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是一个在世界各地旅行的巡回马戏团,这里有众多奇妙的野兽,也有着不可思议的精彩表演。
没有人知道这个马戏团是如何组建的,亦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而来,人们只知道这个马戏团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为所有的人带来欢声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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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号:201454502
这个应该算是秀恩爱了吧!
全程慢节奏。
Erig和团长。
写到最后我都不怎么好意思了。
------------------感谢阅览---------------
“年轻真好啊。”另一边已经落在了地上的安第斯神鹫点起了烟这么说着。
——因为Mildred一直在所以他没办法吸烟,虽然他不觉得他的烟会有什么太大的味道····
但是似乎对别的人来说就很呛鼻。
可是呛鼻的到底是薄荷味还是烟味啊?这样的他无从问起。
略显疲惫的Erig坐在长椅上放松地靠着椅背,三三两两的人从他面前经过,这里没什么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游乐园的管理处,办公集中地。
撒罗满来的地方。
据目击者提供的情报他就在这里没错,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也有理由信。
不过会不会他已经离开了回去马戏团了?
“呼——···”白色的烟雾从微张的薄唇中吐出,因为是冬天他觉得有一点冷。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一块地方太冷清了,没有虫鸣,只有路灯发出的微弱的滋滋的声音。
他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盯着路灯出神,白炽灯的灯光毫无温度,如果问他更喜欢什么光,他一定不会回答白炽灯的。
蜡烛或者别的——对,例如阳光,那是最好的东西。
比火光好多了。
比仿佛从冥府烧上来的红莲之火,转瞬间就可以把人吞没的红色恶鬼好得多了。
他没有拉上外套的拉链——一向如此,因为不会觉得冷,要怎么说,冷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个体温能来温暖他。
虽然现在不在。
白色的光照进他的眼里让他的瞳孔变为灿烂的黄色,可惜Erig不会知道这样的事情,他只关心另一双金黄色的眼睛会变得多么漂亮。
——或者变得暗淡。
他总是不喜欢那样暗淡的双眼。
看上去脏的颜色他有就够了,黑发青年不能有那样的东西。
他会帮他清除掉那些混杂和污浊,Erig可忍受不了他喜欢的东西变得黯淡无光。
是什么时候开始化为“盾”的?
一度破碎过的盾是什么时候开始重组的呢。
无从考究。
当他回过神已经变成这样了。
他自嘲地把快要掉下来的烧透的烟蒂弹进了一边垃圾桶上的熄烟区。
然后他又拿出了烟盒摇出一根烟——不趁现在多吸两口的话,等会儿········
“Erig?”
······太迟了。
“你怎么在这儿?”已经快要走到跟前的黑发青年侧过头看他——晚上的撒罗满总是有点不一样的。
“我听说你来这里了。”Erig悄悄把烟塞回烟盒放进衣服里的口袋中,他站起身低头看着侧过头的马戏团团长,抬手揉了把黑发。
“所以过来找我了吗?”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开心,不过Erig注意到划过他的脸的指尖有点凉。
“——你怎么只穿衬衫出来?”粉发的青年皱了眉用手掌整只贴上他的脸颊,这么凉的温度在冬天可不算好事,“先把这个穿上。”Erig边说着边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撒罗满身上——虽然每次每次他都要无奈地笑笑他的衣服对撒罗满来说太大了,不过现在可不能管尺寸的问题。
“可是、这样Erig不就会很冷了吗?”被过大的皮外套盖住的撒罗满有点慌张地从被Erig扯上的毛领兜帽中探头,“你里面也是单衣······”
——看,他总是爱这样担心点有的没的。
“我没事,而且也是你看上去比较弱。”为了不让他担心,Erig还故意把话题引到了对方身上。
不过也是啊,跟自己比起来,撒罗满的确看上去弱了点······
“我还能长···!”黑发的团长似乎很不甘心,他搂紧衣服,信誓旦旦地抬起过长的衣袖,“我会长得能穿进这件衣服的!”
而Erig则一脸“你认真的?”的表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不说那个,难得来到了要不要玩一玩?”正在被撒罗满拼命敲打的Erig举起双手投降,他一把揽过撒罗满的肩膀低头少见地正经数着手指,小声地读给他听:“旋转木马、摩天轮、连环过山车、海盗船,还有········”最后他故意凑近了对方的耳廓,“最好玩的鬼屋······”
“···!!”在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马戏团团长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发生了变化,挣扎着想要从Erig的手臂里逃跑,“团里还有很多工作呢,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就是鬼屋嘛——你看,现在又没有工作人员,只有道具啊,乐趣已经减少很多了。”Erig单手扣着他的肩膀,“还是说,撒罗满都这么大了竟然还连个鬼屋都不敢玩?嗯?”
然后怀里的挣扎猛的停了下来。
激将法奏效了啊。
Erig笑眯眯地看着慢慢转过来的脸,“怎么样?如果你整个过程都没有叫出声,我就无条件帮你做任何一件事。”
“!”撒罗满明显对最后一句话感兴趣,他的表情从不甘心变为斗志满满,“嗯!你说的!是任何事?”“任何事。”“只要不在鬼屋里面叫出声?”“对。”
“是···我的任何要求?”
仿佛还要再确定一遍不可,他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Erig看,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
“对,是团长大人的任何要求。”Erig也直直地看向他,“而且你想想,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
“·········”听到这句的撒罗满突然用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然后很小声地嘀咕,“那种事很多·······”
“···很多吗?”
“·····很多。”
“·······”
“········”
“总之,这次是真的。”Erig牵起他的手渐渐离开了冷清的办公区域,撒罗满跟在他的后头,他的手还是有点冷。
这么想着的Erig再次握紧了他的手。
——但是下一秒那只手马上就从他的手里抽离,让他一瞬间慌了慌神。
“团长晚上好~”“晚上好!”
前方迎面走来的团员们都礼貌地跟他们的马戏团团长问好,撒罗满也好像平时一样平静地跟他们点头,轻声地说晚上好。
Erig在旁边看了眼刚刚握住对方的手掌,现在那里空空的。
——他今天到底干什么啊?
“Erig~这么绅士把外套借给团长吗?”来自团员的调侃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放下手抬脸就是那副看了就很得意的笑脸,“那是当然——你们不知道要懂得谄媚才能涨工资吗?”“哇好肮脏的大人——!”“是前辈啊前辈!”“哈哈哈——·······”
“Erig?”青年的声音小心地在他耳边响起。
“嗯?怎么了?”跟团员们说了再见的Erig看上去不对劲,撒罗满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揣在裤袋里的手。
“···对了,旋转木马就在附近。”Erig把那只手拿出来,然后——
把撒罗满的手塞进了外套的袋子里。
“冷的话要这样保暖···”他安顿好了那两只手之后,自己的再次揣进了裤袋。
“···”撒罗满抬眼看了看他,Erig总是一副什么都没所谓的表情。
可是在他面前Erig总是有很多的样子,会很开心,会捉弄他,有时候会露出很温柔的笑脸。
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心不在焉的、冷冷的。
“E·····”
“团长好~!”
然而正在撒罗满想要说话的时候,再次被其他团员打断了。
团员太多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还来不及跟Erig问上一句话就被团员们纷纷围住。
Erig······
“怎么样?旋转木马还行吗?”一直趴在围栏上看着他出来的粉发青年笑着拍拍他的头——因为身高差他总是很轻易能这样做,虽然被抗议过很多遍。
可以一把把他抱进怀里的高度。
“唔···感觉比不上Erig飞行的感觉来得好。”撒罗满看上去是很认真地思索了几秒,这时候Erig已经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往前走了,“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真的吗?
跟在身后的撒罗满看了看他的脸——实在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让Erig不高兴,明明刚见面的时候没有这么僵硬的。
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
手依旧揣在Erig外套的口袋里,可是撒罗满却不觉得手有变得多暖。
——还是Erig牵着他的手的感觉好一点。
这样揣在口袋里···太寂寞了。
金色的眼抬起瞄了瞄走在前面的Erig的裤袋,他两只手都揣在口袋里,这让撒罗满无从下手。
···很奇怪。
可是他只能这样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响。
正当他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Erig已经带着他到了游乐园的鬼屋入口处。
看上去这里非常热闹,他们甚至还看到几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唔啊···那是Spphins吧。”Erig看了看被抬出来的白发,一眼认出那是曾跟他殴打过猎人的黑曼巴蛇,“名副其实地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撒罗满,果然你还是——···”
“我我我我我没事····”
“··········”
Erig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微妙,他眼前的马戏团团长正盯着不少吓得丢掉魂的团员发抖。
因为害怕和紧张,他的牙齿都开始打颤了。
“我们进去吧!”本来打算放过撒罗满的Erig开开心心地推着他的背躲过两三个人群直直往鬼屋走去,“啊——真期待呢!”
撒罗满知道他肯定在期待别的东西。
例如自己的反应什么的。
这么想着他咬咬牙,深呼吸跟着似乎心情大好的Erig进入了一股阴森气息的鬼屋。
“嗯···这里,为什么会做得这么大啊。”
在明灭不定的空间里,Erig嘟囔着说了一句,他的手正被他身边的撒罗满紧紧揽住,后者一副紧张得不行的样子。
虽然死死咬着牙关,表情也变得非常精彩,马戏团的团长却还是没有在之前的遭遇中叫出来。
例如被面目狰狞的贞子抱住大腿(被Erig一脚击退)。
例如和从天而降的蓝皮肤筋肉人打了个照面(被Erig一拳打了回去)。
例如被突然从墙面翻出来的干裂的手锁在墙上无法动弹。(被Erig重重踹凹了进去)
例如——···
这么样的种种,马戏团英勇无畏的团长都一一承受了下来,只不过是抱住同行的手臂,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于是他就紧紧粘着一脸无趣嘀咕着对机器指手画脚的Erig走到了现在。
“啊,是蜘蛛。”
在漆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他的外壁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荆棘,上面还附着大小不一的黑蜘蛛。
“好恶趣味·······”黑漆漆的洞里什么都看不见,Erig和撒罗满站在洞口,他们往右走就可以离开这里。
“Erig···”背后一寒的团长示意性地扯了扯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拉走,Erig却因为似乎没见过这样的机关而产生了兴趣。
“这个到底是做什么的啊···装饰用?”
那也未免太大了,而且很没用···
“Erig,我们快······”
话语被一瞬间冲破空气的气流打断,有什么沿着轨道从洞口中探出来。
——手。
几乎扑面而来的手瞬间就到达了他们的面前,那些手指还在动着的手跟日本的传说有点相似——
神隐。
撒罗满在那一刻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有什么要从喉咙冲出来。
——好想吐。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打赌,他下意识地呆呆僵在原地,连躲避都无法做到。
明明再往后退一步···!
“——···!”
在叫喊几乎脱口而出的那瞬间,他突然被强行按进了一片温暖里。
熟悉的薄荷味钻进鼻腔,他被冷汗打湿的脸因为那片温度而变得不那么僵硬。
他的整个身体都被强有力地抱紧,那双手和这个怀抱他都很熟悉,他曾经被这个人保护过很多次。
明明看上很不正经,每次说着很麻烦却还把他护在身后的Erig。
Erig在那片手碰到撒罗满之前揽过了他的肩膀把他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猛的后退了一步——他们站得太近了,好像是触发了感应装置。
怀里的撒罗满似乎还在发抖,值得庆幸的是Erig感觉到他的呼吸明显平稳了下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Erig就这样轻轻拍着他的背,顺便一脸嫌弃地看了看像跟他说再见似的慢慢缩回去的手墙。
···太恶趣味了,这个设计。
而且这次好像玩得太过了·····那个装置连他自己都小小吓了一跳,更别说某种意义上被他坑来玩的撒罗满了。
回头估计要被教训······
想到要被一本正经地说教,Erig不禁有点头疼,或许那是他目前最头痛的事情。
也无法反抗······
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样能躲过说教的Erig短时间把怀里的撒罗满的事情放在了一边。
“······”
好暖。
黑发的马戏团团长的身体并不是僵硬到无法动弹——只是单纯的不想动。
他的脸正埋在对方的胸膛里,强有力的心跳声因为身体的接触传入到他的心室中。
Erig也是好好活着的啊。
这样的体温、鲜活的生命的证明,Erig他自己有否认真地意识到呢?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碰到Erig的时候。
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他很多时候没办法看穿安第斯神鹫的心思——无论是他是猛禽还是人类。
更别说能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来自对方胸腔的心脏的跳动声依旧径直传入他的脑中,他的恐惧被一点点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活力与勇气。
这样想着他的手不自觉攥紧了Erig的衣服,并悄悄地抬眼——
被盯着看。
粉发青年的眼垂下,目光安静地放在了他的身上——这样撒罗满能看得很清楚睫毛打在他皮肤上的些许阴影。
他想起了公演泰坦尼克号的时候,Erig反串的Rose。
那是一场一点也不正宗的泰坦尼克号话剧,饰演Jack的则是如同Erig弟弟一样的Servant。因为过大的身高差和过于滑稽的剧情,对观众来说不如说是一场喜剧。
但是他记得很清楚Erig所饰演的Rose,富有生命力的角色。
虽然很多人并不看好他的女装·······不过Erig并不在意。
他不在意旁人奇怪的目光,他热爱话剧,他所饰演的角色有鲜明的性格。
——如同他本人一样鲜明。
“还好吗?”
Erig的声音把撒罗满拉回了现实,头顶的他眨眨眼,似乎在很认真地观察他。
“嗯、嗯···”他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退,Erig也很识相地松开了手,“我们走吧,看上去没剩多少距离了。”
黑暗中撒罗满看不清楚Erig的表情,明灭的灯光闪的他有点晕。
“嗯··走吧。”
总之,他想快点看清楚Erig的脸。
冷空气一下子钻进呼吸道,跟阴森的鬼屋的空气形成完全不一样的对比。
带着植物的气味扑上脸庞,Erig不禁呼出一口暖气。
好冷······他心里这么想着,然后瞄了眼身边似乎没什么感觉的马戏团团长。
他正左顾右盼着周围的景色,或者又被刚刚出来的团员围上热情地问东问西。
没事的样子······他再次把手揣进裤子的口袋里——他只能这么做了。
他是知道的,因为团员的关系撒罗满才把手抽出去的事情。
可能因为冬天?也可能因为他久违地觉得有点冷。
他的脑子也连带转不起来了吧。
“呼···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想玩的吗?”Erig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好让自己的脑子能醒醒。
“咦,可以吗?来给我选择····”撒罗满转过被毛领兜帽抱住的头,好像很期待地看着Erig。
·······好像一个毛球···
但是忍住了没说的Erig咳了一声:“可以啊,本来鬼屋也是我拉你去玩的,就当刚刚你被吓到的赔礼吧——?”
“那、那···”突然他面前的团长的眼神又变得微妙起来,他盯着Erig,突然古怪地说,“你该不会是想趁现在就把机会给用完······”
······机会?
Erig侧过头摸摸下巴看着他,觉得自己活像一个被条子抓住的可疑囚犯。
“刚刚我没有在鬼屋叫出声。”
·······
“噗、哈哈哈·······”黄绿的瞳一下子眯上了,Erig捂着肚子笑得很厉害,他硬是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个打赌。
其实打赌什么的只是他骗他进鬼屋的主意,关于那个赌赢了的内容其实他并不在意。
——只是无条件帮撒罗满做任何事而已,这样的他随时能做到。
无论是小事还是大事,好事还是坏事,正义的或者肮脏的。
他有时候在想自己会不会太夸张了呢。
他并不看好这一点,很久之前那只乌鸦这么对他说过。
“不要用自己来衡量你在对方心里的分量。”
当时他们正踩在一堆肥油横流的暴发户身上点起了烟——乌鸦吸的烟和他不一样,他几乎没法闻到他的烟是什么味道。
对此乌鸦告诉他“只是点普通的花粉而已”。
···花粉也是有味道的啊,乌鸦先生。
Erig思索着他对他说的那句话,不可置否。
因为跟乌鸦比起来,他还抓不住乌鸦的那些飘忽的思绪。
他还被某些东西束缚着,被某些东西所禁锢。
他还可以为了希望和谁做出选择。
乌鸦和他不一样,所以他选择听听就算了。
而如今,黑发的团长似乎对他的这一点抱有怀疑——不过他不在意,因为他从没表示过这一点。
有些东西藏在心里就好了,不是吗?
他抹掉笑出来的眼泪,抬起头深呼吸了几次才看回来跟莫名其妙的撒罗满回话。
“不会的啊,这次算是送给你的。”Erig眨了眨眼,他的手再次抬起去揉了把青年柔软的发丝,“为了褒奖你刚刚在鬼屋的良好表现,接下来的节目由你来定。”
撒罗满看着他笑眯眯地把手收回去——他无法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他莫名地想要相信。
“那···我想坐那个。”
他紧了紧那件过大的皮外套,然后把手指向了不远的地方那个很高的圆形。
——大摩天轮。
“哟Erig和团长——什么你们要坐这个?”
“请你们去结婚好吗。”
“不要再来伤害我们了。”
“我们真的会申请精神损失费的。”
在摩天轮的队伍中显高的Erig乎很显眼,其他(单身)团员的眼神都快把两人射穿了。
“为什么不能坐——?我就喜欢坐这玩意儿。”Erig一脸欠揍地摊开手,“总比那些自己一个或者凑着数的难兄难弟一起来坐摩天轮的要好·······”
然后撒罗满就平静地看了眼被几个团员追着到处跑的Erig。
明明是他想要坐,为什么Erig要说自己喜欢呢?
他看着笑得很开心的Erig一手一个按着两个团员的脸让他们无法靠近,手只能在半空乱挥。
···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
撒罗满回过神,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到底为什么呢——····
在他们小打小闹的时候,上一轮的团员已经陆续下来了,Erig和撒罗满也很快坐了上去。
摩天轮的高度比看上去的还要高,Erig坐在撒罗满的对面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终于只有两个人独处的空间这时候却让他有点心焦,Erig只好这样借着看外面的景色来消磨这种尴尬。
夜晚的游乐园有种梦幻的感觉,底下的街道被霓虹灯照得五颜六色,不时能听见游乐设施的音乐声、口风琴的声音、还有诡异的旋律,他还能在不远处看到旋转木马和情侣脚踏车。
说起来,除了鬼屋,他们独处的就是现在的摩天轮啊·······
虽然平时他们独处的时间就很多,不过或许因为狭小的空间,Erig反而把目光移开了。
他明知道撒罗满不是故意把他的手抽开,可是就像灌了铅一样,他的手至今没抬起再去牵起对方的手。
·····好怂啊,自己。
星星在夜空中发出微弱的光——游乐园的光芒盖住了他们的,Erig想看真切都做不到。
以前有过呢,他和撒罗满一起坐在外面看着星星,可是却没有交谈。
那时候的他或许在想已经离他而去的那帮人,也或者什么都没想。
撒罗满只是这样静静地陪在身边,没有口头上的安慰,也没有激进地让他打起精神。
交握在一起的手让他倍觉安心——这就是他当时的想法。
“Erig?”
他的瞳孔因为这一声呼喊而瞬间放大,但是很快就回神了,他抬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撒罗满,挤出笑容:“怎么了?”
“你在发呆吗?”撒罗满侧过头想看看他朝着窗外的脸,“刚刚的话你有听吗?”
Erig明显分神了,他眯起眼笑着很苦恼的模样:“抱歉我没听见——你说什么了?”
他似乎为了掩饰尴尬而坐直了身子——手叠在另一只手上。
那只突然感觉很空的手。
他的手少见地出了冷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
“······”撒罗满盯着他,好像已经看出了他不对劲。
Erig自己也知道不对劲,不过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来。
他跟对面那双因霓虹灯的灯光而变得闪耀的金瞳对视,一瞬间他竟然有点想移开目光。
——他知道在这种赌气势的事情上面他一向都是占优势。
“我刚刚在想今晚吃什——···”终于他受不了似的想要开口扯点话题——
然而边说着Erig眼睁睁看着撒罗满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他们贴的很近,他看着坐下来之后低着头的马戏团团长,又移回了目光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
他的手骨节分明也很大,还有很多茧。
有很多他都忘记是怎么留下来的了。
他看着就在旁边的属于黑发青年的修长的手——动了动。
然后下一个时刻那双手覆上了自己的。
“——···”
“手很冷。”
在Erig发问之前撒罗满就自顾自地开口说话,只是Erig不知道他是在说他的手冷还是自己的。
他的右手被对方的左手牵着,明明撒罗满的手没有他说的这么冷。
那么冷的是自己的吗?
他一时间无从辨别,只是他并不讨厌这样被牵着的感觉。
对方的热量透过手背和缝隙一直传过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阴寒的心悸不知不觉消失不见。它从他的手背一直扩散到手臂、锁骨、颈部和耳后。
最后一股落下到胸腔。
Erig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蠢,他勾起嘴角差点笑出声。
——看,他总能在这种时候把自己拖出困境。
他从没觉得自己在这个冬天有这么暖过。
“呼···”然后他动了动手——与对方的十指交缠。
“星星真漂亮啊。”他对着有点惊讶而抬起头的撒罗满说,“太耀眼都要闭上眼睛的地步呢。”
“星星···?”听到这句话的团长下意识地越过Erig看向他身后的窗外——可是那上面的星星光芒微弱得让人难以发现。
“没有啊——···”他这么说着,左眼却一黑。
——Erig稍稍探了身亲上了他的眼角。
“有着耀眼的金色光芒的星星。”他笑了,此时那双金瞳里满是惊异和说不出的慌乱——他真的很喜欢他的眼睛,他想。
然后他握起与他交缠的那双手,唇瓣蹭过对方的无名指,听着对方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Erig更开心了。
这份收到礼物一样的心情让他雀跃不已,他感觉心脏重新活了过来,仿佛被握住的不单单是手,而是心里最温暖的部分。
“Erig···?”被亲了的黑发青年小心翼翼地发问,他的声音有些颤,Erig估计他有点害羞。
“你不开心吗····?”
然后是担忧的目光,他握紧了Erig的手,感情都从那上面一一传达给他。
“······我很开心。”
再次笑起来的粉发青年微微眯起双眼,他的表情柔和到撒罗满以为他在演戏。
但是他知道他没有。
从下方透上来的缤纷映在他的眼中,撒罗满看着他的眼瞳变成纯净的草绿色,又变成活跃的金黄色。
仿佛在太阳底下摇晃的金色麦田,不时翻出的草绿让撒罗满移不开目光。
——Erig对他说过,他讨厌自己的瞳色,觉得很恶心。可是问他理由他却不回答。
但是撒罗满不这么想。
Erig的眼里总是在变化。
就像刚刚那样的,他不讨厌。
他想开口告诉Erig他的眼睛并不恶心,但是却总被粉发青年当做安慰一笑置之。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告诉他——
“Erig。”
“嗯?”他还没有从那份雀跃的心情中回过神,下一秒他的眼前已经被金色盖满——
唇瓣相叠。
只是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Erig却愣在了他眼前。
“眼睛···很漂亮。”撒罗满轻轻笑着说,他直直看着对方的双眼,“不恶心,它很漂亮。”
“········”
为什么他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呢?
Erig的眼神浸满了水一样,他给黑发的人回了一个亲吻,甜腻而暖心的。
它消散在冬天的清冷中,却融在了两个人的心里。
——这是他们给对方的最暖的礼物。
小后续——☆
“你们昨晚是不是在摩天轮那里做了些羞羞的事情?”第二天有只团员一蹦一蹦来跟Erig说。
“有吗?你看错了吧。”Erig则一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那之后他和撒罗满虽然没有牵着手回去,不过他也满足了。
“就是有!我要大声告诉大家了!昨晚——····”
“说多一句你的毛就没了。”
“···”
“牙齿也是,全部帮你拔掉。”
“········”
“我说啊···要不要文身?我拿烟头给你烫一个,很帅的,保证你给五星好评。”
“···下班后我们去吃个饭不?我请你的。”
“好啊,钱带多点。”
小后续——☆☆
“Erig,你停一下。”马戏团团长敲了敲一边的木架子,示意他停在上边。
“···撒、撒罗满,什么事?”
“鬼屋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
“停在这里,我跟你说点话。”
“············(啪啦啪啦)”
“咕叽咕叽——”小角鸮在他的肩膀上扑了扑翅,示意安第斯神鹫已经飞得老远了。
“没事,他跑不开多久。”撒罗满安定地拉开椅子坐下。
“反正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
··········
被脚铐拷在了木架子上关禁闭的Erig沉痛地反省为什么刚刚要飞那么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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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
和玚最后还是带着那位为茱莉亚·特里萨打工的记者小姐回到了马戏团。
这位记者小姐在帐篷里和团长讨论了很久才结束,以至于周围叽叽喳喳的其他人都打算回到房间去睡了。
“大概是把所谓的马戏团丑闻的部分内幕讲出来了吧?”和玚这么自己跟自己念叨了一句,然后跟着回房间睡觉的团员们一起,半睡着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日出之后,茱莉亚小姐编造假新闻的丑闻大概会被印在早报上吧——这是那位记者小姐说过的。
然后,把早报再往后翻,就是由小报社引发,通过照片处理技术造成的,对马戏团团长的名誉造成损失的丑闻的揭露。
再往后呢,会不会有“和善的马戏团团员安慰哭泣的小女孩”的报道呢?
或者是,许多不明身份的男子被打昏困在郊外?
不过不论怎样,明天的马戏团必定是被好奇的——不论是对表演还是对丑闻——客人们挤满吧。
明天又要开始辛苦的工作了呢,可不能让经纪人再跪下去了啊……
……
如此这般想着的和玚,意识从清醒滑向混沌。后来,就连“意识”这种东西都屏息退下了。
脑子里的诸多事宜像羽毛一样落在止水上。
马戏团帐篷笼罩在睡神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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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周-和玚的视角-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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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好累好累……一天赶3part果然受不了qwq
下周请期待小说啦,我想交替作业w
ps本来响应团长是因为其他事情,后来临时改了结尾所以变成团长打了个酱油的情况
憋打我!
司磷
2015.7.4
第一周主线三 Je ne suis pas content
【明知出门一定会被脱团狗虐还就是犯贱要摆出“老子才不稀罕你们这群脱团狗”的姿态的蓝脚。】
“假期?对我来说什么时候不是假期。”弗朗索瓦一脸看起来像是故意装出来的高冷,即便蓝脚鲣鸟是做不出多么高冷的表情的。
然而弗朗索瓦是真的很不爽。这种突如其来的假期根本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没有日程安排,没有过节钱,没有人陪伴,不如不要过。尤其是这种时候,团内一对两对的全是脱团狗,到市中心简直是找双倍的打击。
弗朗索瓦目前还是鲣鸟形态。虽然团长交代过动物最好不要到城区,而且这也是他入团之前一贯坚守的准则,然而在这么个心血来潮的假期里面,也就心血来潮地想放纵一下。况且鸟类形态的行动能力可是比人类形态高得多的,成本也低很多,干嘛非要等到变成人类才能去呢。
既然是这么想的,弗朗索瓦的惊人的行动力也就展现出来了——为何平时工作时没这种干劲呢?
或许是有一点恶作剧一样心态吧,今天弗朗索瓦就是不想按规矩来,一点也不想。或许,就是想报复一下团里给自己的恶意,那种满满的来自脱团狗的恶意。
弗朗索瓦毕竟还是个有着法国人情调的鸟。这么明媚的下午,必定是要和下午茶共度才对得起这种bonneheure的。城中心有一条繁华无比的步行街,街上自然是有些漂亮的露天茶座。
本来只是想来这里闻闻咖啡香顺便蹭点食客们的小点心的。
这对猫狗怎么那么碍眼。
真的好碍眼。
恩爱要不要秀得那么明显。
故意秀给我看的吗。
真是呆不下去了。
当然要在走之前坏掉你们的好事才行。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还是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情。
广场中央的喷泉,弗朗索瓦最喜欢呆着的地方,不管是人形还是鸟形。不过赫尔辛基似乎没有这种东西,大概是因为比较冷。不过让他感到开心的是广场的尽头是一片纯净的海湾。这海鸟的尿性。
在弗朗索瓦扑到水面的前一秒,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冬天的波罗的海。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脚蹼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硬了,羽毛的间隙里像是结了冰碴,狠狠地扎着皮肤。他不自主地颤抖起来,像是一个忍受着彻骨疼痛的人一样咬紧他的喙,徒劳地舒展开自己的翅膀,做着无谓的脱离水面的尝试。
其实也不会淹死,只是呆在水里太难受了而已,尤其对于热带海鸟来说简直是酷刑。然后弗朗索瓦的注意力并没有只放在这可怖的疼痛上。
背后传来听起来很熟悉的吆喝声。弗朗索瓦永远不会忘记水手们那种满是脏词的粗声大气的像是叫骂一样的吆喝。莫名的恐惧突然涌上喉咙噎住他的呼吸,然后也驱使他更快地扑打已经被水冻得僵硬的翅膀。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一只在高纬海区出现的热带海鸟。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肾上腺素在体内奔流;这时恰好刮来了一阵强劲的西风。
就像是希望女神降临了一样,那种四肢灌铅的沉重和无助也随这气流被他的翅膀切裂开去。
【我还是赶紧回团里去比较好。真特么狼狈,冷死爹了。】
“蓝脚你真的大丈夫?”那只讨厌的碎嘴掉毛鹰一脸嫌弃地看着弗朗索瓦不停地剥削抽取纸并制造垃圾,问的这句话听起来也完全没有一点关心的意思。弗朗索瓦摇摇头,用力擤了擤鼻涕,把最后一张沾满恶心粘液的纸团成一团扔到纸篓里,吸着鼻子一脸仇怨地看着团长跑过来蹭掉毛鹰。
现在他想着的事情只有去厨房给自己熬上一锅黑糖姜母茶。算了,还是看看能不能熬一锅肉粥吧,吃不完还可以给大家当宵夜。
然而这时那对碍眼的猫狗也死回来了。那堆甜到可怕的甜点……看来大家也不会需要其他宵夜了,还是煮碗面吃就算了。真麻烦,自己热些牛奶喝就好啦。
【我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要吃那么多甜食,牙疼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冲那群甜食狂热者们说。忍不住自己的妈癌的弗朗索瓦。
“蓝脚也吃一点吧。”叉叉拿起一块马卡龙直接塞进弗朗索瓦嘴里。天知道为什么弗朗索瓦居然能把这种并不喜欢的别名叫做少女乳房的奇甜无比的甜点整个咬在嘴里,然后吃下去。
“很好吃……谢谢。”
话唠居然一时语塞,也是蛮心塞的。
“你感冒了还是睡这边吧,那个位置可能会吹到风。”西泽尔拦住正要滚回床上的弗朗索瓦,抬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床示意弗朗索瓦到那里睡。
西泽尔真是意外地会关心人了呢。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套着羊毛套子的保温水壶,旁边还有一小罐糖粉。
小饼干又是什么情况?
毛领大衣是要提醒我起来后要多穿点?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们这群烦人的小妖精,大爷我睡了。
【不要问我为啥文力那么低,大爷我也不懂。】
【只艾特两对脱团狗,不要问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