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二日 晴间多云
1、
我很惊讶虽然身处这样的状况,昨天晚上的睡眠仍然非常踏实,中间连梦都没做过。睁开眼刚好是早上八点,比工作日起床上班的时间稍晚一点。
我花了几分钟确认周围的情况,惋惜这一切不是一场怪异的梦,接着为自己居然能利用这种机会休息起来感到一丝愧疚。
洗漱完毕,我来到走廊上,周围的门都关闭着,想必大家都过了一个非常不安的夜晚,不少人好不容易才入眠,目前还在睡梦之中吧。
不过,还是有几个房间里面传出有人活动的声音,走廊尽头的厨房里,也有人开始为自己准备早餐了。
目前的疑点在于,为什么二十三位乘客只有二十二个房间,那位牙医先生的死亡,好像在主办方的计划当中。他们究竟是如何知道有且只有一个人会站起来反对这场活动,并且利用他的死制造威慑效果呢?
要不是已经确认了他的死亡,并将遗体封闭在底舱的房间里,说不定我会怀疑他和主办方合演了这出诡异的戏剧。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有主办方安排好的死亡呢?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船舱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昨天的事情就此终结,我们就可以把目光集中在唯一的一场谋杀上了。
我朝厨房的方向走去,看到隔壁的退役军人先生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向他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昨天夜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没有,我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反锁了门,过了一会儿就入睡了,没有听见或看见外面的情况。”
他耸耸肩回答。
我们一起朝厨房和茶餐厅的方向走去,厨房的冰箱里放着不少方便食品,我取了盖着保鲜膜的米饭和味增汤放进微波炉,而弗迪南先生则把三明治放在烤箱里。
端着食物走进茶餐厅的时候,我们看到几张圆桌旁边,已经有人坐下了。
其一是房间靠近船首的年轻人,记得名字叫做宣长,职业是酒吧招待,他一个人占据了一张圆桌,周身散发着不愿与人接近的气息,看到我们出现,他抬头冲我们打了下招呼,表情倒是意外地随和。
其二是名字像电影演员,叫做达斯汀•霍夫曼的美国大学生,他的眼圈发红,晚上大概没怎么睡,一副疲倦而不安的样子。
他对面坐着两位年轻女性,来自中国,外表显得很温和的幼儿园教师喻爱岛小姐,以及长着娃娃脸和圆圆眼睛,模样很可爱的山崎玉。
喻小姐看到我们出现,站起来指着旁边在电磁炉上热着的两个壶。
“茶?咖啡?”
而山崎用铁夹夹着一个透明罐子里粉红色的球体,丢进自己的饮料。
“这里还有棉花糖哩。”
她们的存在似乎让早上不安的情绪缓和了一点,我向大家确认昨天夜里的情况,但谁也没有提起什么重要线索。
这时,有个身影在门口晃了一下,他好像不太愿意进入这个房间,但就这么转身离开也很奇怪,于是只好端着餐盘走进来,在宣长旁边隔着两个座位的地方坐下。
这家伙仍然是一副女性打扮,不过我也没有资格对别人的爱好指手画脚,只是觉得,那张面孔在哪儿见过似的。
我照例向他询问有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他好像显得十分抗拒。
“没有,我不知道。”
直到吃完早饭,我们把洗完的餐具放进消毒柜的时候,楠木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对我说。
“和我一起上船的朋友浅贺,说他昨天夜里听到了对面房间有什么声音。”
2、
早餐过后,我决定挨个去大家的房间看看,如果楠木说的事情是真的,有必要先去走廊尽头名字叫做“凡”的年轻人房间检查一下。
那个青年在学习与酒店业相关的专业,正在实习过程中,从一登上这艘飞艇,就不断发表着各种有关房间布置、餐厅装修、物品摆放的意见。虽然个性上有些吹毛求疵,不过从行动的细节上看来,他还是与这一行业十分相称,显得很会照顾别人。
第一次死亡事件发生后,他和另外几个人主要在二层活动,查看过船舱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敲了敲门,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这时,门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我惊讶地发现,它竟然没有上锁。
推开门,房间里一片狼藉。
从昨天的表现看来,凡有洁癖,而且到了轻微强迫症的地步,这对酒店业的见习生来说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他随时随地都带着一次性手套,餐具要一洗再洗,对可能粘上灰尘的装饰品退避三舍,桌布和坐垫上一丝皱褶也不许留下,现在,寝具被扔得遍地都是,衣柜倾斜着……
我感到额角有冷汗流下来,看来噩梦还没结束。
从窄小的玄关走入放着单人大床的空间,凡脸朝下倒在地毯上,稍微张着嘴,已经死去多时。
经过检视,死因应该是氰化钾中毒,而旁边柜子里的氰化钾也没了踪迹。
我通知所有当时在附近的成年男性乘客过来,他们看到这一幕都面面相觑,我说明了推测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学习生物的毕维斯也做了确认,我看到大家眼中逐渐开始产生了恐惧和怀疑,其中也包括对我这个第一发现者的。
“完……完了。”
站在门口,根本不愿踏进这房间一步的浅贺响一脸阴郁地嘟哝着什么。
“难道是从最里面的房间开始杀人……可恶,可恶啊……本来以为和这家伙住对面应该能相安无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主办方有意为之,这两位住在对面的乘客都患有洁癖症,两人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闭门不出,并且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房间,就连房门两侧的门把手都被擦得一尘不染,一个指纹都没有留下。
虽然即使留下什么证据,我在这里也做不了鉴定就是了。
突然,我在尸体附近的地毯上发现了有规律的痕迹,大概是用手指用力写下的,看起来好像是“ABS”三个字母。
正当我在脑海中搜索着,这是谁的姓名缩写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年轻女性的声音。
“阿布索伦,徘徊于地底的梦境记录者,把仙境发生的一切传达给值得信赖的人……可怜的爱丽丝,没有指引,将会迷失在阴影之中,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穿着繁复裙装,带着红色隐形眼镜的小姐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说起了奇怪的话,不过经过她的提醒,大家想起了昨天的讲解。
凡是在用这种方法提醒我们,他的身份是“占卜师”吗?为什么这个痕迹没有被杀人者清除,还是其他人为了混淆视听写上去的?
这实在太过巧合,简直像主办方安排的又一个阴谋,难道他们要直接切断我们之中唯一可以验证“红皇后”身份的途径,让我们在茫然无知中互相怀疑,继续进行这场杀人游戏吗?
难以想象,我之外的二十人中,有认真执行着投影屏幕上的指令的人在。
3、
就这样,气氛变得相当糟糕,大家没有一起吃午饭,而是各自回到房间,避免再和其他人接触,在不安中挨到了晚上八点的集会时间。
“我们真的要选出一个人,投票把他处决吗?”
上官小姐表现出踌躇的样子。
大家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开始辩白自己一整晚都呆在房间里,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但谁也不能给出证明。
突然,那个头发一直乱蓬蓬的,总是显得一脸疲惫的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提高声音说。
“昨天凡先生在调查船舱的时候开玩笑说,看样子要是来真的,就只有两种可能,被杀,或者杀人,如果我没有第一时间被杀,就很可能是‘红皇后’哪。”
这简直是向红皇后一方宣告“来杀我吧”,或者向爱丽丝一方要求“如果我没死就投票处决我怎么样”,这和他之后的态度大相径庭,很难想象死者有闲情逸致开这种玩笑,难道是他被谁敌对了,或者后来发现了什么?
死者已逝,除了那个奇怪的死亡留言,已经听不到他说话了,然而之后还有更难以理解的事。
“而凤条院君说,如果这么说,红皇后反而不会杀他,因为在之后的讨论环节会怀疑他是红方而投票处决凡先生,这样就又减少了一个爱丽丝方的人。”
在场有几个人表示,确实听到了这种说法。
那个看上去很没心眼的小伙子倒是可能会开玩笑,但是,真的会有人因为随便说的,甚至没被全体成员听到的无心之语,就投票处决谁吗?
“根本无法理解,而且他为什么不来参加讨论呢?”
“难道是……因为什么‘禁言’真的开始生效了?”
“不然就投票给他好了……就算是随便乱开玩笑的教训吧。”
“不会让我们真的动手杀人吧……”
三十分钟的时间非常短暂,讨论就在一片混乱和犹豫中结束了。
但是,时间刚刚一过,房间里就响起了警报一样的声音。
胸部和腹部一阵抽痛,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我看到其他人的脸上也出现了同样的表情。
投影上出现这样的提示:
“如果不在一小时之内完成处决,大家都会死。”
4、
之后的事情实在很令人痛心。
“如果没人来的话,我动手好了。”
快要到时限的时候,那位看起来很开朗的旧书店老板这么说着,站起来向凤条院的房间走去。不久,我们走进那个房间,看到那张年轻的脸浸在浴缸里,停止了呼吸。
这已经不再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事了,虽然不想沿着主办方的思路走,我想我们只能尽快找到“红皇后”一方的人。
返回房间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拽住了我的袖口。
是对面房间的广岛纱妃太太。
“警察先生,救救我。”
她脸色苍白,表现得非常不安。
“刚才大家都在的时候我没敢发言……昨天夜里一直有人在我的门外徘徊。”
广岛太太迟疑着,
“然后,然后我听见……门口有开锁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开我房门的锁。因为太害怕了,我一夜都没睡好,请务必要帮帮我。”
之后,我检查了她房门的锁,没有发现被损坏的痕迹。
难道“红皇后”一方的人可以得到其他人房门的钥匙吗?
听到这个推测,她显得更加惊惶,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
在我还没有转过身的时候,背后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冰凉纤细的手指伸过来,鼻腔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香味,能感觉到黑色和服下面柔软的躯体。
广岛太太的脸颊贴在我背上,用快哭出来的语调说着“不想死,不想一个人”之类的话。
姑且不论她的身份和目的,这种精神紧绷的状态不像是演技。
我只能任由她这么待了一会儿,告诉她如果不按时呆在自己屋里,恐怕马上会被主办方处决,之后安慰她夜里也会尽量保持清醒,如果对面发生什么就会过去帮忙。这样才勉强离开她的房间。
关上自己的房门,感到稍微松了口气。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们做错了什么,或是和谁结怨,以至于被送到这样诡异的游戏中来?
今夜的死者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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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时十五分 在凡的房间发现尸体,死因为氰化钾中毒,死亡时间约在夜间一点左右。凡留 下“ABS”的信息,推测为“阿布索伦”。
晚八时 讨论投票结果为“凤条院 六一”
晚九时 执行处决,执行人为 忈,死因为溺死
十二月二十一日 晴
假如有人把据称是中了六合彩的彩票,天价免费旅游的招待券,稳赚不赔的股票组合,或者下次赛马比赛结果的东西寄到你家里,你会怎么做?
一般人的反应当然是把它们当成骗局,撕碎丢在纸篓里。
但是,仍然会有贪图小利的人按照指示一步步与诈骗犯联系,汇出钱财,最后后悔不迭地跑来报案。
甚至还有被骗买了高额保险、昂贵的保健品、根本不存在的养老基金的老年人,连警方的话都听不进去,而认为那个礼貌得体、体贴入微、诚恳热情的“女孩”或“小伙子”(他们多是年轻人)是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这真是一件十分悲哀的事情。
而现在,我也要像这些人一样,一头扎进某个骗局,被某个不知其真面目的团体耍得团团转了。
直到这时,我才了解了一点那些受骗的家伙们的心情。
希望不付出努力就得到从天而降的好处,由于无知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纯粹是寻求刺激或是好奇心过剩,或者是在生活中一无所有,没有谁可以商量或询问,没有依赖或牵挂的人。
过度自信,过度自私,或者孤身一人。
事情要从一周前说起,我收到一张不知从哪里来的邀请函,上面介绍了最近随处可见的广告上所说的“豪华飞艇首航”活动,据说这活动会在世界范围内邀请十几名乘客,在太平洋上航行一段时间。而我就是受邀者之一。
我只是县警署的巡查长,薪金维持日常生活之后就剩不下多少,怎么想都不算是成功人士。想来想去,三代以内的直系和旁系亲属,朋友、同事、泛泛之交,乃至我经手的案件中,受过警方帮助的受害人里,都找不出有那样的人。
这事情十分可疑,我擅自决定,不如按邀请函上说的路线,前往飞艇起飞的地点调查看看。
搭乘城际快车将近两个半小时之后,我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下了车,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只有块废弃的站牌上面用油漆标示着方向。
油漆的颜色还很鲜艳,想必是最近才漆上去的,树林间隐隐约约有条小路,被灌木和树叶遮挡着,称为兽道也不为过。
现在想来,也许从那时候,我就该转身回去的。
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用了,我只能尽量完整地把这事件记录下来,为之后的调查提供证据。为了以防万一,我将隐去一部分事实,但我保证,写在这张纸上的,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
我艰难地从树丛中穿过去,就在快要辨不清方向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栋小型建筑前面,建筑的外部都被树叶遮着,看不清全貌,只标识了入口。
登上去之后,门在我身后关闭了,我脚下的地板震颤起来,有什么机械装置发出巨大的响声。简直像发生地震一样。
周围没有什么可以攀附的地方,只好顺着长长的楼梯继续向上,来到一个明亮宽敞的空间之后,我从四周的环形玻璃窗向外望去,突然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浮在半空了。
原来隐没在树林里的建筑就是飞艇的本体,我看到下方的楼房、树林越来越小,接着渐渐远去,城市和道路换成了蔚蓝的大海。
大概是因为我来得太晚了,主办方没给我多少惊奇的时间,看起来像是舞池上方的乐队所在的平台上慢慢地垂下了投影布,我迅速扫视过挂着蕾丝布幔,用各种闪亮的装饰物、花朵和毛绒玩具布置的房间,摆着精美食物的长桌,放着茶具的圆桌,以及桌旁的其他受邀者。
除我以外的受邀者一共二十二人,听他们小声交谈的语言,像是来自多个不同的国家。大部分人看起来都很年轻,男性人数比较多,除了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少女和带着黑纱的女性比较引人注目以外,其他人的穿着打扮全都是普通学生和上班族日常的样子。
我落座之后,大家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正在我打开警察手册给他们看的时候,全部垂下来的投影布上,突然出现了指示我们行动的文字。
它先让我们喝下面前的饮料。
虽然很不情愿,但我看到周围的人都站起来,向那张圆桌走去,或许不这么做,有什么事就不会开始。
我在一位盘着精致发型,个子高挑的年轻女子旁边找到了写着自己姓名的杯子,勉强把那玫红色的饮料喝了下去。
她冲我笑了笑,我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有喉结,手指的骨节也比较粗大。
难道这是“他”吗。
受邀的乘客,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
投影声称我们目前身处一场游戏,就像是平日里聚会时流行的“狼人游戏”。但是简洁明了讲述规则的,冷冰冰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而且,它提到了氰化钾。
我斜对面的一位男士感到受到冒犯一般,站起来准备做点什么。
他讲英语的时候带着德国口音,西服外套熨得整齐服帖,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作为这里看起来比较年长的男性,我跟着他走向驾驶室,其实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组织这种活动。
靠近他时,我闻到他的手上和外套上,沾着一点丁香油味。
大概是位牙医,他用力敲了几次门,并大声询问里面有没有人之后,突然发生了意外。
他倒在地上,脸色发白,身体不断痉挛,口中吐出粘稠的液体,其中还夹杂着血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不久就不再动弹。
我试着进行应急处理,但他很快停止了呼吸。
看起来像胃部和气管损伤,刚才喝下去的饮料,一定有什么问题。
我感到非常恼火,怎么会有这样诡异的公开杀人。身后的受邀者,也都露出了困惑、恐惧和不安的表情。
但是,投影布上没有再出现提示。
妥善处理了尸体之后,我们打算分头对飞艇进行搜索。
飞艇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有刚才我们喝下饮料的宴会厅,周围还有一些娱乐设备,而二层除了餐厅、纪念品商店和蒸汽浴场以外,还有相对的两排房间,房间上的门牌写着我们的名字。
所有的设备都在运转,食物等供给品也很充足。飞艇内部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时钟,大多数是装饰豪华的古典座钟,似乎随时在提示我们时间。一直到外面的天色变黑,一部分人还在继续找,而另外一部分人到二楼的厨房简单吃了点东西,接着满怀不安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搜索的结果令人失望。所有通向外部的门都封闭着,暂时找不到出口,也没有任何逃生工具,如果想办法打破门窗跳出去,恐怕也只会坠入茫茫大海吧。
在我返回房间,检查了自己房间内的家具和设施之后,突然,床头柜的木板上,投射出了一个图案。
那是刚刚宴会厅的投影布上,出现文字说明为我们讲解过的“牌”。
那个图案闪烁了一会儿就消失了。我循着光线,看到天花板的缝隙里有小小的摄像头,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某些人的监视之下。
难道我们被卷入三流侦探小说里的连环杀人案了吗。
还是,我们必须按照那些指示,开始这所谓的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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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时四十五分 到达飞艇“仙境”
下午五时三十分 投影宣告“游戏”开始
下午五时四十分 一名中年男性死亡,死因推测为内脏破裂,茶杯上的名字是“尼尔森”。
晚七时五十分 飞艇一层搜索完毕
晚九时零五分 飞艇二层搜索完毕
晚十时十五分 返回房间
晚十时三十分 获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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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第一人称日记体,比较羞耻,大家请不要在意
*剧情BUG请戳,如果与其他人的日记有什么冲突就当是平行时空吧啊哈哈哈
*先推一点剧情……争取趁还活着跟大家互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