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终焉·等不到时光荏苒的人们
十天对于人类而言并不长,而只有两个人的主神空间,也是唐宵第二次经历了。
而比之上一次也许更加凄凉,因为实质上不过只有他一个人的位置,对于人造人主神仍是不承认的。
对于早在生化危机就死去的人们唐宵感触不深,但是面对经历过几部恐怖片并肩作战的队友最终结局,却仍显得难以接受。
不用闭上眼,伊芙迷茫的眼神也会出现在脑海里,直到最后也没能真正领悟死亡的,他最好的队长已经死去。
活着的人却也不一定活着。
魔戒他们曾用血换来的幽暗森林的胜利,和主线的惩罚失败抵消,加上【耶利米哀歌残页】的效果,回到现实这项看似遥不可及的要求现在不过是唐宵意念一动的事。
除了回去的五万点,甚至还有不少剩余。该怎么使用呢,唐宵眨了眨眼。而观察到他表情的乐行沉默了一会,推开主神空间里唯一剩下的那间房门。
因为对恋人太了解所以做不到站在那旁观接下来的事,不然不免没法克制的——
妒忌。
即使死去也依旧占据唐宵大部分感情的人。
某种意义上正是自己。
或者更加残酷的说,自己正是他。
而唐宵留在原地感受那个人的记忆海冲刷大脑。
真是无聊到让人乏味的记忆,和原著不同,基本能算得上是幸福平安的人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要素。但是某些画面闪过的频率却异常的高。
比如唐宵自己的声音。
【“迟到也没关系,不过没有下一次咯。”】
意外相遇冷战时候的场面。
【“行啊,等到出去了我再给你解释呗。”“你会不会为难?”“怎么会w” 】
那个可笑的誓言。
【“我也觉得意外,实际上我差点就冲出去了。我还不想死。但在这个地方也许随时都会死。” “不会的……才不会让你死呢。”】
还有最后的……
【“突然就分开了,唐宵会生气吧?”】
【“呼吸不上来,还是要死了吗?”】
【对不起。】
【我迟到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太糟糕了吧,竟然在最后犯规。”被死神留下的那个人看到站在他面前,不好意思地压低帽檐的恋人,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其实严格说来唐宵与乐行相遇的时间并不长,短短的两年多。比两年相处时间更长的人,本应更加适合他的人不是没有遇到过,所以对于为什么喜欢上乐行这样的人唐宵更加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已经不需要再想了。
在乐行什么都没说出口之前,唐宵听见自己干哑发涩的声音。
“兑换,回到现实世界。”
白光一闪后,刚刚重生的男人消失在了纯白色的世界里。
唐宵再一次被留下来、自主的。
“犯规也没用,说好没有下一次。”
奋斗的目标完成,意味着他活下去的目标也没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主神空间回荡起最后十秒的倒计时。
唐宵没有动,而之前闪进房间乐行已经走出来站在他面前。
「八」
“我喜欢你。”乐行又说了一次。
「五」
唐宵给出了古堡回归后相同的答复。
“我会永远爱你。”
与给予乐(yue)行(heng)的不同,他给出更“炙热”也更“虚伪”的答案。
「三」
主神这是个不会看气氛的混账。
「一」
唐宵认为唯有死亡是永远的。
因此这是注定的结局。
「时间到,放弃任务,抹杀。」
=====
我认为即使是腰斩的作品也应该有一个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好的结局。
唐宵对于两个乐行的感情实在太复杂,可惜我已经没力气分析。大概就简单粗暴的放出白月光与朱砂痣的区别吧。
唐宵乐行的故事到这里终结。
海洋队的故事亦是如此。
但时间仍会继续前进。
01
“我们没时间在这里久拖……”情况压倒性不利,两个队伍显然已经联手加入互戒方,而他们负责布局的萨丘尔还在遥远的圣盔谷,“这个时候突然发布战争支线什么的……”
“……”
能够想到的方法,是留一部分人在这里,其余人继续原行动。但是对手是两个轮回小队,能留多少人才能胜利?
或者直接说,要牺牲多少人才能活下去?
这种时候不仅需要伊芙,还需要唐宵的决断,可是连他也无法说出口。队伍里也许不是全部队员都算他最重要的人,但是任何一个人他都给予性命相托的信任。
声音干涩,深情隐忍,但是……
“作战地点是森林地形,莫炔喻谅……”他咬牙,“我能拜托你们吗?”
我把性命交给你们,然后你们会把胜利交给我。
“我也留下。”
“亚历山大?!”
“请让我留下。”
从cube到魔戒,俄罗斯男人第一次明确表达了自己的选择——从生到死都是,团队第一。
“那么,我也留下。”是新人伊莱亚斯,“总得有人给你们收尸。”
听上去十分不吉利的话,唐宵也不明白对方究竟出于什么做出这样和找死无差的决定。但是能够拒绝吗?
“我知道了。”伊芙从唐宵身后侧身站到他之前,“那么,我等大家回来。”
亚历山大和伊莱都拍了拍伊芙的肩膀,而莫炔则罕见的向唐宵他们做过很多次的一样,揉了揉女孩的发顶。
“没事的。”
喻谅听见莫炔的安慰,即使说服力不高,也足够他笑起来,看向唐宵。
我们队长就拜托你啦。
他相信对方一定是看懂了眼镜背后没说出口的话。
02
他并不知道伊莱亚斯是怎么想的,那个人和自己的思维永远南辕北辙,如同火与水得不可调和。
不痛苦,不反抗,不思考。
忍耐,妥协,服从。
麻木不仁。
亚历山大坚信自己在最后他仍然这么活着,像这样迎来结局在战场之上用最后的力气挥刀,服从命令直到死亡。
四个人脑子里是喻谅的精神链接,首领是莫炔的目标,而他一开始看中的就是被两只轮回小队护在身后的剧情角色。
……那么,选谁呢?
当刀剑刺进胸膛溅出炙热滚烫的血,亚历山大也想到自己做出同样举动时的场景。那个时候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是否也和他一样思绪千百倍放慢,走马灯一般回忆过往呢?
因为他现在手中的刀的特性,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手下的尸体飚出鲜血了,不过也不怀念。
他赞同丹的一句话,人生是只有一次的。正因如此此刻残留的痛感才显得弥足珍贵,当他的身躯如同思维一样冰冷,那大概就是人生完结的时候了。
他服从命令,又似乎并不仅仅是命令,更像是主动地去为这个队伍做出一点什么。
亚历山大意外这种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行动的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好。在生命完结的倒计时里,他发现了这一点。
03
恐怖片里面的剧情角色也没有几个是好相与的,这一点估计对方和他们一样感同身受。莫炔拉弓对准敌方军队首领——那个百发百中的精灵弓箭手,然后发现对方手中的弓同样瞄准了他。
呵。
发出短促的气音,凝血为箭,上弦而出!
他看到对方脑袋开出血花扑通倒下去,骄傲的精灵此刻和普通士兵也没什么两样。王将已死,胜利在望,于是莫炔推开围上来想要给他治疗的人。
正中心肺,如果是平时也许还能修复,但是他自己知道暗精灵的能力在就透支了,补血瓶无济于事。此刻他被箭失穿胸而过,甚至出血量都只是浸透身上的衣衫。
就算没有这一箭,估计自己也没多久好活。
倒在堡垒之后喘息了几秒的莫炔静静地站起来,枉顾外面冷兵器兵戈相接的铿锵声和弓箭嗖嗖的破空声,已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姿态竟然还真给他摸到了目的地。
他伸出手,搭在已经闭上眼睛的喻谅肩上,惊讶于对方竟然睁开了眼睛。
“阿炔。”
大概猜到了对方想说什么,但是莫炔只是不动声色的应了他一句。
“嗯?”
“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当初接受我的委托。”
喻谅曾经说自己后悔让他执行委托,莫炔却觉得没什么不好。
从被同伴背叛的阴影中挣脱出来,遇见能再次性命相托的同伴,当然还有遇见喻谅这件事。如果没有那场委托,自己错过的只会比得到的多。
所以对于这一切莫炔都很珍惜。
所幸他们都并不是挂在嘴边才能听到爱的人,所以他只是再次用那个答案回复喻谅。
“没有。”
从来没有。
像是解开心结一样,对方笑着握住他的手,看破莫炔强撑的身体也看破了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
“那么一起?”
“一起。”
04
如同那个叫唐宵的人所说的一样,基因锁开启后带来的基因崩溃直直能掠夺一个人的思维,疼痛钻心刺骨的挤在细胞里。
但伊莱亚斯举起手,看向自己的掌心只觉得快意。
他不如亚历山大对队伍有忠诚的感情,自私自利在他看来大部分时候还是个褒义词,所以更清楚像对方一样战死沙场的壮烈不合适自己。
他得到胜利,然后从战场上活下来,基因崩溃随之而来的死神的阴影也不能掩盖伊莱亚斯眼中的自得。
越是这么想,笑声就越是止不住从口中溢出,直到变成猖狂的大笑,混合着剧烈疼痛变成说不清的爽快。
伊莱亚斯忍着疼痛,从清扫战场的人那里找到了亚历山大的尸体,被敌人的刀剑桶地千疮百孔,几乎认不出原本是个人了。
其实他和对方的关系并熟络,做出那样哥俩好的模样不过是因为膈应那个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让他露出见鬼的表情十分有趣。
啊,似乎这一点也和唐宵前辈很像呢~
他想到那个总是站在唐宵身后压低帽檐的乐行,确实很像。不过他和亚历山大大概关系永远也不会和唐宵乐行一样甜蜜。
他喜欢的,所谓相爱相杀,乐此不疲。
接下来他又找到了莫炔和喻谅的遗体。
手指紧紧相握,一副生不同穴死同裘的见鬼恩爱姿态。
啧。
伊莱亚斯咋舌。
他们队伍里面闪瞎狗眼的基佬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挖了三个坑把亚历山大、莫炔喻谅丢下去,身体的疼痛已经无法忽视。唔,反正一开始说好替他们收尸的约定已经履行了,墓碑什么的还真是请饶了他。
扯过身边一个不认识的家伙,伊莱亚斯对他说,“等会麻烦你填一下土啊~”然后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下跳下第三个自己挖的墓穴。
基因崩溃,就该是这样。
即使死亡,我也死在自己手里,并不辜负骄傲。
有什么不满意?
05
他手中紧拽着的,是写着那些人名字的残页。
像是在乐行身上发生一样的,轻轻一碰就碎在空气里。
“糖糖……”
……
唐宵摸了摸伊芙的发顶,语气坚决。
“继续前进。”
04-01
无条件走在荆棘丛林
·开头杀有,血海队
·今天的海洋也在秀死快
「三十秒内进入光柱,转移目标锁定,魔戒第三纪元开始传送。」
「二十九」
“艾尔?”
「二十六」
伊芙失措的接着艾尔丢过来的刀,唤猫铃在空中发出脆响的似乎在惋惜又一位持有者的离去。
「二十四」
“亚历山大先生……还有大家……”金发的男孩无论如何都无法止住汹涌而出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主神空间无论何时都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发出小小的哀鸣。
「十八」
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天而已,看见鬼魂的时候,差点被杀的时候,杀人的时候,却让他有了全盘崩溃的感觉。
「十五」
好可怕,不想再杀人了。
「十二」
如果要这样沾满鲜血才能活下去,也许死掉会更轻松也说不定。
「十」
亚历山大先生,我好害怕……
「九」
“该死!”
俄罗斯男人拳头打在光柱上却只带起轻微的涟漪。
「八」
谁都好……
「七」
请救救我。
「六」
我想回到那个平凡的日子。
「五」
即使是在马戏团训练得哭出来的时候也好怀念啊。
「四」
可是只有一件事,我必须要道歉。
「三」
即使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也非常喜欢团队里的每一个人。
「二」
没有勇气陪你们走下去真的非常……
「一」
“对不起。”
稍微有一点后悔吧,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说给大家听,马戏团的任务是带给人们欢笑,所以我还想要再看看大家的笑容哦。
「时间到,放弃任务,抹杀。」
可是,男孩在这个世界最后听到的不过是来自主神冷冰冰的声音。
——————————
“怎么说呢……”新人还没有苏醒的时间里,林鸮有些头痛的看着死寂一般的队伍连吐槽也说不出了,“感觉还真是差。”
“我觉得艾尔是个好孩子啊……”喻谅也几近叹息地附和了一句。
莫炔在一旁握住他的手,“别想太多。”
千岛结衣看上去焉焉的搭着头,捏着裙子边不说话,表情难过又委屈,就是那个“想太多”的例子。
艾尔弗雷德的性格在海洋队可以说是十分难得,大家都喜欢这个有些天真的孩子。得到这样的结果,唐宵也觉得遗憾。
到底不是一路人啊。
艾尔弗雷德不是在主神的命令下能够活下去的人,尤其是在他们这种做法的小队里。前方的未来是荆棘丛林吸食鲜血将他吞进深渊的梦魇。
“打起精神来,新人都已经起来了。”唐宵拍拍手,“老规矩,阿喻你来解说一下。”
“虽然说是介绍,其实主神都存在与你们的脑海里面了……这方面倒是挺亲切的。活着完成任务回到主神空间,能够换到你能想到的任何东西,当然回家除外……”他不由吐了句槽,“时间不多了,在隔绝外界的防护罩消失之前先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感谢前辈,我是伊莱亚斯,亚历山大的熟人。”长发青年一只手搭在亚历山大的肩上一瞬间笑容似乎加深了些,俄罗斯男人看上去一副很想甩开的样子却没有动作,“擅长杀人。虽然还不能完全信任你们,不过请多多指教。”
这副优雅从容的表情让所有人都若有若无瞥了唐宵一眼。而对方一边微笑一边神游。
总觉得伊莱亚斯这个名字从哪里听到过,不过在现实世界他的重心基本都放在工作和乐行身上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我就说似曾相识。”萨丘尔嘟囔一个固有词汇,“唐宵的笑。”
都听见了,萨丘尔。我怎么可能笑得这么虚伪。
唐宵在心中狠狠记了军师一笔。
“诺曼,是一位内科医生。虽然这幅模样……其实我才二十多岁啦。”看上去已经是中年男子的人看向一身白大褂的林鸮,“……这位也是医生吗?有时间来讨论一下吧。”
“啊我……”
“这个话题你们私下讨论,下一个。”
唐宵看着准备长篇大论的林鸮,强制终止。
说着他轻轻推了一下看上去似乎不在状态的最后一个人。
“诶诶就到我了吗?不过其实名字什么的也不太重要吧,一个人不知道叫x就好,两个人的话就变成两个x,都不知道的话三个x就可以了。职业是水管工。”
“这是什么歪理啊……”
“请多指教了,三叉先生。”
伊芙就这么轻易接受了吗!
唐宵有些头疼,名字都不愿透露,这种人实在是难以信任。而那个叫伊莱亚斯的青年笑起来更是充满同类气息……
感觉从萨丘尔开始新人一个比一个难搞了,真不是个愉悦的消息。再看任务,光是“复活索伦”这样的主线,主神倒是真的把他们丢在邪恶阵营一去不复还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正义女神的守则像是千人一面的哈姆雷特,至少唐宵只在活下去的前提下才有心思维持大部分人理解的正义。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防护罩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恐怖片开始了。”伊芙说,“主神提前没有提醒团战,有些麻烦了……先来分析一下现状吧。”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进去了团战,立场是邪恶方。好在主神安排的身份很便利……”萨丘尔指着主神手表示意其他人都去查看,“既然是被派遣过来征兵的征募官,那么我们已经省去了很多难以解释的麻烦,至少不用从头获取索伦的信任。最大问题还是团战,我们需要一个小队去弄清楚他们的任务和我们有多大的冲突。”
林鸮跟上讨论,难得的严肃正经,“眼下还有一个征兵的支线任务,看来我们已经进入卢恩了。”
“我们是最晚进入恐怖片的小队。”因为萨丘尔没有几个阅读过,唐宵替他做出补充,“也就是说在主神评价中我们是实力最强的小队。”
他认为这一点有些奇怪,毕竟上一部恐怖片他们的成员大幅度死亡,按理说评价应该降低了很多才对。
“征兵结束后,我和糖糖机动性比较强,去寻找另外两个队伍……”
唐宵忍不住皱眉看了乐行一眼,好巧不巧对方也看着他,双方大概是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或许什么也没有,唐宵就再一次回过头去,舒展眉头。
他想到回到空间感情尘埃落定后,小小的约定。
伊芙还没说完,萨丘尔又自顾自接下去了。
“问题是那么作为邪恶一方的我们能够取得的势力有很多局限,虽然看起来有很多选择,实际上真正有必要的不多。”新任军师此刻给
差点拔刀的唐宵一种“这家伙有时候也没那么欠揍”的感觉,从鬼门关绕一圈活着回来了。
“伊芙唐宵在探查的时候顺便把我放在萨鲁曼的巫师塔吧,这个是最合适的选择。”
你看。
伊芙用眼神沟通唐宵。
秋儿也是好好听了别人的话的嘛。
“我们没问题。”
“那么全员先完成征兵支线。”萨丘尔点了点头,“我对魔戒的世界观比较了解,可以由我布置。”
唐宵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两个人的打算不会是口头上这么简单。
不过作为非脑力工作者,他也懒得在意了。
征兵的工作枯燥无味,唐宵听见林鸮在队伍比较后方的位置和自己的人造人小声咬耳朵说,“我还以为我们要沦落到张贴小广告的地步了。”
“然后联系方式就是saqiusaqiusaqiuqiu吗?”
他第一次觉得听力好不是件好事。
因为要憋笑实在是太辛苦了。
十分了解某人笑点低的乐行深沉地拍了拍唐宵不断抖动的肩膀。
萨丘尔在和部族的首领交流着,约摸等一会说不定还要来一个动员大会,想象萨丘尔平日死板着的脸变出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站在高台之上他的笑容不由得又有点止不住。
约莫是见到了他这幅表情,身披重甲的恶龙禁卫军将领抽出剑,遥遥指向他又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他听不懂的话。
“他要证明我们的实力,想和你打一场。”萨丘尔干巴巴的说,随即又小声压低声音,“机会难得,用罪歌能够隐蔽取得操控权。”
还用得着你说?
唐宵胡乱点点头,妖刀从手中抽出,站在临时空出来的场地上。
双方刚刚做好准备,对方就骑着马横批而来,却挥了个空——要说速度整个队伍唐宵都是能傲视群雄的那一个。
(基本速度和力道都已经了解了,就是马有些麻烦……按理直接从空中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不行,这场比赛无法取巧,为了他们的示威必须要纯力量上得压制才足够直观告诉所有的——强者为尊!
于是唐宵没有打开滑翔翼,只是靠着速度在空中短暂滞留的时间妖刀化为重剑压下,对手本准备策马避过战马却突然发出哀鸣——唐宵手中的飞针刺进它的腿肉,又没人规定他发暗器非得把千机闸大喇喇拿出来说“看好我要放大招了”,他可是刺客唉。
悲剧的是作为一个输出我觉得自己最近一直在做肉盾的活儿。
避无可避,禁卫军首领只能兵戈相接,唐宵清楚自己力气是不敌的,也算耍了个花枪,擦伤对方紧握兵器的手背就开启了血统,战场上只剩下了首领一人一马,唐宵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首领脖子一痛,消失的人缓缓显出身影,笑盈盈地侧头看了眼其他人,另一只手臂却死死掐着飞刀在对手右手经脉处。
首领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丢下武器——这是服输的意思,于是唐宵也就从善如流的撤下刀走到队伍里,回握乐行伸出的手,步履坚定一如沉默地走在荆棘丛林。
反正早已无路可退。
——————————
没什么心思创作,所以写到后面有点神志不清也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什么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活过这一场,看战争支线可能有点难度。
因为是倒数阶段,所以干脆把早就想好的每一部一个标题在魔戒一次性大放送啦,最后大概会详细解释一下。
几天内发生了很多事,我想好好写完魔戒在倒计时几章里能给孩子一个最妥帖的结局也就足够了。
车轮转动。日出的阳光被灰色的,刻刀一般的岩石切开,留下暗色的空隙。也许是灰色调的荒野的缘故,空气显得相当阴暗和干燥。
“……我还是不敢确定这么做是否正确。”
雷鸣声孤独的回荡,反倒显得不那么震耳。两只带着闪电的牛在空中奔驰,它们拉着的战车中,白发少女心不在焉地喃喃道。
“别叹气。”唐宵提醒道,即使是在间断的雷鸣声中,他也能清楚地听见少女的低语,“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比起这个,我更讨厌这种早晨。”
“给人很脏的感觉吗?”
伊芙回问。相比起他们再次回到孤堡惊魂时遇见的那个清澈的黎明,现在的空气确实让人不大舒服。她一只手搭在缰绳上,一只手下意识的绕着自己垂下的鬓发,默默思考着。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冒险。”她最后说道,“我们甚至没有让喻谅跟过来……”
在卢恩地区找到了战车之后,伊芙和唐宵就一直向着西边飞行。迷雾山脉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烟,数据解析护目镜也没有找到任何轮回小队的情报,只发现了奇怪的岩石碎片,像是战斗后的痕迹。
这意味着北炎队向西移动了。南炎队的登陆地点是夏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队伍差不多已经接触了才对。
“和护戒队伍汇合吗……”
即使是这种空气,从两人身后升起的太阳还是发出了有些刺眼的光。少女微微眯眼,调整了一下战车的前进方向。
南炎队的主线任务无需验证,必定属于护戒方。伊芙本来猜测北炎队会接到中立的任务,但现在来看,北炎队接到了护戒方任务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真糟糕。
荒野中裸露的岩石慢慢被青草覆盖,他们飞入了稍有生机的地区。
“……伊芙,要小心了。”
唐宵突然说道。白发少女不解地看向他,少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露出了微笑。
“我觉得他们的队伍就在前面。”他说。
事实证明唐宵的预感是对的。十几个黑点出现在地平线边,伊芙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战车朝着那个方向驶了过去。
雷声隆隆。缠绕着闪电的巨牛停在空中,从鼻子里喷出气流。这十几个人似乎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各种武器指着空中的伊芙和唐宵。少年的微笑更加明显,伊芙只得让战车再往前挪动半米。
“能放下武器吗……?没有战斗的意思。”
白发少女这么说道。绝大多数的人依然警惕的用枪或剑指着他们,没有丝毫放松的打算。伊芙看到四个小哈比人的眼睛睁大,略显慌乱的站在轮回队员们的中间。身着黑衣的亚拉冈立在队伍之中,手在衣服下握住自己的佩剑,危险地眯起眼睛。
“是海洋队员?”
剑拔弩张的气氛维持了十几秒,轮回队员中的某个身着白衬衫的少年露出苦笑,然后开口了。他浅褐色的眼睛越过干燥的空气,直接和伊芙对视。
“……是队员。”伊芙点头,“我们希望在这次恐怖片中和平相处,是来交涉的。”
队伍里一个金发的少年发出啧声,互相刮着从自己的手中弹出的钢爪。伊芙看到银白色的半透明小猫蹲在他的肩头,发出没有人能听到的叫声。他旁边一个抱着弓箭的女孩看到他的反应,有些慌张地挪开了一点地方。
“和平共处?”另一位少年开口了。他正了正自己头上的那顶针织棉帽,笑容不明显但相当温柔,看上去有些可爱——但他声音里含着嘲讽的味道,让人觉得被微微刺伤了。
“和平共处。”
伊芙重复道。她依旧坐在战车中,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理由。”
毫不客气地插话的是刚才那位从手中伸出钢爪的少年。身着白衬衫的人则再次露出了苦笑。
“请别介意。我是南炎队长封杭。”他说,“海洋队是三队之中最后出现的,区域又是比较接近魔多的卢恩。所以——不,没什么,梅里……”
亚拉冈皱起眉头看着几人的交流,带着针织棉帽的少年活动了一下手腕,转动起手中银色的手枪。
“给出理由吧。”最后他说道,把手枪再次扔回右手,“需要名字的话,我是九方彻。”
“……我是海洋队队员伊芙。”白发少女说道,唐宵稍微挑了下眉毛,“我们的主线任务确实不算是正义阵营的任务,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任务冲突,并不会太大。”
“这样啊,你觉得。”九方彻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和她对视。“给我们个理由。”
“三个队伍的登陆时间差都是三天,说明队伍强弱程度相差不大。”伊芙毫不退缩地对上九方的视线,声音和刚才一样平静,“除了力之外,势的差距也不大,却有两个队伍被分到了同一个阵营里面。”
“……”九方最后看了一眼白发少女,然后转向队伍里。
“请给我们一点讨论的时间。如果能和平共处,也不是坏事。”
封杭微笑着回答伊芙。在这之后,南炎和北炎的几个人围在一起低声交谈了起来。唐宵感觉到紧紧锁定在自己和伊芙身上的精神力扫描,无奈的笑了笑。
“伊芙,怎么样?”
白发少女没有做出表示,只是又玩起了自己的鬓发。
如果南炎和北炎的主线任务是一致的,那么有两种可能。
一是两个阵营的主线任务并不完全冲突,在某一个共同敌人下存在回旋的余地。
二是南炎和北炎相比起海洋来说太过弱小,主神为了保护这两个队伍而把海洋的登陆地点拉远了。
……尽管两个猜测都有明显的漏洞,但是伊芙更倾向于第一条猜测。如果主神是为了保护双炎才把海洋队的登陆地点拉到极东之地,就不会又在那里安排一个能获得神威战车的支线了。
现在两人在精神力者的监控下,也实在不方便做什么交流。伊芙只好让自己的思维止步于此。好一会后,南炎和北炎的盟内会议才宣告结束。
高大的男人最后点了下头,封杭笑着整理好自己的衬衫,回到自己的队伍里。九方彻踏前一步。
“那么,不介意告诉我们你们的主线任务吧?”
九方简单地总结刚才讨论的结果,依旧带着自然而温柔的微笑。
他是了解了心中恶魔的名字,又把它放了出来的人。伊芙终于从九方的笑容中读出了这样的信息。
……和恶魔队的伊芙一样。伊芙想起穿着白底祭司服,用苍白的幻书火焰把大地和空气都燃尽的那个女孩,微微捏紧了自己的裙边。
“可以的话,”伊芙说,“我想先知道北炎和南炎的主线任务。”
气氛紧张起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色短发的女孩子稍微抬起头,望了一眼这边后就低下头去。让伊芙吃了一惊的是,她的眼睛也是同样的鲜红——
——环绕着眼瞳的是勾玉状的黑色标记。
“不远万里而来,向我们询问主线任务?”
九方再次出声了,这次没有微笑。
“……请不要误会,”伊芙回答,“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如果主线任务真的不幸冲突的话,安全不能得到保证。”
“……”
封杭叹了口气,大概在用精神链接交流着。片刻之后,九方的嘴角再次向上弯起。
“倒也无所谓。我们的任务是阻止索伦复活。南炎也一样。”
什……?!
没有等伊芙做出反应,南炎和北炎的队伍却突然紧张起来。武器从各个人身上取出,对准队伍的四周。
黑色的烟雾弥漫。梦魇和骑士们踏着空气前进,手中武器没有反光,漆黑的如同心中最底层的黑暗。
“……戒灵!”
梦魇踏着空气,发出尖利的嘶鸣声,它们的眼睛闪烁着不吉的红光。戒灵的黑色长袍飞舞,连同手中的剑都像是飘忽不定的怨灵,带着暗色的迷雾呼啸在荒野的天空中。他们交错排列,发出的啸声饱含诅咒,仿佛是从地狱深处吹出的风。
以一敌二,任务完全冲突,而海洋队既没有决定性的力,也没有决定性的势。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呢?让海洋队不再被动,能和双炎对峙的办法?
“……糖糖。”
伊芙低声问道。她知道不管何时,身边的唐宵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
唐宵回答,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场。
“相信我吗?”
“你在说什么呢,女王大人。”
两人相视一笑,伊芙拉动了缰绳。
借由自己的血统,伊芙向着戒灵们和唐宵喊出了古人类语。少女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荒野之上,戒灵们则高举武器,用报丧一般的声音回应道——
“——抢走魔戒!”
神威车轮发出雷神的咆哮,向着下方的双炎队员放出闪电。《无尽长夜》悬浮到伊芙的身边,永夜结界展开,夜晚瞬间笼罩了战场。唐宵的战车紧随其后,和戒灵们一起冲向了佛罗多!
“梦做得未免太好了点吧!”
九方彻抬起手,枪支们对准了伊芙和唐宵,白发少女双眼一片茫然,她拉动缰绳,让战车向低空前进,掠过了那些密集的子弹。
“放弃战车!”
唐宵大喊一声,从空中翻了出去,展开背后的滑翔翼。伊芙紧随其后,残余的子弹击在战车上,激起一圈透明的涟漪。
伊斯坎德尔的神威车轮能以高速在空中行驶,还会自动保护驾驶者——除此之外,还会击发攻击下方的落雷。但这样的驾具并不适合现在的状况。
作为目标来说太大了。
风之翼在伊芙的背后如期展开,唐宵闪烁了两下便进入了隐形状态。戒灵们发出尖啸,他们的铁蹄巨响——
——将梦击入绝境!
“重华,鲁文,挡住那只戒灵!”
封杭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白发少女保持着解开基因锁的状态,在戒灵和唐宵牵制住大部分战力的情况下,向着惊慌的佛罗多飞了过去。
有什么锋利的光在另一边闪烁,伊芙条件反射的偏头。箭矢带起螺旋状的气流,割断了几根白色的头发。
她向下望去,女孩再次把箭矢搭上弓弦,没有被头发遮挡住的那只眼睛闪烁起决绝的光。
刀剑相交的铿锵声响起,女孩的眼神一瞬间变得一片茫然,将箭矢转向和自己的队员战斗的戒灵。唐宵的身影一闪而过,妖刀罪歌却被高大的拳师挡住。
“……啧。”
他从嘴里漏出一声抱怨,向后跳去。
下方再次传来声音,伊芙将视线转回,却发现那位金发的少年凌空踏了几下,越上了空中。
“……?!”
盾之书发动,少年的钢爪击在上面,巨大的冲击力让伊芙瞬间向下坠去,风之翼来不及应对这变化,重新碎裂为空气。
……凌空踩踏就能冲上来?!怎么可能?!
暗影凝结成型,黑色的尖刺在空中浮现,向着伊芙的上方射去。如同往常一般,伊卡洛斯手记在伊芙即将坠地的时候发动,白发少女的双眼一片茫然。
少女纤细的手指间出现了那把名为“破邪之银”的银色匕首。她再次翻身——
——迎着坠落下来的黑色残片。
凌乱的风暴自少女的身后涌来,伊芙迅速挥动左手,黄昏色的结界横贯在她的面前,和风刃一起被击的粉碎。
“……”
金发少年重新从空中落下,随手挥动钢爪击开最后一片暗之枪的碎片。那些扎在地上的碎片再次化为暗影,回到永夜结界的黑暗中。
伊芙侧身面对着他。在少女的另一边,单凭挥手划出那道风刃的九方彻用手枪指着少女,带着比起刚才稍有些扭曲的微笑。
“一对二?”
九方彻笑道,他和金发少年以伊芙为中心,慢慢绕起了圆圈。伊芙维持着解开基因锁的状态,握紧右手那把银色的匕首。幻书们绕着她,在空中悬浮着。
如果这位少年仅凭自身的速度就能踏空而行……
如果九方彻平常状态的力量就能划出风刃……
昏黄色的刀刃顺着银色匕首延长,伊芙把黄昏之剑横到自己的眼前,深吸了一口气。
符文的图案,在她的右眼中浮现。
金发少年向着这边冲来。
一!
少年的钢爪击在伊芙的剑刃上,少女被震退几步。
二!
没有等她调整姿势,就看见人形的虚影再次用同样的动作挥爪冲来,将少女再次击飞。
原来如此!
似乎没有开启基因锁的九方彻这时才射出子弹。伊芙展开盾之书,子弹在上面激起剧烈的涟漪。
将灵魂分裂出来,顺着已经走过的动作再次进攻,那么刚才少年是踩着它冲上来才对——
伊芙向后飞去,少年丝毫不停息的向这边冲来。九方彻的子弹打在少女周围的路径上,死死的限制着她的动作。
“天仪——太阳系!”
九个球体绕着她旋转起来,伊芙的手中射出无数暗色的箭矢,于是球体中也不断发出漆黑的跟踪光束——
“……嘁!”
挥动钢爪击散少女的攻击,少年的双眼茫然,漂亮的侧身躲开跟踪光束。九方彻以圆弧的路径前进,几枪击碎了九个光球中的一个。
钢爪终于击中少女的结界。伊芙的右手突然变大,黄昏之剑高速斩向少年,但对方的手却同样膨胀了起来——
“什——?!”
地表迅速开裂,透明的结界自伊芙使用以来第一次化为无数碎片。透明的小猫窜上少年的肩膀,伊芙这才看到无数的冰晶已经附着在了自己的剑刃上。
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夹杂着寒冷气息的钢爪再次挥下。少女只得让黄昏结界从身侧划来,斩在少年的手上。
金发少年吃痛后退。他垂下自己的右手,上面薄薄的伤口深入筋骨,鲜血流淌而下。
“……身为女孩子却深入敌阵,真不像话。”
少年说道。伊芙看到他的伤口飞速的愈合,两三秒就看不出任何痕迹了。九方彻依旧让手枪对准着少女,一步一步走来。
“要我说什么?身为法师却深入敌阵——是不是比较合适?”
九方彻嘲笑着少女,扣下扳机。
漆黑的龙卷猛地升起,风与暗的乱流以伊芙为中心展开。那枚子弹因为暴乱到无法想象的空气斜着击入地面,金发少年迅速后退,九方彻的背后突然喷出羽翼状的物质,他的身影瞬间一片模糊,边对着少女挥了无数风刃,边向后退到了安全距离。
伊芙身周的风暴散去,她抬起眼,鲜红的眼瞳中散发着属于风之主的光芒。
“哈啊!”
破邪之银在空中猛地划出轨迹,那些风刃仿佛接到命令一般,以弧形的路径斜着射入少女身周的地面中,炸出无数碎石。
“……瞬间的爆发力吗……所以才有那些风刃?”
她喃喃着说,悬浮在她手边的几本幻书重新飞回身后。
“正解。”九方彻稍稍挑起嘴角,让枪口对准伊芙的眉心,“那么,你还打算和我们耗多久?”
他说的没错。在夜晚的笼罩下戒灵确实变强了,但是仅仅是这样……根本撑不了多久。双炎的阵势在重新组织,很快就能成型。
“不打算耗哟。速战速决。”
伊芙轻声说道。金发少年眯起眼睛。
“是啊,真是速战速决式的战斗呢。”九方彻的微笑更显温柔,那是与唐宵不同类型,却同样危险的微笑,“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有一点应该注意。”
伊芙的声音再次在月光中响起,金发少年突然皱起眉头,慢慢抬起自己的钢爪。
“……并不是所有的法师,都需要发出声音才能咏唱咒语。”
“?!”
她的左手划到身前,暗与风在昏黄色的结界中混合,然后被限制在束状的空间里——
“别躲开,倪昊!”九方彻咆哮了起来,“佛罗多在后面!”
“……混账!”
被称作倪昊的金发少年迅速移到佛罗多方向的前面,他的双眼变成冰蓝色,猫耳一样的器官也出现在了头顶——
半透明的黑色光束,轰在了他的身上。
“佛罗多,快跑!跑啊!”
倪昊大声喊着,用爪子抵在光束上。但是能量不可能被抓住,在他身上不断爆炸了起来。九方彻从嘴里发出啧的一声,向着伊芙冲了过去。
“看这边!”
RC细胞放射出组成的羽翼状物质再次展开,九方彻的身影一瞬间变得模糊,下一刻就冲到了伊芙面前。
光束消失,白发少女挥剑逼退九方的攻势。少年毫不停息,右手再次挥拳击去,却被少女猛地变大的左手打开——
风刃划过少女的左肩,溅起红色的血液。
“……咳。”
烟尘散去,倪昊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势最严重的双手几乎已经看不到皮肤和肌肉——但是即使如此,这些创伤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给我点时间。”
少年嘶哑着说道。寒冷的气息再次蔓延上他的身体,冰蓝色的双眼又渐渐恢复光芒。九方彻稍微抬了抬眼,一脚踢在伊芙的剑上,少女借势向后飞去——
无数的暗之枪凝结在她身侧,然后坠落如雨!
九方彻身后的羽赫再次爆发,他闪过暗枪的暴雨,用手枪击碎天仪射出的光束。伊芙的魔法组成密集的弹幕,而利刃般的少年在其中斩出通道,不断接近着迂回悬浮的对方。
视线的角落,再次出现了狼一般的影子。
……好快的恢复速度!
冰之狼迅速冲进弹幕之中,接替了爆发时间结束的九方彻。他的爪子不断拨开暗影箭,间或闪出的重影顺着他原来冲过的路径击碎跟踪光束——如同狼王敏捷而凶恶的身影!
伊芙的双眼同时亮起符文,她猛地中止魔法,然后用膨胀起来的右手挥动黄昏之剑,划过干燥的空气……击中狼王挥下的冰霜之爪!
“……?!”
倪昊右爪上的冰霜一瞬间破碎,他惊愕地睁大眼睛,然后干脆挥动左手扎进了伊芙的腹部。
“……咳。”
白发少女狠狠地用血一般的双眸和倪昊对视,那双眼睛里面……囚禁着恶魔!
灵魂重影如期而至。破魔之眼被暴怒着发动,黄昏之剑这次直接斩在了重影上。少年脸色剧变,然后用膨胀的左手击在少女的剑刃上,将娇小的少女直接击飞了出去。
“……你看的到?!”
他脸色惨白的收回钢爪,看上去比之前要虚弱的多。
十几米外重新站稳的少女低头不语。鲜血从她的嘴角不断滑落,滴在荒野的土地上。她挥动匕首扎在自己的腹部,利用破魔之眼摧毁了那里不断侵蚀伤口的冰晶。虽然尽量躲开了脏器,但是受伤是难免的。
“我们四个从孤堡惊魂回来后,你就不大对劲。在害怕什么?”
在主神空间陪着伊芙练习的唐宵这么问过。那时候的伊芙没有回答。
少女注视着地面上融入泥土的鲜血,双眼中仿佛囚禁着恶魔。
恐惧违反和丹的约定。她想。恐惧期待着毁灭的自己。恐惧放出自己心里那只,催促着自己毁灭一切的恶魔。
那只仿佛只要自己吟唱起咒语,就会破枷而出的恶魔。
“……”
伊芙握紧了手中的剑刃。
……自己何必担心那么多呢。那恶魔不过就是自己而已。
毁灭便是毁灭。守护即为守护。自己的意志决定自己的剑指向何方!
少女在心中咆哮。
我的意志与你何干?!
恶魔……我的意志,与你何干?!
乱流般的魔力涌入幻书,伊芙的身周结起风茧。翼展几十米的风暴慢慢张开,从来没有过如此庞大的风之翼存在,如同少女是挥动翅膀,扰动世界的蝴蝶!她抬起眼——
那双眼中被囚禁的恶魔愤怒的咆哮,却丝毫挣脱不了她的束缚!
我将以毁灭世界的意志……化作守护同伴之刃!
恶魔啊……我的意志,与你何干!
空驱之翼卷起沙尘暴一般的泥土,少女向前倾身,然后消失。
“保护佛罗多!”
倪昊向着九方彻大喊一声,后者略微迟疑就向着哈比人所在的方向退去。紧接着,黑之书姬手中黄昏的剑刃,击中了冰霜的狼王!
“你这……混账!”
少年咆哮起来,双爪死死抵住黄昏的剑刃。黑之书姬那仿佛囚禁着恶魔的血瞳和他对视,然后轻启双唇。
“这是……亚历山大的剑法!”
剑刃猛地收回,少女纤细的身体在这时却散发出山一般沉稳的气势。她的剑刃不断撞在少年的钢爪上,一时间竟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劣势。
“然后是千岛的灵巧!”
她鬼魅般侧身躲过少年夹杂着冰霜的钢爪,闪至他的身后,直接向着魔戒持有者冲了过去。九方彻迅速拔出手枪对准她,于是少女稍微放低身体……
“唐宵的速度!”
白发少女放弃悬浮双脚触地,却瞬间躲开了交错的子弹。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银色的手枪,枪口对准九方。
“……丹的射术!”
银色的子弹如同曳光弹一般在空中划过轨迹,固化了银弹技能的子弹险些击中九方。少年虽然没有解开基因锁,但羽赫提供的极限爆发好歹让他躲过了攻击。
魔戒持有者就在前方。少女手中闪烁着电光,眼中的恶魔咆哮起来,撞击着再也不可能被击破的囚笼——
以前由丹和伊芙两人才放出的光之风暴,现在只要一人就能完成了……仿佛那位退伍军人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把手放在少女使用魔法的手上一般。
我遵守诺言了。少女呢喃。
银色的风暴猛地绽放,佛罗多在关键时刻就地滚过,惊慌地躲开了攻击。少女再次举起手,却发现冲到前方的男人张开了肉眼可见的护盾,把自己和魔戒持有者都保护在了里面。
“……你别想通过。”
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咬着牙笑道。
原来如此。若是剑刃只要挡下就行。若是魔炮只要躲开就行。若是闪电只要躲在护盾后就行。若是着火了只要扑灭就行。那么——
“最后是……复制体的我!”
手上昏黄色的结界里燃烧起暴乱的火焰,伊芙双眼中那只恶魔徒劳的撞击着囚笼……即使是这样,它也不可能破枷而出!
“——那么如果连空气都在燃烧,大地都在燃烧呢?!”
她如同恶魔队的自己一般露出微笑,手中的结界猛地展开——
放出烈焰的风暴!
“佛罗多!”
出乎她的意料,小哈比人从背后猛地扑过来,把魔戒持有人推进了护盾。梅里眼中燃烧着恐惧和决绝,拔剑冲向烈焰——随后燃烧殆尽。
“不——!”
佛罗多捶打起透明的结界。他身前的男人流着冷汗,维持着防护罩。
外面燃烧着没有边际一般的烈焰。
龙种的咆哮声在烈焰中响起,九方彻和倪昊警惕的远离几人高的烈焰几步。伊芙的魔力早已告罄,秘银戒指中储存的魔力被不断的吸入身体。立体绘本中那只巨龙猛地展开翅膀,载着少女在烈焰中挣扎,不断发出痛苦的咆哮——
——它在剧烈的燃烧!
龙息喷出,维持着防护罩的男人脸色突变,再次张开双手。皮聘睁大眼睛,消失在龙息的潮流之中。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佛罗多捶打着透明的结界,仇恨的果落入他的胸口,开始长出扭曲的荆棘。烈焰再次向上涌动,白发少女乘着完全由灰烬组成的巨龙,冲出烈焰。伊芙的侧脸映照着火光,鲜血从她的嘴角淌下。她的银牙紧咬,双眼中如同……囚禁着恶魔!
“戒灵之主,安格玛巫王!”古人类语从少女的口中发出,她身下展翅的灰烬巨龙带着灼热的火光,不断落下飞灰,“若是不想剩下的戒灵死绝,先行撤离!”
为首的那只戒灵发出暗风一般的嘶嘶声,拉动缰绳向空中驶去。反应过来的双炎队员再次聚集起攻击——
九方彻身后的羽赫猛地喷出,他一瞬间竟飞到了空中,直接冲向巨龙之上的伊芙。
没错,三阶基因锁的力量……这样的强敌将会陨落!
他再次加速,微笑越发明显。但站立在巨龙身上的少女却侧过头,露出了嘲讽的微笑。
那是某个独自直视楚门的世界毁灭时光芒的男人,借少女三阶基因锁超负载运转的最后的几秒钟所做的嘲笑。
“熄灭吧,熄灭吧。”少女拍起了手,“这匆匆的烛火。”
巨龙猛地散开成无数的灰烬,覆盖了这一片所有的空域。九方彻的攻击挥空,他立刻向后转身飞去,准备躲避灰烬中可能出现的攻击。
黑之书姬正在灰烬之中坠落。
你说过相信你的。她倒数着最后的时间,默念着队友的名字。你说过相信你。
梦魇发出嘶鸣,突然从隐形中现身的唐宵从灰烬中冲出,接住了坠落的少女。他的防具略显破烂,额边也流下鲜血。
唐宵拉动缰绳,抱着少女远离了这片地区。身后漫天的灰烬中不断射出一两只箭矢和几发子弹,但是因为看不到目标,精神力者也来不及扫描而落空。
“你怎么这么乱来!”他直接劈头盖脸的骂了下来,把三清道符拍在少女身上,没有一点平时的风度,“三阶基因锁,冰冻伤,内伤,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你想死吗!”
“……你说过相信你。”
几乎要让人失去意识的头痛因为三清道符的治疗效果渐渐平缓,少女无力地吐出这么一句。唐宵一下子噎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战车?”
“来不及了。加上这匹,我只带回了两匹戒灵的马……你别管这个,好好休息。”
唐宵叹了口气,专心驾驶起身下无视重力的马。他们和周围的戒灵已经进入了安全范围,身后的灰烬迟迟没有降下,看上去是不用担心狙击了。
沉默良久之后,唐宵再次出声。
“没事吗?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伊芙转过头和唐宵对视。几秒钟之后,少年终于露出了他平时带着的微笑——是没有伪装的那种。
“……那就好。看你的眼睛就知道没事了。”
他说道,声音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后……居然就睡着了。
这笨蛋。
唐宵无语凝噎。
少女眼中的恶魔随着她的入梦而沉睡。它再也不可能冲出牢笼了。
她将让毁灭世界的意志……化作守护同伴之刃。
完。
这次的作品是攻击皮聘和梅里的作品,对战死线三团讨论后是22号中午十二点。
虽然这之后就走了不过该做的事总要做完嗯。
有关三阶基因锁:
其实解锁失败了,我是轮回世界第一个开锁失败的人(?)。不过改文实在太难了,你们就当伊芙没解锁但是摸到了边缘,所谓解而未解半步成圣玄而又玄(别信)(语出萨丘尔)
那么结束了,虽然还有很多故事,不过这算是伊芙的谢幕演出?彻彻和倪昊,请加油保护梅里和皮聘哟。
Little birds can remember.(未曾忘记的雏鸟)
图:http://elfartworld.com/works/27011/
[文本注释和解读☆]
爸爸抛弃我
妈妈不要我
富家小孩欺负我
最后大人们送走了我
我偷偷地回家
找到了爸爸
发现了妈妈
和富家小孩做游戏
最后大人们陪我一起玩
每个人都和我玩
大家都喜欢叫我小戈斯特,大人们都很喜欢我,都对我笑,因为我可听话啦。虽然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但是我很懂事,知道要帮妈妈的忙,不要让妈妈担心。虽然有时候也会问妈妈:“妈妈,我爸爸去哪里了呀?”妈妈就说:“爸爸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保护着好多好多人,爸爸可是大英雄呢!”我的爸爸是个英雄!我和大人们说,我的爸爸是个英雄!大人们听了后,都对我笑。他们一定也觉得我爸爸是英雄!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告诉我:“小戈斯特要听话呀,妈妈飞去找爸爸啦!”我用力地点头,说:“好的,妈妈,小戈斯特会听话的!大家都喜欢小戈斯特!”妈妈笑得开心极了,我从来不会让妈妈失望的,因为我很懂事。我看着妈妈慢慢升空,告诉自己妈妈不在的日子里一定要做个好孩子!
大人们也对我很好,我就知道妈妈可以放心去找爸爸的,因为大家都对我很好。他们想了个办法,把我送到了一户富家里去,让他们照顾我。大人们真厉害!有钱的人肯定不会让我过得很差的,这样子我就可以健健康康地长大,等爸爸和妈妈一起回来啦!我被送到了那个富豪家里,他们也有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孩,叫普莉扎奇,她对我就像对待兄弟一样,我很开心!
普莉扎奇天天和我一起做游戏,玩的最多的游戏就是扮演,小戈斯特最喜欢玩扮演游戏了!比如,有一次,她扮演了一只可爱的麻雀,我当知更鸟。我们玩的很开心呢!
有一天,她穿着漂亮的黑衣服,请我吃蜂蜜面包。蜂蜜面包可好吃了,我吃了好几个。她亲了我的鼻子一下,然后笑。我也开心地笑。后来,我好像感冒了,呼吸很困难,我很不开心,于是她说:“小戈斯特不要急,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会尽力来帮你!”我很感动,也很开心,觉得妈妈不用担心我一个人过了,因为有好朋友在照顾我呀!
普莉扎奇说:“我已经说服了我的爸爸妈妈,我们会离开一段时间,去给你找治病的药!我们会回来的!记得照顾好自己呀!”我说:“好的!小戈斯特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于是,她和她的爸爸妈妈一起出门了。
我就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慢慢等他们回来。大人们看到我回来了,都很惊讶:“小戈斯特,你怎么回来了?”我告诉他们:“我生病了,可爱的普莉扎奇为了我去找药啦。”大人们都对我很好,他们很快又在商量对策。我就知道妈妈不用担心我,大人们都对我可好了,我还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呢!
最后,大人们告诉我:“小戈斯特,你去找你的妈妈吧?”我说:“好呀,可是我不会飞,妈妈会飞,能飞得很远很远。”大人们说:“别担心,我们会帮你飞的!”我很高兴,大人们果然对我很好,他们很愿意帮助我!“等我找到爸爸妈妈,你们也都是大英雄,和我爸爸一样的大英雄!”我兴高采烈地对大人们说。大人们对我笑了。
在大人们的帮助下,我也升空了。好神奇呀!学会了飞的我,原来的病居然也好了!
我飞啊飞,飞啊飞,终于找到了爸爸和妈妈,他们也会飞!只不过,我们都只能贴在地面上飞,但是能飞就好啦!我开心地和爸爸妈妈一起飞回家,我找到爸爸妈妈啦!到家了,大人们也很欢迎我们,我说:“谢谢你们,会飞真的太好了,大家一起飞来飞去吧!”
于是,所有人都会飞啦。大家飞来飞去,好开心呀!我很开心,因为我让那么多人都会飞了,大家都一起和我玩!普莉扎奇也回来了,我去找她,对她说:“可爱的普莉扎奇,你会飞吗?我来教你吧!”然后,我也教会了普莉扎奇和她的爸爸妈妈怎么飞。我们飞行着做游戏,大人们也和我一起玩,每个人都和我一起玩。因为我找回了我的爸爸妈妈,我也是个大英雄!
注释:
1.戈斯特-Ghost 普莉扎奇- призрак 均为“鬼魂”的意思
2.麻雀和知更鸟,出自《鹅妈妈童谣》(谁杀死了知更鸟)
3.蜂蜜面包和“鼻子”,出自《鹅妈妈童谣》(唱一首六便士之歌)
解读:
1.小戈斯特他爹是一个守墓人(守护着很多很多人)。有一天一个壕家的一个重要成员挂了,和许多许多珍宝一起葬在小戈斯特他爹看护的墓园里。壕给了小戈斯特他爹一大笔钱,让他爹好好看这个墓防止被盗。结果他爹穷了一辈子看到那么多钱两眼放光直接卷了钱跑了,扔下小戈斯特母子俩。村里人都知道这件事,经常嘲笑母子俩。
2.小戈斯特他娘终于不负重压上吊自杀(会飞;升空)了。村里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小戈斯特卖给一个壕家里当男仆和“玩具”,一大笔钱村里人自己分了。
3.小戈斯特到了普莉扎奇家,普莉扎奇是这个壕家的千金,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施虐狂心理。她命令小戈斯特扮演成各种弱势的小动物来供自己欺侮。后来她给小戈斯特吃下了麻药的蜂蜜面包,趁小戈斯特被麻醉的时候割了他的鼻子。
4.普莉扎奇家发现小女孩玩儿脱了,小女孩儿也觉得小戈斯特已经没法玩下去了,于是他们一家把小戈斯特丢回了村子里。村里人看到濒死的小戈斯特,觉得小孩子也没什么用途了,于是缢死了小戈斯特。
5.小戈斯特对所有人的仇恨让他变成了怨灵,他找到了已经成为一方富豪的父亲,把他变成了怨灵,然后又找到了母亲自杀的地方,把母亲变成了怨灵。三个怨灵回到村子里,在所有村民恐惧之时把他们变成了怨灵。小戈斯特又找到了普莉扎奇,把她变成了只听自己命令的怨灵奴隶。所有人都被小戈斯特变成了怨灵,永远痛苦地存在下去。
右下角的名字是“赛西娅·维特(Cynthia Wicht)”,是女巫的名字☆萌萌哒女巫写了这个故事,并且将其作为诅咒法术发动的媒介,只有她自己能够使用。女巫様被惨无人道的海洋队拉出来后和岛民激♂战,并且在即将被所有岛民轮死(x)之际发动了这个诅咒,带着自己无尽的孤独和仇恨把所有岛民都转化成了怨灵,游荡在山古镇。
于是就有了海洋队的孤堡惊魂4啦☆
模因对具有魔力、内力等能量源的人无效,模因生效的条件是看到了模因本体(这个故事)或是女巫亲自发动诅咒。萨丘尔和伊芙就是用这一点“绑架了全世界”。
感谢食用【鞠躬
“握住门把手,进屋前一刻想一想你最想要什么样的屋子,然后再走进去。”
回想着喻谅的话,萨丘尔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四面墙壁三面是高大的书架,还有一面上除了一扇门就只有一个巨大的黑板,槽里还放着粉笔。这个硕大的房间没有窗户,地上散乱着羊皮纸和翻到一半的书。
(还原度还挺高。)
他想着,推了推眼镜,随手捡起一本书。“普通的书吗……”他看着封面上的“理想国”喃喃道,随手又把它扔在地上。“和猜测一致,一些涉及到需要等价交换原则的典籍不会随着意念作为房间的‘附带品’出现。”
随后他又看向了黑板,“看来主神还挺提倡自学精神的。”他嘟哝着,拿起一支粉笔。他想到了那次命悬一线的战斗,手不由自主地动起来,在黑板上不断写着什么。
(那时候的禁声术,那种范围以我的能力最多只能持续三秒,但是最后却通过优化其结构生效了六秒,这证明了法术具有的“可塑性”。)
“问题是,”他在黑板上重重写下了“question”一词,“是否所有法术都具有可塑性?”
“猜想:能够以一定结构呈现的法术都具有可塑性。”
粉笔在黑板上“哒哒”作响,整个房间都静极了,只剩下萨丘尔的声音混杂着粉笔的敲击声。白色粉末不断散落的同时,两张由奇异的语言构成的塔状图出现在黑板上。尽管很粗糙,但大致还是可以看出来其形状。
“禁声术。”他扔掉粉笔,拍拍手,“结构没有变化,内容也差不多。”
“猜想,法术的可塑性并非体现在其表面结构上……”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还是说法术的结构并非是二维的‘图’?”
敲门声持续在响。
“要不试试当初的那种状态……”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忆当时的场面。那个面容狰狞的巫师举着长矛,朝着他的心窝扎来。伊芙的吟唱还没有结束,而她也没有再维持盾之书的法术效果。巫师的速度很快,快到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
他就要死了。
“想要活下去的感觉吗……”
“西装男你给我死过来!”
他睁开双眼,两眼一片茫然,只见到一道红色的光朝着脸袭来。
蹲下!
这时候已经不是他的大脑向身体下令,而是每一处关节和每一块肌肉同时向大脑下令了。他毫不犹豫地执行自己身体的命令,迅速下蹲,那厚实的长刀几乎贴着他的背斩了个空。那把刀迅速变形,又成了武士刀的形状。唐宵就在一瞬间出现在他眼前,扬起手就是一耳光打下来。
距离脸大约三厘米的时候出手。
他的手臂向大脑下达了这样的指令,而他则坚决执行。电光石火间他猛地出手,精确捕捉到唐宵动作的同时死死钳住其手腕,手背处的青筋突突地跳。少年一愣,随后咬紧牙,手臂肌肉毫无征兆地膨胀起来,与此同时他获得了一股巨力,这巨力硬是甩开了萨丘尔的钳制,一巴掌把语言学家轰到墙上,就像推出一颗炮弹。“主神,修复!”他口齿不清地大吼一声。
光柱照在他身上,过了几秒钟便撤走了。萨丘尔毫发无伤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下次记得敲门。”他说。
“首先你的门本来就没关,我站在门口叫了你两遍你都没有反应。其次滚到广场上来,你是新人,还没有进行强化。”唐宵狠狠剐了他一眼,收起罪歌走出了他的屋子。
萨丘尔挠挠头,跟着走了出去。偌大的主神空间广场上悬浮着巨大的光球,那光球之下是其他的队员。
“死了六个。”
可能是观察到伊芙的脸色很不好,再加之唐宵也还在气头上,好好先生喻谅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算造人,十六人难度的恐怖片果然名不虚传。”
一片寂静。
“嘛,不管怎么样,活下来就行了……”他只好继续出声,打破了压抑的气氛,“刚才我们都已经换好东西了,就差你了。”他看向萨丘尔。
萨丘尔则是很淡定地点头,丝毫不介意他刚才的拖延行径,“我该怎么做?”
“闭上眼睛,意识里就可以和主神链接了。”
于是他闭眼,心中想着“查阅”。黑暗的视野霎时间被白光所充斥,上面密密麻麻地用极小的字记录着什么。
(都好贵……啊,能量源。)
他想起了每次使用法术时身子被抽空似的痛苦。
(法术的施放需要能量源……啊,就是这个,低级魔力。虽然量很少,但是几个辅助法术已经够用了。)
“我可不接受亲自跑业务啊……”他喃喃道。
(啊,这个好像不错,暗影术士血统……需要计算力和记忆力吗?没什么问题,这个血统和魔力似乎相性很高。)
“还有这个……”
萨丘尔睁开眼睛,手中已经握了一根木杖。木杖的顶端是一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爪,龙爪则握着一颗明珠。
“感觉没什么变化……”
(玛济斯法杖,性质是“储法木棍”,而物品的说明里也有“需要自己解锁新的法术”……)
“秋儿换了什么哦?”伊芙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
“一个血统,一个低级魔力,一根法杖,还有一个技能。”萨丘尔简单地说道:“以后我将担任战斗时的辅助角色,请务必不要让我上前线,谢谢。”
然后他无视了唐宵越发灿烂的笑容,向众人解释道:“这个法杖叫玛济斯法杖,其性质为‘储法木棍’,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学习和领悟来从这根法杖里发现新的法术。目前嘛,作用是法术威力增幅器——仅限我自己所施放的——还有一个照明术。”
“至于技能,一会儿再说。”他也不理其他队员的反应,径直朝着自己的屋子走过去。果
(果然和猜测的一样,房间的内容可以根据需要变化。)
他带领队员们走进原本没有的地下室,似乎是为了说明什么,萨丘尔的地下室中的黑暗几乎给人带来了盲人一般的感受。
“喂这是……”他听到喻谅苦笑的声音,“要做什么?”
“施拉克。”他低声念道。
龙爪中的明珠随着咒语,毫无征兆地爆出了灼人眼球的白光,仿佛燎原的大火在黑暗中蔓延开来。
“照明效果……很满意。”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回过头对着措手不及的队员们说:“这是法杖自带的照明术,这个地下室是100×200的规格,现在的测试结果是,照明术可以无死角照亮一个20000平方米的空旷空间,极限未知,但是已经足够应付大部分黑暗环境了。”
“接下来是技能……伊芙。”他叫了一声少女的名字,随后兀自走到地下室的中心,“用小威力的法术攻击我。”
伊芙点了点头,抬起手。她的指尖飞出细小的闪电,迅疾如同一根长鞭向萨丘尔抽来。
语言学家举起法杖,没有什么念咒语的过程。他只是站在那里。几束电光发出嘶嘶的叫声,和萨丘尔身边深紫色的护盾撞在一起,瞬间湮灭不见。那护盾呈现中世纪时重步兵的盾牌模样,完全是在一瞬间出现,迎上那闪电后再次消失。
“好了,效果很……”
还没说完,他便惊恐地看到伊芙再次吟唱起来。少女的身周悬浮着一本本幻书,它们的书页沙沙作响。一块巨大的粘土板则立在她的身后,庄严,肃穆,仿佛葬礼上的牧师。
“双重咏唱·二重天雷!”
巨大的金色光柱从无到有被创造出来。
(……开什么玩笑?!)
萨丘尔心里发出一声悲鸣,两眼茫然一片,身周“唰”地张开数十张护盾,将自己身边包裹地密不透风。四道天雷集结成一道和紫色护盾相遇,就像一片山头上相遇的两头猛虎,爪子抵着爪子,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彼此,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天雷就像千斤坠似的拼命地挤压,而紫色护盾则牢牢地支撑着。
(不行,必须快点解决……)
终于,语言学家瞅准了时机,拔腿向前冲去。在脚离地的一刻他解除了护盾,天雷险些擦着他的后背,残暴地压迫大地。萨丘尔很庆幸自己没有把地下室的地板也弄成金属的,不然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直到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天坑”的洞出现在众人眼前,天雷才默默地熄灭。
“可以了……可以了。”萨丘尔喘着气,摇摇手阻止了伊芙要继续吟唱的动作。无意中向旁边一瞥,发现唐宵笑得开心极了。
(是你指使的?切……)
“总之,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数据。”萨丘尔艰难地挺直腰板,扶了扶眼镜,“在基因锁第一阶开启的状态下,加上玛济斯法杖增幅,魔力全支出,可以抵挡四道天雷27秒,意外强大的法术防御力啊。”
“哦,这个叫做邪甲术,必须要魔力才可以驱动。”萨丘尔想起了什么似的,“无法防御物理手段攻击。”
“那秋儿就没有别的要换的了?”伊芙突然问道。
“啊,有,但是支线剧情不够。”萨丘尔摊了摊手,“只能等下一部恐怖片了。”
“我们可以回去做隐藏的支线任务啊。”
(回去?)
“上一部恐怖片世界?”
(有意思……)
“好。”
02-04
·久违的文风回归
·说好只写3000字的呢_(:з)∠)_
01
如果说对于萨丘尔飞行道具苦手这一点最喜闻乐见的人是谁,唐宵觉得他应该是当仁不让的。
看到对方和凌乱的发型斗争又要慌张地调整方向,和同样使用喷气背包的亚历山大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只是故意操纵滑翔翼转了一个灵活的圈,像是在嘲笑似的。
准确点说,那就是在嘲笑。
再次进入恐怖片的时间正值黎明前一点最黑暗的夜空,而在离Hoodoo大本营不远的时候太阳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升起。
日出本该是很壮美的场景,配合空荡焦黑的村子却让唐宵莫名感觉到危机,仅仅是一点点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伴随阳光重新回到了这片土地。它们愤怒的潜伏在这座岛,叫嚣绝望地去撕裂一切。
脖子是很脆弱的部位,只要轻轻一扭就能使人丧命。唐宵此刻觉得被无形的手捉住了颈脖,顺着肌理蹭了蹭下巴,然后往下,用力……
罪歌的呢喃一下子加大了声音,提醒着唐宵它始终不曾放弃控制自己的宿主,反胃感不断在心中翻腾,又被他强制忍住。
毛骨悚然。
内力在体内游走,狠狠冲击洗刷那个恼人的声音,直到罪歌的爱语断断续续残破不堪,再一次加大了力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脑子里的“爱”被的惨叫取代,妖刀在唐宵手中瑟瑟发抖,被他的主人冷笑一声丢进暗无天日的空间袋里和其他死物作伴,罪歌只能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妖刀见不到人类,就没有爱可言。
小岛的阴森并没有随着罪歌消除,但是唐宵没有提醒,只是暗中握住了三颗暗器在手中警戒,随后率先降落到村庄。
说是村庄,也许将这里称之为废墟更加合适。没有存活的生命,没有完好的建筑。
残破,残破,残破,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词语形容。
“我和伊芙去找一找其他地方的资料。”萨丘尔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的着装,“至于其他,也没有什么事了。”
亚历山大沉默地走向森林,而唐宵露出一个笑容。
“进去吧,我跟着你们。”
唐宵承认自己的行为有些像落荒而逃。
因为主神空间没有危险,所以把乐行丢在那里,自己一个人参与了行动。
想不到应该如何面对坦白心意的人造人,然后单方面毁灭承诺到了这里。
我只能做到这样吗?
怯懦、犹豫、怕受到伤害。说到底我心里还尽是些是自私自利的想法。
唐宵自认为底线低得令人发指了,但是欺骗他人感情这种事是做不来的,与此同时乐行的存在对于他而言非常重要,无法回避。所以在确认自己的想法之前必须面对乐行,努力不被对方带跑。
做不到,所以无法面对乐行的坦率做出回应。
甚至宁愿反悔“不会离开”的诺言,暂时逃避。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糖糖,东西已经找到了,去吃饭吧。”
唐宵从番外回来之后一直都心不在焉,因此白发少女看着他的神色带着担心。
而对方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发顶,露出并非虚假面具式的微笑。
“好。”
“我觉得情况不太妙。”
“这一点显而易见!林鸮不在,我不会吐槽你哦。”
“可是糖糖你已经吐槽了啊。”
啧。
唐宵打开千机匣,「天地灭绝」扑灭面色怨恨的怨灵,暗器消耗即使是每天都在制作的他也不免心疼。其他人同样在颇具效力地消灭着这些古怪的鬼魂。有些鬼魂的攻击力还不如生前,有些却靠灵力子弹也很难消除,何况目前的人海战术他们确实没辙。
“走为上策。”
萨丘尔话音未落,唐宵和亚历山大迅速腾空,出乎意料的是没有鬼魂追上高空。
唐宵皱眉,尚未开口萨丘尔先说道,“第一,我们现在很危险。”
除了想乐行的事情以外他在这不恐怖片最频繁的想法一定是想把新任军师揍得他哥都不认识。
“……第二,我们只要在空中并且远离他们能够达到的最大垂直攻击范围,他们就对我们无计可施。”
妖刀停在差一点就能让西装男子头颈分离的距离……
“我的意思是,这说明了怨灵的特性:他们无法进行无依靠的运动,或者说无法以空气为依凭运动。顺便,谢了,伊芙。”
真遗憾,被队长挡住了攻击。
这是什么见了鬼的“好孩子不要闹别扭”的慈祥表情,伊芙你ooc了。
糖糖你傲娇了。
对方的眼睛像是在如此回应他。
“啧。”
怨灵贴着地面,对他们穷追不舍。
如果就这样离开海上,到达陆地的话会发生什么事呢?伊芙大概是不会考虑到的吧。
唐宵兴致缺缺地想到。
反正与我无关。
除了重要的几个人以外全部都与我无关。
他不是善,也许也不是恶。
“就文献上和其中文字所隐含的意义,基本可以总结为几点。第一,之前所有死……之前所有的岛民,都会化为这种伤害人类的怨灵。”语言学家将文献递给我,在上面圈出几个地方,“第二,会有一定比例的怨灵驻留在原地,其它的怨灵向外界扩散。因此我们短时间不能考虑回到岛上了。第三,传染性……所有被怨灵杀死的人都会化作怨灵。丧尸一般。”
唐宵看向后方,鬼魂们当然没有离开的迹象。
“模因……”
伊芙的声音听上去干巴巴的,毫无起伏。
少女开启破魔之眼后,副作用令她有些疲惫,唐宵本来准备伸出手接住她却被拒绝了。
“糖糖,输入一点内力给亚历山大试试。”
唐宵并不在意,只是只是拉过从刚才起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俄罗斯男人的手臂。之前被替换灵魂的队员的表现还历历在目,亚历山大没有任何反抗,这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伊芙和萨丘尔讨论情况的同时亚历山大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唐宵放开架着他的手——滑翔翼承载他们两个人的重量已经相当吃力——帮他打开了喷气背包。
“只要体内有稳定的能量流过就能解除。”
伊芙得出结论。
比起这个,唐宵觉得正在向他们驶来的军舰和直升飞机待解决程度比较迫切。
“没有关系,先跟军方走吧。”
亚历山大恢复过来后正好听见伊芙这么决定,不解的开始发问。
同样不理解伊芙和萨丘尔的打算,唐宵却没有提问的心思,反正对他而言只要在队伍需要他的时候成为利刃斩断来敌,布局的技术活交给脑力工作者就行。
“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伊芙充满自信的这么说。
对唐宵而言这个回答足够了。
所以他停下前进的身影保护他们不断成长的公主,等待接下来的交涉战。
02
如果说自己三观还算正直的地方,大概是他对军人的尊敬吧。
与之相对还有对政客的厌恶。
因为一下鸡毛蒜皮的小事,谈判持续了一天多,在这段时间里也许每一秒钟都有普通的人被袭击也不一定。
真是肮脏,如果面前坐着的是唐门的长老,唐宵甚至会感觉羞耻也不一定。
和政客们待久了之后,连身边的士兵也变得傲慢。不太高兴,大概是因为大多数时候唐宵自己就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
但是在谈判桌前侃侃而谈的伊芙非常可爱,他暂且就不计较这些了。
一定要说的话,解决模因还有更简单的方法,毁灭世界对唐宵而言没有什么大不了。如果需要,他暗中用罪歌操纵这些首脑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不过如果队长不愿意选择这种方式,他不会质疑。
所以唐宵也不会知道伊芙设计的计划是有多么疯狂,她所做的和唐宵的打算结果上没有区别,正是毁灭世界。
他也不会知道为了组织萨丘尔做了更加乱来的举动。
这一刻的唐宵只是站在海边,在海风之中露出一个惬意的微笑。在其他士兵古怪的目光中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看着怨灵愈来愈近。
庆幸吧,欢呼吧。
妖刀从身体抽出的瞬间,爱语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为还能见到明天而感到雀跃!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无谓的问题。
因为对于我,无论是手还是心,早就已经不干净了。
我想要做的,仅仅是活着回去见到心中的人,为了这个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03
“我们还要绑着这一船国家首脑多久啊。”唐宵嫌弃的指着那群焉了的草似的人堆,“和他们待在一起感觉空气要变得都污浊,我快没法呼吸了哦。”
“把整个世界绑架,听上去不是很帅气吗。”
“伊芙,不要告诉我当上队长你连中二病都复苏了。”
“绑架只是保险,能够保证我们安全的到达岛屿的话我们能完全解除模因的感染。”
“我不信任你们。首先,你们要怎么保证自己能够解决得了铺天盖地的怨灵?最开始你们所谓为这个世界清除这些怨灵的诺言难道只是撒谎吗,每天都有人在牺……”
“这倒是稀奇,我还以为你们关心的只有那些未来高科技图纸呢。”萨丘尔不屑地打断了对方的话,看上去那个男人对此并不满意,但是他的同伴急促的撞了他一下。
这群人里面也许是有那么一两个真的为人民着想的家伙,渐渐也被现实磨平棱角,雄心壮志的老虎都成了尔虞我诈的狐狸。
太难看了。
所以唐宵开口,“真是搞不懂,你们现在是在我们手里吧,到底是什么给了你们能够质疑我们的错觉?”
这一次船里是彻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依旧是之前提问的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被迫吃下一口黄沙似的沙哑,似乎用光了身体全部的力量。
“……你们怎么能保证杀死全部怨灵?”
“那么现在开始吧,秋儿?”
萨丘尔一脸“不要叫我这个称呼”的别扭表情点了点头,看着伊芙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面不到巴掌大的小镜子放在纸张旁边。
唐宵记得那张纸承载的力量确实是……这一切的开端……
伊芙的手中跳动着火焰,橘红色的一束,跃动、不断翻腾。
它吞噬了纸张中穿出的锐利尖啸,同时少女眼中的符文不停变换,直到一切终结,重新捡起了地上剩下的那一面镜子。
唐宵这才明白她的打算。
这确实是一个能够称之为大团圆的解决方案。
“你们可以去问问你们身后那群特种兵有没有收到消息。”萨丘尔冷淡的解释,“当然,你们只会得到一个回复。怨灵都已经死了,就是这样。”
“而我们也该走了。”
说着萨丘尔的话唐宵接了一句,展开滑翔翼从甲板上腾空而起。
已经结束了,到了该回去的时间。
“唐宵……”
在赶路中,他被他们仍然摇摇晃晃飞得叫人捏一把冷汗的新任军师叫住了。
“你也听到了,我们害了很多人……”
啊,到底还是人类。
人类比地球上任何一种生物都要残忍,他们冷血,排斥异类,为了自己的生存可以做到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但是只要是人类,我们就还有人性在。
同类相残对于人类而言,是残忍都不能形容的事情。这是洗也洗不去的血腥,一生的罪孽。
“如果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所以只能背负下去。
说实话,我都已经习惯了。
走进城堡后一阵熟悉的白光,他再一次站在主神面前。
“将模因本体带回主神空间,获得奖励。”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
毫无联系的,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乐行是你给我起的名字,所以我想要和你一起前行,很乐意和你一起前行。不满足是作为人造人附庸的形式而是想要像恋人一样,不行吗?」
乐行。
乐意同行。
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藏在心中死死欺骗自己,用自欺欺人将人造人在心中的地位降到尘埃中,除此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所以唐宵即使带着面具生活,他也绝不说谎,因为真的好痛,当谎言被直接掀开的时候,真是痛不欲生。
一定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个人站在身后,正等着他吧。
正是因为痛得鲜血淋漓,我才能直面现实。
已经可以了。
我想我可以给你一个回复。
这篇文的写作方式实际上是在向《库特莉亚芙卡的排序》致敬,纯粹出于我个人的喜好。
因为写了四个人的第一人称,所以说不定会有OOC……如果有的话,请队友们一定和我说w
大纲的内容实在太长了,所以尽力压缩了一点。
大概就是这样了,我是半夜写文应该会有精神恍惚的状况,错字病句什么,以后再改啦w
第1日,黎明,孤岛上空-(♠)
“……秋儿,很不擅长交通工具?”
“……没有。”
左边是飞行在空中的白发少女,我不满地皱起眉头。
我真的不是什么机械白痴,只是碰巧遇上了超越时代的AT滑轮和喷气背包而已。总不能要求一位普通的语言学家掌握先进的科技吧?
空中就是这点不好。我拍了拍西装领子,然后试着伸手整理自己被高空的大风弄乱的头发,但是后者显然没有顺从的意思。喷气背包不祥地歪斜了起来,我赶紧把注意力转回机械上。
右边是同样背着飞行背包的俄国男人。背包对于一米九以上的亚历山大而言显得有些小,但他仍然相当流畅的使用着这个道具,轻松的操纵着平衡。唐宵开着背后的滑翔翼,轻巧的在我们下方盘旋。
古堡的黑色尖顶在森林后露出一角。随着日出而融化的薄雾散在下方的枝叶间,像是缓慢流动的云海。而太阳正从还隐约看得见海面的那一边升起,把日光投在下方身着定国装的唐宵的侧脸上,他的发丝像是时间一般,漏过金色的细沙。
真像个女孩子。我默默地想着,然后把视线转向前方。那里再也没有什么巨木构成的死亡之墙,只有人工排列的树木迷宫。Hoodoo村的废墟也被日光照亮,天雷留下的黑色痕迹还在地面,莫名的显得……空旷。
“……?”
视线的边角似乎有个什么东西闪过,我眯了眯眼,隔着眼镜打量着被日光覆盖的凹凸不平的地面,那不知是因为日出的光线而导致的错觉还是什么的东西很快消失了。
“之前那些树,果然是主神临时造出来的吗……”
下意识低声自言自语,我调整起眼镜的位置——免得风一个劲的从边上钻入,然后吹向眼球。
“那次应该是白雾的缘故。”伊芙在身边扇动着真正由风构成的无形羽翼,用手点了点她的前方,于是迎面而来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和缓了许多,“是Hoodoo吧……影响五感。白雾从我们离开后也许一直在散开,现在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队员们终于飞出森林的边界,降落在Hoodoo村的废墟中。
“我和伊芙去拿资料。”我小心翼翼地解下身上的喷气背包,刚才的降落差点把我弄伤,“然后……也没什么事了。”
唐宵对我笑了笑。他让定国套装从身上消失,重新出现了平时常用的衣服。不知为何,总感觉唐宵看上去比以前更像娇弱的女孩了。
即使这个女孩会露出恐怖的笑眯眯的表情,然后轻松自然地拔出妖刀罪歌。嗯。唐宵的微笑。我撇了撇嘴。
亚历山大沉默地扛起巨剑寒冰,向身后的我们摆了摆手后走进森林。那意思大概是午饭由他解决——这样的吧。我暗自祈祷自己没有理解错他的意思,不然午饭只能改成便携胶囊了。
终于整理顺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我和白发少女向着那座修筑的相当精致的房子走去。
也不过就是墓碑而已。回忆一下里面的环境——羊皮卷。羽毛笔。腐朽的气息。
……真是受够了。
第1日,清晨,Hoodoo村废墟-(♦)
毕竟这次的目标非常重要,我还是跟着伊芙和萨丘尔一起回到了这里。新任的女王大人暂且不论,刚刚才强化过的军师的战斗力,果然还是不大能让人觉得安心。
所谓该来的总是会来,主神空间里还是出现了那块提示要进行团战的石板。萨丘尔对现状进行分析后,认为魔戒虽然会偏向于简单,但它结束后的一到两部内,海洋队就会经历第一场团战。
因此增强团队战斗力就变得非常重要。在这之后,新任军师提出回到孤堡惊魂世界来取得岛民们留下的知识——其中也许有记载着“在精神力扫描下隐形的道具”的制作方法的文献。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兑换了十天时间回到这里。现在还真早啊……乐行在这个时间的话,应该还是低血压状态吧。
萨丘尔和伊芙终于从那栋建筑中走了出来,他们的头发看上去落了不少灰。我打了个哈欠,向身后破损的房屋墙壁靠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这个岛上仍然存在的危险的气息是不能忽视的——我想起自己展开滑翔翼,俯瞰森林的边缘时隐约视线闪过的影子。萨丘尔大概也看见了,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这个岛上有着什么会随着日出而消失的东西。怎么想都很不吉利。
好在我们没有怕鬼的同伴。鬼怎么会害怕鬼呢?
白发少女向他抖了抖手中的羊皮卷,然后清理起不干净的地面。太阳在渐渐升起……还不用担心。好歹让他们放松一下吧。
到了晚上再小心就行了。我再次闭上眼睛,让周围风的流动声涌入耳朵。
第1日,中午,森林边缘-(♣)
有时候比起自己去思考问题,我觉得干脆地听从指挥要方便的多。
相比起另一位主战人员莫炔,有正面近战能力的我是最适合跟着这个小分队的——队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况且我也需要时间来锻炼自己。
“如果直接换来妖刀罪歌和血统,充其量也只是会隐形的战士而已。”身着女装的少年用刀挑起几根木头,它们准确的落到了一起,“还有伊芙,她也不是只会呆呆的用幻书上的魔法吧?那些强化本来就不止有介绍上写的那些威力……自己好好发掘吧,虽然可能会付出代价。”
“嗯。”
我试着生火,于是只用单音节回复了唐宵。他所说的代价我明白,血和心是不得不上缴世界的宝物,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习惯了失去他们——若是为了活下去,付出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木头好潮。点不着。
“嗯……交给我就行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萨丘尔和伊芙穿过几株草木来到为了生火所做的防火圈中,白发少女用清澈的声音说道,伸手用魔法点起了火。
那件事之后,她的声音要比以前少了点柔软。不过清澈而干净的音色听起来也很舒服,让我想起来到这里之前遇见过的人。
“这个是文献。有用的其实也不多,需要的也找到了。”
萨丘尔把羊皮卷递给唐宵,后者随手卷开看了一下——坐在旁边的我稍微瞟了一眼,本以为会是写满复杂符号的艰深资料,没想到却是能一眼看的懂的文字。
“你们果然都能看见?”萨丘尔观察了一下我和唐宵的视线,然后用四个人正好都听得见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着,“有两点异常的地方。第一,文献的纸张质地新的不可思议,第二……这份文献上的内容——谁•都•能•看•懂。”
“不吉利的感觉。”伊芙轻声接话,“本不该有这种东西的。”
两位法师说的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造成的心理暗示,看了这份文献的我感觉身体有些不大舒服。
“谁要试试烤蛇?”
唐宵礼节性的问了一句,没人回答。
第1日,黄昏,山古镇-(♥)
逢魔之时。逢魔之时。在各种各样的书里都有把黄昏称作这个的习惯,我一直很喜欢这个说法,所以成真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对吧?
对了,虽然有点突兀,我们现在正在被包围着呢。
被上千的怨灵。
“……伊芙。你感觉怎么样?”
“像是吃了月饼人。”
我试着开了个玩笑,但是没人笑的出来。那些本该在我们一手策划的灾难下毁灭了的镇民们正以半透明的姿态悬浮,带着狰狞的表情慢慢地向我们聚集过来。说起来,这种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糖糖说“人类死去后因为某种原因变成的东西”,不过我不大明白呢。
糟糕,有点好奇。
“总之……走为上策。”
萨丘尔干巴巴的挤出这句话,没等他说完,亚历山大就反应迅速的背上了喷气背包,和唐宵一起脱离地面。
大约五十发灵类子弹的连续不断的攻击才能消灭一只怨灵……好强。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语言学家操纵喷气背包飞了起来,险而又险的躲过了怨灵的攻击。我随后让空之羽翼展开,跟着他们飞向空中。出乎意料的是,怨灵们没有像是潮水一般跟着我们涌向天空,而是在地面上滑行了起来。
“……你们发现没有。”萨丘尔无视了唐宵已经张开嘴并准备说话的样子,推了推眼镜,“第一,我们现在很危险。”
唐宵笑眯眯的扇动了一下滑翔翼,开始一字一顿地威胁起萨丘尔。我正思考着其它的事,没有注意这边。
“……第二,我们只要在空中并且远离他们能够达到的最大垂直攻击范围,他们就对我们无计可施。”
妖刀罪歌破风的声音响起,我条件反射的展开盾之书。那把刀停在萨丘尔的面前,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我的意思是,这说明了怨灵的特性:他们无法进行无依靠的运动,或者说无法以空气为依凭运动。顺便,谢了,伊芙。”
萨丘尔睁开眼睛继续说道。你那“差点就要挨刀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啊,秋儿。
“秋儿不要老是刺激糖糖了,糖糖你也真是,听人把话说完啊。”
我叹了口气,唐宵则在哼的一声后扭过自己的头——好吧,大家闹闹别扭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地球上的哪个位置?
“……你说的不对,有怨灵跟上来了。”
基本保持沉默的亚历山大出声。确实有几个怨灵向着我们慢慢飞行了起来。那么……顺着地面行动,应该只是一种倾向吧。
这就是目前的情报了。我一边思索着,一边让《埃里奥斯之书》飞到我的手中。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这文献有问题。”
我左边是萨丘尔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位现任军师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确切的说,很喜欢打断我说话。不过我右边的伊芙正在用幻书检查着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担心说话小声的她发生突然掉进大海这种状况,我并没有在这时出声的打算。
“……这里是泽西岛以东的海域。”伊芙低声念出来,“向东飞的话一个小时不到就能抵达法国海岸。喷气背包的能源应该是够的。”
“那我们的路线就没错。”萨丘尔扶了一下眼镜,放下了手中的文献,“不可能一直在天上飞着。”
亚历山大向着后方的海面上看了一眼。一些怨灵漂浮在海上,缓慢的向着陆地飘来——这些家伙到了人类世界里,会发生很危险的事吧?
啊,与我何干。
“萨丘尔。”因为想到战斗的问题,我问了这句话,“其实我一直怀疑你兑换的战斗力,对上怨灵会有问题吗?”
“不必担心。”萨丘尔卷着手中的文献,犹豫几秒后还是把它再次展开,然后用相当标准化的语言格式回答我,“举个例子。若是把战斗力用数字来表示的话,唐宵你是100。”
我挑了挑眉毛,萨丘尔则严肃地继续说着。
“……那么我就是0。”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我很擅长露出笑容,虽然笑容中的含义一向不是太好。
真欠打。这个语言学家。作为队友没办法弄死,我想濒死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无聊地如此想着,我在手里翻转自己的妖刀罪歌。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从岛上起飞后我的状态就一直不是太好。
眼前看到的东西似乎变暗了。思维也变得有些迟钝。夜兔族的血统应当能让我在黑夜中获得更强大的身体素质,而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
也许是之前怨灵的问题?
萨丘尔和伊芙的声音似乎有些急促,在那里交流着很重要的话题?我的听力似乎也变得有些模模糊糊。
总觉得有点控制不了喷气背包了……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麻烦大了。
“这个是……女巫的诅咒。”
他拿着那份文献说道。
“就文献上和其中文字所隐含的意义,基本可以总结为几点。第一,之前所有死……之前所有的岛民,都会化为这种伤害人类的怨灵。”语言学家将文献递给我,在上面圈出几个地方,“第二,会有一定比例的怨灵驻留在原地,其它的怨灵向外界扩散。因此我们短时间不能考虑回到岛上了。”
“第三,传染性……所有被怨灵杀死的人都会化作怨灵。丧尸一般。”
萨丘尔的视线扫过我们,然后转向身后远处海面上悬浮的怨灵
“第四,这东西,很可能是模因……”
我睁大了眼睛。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亚历山大掉向了大海。
第1日,夜晚,海面上空-(♠)
伊芙在接过文献之后,就陷入了沉默。她的右眼中不时亮起符文的图案,然后在片刻后熄灭。
这是少女自己创造,而不是从主神那里兑换而来的技能。我记得当她第一次使用完这个技能后,眼睛直接被烧毁失明——现在的情况要好得多,不过即使如此,她也不敢一直开启着这样的能力吧。
“……分析的差不多了。”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疲累,“糖糖,给亚历山大输入一点内力试试。”
唐宵依言把手放在亚历山大的背上,俄国男人浑浊的眼睛眨了几下,恢复了清醒。
“我……呃?”
亚历山大那边的问题暂且放下,交给唐宵也没有关系。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伊芙。”
“诶?嗯。”
她这次把文献小心的放进自己的空间戒指。看到她这样的动作,我大概猜出结果了。
“这是模因本体?”
“对。”伊芙轻声回答,看向帮助亚历山大重新开启喷气背包的唐宵,“看过这些文字的人,会在一天内变成那种东西。不过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诅咒。”
对我们来说?但是亚历山大感染了……啊,我们三个有但是亚历山大没有的东西也是存在的。
体内的能量。
“只要体内有稳定的能量流过就能解除。”少女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那枚丹留下来的戒指戴在左手小指上,稍微有些俏皮的可爱,“所以没有太大的危险。只要不弄坏它……弄坏的话,所有的怨灵都会被消灭。”
“……那不是很好?”我皱了皱眉头。
“然后会重新生成一个模因本体。”伊芙稍微停顿了一下,“会选择世界上任意一面‘完整的’镜子……当然会倾向于选择近一些的。作为模因本体,所有在镜子中看见自己身影的人,会在一天之内变成怨灵。”
那也只是再生成模因本体罢了?只要消灭怨灵,我们就能回……啊。
原来如此。我捏着自己的眼镜,闭上眼。
若是这面镜子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生成,感染了人类,那么毫无抵抗力的人们就会一个个化作怨灵,并且迅速传播开来……怨灵的飞行速度其实也不慢吧?那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怨灵大军。
死路一条?
“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暗语。”唐宵说道,他把手按在了妖刀罪歌的刀柄上,“不过我提醒你们,再不走的话就危险了。”
我抬起头来,远处海面上的军舰正向我们疾驰过来,隐约能看到空中直升机的身影。
军方?发现我们了?这倒好……
“军方发现了我们”这一条消息,就足以分析出许多东西了。
之前我就在思考,《万能钥匙》与《小岛惊魂》两部恐怖片的融合,究竟是以怎样的方式完成的。解释之一,是两个世界的世界观完全杂糅。而解释之二,就是万能钥匙中的那座岛屿,被不知不觉间,由主神移到了小岛惊魂的世界。
直接去看的话,第一个解释更加说的通,毕竟主神应该是通过连接无数个平行世界来达成恐怖片轮回的。那么,既然小岛上存在Hoodoo这样的超自然力量,那么整个世界都应该存在这些东西。
但是当我们回到这里时,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这个岛上却没有军方和政府方登陆的现象。如果解释一成立,政府应当拥有一定的超自然探测能力,在这个岛上发生了如此大的,集团对战女巫的战争之后,不应该没有任何人来探查。
军方在我们出现后,这么快就发现我们这点,更加给解释二提供了论据。我们今天黎明刚刚登陆岛上时,擅长魔法的伊芙曾观察过森林顶部弥漫的,那能屏蔽人五感的白雾,说“白雾从我们离开后也许一直在散开,现在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回到小岛上的时间差不多正好是白雾即将散去,小岛的Hoodoo屏蔽解除的时候。那么军事卫星拍摄的图像,就会马上注意到这个泽西岛附近海域中,本不应存在的岛屿,和里面涌出的无数怨灵。
从怨灵涌动的岛屿中飞出的我们,被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解释和实际符合的相当好,让我基本认同了自己提出的解释二。
但是这就有了极其危险的问题——在解释二背景下,世界应当是不存在,除搬运来的Hoodoo小岛中以外的任何超自然力量的。
而我们必须在回归主神空间时,身处小岛的古堡中。那时岛上有上千怨灵,如果没有世界本土力量的帮助,要我们怎么对抗那些数量如同军队一般的怪物?
再说了,若是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那么伊芙所预言的,原住民在女巫的模因下毫无抵抗力这点将会是事实。如果怨灵蔓延到了全世界……我们就完了。主神也许是为了给我们设下陷阱,才把时间点和世界观都安排的这么巧妙吧。
真棘手。
伊芙的分析能力也很强,只是不大擅长布局而已。所以她大概也想清楚了这些问题。那么,在这种情况下的我们,应当怎么做呢?
我们别无选择。
“不用了。”丝毫不出乎我的意料,伊芙用手挡住了唐宵的手,“没事……糖糖,不用担心,我们束手就擒。”
亚历山大皱起眉头。
“队长。”他沉稳地出声阻止,“时间到的时候,如果不能回到这个岛上的话,我们会被主神抹杀吧?被军方控制好像不大明智。”
“没事。”我闭上眼睛,尽力的思考着……但是不管怎么说,第一步必须如此走,我们别无选择。
“现在只能这么做。如果逃走的话,亚历山大有把握在整个国家,整个世界的追逐下逃脱吗?”
俄国男人沉默片刻,最后点头同意了我和伊芙的意见。唐宵好像本就打算听从我们,没有多说什么。
“不用担心。”伊芙用清澈的声音说道,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她,“我们不会有事。”
……她为何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如此平静?
难道有她能想到,而我无法考虑清楚的情况发生?
第3日,下午,地下核掩体-(♦)
“那么,我想你们也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吧?”
萨丘尔冷淡地对着屏幕说道。屏幕中显示的那长桌边,十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整齐的围坐,面前是放的乱七八糟的文件。
“你们根本没有给出任何情报。”屏幕中一位蓝眼睛的男人抬起头,脸上是政治家惯有的冷漠,“毫无交涉的诚意,我们怎么会和你们合作?”
“因为这对你们来说是没有办法的交易,首脑们。”
萨丘尔从嘴里漏出一声笑,他毫不在意政治家们的目光,随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眼前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派军队拦截那些东西了吧?毫无疑问,伤亡惨重?”
“军队的行动显然——”
“——我想你们已经使用了我们交给你们的子弹了吧。是不是出乎意料的,效果不错?大概你们还保留了一颗来试图仿造吧?”萨丘尔毫不留情的打断对方的话,发出了嘲讽的笑声,“那么这个世界在怨灵的冲击下还能撑几天?”
好,看来这家伙不止会打断我说话。请接受我的赞赏吧,萨丘尔。
我和亚历山大坐在伊芙和萨丘尔身后,看着他们与国家首脑们的交流。毫无疑问,从没有见过的怨灵的蔓延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灾难性的。在被监禁在这个掩体里之后,我们经历了一整天剑拔弩张的对峙和交涉,直到夜晚到来后,对方的交涉稍微沉默了。
几个小时后,就有了现在的视频会议。
很有趣。我是不是变得有点恶劣了?
“若要交换情报,也不是不可以。”坐在萨丘尔身边的伊芙说道,语言学家稍显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少女把用英文手写的,含有照片的纸张传真进机器,屏幕中有一位女性从视野外走进来,把纸分发到在场所有首脑的面前,“这是这次怨灵的情报,我们的目标也是消灭它们。这样的话,可以考虑合作了吗?”
那边发出翻阅文件的声音。片刻之后,有人说话了。
“……如何验证真实性?”
“我们一直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伊芙轻声回答,“你们和它们接触过了吧?请自行验证。”
我从背后看着白发的少女。
至今我也记得,在林中小屋的最后时刻时,伊芙不好意思的向大家说明自己的方案的情景。那时她似乎是第一次向这么多人说话,在秀吉的帮助下才勉强做到了。
而现在女王大人已经能平淡地面对世界各国的首领们,和身边的军师一步步的与对方交涉。她成长的如此之快,让我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以后记得去学习尸体和人类的区别啊,女王大人。果然还是放不下心。
“……其中有14名人员借助救生艇幸存。因为军队的吸引,在昨晚,怨灵并没有登陆法国和英国的海岸。”
在我走神的期间,他们似乎已经交流了关键的情报。每个首脑耳边的耳机后面都是整个参谋部,在紧急情况下效率能这么高,也算不错了吧。
“如你们所见。”萨丘尔说道,“我们也想尽快消灭掉这些怨灵,然后在几天后准时回到岛屿上,回归未来……”
等等,你们到底编造了什么不得了的故事?
“我们希望你们能带领军队在英国和法国的海岸上拦截怨灵。”有位首脑说道,“不管怎么说,应该首先挡住进攻。”
“这不难。”伊芙简单地回答,“由我们的两位主战人员去。但我希望黎明时他们能返回这里,因为我们队员之间要就这次模因病毒的问题进行面对面的讨论。”
我身边的亚历山大的嘴角有些向上的弧度。我理解他的心情——伊芙一本正经打着官腔的样子确实有些可爱。另外你不也是主战人员吗,女王大人。
“在会议解散前,我们还会有三十分钟时间讨论。如果有什么变动,请再次联系这里。马上会有人员去接你们的参战人员。”
屏幕关闭。伊芙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然后转过头对着我和亚历山大笑了一下。
“不用担心啦。基本上已经安全了,不过你们要小心怨灵,以保护自己为优先。”
虽然我是不懂你的意思。不过安全了就好……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被你们两个轻易的解决了?刚才我走神的时候你们到底交流了什么啊?
房间的门打开,身着军装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指示我们。我有些不满。
“知道。”
带着微笑的表情,我冷冷地对他说。亚历山大沉默地起身,和我一起走出房间。
第3日,会议后五分钟,地下核掩体-(♠)
没有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理解伊芙所说的“基本上安全了”是什么意思。以她这种性格而言,不大可能是特意为了安慰队员所说出来的话。而且受身周充满了监视器和窃听器的环境限制,我不能直接向伊芙询问她的计划,也不可能当场利用《戏言》里的魔法来为我们营造安全的交流空间。如果这计划是必须隐藏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就糟糕了。
她为什么要提出交流情报?实际上,那时我们即使不交出任何情报也能达成合作。
没有想明白伊芙的计划,我总觉得相当不妙。不妙的预感。不吉利的预兆。不祥的意象。
冷静下来。
我用几只手指扶住眼镜中间,闭上眼睛。先整理情报,目前的情况应当是这样的。
第一,有关模因病毒。
怨灵在晚上出现,会通过杀死人类来传染。并且这个世界内没有任何能够对抗它的手段。
模因本体是一张纸,上面的文字具有传染性。所有阅读过它的人都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变成怨灵。
一旦模因本体遭受破坏,所有的怨灵都会全部消失,而新的模因本体将会附着在一面完整的镜子上,对镜子的选择,会遵循近处的镜子受选几率高的原则来进行。镜子同样具有传染性。
第二,有关我们的目的。
我们的目标是在第十天的最终时刻到来时回到小岛,一旦没有完成,会遭到主神的抹杀。
而最后时刻是夜晚,小岛上驻留着大量的怨灵,这些怨灵的数量和强度使我们不可能和它们正面战斗,也没有丝毫潜入小岛,并进入古堡的可能。
以上是关键的情报。做简单的推论,既然无法正面对抗怨灵,那我们只能通过摧毁模因本体消灭岛上的怨灵。
直接消灭的结果已经推论过,不去考虑。那么对摧毁模因的时间点进行选择好了——
我们可以在最终时刻到来前摧毁目前我们拿着的那张纸,这样就能清空岛屿,并在怨灵大军到来之前回归主神空间。
这个计划会是伊芙的计划吗?
……似乎不行。我稍微有些焦躁的按了按太阳穴。还有十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不行的理由显而易见,我们怎么在最后一天闯出这里?而且我们冲向岛屿,绝对会受到国家的怀疑,很可能被导弹集火就团灭了……这个计划不可行。再说,如果这是伊芙的打算,那么她刚才做的那些事就没有意义了。
……?!
对了……!原来是这样!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想到!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身边读着幻书的伊芙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不、没事。”
我尽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坐回椅子上。伊芙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读起手中那本《空驱之翼》。
原来如此。只是这么简单的计划而已。疯狂却有效……正因为是伊芙,所以才想得到。
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还有十分钟。
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我想起那段问答。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还有五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想到了伊芙的计划,再想到新的解决办法就不难了。
黑桃的心已经被弄脏了。但他仍然……想为自己保存些什么。比如人性。
对不起,伊芙。辛苦你了。
我稍微敲了一下面前的按钮,在伊芙不解的目光中,联络上了正在举行会议的首脑们。
“有什么变动?”还是那位蓝眼睛的政治家,他用锋利的眼神看向这边,而我站起身来,露出冷笑。
“有变动。”我说,“二十四小时后将要化为怨灵的各位。你们被绑架了。”
第3日,黄昏,法国海岸-(♣)
根据那两位队友与首脑们的交涉,我被安排到了这里抵挡第一批抵达的怨灵。
军队的士兵对我似乎有着抵触情绪。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并没有能与怨灵作战的能力,只能负责为我寻找目标。最后攻击怨灵的,肯定还是我一个人。
团队作战确实很棒。但是只要我愿意,单独作战的战斗力也能达到不错的水平。
“十一点钟方向出现第一只怨灵。请注意。”
耳机传来士兵冰冷的声音,我耸了耸肩,拔出自己的巨剑寒冰。那里的海面上确实出现了模模糊糊的身影,很快就会到了。
伊芙说接下来不会有大事了。但我不大明白。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和萨丘尔一定又给出了完整的布局,让我们能够安全回归,我只要负责相信队友就行了。
即使像上次一样,我们的计划杀死了无数的人也没有关系。
我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怨灵,回想起那段对话。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怨灵来到我的面前,恐怖的面部露出狰狞的表情,伸手抓来。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我抓住巨剑的剑柄,冰冷的气息蔓延至剑身。夜晚除了放出了怨灵之外,也放出了血统中涌动的力量——
冰锋四溅。
“当然!”
我会执行军师们的任务,只要那能让我们活下去。
血和心,是不得不上缴世界的宝物!
第10日,最后时刻,孤岛海域-(♦)
“我说,你们两个。”
“嗯?”
伊芙不解地看着我。我说,你别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啊。
“你们两个……”
我看着船上每一个国家元首,他们的表情平淡,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而已。
“……你们两个把整个世界都绑架来了?”
言归正传。
原本的计划是,我和亚历山大在第三天晚上防守海岸结束后回到地下,和其他两人汇合。但在我们战斗的当晚,军师和政府首脑们的指示就修改了,让我们在这几天不回掩体,而是继续做防卫工作。我不习惯连续的高强度的战斗,亚历山大现在看上去反而比我好多了。
“他们为什么跟……”
“因为他们被模因感染了。”萨丘尔在我说完之前就接话道,“我们要是不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们输入魔力,就会化为怨灵的。”
微笑再次浮现在我的脸上,我转起手中的妖刀罪歌。而首脑们身周的特种兵们面若冰霜,用手枪对准了我。
“好了,不要这样。”伊芙立刻说道,“我们的合作还没结束呢。”
在首脑们的示意下,特种兵们放下了手枪。
真是,我只是想揍萨丘尔而已。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
“保证我们安全的到达岛屿。我们会帮你们完全解除模因的感染。”萨丘尔转身说道。
“恕我提问一下。”一名首脑阴沉着脸,“你们要怎么对抗那么多的怨灵?而且你们所许诺的,为这个世界清除这些怨灵的诺言呢?这些日子,因为你们的要求,死在暴乱中的人不计其数。”
“得了吧。”萨丘尔发出嘲讽的冷笑,“你们会在意人民的死活?你们只要拿到高科技图纸,并且活下来就暗自窃喜了吧。至于进入岛屿,我们自有办法,不需要你们来操心。”
这个人还真是面对谁都这样?女巫也是首脑也是。
不管怎么说,回主神空间先揍他一顿。
“……我们需要你们保证能杀死全部怨灵。”
那位首脑再次出声,伊芙于是从空间戒指中拿出那张纸,放在众人的眼前。
“那就在这儿吧。秋儿。”
萨丘尔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伊芙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纸的旁边。首脑们莫名其妙地看着这里,不知要做什么。
火焰腾的从伊芙手中跳出,落到纸上,有人惊呼一声。那张身为模因本体的纸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啸,最后化成一堆飞灰消失了。
伊芙的眼睛闪烁起破魔之眼的符文,片刻之后,她拾起了镜子。
“我想你们的军队也从设备里观察到了吧?”萨丘尔再也不看那些首脑们,只是随手把自己的魔力输入给他们每一个人,完全消去模因诅咒,“怨灵们全部死了。就是这样。”
首脑们大眼瞪小眼,我好笑的看着萨丘尔,他只强化了初级魔力,这可是很累的工作。
“可……”
还有人想说些什么,但是伊芙朝他微笑了一下。
“感谢合作。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会带来更多的资料。”
她和萨丘尔率先向外走去,我和亚历山大对视一眼,跟着他们从甲板上飞起。
“……唐宵。”
空中,萨丘尔突然开口,我本来懒得理他,但想到多亏了他们两个我们才能安全回来,最后还是回复了一句。
“怎么?”
“你也听到了吧?我们害了很多人。”萨丘尔说,语气里竟有些想要道歉的意思。我起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不是平时那种微笑,于是轮到萨丘尔挑眉了。
“你如果不说,我都忘了。”
我说,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毕竟是唐宵”的表情,总觉得有些欠打。
“没事。”亚历山大的声音在风中传来,他和伊芙飞在我们的左边,“我不介意。”
于是萨丘尔再也没说什么。我们沉默的飞过夜晚孤岛上的森林,前方是那座黑色的古堡。
真是个有意思的话题呢。我想起那段对话。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当然。”
理所当然。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无所谓。”
早就无所谓了。那种东西。
我落在地上,收起自己的滑翔翼。走进城堡的我们,听见了主神传送的倒计时和提示。
“将模因本体带回主神空间,获得奖励。”
第11日,时间之外,主神空间-(♥)
秋儿在最后一刻突然起身,宣布绑架了整个世界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事实上,我的计划并没有多复杂。
我们没办法对付几乎有半个岛的怨灵,所以摧毁那张纸来消灭怨灵是势在必行的。
但是我们没办法直接摧毁那张纸,因为毫无抵抗力的人类很快会全部被感染成怨灵,我们会在整个世界的怨灵中被淹没。
在回归的最后摧毁纸张也是不行的,因为我们会被政府怀疑并攻击,无法对抗整个国家的我们,在这时只会失败。
那么理所当然就会想到。直接摧毁纸张会导致新的模因本体产生,会有新的人被感染,那么……
直接让这个世界上,没•有•能•被•感•染•的•人•类,就行了。
秋儿说这是只有我能马上想到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并不是多么奇怪啊?人类似乎只能成为一次怨灵,那么先让他们全部被感染,就不会再次被感染了。我想,这和“砍掉手之后,手就再也不会痛了”是一个道理。
那次首脑会议,我给他们传真的文件中有着具有感染性的模因文字。阅读了文件里“模因复印件”的首脑们,自然会被模因诅咒所感染。秋儿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能理解我的计划并阻止它。
当时的时间是下午。去阻挡怨灵的亚历山大和糖糖,会在下一天黎明时回到地下和我们会和。首脑们则会在第二天下午变成怨灵,这样的话,因为队员们已经回到了地下,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各国的首脑回归自己国家后,在当天晚上全部化为怨灵——这理所当然会引发大规模的传染吧。根本不需要两三天,全世界绝大多数的人类就都会化为怨灵。但怨灵的移动特性是倾向于顺着较为平缓的坡地移动,身处地下的我们虽然也会遭遇一定数量的怨灵,但那绝对在我们的应对能力之内。如此,目的就达成了。
烧掉那张纸。这时世界上的人类几乎都已经化作怨灵,就算还有一部分也是极少数,不影响我们之后的活动。这时,再安然的回到古堡——
完成了。我们不需要遭遇任何的危险,很完美又很简单不是吗?
但是秋儿在绑架了所有首脑之后,对我说。
“你这是在毁灭世界。”
那时我狠狠地打了个寒噤。即使有着丹的提醒,我还是不小心做出了这种事。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
我仍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它还是起到了保护我的作用。不管怎么说,我低头向秋儿认错了。
秋儿在短短的时间内想明白一切,并马上实行了新的方案。不必毁灭世界的方案。
既然不能毁灭所有人类……那就毁灭所有镜子就行了。
他先是证明了首脑们被感染的事实,再提出了交易的意见。
“我们双方共同的目的是:阻止模因传播而导致的世界毁灭。”
“我们小队的目的是:在回归时间到达时,安全回到岛上。”
“如果你们配合我们,完成了这些目的,我们愿意给你们记载着超越这个时代知识的资料。这样的话,我们能达成双赢吧?”
“接下来,请帮我们做两件事。”
“第一,向民众公布并证明怨灵的存在,告知怨灵几天内就可能毁灭人类文明,并公布‘传播怨灵的源头是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在何处还未知。据研究,如果破坏了镜子,怨灵就会消失’的信息。”
“第二,让军队销毁所见到的所有镜子,并给我们留下最后一面。”
“这是我的交易内容,就这么简单,你们觉得如何?”
在首脑们被绑架的前提下,交易最终成立了。不过我想,如果我们没有绑架他们,那很可能会被反过来要挟——
我们的对手可是国家。
秋儿提出这两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在人民中创造出恐惧,促使全民和军队一起销毁镜子,大幅度减少镜子的数量。
最后在世界上几乎没有镜子的情况下销毁模因本体,模因本体就很容易转移到我们身边的镜子上了。而模因本体若是被控制在我们手上,世界上又没有怨灵,就不会牵连进整个世界的无辜者了。这个计划唯一的缺陷在于,最后我们也有一定可能,拿到不是模因本体的镜子……
但是多亏了秋儿,我才没有真的走上那样的道路。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我在心底默念。
上次,大家讨论过一些东西。
“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手?”
我不知道什么是活下去,不过我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不愿意走上毁灭的道路。
但我总会做出我自己觉得正确的事,做出守护重要之人的事。
“可以。”我说,“如果是为了他们。”
“那么为了活下去……是否可以脏了心?”
记住生命是仅此一次的。
有着这样的同伴,记得这样的话,我觉得——
——不论如何,心都会如同血液般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