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惨遭迫害的黛特酱和笑笑,中之人致以深深的歉意。
小雫只是想把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别人罢了。
“随机分派任务和搭档”。虽说从那张缺乏表现力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太刀川雫一早就期待得不得了了。大部分时候都雷打不动地承接着协会的夜巡工作,但她最喜欢的就是新鲜事。不过要说处理积压的委托……该说是不新鲜的事才对吗?
太刀川开动脑筋思考“不新鲜”的含义。是要清理上个世纪起残留至今的蛞蝓妖怪污迹、帮下水道里活了八百岁的龙协调领地,还是摧毁在闹市区隐藏了两万年的异种族非法聚居地?无论哪一个都好刺激,如果现在是蜘蛛的外形,太刀川已经要想振臂(至少四条)欢呼了。
打碎她幻想的是一箱朴素的药水、丢下她便兴冲冲跑远的侏儒,以及嘴里弥漫开来的咸鲜味。望着吉黛特渐渐变小的身影,太刀川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剩下的昆虫冻干丢进嘴里。嘎吱嘎吱的,口感倒是没有变化。但味道嘛,完美的、发酵充分的、简直能荣获世界级大奖的(如果存在这种奖项的话)——超上好金牌酱油味。
“看来有些委托的积压是有道理的呀。”她喃喃自语,忽然跳了起来。咦?分派给双人的任务难道不该双人一起完成吗?
太刀川急忙调取附近几只鸽子的视野,遗憾的是,无论哪里都看不到吉黛特的身影。看来侏儒的兴致过高,已经在研究的旷野上选定了自己的道路,她只能独自在剩余的地界上勇敢地开疆拓土了。
没关系,她非常的有主意。
于是,当林笑笑靠近休息区时,入眼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光景:某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子双腿搭着椅背,整个人倒着倒在沙发上,正煞有介事地咀嚼着什么。诚然,这比投喂的小动物原来是同事的异常度更低,可饶是心脏强大如林笑笑,又已在三个月的工作中对异种族有了更深的认识,也从未做过“会有人倒坐在沙发上”的心理准备。异种族的“异”也包含奇人异行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请问……您现在做什么呢?需要什么帮助吗?”
犹豫半晌,林笑笑还是不愿露怯,掏出专业级别的真心靠近了。这一靠近更是明显。虽说怎么看都是人类的样子,但抛开……倒着的问题(虽说不排除异种族初到人世、不理解沙发的常见使用方式的可能),林笑笑总觉得她身上有种异质感。凭借多年的直觉,她确信眼前的人就是异种族,也许是蝙蝠什么的吧——话说,她是不是好一会都没眨眼了?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女孩忽地眨了好几下眼睛,黄色的瞳孔转到林笑笑的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是严肃还是什么都没在想。“酱油味的。”她莫名其妙地答非所问,连语气也毫无感情。这下林笑笑也没辙了,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好?我也、喜欢,酱油?还在想时,对方已经翻身下来,伸手说道:“手。”林笑笑便愣愣地将右手放上去——
然后就被低头舔了一口。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内心的林笑笑尖叫起来,现实的林笑笑则极力保持了冷静(至少她努力过),“您您您怎么了您还好吗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洗手您要不要漱一下口——!!”女孩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说完了整句话,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忽地高高兴兴地一拍手,指着她说:“你也是酱油味的!”
咦?
然后,她又凑近了,摸了几下林笑笑的头,往她手里塞了什么后便悄然离去。等林笑笑反应过来,人早就没影了。她摊开手,手心里正躺着两块抹茶牛奶糖,还是特浓的。
博尔德的工作意外也太多了?!林笑笑这次在心里小小地捶了一下地板——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坐着吃——酱油味。
躺着吃——酱油味。
倒着吃——酱油味。
人类——也是酱油味的。
太刀川认真地在纸上记下试验结果,丝毫不顾最后一项的无逻辑连贯性与可能造成的误解和恐慌。她的伙伴吉黛特似乎打算尝试更多食物,那她就试试那些……通常不被视作可食用品的东西好了,这就是她的计策。虽说太刀川也猜测,大概无论尝试什么味道都不会改变,毕竟她的味觉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大部分的普通菜式对她来说都有点没味道。这次尝到的既然这么清晰,说不定改变的更接近认知层面而非单纯的味觉,所以才都是雷打不动、毫无变化的味道……
或许吧?她对自己学习的东方法术都一知半解,对魔女的魔药更是一窍不通。猜测完全错误也不是没可能,更何况,现在的状况多好玩呀,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呢。
——比如,那边的栏杆看起来十分光滑可人。
就这样,太刀川雫度过了充满新鲜感与探索精神的一天、悠悠然回到休息区时,才看到吉黛特早已紧张万分地等待多时。看到她走近了,侏儒宛如望到了救命稻草,扑过来便紧抓不放。
“小雫!你的味觉恢复了没有?是不是吃什么都还是酱油味啊?!”
太刀川的脑中一一闪过花瓣、树叶、路边捡起来的鹅卵石,和她咀嚼了一会就吐掉的纸页,认真地点了点头。
仿佛随之落下一记重锤,吉黛特颓然倒地,话音颤抖:“不会吧,不会这辈子的味觉都要这样了吧?!”
太刀川跟着她蹲下,好奇地盯了一会她的尖耳朵才慢吞吞地说:“我觉得不会哦。”
“为什么你这么冷静……”
“不冷静也恢复不了。”
“那一辈子吃什么都是酱油味哦?酱油味!”
“那样不好吗?”
“才不好!!”
大喊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吉黛特抱住膝盖,将脸埋进手臂。“吃东西最大的乐趣就是能尝到各种不一样的口味了吧,可连你这唯一的盟友都无法相互理解……好冰!”
她抬起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开了冰箱(那台冰箱!吉黛特心中的某个角落强调道)又折返的太刀川正跪在她面前,献宝般将一杯冰淇淋靠在她脸上:“尝尝这个?”
这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想到今天一天对方都没和自己一起行动,说不定她就研究出了什么解决的办法呢?吉黛特将信将疑,连忙拆开杯盖舀了一大勺,随后便“哇”地一声苦出了眼泪。虽然终于不是酱油味了,可这也太苦了吧!难道又进一步恶化了?想到一整天在嘴里回转的那股咸鲜味能变成苦味,又想到这股苦味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加糟糕,吉黛特的面色变了又变,最后越来越白——不是吧,味觉彻底坏掉了啊!
“小、小雫……”管不了脸上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泪,吉黛特抓住太刀川的袖子,“我这辈子都只能尝到酱油味和苦味了吗……?”
“苦?”太刀川似乎有些困惑,也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本来就是这个味道呀?”
“……咦?”偏偏这个时候?!
“太好了,恢复了哦。”
在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太刀川雫从她手中抽走纸杯,幸福吃起了那又绿、又冰,还泛着浓浓苦味的冰淇淋。这次吉黛特看清楚了,杯壁外包装上写着的是:特浓抹茶口味。
听着她“还是更喜欢原本味道”的感慨,吉黛特只觉得再也不想和任何味觉异于常人的家伙一起吃东西了。
+展开- 终于把这个阴间姐弟故事写完了!!请大家欣赏只有弟弟受伤的世界!失败的灾后重建故事!!!(
- 请注意本篇存在少量霸凌描写,仅为故事与角色服务,不代表本人的立场和观点。处置方式恐怕不太科学,请勿模仿。
在那个路口,望着空荡荡的身后,黄泉只是感到一种久违的宁静。他忘记了雫说过什么,仍然残留在手上的触感止不住地漫出恶心。终于厌倦了吧?过家家的游戏。怎么就不能哭上几声?他愤恨地念着,那种怒火却迅速坍塌成空虚,最终灰败为一种茫然的厌烦:反正她也不在乎。黄泉扭头走上原本的路,想,马上回到家里,雫大概就会将刚才发生的事全数忘记。她一贯如此。
至少现在落得清净。黄泉推开家门,近乎轻快地倒进自己的房间,却直至入夜也没有听到已经腻味的鸽鸣。无人的家中,宁静在空气里逐渐拉长,寂静刺出棱角,尖锐地穿透他的后脑,带来阵阵灼痛。黄泉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整夜,梦也不断翻涌。清晨时他推开房门,太刀川正骑正将早餐端上餐桌,看到他便笑笑:“难得见你出来啊,和我们一起吃吗?”说着就要将单独留在厨房的那份也拿出来。黄泉按着额头,死死盯着那份牢不可破的微笑,从指缝间看清他摆在桌上只有两份的餐具,后退一步,砰地关上了门。隔着那层薄薄的木板,他听见男人笑着招呼母亲说,真,早上好。今天你也很漂亮。
欢畅的笑音中,黄泉看到一扇门。它高得多,漆黑、沉重。直至拼尽全力,也只能推开一条缝隙。十岁出头的黄泉趴在那条缝隙上,望进一个苍白的盒子,正中央同样苍白的床上,人偶一样的少女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花板。
他喊,姐姐。也或许没有出声。然而她转动眼珠,视线像断线的珠串,轻轻擦过他的脸。黄泉看到开合的嘴唇,却忘记了她说了什么,甚至连她之前说过的也忘记了。
那扇门沉重地合上了。沉甸甸的死亡,轻飘飘的死亡,充气似的堆满了整个房间,连同他对少女的记忆都一同蚕食。然后,母亲封死了那扇门,仿佛它从未存在。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记得。
黄泉咬牙切齿地走上街道,在路边徘徊到深夜,直至在墙根的草丛里重新寻获那根丝带。金色被他压进抽屉底部,又摞上一大堆零零碎碎,却仍然显得过分扎眼,像要慢慢烘烤、烧毁整个房间。
高中毕业时,雫也没有回来。
体力活对黄泉而言是更简单的事。搬运,将建筑材料对垒成一座座小山,于此期间放空大脑,将记忆也一同倾倒进沥青搅拌。他从来都不是读书的料。太刀川正骑对他施以惯常的放任自流,只在他要搬出去住的时候,忽然想起似的站在门边道:“小雫工作去了,她有和你说过吗?”黄泉近乎哑然失笑。临到此时,到现在才说?有什么用、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只有他一个人被放在那种静默的惶然中。“关我屁事。”他磨着后槽牙,男人的视线却落在手腕上,黄泉猛地缩回胳膊,狠狠地瞪他。太刀川正骑说:“哦,你还留着。”他笑笑,端着杯子离开了,留下黄泉独自握紧手腕,被手心以丝带编就的手绳烙上烧灼的金属似的疼痛。
那之后不久,曾有个女孩找到他,样子颤巍巍的,瑟缩着问:“你知道太刀川怎么了吗?”黄泉阴沉地盯着她。“别问我,可能死了吧。”他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更多是感到疲倦,好像无论走多久路都不到头。女孩听他这么说,愣了愣,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太刀川是因为和我搭话才被讨厌的,他们不让……”她不停地抹眼泪,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她说过你是她弟弟,她和我搭话,然后……那些人就……”
伴随着鞋子里叽扭叽扭的水声,湿淋淋的雫忽地出现在眼前。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再次望向他的时候,黄泉烦躁地大喊:“别哭了!哭有个屁用!”女孩吓得一震,眼泪止住,只有些零碎的抽噎。“你,”黄泉刚吐出一个字,头就尖锐地钻痛起来,他抵住额头,几乎是吼道:“给我名字!”
苦闷、尖锐,令人恼怒的困惑重新浮上心头,他再一次想起自己不知道也无法理解的事,正如他无法明白雫为什么执着地在放学后跟着他,也如他无法想象被泼了整桶水的雫在穿过学校走到他面前时到底在想什么。听说这是常事。在女孩哆嗦的补充中,他逐渐拼凑出了高中的雫,古怪而不合群,带着不明所以、违反校规的动物,对班中的权威视若无睹。她和牺牲说话,于是被当成了新的牺牲品。他想起一些关起房门时听到的谈话,雫在餐桌上淡淡地报告,今天课桌上有了新的词,蠢猪的“蠢”字,写错了。
他不认为那女人会因此事受伤,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是因为她从不说,还是他没有问?
说到底,从来会站在那里、会看向他的,就只有太刀川雫。如水中的一滴。
黄泉冰冷地想,但是,畜生就是该揍的吧?
而回到五年前,他也仍旧会挥开那双手。
黄泉将抽屉合上,有些讶异地发现,就连把手的缝隙处也没有积灰。脑中浮现出太刀川正骑的脸,他想,肯定是那男人干的,却又难以对着那副面孔谴责以“假惺惺”一类的词。就算他现在只为了找些上学时的资料才会回来,太刀川正骑想必也会继续维护他的巢穴。但是无所谓,那个名为“幻影”的组织开的价格比工地上的高得多,通过了试用期,他现在只需要去办理入职手续,很快就能带着钱更加地远离这一切。而也许有一天,他能做到丢弃那条有些磨损却依旧扎眼的手绳。
将要走到客厅前,门忽然响了。黄泉想着要如何应对男人与母亲,他分明刻意挑了没人在家的时候。然而大门敞开,一只鸽子飞进来,平静、安稳的脚步声响起,他曾经在身后听过无数遍。
近乎愕然地,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双鞋迈近,手中是轻便的小包,仿佛物品的主人不过是刚刚出门散步。
再一次地,雫站在了他面前。黄泉抬头看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炎热、湿闷的下午。从前分成两股的麻花辫如今全数在脑后扎成一束,只有那双眼睛仍旧宛如死物。仿佛镜子,仅仅映照它所面向的东西。
“晚上好,黄泉。”她说,“工作调动,所以我回来了。”
鸽子飞到他身后的窗台上,发出“咕——”的长音。
+展开
我終於有空爬來吃完了……真好姐弟實在是太美好了這種扭曲糾結如麻花的黃泉和通透到極點的小雫……好喜歡的姐弟cb情啊啊啊啊啊啊阿(在地上打滾)
一邊說著那個女人的事情關我屁事的黃泉明明就為了小雫的事情煩躁不已,還一直沒捨得丟到手帶……感覺爸爸是不是看穿了一切xx 正騎爸爸也很有意思……黃泉好大兒真的是太可憐了wwww擺最兇的臉,吃最多的憋,太慘了wwwwwww
淡淡的文字風格真喜歡……感謝讓我看到了這麼有意思的文章!!!
感谢您的阅读~能喜欢真是太好了!回想起来,最初写这篇文好像就是“想要好好欺负一番黄泉……”这样的动机,发展到现在可以说是不忘初心了(?)但黄泉也是麻烦的角色,如果小雫是个普通的孩子,他大概很快就会腻烦,还可能会欺负人家。所以现在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的平衡结果了!
爸爸的话,的确非常敏锐。但是在他的观念里黄泉是小雫的东西,所以他不会插手,也很少开口说什么。
只是在水打卡以防暴毙,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这个背景板,内销了。虽说如此并不会变成典型恋爱关系,大概就一直是熟人。
“后面有只猫。”太刀川雫冷不丁开口,矢岛飞鸟回头望去,一团警惕的毛茸茸擦着墙根溜过,眨眼间就不见了。“好像是只三花猫,挺可爱的。”他说着转回来,却被太刀川一脸新鲜地盯着看个不停。她的表情变化实在很像各种面无表情的大合集,但多见几次也就分得出来了,可能是某种气氛吧。矢岛问她:“怎么了?”回答没头没尾:“你的效果最好。”
“你这么讲谁听得懂啊。”矢岛敲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并不点燃,“稍微解释下?”太刀川于是“唔”了一声,歪着头思忖好一阵,才说:“弟弟……就不高兴。说了‘干什么,儿童认知实践课?’这样的话。”矢岛忍不住笑了。
原来这人还有弟弟,他想,不知道是怎样的家庭。太刀川又接着说:“上次的那个人看都没有看。”矢岛在记忆中翻找片刻,捡出一条粉碎性骨折的胳膊。“是你叫我加班治的那个呆小子?”太刀川点了点头,确认道:“鳗鱼饭很好吃。”
还真去吃了啊?矢岛试着想象那个画面,沉闷的青年、古怪的女人,围坐一桌大啖鳗鱼饭,他又要笑了。过会也一起吃点什么吧?顺便问问那个笨蛋之后怎么样了。他正考虑着如何开口,太刀川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这次是真的面无表情。
“A组,两人受伤。C组一人。”
“再具体点?”
“挫伤、割伤……腿部骨折。对象攻击中,没有多余人手送回。”
未点燃的烟重新塞入盒中,矢岛直起身来。“那我过去。”
由于被自己治疗的家伙昏了过去,矢岛不得不担任起了临时战斗员,转眼就就忙到脚不沾地。重新回到后方结束任务的时候,天色已经发暗了。
看来札幌是真的有点缺人手,难怪要叫东京过来支援。使劲转了几下酸痛的脖子,矢岛拍拍之前送回来、眼下刚从昏迷中苏醒的鸣尊寮:“跟我一道来的人呢?”那人像是被他吓了一跳,猛地立正答道:“太、太刀川小姐刚刚已经回去了!”
“哦,真可惜。”
我有那么可怕?矢岛一面寻思,一面插着口袋往札幌的幻影大楼走,耳朵里飘来几句窃窃私语,大概是在八卦他俩的关系,总有人看见一男一女站一起就要问是不是有在交往,但他们真是只是熟人。自从那次后太刀川就时不时跑来矢岛值班的医疗室,招呼也不打地占据半张桌子或是角落里的地板,只在工作的间隙会突然冒出来找他下九宫棋。
矢岛本想分辩几句,想到太刀川也不在乎,就懒于开口了。等红绿灯时他又忍不住抽出烟叼在嘴里,偏头看向路牌却望见了熟悉的身影。太刀川雫站在距离十字路口稍远些的地方,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总是看着别人眼里的世界,真没法想像是种什么滋味。矢岛想着走过去,对方比预计中更快地注意到他,面朝过来,露出一个弧度微小的笑容。“怎么了,不想用传送回东京那边?”矢岛想起过来时她自言自语着“一样的气味”然后有点皱眉的样子,太刀川摇摇头,只是将某样热腾腾的东西举到他面前。那是半块红薯。
“吃不完,所以在想办法。”
她贴心地解释。于是,矢岛接过那块红薯,和她并排站在距离十字路口稍远的地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与人群,大口地咬了下去。
+展开都是为了行文方便(和顺便提高公司里的日本人含量)随手编的,不看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如果又增加了也会放在这里。
有需要可以随意取用。设定解释自由,方便为上,只有撕卡需要和我说明一下。
- 阿川 薮(Agawa Yabu)
身高:174cm
年龄:24
部门:鸣尊寮
异能:怪力
媒介:一把旧木刀
乍一看会给人优等生印象的残念系帅哥,待人接物都很有礼貌,但一熟悉就容易暴露本性。本质是个活泼又好相处的人。不仔细看就会忘记他长相还不错,气质真是奇妙啊。
虽然总是觉得自己普通,但那是他习惯努力、对自己要求过高、而有些异能的差距又实在无法用努力弥补所致。高中时的剑道比赛曾拿过全县第二,其实水平还不错。尽管轻描淡写,但他初次遭遇访客时是自己一个人用刚觉醒的异能解决掉的。已经称得上小有天分了。嘛……虽说本人吓哭了所以并不算帅气,并且出于能力性质的缘故,看上去更像在用剑道的方式拿木棍揍人……
原本是建筑系的学生,很喜欢动物,但不知道为什么容易被狗讨厌,曾有被整条街的狗追着嫌弃的奇妙经历。实际上很尊敬前辈太刀川雫,但不知为何不太愿意承认这点。
- 矢岛 飞鸟(Yajima Asuka)
身高:187cm
年龄:29
部门:天照原
异能:极速愈合
媒介:妹妹4岁时送他的美乐蒂发卡
看上去相当凶恶的治疗人员,治疗之前就已经令人畏惧三分。愈合能力限制于“物理性质的伤”和“非致命”两点,因为会在活性化伤者生命力的同时透支其体力,辅以受伤时两倍痛感的副作用,被他治疗的人常有昏过去的。
本质是个大哥脾性的家伙,相当为他人着想,会条件反射地照顾人,而且稍微请求一下就很容易心软。讨厌看到他人受伤,经常在治疗的同时对患者进行言语攻击,导致治疗现场一片鬼哭狼嚎。此外,任务中除了待在后方提供治疗,他也能做痛揍揍得到的访客→治愈→继续揍残这样的可怕事情。很痛吗?很痛的哦。
很喜欢鸟,家里养了两只文鸟。没想到只是想顺手逗逗鸽子就被麻烦的人抓走加了班,对太刀川雫印象深刻。最近在妹妹(10岁)的监督下戒烟中。
+展开
二章都快结束了我怎么才写完第一章……
晏摘星一章主线[上](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04300/)·[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04322/)两篇的小雫视角番外,又名《当你手拿悲恋剧本时你的电波同事却在做什么》,结合原文看会比较好。
只提了一两句的角色就不响应了,以及存在方便起见的天照原背景板。
一早醒来,有张脸忽然在太刀川雫的眼前晃来晃去,她却怎么都想不出对方是谁。异能的副作用就是这样,偶尔她会错把别人的记忆当成自己的,太刀川雫早就习惯了。只是直到吐掉牙膏泡沫,她含了一大口水,在口腔里慢吞吞地推来推去的时候,男人抿着下唇的侧脸还是不断闪回,就连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男人似乎有无意识皱眉的习惯,始终看着视线外的某个地方,从不往这边看。听着从下水口咕隆隆地灌进去的声音,太刀川雫忍不住思考: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这件事对她而言不难。脑海中的想法能透过眼睛看出来,而她还能从里向外看。就如此时,刀刃飞旋着斩断头颅,她一心一意地望着,看到那张嘴角裂至耳根的脸逐渐在空中消散,直到最后也大睁的眼睛里,男人扭身的动作一闪而过。于是画面互转,她看到男人的手撑上墙面,墙皮剥落,跟着一同坠地的还有咳喘出的呕吐物。大概是不擅长人形访客吧,太刀川雫看着画面不断明灭,想着,裂口女没有更明显的特征,对还没习惯的人来说就像杀人。
她静静地等了一会,直到那个与她相连的视野逐渐恢复平视,微微晃动着移向赶去接应的人。太刀川雫于是掏出鸟笛吹了几声,抬起手宣布道:“结束了,那就是最后一只。”
气氛霎时间松弛下来,有人发出欢呼,也有人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最先飞回来的鸽子落上她的肩膀,太刀川雫挠挠柔软的翅根,说:“辛苦了。”随之而来的事一连串轻柔的咕声。最近的裂口女事件层出不穷,这支队伍也是为此而来的。现在任务完成,多数人通过了检查就可以直接离开,几个鸣尊寮的伤员则在角落接受天照原的治疗,不知为何却时而传出痛呼。
太刀川雫等在原地。没用太久,她就在那个仍有些不稳的视线中找到了自己。画面在靠近时忽然熄灭,鸽子转向身后,男人略显狼狈的脸局促不安地显现在了视野中。
“这是……要还给你的?”
他递出攥紧的丝线。
用异能连接一次新人好确定工作时的状态,这是时常会有的委托。太刀川雫在鸽子的眼睛里对人看了又看。上个月刚刚到岗,虽然青涩,但异能和武器的配合相当优秀。沉吟片刻,她才开口:“裂口女要排在第几位?”
“……哈?”
“要给可爱程度排名的话,”她转过身面向对方,耐心地重复一遍,“你觉得裂口女要排在哪一位?”
男人张了张口,复又闭上,一副打开公寓大门却看到外太空的模样,持以良久才总算回答。“……比大猩猩好点?”
太刀川雫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放在螳螂的后面吧。”
站起身拍拍裙摆,她决定向零提交“合格”的意见参考。
从工位上收获了厚厚的一沓资料,太刀川雫高高兴兴地挪向医疗室,脸上却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因为总被抱怨在文件里描述了过多的细节,她最终免于书写繁琐的现场报告,作为替代则需要负责汇总、梳理与补充的工作。今天就去那边的房间工作吧,消毒水味也很好闻。她暗自打算着,没想到才转过一个弯就被人撞在身上。
所幸文件并未洒落一地,反倒是年轻的天照原课长显得更加狼狈。三宫善知跑得绑好的头发都散了下来,撑着膝盖不断喘息。正要抬头道歉,看清了眼前的人,庆幸的神色却忽然压过愧意。“是月读司的太刀川小姐吧!能请您去通知一下晏摘星吗?”她勉力支起身子才说出下一句,“他哥哥……晏其受了很重的伤。”
“不要在走廊中奔跑”的嘱咐和“好像在玩滑冰”的想法交替出现在太刀川雫的脑海中,她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将其中的任何一句说出口,只是睁开了所有眼睛。公司各处都有她放养的鸽子,数十条画面闪过,最终堪堪停在异能范围的边缘。
“资料室。”她吐出三个字,转身走向最近的电梯。三宫善知长舒一口气,继续跑向别处。希望她不要又摔倒了,太刀川雫在电梯里盯着缓慢上升的楼层标识想。还未完全关闭的另一条视觉线里,她隐约瞥见沾满鲜血的白色被人推进了医疗间。
路程不远。以鸽子的叫声示意,太刀川雫打开门,某个沉默寡言的同事果然正埋首书间。用异能做确定只是以防万一,照她来看,资料室的晏摘星含量早已超标,扣过来敲一敲,指不定还能多倒出几个。太刀川雫还想过要在牌子上加注一条“生态观测圈”之类的内容,结果听了她的话,就连彩泽课长也难得露出了微妙的神情,计划便就此作罢。
她的到来没能引起任何反应,于是她又靠近了些,顺了口气才开口。“你可能会想知道,”她观察者对方的反应,“听说有个叫晏其的人受了很重的伤。”
晏摘星于是猫似的惊跳起来,文件散落一地,太刀川雫有些惊喜。原来他也有这么不一样的表情啊,她欣快地想起上午宣布任务结束时,对方靠在墙上不发一语的脸,憔悴又漠然。此时的漠然转变为恐惧,倒显得人生动了许多。太刀川雫无视他只不过是在期望的问题,说道:“去医疗室吧。”晏摘星几乎擦着话音就冲了出去。
一直藏在书架顶端的鸽子扑棱棱地飞下来,太刀川雫蹲下身,收拾起满地的资料。她习惯性地做了分类整理,却多少显得有点像无用功。这些文件几乎都和异能的副作用有关,就连她都没有全部看过。早上出现在眼前的脸忽然又从脑海里浮现,太刀川雫歪着头想了一会,忽然意识到那是因为晏摘星和他的脸很像,特别是鼻子。一定是看了就记起来了,连黑眼圈都如出一辙。
太刀川雫小小地“啊”了一声,摸了摸鸽子的脑袋。“理查德,你觉得那个人再不睡觉会不会死掉?”鸽子担忧地叫了两声。于是,太刀川雫决定留几分心在外面,以防明早一觉醒来就发现有同事死在走廊里。
没想到,才刚连上视线,她就看到了晏摘星背着包走出武器库的身影。
太刀川雫感到一种浓厚的担忧,就像看到别人拿着冰淇淋球摇摇欲坠的抹茶甜筒。打开门,路过的男人正试图逗弄窗沿上的鸽子,前者则对他显得有些爱答不理。太刀川雫在脑海中飞速地扫过一圈员工信息,满意地在“天照原”的项目下找到了男人的名字。
“喜欢加班吗?”她问,男人皱紧眉头。“你瞎吗?看不出这事鬼都不爱干?”太刀川雫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是哦。”她指向自己暗淡无光的眼睛,难得微笑起来,“我看不见。”
迫于良心的谴责,骂骂咧咧的男人将她带去自己值班的医疗室,又在她专心工作时,从食堂打包来了饭菜。“所以,那个笨蛋、白痴、脑子填满稻草的草履虫……什么时候过来?”“不是草履虫。”太刀川雫认真纠正,从不用了的资料堆里抽出新的一张,翻到背面再次画上九宫格。“鸽子们还没看到他。”男人苦笑:“早知道是你的,我打死都不会看那只白鸡一眼。”说着在右上角涂上一个×。太刀川雫于是再次纠正:“不是白鸡,是鸽子。”
直到他们又平了十来局,男人出门抽烟,太刀川雫才总算在视野中找到一个狼狈的身影。盯着他快速穿过空旷的走廊,太刀川雫走向前来治疗区的必经之处。有趣吗?她想问问,晏摘星却忽略她的招呼,直接钻进了医疗室。太刀川雫跟在后面,从柜子里掏出酒精和绷带拿到面前,对方才终于停止了无视。
浓重的血气,其中还夹杂了虚异访客的那种特别的味道。那些东西,乍一闻上去还没有什么异常,但越是久了就越能察觉到微妙的不同,好像天生五官错位的狗,翻倒过来用背部走路。
一个人去了吗?太刀川雫想着,评价道:“缺乏危机意识。”她又想起资料室里被她整理好的那座文件塔——她还在顶端放了只迷你鸽子玩偶。她忽然意识到,那是某种经年执念的堆积,塔只不过是它们的外显。“做了这种事就能完成了吗?”于是她问,“你的那个愿望。”
太刀川雫看见他如被刺伤般紧闭蚌壳,却在同时移开视线。效果不好。她一边给他包扎一边想,无论对他说什么,好像都没有那个名叫晏其的人的信息有用。太刀川雫偷偷看向他的脸,刘海有些长了,几乎挡到眼睛,这么看的话,比起青年倒是更像小孩子。一边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让她想起案板上软趴趴的死肉。
啊,想吃鳗鱼饭。
晏摘星这次彻底垂下了头。“别说出去。”
放下明显无用了的绷带,太刀川雫转身走向门外。如果想瞒住别人,为什么要受自己处理不了的伤?天照原的治疗者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见她出来,男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小鬼。”随后将热咖啡一饮而尽,抬手把锡罐投入走廊对面的垃圾桶。
“你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吗?”他问道,太刀川雫点了点头。“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不怕死。”嘟囔着将另一罐热乎乎的小豆汤塞进她怀里,男人走进了房间。
“去吃饭吗?”
晏摘星抬起脸,有些怔忪地望向前两天才帮过自己的同事。太刀川雫的肩膀上站着一只鸽子,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工位前,发出“鳗鱼饭很好吃”的奇特语音,他几乎下意识就回绝了。然而对方却继续凑近来、小声道:“这是报酬。”晏摘星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垂下脸当做点头。一直没时间修剪的刘海滑到眼前,他忍不住伸手拨了一下。
“你看,猫。”
走到路上,太刀川雫指向围墙上一闪而过的影子,晏摘星却只是无视,于是她又指向另一边说:“看,配电箱。”晏摘星依旧沉默。走了好一会,太刀川雫忽然指向天空:“看,穿彩虹睡衣的野马。”对方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便带着欲言又止的神情望向他,太刀川雫却颇有几分成就感。
捡到了动物就要好好负责养到最后,她不知怎么记起爸爸的教导,或许说的就是类似的事吧。上星期她确实已经拜托人治好了骨折的胳膊,晏摘星却在回家休息后显得更加憔悴,连鸽子看到他都要多咕咕两声。是痛觉还有残留吗?她去天照原找了治疗的人,男人却像赶小狗似的对她挥手:“去去去。”又在她真的出去后赶出来问:“哪儿不舒服?”太刀川雫摇了摇头,决定自己搞清楚。
她喜欢的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太刀川雫冲她比出两碗的手势,带着晏摘星在最里面的位置落了座,后者在路上的那次后又恢复了沉闷的模样。太刀川雫托腮看他,二人对坐,默然无言。
门帘上的风铃忽然晃动起来,一伙高中生随着清脆的铃声涌入,其中还有几个不良少年模样的染了头发。鸽子的注意力分散过去,望着视野里五彩斑斓的颜色,那个几乎要被太刀川雫忘记的人影忽然重新浮现出来,比任何一次都更清晰。
她细细描摹着那张脸,随口问道:“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白头发男人是谁?”晏摘星猛地抬头,身体都紧绷起来,直到仔细望过人群才一点一点地放松了。一种困顿、沮丧的气息轻柔地弥漫开来,在那层淡淡的迷雾下,晏摘星近乎困惑地回应:“……那是我哥哥。”
忽然间,拼图集全了。太刀川雫注视着这个瞬间,像注视着蚌微微掀开外壳,她就着那条缝隙向内窥探,近乎无情地望着那柔软、脆弱、鲜血淋漓的内里。她明白了。蚌之所以不向任何人张开,是因为破开那层壳时就会受伤。即使是它主动张开,即使是他主动张开。因为是愚蠢的蚌。
她注视着,直到碗底触碰桌面的声音忽然响起,服务生的到来打破了这个魔法般的瞬间。晏摘星惊醒般坐直身子,迷雾霎时便散去了。太刀川雫低头掰开一次性筷子,只是那么想了起来:在他刚来幻影的时候,自己也曾对晏摘星使用过异能。
就结果而言,他是合格的。只不过在不需要他做什么的时候,晏摘星总会无意识地望向同一个方向,那是一种近乎无意识的追逐。
脑海中的想法能透过眼睛看出来,尽管她是从里向外看。太刀川雫曾经站在他的眼底,一遍又一遍地望向视野的中心,看着那个总是皱着眉、抿着下唇、发色雪白的男人。他的侧脸严肃得好像这辈子都没有笑过,红色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自始至终一次都不曾回望过晏摘星。
在他没有看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在看着什么地方?
她只是那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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