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是一个在世界各地旅行的巡回马戏团,这里有众多奇妙的野兽,也有着不可思议的精彩表演。
没有人知道这个马戏团是如何组建的,亦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而来,人们只知道这个马戏团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为所有的人带来欢声笑语。
官博:http://weibo.com/fullmooncircus
群号:201454502
这天是2月14日,情人节,周六。
由于周末的缘故今天的表演比平时早了半小时开场,各种人或者动物的表演让观众度过了奇妙的一夜。
做完致辞的撒落满早早就已经来到了后台,他并不上台表演,这样的事留给Erig和其他的演员就好,他则在后台悄然观察起了今天的观众。
——通常他都会在这里。
不易被观众看到却能看到观众的地方,在这里他可以捕捉观众们面对每个节目的反应,他们的欢笑与交谈。
或许是因为情人节的缘故,今天来看马戏的情侣格外的多,三三两两的情侣坐在观众席间,对着舞台上的表演发出窃窃私语。
现在这个年代的情侣居然会愿意看马戏度过一个情人节——
这样的认知让撒落满微微松动了眉头,他肯了眼后台,这里是演员们上台前准备的地方,不过偶尔演员之外的人来到这里。
Noah正在帮El准备表演道具。
在后台变回人形的Iss和Berg窝在一起。
绫濑医生正抱着他家的缅甸猫,难得地没有磕睡。
再远的地方Blank刚刚去外头探望Alash归来。
……现在正是Erig表演的时候,他的声音正从舞台上传来。
说起来Erig今天也收到了不少巧克力,据说在马戏团之外也有不少他的粉丝……
撒落满静静地回味着这一事实。
情人节,巧克力,表达心意的日子,不知道Erig无法吃甜食,粉丝们送来的自然都是Erig不能吃的巧克力。
“我们要不要也准备些什么呢?”他小声地问自己肩头的角鸮,后者安静地啄了啄他的指尖。
这是很少有的一件事——Erig在下台后没有看见撒落满。
他略微挑了挑眉,看了眼四周的团员,“有人看见团长了吗?”他问。
大家纷纷表示不知情,这让Erig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往常团长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两人会漫不经心地聊上一两句什么再回答各自的岗位。
但今天……
——没有团长在的后台真让人看不习惯。
Erig“唔唔嗯嗯”了几声,又抬头问了一句:“真的没有人看到团长吗?”
“都说没有了。”抱着EL道具的Noah走过来说了一句,“你要不要去他的帐篷里看看?”
可是团长的帐篷里也同样空空如也。
Erig环视着熟悉的房间,用手指点了点额头。
“撒落满……去什么地方了?”
——今天可是难得的情人节夜晚啊。
在这么样一个晚上,他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就算在团长的房间里搜索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Erig有些郁闷地向外走去。
今天晚上的天气着实不错——不过就算有再好的天气,现在的他大概也无心欣赏。
“嗯……?”
星空之下,似乎有个身影踉跄着划过。
Erig的身体在他的意识之前动了,他飞快地随着那身影跑了起来,却发现对方落在了他格外熟悉的地方。
——他的帐篷。
一只小小的角鸮落在了他的帐篷前。
“撒落满?!”Erig急忙跑上前,“你们跑到什么地方——”
声音顿住了。
Erig猛地发现在那里的只有那只角鸮,而在它的脚上,一个彩色的蛋正被绑在那里。
“这是什么?”Erig伸出手让它站上自己的掌心,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好奇地抚上了那颗彩色的蛋。
角鸮发出了“咕唧”一声,携带这个蛋似乎让它万分疲惫,它抬起爪子想把那东西从自己脚上借下,然而短短的喙根本无法做到这点。
Erig忍住笑帮了个小忙,他仔细查看着那个彩色的蛋,它似乎是什么东西的包装,摇动起来还可以听到里面有物体撞击的声音。
“好像有东西——”
角鸮用喙轻啄了一下蛋壳。
“是要我打开它吗?”Erig很快就理解了它的意思。
他再度仔细打量着彩色的蛋,最后、放开了手。
蛋在地面应声而碎。
碎掉的蛋壳里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个用金色的纸包裹着的、看起来是猫头鹰形的东西——
Erig捡起了那东西。
“99%黑巧……?”
那上面的字迹让他忍不住哑然失笑。
“搞半天,你们就是去准备这个的吗?”他笑着用手戳了戳角鸮的肚子,得到了一连串不满的鸣叫,“哈哈,别生气!”
他笑着把角鸮放上了自己的肩头,轻轻拨开了巧克力的外壳。
——如果是黑巧克力的话,就算是他也没有问题。
“嗯……?”
然而,就在包装与黑巧克力之间,他又发现了一张的纸条。
那上面用明显为了将纸条塞进包装纸里头而缩小的字迹写着:
“情人节快乐,Erig。”
黄昏游乐园
黄昏时的阳光是倾斜的。
因为倾斜而导致了颜色的改变,远处的天空看起来就如同燃烧。
撒罗满注视着那灿烂如火的光芒,闭了闭眼睛。
——火焰总能带起不好的回忆。
置身于火海、所有的热浪都向他涌来、所有的一切都被吞没、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亲手葬送。
肩膀上的角鸮拍了拍翅膀,困惑地歪了歪头看向眼前。
撒罗满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的嘴尖。
“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德黑兰见到的那个——”
角鸮扭过头看着他。
看到他的表情话语停在了一半,马戏团的团长看着肩头的小小猫头鹰露出些微的苦笑。
他把手往下挪,用指尖磨蹭着角鸮的肚子,金色的双眼在夕阳的光辉下混杂不清。
“……也对啊,你记不住的。”
无法记忆任何事情的它。
他把小小的角鸮接到自己手上,它在他眼前再度拍了拍翅膀,用小小的喙啄着他额头的流海。
黄昏的光渐渐深邃。
“我没事的。”他轻声说道,“你去找Erig吧。”
——那个青年现在在游乐园里的什么地方呢?
“喏,你不是很想做摩天轮吗?”
小小的角鸮发出了“咕唧”一声。
“没关系,我能行。”而马戏团的团长坚定地否决了它的关心——否决了来自任何人的担忧。
“——接下来,我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了。”他说。
角鸮的翅膀消失在了黄昏的尽处。
撒罗满合了合眼,只身一人走进了眼前的建筑。
门口的阴影深深浅浅,挂着的牌子有一半被覆盖在阴影中。
“游乐园办公室”。
那块牌子上这样写着。
马戏团的团长独自一人走进了阴影中,他越过一楼和二楼的普通职员室,径直走向了三楼的园长室。
在那里,游乐园的园长已经在等待着他。
“欢迎光临——虽然想这么说,但果然对你来说并不适用吧。”
这里只有简单的桌椅,朴素到不像是一间办公室。
房间最深处的书架上满是鎏着看不懂的文字的书本,园长就坐在书架前的办公椅上,他已经满头华发,但笑起来却仍然像个孩子。
“好久不见。”他对撒罗满说道。
房间里飘满了茶香。
园长泡了茶,外头的黄昏还在燃烧。
“上一次见面——是多久以前来着?”园长问道。
撒罗满微微垂下了目光,地面是干净的,甚至没有一丝污点。
“……是四十年前吧。”他说。
“的确,我老了,已经快记不住时间了。”园长叹息着,“但是,你还是一点没变。”
撒罗满沉默。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孩子……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们还能再见面。”
“我也只是偶然听说你在这里。”撒罗满说道。
“究竟偶然,还是命运的巧合呢?”园长轻笑问道。
撒罗满有一瞬间的默然,而园长并没有等待他的回答。
“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大概更喜欢后面一种说法吧?”他微笑着回头看像身后的书架,“所谓‘魔法师的后裔’。”
书本上鎏金的书名仿佛在黄昏中闪烁着辉光。
如果那光芒是燃烧着的火焰,那么它是否能够融化这些字迹?
“继承了魔法知识的我,还有继承了那力量的你——如果你拥有了这些知识,大概就能够成为真正的魔法师了吧。”
他说着笑了,那笑容仿佛一个孩子在看着他心爱的事物。
可从他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那声音既苍老又悠远,仿佛来自遥远深处深渊里的喃喃自语。
撒罗满注视着他。
他金色的双眼似乎正交织着过去与现在,他恍惚中似乎看见许久之前他在德黑兰看到的那个孩子,手中捧着写着奇怪文字的书本抬头看他。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十载,他大多没有知觉,他的时间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流逝、又是从什么时候起重新开始流淌的?
——五年前的大火。
燃烧的火焰有时除了毁灭也能赋予他一些什么。
“不……”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所谓的魔法师,已经全部死在了两百年前的那场大火中。”
黄昏时的光芒暗淡了一些,他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现在大概快到游乐园闭园的时候了吧。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能让马戏团成员好好放松的时间了。
他心里盘算着时间,黄昏已经将要结束,那么他就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在黄昏与清早消失,隐去自己的身形在繁杂的人世。
那些被诅咒的人或动物,也必须像他一样吗?
“总之,谢谢你让我的团员们使用游乐园的设施。”他转移了话题。
游乐园园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不,毕竟你们也来帮了我们的忙,这点程度的回报还是能做到的。”
他承接了撒罗满的话题,仿佛先前那些怪诞的谈话不曾存在。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黄昏的光渐渐从天边消失,撒罗满起身向自己的“故友”道别。
——随着黄昏消失的马戏团团长。
“话说回来——你注意到了吗。”
然而,就在他离开办公室前一刻,身后追上来的声音叫住了他。
而他的手已经搭在了办公室的门把上。
“那些诅咒的源头,或许……就在你自己的身上。”
撒罗满闭上眼睛。
“啊啊……”他轻声低语道,“我知道。”
马戏团里一页散落的笔记在泥土之中继续着风化。
“如果我预计得没错——那么,这些‘诅咒’或许与两百年前的大火有关……”
“两百年前那个法阵中召唤出来的东西,或许就是——”
一只小小的角鸮在游乐园的办公室外振翅,向外飞了出来。
在它眼中,游乐园的夜晚仍是一片喧嚣与欢乐。
“抱歉,大家。”
撒罗满从舞台后侧看了眼渐渐恢复了满座的观众席,转过身,对大家说道:“这是我造成的麻烦。”
正在排练的马戏团成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向他看来,撒罗满扫视着众人,低下了头。
“抱歉——无论是茱莉亚还是那些地摊杂志,都是冲着我来的。”
——那些照片。
茱莉亚曾拿着类似的照片到他面前,但那些照片是否是茱莉亚提供的始终存疑,他知道一些马戏团的成员在私底下帮他调查这件事,他自己也并非毫无作为。
“没关系的,团长。”有人拍了拍他的手臂,“你看,现在马戏团不是恢复了吗?”
是的——
在所有成员的努力下。
在各种各样招揽顾客的方法下。
月圆之夜马戏团的观众席又充满了欢声笑语,这声音正是他喜欢马戏团的原因,也正是他啊创建这个马戏团的原因。
撒罗满黑色的眼中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光彩。
“的确,这多亏了大家。”他说。
但是,黑色眼底的那点光彩很快就又再度暗了下来。
他低下头,再度说道:“但是,还有一件事要像大家说抱歉——”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马戏团将会追踪那个提供情报的神秘人。”
后台一片安静。
观众席上的欢声笑语不断传到了这里。
撒罗满合了合眼,转身离开大帐。
他伸手握着口袋里的手机,那上面一条未发送的信息收件人那一栏写的是个熟悉的号码。
那人外出了,也在追寻着那个提供情报的人。
但现在他不在这里。
撒罗满垂下目光,远处,夜空一片明亮。
“Erig……”
这一声呼唤,最终没有得到回应。
圣诞快乐哟,团长。
前方负能量反应。
==============================
当钟声响起,他终于能把书本合上、蜡烛点燃,远处某个教堂传来了圣歌,遥远却清晰,犹如尽头的明月。
夜已深,今天的表演已经结束,可马戏团的喧闹才刚刚开始,唯有团长的帐篷还点着烛火,悄无声息。
他闭上眼睛开始用流利而古老的文字默诵着某一段经文,遥远的文字在心底深处化成了虚无,这个帐篷里依然安静如许。
——今夜是平安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或许没有必要亦没有意义,三博士向东去耶路撒冷,带去的香料燃烧出青烟。
他不需开口,也没有说话的余地,外头的人或动物带着一片吵闹,他听见有人说“圣诞快乐”,然后这声音就蜿蜒成片。
但那些声音不属于他。
“团长要礼物吗?”
有着异色双瞳的少年问道。
那时的阳光仍在天空中照耀,落下的影子长长地拖向一边。
这一天是圣诞前夜,他们所在的国度已经落满了雪,圣诞树的叶子看起来像白色的,所有的礼物挂上了雪。
他抬手帮那少年扫去发梢上的白雪,一直无表情的面容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不。”他说,“团长不用了。”
——不,我们不过圣诞。
某个时间点上他合上书如此说道。
时间是他早已失落的久远过去,书本里的法阵一笔一划清晰地勾勒着线条。
有人带着懵懂问他为什么,他低下头注视着书本上的字迹,头也不曾抬起地就张口回答:
因为那不属于我们。
——帐篷的角鸮发出鸣叫。
房间里一片静谧,圣诞的歌声在远处响起。
直到子夜之时会有三次弥撒,婆娑的痕迹从书名的开头移向尽头,从T到e,在那里的文字鎏金而没有纹样。
这个国家所信仰的宗教四百年前与教廷决裂,他的家族在那时返回了耶路撒冷。
时间并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快也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慢,时至今日那个名字依然被镌刻在某些历史上,他们是信者,亦是异端。
角鸮的叫声伴随着夜风,却最终传不出这个帐篷。
那个小小的身影停留在房间的一角,投下的影子因烛光的摇曳而变得模糊不清。
——他还记得那片黑暗,从黑暗中伸出的手,如同藤蔓般将所有的一切拽住纠缠直至深渊深处。
当初问他问题的声音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上主不保佑不信仰他的人们。
所以三博士从未抵达耶路撒冷,乳香从未被点燃,血红色的天空只是女巫眼底的血,锁住古蛇的锁链咔咔作响。
闭上眼睛就是黑夜,无论有再多的圣歌也不能点量任何一寸的夜空。
“撒罗满,不出来玩吗?”
那个声音传来时蜡烛已经燃得只剩下一节。
帐篷里的团长拿着书正翻阅到一半,从撩开的帘子里探出头的粉发青年向他问道。
他目视着角鸮跳进他的怀中,摇摇头示意这一夜的欢闹与他无缘。
平安夜,圣善夜。
既没有祝福,也不需要礼物。
他没有资格。
诶——不要问我图在哪里。
被我吃掉了lu。
让MY兄弟NOAHER做了点助攻,还有蜻蜓和种马还有绫濑濑打了点酱油。
因为通篇有点——鸡皮疙瘩请谨慎观看。
都说了没有图是因为啊——赶不上了。
所以没有图啦!! 妈妈我再也不乱立FLAG。【土下座
撒罗满可能有点OOC,对不起是我错。至于Erig完全没有OOC,不要怀疑自己的双眼。【xxx
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秀恩爱了。
有点拖沓。
3744字。
---感谢阅览↓---
他踏上舞台——即便这是他所熟悉的舞台,现在他要做的却不是他的本职。
白鸽与火烈鸟的拍翅声刮过耳旁,Erig发挥着那些所谓的演技,少有、稀罕地以正经的一面示人,扣紧的衬衫领口让他有点不习惯,但他得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和口吻去作今晚的致辞。
——因为这是那家伙的工作。
撒罗满病倒了。
在回到了马戏团之后,众人的表情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很快他知道撒罗满发烧晕倒在房间的事情。
······啧,都让他注意自己的身体。
即便这么想着,Erig还是第一时间冲进了他的卧室,幸好治疗担当之一的绫濑告诉他只要静养就好。
他望了眼被屏风挡住的方向,当然他是很想马上进去看看他。
但是他可不希望马戏团陷入短暂的混乱。
一向在撒罗满身边的角鸮扑了扑翅膀站到他的肩上,Erig沉默着抬手用指尖戳了戳那只小小的角鸮的羽毛,就这么一段时间里他们仿佛互相安慰着,然后他终于低声说着:“没事的,只是稍微有点发烧而已。”
对啊,只是发烧而已。
——那我在急什么?
心里默默苦笑着,Erig步出房间去帮忙打理了团内的事务。
致辞的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中,他在掌声和乖巧的猛兽们吼叫声里离开舞台,这麻烦的社交礼仪也终于是结束了。
“呼·······”把戴在头上的绅士帽给拿下来,Erig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把黑斗篷脱下来挂在手上,并顺手松了松纽扣。
“辛苦啦——不愧是话剧组的花魁,也是能摆出这么正经的一面的嘛。”
垂下的视界中出现一席漆黑,不过听声音他猜都不用猜是谁,“Noah——团里人这么多,随便一个轮班致辞我觉得也轮不到我啊?”Erig咂了咂嘴转着手里的帽子玩,“还有,那个花魁的梗,你差不多也可以不玩了?”
泰坦尼克号剧照什么的,成功与否也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与他交情不错的马戏团经纪人——或许说是经纪杜宾犬,正带着笑意忙着揶揄他,“哎呀瞧你说的,嘴上是这么讲,心里还是想要致辞的吧?”Noah看着手里的资料,似乎是很无聊地一页页翻起来,“代替团长工作——某种意义上,这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或者说,其实你很想全权负责的吧?”
“······”Erig眯起眼,纸张啪啦啪啦翻来翻去的声音还在走廊里响起,而Noah还侧着头抬起脸来看他,一脸“我说错了吗”的表情。
真不愧是兄弟啊,Noah。
“乱说一通,我要把你的耳朵给剪掉了。”虽然这么想,Erig也跟着笑了起来,没好气地揍了一拳经纪人的肩膀,后者则笑着和他并肩走在走廊上,他终于把手中的资料给收起来,标志性地推了推眼镜,“接下来没你的事了。”“真过分啊,把人驱使完就扔掉啦?”Erig开玩笑般地挠了挠他那头粉毛,“啊呀——你知道的,效率用人是当下的大规则呀。”Noah摆出一脸严肃——虽然Erig知道他没有,“而且,你还恨不得没事干呢对不对?”杜宾犬再次推了推眼镜,下巴往另外一个方向推了推,“去看看团长吧。”
Noah识相地看了眼Erig。
“不愧是你,谢啦。”讨好意味地拍拍他的肩膀,Erig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跟Noah分别,“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啦——”
“拜托你”这一个意思也是Erig对别人的信任。
那些事在他的脑里已经变得有点模糊,当然,有些东西他想忘都忘不掉。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开始重新信任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团体的呢?
······
想了想,自己是有答案的吧。
再次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两天他这样的举动可不少,有点焦急的他终于是到了马戏团团长的房门前。
他到的时候刚好遇到绫濑一脸睡眼惺忪地带上门,还有他身旁的普京和Margona,虽然Erig还是想惯例问一句“又睡不够?”,但是脱口的话下意识就变成了“他怎么样”。
“喔?喂,你穿成这样还是挺不错的嘛,果然你只有脸能看了啊Erig——。”白马一看见他就端详起他的装扮,“人靠衣装啊,你平时邋邋遢遢的·······”但是很快他就被Erig和绫濑的眼神给封上了嘴。
“团长没事,不如说已经好多了。”虽然看上去毫无干劲,但是绫濑的确有在好好工作的样子,“虽然烧又有点起来了······但是没事的,让团长躺一躺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跟在他身旁的Margona也跟着点头,“你可不要随便大声说话,死鹰。团长可是需要静养的。”
···我怎么会啦,是说你旁边那个兄贵就够大的了。
“稀粥已经摆在里面了,你喂完团长吃之后,记得让他吃药。”普京幽幽地看了过来,仿佛知道Erig在想什么,“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止自己的(四只)手的。”
“对啊对啊,你要体谅一下普京!”白发的青年用异样的目光瞥了一眼Erig,似乎是在责怪他平时嘴太毒。
“我知道了,总而言之,兄贵也是有好的一面的呢。”Erig如他所愿平静地边说边握住了门把。
然后普京的表情再次变得异常微妙。
把Margona安慰普京的声音隔在门板后面,Erig终于得以看见马戏团的团长。
停在床头的角鸮拍翅向他飞来,它活泼地蹭蹭Erig的脸,精神看上去也比之前好多了。
Erig边笑了这么想着,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床边。
他俯身在床沿一声不响撑着脸盯着撒罗满看,不时眨着的眼能证明他在观察着似乎依然在睡觉的团长。
目光扫过眼睑、脸、隐约在黑发下露出来的耳朵,还有尚有些泛白的唇,Erig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印象中这位大家的马戏团团长似乎是很久没有这样生病了,起码在他的记忆里,距离上一次这样安静地观察他,那些景象有点迷蒙。
他这样在投射在团长身上的目光专注而安静,从他这样靠在床边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角鸮也只站在他的肩膀上不时理羽,或许平日有些聒噪的安第斯神鹫这样的表情它也是很久没看见过。
——在那个时候却能经常看见,在有些久远的时候之前。
衣物与床单的摩擦声在室内响起,Erig终于把身子坐直,他用手背碰了碰还有些温度的碗壁,琢磨着要不要把发烧的人给叫起来。
但是巧合着,金色的眼睁开来。
Erig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心境终于有些开阔了,那片金黄色的瞳孔依旧让他觉得很漂亮。
——跟他眼里带绿的黄完全不一样,他不喜欢他的瞳色。
撒罗满的眼因为病气和睡眠有些惺忪,但是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捕捉到就坐在床边的Erig和角鸮,Erig笑着问他:“睡饱了?”
声音轻而平静。
撒罗满有些愣愣地看着他,Erig觉得他应该是没睡醒,日理万机的马戏团团长终究也是会在生病的时候给他露出这种表情。
“起来,绫濑说你得吃点东西再服药。”
他看着粉发青年起身把手伸过来扶住他的肩膀让他半坐起来,热度尚未退去,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
“来,啊——”
然后是伸到眼前的盛着稀粥的勺子。
Erig眯起眼笑出声,果然是没清醒的关系吗?这样的撒罗满他觉得有点可爱。
——虽然平时的那个也很可爱啊,真的。
他的情绪也越来越恢复到平常的状态,见他依旧还没什么反应,他只好眨眨眼再次提醒他,“张嘴。”一边还在面前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跟他平时有点流氓的笑不太一样的脸。
······张嘴吃下。
Erig满意地继续把稀粥舀起来,他知道撒罗满就是没有表情,但是把粥吃下去这一点就代表他成功了,对他来说有没有表情其实都不是问题。
“身体怎么样了?”就这么我喂粥你张嘴,勺子碰到碗的清脆不时在两人间响起,“嗯,好多了······。”撒罗满也终于出声回答他,大概他真的是睡不醒?
得到回应的安第斯神鹫更开心了,话匣子打开了一样跟他说着许多事情,然后他笑着揉了揉他睡得有点翘起来的发,“没了你团里不习惯啊,你知道今天致辞都是我干的。”
听到这里的撒罗满侧过头打量着他,难怪今天穿正装,他上次穿正装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
大概是因为本人的性格导致,他的衬衫衣袖都卷到了手腕处,胸前的纽扣也解了两三颗,好好的正装让他穿成了休闲装。
“Erig,你该不会就是这样上台的吧?”他还是忍不住发问,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当然不是了你在想什么?”忍不住笑出声地摸摸鼻子,Erig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我有好好致辞,你放心好了,乖乖的、好好的、让大家开心的、像你的致辞一样的。”
“你是在夸我?”撒罗满静静地吞下一口粥也跟他开起了小小的玩笑,“给你们带来麻烦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谁都没有说麻烦啊。”Erig却把他的话给打断了,“倒是注意身体你是得好好履行······你看,大家又会群龙无首,一日三餐有时候会被喂错,有些工作人员记不住动物的脸,小角鸮会寂寞,还有——”他把已经喂完的稀粥放到桌上,把水和药拿着转过身侧过头眯眼笑了,“我也会看不见你。”
撒罗满静静地看着他,眼里还是无法看透,金黄色在他眼里流转,Erig想他是真的很喜欢他的眼睛,特别是在夕阳的时候——很漂亮。
看着他把药吞下,姑且算是放宽心了的Erig往后伸着懒腰,小角鸮也因此飞离了他的肩膀自动地站到撒罗满床上去蹭他伸过来安慰他的手指。
“小家伙也很想你呢。”Erig戳了戳角鸮的小头颅,起了身端上碗盘,“我差不多该走了,你——······”
Erig少见地愣住低头看了看扯住自己衣服的手,他看看手,又看了看撒罗满。
“···留下来。”
没有任何感情滞留的、一如既往的属于黑发青年的声音和语气。
然而,即便听上去还是那样平淡的话语,Erig却能抓住几乎所有的感情因子。
这是他和眼前的人相处后所得来的成果,正如对方也能一眼看穿自己所说的谎言一样。
信任到底是什么呢?或许是撒罗满帮他找到了答案。
从那个时候开始。
以后也将会是。
Erig握着撒罗满的手,因为药的关系他已经睡熟了,小角鸮也在他旁边打着瞌睡。
想到这些的他忍不住更握紧了手中的另一道温暖,他确切地感受到黑发青年所给他带来的变化。
“呼·······”他轻轻笑出声,勾起的唇边满是宠溺和温柔,对他来说这样的表情其实不可多得,Erig探身在撒罗满的额角落下一个小小的亲吻,“快点好起来——······”
——然后一起去看更多的地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