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医院,表面上是一所医院到实际上却是回收站一般的存在,收纳所有非正常生物的单独空间。在各个空间内设置【门】供该世界的【异类】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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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开始,新人可继续加入。
从祭祀那里拿到了药的Sil回到隔离区,因为不想让人找到而在林子里绕了几圈,找了一个空树洞猫着腰钻进去,天气还有点冷,紧贴着干枯冰凉的树皮让人汗毛耸立。
把祭祀给的小瓶子在眼前晃一晃,看着澄澈的液体在里面来回流淌。
“呵呵,这是能让人看见想见的人的药吗”Sil苦笑,“他们的世界还真是净发明一些无聊的东西……”说着打开盖子,将药水尽数吞下肚。
身体如同被无数只柔软的手托起一般飘忽起来,头有点发涨,但是不至于到眩晕的程度,就这么闭着眼睛,由着意识飘远。
不知何时,自己已降落在纯白的世界,毫无起伏,分不清天与地,也看不到边际。
知道这是靠着药物支撑的梦境,不禁心里就多了几分调侃,“就算是虚假的空间,也好歹上点心,糊弄糊弄让我相信这是真的啊。”
没有目标,信步地走着也根本没有参照物能让人有在移动的实感,空白的景色也让眼睛疲劳起来,刚开始在心里骂骂咧咧想坐下休息的Sil感到了背后有人的气息。手搭上背后的刀猛地回过身,看到眼前的人神情松懈了下来。
“Natalie!”Sil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说这个词了,唇齿间都有点生疏,甚至后面的音节都有点失声,怎么思前想后都感觉跟原来自己所熟识的不太一样。
“Sly,好久不见”对面那个女子说道,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以至于他潜意识里都把这个名字当成打开尘封回忆的钥匙丢到黑暗的角落。大家图顺口叫着他Sil,他自然而然地也把Sil当成一个新的符号,一个与过去划清界限的象征,期盼着能从这里开始新的生活。然而面前的人却叫了那一声,像是一口气抹杀掉了他苦心经营的新生活一样,一把将他拉回那个不大却温馨的小公寓,面前的这个人,依然带着那份温柔婉约,依然带给他心灵的安稳。
不断提醒着自己这是在虚假空间里的虚假感情,Sil还是忍不住上前抱住了Natalie,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柔软褐发中间摩挲,“对不起…Natalie……我…我……”强烈的感情在他拥抱住已逝之人的瞬间征服了理智,想要诉说的言语都堵在喉咙,眼泪从他眼睛里溢出来,滴在Natalie的肩头晕湿成一片。“Sil?”对方有点试探地问“怎么了吗?”啊啊…Natalie……我怎么能跟你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Natalie任由Sil抱着,手指把玩着他的头发“有事可以和我说啊,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对不起…Nata…我……”Sil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晕目眩,即使过了这么久,即使这中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事,那段记忆仍是人生中最想抹掉的一笔。“是我的错…”他终于开口“是我让我们家支离破碎…是我害了你们……”Sil如同败犬般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
“没关系的…Sly……我不怪你……”Sil感觉自己的头被Natalie轻轻贴着,还被吻了一下,心里放松了下来,这心境就像度过无数个恬静冬日的午后时的宁静,喝着Natalie特制的点心和红茶,给Tristan读着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故事,看着窗外明亮却不刺眼的日光,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Sil正体味着很久没有过的“如果就这么死了,好像也不错”的想法,一直以来都是要拼命地活下去。剑术的老师曾经教导他“如果在战斗中没有必死的决心,就无法击出必胜的一剑”,但是他又说“如果抱着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必能势如破竹,无往不利”。15岁的Sil并不明白老师这一番绕口的剑训,他只知道头脑和身体灵活的人便能够成为人上人,洗刷自己不上台面的出身,直到他被逼入绝境,需要以命相搏时才知道这两句话都真实不虚。Silvester Vygovsky一直拼死地活着,假装胸有成竹勇敢地迎上兜头向他袭来的一切,假装不在乎,假装能忍住。
此时,他累了,脱力般依靠在Natalie身上,享受片刻的麻醉和温存,“真的…很抱歉……”
“有什么—可抱歉的——”那还是Natalie的温柔声音,然而却有些难以掩饰的油滑和戏谑“反正……我们都死掉了啊——”句尾调皮的上扬让Sil不寒而栗。
猛地推开怀中抱着的人,冷汗从额角冒出来,自己曾深爱的女子已迅速化为一捧碎片,美丽的容颜像被打翻的花瓶般龟裂破碎,那里面的既不是内脏,也不是枯骨,却是尘土,丧失了腿的支撑,名为Natalie的玩偶轰然倒下,从那散发着枯萎气息的残骸后出现的是【他】。
“你…”Sil倒是迅速地从刚才那平和到怠惰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咬牙切齿地:“疯狗。”
【他】一头漆黑的卷发,右眼下面有两颗泪痣,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笑眯眯地走近。Sil自诩可以准确辨别人和物的气味,然而这个人的气味,他是闻不到的。他清楚的很,那就是他自己,Silvester Vygovsky沉睡着的另一面——那条不时作祟的黑狗。一样的身体,一样的装扮,一样的窄额头,一样的颧骨角度,一样的凌厉眼神,除了发色、目色和衣装颜色不同,镜面的每一个细节都宣告着他们的同源。
“哟,Sly,真是稀客。”男人的笑颜让人产生被压迫的不适。
这个男人Sil是见过的,在一年前,刚刚注射了那针未经实验的药剂的时候,这个男人形象在他的头脑中闪现,然后又如幻影般消失了,自那以后,不管干出了什么出格的事,这男人再也没有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但Sil却总是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叫他:“黑狗”但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他和自己那么相似,并且更年轻,更强,甚至有时候这个男人还会接管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表情别那么僵硬嘛大叔——”黑狗笑着靠过来跟Sil肩并着肩,用手撩起银灰的刘海随即吓着似的后退一大步,“哇,果然眉头皱的好紧好可怕!刚刚还很想死呢!”
“你在这里干什么……”语气异常的冷硬,Sil实在搞不懂,自己明明是吃下能再度见到故人的魔药,为什么这个光是从外表就完全让人提不起好感的男人会在这个空间出现。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够蠢的问题,”黑狗夸张地鼓着掌,仿佛听了一个绝赞的笑话,临了还在眼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我在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的缘故,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出现,我都会存在在这里。”
听完Sil脸上浮出郁卒的神色,跟自己想的一样,这个男人像是寄生虫一样地缠上了他,这都是那小瓶里的病毒的产物。
“杀了那些人的也是你吧”Sil故作冷静,紧握的双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妻儿破碎的尸体在眼前闪过令他瞬时有点血液上涌。
“喂喂,你可别冤枉好人啊,”黑狗摆着无辜地脸孔凑上来,双手托住Sil的脸“我只是稍稍推你一把的卑微小助理”,继而又贴近耳边低声耳语“亲手杀了他们的,不正是你么?”
温热的带着血腥气味的气息让Sil猛地挣开黑发男人的手,那人说的话更是让人恼火,不由得手按上了打刀的手柄:“是吗,卑微的小助理,稍稍推了我一把?你还真是了解我的所思所想啊!”
“那是当然,”突然从鼻腔挤出的尖锐高音配合黑狗的得意表情使整个场面显得更加诡谲,“我还知道,还知道很多很多…关于你……和你的小情人的事呢……”不给Sil反应的机会突然欺近,黑狗按住了Sil几欲拔刀的手,“我也知道…”以几乎贴上彼此嘴唇的距离:“你跟那个Dicky的事呢……”
Sil发力拔刀蜻蜓斩,然而黑狗却如一阵风般轻巧地就退到五步开外,恰巧在打刀的原地斩击范围外。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气急败坏啊医生先生,对于我这样的弃犬难道不应该温柔一点吗”黑狗不在意地笑道,“我知道也是没办法啊,毕竟我们分享着同一具身体啊,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想见他了?我帮你叫出来好不好?”
“不要…”Sil用力蹬地一步就跨到眼前,从左肩一直斩到右胯,“总是做多余的事情。”
然而,那具躯体并没有如预料中的有鲜血喷出来,反而在完成切斩的瞬间就消失不见。
“呃啊……”Sil感到脊背的异物感,那像是,脊背被人剖开的感觉。
“哈哈哈哈作为一个普通人你居然还能站住呢,”背后黑狗故意拉长的声音显得冷酷而滑腻,“不过有点抖也是正常的,那这样呢?”
“咳…啊…………”感到背后被巨大的力道牵扯着,身体中轴的一部分被强硬地撕裂扯离的强烈痛感顺着尚存的脊索一波波冲击着大脑,产生无法抵抗的眩晕,双腿突然失去控制似的瘫软下去,随着倒下的趋势,黑狗手里的那几节脊椎骨彻底从身体中脱离了。啊啊,以前都不知道,原来肌肉和肌腱断裂的声音居然这么吵……从仰视的视角看上去,提着一段脊椎狂笑的黑狗显得更加狰狞,透明的脊髓液混着血液流淌在他手上,然而他还像是享受般地舔舐着。然而Sil已经听不到笑声,视野里只有恍惚的黑白灰的影子,连喷溅出来的鲜血此时都是墨汁一般的颜色。
墨水洒在地上了,手上…连衣服上也是……怎么那么不小心……Dicky……
“哈哈哈哈哈哈,你念叨出声了喂”
感到后脑被踢了一下,随后踩住。“还想着你那个小情人?不过…嘛……长得确实不错…就是配你有点可惜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
金色的长发……
“你干嘛突然打我啊?!”
“那不是打,是pia!”
“那你干嘛pia我?!!!!”
“谁叫你去约”
“学术讨论你用得着这么在意吗大叔?!!!”
撒不了谎的金色眼眸……
“Sil这个给你”
“什么啊?外套?!!哇好合适!!!你哪弄的啊?”
“哦…啊…那个…室友那里买的”
好了我知道你很帅了……
“美人级剑士!”
“呸!”
啊啊,还是我来教你写字好了…什么?看不起我么混蛋……
“Sil你看这是我写的!怎么样本大爷厉害吧!”
请问您可以用餐具吗先生……
“Sil…这个好吃…”
背好痛……
“Sil…”
头也是…好痛……
“Sil”
你还好吗……
“Si??—ii—l???ll—?ll—Ss—ss—???—”
Dicky……
“is—sii—?????l—iil—?????lsll——”
啊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充斥在脑海里的全都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回忆……
视线被不知是蒸汽还是烟雾给遮挡住,变得更加模糊。
“就这样闭上眼睛吧…那样就能轻松了……”那残暴的人用轻柔的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残局我来处理”。
“………………………………”
“Sil?”
意识朦胧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叫了。
【雪崩
这么多天下来,这场比赛仍然毫无起伏,无聊得让人想要打呵欠。
原本还抱有多少警惕心的黄组成员也开始松懈下来,每天都要检查结界的人最后也慵懒了下来转为每天都利用周围难得的自然环境进行魔法实验,前几天陷入了发情期中的独角兽少年也恢复了过来,两位少女也一如既往,日子波澜不惊得如同野炊的日常一般;同时,他们也没有听到任何人死亡的消息。
这种日子大概会持续到比赛结束时吧,他们不禁这样想。
这种波澜不惊的日子,或许真的会持续下去。
真的吗?
上天啊,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呢?
今天晚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寒冷。
Lafer在气温较低的时候又一次被冻醒,寒风侵蚀着他的骨髓让他浑身发抖得难以入眠,身体渴求着热量但是火焰却早就已经熄灭;虽然想要寻求帮助,不过周围的人类都已经陷入了睡眠中,他那不需要睡眠的哥哥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独角兽向来的高傲令他没有向别人求助而是决定自己去捡拾些柴火来……钻木取火。
他站起身来正打算轻手轻脚地离开营地、在不影响到他人的睡眠的前提下去找些柴火,却在起身的同时感受到了一些异样——附近的动物,在骚动。
发生什么了?如此想着,Lafer下意识般微微抬起头向上看去;在一片黑夜之中,他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雪山的形状——与雪山上很明显的,冰雪向下滑落的情景。
‘这是……雪崩!?’
独角兽少年感到不妙,此刻如果只有他一个的话他能够十分轻易地摆脱这种来自大自然的威胁,但是他现在也不想要自己一个人逃跑——对于他来讲他想要救的也就只有一个而已,他的哥哥现在是死灵大可不用担心他死亡,只有人类才会脆弱得会被大雪杀死而已。
但是他偏偏就牵挂着这样脆弱的种族的成员之一——他难以保证带上一个人以后他还能如往常一般健步如飞,而且……对方其实在这方面比他掌握得更多,起码在逃跑方面。
没有更多时间让Lafer多想什么了,在转瞬内他大脑快速地思考了那么一会,最终还是决定把那个蓝发的用斗篷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来取暖的家伙叫醒,让对方利用自身的魔法来脱离这场雪崩的威胁。
“快醒醒。”
“唔……Lafer,怎么了?”叶暝昏昏沉沉地从睡眠中醒来,意识还是半模糊状态,很显然地他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起来,”在这种危急时刻独角兽少年的语气并没有任何惊慌的意思,反而还比平常更加冰冷了甚至带了些命令的意思,就差没露眼了,“马上。”
Lafer与平常反差较大的语气令叶瞑在瞬间便清醒了不少而起身,并意识到了现在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相信对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人叫醒,而且很多情况下他有缘有故也不会把人从睡梦中拉出,毕竟对方可是自尊心极高的独角兽啊。
Lafer见叶瞑起身后便用手指了指远处的雪山:“雪崩。”
“……诶。”尽管叶瞑其实也一下子没有办法消化信息量如此大的事实,可是他还是相信了对方的话而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了储蓄袋中拿出了五个浅绿色的水晶,轻声吟唱了一个字之后他们周围的空气便开始流动,逐渐化为不大不小的风将叶瞑和其他人一同托起——这是他在这么短时间内能够想到的最方便快捷的逃跑方法了,他掌握的其他魔法不仅消耗大而且吟唱长,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使用;而对五个人使用漂浮术虽然消耗一样大,但是吟唱时间可短上不少。
五个能够作为魔力调整媒介的浅绿色水晶在吟唱完成的瞬间便破碎,与此同时周围的风元素也不再因为吟唱而成为魔法的一部分,整个魔法都需要以叶瞑的魔力来支持;若是平常的话,叶瞑此刻还能够靠继续吟唱来汲取周身的元素,不过现在……他能保持不让某个人掉下去已经是极限了。
原本在营地周围设下的结界在大自然的威力下也就如玻璃一般脆弱,不知道有多厚的冰雪夹杂着岩石之类的东西从山上滑落后如同猛兽一般攻向大地,无数的植被仅在转瞬之间就被白色覆盖,而营地周围的结界也被冲破,几秒前他们还身处的地方便就这样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令幸运地逃过了一劫的他们都不寒而栗——谁都说不准自己被白雪覆盖后能否得到救援。
虽然在医院这个空间内,谁都不会死去,但是死去的过程却是一定要经历的。被白雪覆盖也无非就是被冻死,在冻死的过程中还要忍受绝望与孤独的侵蚀,直至最后身体终于忍受不住霜冻、意识逐渐消散之时才能够得到解脱——这太痛苦了不是吗。
白色侵入的速度甚至比他们飞行的速度都要快上几分,叶瞑只得顺着白雪的方向飞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落脚点。
当凶猛的白色猛兽终于停息之时,他们也才找到了一块没有被猛兽袭击的地方。
由于海拔较高,那块地方仅有半腰被白雪掩埋,还剩下一小块裸露,刚好能让所有人休息。
风缓慢流动着,带着他们降落在一篇雪白中那突兀处,而所有人的身体再次碰到土地时叶瞑也总算能松一口气了;无论是同时操控着五人的飞行还是抵抗他几乎未遇过的寒流的侵蚀都非常消耗意志力,在这短短几分钟内他的精神和魔力都被消耗了不少甚至使得他脸色苍白,只能够拿出储蓄有魔力的水晶进行补充。
Lafer落地之后先稍稍活动了下身子,让身体稍微暖和一些后见叶瞑脸色不太好想要帮些什么,不过理所当然地被婉言谢绝了。
在雪崩来临时尚在沉睡着的三人也醒了,找不到行踪的梨子也不知在何时跟了上来,白茫茫的一团好像要和白雪结合了一般,令人难以分辨。
“……又搞什么花样。”黑发少女从睡梦中醒来后第一眼便是一片白雪,而不是已经开始有点熟悉了的营地。
那白茫茫一团的东西回答了黑雾的疑问、或许也称不上疑问吧:“是啊,雪崩了呢,院长脑子肯定又坏掉了。”梨子这家伙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恼火,希望院长听到以后不会直接把他干掉。
“也许吧,雪崩还是第一次看到诶。”黑雾的语气如同往常一般平稳,不过也染上了些许惊讶的情绪。
“不过现在雪崩不是重点……”叶瞑从刚刚魔力大量消耗缓过来后说道:“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讨论目前的情况吧。”
他们现在正处于雪崩与没有收到影响的地方的边界处,暂且不说气温太低等等自然因素,其他队伍的人获救以后也肯定会往边界走,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就碰上敌对队伍的人或者其他的什么战斗狂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现在不仍然精力充沛;黄队目前战斗力实在不行,战斗什么的,能避免就避免。
叶瞑这次有了充足的时间吟唱来获取周身元素的帮助,飞行自然也轻松了不少,至少不会出现刚刚那种情况了。
这一次,他们选择的降落地点就在之前那个支线任务的山洞附近,与刚刚选择的落脚点一样海拔比周围高上一些,不过这次则是为了在应敌时能够持有较为有利的地形。
落地之后,Lafer的第一反应便是给周围下了一个结界先,其他人则稍稍清理了一下周围,将一些落叶野草之类的东西扫开好让这里空出一块地方让他们好好休息休息;lafer在立下结界后似乎又做了什么,不过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收拾。
“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黑雾也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思考了一下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雪崩来得太突然,他们能够全员安全逃生都已经是奇迹了,其他的一些物资之类的东西根本没来得及带上;一些御寒衣物啊、武器啊食物之类的东西,也就这样通通葬送在白雪之中了;尽管他们现在已经脱离了白雪的威胁,但是生存的压力依旧存在着——他们没有食物了。
“我们分头行动吧,”叶暝回答道,“我去看看院长又在搞什么花样,你们在附近找一下食物吧。”
黑雾以点头表示了同意,其他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的样子——除了梨子。
“我也去。”嗯,这次梨子跟着叶瞑的理由和上次一样,小祭祀大法好。
lafer这次也同样跟着他的哥哥走了。最后便是决定三人各一组,一组去看看雪山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另一组去找些柴火或者是食物之类的补充物资。
这样决定了以后,双方便开始行动了。
3155。
流浪的恶魔中二力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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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大概是因为他。
古老而深邃的图书馆深处,尽头的地方满是尘埃的气息。
书架上的书籍都已不再新鲜,已经知晓的内容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无趣、无趣。
外头的月光明亮而洁白,圆月,巨大的月轮悬挂于漆黑的夜空。
太无趣了。
所有的书本都已阅读完毕、空气中的灰尘令人沉闷、连圆月看来也不再令人心悸。
“啊啊——又无聊了。”
他想这大概是他的缘故,并不是什么外物的错,他想来总有这样奇特的美德,从来不将无所谓的错误归咎于他人。
站在月光下,古拉夏露出了笑容,惨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投出的剪影带着不真切的光华。
——古拉夏·卡巴拉。
这个名字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是个伪名。
当他出现在这个世界时他晃晃悠悠地哼着陌生的歌谣,旋律与歌词都是不知名的模样,他抬起头空,金色的眼睛因为天空而被渲染上了另一层色彩。
接着他露出一片茫然的神情抬手挠了挠头,露出的表情像是方才从一场宿醉中苏醒。
“这里是哪里?”他问向自己,“我又迷路了吗?”
迷路或许是没有,因为他原本就并不在路上,这个世界的道路他未曾知晓,这个世界的模样他还未曾目睹。
金瞳的少年就这样又一步踏进了新的世界,他四周还残留着魔法的味道,握在手中的笔记本上却已充满数字与公式。
“唔嗯——那么就让我来看看吧。”
他一甩手将笔记本丢进了虚空。
“这个世界的‘文明’是建筑在什么样的‘知识’之上的。”
“大部分文明都建立在对世界的认知之上。”
曾有人这样对他说道,这记忆遥远到开始变得不切实际。
那时的他以有翼狼的面貌蜷缩在房间的一角,抬起头鼻腔里就满是书页的味道。
纸张、墨水、霉菌、灰尘,混杂的味道让他挠了挠自己的鼻尖。
“对世界的认知?”他问着,“那是什么?”
“嗯?那大概——就是‘知识’吧。”
“哦……”得到了答案的他于是回答,鹰的双翼无法在地面翻滚,他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很有趣。”
他说,他的确那样觉得。
不是指这些言论,不是指这样的看法——单单指“知识”这件事本身。
——人拥有什么样的“知识”呢?
他们能利用这些创造些什么呢?
很久很久以后他带着这些疑问迈上道路,脚步细碎贯穿过整个世界。
诞生出他的这个世界也有这样多的人与事,这个世界也有如是众多不同的人,来自古老遥远过去的恶魔用他的所有力量去理解这世界的知识。
狼的尾巴摇摇晃晃。
而后。
“啊——无聊了。”
他第—次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最容易感到无聊的永远是寻求最多的人。
当一个世界无法满足他的欲望时他去了另一个世界,魔法的力量让他能轻而易举地穿越世界的障壁。
反正时光流逝什么的对他来说也已是荒谬的过往。
有着少年外貌的游历者晃晃悠悠地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他所看见的一切都成为了他的记忆。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
好到就连他所度过的千百年岁月,那些离散或者已经死去的人。
都清清楚楚地、印在脑中。
古拉夏于是迈上了新世界的土地,他挠了挠头叼上一根香烟。
不抽,就那样挂在嘴边,咀嚼着烟蒂的味道,慢悠悠地迈向远方。
这个世界有人发现他正搜索着所有知识。
这个世界有人看见他走进每一座能够看见的图书馆。
这个世界有人得知他孜孜不倦地阅读着每一本书。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面对初来乍到的陌生来客,这世界的居民像世界的主人般警惕着突如其来的到访着。
所以说人类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嘈杂的生物。
站在图书馆深处有着少年外貌的访客歪过了头,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光中闪闪烁烁。
“喂——”拖长的尾音带着不悦的因子,他的每一个音节出口都带着震颤的风,“没有人告诉过你们图书馆要保持安静吗?”
没有。
这句话对他原本亦是舶来之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恶魔之力在图书馆的四周爆发,他把自己心仪的建筑整栋移向了这个世界仍未有人抵达的地方。
“这下终于能够好好看书了吧?”站在图书馆尽头的少年微笑着说道。
在这个世界他并不是受欢迎的访客,他同样无法相应地去爱着这个世界。
图书馆尽头的窗户用细碎的彩色勾勒出这里的神祇,他挑了挑眉那玻璃顷刻就在半空粉碎,落下的碎片还在折射着无数光彩。
他讨厌神祇,讨厌圣职者,讨厌从天而降的圣光,讨厌倚仗着神宠为所欲为的魔法师,讨厌耶路撒冷第一圣殿里并立的石柱。
可或许他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讨厌这些,毕竟关于它们的记忆至今仍在他脑海之中徘徊。
那段他的所有伙伴都在还在的记忆。
“啧。”
哎——说到底。
这里并不是他的世界,这里无论有些什么都终究不属于他。
这个世界上没有能真正属于古拉夏的东西。
他花了数月时间以消化图书馆里的书本,偶尔有原住民来骚扰,被毫不留情地击退。
白天他睡倒在书架下的阴影里,耳边所有吵吵闹闹的记忆都变成了泡沫。
可要知道他擅长记忆——所有的那些东西都要他脑海中,清晰得无法抹去。
要知道他去过无数个世界,所有新的知识一层层重叠在原本的记忆上,却终究无法掩盖那些过往的印象。
古拉夏习惯在半夜醒来,即便是再昏暗的光芒也挡不住他的目光,就算只有月光也会是很好的佐料,他叼着烟,一遍遍扫过书上的字迹。
……要知道他看过很多的东西。
从世界尽头的落日到被步履分开的大海,从失去神眷的王国凄惨地倒在末路,到圣殿里雕刻着自己名字的封印。
他听过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从死者在火焰中复活,到生者一夕间从出生到衰老。
——他也曾听说过“门”。
用门这个词来称呼它并不十分确切。
那是某种现象,它能体现为任何形式,从一个世界连向另一世界。
他曾在某个世界听说这种现象,他听说有人穿越过“门”不知去了何方。
自身就能行走于世界间的恶魔并不理解那样的消失,他不能理解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但是没关系。
不理解不代表他不能够感到好奇。
——反正就算穿过了门,和平日里他所经历的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有着少年外表的恶魔把书盖在脸上安静地睡去,他的世界被书籍尘埃以及文字围绕。
“你们会看到无数的世界。”那个人曾说。
他总得不甘心地承认这句话的正确,尽管那个人的本意可能并非如此。
可时间已经过得太久,即便石柱也已风化成沙,当他也能够离开时其他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反正——这样也好吧。
这样一来他就能独自漫游在万千实际中。
这样一来他就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而不用担心被人唤回。
反正、这样一来。
既没有什么可停留的,亦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寻找知识就是他的旅程,而他的旅程也就变成了他的目标,听到的、看到的、尝到的、闻到的、碰到的。
所有一切。
直到那些知道都被一一吸收,融解在本就透明无物的思绪中,停留在永不停留的风声里。
古拉夏·卡巴拉站在图书馆尽头破碎的彩色玻璃下,抬起头月光毫无阻碍地照到了他的脸上。
“啊啊——又无聊了。”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这样说道。
手中的书本被他一把撕碎,散开的书页漫天飘飞,在月光下被映照出了影子。
拥有十七岁少年外貌的恶魔在月下露出了笑容,金色瞳孔的眼角满是漫不经心。
“——差不多该离开了吧?”
他这样问,他其实不需要回答。
从指缝间升起的风一瞬间撕碎了四周所有的书本与书架,虽然只不过是风却能让墙壁房梁顷刻崩塌。
图书馆土崩瓦解时他走出了动摇着的房屋,无数石块落地的声响如同雷鸣般剧烈。
——再过不久这个世界里的人就会赶来这里吧?
他微笑着想,叼着的未点燃的香烟被丢在了地面,烟丝之间带着薄荷的味道,掩盖在灰尘与书页的味道中。
头顶上的月色因尘埃而变得朦胧,他挠着头在肮脏的风中想自己接下来该去个什么样的世界。
——而“门”,就这样在这位游荡的恶魔面前打开了。
无形的力量在图书馆破损的书架与书本间闪烁,它们的光芒不能通过肉眼捕捉只能够短暂地感知,古拉夏回过头,这个世界在月光下闪烁着光彩。
他凝视着自己所制造的废墟,破败不堪的建筑将彩色玻璃压下房梁下,尽管破碎却依然美丽,沾染着尘埃仿佛蒙尘的天使。
“——哎。”
金瞳的少年无意识地发出感慨。
他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瞳在月光下因波动的光芒而熠熠生辉。
“这还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有趣啊。”
“门”。
在那之后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他没有思索就向那里走去,门的力量逐渐掩盖了他的身体。
反正不管那是哪里,一定会有新的东西在等着他。
反正不管哪个世界,总会有新的、有趣的、不认识的事物与人。
反正那里一定也不属于他。
三人去到雪山那边时,他们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现,雪山寂静的要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多次寻找无果后他们也就只能找了块没被白雪覆盖的地方落脚歇息一下,却没想到他们一直寻找的异样在这里便刚好被梨子于无意之间发现了。
“……”明明发现了奇怪的东西,梨子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单纯地盯着那里沉思而已,直到Lafer注意到他的哥哥的异样时,三人才发现他们落脚点下有什么东西——他们向下望去,所能看见的并不是预想中的一片纯白,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洞里的黑暗一直往下延伸,给人一种似乎进去了就要被这黑暗所吞噬的恐惧感。
但这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这次院长搞出来的花样?
“……你可以下去探探路吗?”和上一次支线一样,叶瞑又给了梨子一个通讯水晶并拜托他探路,没办法,毕竟他拥有的不被触碰的能力实在是太方便了嘛。
接过水晶后梨子并没有作答,仅仅只是将手稍稍抬起使得光元素在他看不见的手掌上方缓缓凝聚,原本不会魔法的人无法视见的光元素也凝聚成了肉眼可见的小光点,随着时间推移,光芒愈来愈强烈,最后变成了一个大概有一个人头那么大的光球——这大概足以用于光源了。
梨子便就缓慢漂浮了下去,上面两人则在上面观望着,看着梨子那白色的身影与那晃得刺眼的光球逐渐于那片黑暗中消失。
独角兽死灵落地后发现周围与想象中一样是一片漆黑,峭壁矗立着,只有些许阳光能够作为仅有的光源使用,却仍然不够看清这里的全貌;他稍稍抬起光球,使得光球的光能照到更多的地方,那些耸立着的柱子也就因此现形,从各种细节来看,这里显然不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穴。
“……”梨子思考了片刻后,还是使用了那个泛着幽光的浅蓝色水晶将上面的人叫了下来——他毕竟现在是一个死灵,如果院长在这里摆了个会精神攻击的玩意儿的话没人救他他就惨了。
而在上面的两人通过水晶听到梨子的话后思考了一下,决定留下一个在上面,避免全军覆灭。叶瞑又从储蓄袋里拿出了两个通讯水晶递给了lafer,一个是能够和梨子通话的、另一个是能够和他通话的;同时他又拿出了几个浅金色的水晶和一个瓶子,把用于易物术的瓶子放在安全的位置后便开始吟唱咒语,几个水晶随着他的声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最后如之前一样分散碎裂、变成了数十个小光点——不过说起来他到底哪来的那么多个水晶啊。
水晶分散后叶瞑也便下去了,但即使添加了他带来的光源,光亮不断扩大也无法将这个人工制造的洞穴整个照耀;在小片光明与更多的黑暗之中,他们只能够听见挂在钟乳石上的水珠滴落到地上的滴答声;除了柱子以外,他们就只能够看见一条笔直的走廊了,似乎是用汉白玉筑成的。
尽管走廊的前方或许就是危险,但是一直待在原地也不是办法。
“去那里吧?”
“啊,好啊,死了互相帮忙收尸。”那白色如此回答道,语气不带感情得甚至有点僵硬感。
‘……明明你早就成了死灵吧。’
叶瞑并没有回答对方,只是往那边走去了而已,梨子也就这么跟上了。
这山洞里实在是过于安静,一时间内,除了山洞的滴水声外也就只有叶瞑一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内回响;这条走廊似乎长得通向另一个世界,根本看不见尽头,直到他们快要放弃返回的时候才看见了一个类似房间的地方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里是……”叶瞑控制着光点,令光点稍稍扩散以便于看清面前的全貌,却是在同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除了他们所立足的过道之外,他们的底下竟然是一片的黑暗,这黑暗竟是连光明也都能吞噬,就像是猛兽张开的嘴巴一般令人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尽管无论是叶瞑还是梨子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但是梨子仅仅只是一脸平静地捏了捏衣角而已、叶瞑也仅仅只是稍愣了一下便恢复了过来。
‘这下面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叶瞑将一个水晶扔入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并以这个水晶为媒介开始了探知。
水晶往下坠落,久久都没有回音,叶瞑闭上眼睛努力地感知着那片黑暗下的一切:除了黑暗以外没有任何的东西,估摸过了几秒后才有一瞬的纯白闪过,但在那一瞬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看来没有什么了。’于是叶瞑便睁开双眼,停止了探知。
“……怎样?”见叶瞑睁开双眼后梨子问道。
“没什么东西,都是一片黑,只有一瞬有白”说着话的同时,叶瞑斜眼看了看那一个房间,接着又扔了一个水晶进去探知,顺手拿了一个镜子出来用于将探知的东西映到镜子上,好让梨子也看到里面的情况。
镜子上的影像在叶瞑闭上眼睛探知以后慢慢发生了些变化,映出了一个金碧辉煌的房间的场景,就像是电影里存放着宝藏的房间一般到处都是金银珠宝,偌大的房间正中央内似乎有一个坐着的身影,可还没有等到叶瞑探知到那个人的样貌,镜子映出来的画面便忽然变得支离破碎接着就转变为了一片黑暗,与此同时叶瞑也猛地睁开了双眼——水晶被谁破坏掉了。
还没有等梨子明白眼前的情况,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噪音便猛地冲入了他们的脑内,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死亡、憎恨之类的灰色词语;叶瞑因为水晶破坏而受到了些影响,一下子没撑住噪音的攻势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脑内的噪音也随之减弱了些许。
这噪音似乎只要远离这房间多一点就可以消失了。
“……现在怎么办,去哪。”头疼感稍微消去之后,叶瞑对似乎是揉着太阳穴的白色一团问道——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道路,无论是眼前这条还是底下这条都有一定的风险。
然而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对方还是没在痛苦之中缓过来,什么都无法说出。
叶瞑叹了口气,想了想后,最终还是决定进那个房间里去,当然只有他一个人要进去:“你就往后退一点留在原地吧,Sydney先生。”他记得谁好像说过灵魂是不怎么受得了这种直击精神的攻击的。
他在原地扔下了一个已经使用过了的水晶准备用于逃跑,并立起了一层防御后便踏入了那个房间。
在踏入房间的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就像是忽然被重击了一般一阵眩晕,随之耳边响起了收音机未调频是的雪花声,嘈杂得令人头疼且心烦意燥;时间似乎还在流动着,但是这房间里的一切却完全停止了;从内心内有个声音不断不断地质问着——“你真的要进去吗?”
“咕……”这种该死的影响注意力的攻击便是叶瞑那个世界的魔法师的弱点,在一片嘈杂中他几乎难以集中注意力念咒,用了一些时间他才好不容易地将一个简单的精神系防御立好;防御似乎有点效果,耳边的雪花声在防御立起的同时消退了些,让叶瞑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拿出了一个水晶企图与梨子那边联系一下。
——联系不上。
他将魔力注入水晶中,得到的却是与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样的噪音——这怎么可能呢,通讯魔法明明已经很完善了,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啊——尽管到达这个医院后他就已经见过太多不寻常的东西,但信赖的魔法忽然失灵还是令他不禁恐惧起来,连那永远不会改变的面部表情都还是将恐惧这一情绪传达了出来。
“只要后退,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哦。”内心的那个声音如此地说着。
‘……不行。’
‘不能够逃避。’
‘说不定是陷阱。’
‘……只能继续了吧。’
叶瞑最终深吸一口气,借此令自己内心稍微冷静下来,并又立了一些防御;‘那个说不定是死灵,精神系的咒语……还记得。’
终于选择跨出那一步的瞬间,不知道何时消失了的滴水声再次响起,周围就像是之前探知到的一般,周围一片金碧辉煌。
之前未来得及看清身影的那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正中央处,一头垂地黑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抬眼看了闯入房间的叶瞑一眼后,周围的场景便闪动了一下——场景就像是电视一般瞬间变换为一片的漆黑,只剩下那个男人站着与什么人交谈的场景。
‘发生什么了?’叶瞑思考的同时,跟谁交谈着的男人耸肩露出笑容,接着又是一闪,之前的金碧辉煌瞬间不复存在,周围仅剩下岩石,刚刚叶瞑所看见的一切就像是梦境一般神奇,但挡在叶瞑身后那灰色的屏障就像是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做梦一般。
刚刚那该死的雪花音在房间变为岩石的同时便消失了,叶瞑尝试与那边通讯,这次传出来的也不再是雪花音,而是梨子的声音了。
‘看来应该是没事了……那么,就只剩下这个屏障的问题了。’出于谨慎,叶瞑首先只是用手碰了一下屏障而已,屏障就像是湖面一样,被碰到后便发出了如水一般的波纹。
‘这个屏障后是房间外?……用水晶探探路吧。’之前用剩的水晶还有几个,于是他便将那个水晶扔了过去,测试屏障是否能穿过;在水晶穿过屏障的同时,梨子那边出现了一个水晶。
“有情况吗。”
“有个水晶从天而降,好可怕。”
“……哦。”
‘看来是能穿过去的了。’确认了并无危险后,叶瞑穿过了那道屏障。
在叶瞑从那个房间脱出时,他的背后似乎有谁叹息了一声——‘这个声音我在哪听过,可是到底是……’叶瞑下意识的想要回去一探究竟,可是回头时屏障已经变成了白色的固体,无法穿过了。
“你那里怎样啊?”梨子问道,在噪音消失后他的状态便好上了不少,起码可以正常说话了。
叶瞑便和对方说了说大致的情况,说完提议去下面那一片黑暗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刚刚那一幕的线索,但是他们正要下去,就被什么人抓住了——是院长。
“你们在这里干嘛?”院长的声音透过那头罩传了过来。
被人忽然抓住令叶瞑愣了一下:“…院长你才是,为什么会在这里?”而梨子什么都没有说。
“你们怎么不解释一下怎么发现这里的?”说着,院长打量打量了周围,“还不错蛮帅气的地方。”
“我扭到脚掉下来了。”明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扭到脚,但是那死灵却胡扯了一个这样的理由。
“找个地方落脚,就发现了。”
院长将两人放回走廊上并顺手拿起了什么东西,在叶瞑他们的角度看,院长的身体刚刚好挡住了他拿起的东西,虽然想要看清却无法看清:“好了好了……这里可不是比赛规定的地方……要回去的哦!”
“……”叶瞑沉默着,并没有作答,‘刚刚那个声音,和院长的有点像啊…等院长回去了再来这里看看吧。’
“我劝你,还是不要来了”院长打量着四周时忽然说道,话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基调,让叶瞑稍稍吃了一惊。
‘院长还会读心?’
“真的不错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院长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反应过来,“哦对了,要送你们出去。”
说着院长打了一个响指,周边的场景瞬间变换,刚刚还处在山洞中的三人转眼便来到了一片白雪之中,“差不多就是这里了,你们继续比赛吧,比赛完了会有奖励哦~”
“……等等。”
接下来,他们又问了院长一些问题,最后却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
后来去哪一片黑暗中也得不到什么,那个黑发男人到底是谁呢——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