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却看不透的玻璃罩,将一方天地全部纳入,光源照射,植物生长,动物奔跑,似乎与外面的世界并无不同,却又与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
这里是,研究所,地下一层。
安格斯对着面前的种子发了一小会儿呆,并没有着急用元素之力去唤醒手中的种子。并不是因为他不想照着那些人说的方法去做,而是他根本做不到——他的元素能力,顶多能够让这枚褐色的种子变为绿色而已。
他心中隐约知道那些人想要从他身上取得些什么东西,也知道他们想要的东西自己根本没有,却从来不和来询问的人交谈。或者说,自从来到这个研究所,他拒绝和所有人交谈。就算是在0元素房间,和许许多多拥有特殊能力的同伴聚集在一起,安格斯也一直是那个安安静静蜗居在角落里的阴影一般的存在。
手心里的镜子浮现出自己现在绿发绿眼的样子,安格斯轻轻的勾起了嘴角,闭上眼睛放松心情,让自己珍惜这难得的自由时刻。
——即使这自由之上,依旧铐着沉重的枷锁。
*
“安格斯?醒醒,该吃午饭了。”身体被人轻轻推搡着,盖在脸上的书册也顺理成章的掉落下来,安格斯揉揉眼睛坐起来,中午的阳光因树荫的遮蔽稍稍收敛,却依旧让睡到迷糊的安格斯忍不住又抬手遮了遮想要进入眼帘的光线。
塞因略微好笑的看着安格斯这副迷迷瞪瞪的样子,明知道他的年龄比自己大,但这副模样着实能让人直接忽略他的年纪。塞因最终没能忍住,在安格斯没有帽子遮蔽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嗯,手感还不错。
发顶被人触摸的安格斯整个人都僵硬了,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陌生的感觉。要怎么说呢——就像是在原野被微风轻轻拂过,清晨被阳光洒满全身——那样一种让安格斯无法言表的美妙的感觉。
塞因惊讶的发现安格斯脸上的表情由呆愣逐渐过渡为害羞,甚至连脖子都泛起了一层粉色。他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迷之僵局,安格斯就抓住落在地上的帽子,顶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以前所未有过的速度,风一样跑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塞因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之前便预感到安格斯是一个害羞的人,但他没想到在相处了这么久,这家伙还能害羞成这个样子。
如果下次有机会,再摸摸安格斯的头吧~嗯嗯,要叫希特罗一起来~
塞因捡起被安格斯拉下的书本,好心情的想到。
而已经跑远的安格斯听到塞因的笑声,忍不住踉跄了一下,将匆忙带上的帽子又压低了一点。他脑袋里乱哄哄的像是扑棱了几百只鸟儿,直到在拐弯的时候被人拉住手臂带进小巷子才算缓过神来。
安格斯看着望向他眼含希冀的金发眼镜少女,脑海里不禁浮现三个大字——
糟。糕。了。
“学长学长,”日兔里欢快的声音在安格斯耳边响起,此刻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催音符,“你和塞因约好了吗。”
——不,完全忘记了。
安格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和少女解释这个因睡眠和摸头阴差阳错顺理成章被完全遗忘在脑后的重要事项。事实上,他今天约塞因出来一起看书,本意就是在吃午饭的时候顺理成章的“偶遇”到一起来吃饭的日兔里,为日兔里制造和塞因一起吃午饭的机会——虽然安格斯并不明白两个人在一起吃饭为什么还需要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但他终究敌不过少女的央求——反正他平时也是和塞因希特罗一起吃午饭的,稀里糊涂的就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被人请求做事却以这样的乌龙收场,以安格斯的薄脸皮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他徒劳的张了张嘴,却因为紧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站在安格斯面前的日兔里见学长半天都只是低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由得自动脑补了安格斯提出邀请却被拒绝的画面,理解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没事没事,只是计划A失败了而已,不要灰心,我们一起去商量下一个计划吧!啊,对了,我听说学院的商店里又有新口味的士x架上架啦!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被少女不由分说拉走的安格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也在心底盘算着,既然这次和日兔里的约定是由于自己的原因出了差错,那么日兔里下次的计划他一定要竭尽全力才行!
安格斯这样想着,将曾经盘踞在他脑海中的经年不去的梦魇阴影尽数忘记。
卸下了镣铐的自由,才是作为元素使本应拥有的,真正的自由。
•此系列为小段子(?)集合,一篇两个小段子
•OOC
•不参加三期的角色有
1.日常生活
“喂?啊,啊十夜啊,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吧?”
『啊,我找到房子了。』
“哦,找到地方住下来了?”
『虽然只是租下来而已。』
“我就知道,绝对是租下来的。”
『呵呵怪我不是土豪咯?』
“嘛,叫明亚接电话吧。”
“喂,明亚?啊放心吧,我在学院里一切都好,伤怎么样了?”
『贝丽卡!好久不见!伤的话,已经不疼了哦!』
“嗯,好久不见,看来好的差不多了,和你哥好好相处!”
「啊好羡慕私奔的啊,贝丽卡你就不逃个学?」
“氷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耶?刚才是谁?』
“嗯,刚才是氷啦,不要介意。”
“好,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哦,反正学院也允许出门了,拜拜。”
贝丽卡挂了电话。
“氷,我打电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插嘴啊…"贝丽卡坐在床上瞟了一眼在一旁躺着的氷(实体化),这个家伙自从贝丽卡回到学院就霸占了另一张床还不收拾,平时去图书馆的时候有时还要借几本书给她,这家伙到底是元素神还是otaku?!
「你就当我是你室友不就OK了?」氷拿起贝丽卡床头柜上放的一罐咖啡。「反正你也没室友。」
“卧槽,怪我?”
「本来就没朋友,还不去交几个?」
“明亚十夜真央阿然洛霜纹唐柯之类不算?”
「都没来学院啊= =」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无言以对。”贝丽卡挠了挠头。“说起来,我一直想找室友来着。”
「于是?你个不懂说话的人怎么交朋友嘞?」
此时的贝丽卡恨不得把氷丢进热水里,可惜这个家伙不会融化。
“不过天气也越来越热了……"讨厌热的贝丽卡用手扇了扇风,看到了门框上挂着的温度计。
…25摄氏度,还是在室内。
这种温度,普通人应该受不了,何况是元素使?
「真是个“好”天气。」氷点头表示赞同。「贝丽卡,开下“制冷器”嘛。」
“制冷器是指空调?怎么会有啦那玩意。”贝丽卡疑惑的看天花板,没有任何空调的影子。
「不,贝(zhi)丽(leng)卡(qi)现在就在床上坐着吧?」
“啧,好麻烦,不要。”贝丽卡秒懂,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明明是那么热,自己还发动能力,简直是蛋疼的很。
「那咖啡我喝喽。」氷拿起那罐咖啡,要喝下去。这对于咖啡狂魔贝丽卡来说是非常残酷的一件事。
“其实一开始让我用能力,我是拒绝的。”
「即使这样你头发也不会duang的,还是去图书馆蹭个凉风比较好。」
“说的也是,氷要跟着去吗?”
「嗯,不然我觉得我会晕过去的。」氷站起来,然后变回了18cm的晶体。
“敢情你也会中暑………"
于是,图书馆里的人又看到一个冰蓝色马尾辫的女生走进了图书馆,后面还跟着一个晶体,这种情况他们已经看到过许多次,也没有当回事了。
贝丽卡在书架上看到了一本小说,内容是关于爱情的。她盯着那本书足足有十秒,但还是摇摇头,拿起旁边的一本“秘密花园”找个座位开始阅读。
「明明是刚才那本爱情故事更好一些,你这个不懂爱的家伙。」氷小声的吐槽了一句,毕竟这里是图书馆,大声喧哗的话绝对会被图书管理员赶出来的吧。
…当然事实上,她们坐的位置很偏僻,没几个人能知道。
“你够了,你柜子里放的弗洛◯德的书都快塞不下了。”贝丽卡忍不住回想了一下那场景,氷拜托自己借的书都可以当板凳坐了,简直是画面太美各种不敢看。“你特么是元素神,又不是心理医生。”
「吼,怪我咯?」
“……"贝丽卡决定暂时不理这个神烦的,再理她贝丽卡发誓戒掉她的咖啡瘾。
2.带着口罩的女孩子
“…差不多该找室友了。”
贝丽卡突然心血来潮,来了个大扫除,扫除完毕后,贝丽卡忍不住这么感叹了一句。
「这好办啊,你在教室里吼一声『谁来当我的室友』就好了嘛。」氷依旧是躺在床上懒懒地回了一句。
“尼玛,那样我绝对会被轰出去好吗?!”贝丽卡差点喷出口里的咖啡。
「哈哈,开玩笑,原来你这么好骗(ry)贝丽卡抱歉我不敢啦有话好说别拿火把过来?!!」
于是,这两个人(?)又各干各的了,贝丽卡边看视频边喝咖啡,氷则是看那些借来的书。
这么下去会不会太无聊了?这么想着的贝丽卡决定出去逛一圈再说,氷表示自己不想出去,但给了贝丽卡一堆书。
“你特么当我跑腿的?!”
「不然嘞,拜托你啦跑腿的。」
“……如果你真是我室友我会秒秒钟把你踢出去的。”
现在是中午,学生也多了起来,有的组成小圈子在聊天,有的看样子是在约架(虽然这所谓的约架就是在训练场里切磋比试而已)。
当然现在贝丽卡不可能去参与他们的讨论,因为——
这手上的书简直重到不要不要的?!
贝丽卡第一次体会到了搬砖是怎样一种感觉,然后她决定好好学习发奋图强,以后如果出学院绝对不当搬砖的。
…好吧扯远了,即使她出学院,她的能力恐怕不能搬砖,只能开冷饮店吧。
“啧,马上就到了我坚持一下吧…有了!”贝丽卡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能力可以帮她做点什么!大概。
她手上有了一团白光,白光一闪,贝丽卡脚下的一块地面变成了冰面,随着贝丽卡走动而移动着,这下子就可以一边滑冰一边去图书馆了。
不过,你见过滑冰的人还会被冰面滑倒吗?贝丽卡就是一个。她脚下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啃冰,书掉了一地,连冰面上都有了隐约的裂纹,能力一下子就被打断,很快冰面就消失了。
“卧槽…这是什么人品。”贝丽卡一边抱怨着一边站了起来,拍了拍裙子拿起书准备继续走,突然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眼神里充满笑意。
黑色短发蓝色瞳孔,已经快到夏天还带着口罩……
总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她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生在船上的事。
“哦,洛霜纹…你在把妹啊不打扰你咯。”
“谁把妹啊,这是刚才和我一起作战的苜蓿桑好吗!”
“那个,我叫苜蓿……”
“嘛,我是贝丽卡,苜蓿桑是要在迷宫里找人吗?”
“不…”
“洛霜纹呢?你去迷宫吗?正好我们组队。”
“哦,正好。”
“那苜蓿桑要保重呢,我们去迷宫找人咯!”
“嗯,你们也要小心呢!”
哦,是苜蓿啊…虽然带着口罩,但她的外貌特征依然没怎么变,仍然是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而此时苜蓿已经注意到了贝丽卡,于是贝丽卡就主动的打了个招呼。而苜蓿桑露出很高兴的表情。“是贝丽卡啊,好久不见。”
……等下,哪里不对。在船上遇到苜蓿的时候她的声音还像个少女,怎么一年没见就成了大妈的声音?苜蓿这是经历了什么?!
贝丽卡正在思考的时候,苜蓿正在忍着笑,一直在尾随(×)跟踪(√)的氷忍不住了。
「咳咳你想多了,这家伙是【频】的元素使,改变声音是她的能力。」贝丽卡吓了一大跳,看了看周围完全没人没物没晶体。
「……别找了,我在你寝室钥匙上里挂着呢。」
贝丽卡拿出寝室钥匙,果然看到那块晶体正在钥匙链上挂着,貌似还发出了淡淡的光芒。
“喂,知道什么叫视奸吗。”贝丽卡瞪了氷一眼,小声的吐槽着。她现在真的想把这个钥匙链甩出去,但是碍于自己在苜蓿桑面前的形象还是很快恢复了冷静。
“苜蓿桑也来学院了吗!”最终贝丽卡也只找到这句话来转移话题。
“嗯,我本来就是去年加入学院的……"苜蓿的声音恢复到少女的声音,回答了她。“我,我该叫你前辈了吧…?”
「哦呀,这孩子还很害羞的嘛?」
“哈,说什么呢,即使你是我后辈,你也不用叫我前辈的!”贝丽卡无所谓的笑了笑。“嘛,重新介绍一下,我叫贝丽卡,和洛霜纹一样是冰的元素使。”
“那个,我,我叫苜蓿,频元素使,请多指教。”苜蓿低下头小声地说,贝丽卡差点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那么,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尽量帮忙的,我要赶去图书馆了!”贝丽卡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快到中午了,如果在下午之前不还书的话管理员肯定会生气的。
“拜拜!小心一点呢!不要摔倒!”苜蓿朝着贝丽卡渐渐跑远的背影挥了挥手。
结果苜蓿是看到自己摔倒了?!贝丽卡在氷无情的嘲笑声中默默憋出了内伤。
下次!一定!换上!防滑鞋!
这是贝丽卡得出的结论。
-TBC-
【爆】元素使正在奔走。
他本以为自己脱离鹰组监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谁知却在半途上遇到了追兵。
他不得已,只好放弃原本慢悠悠的逃跑计划,改用拼尽全力的奔走,以期甩掉追兵。
“为什么……”
他身上挂着的破烂囚服总时不时地滑落下来阻碍他的步伐,
“为什么……”
所以他干脆把那一整片布块都扯下来丢在一旁,
“为什么……”
现在的【爆】可说是近乎赤身裸体地在荒无人烟的马路上奔跑着,
“为什么追兵偏偏是那家伙啊!!!!”
【爆】对着本文的作者和读者发出几近绝望的呼喊。
就在这时——
嗖!嗖!嗖!
——连续三道啸叫从【爆】的后方传来。
听起来就像是高速飞行的物体冲破空气屏障而来的声音。
【爆】回头一看,只见三颗明亮的光点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仅仅转瞬之后,那三颗光点就已经飞到离自己只有咫尺之近的地方。
【爆】立刻意识到,这是追兵瞄准他发射过来的高速弹丸。
【爆】奔跑的双脚猛然朝着地面用力一蹬,整个人就这样跃上半空。
仅凭肉眼所观察到的来看,这弹丸的速度已经超越了音速,凭【爆】本身的运动能力根本无法及时回避。
光是这样的跳跃不可能完全躲开超音速弹丸的攻击,就算没有被直接击中,也会因被它们的冲击力波及到而无法幸存。
这一跃,其实是【爆】下的一个赌注。
而他的筹码,可不仅仅只有这人类血肉之躯的运动能力。
“【爆】!”
在起跳的同时,他在口中念念有词。
被他起跳时蹬地的力道所震动,地面上扬起了阵阵尘土。
暂时得以浮在半空中【爆】,用双手操纵元素,将它们打入扬起的尘埃之中。
“起爆!”
飞扬在空中的尘埃粒子,化成了一个个小型炸弹。
砰!砰!砰!砰!
这一串小型连爆制造出的冲击力,将飞在半空中的【爆】的身体往更高的方向猛地一推,他和地面之间的距离被迅速拉开。
那三枚从后方疾驰而来的超音速弹丸纷纷冲入地面,把柏油马路击了个粉碎。
冲击所产生的巨大力量将被打碎的水泥块和土块吹起,一波波土雨自下而上地朝着【爆】所在的方向袭去。
但这也在他的计算之中,现在的他因为自制爆炸的推力而上升,方向和土雨的运动方向相同,而且和地面,也就是撞击的发生点之间的距离也不是太近,所以这土雨并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即便如此,拳头大土块就这么如雨点般砸在他赤裸的上半身皮肤上,依然让他痛得嗷嗷大叫。
等会儿摔回地面的时候肯定会更痛,但这总比直接被刚刚那破坏力巨大的子弹打穿要强上百倍吧。
就算因为疼痛而在短时间内无法自如行动,但这些弹丸是从地平线的那边飞过来的,谅追兵再怎么快也无法马上赶到这里,自己稍作歇息调整势态以继续奔走的余裕,看来还是有的。
刚刚的孤注一掷,似乎是骰到了不错的点数。
“……?”
在半空中即将下落的【爆】,突然觉得自己头顶上的阳光被什么东西阻挡了。
于是他顶着风压,抬头一看——
“!”
——他看到了那位名为布伦希尔德•艾斯帕德的破灭之女武神。
布伦希尔德正飞在他的上方,像是蓄势待发的猎鹰般紧紧地盯着他。
她的右手臂正装备着被唤作“灭雷神锤”的电磁炮。
电磁炮的炮口冒出的青烟,从远处地平线那里一路划到此处,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尾迹。
这一切都只说明了一件事。
“从后面用电磁炮发射的后坐力一路飞到了这里吗!”
【爆】惊慌失措地大叫道,
“疯了吧?绝对是疯了吧?!从那种距离用超音速飞行过来,你把自己当成弹丸了吗?!”
就连刚刚才使出用爆炸来对自己进行强行加速的【爆】,都如此咆哮着说道。
然而布伦希尔德却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完全不理会【爆】的发言,只是默默地握紧了左手义肢的拳头。
等【爆】反应过来的时候,布伦希尔德的铁拳已经招呼到了面前。
“起爆!”
【爆】故技重施,在自己和对手之间制造小型爆炸,借此来迅速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爆炸造成的推力使他以比原本更快的速度撞上了地面,所造成的疼痛也比原本预想的更加剧烈。
然而布伦希尔德却像是完全没有被这爆炸所影响一般,她的身体轻易地突破了那阵空中爆炸制造出来的烟幕,以双脚朝下的姿势,自上而下地朝着【爆】的头顶坠下去。
【爆】赶紧朝着边上一滚远离了布伦希尔德的落地点,让她踩了个空。
他顺着滚动的动作,从地面上抓起一把石子,注入元素之后朝着布伦希尔德扔了过去。
“起爆!”
但布伦希尔德却像是用手拂开恼人的苍蝇一样,用左手义肢将飞来的石子悉数击飞。
石子散落在四周,在落地的时候纷纷响起鞭炮一样的爆炸声。
本来【爆】也不认为这一下能有多少攻击效果,他只是借此制造机会喘口气,然后从地面上站起身来,和布伦希尔德退开一小段距离。
“你是来抓我的吧?”
【爆】用手捂着身上刚刚被自己制造的极近爆炸炸出来的焦灼伤口,,
“你要把我再抓回那里去吗?”
【爆】朝布伦希尔德喊道,
“我是绝对不会被你抓回去的!”
即使遍体鳞伤,但【爆】还是面对着敌人放出狠话,
“我会逃出去,去找到那位大人,借助那位大人的力量进行对你们这些人类的复仇!”
“我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呢。”
布伦希尔德冷冷地说道,
“我不是来抓你的。”
“哦?不是来抓我的?”
【爆】挑起眉头,
“不是来抓我,莫非是来帮我的?”
【爆】大笑,
“哈哈哈哈!你要我相信你们人类吗?”
【爆】啐了一口唾沫,
“我呸!如果是别人还好说,但如果是你们这些元素猎人……尤其是你!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布伦希尔德轻轻一个侧身避开飞来的口水团,继续开口道:
“所以我说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她举起手上的电磁炮,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抓你的。”
她将炮口对准了眼前的【爆】,
“我是来杀你的。”
然后扣下了发射的扳机。
突如其来的近距离射击,【爆】来不及反应,甚至连之前所用的爆炸加速或爆炸防御都来不及用。
他只能在看到炮口发出闪光的那一瞬间,用身体进行本能的回避动作。
其结果就是,弹丸并未击中他的本体,而是击中了他的一只手臂。
那只手臂连带着连接手臂的肩膀一起从【爆】的身体上脱离,裂成好几块飞出去数百米远。
“啊啊啊啊啊啊————————”
被生生扯开的伤口喷出鲜血,【爆】发出痛苦的叫声,双脚也一下子失去力量和平衡,整个人再次倒在地面上。
布伦希尔德将炮口再次对准地面上的【爆】。
她就像用杀虫剂的喷嘴对着苍蝇一样,用电磁炮对着【爆】的头部。
“元素使都该杀。”
电磁炮即将再次发出闪光。
若是【爆】不再有什么反应的话,恐怕不止头部,他整个身体都会被这零距离发射的超音速弹丸粉身碎骨吧。
面对这十万火急的情况,【爆】再次孤注一掷。
“!”
他接着咬牙的力量忍住失去手臂和失血带来的剧痛和混乱,从地面上挣扎着跳起,扑向布伦希尔德。
布伦希尔德因为对方意料之外的举动而出现了些许迟疑,电磁炮的发射也因此中断。
【爆】趁着这个机会扑到了布伦希尔德身上,用自己剩下的一只手臂死死地抱住她的身体。
“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上你陪葬!”
说着,【爆】开始操纵元素,将它们聚集到自己身上。
他这是要让自己化作活体爆弹,让布伦希尔德和自己同归于尽!
“和我一起下地狱吧,人类!”
“要死的,只有你。”
布伦希尔德将左手的义肢插进自己和【爆】的身体之间的空隙里。
就像是神将大逆不道趴在自己的身体上卑微凡人揭下来一下,布伦希尔德轻而易举地就将【爆】的身体揭了下来。
“怎么……?!”
他只有一只手臂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而且布伦希尔德的义肢也拥有着与其纤细外表不相称的恐怖怪力。
布伦希尔德抓着【爆】的下巴,连带着他的整个人将他的脑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爆】的后脑在撞到地面的时候,喷出一大滩鲜血。
不知是因为下巴被布伦希尔德的手像是老虎钳般钳制住的关系,还是因为后脑受到撞击让他瞬间失去了意识,【爆】并没有发出哀嚎的声音。
他瞪大的双眼同时也翻了白。
布伦希尔德举起右手上电磁炮,将那巨大的炮身当作钝器,直接往【爆】的头部挥了下去。
啪叽!
【爆】的脑袋被这一重击完全破坏,像是西瓜一样散裂开来。
在他得以发动元素能力完成活体爆弹之前,他就已经毙命了。
完成了猎杀的布伦希尔德,用手帕擦去了沾在灭雷神锤上的血渍。
“偷窥可不是好兴趣,猫山宵。”
“呀呀呀~被发现了呢。”
一旁的空间中,突然出现了手持长枪的猫山宵的身影,
“真不愧是阿斯加德最自豪的特使,居然能看穿隐身斗篷的伪装。”
“你根本没有认真在藏吧?”
“而且就连新上手的武器电磁炮都能这么快就运用自如到这般地步,我猫山宵实在是佩服不已!”
“你在旁边偷看了整场战斗吗?真是恶劣的兴趣。”
布伦希尔德依旧冷言冷语。
“喂喂,别这么损帮助过你的人呀!”
猫山指了指自己的长枪末端,那里安装着反元素力场发生装置,
“你刚刚忘了开力场吧?要不是我在这里帮你开着,你的对手最后的爆炸怎么会那么不顺利呢?”
“……”
“而且啊……”
猫山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爆】的惨状,
“……没有必要这么做吧?把他打昏带回去不就好了吗?”
猫山眯起眼睛,视线转向布伦希尔德,
“做出这种事的你,不是比偷看什么更加恶劣吗?”
“也没有必要不这么做吧?”
布伦希尔德如此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借用角色:猫山宵(CID=18551)】
当搜索队发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正坐在尸山上。
从体型上看,女孩大概还不到五岁,因为背对着众人的关系,没有人看得到她的正脸,他们所看到的,就只有小女孩那一头看上去和年纪不太相符的及腰长发。
那头长发……怎么说呢,虽然现在又脏又乱,但就算是隔着这样一层污染,也足以让人一窥它原本的美貌。
就像是被尘土所覆盖的精美艺术品一样,如果能好好整理一番的话,绝对会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吧。
即便看不到她的脸,但光是看到这样的头发,也足以让人想象出她的样貌了。
因为这头长发而暂时浮想联翩的搜索队当中的一人上前了一步,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注意到有人到来的女孩,把头转了过去。
接着——
就在她转过头来的时候——
就在她的目光和人们的视线相对的时候——
——所有人都被杀死了。
不。
并没有。
众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和心口,确认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依旧健在。
他们并没有真的死去。
只是在那一瞬间,他们不知为何产生了被杀死的错觉。
很明显,那并不是什么被女神的美貌陶醉得欲仙欲死的感觉。
而是被某种东西,被某种暴虐的力量,残酷地虐杀致死的感觉。
众人发现,在刚刚自己“被杀死”的那一刻,自己的视线不自觉地扭开,强行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就算意识没有反应过来,但求生的本能让大家极力地避开了某个东西。
或许如果他们再继续看着原本看着的东西的话,那就不仅仅只是产生被杀死的错觉那么简单而已吧。
尽管如此,好奇心还是让他们开始转动视线,他们想确认一下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
以及那个小女孩,到底怎么了。
接着他们就看到了。
小女孩的手上拿着一团红色的东西。
仔细一看,那是从她坐着的那具尸体——或者说,在那个时间点上还是人体——上挖出来的,依旧连着血管,依旧在跳动的心脏。
心脏像是抽搐般的搏动,将那里面所积蓄的血液不断地喷出,溅在了小女孩身上。
但她非但没有回避,反而将那心脏拿到嘴边,像是喝果汁一样,让那些血喷进自己咧开了嘴角的口中。
和她的嘴角一样,她的双眼也充满了类似的东西。
病态的狂喜感和变态的恍惚感所交织而成的血丝,像是真菌的根丝一般,爬满了她的眼眶内部。
和小女孩的年纪不相符的东西不仅仅只有她的头发,还有其它方面在不同的意义上也同样如此。
“Valkyrie……”
看到此情此景的搜索队队员中的一人,低吟出了这个词。
//
“……”
一缕阳光钻过窗帘的缝隙,从外面进入房间内,投射在布伦希尔德的脸上。
也许是察觉到光线正照射着自己的眼睑吧,仰卧在床上的布伦希尔德用右手手背抵着额头,遮住了阳光,然后才慢慢睁开尚旧朦胧的双眼。
“……梦到过去的事情了啊……”
还未从睡梦的余韵中走出的布伦希尔德,如此喃喃自语道。
她将视线移自己脖子下面。
前一个晚上入睡前应该好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搅作一团踢到了一边,布伦希尔德被凌乱的轻薄睡衣包裹的姣好身材,就这样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幸好她是一个人住在这个房间里。
倘若有哪位绅士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的话,只怕会是怎样都无法自已吧。
“……又是这样吗……”
布伦希尔德所住的这个房间朝东,在有阳光投射进来的这个时间,应该是清晨吧。
像是为了确认这个猜测是否正确一样,她将视线转向床头边的柜子上,那里应该有放着闹钟才对。
但其实在实际看到之前,她就已经大概猜到结果了,因为今天自己并不是被原本设好了时间的闹钟叫醒的,而且自己正躺着的这张床上又是这样的状态。
在实际看到之后,她发现果然是这个结果:
别说是闹钟了,就连床头柜本身都被破坏殆尽,七零八落了。
不甘心的布伦希尔德再次转移视线,这次的目标是墙上的挂钟。
可是在她视线所到之处的那面墙上并没有什么挂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和她印象中的挂钟差不多大小的坑洞。
“……”
布伦希尔德坐了起来。
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狼藉的空间。
前一个晚上还是正常的卧室布置的房间,现在却像是有什么野兽大闹过一般乱七八糟。
不,不是“像是”,虽然当时布伦希尔德没有察觉到,但昨晚确实有个野兽在这里大闹过。
而且她也知道那个所谓“野兽”的正体是什么。
幸好她是一个人住在这个房间里。
“……”
布伦希尔德用手扶着套在脖子上的项圈,自言自语着,
“……根本没用嘛,这东西……”
项圈的功能只是“压制”,而不是“消除”。
也就是说,“那个”依然存在在布伦希尔德的精神里,只不过它现在被压缩到了潜意识之中。
在睡眠状态下,潜意识很容易主导人体的神经行为,就算项圈依旧在正常工作发挥压制的功能,但也难免会有一小部分潜意识里的东西泄露出来。
布伦希尔德所体验到的杀戮场的梦境,和梦游状态下的破坏行为,都是因为平日里被压制下来的欲望和冲动在夜里被稍稍泄露和释放的结果。
若是不将其完全消除的话,这种事情就没有办法停止发生。
而之所以采用现在的“压制”而不是看上去效果更好的“消除”手段的理由,并不是因为没有那样的技术,而是基于更加简单的原因:
“那个”是布伦希尔德•艾斯帕德这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
是布伦希尔德•艾斯帕德这个人的生存本能;
是布伦希尔德•艾斯帕德这个人的一部分;
若是“那个”被消除掉的话,那布伦希尔德•艾斯帕德这个人的作为生物的生命乃至存在都会完全崩溃殆尽。
负责开发这个项圈的研究者,如此对布伦希尔德解释道。
午后,布伦希尔德在某栋建筑物的天台上歇息。
她身上披着的大衣帮她阻挡着高处吹拂的带着寒意的风,所以即使她在那大衣下面穿着单薄的衣服,也丝毫不会觉得冷。
她就这样背靠着天台的栏杆,任由微风吹起自己的长发和大衣的边缘,用嘴上叼着的吸管喝着手上的盒装牛奶。
“今天的成绩很好欸,布伦伦(Brrrrrryn)。”
同为鹰组,而且同样是黑色长发女的宫藻抚子,正拿着一叠某项测试结果数据一样的资料站在一旁,一边查看资料内容,一边对布伦希尔德说道,
“你对枪炮的掌握越来越熟练了呢!保持住这个势头的话,很快你就能再上战场了!”
“战场吗……”
布伦希尔德想起了早上醒来前所做的梦。
就如她起来后的自言自语所说的一般,那个梦描述的是她过去经历过的事情。
那个梦中的一切,即使是在过了许多年之后的现在,她都依然很熟悉。
尸山的恶臭,血海的腥味,战场的燥热,被杀死之人的眼神……
以及,那个时候的自己内心的愉悦感……
这些东西,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忘记。
无论如何不可能忘记。
“就算能无损消除掉‘那个东西’,我也还是会记得这个感觉……”
之所以能做出如此断定的理由就是,为了压制“那个”,项圈连布伦希尔德内心的愉悦都一并压制住了,现在的她是不可能体会得到愉悦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依旧能想起过去所经历过的愉悦。
“?”
察觉到身边的人正在自顾自嘀咕的抚子,歪着头看向布伦希尔德,
“怎么了吗,布伦伦?”
“没什么……”
“要是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随时跟善解人意的抚子说哦!”
说着,抚子举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谢谢。”
虽然话语的内容是感谢,但从语气上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谢之意。
除了“因为愉悦被压制,所以也没有了情感”这一因素之外,布伦希尔德内心并不觉得在这方面外人真的能帮得到自己。
“啊,是呆蘑菇啊!”
突然,抚子指着布伦希尔德手上的牛奶盒子叫道。
感到好奇的布伦希尔德将牛奶盒移到自己眼前。
之前她都没注意到,在这牛奶盒上,贴着鹰组后勤部门的标签,表明这是由他们所准备并供应给全组的物资。
而在那标签上,画着Q版的松茸头像。
“呆蘑菇在转到后勤之后还做了这种事啊!”
抚子和那张被萌化得像是松茸一样的松茸大眼瞪小眼。
“……”
布伦希尔德也盯着那张松茸的脸,反正图案又不会害羞脸红。
“……”
松茸的松茸脸让她想起了之前在码头上发生的事件。
就是那起事件让她想到要请研究院开发项圈。
就是那起事件让她开始厌恶自己内心让自己感到愉悦的“那个”。
“……!”
一想到这的布伦希尔德,不自觉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把拿着的牛奶盒子捏成了一团。
“啊,呆蘑菇死了。”
自然,盒子上的松茸脸也被揉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伤害”了松茸的布伦希尔德,心怀着些许的愧疚,动手将牛奶盒子恢复成了原状。
虽然表面变得皱巴巴的,但好歹松茸的松茸脸算是复活了。
确认到这一点的布伦希尔德,做出了嘴角有些上翘的表情。
然后她将盒子整个压扁,对折之后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中。
“走了,宫藻,下午继续练习。”
留下这句话之后的布伦希尔德,朝着下楼的方向迈开了步伐。
“嗯嗯,走吧!”
抚子捏动手上的关节,发出咯啦咯啦的响声,也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借用角色:宫藻抚子(CID=10134),松茸(CID=12013)】
前面的故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3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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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刺目的光线从窗帘缝隙中灌了进来,轻易地将人给闹得醒来。而被这样叫醒的洛羽闲,虽然还迷糊着,却有些奇怪地发现今天的阳光似乎是从相当陌生的角度射进来的。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房间。
接着,他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房间里还有一股微妙的气味。
终于,他想起了昨天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又无力地倒回了床上,头痛了起来。
仿佛四格漫画一般地四幕场景之后,对洛羽闲来说,有些不同的第一天开始了。
由于迷子用了一些作弊的手段,昨天晚上他们两人的关系终于打破了一直维持的平衡。
而想起昨天的事情,又更让一本正经的洛羽闲羞耻地想要撞墙自尽。
本来那个迷子的话的确会为了达成目的做出什么都有可能,但半途开始,自己好像也跟着暴走了……
“真是糟糕,今天起我该用什么表情和他说话才好啊……”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想到迷子,洛羽闲忽然发现原本应该在自己身边的这家伙却是意外的不见踪影。现在应该还是大清早,向来起床难的这家伙,这时候怎么可能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想到这里,洛羽闲的心里忽然没来由地一虚,却是忽然联想到了一年前,他不告而别跑到人类的实验室去搞什么潜入任务。
莫非,这次他又是不告而别了么……
那么他昨天和自己打破那层关系,只是为了临行前的慰藉之类的?
洛羽闲越想越有可能,于是,越发不安起来的他猛地从床上一个起身,准备出发寻找迷子。
却在这时,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单薄的短发身影,却是出现在了门口。
“啊……”来人看到全裸的洛羽闲,却是愣了一下,稍微移开了视线,略微有些脸红地说道,“哦,你醒了啊,早上好。”
洛羽闲同样也是愣住了,仔细看了看来人,然后说了一句:
“你谁啊……”
这一句却是惹毛了来人,只见他先是眉毛一竖,然后又是邪笑着说道:“哎呀哎呀,看来还得再把某人捆起来一次才能好好地把我记住啊。”
“真是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一半认真一半胡闹地,洛老道歉道。
来人正是洛羽闲刚刚才担心着的迷子,而之所以洛羽闲会开这种玩笑,却是因为出现在洛羽闲面前的迷子,竟然是剪短了头发,变成了有些不同的气质。
当然,会突兀地开这样的玩笑也有一份原因是因为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担心突兀地转变成惊讶后的尴尬。
“切,这么快就认输了啊。”听到洛羽闲的话,迷子也是恢复原来的神态,然后将手里的东西扔给了洛羽闲,“快去洗个澡穿衣服吧你,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
然后洛羽闲才再次意识到自己正大马金刀地站在床边,而且,裸着。
然后他老脸一红,尴尬地接过衣物,默默地遮在了身前。
“啊,对了。”他忽然嘴角微微翘起,又补充了一句,“我好像忘拿你的内裤了,你就穿我的凑合凑合吧~”
“……”
浴后,冷静下来的洛羽闲穿着惯例的一身黑坐到了迷子面前,问出了之前一直想提出的疑问:“所以,你为什么剪了短发?”
“呃……算心境改变的形象变化吧。”迷子倒一脸不介意地随便答着,却没有和洛羽闲有视线交集。
“……哦,是么。”洛羽闲也并没有好意思多问是什么心境改变,他也模模糊糊地猜到一些原因了。
尴尬的气氛一时蔓延开来,两人都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平时迷子总是会自顾自说着不同话题,突然变成了这样让洛羽闲也难以适应。
“啊。”忽然,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开口说道:“忘记说了,理事长刚刚联系过来说要我们再过去一趟。”
“哦,是么。”洛羽闲有些疑惑地应道,“是关于我们接来的那群鸽子的事情还是?”
“唔,这就不清楚了。”迷子摇了摇头。
“嗯,那就等到见到他再说吧。”洛羽闲点了点头。
说是闭关研究,不过理事长也并不是在什么很远的地方,只是在行政楼的顶层而已。
这里原本设计时是作为暖棚,栽培一些植物而使用的,在理事长征用后他稍微进行了一些改造,用作实验需求。
当然,这些都是迷子说的,而洛羽闲,由于觉得那个大鼻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一次都没有去过那里。
电梯门开,和煦的阳光立刻就填满了这个钢铁小盒子,虽然听了迷子的介绍有了一些准备,但看到这种入眼之处皆是光明的一幕,洛羽闲还是有些愕然。
走过一条短短的走廊,打开房间门后,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却是坐在地板上,面前放着小桌的理事长——弌。也许是长期窝在实验室的原因,一头金发已经齐肩,而与一头金发并不相衬,这个家伙竟然出人意料地穿着一身和风的浴衣,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随意坐在那里。
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他面前的小桌上却是放着几个小瓶,那里面多半也是装着酒吧。
“哎呀,没想到理事长大人还有这么风雅的一面。”迷子略带感叹地说道。
面前这个金发的欧洲男人穿着一身浴衣的确是相当微妙。
“嘛,先坐下吧,两位。”理事长倒是没在意,只是淡定自若地招呼两人做到小桌旁,“穿成这样也不过是为了凑个景趣,这暖棚的确是个适合栽培植物的地方,我在这里种了几棵樱花树,现在刚好到了开花的时候,穿个浴衣,喝点清酒,不是刚好吗?”
他指了指外面,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的话,能看见玻璃外的温室中的几株樱花树,正盛开着满树的粉色,朵朵花瓣落下,恰如一幅和风春色。
“所以说就是那样不适合你啊,大鼻子。”虽然这么说着,洛羽闲却是径直地坐到理事长的对面,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那么我也来一小点吧。”于是迷子也坐到洛羽闲身边,拿起了酒杯。
理事长笑了笑,举起了手中酒杯:“那么,就让我们干一杯吧。”
三人各自抬手,将手中之酒饮下。
清酒的香气在口中蔓延,隔着玻璃看樱花,坐在木质地板上,看着面前的金发浴衣大鼻子……
这是何等奇怪的场景。
“于是,你找我们来是想干什么?”洛羽闲率先开口问道。
大鼻子放下手中酒杯,答道:“嘛,也没什么,就是和你们说说关于你们带来的那些人类之后的安置问题。”
昨天众人回到学院的时候,迷子姑且是让“鸽”的成员暂时住在了校后的客房区,也带着夏洛特找理事长汇报过了,不过,这么大的事情,的确是需要再一起定一下处理方案。
“听说你昨天是认可他们入驻了来着,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吗?”洛羽闲反问了一句。
“嗯,那些鸽子们的到来我的确认可了,不过,他们总不见得只是在学院里待着什么都不做吧?”理事长答道,“我是准备给他们安排点事情,让他们能更好地融入学院。”
“这样啊。”迷子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此的话我建议可以让他们作为教师来教导学生,比起我们这些半吊子,他们来进行指导的话对学生们来说应该能起到更好地学习效果。”
“不错,这是其中一方面。”理事长点了点头,“此外,我还想让他们来配合我的研究。”
“研究?让人类来参与?”洛羽闲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在学院中的很多学生,都是曾经受过人类迫害,对于研究所什么的留下过心理阴影的,让这些孩子看着学院和人类一起进行什么研究,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虽然说让人类一起帮忙,但是归根结底也还是我的研究,并不会对学生们的生活造成太多影响,就算万一需要学生们的帮忙,也必须慎重地征求学生们的意见才行。”理事长严肃地说道。
洛羽闲皱起了眉头:“即使做到这种份上也要坚持么,你的研究,到底……”
迷子这时也是默默地盯着理事长,等待他的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很好奇。
理事长略微一顿,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喝下。而洛迷二人也只是默默地等待着。
“说起来,与我不同,你们两位的元素神都属于不喜欢出面的类型啊。”他的话题忽然跳跃出去,让人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如理事长所言,洛羽闲的元素神一般是化身作羽毛装饰品,而迷子的元素神则经常变成外套,他们二人与元素神之间,甚至都很少有直接的交流。
而理事长不同,他的元素神,是个相当主动的家伙,不仅告诉过他很多事情,还与其他元素神之间有着繁复的交流,据说在元素神之间也有着比较崇高的地位。
“我的元素神的确会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因此,比起大家,我也知道了更多,但是,也因此,未知的东西也更多了……”理事长继续道,“从最基础的来说,元素对于事物究竟是怎么起作用的,光是这一点,现在我们不也还没弄明白么?”
同样研究过元素能力的洛羽闲点了点头,的确,元素使们形形色色的元素能力,其运作方式照理说也是完全不同的,甚至连消耗的能量都不同,但这些能力又都是“元素”,究竟这些脱离于常理的元素是些什么东西,谁也解释不清楚。
“我们这些元素使,立身之本便是这些元素,光是会使用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们需要知道更多关于元素的事情,这对于我们的未来也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洛羽闲与迷子听了理事长的话,不禁也产生了认同感。却又仍担心着学生的想法,一时之间都有些纠结。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的时间,我还会继续进行我的研究,学生们的事情,还是继续拜托你们了,现在学院内还多了这些鸽子,也同样需要你们多操心了。”理事长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忽然站起身来,“好了,我继续去研究了,你们自便。”
说完,他也不顾迷子和洛羽闲二人,自顾自地就走了。
只留下拿着酒杯的两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唉……还真是个一如既往让人头疼的家伙。”洛羽闲又喝了一杯,叹着气总结道。自说自话地把自己的想法塞给别人,然后又自顾自地离开,直接把别人放置PLAY,这的确就是他们这个领导人的风格。
“哈哈,不过理事长刚刚说的也有道理呢。”迷子也喝了一口清酒,“我们想要更进一步的话,的确需要那些鸽子的帮助啊,你看,他们研究出的‘元素抑制力场’不就很有用吗?让他们继续研究的话说不定会有更多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呢。”
洛羽闲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一会儿我们去找夏洛特小姐商量吧。”
“嗯。”迷子微笑着,又举起了酒杯,“再来一杯?”
“哦……”于是两人又干了最后一杯,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对了。”回去路上,洛羽闲忽然开口道。
迷子回过头,眨着眼睛有些莫名地看着前者:“嗯?”
“……短发,也挺可……”洛羽闲有些扭捏地移开视线,左手也不好意思地扶着后脑勺,“挺适合你的。”
“噗……”迷子看到这样的洛老,忍不住笑了出来,“谢谢夸奖。”
一脸欣慰又带着揶揄的表情,把洛羽闲给堵得更是老脸一红。
时间继续地流淌,而元素使与人类的故事,也开始继续地前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