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小说的同人企划,原著的平行世界(20世纪的英国魔法界)。
每一期是一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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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邱吉尔认为。
去霍格沃茨上学真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那么,为什么现在琴·邱吉尔小姐还会站在站台上呢?
那是因为她的父亲对她这么说——
“去统治霍格沃茨吧,我的女王。”
愚蠢至极。
琴不屑地嘲笑,然后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细长的东西。然后——
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是的,你没看错。
我们的琴·邱吉尔小姐在开学第一天……
把她的魔杖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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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样的琴,罗迪·邱吉尔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无奈到愤恨,愤恨到无奈(“虽然过程中没人看出有什么不同”)地捡起了她的魔杖,然后塞回了她的手里,“别乱扔……姐。”
那句‘姐’,是他思考了很久才补上去的,原因很简单——
“谁是你姐!愚民!”
是的,原因就是那么简单。
琴·邱吉尔是个精神病患者。
并且有着严重的夸大妄想症。
罗迪·邱吉尔今年来霍格沃茨读一年级,本来有着无数幻想的他却在听到他父母对他说‘记得照顾你姐’之类的语句后,罗迪觉得他的内心崩溃了。
爸!妈!你们是我亲爹亲妈啊!你们难道不知道琴根本不认我么!我不读霍格沃茨我跟你们回家种田可以了么!!!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看着眼前的琴,罗迪的内心是崩溃的。
求好心的学长学姐把她带走,带回她的学院!!
也许是梅林感应到了他的呼救,虽然没有人带领琴,但是琴却毫不犹豫地对他说:“你不要跟着本王,不然本王弄死你!”
“……你……我……”
“什么你你我我,去去去,一边玩泥巴去!”
“……”
哦梅林啊,哦我的爹我的妈哟!真的不是我不愿意看着琴的,是她自己跑掉了!
这么想着,罗迪·被解救·邱吉尔先生愉快地扛着行李上了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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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邱吉尔小姐虽然不屑于父亲说的‘统治霍格沃茨’计划,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计划,至少这是统治世界的第一步。
没错,我们伟大的·琴·脑子有病的·邱吉尔小姐,所奢想的是统治世界。
小小的霍格沃茨怎么可以进的了她的眼。
愚蠢的邱吉尔先生还是小看了我们的邱吉尔小姐。
她的第一步就是寻找新的主力,什么你问赫奇帕奇的人。
呵,我们的邱吉尔小姐怎么会看上愚蠢的赫奇帕奇。
所以,她决定前往新生车厢寻找新的主力,替她打进斯莱特林的内部。
没错,心脏的斯莱特林才是她想要得到的助力!!!
“恩,不错。不错。不错。”
而这也就是墨菲·弗兰纳里先生上霍格沃茨第一眼看到的。
【墨菲OS:卧槽,为什么她要自言自语?!】
【琴OS:没错了!就是这傻逼!看起来如此蠢像,绝对可以利用完就踢掉,哈哈哈哈!】
琴·自以为很聪明·邱吉尔小姐微微抬起下巴,伸出手,“我是琴·邱吉尔,你可以喊我大王。”
“???!!!”
【墨菲OS:卧槽!!!有个傻逼来和我握手了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琴OS:傻逼,让你叫我大王是给你的赐福,还不跪下么愚民!】
“呃,你好?”总之,墨菲根本不知道对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先伸出手试探地握了握他的手。
“你很不错!”
“哈?”
“你骨骼惊奇,一看就是统治霍格沃茨的料!少年哦,要来和我统治霍格沃茨么?”
“……………………”
墨菲在停顿了0.00001秒后立马就懂了。
卧槽!!这真的是个傻逼啊!!!
墨菲在想着要不要关爱一下这个智障学姐后,却在对方那傲慢的眼神中收回了这个想法。
说起来对方长得太过幼齿,甚至比自己还要矮。一点女王的风范都没有还想让自己喊她大王,这完全透露出的傻逼气质不就是在……
召唤别人去欺负她么?
“哦哦哦哦!听起来好棒!女王大人!”这么想着,墨菲·坏心眼·弗兰纳里先生很狗腿地伸出了他的爪子一把握住了对面的女生,却在要触碰之际被对方一脸嫌弃地打开!
“叫我大王!”
“好的,女王陛下!”
“大王!”
“是的,女王陛下!”
“住嘴,你这个愚蠢的愚民!”
“好的,女王陛下!”
“…………………………”
“……”琴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生,有点可惜地说:“看你长得挺正常的,没想到是个智障,算了,本王不和你计较。”
“???!!!!”
【墨菲OS:谁才是智障啊?!算了,不和你计较!等制霸了霍格沃茨,我就一脚把你踹走!】
【琴OS:不错,就喜欢这样的傻逼,踹了还说不定帮我数钱。】
两位各怀心思,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的先生在彼此的对视下,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三个人。
“咦?邱吉尔你在这里?你们院的肯特一直在找你。”进来的是斯莱特林的布莱克·潘。
布莱克认识这个女生,毕竟在入学之际其实各院院长就有关照过这个有点病态的姑娘,当然了,论外表来说,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有病的女孩,可是——
“你谁啊?”对方不屑( ̄_, ̄ )的眼神让布莱克回归现实。
果然再怎么可爱,也是个神经病。
“斯莱特林三年级。我刚才在路上碰到了你的级长,正找你呢。”布莱克也懒得和这个智障的同级生计较,直接说道。
“一个好心的斯莱特林?你当我傻么?”
“……”
不知为何,琴·邱吉尔小姐的智商总能在奇妙的地方上线。
琴这么想着,一把拉过一旁的墨菲,“听着,本王现在就派给你一个任务,你的任务就是打入斯莱特林,成为斯莱特林的头,从统治斯莱特林开始知道么!”
“好的,女王大人!”
“是大王!”
“好的,女王大人!”
“……”
一旁的布莱克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由得冒冷汗,其实他一直很想说……
我什么都听见了哦。
>4276
丁一是个私生子。
他长在中国东北的一个富庶家庭之中,他娘是一个漂亮的很的江南姑娘,独身来到大东北当教师,结果和他爸爸谈上了恋爱。
谁料丁他爸是个有家室的风流男子。
所以当丁他妈死于病痛和指责,丁一在丁他爸的带领下来到丁家老宅,丁老太太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就是你外面的小野种?”
三岁的丁一还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所以这个词在他脑袋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包括老宅响起低低的令人噁心的嘲笑。
丁一记得自家娘亲给自己说,“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始终如一。”
于是丁一立刻决定讨厌丁家这一大家子——包括那个置自己娘亲于不顾的混蛋老爹。
丁一长得像极了他娘,细致的眉眼就像那个从烟雨缭绕的江南水乡中走出来俜俜袅袅的姑娘一般,笑起来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然而丁他爹的正牌老婆恨死了丁一他娘——这也包括了长得特别像他娘的丁一。
丁一四岁那年知道了“野种”是什么意思。
他在幼儿园和一群熊孩子狠狠地打了一架,因了那群孩子不知道打哪儿知道了丁一的事情,耀武扬威地嘲笑他是个“打小没了娘”、“娘不要脸儿子也一定不要脸”、“世界上没人会爱”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丁家杂种”。
丁一被领回家的时候一头一脸的伤,他低着头不出声,只听到老师愤怒的声音敲击着耳膜,他老爹与正牌老婆不断的道歉,直到老师终于肯放这对可怜夫妇一条路。
正牌老婆待老师走后,瞥了丁一一眼,恨得牙痒痒的,也不顾丁他爹在场,咬碎了银牙便挤出一句“野种”。
而丁他爹还没反应过来,丁一已经气沉丹田,骂出了在他这个年纪,相当于GRE词汇的一句话。
“我操你妈!”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正牌老婆愣了一下,当即尖叫起来,她歇斯底里地嚷着“丁翰飞!!你生的好野种!!”——丁翰飞是丁他爹的名字——然后张牙舞爪地就想扑上来。
却说时迟,那时快,正牌老婆身边的花盆爆炸了开来,她被无形的力量拱到了天花板上,惊恐地挣扎起来。
而丁一在底下蹦来跳去,像个复读机一样指着正牌老婆尖叫着“你麻痹”,一时场面混乱得不像话。
幸而还有个正常人在。
丁他爸弯腰夹起丁一就跑,也不顾他老婆在他身后嚷嚷着「丁翰飞你该死的还不来帮我!」,一路狂奔出了家,到了一间茶馆才把丁一放下来。
这时候丁一也才委屈的哭出声来,挥舞着小拳头不痛不痒地揍他爹。他爹一把抱住丁一,半晌没说话,最后才低低地说,“你和徵音一样,也是那里的人吗?”
楚徵音是丁他娘的名字,人如其名,丁他娘唱歌特别好听。
丁一这还哭着闹着,听到他娘的声音也不哭了,哑着嗓子愤怒地揍他爹:“不准你喊我妈的名字!”
楚徵音死的时候35岁,她是个中国出生却打小在英国长大后报效祖国投身教育事业,长相漂亮,唱歌好听,弹得一手好琴的音乐老师。丁一不会忘记楚徵音在家里圈着他,用着温婉的声音跟他说着奇奇怪怪的咒语,然后小花儿就从楚徵音手里蹦了出来去,煞是惹人怜爱。
谁也没想过这个女人在年轻的时候,是个巫师——就像小说里一样。
7岁那年,丁他爹决定把丁一送去英国,跟着丁他舅一起——丁他爹说英国才是徵音的家,也才有人能正确指导丁一;丁一想这个老家伙势必是要赶走自己了,不吭声。
临登上通往伦敦的船前,丁翰飞叫住了丁一。他将一个阴阳造型的头绳给了丁一,说是当年楚徵音给他的定情物。
丁一默不作声地收下了,并看着他爹等下他爹说下一句话。
丁翰飞看着丁一,最终抿了抿唇,伸手揉了揉丁一的头发,而丁一并没有抵抗。
“记得回来过年。”他说。
“………”丁一点点头。
“至少,”丁翰飞看着小男孩儿,顿了顿,“至少,我还是你爸。”
丁一看着他爸,七岁的男孩儿却仿若成熟的可怕,他一字一顿的说,“你不是我爸。我从来没有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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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在英国住在伦敦。
他刚下船的时候吐了个天昏地暗去,指天发誓再也不坐船回去——而就像他发誓的一般,他那之后整整好几年,再也没回去过中国。
丁一简直就像外来物种侵袭一样,迅速的在他住的街区里祸害起了邻里来。这直接导致了该街区小朋友与隔壁街区小朋友打架时,张口就是一句特别正宗的“我日你!”,隔壁街区前的英国土生土长小朋友们自然是不知道这博大精深的中文,只好话不多说,撩起袖子就是揍。
而丁一的语言学习能力大抵也是不错,他见着骂中文对对方起不到精神污染的效果,潜心学习后终于在十一岁那年的某日冲突上,将他爹给他的阴阳头绳把他留海扎成了一个冲天炮,掐着腰气势汹汹指着对方的鼻子就用一口正宗伦敦英腔怒骂:“你个傻逼狗屎蛋儿在泰晤士河上炸成一朵烟花照亮你家冷清清的圣诞火炉了吧你!”
对方一愣,何时受过如此委屈,哭嚎着告了家长。
从此丁一一战成名。
丁他舅是楚徵音的哥哥,有着在中国小清新二流小说里男主的名字,叫楚君洛。这在他老了以后没少被丁一嘲笑过,说老楚你在这本小说里又瞎了,你在那本小说里被车撞了,嚯!你还搞大了人家小姑娘的肚子!直把老楚气得上窜下跳。
他在丁一七岁的时候得知了自家妹妹的小鬼在那个辜负自己妹妹的混蛋的手中,打了个飞的就去了东北。而正好丁他爹的正牌老婆与丁一的战况升级,丁他爹就顺理成章地把丁一交给了丁他舅。
丁一一战成名之后的好几战,臭小鬼迎来了小学毕业择校,彼时丁一还比较怕楚君洛,没敢喊他老楚;而因为用英语翻译粗口攻击别人的技能上天入地神乎其技,带领一众小鬼挑衅对方街区致使邻里关系破裂,没有一所学校愿意收丁一。
终于在某次对方小鬼告状那天晚上,对方爹妈杀上门来把丁他舅骂了个狗血淋头。
晚上丁他舅和丁一秉烛夜谈。
“阿一,你干嘛骂人家啊。”
“谁让那家伙上次往米歇尔书包里灌饮料!”
米歇尔是丁一快乐的小伙伴——就是发育不太好,瘦瘦小小的看着就可怜。
“那上次你、你说人家麦克是个英国百里挑一的傻卵又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就是个傻卵!他上次把艾克的轮椅搞坏了还把他外套丢沟里!”丁一据理力争。
老楚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阿一,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可千万别再骂粗口了。”
丁一点了点头像是要答应,老楚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下一刻丁一却猛地跳起来,盯着窗户那边使劲儿地拍他舅脑袋,嘴里喊着:“卧槽!卧槽!舅你快看!!”
老楚颇是不满,他边转过头边说:“不都跟你说不能讲粗……卧槽!!!”
窗外,一只猫头鹰正轱辘转着眼睛盯着他们,用爪子挠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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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就这通知书来看,霍格沃茨应当是个初高中一体的全日制寄宿学校,老楚那么判断。
老楚本还是想着这是不是什么诈骗团伙的新型行骗手段——他和他妹打小一个在中国一个在英国,便是不知道他妹曾经上过魔法学校的事,被丁他爹托付时他一直以为是去寻找什么英国神棍——丁一却早已兴奋的蹦下椅子,冲着他舅说,“我要去霍格沃茨!”
魔法诶!酷毙了!
丁一说一不二,脾气倔得很,理都不理他舅。
所以现在他坐在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车上,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然后他遇到了林凯一。
其实丁一不皱眉头闭着嘴不讲粗口的话,看上去还是个蛮听话的孩子的,毕竟生的也是个清秀俊朗。他一个人乖巧的坐在只有他一个的隔间里,摆弄着自己的魔杖想明白自家老妈是怎么变出花儿来的——此时三年级的林凯一推门进来,丁一一抬眼,便看到扎着红色头带的林凯一。
“……我靠,旋风快打!”这是丁一对林凯一说的第一句话,中文。
彼时的林凯一还没现在长到180,也只是个个头小小的孩子,他甚至没到变声期,说话还带着稚嫩的童音,上海人的他开口便是吴侬软语,糯软地用普通话问道:“中国人?”
熟悉的腔调在丁一耳边乍现,小鬼张了张口,对林凯一说了第二句话。
“……妈!?”
我知道我很帅,可至少该是爸!?这是林凯一第一个的反应。
林凯一是个功夫少年,人称上海李小龙。
他十一岁那年漂洋过海来到英国,就为了帮人干架,也得亏了签证能过。刚出海关游历了一趟大英博物馆,他就操着一口七零八落的英语上门踢馆去了。
人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然而林凯一的生活似乎总是高于艺术。就他挥舞着双截棍把人位于英国伦敦郊区的武道馆的代表打趴下,还未来得及说出“老子不是东亚病夫”这句台词时,一只猫头鹰啪的就撞上了武道馆的门,带来了一封录取通知书。
林凯一对武打的造诣很高,但这份天赋并不在阅读没见过的单词之上有所帮助。
于是他找人帮忙看了这封信,随后给他远在上海的师傅打了个电话,说,“师傅,有个叫霍格沃茨的道士学校叫我去他们那儿。”
“踢馆吗?”
“这,我看不懂。”
“那就去吧。”师傅显然很不负责任。
没想到这一去就去了七年。
在道士、哦不,魔法学校读书第三年的时候他遇到了丁一,这并不是他在霍格沃茨遇到的第一个中国人,但是看这位还未分院的小学弟的表情,自己定是他的第一位;于是林凯一当仁不让向他安利说格兰芬多有很多中国人,你可以来格兰芬多,感受下魔法唐人街的盛况。
丁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丁一这个人说一不二,分院仪式上在分院帽戴到他脑袋上的那一刹那,分院帽只听到排山倒海的“格兰芬多”向自己怒涛一般地涌来,颇有反向洗脑之势。于是这顶帽子一个哆嗦,喊出了格兰芬多。
丁一甚是欢喜,他摘了帽子三步并作两步撒丫子就往格兰芬多那儿蹦,冲着林凯一就要张口喊妈。幸而林凯一遇到中国人便特别的会来事儿,他一伸手打断了丁一的话,道:“叫我林学长。”
丁·格兰芬多新生·一立刻改口,点点头就乖乖的喊了林学长。
林凯一这才注意到了丁一袍子里头的衣服——新生没有校服,那是一件大红色的运动服,胸前扎眼地用粗体写了“中国”俩字儿,林凯一万分不能接受这个违背他美学的东西,于是耐着性子说,“你明个儿起里头要穿校服,晓得了伐?”
第二天早上,林凯一见到丁一的时候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丁一的校服好好穿着,外面套着他的大红中国运动服,长袍被系在腰间,正和一个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长发小姑娘说话。而丁一着急着跳脚,他一手拽着小伙子的袍子,嘴里不断重复着“你是不是傻,啊?你是不是傻!”
富有学长责任感的林凯一立即把那件扎眼的大红运动服的事儿给放到了一边,他走上前揪了揪丁一头上的小揪揪,丁一恶狠狠的扭过头来正想说“我靠哪个傻逼”,看到是林凯一就咽了回去。
“你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林凯一偏了偏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丁一急眼了,拽着对方的袖子道:“这是我新室友!他不是小姑娘!”丁一俨然一副这人和我一个寝室是我小弟的模样把人护在身后,“他把课本落寝室啦!没时间去取这都要上课了!”
林凯一伸手就往丁一头上招呼:“那你也不能说人家傻啊,你就不能跟人家共用。”一句话给丁一指点了迷津,丁一转头就对小姑娘,哦不,小伙子道:“布莱克你早餐吃饱没?”对方怯怯地点了点头,“啊,吃完啦?走咱上课去昂。林学长,bye。”说完丁一就拽着布莱克的手腕风风火火地走了。
林凯一看着两个新出炉学弟远去的背影,这才想起要提醒丁一不好好穿校服,小心被诺拉教授抓到的事儿。
呃,算了。林凯一想,拿起书包准备去上课。
喜欢一个人,就仿佛有了盔甲,又仿佛有了软肋。
他从书上看到了这句话。
那是他临上赛场的那一刻,他见到他的教授——噢,用“他的”这个形容词真是让人害羞——站在看台上,他的视力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的好。
然后他便想到了前两天在温室里,教授说的那句鼓舞人心的话,仿佛给他施了十个盔甲护身一般。他想,这次若果好好表现,兴许教授能答应自己去舞会也不一定。
少年想了很多,却从未料到过在赛后和朱斯见面,是在医疗翼,被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昏迷过去的洛丹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位,精神过于紧绷的克里也在喝下药剂后,来不及回宿舍,随便找了个床位沉沉睡去。
马修受了点烧伤,并不严重,但一大片的伤口狰狞的可怖。他坐在兰斯身边看着夏普给兰斯治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噫”了一声。
兰斯脸几乎皱成了一个包子,魔药修复的效果怎样也谈不上舒适,酥麻而又疼痛。
治疗进行到一半,多萝西便闯入了医疗室——她的口气里似乎带着着急过头的哭腔,说着“你这个笨蛋”之类的话,却又小心翼翼地碰触着兰斯,生怕疼着他。
马修笑出声来,兰斯瞥了他一眼,却没想到那位级长冲自己挤了挤眼,识趣的留下了他们和没法识趣的夏普,走到了医疗翼的外间。马修打算先找点家常创伤魔药吃着,等夏普治疗结束后自己再去——毕竟自己已经做了应急处理,短时间晃悠晃悠还是可以的,魔法还真是神奇。
“你还没去治疗?”
正在魔药柜浏览之际,一把熟悉的声音截断了马修的思绪,他转过头来,长马尾的女教授正站在医疗翼的门口。马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了药柜后面。
“你好,赫本教授。”马修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柜子里,而朱斯上前几步,皱着眉头看他。
“你躲起来干什么。”
应急治疗的时候为了防止衣服与伤口粘连,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勒令脱下衣服——马修并没想到朱斯会来,他也没想过要在外间呆多久,所以只是随便披了件衬衣就出来了,
“我衣衫不整……。”
“出来。”
马修只好像个大姑娘一般磨磨蹭蹭地从药柜后出来,他被勒令坐在了椅子上,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的时候马修又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衬衣脱下来,露出了少年精壮却布有大大小小伤口的身躯——尤其是只被魔力所抑制,尚未开始处理的烧伤在上面尤其明显。
马修搓了搓手臂,感觉有点冷。
他看不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朱斯,只能凭空想象一下朱斯在自己身后面对这些是什么样的表情——呃,大概是没表情——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肩膀微微耸动着,然后被身后的人轻轻拍了一下。
“不要动,夏普最近手脚变慢了……我给你做治疗。”
之后的事情不难想象,因为治疗烧伤的魔药来去都是那么几种,橘黄色的烧伤治疗药膏被敷在马修后背上的时候,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冷颤。
伤口不严重,但是波及的地方挺多。
朱斯拿着沾着药膏的棉签向下推抹去,马修忍不住直起了腰,当女教授的手碰到他腰际,他终于弹了起来窜了老远,嘴里笑个不停。
朱斯举着棉签,看着素来在自己面前束手束脚的学生瞬间离自己远远的,兀自一头栽在窗边笑,她一阵无语。
“快回来。”
“等、教授,那儿我自己来……我怕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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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比赛终于结束,然而并没有给马修留有喘息的时间——学校接踵而来的情人节舞会,早在公告出来之时公共休息室就炸开了锅。直到现在还能看到有小姑娘被哪个小伙子堵着邀请去舞会——不过结局究竟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而当被队友通知三强队的队长要领舞,这个消息对马修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于是路过休息室的劳尔便看到的是脸上搭着书在休息室挺尸装死的马修。
“嘿,领舞先生,你邀请你的教授舞伴没?”劳尔抬脚踢了踢马修的脚,马修半死不活地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挺尸:“没有……”他奄奄地说道,把书拿了下来,满脸都是要哭出来的样子,让劳尔不禁皱了皱眉头。
“劳尔……我不想去领舞。”级长先生委屈地说道,劳尔一屁股坐到了马修身边,伸手翻起了马修在写的论文,听着自家学弟的丧气话,不禁摇头。
“你随便邀请一个不就得了,开场舞嘛,总得有人上。”
谁料马修摇了摇头,一脸抗拒的扁嘴,“我不想跟朱斯以外的人跳舞。”
“那你之前几年怎么过来的。”
“呃,吃……”马修还没说完,劳尔就回了他一个“没出息”的白眼。
最后,劳尔建议马修去看看勇士里有没有人能帮忙代替出场,马修左思右想,计上心头,挥别了劳尔就跑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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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马修站在兰斯面前解释完毕,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他们关系显然好了不少。然而兰斯在面对马修无理要求所作出的解释,想了半天给出的答复却是,“噫,我才不要在大家面前跳舞。”
——马修遵循着劳尔的意见来到了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并托人把兰斯叫了出来。红发少年被马修拉到了角落,这才刚站定,马修便拉着兰斯的手一副“大佬,我全靠你了”的表情,真挚地说道:“兰斯,那个,领舞你能帮我去跳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给问懵的兰斯并未着急拒绝,也没忙着同意,他消化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最后只是慢悠悠地将手环于胸前,略微地挑了挑眉头:“为什么?”
马修想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没有舞伴。”
然而这个理由明显没能说服五年级的拉文克劳,兰斯看着那位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伙伴,耸了耸肩:“我可不认为赫奇帕奇级长你邀请不到哪怕一个姑娘与你共赴舞会——何况还是开场舞。”
兰斯是这次比赛才认识的同伴,自然是不知道马修对朱斯那长达五年的单恋。马修期期艾艾了半天,这才小声说道:“嗯……那姑娘确实拒绝我了。”
“哦——?”兰斯的尾音拖得长长的,里面塞满的都是怀疑,随后他立刻摇头,“我才不要在大家面前跳舞。”
马修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他扯着兰斯衣角央求道:“兰斯,拜托你了,我……”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邀请的是朱斯教授。”
“哦,朱斯……嗯?朱斯?那个朱斯?赫本?”兰斯的声音扭曲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马修,仿佛要确认眼前的同学不是在和自己扯谎一般,他凑向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却被马修撑着脸推远了。
“对,赫本。朱斯提提亚·赫本。”
“你也挺能追的。”兰斯凉凉说道。
总之,在马修软磨硬泡加之“你看,领舞,第一支舞,哪个女生不心动”的利诱之下,兰斯终究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马修的请求。
“诶、马修,”马修临走前,兰斯叫住了对方,“你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姑娘应付过去不是。”
然而马修回过头,冲着兰斯笑道。
“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有时候是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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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当天,从中午起就有着莫名的紧张气氛。没有舞伴的人似乎也无所谓了起来,所以当简穿着小礼服跑进休息室的时候,便看到马修还穿着巫师袍蹲在火炉旁,一页一页不紧不慢地翻着自己的课本写论文。
“嘿马修——你怎么还在这儿!”简看着马修的羽毛笔飞速在羊皮纸上划着,她立刻就头疼了起来,伸手拉起了马修。
“……简?!我还在写论文!”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论文!你不去舞会吗?”简从小礼服的贴身口袋里抽出魔杖——老天,马修从来没看到简的魔法使的那么流利过——马修的羽毛笔、墨水以及论文迅速地、整整齐齐地飞进了他的书包内,甚至书包的扣子也细心的扣上。
然后可怜的级长同学就被简连拖带拽地拉去坐在了休息室的另一边,马修这才有时间开口:“我不去,我今天没舞伴。”
显然简是知道领舞换下来的这件事,她摸了摸下巴,说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在这儿耗费青春。马修想要反驳些话,简却无视过去,伸手逮住了路过的穿着得体的雷卡。
“雷卡。”
“怎么了?简?”雷卡停下了脚步,眼看着简手里攒着魔杖,左手抓着马修的领子——而自家舍友兼学长一副就义的表情,只得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简。
“马修的礼服你知道在哪儿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去,拿过来。”随后简转过头看着马修,她还是那么一副仿佛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马修却在此时此刻看不透相处五年的同学,“自己换还是我给你当场脱?”简这么问道,仿佛她问的问题和平时的“顺时针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是一样的问题。
马修屈服了。
他默默的换上了早先准备和朱斯去舞会准备的礼服,然后任着简折腾他——中途路过的坎蒂丝看着有趣,也插了一脚进来,马修被半强迫着灌下生发药水,然后又听着两个小姑娘讨论要怎么造型,她们争论的大多是时尚巫师周刊上某某名气男模特的发型,随后是剪刀在耳后咔嚓咔嚓的声音。马修半阖着眼,剪下来的碎发差点掉到他眼睛里。
“要给马修喷香水吗?”
“我没有男士香水诶。”
“我找人借去。”
他听到姑娘们的讨论,然后有人离去了。马修感到不知是哪位姑娘的手将自己的刘海撩起来,粘染着发蜡的手穿梭在他的发间。随后一阵果味儿的香甜迎面而来,香水被喷在自己身上,而坎蒂丝挥舞着魔杖终于清理干净了马修身上的碎发,他也终于能睁开眼睛。
简和坎蒂丝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最后坎蒂丝将一小枝槲寄生塞到马修手里,她冲着马修挤挤眼睛,笑道:“马修可要把握机会,把这枝槲寄生给,咳,朱斯教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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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上的槲寄生活动马修并不是不知道。
但是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朱斯大抵是会拒绝自己的——即使碍于活动规则答应成为一日恋人,想必也是不太高兴。马修如此思忖着。
他拖到很晚才从宿舍里出来。
城堡里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随后便是奏乐声。他估摸着开场舞已经开始了,更是磨磨蹭蹭地往大礼堂挪去。最后他站在礼堂的大门口前,隔着厚重的门后是无法掩藏住的喜悦与欢乐,被装饰得粉红粉红的布景无一不在告诉马修今天这个节日,对于情侣来说是多么重要。
他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槲寄生。
而后他听到了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似乎有人和自己一样姗姗来迟。
于是他循着脚步声望去——出乎意料的,他看到了朱斯提提亚站在下楼的阶梯上,与自己四目相接。
何其相似的场景。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万圣晚会之上,稚嫩的自己手足无措地看着朱斯提提亚,而即使跨越了四年,他依旧还是像当初一样,一见到对方就无从动作。
马修只好迅速地将那一株槲寄生塞到了口袋里,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因为各种原因——加之没有舞伴,对出席舞会兴致缺缺的朱斯提提亚,终于肯从格兰芬多塔楼下来。她提着繁复的裙子,顺着阶梯一个旋身,马修的身姿便映入她眼帘。
而少年也注意到了自己,他望向自己的眸子依然蓝的清澈,倒映着不可置信以及稍微的喜悦。
朱斯打量着马修,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少年身着着合身的燕尾服,礼服上在边角绣有银线,细密的勾勒着精致而又不花哨的花纹;而素来留着刘海的他将其往后梳去,露出了俊朗的眉眼;似乎是服用魔药的关系,金色的发在脑后多出了一截小辫子,乖顺的垂在肩上。
然后少年迈步向自己走来,他慢慢的攀上楼梯,停在了自己面前,朱斯提提亚能闻到他身上清香的果味儿,以及,昔日小个头的学弟早已不知何时比自己高出了那么一小截,这才让朱斯意识到那个喜欢自己那么久的孩子,终于成长为了“少年”这一事实。
马修的目光并不敢乱看,他盯着朱斯的耳坠,觉得那个红宝石耳坠十分的晃眼。而最终他还是找回了言语的能力,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挣扎着出来:“朱斯教授晚上好……呃,我是说,你有舞伴吗?”
他想,会出席舞会,对方应是有了邀约,不然怎么会……怎么会打扮的如此美丽。马修陡然觉得自己问出了一个万分愚蠢的问题,但是他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不然双方之间尴尬的可怕。
但出乎他意料的,,自对面而来的是对这个令他惴惴不安的问题的否定。
“没有。”朱斯说道。
马修怔了一下,才终于敢直视朱斯一直望着自己的双眼。
他的大脑在拼命地催促自己说话,紧紧握住的槲寄生扎得自己手心发疼。
“那么。”
周遭的气氛不是四年前的热闹,没有飞来飞去的南瓜杰克与蜡烛;偌大的礼堂前只有他们两个,空气里是弥漫着的浪漫的玫瑰香。欢笑声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却无法打扰他们半分。
马修抿了抿唇,问道。
“那么,教授,你愿意当我的舞伴吗?”
·我很不要脸的把之前写的一点点东西稍作修改就拿出来骗分了(…………)大家不要打我ry真的超级古早,大约是暑假和八九月份的东西了…………前后可能还有很微妙的风格差别
·我就是很想把桑莱斯这碗心灵馊汤端出来给大家瞅瞅
·本文除开以上部分4678字,没有凑到5000我真的真的真的好难过,以及……有人能教教我起名字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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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莱斯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了“喜欢”这件事情困扰。
对于天生患有眼疾的他来说,面对比平常人更无趣、更拙劣如同三流小说一样的人生,必须用这幅羸弱的身体攥紧双拳比谁都还努力地活下去。
活下去,仅仅是这样都已经用尽全力。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好,这样卑微又弱小的存在,连喜欢别人的权利都没有被赋予。
不会喜欢别人,也不会被人喜欢。如此这般便好,只需要顾及自己,不用替他人担心。因为不管有多喜欢、有多依赖一个人,到最后都会走向被背叛的结局,如同母亲那样。
明明她那么喜欢那个人,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那个人,最终却因为那样无聊的理由而被抛下。不知是该说母亲太过善良还是该夸赞她的一往情深,只要那个人一句道歉,母亲就能放下过去种种和他重新开始。
自己这一点倒还真是和母亲很像呢,桑莱斯这么想着。
“母亲”两个词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是知道的,自己不被母亲所宠爱。从六岁时他抱着母亲最喜欢的鲜花跌跌撞撞地朝她跑去,企图从这个美丽的女人那里获得一丝怜爱,却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雪白的衬衣粘上了带着露水的嫩草便被母亲一脸嫌弃地叫人带走。
也许母亲是在对生来便不健全的自己感到懊恼吧,毕竟是这样子的自己。
那日母亲嫌弃的表情一直在桑莱斯脑中挥之不去,人是脆弱的,只要被抛弃一次,那他到死都是个弃子。他经常做同一个梦,他六岁,一次又一次满怀期待地抱着满捧的鲜花跑向母亲,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带走,带进一个华丽的、空荡荡的大房间。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格外刺眼,于是他将窗帘拉起来,四周一点点暗下去,令人恐惧的黑暗将他包裹。而他仿佛一个孤儿,孤零零地待在黑暗之中,没有人可以依靠。哦,或许不该说是仿佛,谁说不是呢?自出生起便从未见过的生父和明明生下了自己却不愿见到自己的母亲,这样的状况下的他,的的确确就是个孤儿。不过两者相较之下,他却无法讨厌母亲。没能健康地出生,好像本就是自己的错。更何况,母亲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人,连零头都不剩。
他无法讨厌母亲,一如母亲不会憎恨那个人。
然后,他只是一个人待在长久的黑暗之中,渐渐地,黑暗带给他的不再是恐惧,而且安心。
一个人挺好,他也不会觉得孤独。不知从何时起,桑莱斯不再向他人乞求温暖。
怀疑自己喜欢上了安纳的念头在脑内闪过的瞬间,桑莱斯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同时又有些害怕。在他看来,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大脑会被那个人慢慢占据,开始操心他的大小事情,像是出于本能一般地对他好,同时也会偷偷希望他能喜欢上自己。然后自己 会慢慢变得不像自己,就想母亲那样。这让他感到害怕。
“也许我是真的累了”桑莱斯自言自语道“竟然会思考这样荒谬的事情。”是的,多荒谬,连亲生母亲都不曾多看自己一眼,这样的自己是没有资格喜欢上别人更不会被别人所喜欢的。
桑莱斯轻声对自己说道“晚安,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他闭上眼,然后,睡意向他汹涌袭来,夹带着令他安心地黑暗。
少年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陷入了睡眠。
桑莱斯·维利尔斯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而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霍格沃兹上学,趁着下午没课一个人在寝室里补觉。这真是太魔法了,他这么想道。
他拉开窗帘朝外面看了看,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里,原本冰冷黑暗的空间瞬间就温暖起来。阳光明媚,对于英国来说似乎是个很难得一见的气象,相较于地处澳大利亚北部的老家来说,英国的气候是唯一能让他喜欢上的东西——他不太喜欢阳光,准确来说是畏光,不仅仅是因为眼疾,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属于黑暗的,太亮的地方会让他感到不适应,当然人多的地方也是。
柜子上的日历显示现在是八月份,三号上还被打了个红圈。八月三号,母亲的生日。桑莱斯站在镜子前比划了下身高,突然发现自己脖子前比平时多了一条项链,如果他没记错这个项链是母亲送给他的,后来被弄不见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也许自己回到了那一天。
随后佣人送来了今天要用的衣服,让他肯定,自己一定是回到了那天。这是做梦吧?桑莱斯这么想着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一点也不疼,果然是在做梦。
“嘛,既然是在做梦就没有什么了……不过这样令人讨厌的经历还真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有人能把我叫醒。”不会有那种人的,他在内心里回答道。对于孤僻的桑莱斯来说,基本上连个可以好好说话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把自己从噩梦中叫醒的人呢。
之后的事情发展和记忆中的一样,换好衣服后全家除了母亲以外唯一愿意和他交流的玛莎婆婆替他把长发绑成一个麻花辫,还不停夸赞他今天很帅。这让桑莱斯感到很不好意思,他只好一边揉着头傻笑一边一个劲儿地说着“谢谢”。今年圣诞节因为重感冒而没有回家,不知道玛莎婆婆和母亲过得好不好,久违地想家让他心头用一股温暖。
“小少爷,夫人有事找您。”门外传来了新来的年轻女佣有些紧张的声音,想也知道是在害怕自己,毕竟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像哥哥姐姐那般讨人喜欢。
“好的,我知道了。”桑莱斯回应道“那婆婆我先去找母亲了,就麻烦您替我收拾下房间了。”向玛莎婆婆鞠躬表示感谢后,他便走出了房门,尽管他知道母亲没有找他,找他的只有那对拽上天的兄妹和其他喜欢看自己笑话的熊孩子。
大老远就能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少女朝自己走来,赫蒂·浮士德,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嘿,小盲蛇你今天看起来不错”赫蒂上下打量着桑莱斯“我喜欢你绑头发的丝带,把它给我可以吗?”
桑莱斯没有说话,对于这对兄妹他一向采取无视政策,今天当然也会是这样。于是他装作没听见朝前走去,却被赫蒂拦了下来“瞎子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你不是耳朵挺好的吗?”她戳着桑莱斯的肩膀大声说道“还是说你没有听懂?我让你把丝带给我,现在你懂了吗?”说完便伸手想要扯掉桑莱斯头发上的丝带,不料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男孩子的力气到底还是比女孩子要大些,赫蒂拼命想要挣脱反而却被抓的更紧“浮士德小姐,你的唾沫星子都喷到我的脸上了。我并不是没有听见,我只是不想搭理你而已,以及我希望你以后说话能注意些。”桑莱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
“你、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赫蒂喊得愈发大声,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眼角甚至挤出了眼泪。桑莱斯当然知道她这么卖力表演的原因——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应该是赫蒂的哥哥,安德鲁·浮士德。
安德鲁原本正向他那群小跟班炫耀自己的学识,却听见了妹妹的喊叫。当他赶到案发现场后看见继母带来的小杂种正抓着妹妹的手腕,这使他认定了一定是这个小杂种在欺负自家妹妹“杂种你在干什么!放开赫蒂!”说着他揍了桑莱斯一拳,事实上他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从桑莱斯来到浮士德家那天起,安德鲁便看他不顺眼,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弟弟平时做些恶作剧已经十分有失风度,打他更是免不了责罚,而现在终于给他逮到机会了。
“哥哥!他、他欺负我!”赫蒂趁着这个功夫带着哭腔跑向安德鲁,做出无限委屈的样子。
所有人都盯着桑莱斯,但桑莱斯没有开口解释,他知道这些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
“嘿这小子不说话了,肯定是心虚!”
“竟然欺负女孩子,真是不要脸!”一个棕发的男孩子冲上去摘掉了桑莱斯的眼镜,扔在地上踩碎“哈哈,你这瞎子看你现在还怎么嚣张!”
不得不说,一群人里这个孩子是最聪明的,桑莱斯的视力天生便不太好,如果没有眼镜肯定连还手都做不到。接下来的剧情便有些无聊,如同众多小说中一样,被欺负的孩子被群殴,然后扔进了暗冷无光的储物间。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啊?”
“说什么呢是这个杂种先欺负我妹妹的!”
“居然欺负赫蒂,这个小盲蛇真是活该!”
“不该叫他盲蛇吧?盲蛇可是单性繁殖的生物,只有雌性。”这时候还不忘卖弄自己学问的安德鲁一脸不屑地说道“真不懂这样的杂种怎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一旁的赫蒂补充道“有什么关系?你们看看,他真是有够娘的!绑辫子就算了竟然还戴了项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娘炮!”不知是谁这么说着,上前扯掉了桑莱斯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也有人发出了“他不会死了吧”的声音,但是引起一阵哄笑。事实上桑莱斯听见了刚才的对话,他只是不想做出些什么反应,反正只是做梦而已,何必那么累。
又过了一会儿安德鲁带着他的妹妹和小跟班们离开了储物间去参加晚宴,哦他当然没有忘记把储物间的门给拴上。
吵闹的小鬼们离开之后,储物间瞬间安静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却让桑莱斯感到十分安心,果然还是这样的环境更加适合自己,他这么想着。身上被殴打过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真实得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该不会就这么死在梦里吧?”他小声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嘲讽。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母亲大概会很伤心吧,但是声称自己很爱母亲的继父一定会好好安慰她,然后过了几年母亲就会不去在意,也许偶尔还会看看自己的相片,也许连相片都不会想看。因为他知道,母亲没有那么爱自己。玛莎婆婆呢?可能玛莎婆婆会挂念自己吧,逢年过节给自己扫扫坟之类的。
硬要说有什么留恋的话……大概就是自己活了十一年却对人生无可留恋这件事让自己感到很遗憾吧?
对桑莱斯来说,没有那种抛下他独自死去会感到愧疚不安的对象,也没有人会因为失去自己而发狂。对这样的他来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是奢望。
而且他认为,对他来说,一定永远都是如此。因为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讨人喜欢的角色,毕竟自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这是从出生起就注定了的事情。更没有人会成为他的光,拉他一把。
眼皮有些重,那些伤口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疼得厉害,他突然感觉很累,想就这么睡过去。
虽然不知道在梦里死了会发生什么,不过就算真的死了也不会给任何人造成麻烦吧……一定是这样的,他这么想着。
然后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维利尔斯!”
“维利尔斯!”是谁啊?能拜托你看看氛围吗?
“桑莱斯·维利尔斯!”被大声呼喊自己全名,桑莱斯对此感到有些不适应甚至烦躁,他明明刚决定要好好睡一觉哪怕再也醒不来也没有关系。
“你给我起来!桑莱斯!”然后他就被拉……不,扯起来了,连人带被子。
他睁开眼,房间内布满了刺眼的光线。一如既往的,床帘被暴躁得如同老妈子一般的室友安纳托利亚·劳伦斯给拉开了。想想也很是佩服,这个人每天都要以“多晒太阳才能长高”拉开自己关得严严实实的床帘。尽管没过几分钟桑莱斯就会把床帘再给拉回去,但是他依旧会乐此不疲地再次将窗帘拉开。一开始桑莱斯还会反抗一下,后来便放弃反抗自己钻进被窝、床底、衣柜等看不见光的地方——可惜每次都仍旧会被拉出来。
“有事吗,安纳?”
“下课后就没看到过你,你果然又躲在寝室里了”安纳托利亚说着,明明应该是很温柔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得如同桑莱斯是在躲债而债主就是自己一般“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我决定把你叫起来吃晚饭!”
桑莱斯被他的理由震惊得哑口无言,这个人果然很烦……说是这么说,他其实还是有些小感动的。会不厌其烦不知疲倦地来管自己的人,这世界上大概也就只剩他了。
“谢谢”桑莱斯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安纳托利亚觉得自己听到了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于是一再追问。
“没什么,我是说我不太饿,你自己去吃饭吧。”
“那可不行!饭得好好吃!”说着桑莱斯被粗暴地从床上拽起,一路拖向了食堂大厅。
极其难得地,桑莱斯这次没有反抗。这甚至让安纳怀疑他那一向阴暗叛逆的室友是不是病了,事实上他最近一直都有这种疑惑。然而桑莱斯只是没有功夫反抗而已,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方才安纳把他扯起来的时候,他有一种错觉,他觉得安纳像是一束光,而且还不怎么刺眼——一定是因为他刚才恰巧站在窗子旁边,一定是他恰巧背光站立,他在心里这么辩解着。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很乱,并且他觉得这样下去会非常不妙,他可能需要去找坎蒂丝谈谈,那个小姑娘看起来非常擅长解决这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