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是一个在世界各地旅行的巡回马戏团,这里有众多奇妙的野兽,也有着不可思议的精彩表演。
没有人知道这个马戏团是如何组建的,亦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而来,人们只知道这个马戏团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为所有的人带来欢声笑语。
官博:http://weibo.com/fullmooncircus
群号:201454502
欢迎可爱的歌手!其实算不上互动,好像有点设定偏差(土下座),只是想以目前的演出地点为背景写写北国的歌……如果圆不上就当完全没有关系吧!还借用了鹰小子说了句话……正式开企再来一起玩啊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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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我在寂静的深夜里听到过歌声。
那时夜幕笼罩着黑暗辽阔的旷野,天地融为一体,仿佛被冷雨洗濯过的一大块黑水晶,而那闪烁的星辰和贯穿地平线的银河就是水晶中的矿脉,星儿如同感受到秋夜的寒冷一般颤抖着,让月亮和银河显得更加孤高威严,遥不可及。
假如在这样的原野中放歌,不仅没有听众,连回音都不会留下,歌声会被寂静吞没,变成微弱悲凄的哭泣吧。
而那清澈而温柔的歌声并没有停息,而是重复着,重复着,似乎蕴含着某种坚定不屈的意志,即使那其中的词句被风声掩盖变得支离破碎,几乎已经不像人类的语言,旋律却一次又一次地重新从那个放射着温暖灯光的房间传出来,向看不到尽头的黑夜飞去。
那旋律不属于宏大的叙事曲,铿锵的进行曲,或是充满爱恋之情的小夜曲,也并未在控诉什么,渴求什么,宣告什么。然而我却觉得歌声中已经包含了这一切的感情。
那是在经历了极其强烈的动荡之后从废墟中站起来,用双手重建了平安生活的人才能创作出的旋律,仿佛在平静地回忆遥远往昔曾经发生过的悲怆往事,诉说着无论经历多少苦难,生活总得继续下去,无论是王者还是英雄,最终都会委身于一捧黄土,而被火烧焦的土地和冰冷的墓园,接受阳光与雨水的润泽后,依然会开出小小的花来。
对歌曲,和歌手本人都燃起了好奇心,我轻轻站起来走出了房间,可是,仿佛回应我的想法一般,那歌声却戛然而止。
我赤脚站在关了灯的走廊里,听着逐渐盛起的风声,仔细分辨着那个旋律。
可是,歌声再也没有响起。
“昨天夜里府上有人唱歌吗?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
我问园丁。他正借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把秋水仙的球茎埋进土里。
“什么也没听见啊。”他抬起沾满泥土的手擦了擦额头,晒得黝黑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腼腆的表情,“那会儿我睡得像死人一样。”
“昨天夜里三楼尽头的房间有人唱歌吗?就在那个方向。”
我问从镇上回来的主人。他正举着火把,指挥着几个人把为冬天储备的大米、蔬菜和水果搬到地窖里去。
“那里……是杂物间呀?”
热情好客的主人困惑地看着我,接着咧开嘴笑了。
“明白了!奈德先生要写下一部小说!是侦探题材还是灵异故事?要我提供思路吗?能把我写进去吗?一个小角色就可以!”
他有点太过热情,我只能敷衍过去。要解释一整夜伏案疾书的人并不都是作家,作家并不都写小说,我公开发表过的作品只有蹩脚的旅行游记,恐怕要花掉我整个夜晚。
“昨天夜里你听到有人唱歌吗?听起来像是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孩。”
我问身材高挑结实、脸颊圆圆的,鼻子上有雀斑的小姐。她从一摞旧报纸后面仰起头大笑起来。
“奈德先生总是在想些古怪的事情!在大半夜唱歌,除非是撒酒疯吧!”
“昨天夜里……”
“嗯?”
行事一丝不苟,像上紧了发条的自鸣钟一样的长子从单片眼镜后面,带着一贯怀疑和谴责的表情(据说他天生如此),以锐利的目光盯着我。
“抱歉,没什么。请把三楼杂物间的钥匙借我用用。您的弟弟托我在那儿找一件东西。”
这个理由不完全是谎言,我的朋友不幸在东非高地染上了疾病,无法按约定的日期返回家乡,于是委托长途旅行的我向他的家人致以问候,还希望他们招待我住上几天。
这样的盛情款待对我来说实在是一种负担,但我还是无法回绝这个曾经和我一同出生入死的伙伴。来到这片土地,我才真正感到惊讶,为那位完全适应了炎热与风沙的朋友,竟然出生在这样一个气候温和、物产丰沛的地方。
我登上阁楼,打开那扇门,虽然有人定期清扫,这里大部分物件上还是覆盖着厚厚一层尘土,角落里结着蛛网,盖着泛黄粗布的旧家具和瓶瓶罐罐错杂地放置着,在灯光下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就像在葬礼上低垂面纱的吊唁者,哀悼着过去光鲜华丽的模样。
虽然我对窥探别人的隐私并无兴趣,但仍然难以抑制对这个房间的好奇。我轻轻揭开一张长桌的白布一角,下面是起伏如小山丘般的纸盒、箱子、梳妆镜、纪念品。那其中有不少不属于这个国家,而带着遥远的北方邻国的痕迹。
的确,我的朋友谈起过他具有异国血统的祖母,那位女性似乎有着高超的音乐天赋和深沉悦耳的歌喉,还收集了不少唱片。遗憾的是,这种天赋似乎并没有遗传给她的后代,朋友一家带着几乎虔诚的心情把唱片完好地保存起来,但那样美妙的歌声再也没在这栋大房子里响起过。
难道是故人的亡灵在唱歌吗?我摇头苦笑,就算把这写成故事,恐怕也只会遭到退稿。
突然,我看到桌上未掀起的白布下面,罩着似乎是铁丝编成的球体。
考虑了几秒这么做是否礼貌,我把整块布掀起来,驱散漫天飞舞的灰尘,仔细看着下面的东西。
那是黑色竹篾编成、比人的手臂还要高的大鸟笼,清洗得非常干净,好像根本没使用过一样,但仔细观察,可以发现鸟笼中间的横栏和笼子底部,都有摩擦过的痕迹。
难道是……
我的头脑中冒出更加不切实际的想法。我走到窗边,透过已被钉死了的窗子和脏兮兮的玻璃朝外看。那里有棵大树,高大的树冠几乎接触到窗口。
“喂!”
我看见树下的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我跑到院子里,那里什么人也没有,只剩下树木高大的、具有压迫感的黑影。
来不及了,我必须连夜出发,在黎明到来之前穿过旷野,到山脚下的树林里去,在那里才能勉强隐匿身形,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找到目前这个安身之所以前,我都无暇仔细思考旅途中发生的这件事情。或许漫长的旅途让我不再心怀希望,期待世界上真正存在着和我遭受同样诅咒的生命。我仰起头感受着随风飘落的雪片,再一次衷心感谢神灵或者命运还是别的什么,让我能够像现在这样,和诸多同伴一起平安地旅行。
——倘若我的猜测是真的,希望她……我想应该是“她”吧,有一天也能找到这个地方。
“喂阿尔,演出要开始了,今天有新人献声,不去听听吗。”
Erig从后面走来,拍拍我的肩膀。
哦,那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孩子啊,竟然要在大家面前唱歌吗。
我点点头跟上去。
厚厚的积雪在我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在踏入剧场前的一瞬,我停下了脚步。闪烁的灯光让我一时有点恍惚。
那个旋律,合着雪花飞舞的节奏,轻盈跳跃地回荡在剧场的空间里。比我曾经听到的沉郁歌声更加悠扬,更加轻松,更加快乐,就像即将到来的节日一样充满了期待,似乎是在沉沉冬日的一个美丽的梦,梦中积雪融化,河流解冻,沉睡在地下的种子从黑色的沃土中绽放出新芽。
Shopping Day
繁华的城市总是不乏繁华的购物街,繁华的购物街总是不乏各式各样繁华的商店,各式各样繁华的商店门口又总是不乏前来购物的形形色色的购物人群。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本来应该是Putin先生做的采购工作会落到那只该死的经济狗头上呢。然后又是为什么,那只抠门得很的经济狗还得寸进尺的一定要把自己拉过来一起采购呢。
——美其名曰采购,但却没有去超市或者是集市,而是选择了购物街——说白了就是经济狗先生想去逛街还非得死皮赖脸的拉上自己垫背。
无聊。
Elthan看着自己手里的购物清单,全部都是这条街上十分有名的甜品店中的招牌产品,其中不乏有价格昂贵的甜食。Elthan并不认为马戏团会需要这些价格昂贵但十分不实用的甜品——或者说,即使真的需要,那么它的需求量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满足一个人的需求——简直就像在给某个特定的人发福利。
“Elthan,走我们去下一家。”
比自己高上一截的蠢杜宾从一家以马卡龙见长的糕点店中提着着一盒马卡龙出来,然后拉过Elthan的手腕去买下一家店的多拿滋。
有些不适的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项圈,Elthan淡淡地看着Noah的背影。
他有很多疑问,作为一个被诅咒的人类,同时另一个形态还是一只肥肥短短还圆圆的英国短毛猫,Elthan表示虽然他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但他还是很想知道很喜欢在自己面前作死的经纪人这次又要作什么死。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采购吧!!!
“对了,Elthan。”
“嗯?”
“多拿滋的话买什么口味比较好啊?那一家的多拿滋好像味道都不错的样子。”
一贯不吃甜食的经济狗想掉毛想疯了,终于决定尝试甜食了吗?
淡淡地瞟了Noah一眼,Elthan道:“抹茶和提拉米苏吧,味道很清淡而且吃不腻。不过我想还是要看吃的人的偏好。那些喜欢比较浓的口味的人大概会喜欢黑巧克力配上香蕉酱……那吃起来简直是是噩梦……”
“你讨厌那个味道?”Noah转头有些吃惊的看着Elthan,“我以为只要是甜点你都来者不拒的。”
“我可不是什么乖乖听话的不挑食的小宝宝。”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孩子。”
是啊,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无论是曾经的ELthan.Michael,还是现在的Elehan.Miller。
啊,现在应该是……Elthan.Wagner……了吧……
卧槽……
看着Noah在透明橱窗里面和店员讨论的身影,Elthan伸手摸索着脖子上的项圈上镶嵌的一枚施华洛世奇钻石。Noah总是这样,所谓低调的奢华。
即使是现在,Elthan还是不喜欢项圈带给他的束缚感,但是……
他才不会说他现在还带着这个项圈是因为他心甘情愿被Noah驯服,心甘情愿做一只有尊严的家猫。
他捏了捏衣兜里那个小小的盒子。那里面是一个领带夹,款式简单但也镶嵌了一颗钻石。或许没有他的项圈上的那一颗品质好,但他好歹也是存了一年的工资才买下这个礼物。
圣诞节不是因为钱没存够没送他礼物嘛,就想着现在补回来。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来得及。
等Noah从店里出来,Elthan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查看手里的购物清单,然后他才发现他们今天的购物已经结束了。
“这周围有一家星巴克。反正时间还早,去坐下来喝一杯咖啡吧。”
说罢,Noah就拉着Elthan的手走向那家星巴克。
等到两个人各自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坐在街边的小桌旁边的时候,Noah把那些装着甜品的袋子放到了桌上,然后定定地盯着Elthan瞧。
“什么?”
看Elthan似乎还没明白,Noah又将那些袋子往Elthan面前推了推。
嗯?
“你不吃吗?”Noah喝了口杯子里面的黑咖啡,锲而不舍地把几个甜点袋子往Elthan面前推。
等等……
“这些不是采购的物资吗?你想私吞?”Elthan挑眉,这经济狗胆子也忒肥了。
“谁告诉你今天是出来采购的。”Noah自顾自打开了一盒多拿滋,递到Elthan面前,“我就是想拉着你出来逛街,顺便带你吃点你喜欢吃的东西而已。”
等等这个男友力是不是有点开挂……
Elthan把脸埋到自己捧着咖啡杯的双手中之前如此想着。
距离Noah亲吻Elthan的发旋还有0.5秒。
距离Elthan扇蠢杜宾一巴掌还有0.6秒。
距离Elthan的圣诞礼物从衣兜里掉出来还有1秒。
距离Noah发现礼物还有2秒。
距离Elthan慌忙解释礼物还有10秒。
距离Noah吻住慌张的英短还有10秒。
撒罗满背景文-流亡者
他说:“你注定流亡于世。”
在那里有一个流浪者。
他的道路连旅行也无法称上,他总是从一个地方前往另外一个地方。
带着一只角鸮,穿着破旧的衣裳。
“你要前往什么地方?”有人问他。
“去一个并非这里的地方。”他总是回答。
流浪者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仿佛每日每夜他都在行走,前往下一个所在。
“——为什么要流浪?”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少女。
“因为我要寻找某些东西。”他这样回答。
“如果找到了就会停下了吗?”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孩子。
“或许会吧,我不知道,我必须先找到它再去考虑。”他这样回答。
“可是没有人能够永远漂泊。”
那是他在某个地方遇到的老人,拄着拐杖,面容上满是年轻时旅行的风霜。
于是流浪者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所有的对白都止于沉默,流浪者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向老人鞠了一躬。
“这几天里感谢照顾。”
猫头鹰扑打着翅膀做出相似的动作,发出一声鸣叫像孩子邀赏的声音。
为什么不停下来——他想。
这个问题有个更加简单明了的答案。
因为就算停下来,也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停留。
海水的声音拍打着船。
他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海面的风景。
数百年前的人一定无法想象有朝一日人们可以漂洋过海,他也一样。
流浪者站在那里,角鸮着肩头梳理着羽毛。
“还有……这么多我们所不知道的大陆。”
从遥远的世界一端联络向世界的另外一端。
“……你说,‘那个东西’会不会就藏在这些新大陆的某些地方?”
他所要寻找的东西。
猫头鹰偏头看他,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
“解决这种身体的东西。”
诅咒。
长久以来他都这样称呼这种东西。
偶尔会发生在人或者动物身上的事,他们会变成对方的形态,以对方的方式思考。
没有人知道这诅咒因何而来,当他们发现它时它就已经存在于此。
亦没有人知道能解除诅咒的方法,除非死亡,没有人能从他们那里夺走这份诅咒。
而流浪者也有这样的秘密,他从旧大陆踏上了新大陆的土地。
每到黄昏与黎明流浪者都会不见踪影,除非天边已不再是红光遍染,他才会再度出现在安定滞后的天空下。
新大陆的风景与旧大陆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
历经了殖民与战争,最后留下来的国家与旧日的国家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流浪者看得太多。
他因为已经看到了太多的东西而不想再看,他在某个城市稍作停留,坐在广场上把面包洒向鸽子。
“咯咯”叫着的鸽子们落下了几片白色的羽毛,不远处街道上的女孩拉着母亲叫幼嫩的声音撒着娇。
“妈妈——去看马戏吧。”
……马戏团、来到了这个城市。
在空地架起巨大的帐篷,在城市里贴上自己的海拔。
海拔上头的空中飞人向镜头露出微笑。
巡回的马戏团停留在了城市的外侧,搭起的帐篷迎接着过来的来客。
“欢迎——要看场马戏吗?”
帐篷的顶端栖息着飞鸟,能看到驯兽师拖着凶猛的野兽走来走去。
而表演场之外,小丑正在那里分发着气球。
没赶上这一场的孩子们围绕在他的身侧,红色的气球在风中游荡。
“一个流浪汉为什么会在这里?”
“仅仅是路过而已。”
在门的不远处盘踞着不知名的流浪者,抬起头看向陌生的来客而后那样问着。
他低下头回答,鼻腔里满是酒气,而后平静地反问:“你呢?”
“——因为觉得有趣,所以来看看。”
“是吗。”
“你从哪里来?陌生的流浪者。”
这句话几乎要引他发笑,流浪者哪有陌生一说?他们永远在道路上徘徊。
也就永远处在“陌生”之中。
“没有来处,也没有目标。”有一半是谎言。
“无家可归吗?”
“嗯,无家可归。”
“是吗——所以、想来看场马戏吗?”
“……”肩头的角鸮拍打着翅膀而后发出鸣叫,它的声音混杂在人声中很快没了声响。
为什么不来看呢?
——为什么要来看呢?
“你呢?”疑问是回答迷惑的最好方式,“为什么想来看马戏?”
“我啊……因为我女儿以前最喜欢看马戏咯。”那个流浪者说,他的表情就像所有他曾见过的人。
他曾在这段旅程中见过的无数的人。
“她喜欢这样的表演,每次来总是笑得很开心。”
那流浪者继续说道。
他其实并不是在向什么人倾述,也不需要什么人来旁听。
“她还说过要和马戏团一起去世界各地,要把马戏团当成家——”
“……所以无家可归的年轻人啊,你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因为马戏团是欢乐的场所。
因为马戏团里感觉不到悲伤。
因为马戏团永远在行走——它的黑暗与痛苦都被隐藏在了旅行之下。
“哈哈哈,前提是你有钱的话。”那个流浪者笑着丢下一瓶啤酒。
流浪的人通常身无分文,他们因为贫穷而流亡,又因为流亡而变得愈加穷困。
可他却是个例外,他用手逗弄着肩头的角鸮,低声问道:“你也想去看看吗?”
——他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去动用那份宝藏。
他买了票,换了身衣服,马戏团的剧目就要开演,人群因混进了流浪者而带上了杂音。
角鸮低声歌唱,它的歌声并不好听,它的声响只不过是某种单纯的音调。
舞台上表演的乐曲有优美的旋律,舞蹈演员随着它翩翩起舞,他眼尖能够看见那之中有与众不同的人,带着的微笑下隐藏着与他相似的暗影。
这里也有啊,他想。
那些诅咒——那些把他困在这道路这世界这旅途中的诅咒。
“喜欢吗?”可他只是低声向角鸮问道。
猫头鹰拍了拍翅膀,不知道算是怎样的回应。
光影——在表演的最后渐渐停止。
马戏团的团长在终幕时再度走上台前,鞠了个躬向所有的来客表示感谢。
乐声也就渐渐落下,帷幕合上,演员们一一走回了原属于他们的幕后。
——哎,这就是马戏团。
能够看见的、和无法看见的。
后来他走出帐篷。
小丑还在外头分发着气球,意犹未尽的孩子们在四下奔跑。
喧闹的声响一点也不像是白日的午后。
“没想到也会有你这样的人来马戏团啊——”
在路过身边时,小丑忽然这样说道。
上着厚重白色粉底的面容画着夸张的微笑,一角的泪水看起来像笑出的眼泪。
可那句话语不带嘲讽,他由是停下脚步,点了点头。
“嗯,我也没有想到。”他回答道。
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可思议,一个流浪汉能买票进入马戏团的领地,孩子们喧哗着跑过身边,猫头鹰又在低声地鸣叫。
它似乎正在说着些什么,小丑露出笑容,那笑容被掩盖在夸张的笑容中显得不甚分明。
“那么,希望你有在这里得到快乐。”小丑说,将红色的气球握在掌心,递向了他。
他沉默了片刻,将手伸向气球。
……反正他除此之外什么也无法得到。
一无所有、无家可归,他所剩下的一切不过是在寻觅飘渺的希望。
那个男人说,这就是他的诅咒——
“你将继承我的名字,我的力量,我的财富,我的权威,我的荣光,我的圣堂——以及那七十二把钥匙。”
“但是,你这一生将注定无法在任何地方停下脚步,你将注定流亡于世,直到终结之时的来临。”
“——这就是我给予你的诅咒。”
红色的气球在眼前上下飘浮。
“欢迎下次再来我们的马戏团。”小丑向他说道,“如果我们在别处遭逢的话。”
他忽地就停下了动作,带着流浪风霜的面容上泛起了淡薄的微笑。
那个男人说,他无法停下、他只能流亡。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无法在一无所有间创建。
“我大概不会再来了。”他说,“因为——我忽然也想有个自己的马戏团。”
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xx
因为后篇专注少女剧情三十年,所以跟前面分开发了。
这次的同行是Mild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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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唧咕唧咕唧——”
安第斯神鹫正停在马戏团帐篷的最顶上,将近黄昏了,接下来它只需要安静地等待着夜晚的来临就好。
虽然说Erig本身是一只猛禽,不过说是哪边它也并不讨厌变为人类的时候。
能做很多事。它想。
不过,通常也会陷入很多麻烦。它调整了嘴里那根烟的位置——它经常被团里的人或者动物吐槽为什么身为一只猛禽会叼着一口烟。
每到那些时候它总会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大人能做到很多事情的。
——当然只是用来糊弄小孩的。(笑)
就在它这么悠哉悠哉地盯着远方的夕阳想着的时候,一阵风(再次)把一页破旧的纸砸在了神鹫的脸上。
啊啊——又来了。
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不下五次,它总在想是不是这些纸知道它跟它们的主人撒罗满比较熟悉···
“咕!”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它还是立马别开了脸不让那口烟烧到那一页纸——他可不想被撒罗满禁足。
上次它和某几位团员打架,马戏团团长甚至还把它们倒吊起来了呢。
——不过,那都是些比较久远的时光了。
“又找到一张——!”突然安第斯神鹫的面前就这么出现了一张大大的脸。
它条件反射般的拍了拍翅膀——跟它的体型比起来,那张脸还显得小了点。
“Erig!你又找到了呢!”
蓝发的小女孩抓起那页纸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洋溢着活力的、蹦蹦跳跳的小孩子。
小孩子真是耀眼啊。Erig就这么盯着她想。
而且,不是我找到的,具体说是它自己飘过来的······
Mildred像是发现了宝物一样拿起那页纸在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下挥了挥,“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但是我们也找到了不少啦!”然后她把纸片小心地和其他的——挺厚一沓的笔记本碎片叠在一起,“真不错!不知道团长会不会给我们一点奖励?”
说着她伸出手指戳了戳Erig脖子上那圈看上去很软的白毛——那可以说是Erig最喜欢的地方。
嗯,可能会给你颗糖吃什么的。
Erig也象征性地用鸟喙蹭了蹭她的手指,逗得她更有干劲了,“好——!收集完了我们就可以和大家一起去游乐园玩了!”Mildred又从堆在帐篷旁边的木箱子上边嘀咕着跳下去离开了帐篷顶端,“过山车~摩天轮~旋转木马~······”
看着她蹦跳着离去寻宝似的背影,Erig突然在温暖的黄昏中恍惚。
什么时候来着——他也这样为了某些事情热衷得不行。
因为某个人的一些褒奖就开心得不得了的时候。
“啪。”
“····················”
它有点无奈地看着眼前那张破旧的笔记。
在他们能收集的范围之内Mildred着实费了一番苦心去搜刮,等她开心地寻完宝之后早就过了黄昏。
按道理说Erig总能在这时候碰到撒罗满——他们经常会在黄昏的时候一起去喝杯茶。
可是今天没有。
笔记被吹散了他也没有看见撒罗满在,或许他外出了也说不定。
···有点在意。
因为那阵强风马戏团的东西乱了不少,他仔细检查着安全设施和舞台道具——只是顺便的而已。
一过了黄昏就化为了人形的Erig被Mildred缠着要骑脖子——对十二岁的Mildred来说Erig的确有点太高了。
“嗯,已经没事了。”Erig笑着拍拍负责善后的团员的肩膀,“辛苦你了,话剧组的道具还在。”
“那就好。”团员们纷纷聚集起来,“这里就是最后了,Erig先生也赶快去游乐园放松一下吧。”
游乐园吗······
“我···”
“安第斯·天怒神剑降临·合体.ver!”
Erig还没出口的话就被骑在他脖子上的Mildred打断。
“·······”
“Mil,不要看太多奇怪的动画片。”说着Erig把小女孩打在团员头上的安第斯天怒神剑(长纸筒)拿开了。
说起游乐园,Erig并没有多少印象。
说来说去,就是很多很多很多的情侣。
感情不好的、粘来粘去的、别扭的、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
不过他都不在意。
著名的鬼屋吓不到他,旋转木马这种少女的设施不适合他,过山车什么的他自己平时的飞行模式已经够刺激的了。
摩天轮吗······
自己一个去坐那种奇怪又缓慢的设备有什么好玩的?
看,它隔壁那个超级翻转高速洗衣机还比较有趣。
不知道多久之前他坐过,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一直在尖叫,马上毁了他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然后他悄悄变回神鹫飞走了:-p。
就这么心不在焉的Erig带着脖子上的Mildred(不时还扯他的头发)慢慢散步到游乐园的门口,在那前面已经聚集了不少马戏团的人。
“Erig——!快看快看!最著名的大摩天轮!”
因为视野辽阔了许多的Mildred指着不远处的游乐设施兴奋地大喊,“还有那边的过山车!我一定要坐在最后排!”
“知道了知道了·····”Erig无奈地笑着抬眼看了眼蓝发的小女孩,不过这时候他更在意撒罗满的去向。
去哪里了呢·······
“啊,你们也来了啊。”三三两两团在一起的团员跟一大一小打了招呼,那其中有几个跟Erig交情不错的话剧组组员。
话剧组人太少了。Erig想着,少到他都要女装出席了。
“说起来,Erig先生,刚刚······”
————······
信任是什么呢?
模糊的景象无法在头脑中拼凑,Erig以为自己不会再记起来了。
可是深深烙印在心脏和血液中的东西果然无法轻易被抹去。
即便他已经获得了与那个时候几乎对等的珍视之物,仍无法让那段记忆在脑中消除。
不过他一直知道的,他知道有人愿意改写他的生活,或者改写他的未来。
Erig闭上眼睑,仿佛又看见了背对着夕阳的黑发青年向他伸出手,他身后耀眼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也让他觉得他神圣而不可侵犯,他说——
“跟······、吗?”
“Erig?”
“!”
睁开眼,还是现实的夜晚。
屋檐上的彩灯正在跟着音乐变换着颜色,口风琴的声音逐渐刮过耳旁,可惜的是卖小吃饮料的店铺并没有开门。
抽离了吗·······
他有点累,或者说他太在意撒罗满的事情了?
和“以前的事”。
每次总是这样,只要关联到那段时间他准没好事。
因为游乐园里的照明设施,即便是入夜他们也能看得清楚道路。
Erig发现他正停在分叉路的中间,团员们不时经过他们身边,他们欢笑的声音终于让他回过了神。
“刚刚···团员们说看见团长往那个方向走了,我们要去看看吗?”
像是发现了什么的Mildred低头轻轻抓着粉发青年的发丝摇晃,“你是不是很想去看啊?”
···是啊。
“不,团长当然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小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然而愣了只有一瞬,Erig又笑起来——像他往常那种赖皮的笑容一样,“想玩什么?”
然后Erig马上就后悔他问了这句话。
Mildred太活泼了。
在(其他团员们震惊的目光中)玩了云霄飞车、洗衣机、U型滑板甚至激流勇进和漂流之后,看上去完全不累的Mildred指了指那边的旋转咖啡杯,“我们去玩那个吧!”
········你说真的?
于是Erig就变成了死在长凳上的流氓。
“Erig···你这样还是个大人吗?”蹲在旁边抓着他的手臂摇晃着的Mildred鼓起腮,他似乎对这样的安第斯神鹫非常不满,“明明看上去这么高大,为什么就这么倒下了啊!你说啊!”
···或许他真的是太在意某件事而没法好好玩吧。
“对不起啊Mil···我似乎···挺不住了。”
Erig突然用手捂住心脏,看上去他非常痛苦,身体也跟着蜷缩在长椅上。
“!?等等、Erig?Erig!?”先前还不满的Mildred紧张地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你哪里不舒服···!?”
“呸——是骗你哒。”
“·········”
“我讨厌话剧组!!!”这样说着Mildred狠狠地扯着Erig的头发摇来摇去。
P.s 小朋友们千万不要模仿,很容易秃的,弱小的心灵会受伤的。
“先不说那个——你还有什么想玩的?”用一大堆糖果摆平了生气的Mildred之后,Erig边挠着头扯开了话题。
我的头发,好疼,好疼。
“再这么玩下去我怕你会撑不住!”Mildred剥开糖纸把圆滚滚的粉色糖果塞进嘴里,她四处看了看——好像在找点什么东西。
Erig跟着环顾四周,发现只有情侣。
·······我们团,这么多情侣的来着?
就在Erig这么想着的时候,空中划过的一道身影让他马上回了神。
“————”他下意识地对着那道身影划过的方向吹响了口哨。
可是没有反应。
“Mil,你跟我过来。”
还没等小女孩反应,Erig就用手友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砰。
“··········”
Erig从变成了鹰的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待会儿你要死在长凳上第二遍的信息。
Mildred跟着同样变为飞禽的Erig飞行了一段距离,她自然不知道面前体型颇大的安第斯神鹫在想什么。
展翅几乎三米的Erig在离空地一米的半空变成人形稳稳落地,而紧随其后的白头海雕Mildred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小子哪去了······”
Erig四周张望着,他眯起黄绿色的双瞳,然后在树上的一片阴影处找到了Mildred的同类——另一只白头海雕夏佐。
Erig已经习惯了去找什么东西了。
在进马戏团之前,他还这样负责给某只黑漆漆的乌鸦打下手······
要找的东西可比现在困难多了。
“——!”肩膀上的Mildred明显高兴了起来,她扑扇着翅膀,对着树上的夏佐蹦蹦跳跳。
而正在整理羽毛的夏佐似乎也发现了他们,落到了Erig另一边的肩膀上——Erig深信他绝对是顺脚就落下来了。
“找到你就太好了,接下来我有点大人的事情要做。”在等夏佐和Mildred都变回人之后,Erig在越荡越高的秋千上说,风声模糊了他的话语,不过两个小孩子还是能勉强听清楚。
“什么大人的事情···分明就是想自己去玩不带我们。”Mildred撇撇嘴,但是因为有夏佐在,Erig陪不陪她其实并没有太大关系。
她旁边的少年只是静静点了点头——他一向如此沉默寡言。
或者因为性格,或者因为诅咒。
如同她被拍肩膀一样。
“你没听过妨碍别人谈恋爱的人都会被马踢吗?”粉发青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两位青少年,终于在秋千荡到最高点的时候跳出去在半空变回了漆黑的巨大猛禽一下子飞到了别的地方。
“什么啊···”Mildred悄悄握紧了夏佐的手,嘟囔着看向了旁边,夏佐看着她,然后慢慢拖着她的手离开了这个地方。
体温的交叠带来的暖意总是最让人惬意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