种的天敌。
痛。非常痛,是平时不常体会的痛哭。有些部分的伤口似乎在流血,全身上下传来的痛楚让薄野有些意识散乱,面对面前这个疯子的攻击,羽赫防御的同时不停地被长刀剥削,而精神也是如此。
都要撑不住了。
像是平稳的四四拍进行曲,突然被砸向键盘的钢琴摧毁一样,节奏瓦解了。
“告诉我啊!小泉将人的事!!”一直以来压抑的持久战使他爆发了。男人一脚踢开少年在身前防御的羽赫,完全不在意被划伤或被反击的危险,力道大到改变了薄野的重心。
双手挥动长刀朝那个空隙劈去。
不再是刚才有规律的攻击招式,而是没有任何来路的爆炸型攻击——这就是真正的疯子布莱克,不在标准线附近的最强。
根本来不及躲开,也没料到这样的攻击。死亡在一瞬间出现,失去重心而毫无支撑点的情况下,薄野挥动另一只羽赫。
擦边球。
库因克避开了薄野的颈动脉。
而是划过了他的右眼。
右眼的视线被暗红色占据,和左眼视线的融合,映在薄野眼中的红色的魔鬼——疯子mental。
接下来的一切,布莱克都没有放水。
攻击,攻击,攻击,攻击,攻击。少年已经没有精神去判断这是否是ccg最强的全部实力,仅仅是躲开布莱克的接连而至的攻击和每一个都看起来会致命的劈斩,甚至是短刃和长刀之间毫无违和感的转换。
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看到想要逃走的宠物,发怒而对其施以虐待一般。
夏季灼热的太阳,在下午3点。
在这个巷子里已经不知道这样退后了多远,薄野的意识在失血、痛楚、疲惫的精神中开始模糊,仅仅是防御,僵硬地。可能只有几秒,这样的感觉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当时间开始凝固,视线开始被昏白笼罩时。
“小泉将人在哪里!!”布莱克打断了薄野。,“哈……玩腻了,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布莱克停下动作,薄野惯性的后退使他们之间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那也没必要留活捉了。”
爆发式的起跑。
尽管只是十几米的间距,布莱克的发力却相当惊人,薄野周围的空气仿佛在震动。一切都在急速中完成。看似要起跳的劈击,这一击如果被打中,将必死无疑。薄野摆好架势,布莱克就在两米不到的位置——
下蹲。
“得手了。”
漆黑的刀刃刺进腹部。
比原来还长了将近一米的刀身。
冲撞力使薄野直接倒地。
而长刀因布莱克冲刺的惯性向肉体更深的内脏捅入。
要死了。
正中,被贯穿的应该是胃,或者是肝脏,或者是脾脏,或者是膈肌。薄野不知道,背部着地的疼痛已经被腹部的致命伤掩盖。
“唔!!”
布莱克扶着刀身,走近倒地的薄野。
“居然陪一只燕子玩了这么久,我真是好人。”男人抬起原本光亮的皮靴,一脚踩在薄野的腹部。
拔出了库因克。
“啊啊啊啊啊啊——!!!!!”
薄野扭曲了表情,腹部的衣服完全被自己的鲜血侵湿,被拔出刀身的瞬间,伤口涌出更多的血。
“结束了,游戏。”
“…还没有!!”
想办法活下去,我一直这样激励自己。
薄野的身后,除了散乱布满伤痕更多的羽赫——
瞬间伸出数根昆虫节足般的赫子。那是在刚刚的混战中没机会使用的,薄野发育异常的第二个赫包:甲赫。
天生的赫包因为是发育异常,无法在战斗中得以用处。尽管如昆虫节足一样纤细,却在这个距离的状况下成了救命稻草。几乎是使出全身的气力,数根甲赫直逼布莱克的眼睛。也许是过于突然,布莱克并没来得及反应用库因克挡下,而是反射性的向后跳跃了几米。
“到这里,我就赢了。”
不知不觉到了熟悉的地方。薄野自己都不知道有这样一条捷径可以通向这里:
红眼的住所附近。
腹部的致命伤没办法让薄野进行长距离的逃脱,但这里可以。熟悉的地形,是成功的要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