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内时间均可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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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经过了四年的学习终于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魔法师
磕磕绊绊中魔法界的建设也终于有了起色
但这看似平静的日常下却酝酿着狂澜
——
谨遵着传承千年的教诲教育拥有神力之人
然而拥有神力之人突然减少
经过调查发现原来是因为恶魔的诱惑
——
企划群:245552006
官PO茨格姆魔法学校http://weibo.com/u/5271268752
写在前面:
——大家好!
摸鱼涂鸦过完整个一期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之后,我终于开始履行作为一个写手的正职啦!
这好像是我在茨格姆正儿八经写的第一篇文【跪地。
虽然是个企划,节奏比较快,但突然有了想好好写个故事的念头。所以我自己的故事节奏反而会比较慢,张家两代人的恩怨(……)情仇(……)都会一点点串联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设定交代也会比较详细漫长,不过我尽量打散了放在每一篇章里,以保证开头不会太过枯燥。
如果喜欢的话点个收藏作者会很高兴喔(……),哪怕是给个评分或者留言也会很高兴。
那么第一章第一节6300字放出·w·/
希望大家能在看完第一章整篇后还能保持兴趣_(:з」∠)_
以及偷偷安利首歌:
http://5sing.kugou.com/yc/2707345.html
私心放出来,和文章毫无关系,只是觉得好听,强烈推荐去听……
<凶者当屠 - 困兽>
张炎带着阿青穿过地牢狭窄的甬道,两个人彼此无话,气氛尴尬的沉默着,就此胶着。踏出门口的那一瞬间烛火明灭了下,张青回头看去,黑黝黝的洞口里面没有第三个人。
“守卫呢?”张青问。
“嗯?没有这东西,所有教徒都是守卫。”
“教徒?”张青露出微妙的表情,有点不屑和嘲讽,“你承认这个身份,是甘心屈于人下了?”
“有什么不甘心的。”张炎一路避开他人,带张青来到自己房间门口,“你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学生,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纠缠这些。”反正只是个名分而已,无所谓,不高兴的时候抛掉这个身份不就好了? 张炎想。天大地大我最大。
就这点来说,张家人都一样一样的,桀骜仿佛是他们留存在血脉刻死在骨头里的特质,代代流传,不肯消失。
“我已经毕业了。”张青说。
张炎回头看向自己的妹妹,那双如同无光深夜般黑黝的眼睛里透着厌恶,她无奈的笑下,伸手去揉对方头顶,被张青偏头躲开。
“当了八年学生让你很不开心?”张炎收回手,问她。
“没什么感觉。”张青面无表情的回答,“他们不怎么说教,我可以胡来。”
“那受教于人让你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吗?”
“有点。”
“这是必须的,你不可能什么都自己摸索着来。要谦虚,要学习。”
“所以我有忍耐,我只是承认自己没想做个好学生。”
“以此来表示你对规则的不屑?”
“嗯。”
张炎失笑:“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怎么?”
“幼稚死了。”
张青抡起铁链抽来,被张炎反手接住,在空中小小的划了个弧,卸去力道。
“进来。”张炎推开门招呼他。
张青踏入屋内,门开的那一瞬雨声和远处的闷雷突然变得清晰,连梧桐树叶在风中飒飒作响的动静都被放大 ,一切声音都透过窗户传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灰味,角落里放着张炎的架子鼓,有些划痕,但没有一丝灰尘,可以看出主人用心保养着用了很久。
门在阿青身后轻轻关上,发出嗑嗒一声。
“你设置了扩音结界吗?”张青问。
“嗯。”
“教会不是不允许随便使用附魔以外的魔法?”
“偷偷的嘛,今天下雨,平时会关掉的。”
“真不是个合格的教徒。”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因为信仰神加入教会的。”张炎说,“今天是特意给你开的,雨声让人安静,有没有觉得比刚才放松多了。”
张青愣了下,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精神已经不再紧绷。
“你从小就喜欢下雨,在老家的时候可以看着窗外落雨一坐一下午。”
“可是现在显得比刚才还要清冷。”张青回答,“你点了什么香?”
“蚊香。”
“……”
张青没再说话,虽然不清楚自己姐姐点这个是为了什么,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为了驱蚊。
“你要是在茨格姆待得不开心,可以来教会。”张炎说。
“没有不开心。”
“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我饿了。”张青避而不答,谁被囚禁着还能开心,这问题太弱智了。
“只有面条,我给你下点,吃吗?还剩下一截火腿。”
“嗯。”
她看着张炎挽起袖子走进小厨房,点火烧水下面,安安静静,一气呵成,火腿切成细丝洒在面上一层。又翻箱倒柜找出一根有些缩水的葱,剁了些葱花上去。扎成马尾的红发一耸一耸跃动,背后毫无防备的露出来。
是我心思太过阴暗了吗?阿青反问自己,偷袭的念头在脑海里反复闪过,双拳攥紧又松开,最终老老实实缩回了桌子下面。
“喏。”张炎端过面来,坐到阿青对面,“我不太爱吃葱,家里没备多少,有点蔫。”
阿青挑起一绺,神情木然:“你这样让我很不好意思。”
“?”
“你和平常一样待我,而我却满心防备,显得我很不领情,仿佛亏欠你很多。”
“你是我妹妹,亏欠并无不妥,内疚让人互相纠缠。”张炎轻声说,神情突然有些冷淡,又掺着些仿佛寂寞似的东西,“现在家里和我有联系的只有你啦。”
张青告诉自己不要心软,却又忍不住一点点心软下来。她隐约感觉两人的位置仿佛倒换了过来,明明自己才是阶下囚,示弱的却是张炎。这个人实在是太狡猾了。
“可是你不要一边说着不想欠我的又一边心安理得把面吃完?”张炎说。
张青喝完最后一口汤,淡定的擦擦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现在自己心软也是很正常的嘛,不得不说对方的厨房手艺比自己高明多了。
“手铐能帮我解开吗?”
“解开你会跑吗?”
“会。”张青斩钉截铁的回答,“囚笼对我来说是种侮辱,我宁愿纵身而死。”
“那你现在怎么没去死?”
“我不怕死却贪生,只要还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很惜命的。”她露出和张炎一模一样的冷淡神情。
你很惜命的。张炎在心里低声说。在你没有愤怒之前。“现在你的希望是我吗?其实你心里在算计我吗?”
张青移开目光。
“你好像比以前更沉默阴郁了。”出乎意料的,张炎没有发怒和失望,反而露出深深地担忧,这让她更加烦躁,“想必也更加极端了。”
“你管我。”张青皱起眉,心里的空虚和躁动愈演愈烈。
“什么都想自己完成,什么都不想让别人插手,什么都不想亏欠,就代表什么都不愿付出。你太自私了,早晚有一天你会把自己和所有人的连接都切断,到时候你就真正的自由了,却也独身一人。那会被世界抛弃,周身是无边孤单。”
张青发出低吼般的呵气声,如同呃逆的猛兽,身下的椅子微微扭动,发出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阿青。”
张青应声抬头,额上被人轻轻一拍。
她有点呆滞的看着张炎微微倾身,伸过手来用掌心抵在她额上,眼神里满是忧虑。
“去睡会吧。”张炎说,“在牢里休息不好吧?睡吧,睡着会轻松很多。”
“衣服不干净。”
“无所谓。”
张青和衣卧下,恍恍惚惚中她听见张炎小心翼翼的清理掉香灰不让铁盘和地面发出碰撞声。打火机发出咔的动静,新一盘蚊香点燃,然后张炎推开窗在窗口站了一会,烟火味和雨湿润的水汽混合着弥散开。
最后她听见张炎咳嗽几下,关上了窗。
“小心感冒。”她迷迷糊糊的说。
“没事,蚊香呛得。”张炎轻声回答,“又不是小时候了。”
睡意终于完全覆盖了她。
雨声在睡梦里越来越大,风吹在树叶上的飒飒声愈加清晰,焚香味在梦里缭绕。
张青一向多梦,或许是今天交谈的缘故,她不停梦见儿时过往。
自己堂姐的身体其实一直都不好,阿青从小就知道。张炎刚送来她家的时候,活脱脱一个病秧子,早产儿,天生的体弱,内向又沉默,看起来好欺负的很。和整天滚成泥猴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阿青简直两个极端。
与父母健在却关系极差的阿青不同,张炎的母亲在生她时就因难产去世,父亲虽然一直对亡妻抱有愧疚,却也不曾亏待张炎,不如说,蛮宠她的。五岁时送张炎来到她们家,也是为了习武,不求精通,只求强身健体。后来张炎父亲在她七岁那年出车祸离世,她就在阿青家长住下来。
而张青,她不和同龄人打架的时候,就是她爹在追着她打,两人要么互不搭理,要么鸡飞狗跳,她每每都能把自己老爹气到炸毛,她老爹也屡屡将她揍到炸毛,父女关系差到飞起。张青知道自己亲生老娘不是自己老爹的现任妻子,作为家中次女,她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张顷,认识张家几个孩子的人都纷纷表示不想吐槽你们家的起名能力。
很多次阿青都想,如果不是阿爷在,她早就被老爹赶出家门了。
好在张顷虽然也把桀骜一脉相承,却还是很疼这个妹妹的,替阿青顶了无数的包,背了无数的锅,有东西必然分她一半,分不了东西就直接塞给妹妹。阿青刚开始不情不愿不好意思,到最后也就从善如流听之任之了。
阿青对自己亲老娘的事不太了解,也没什么印象,更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家里人都对此避而不谈,她偷偷问过阿爷好几次,自己是不是和诺言一样,是从外面捡回来的,所以压根没有老娘,老爹对她也没好脸色。
「不是。」
她记得阿爷是这么回答她的。
「你是张家的……」
老人嘴唇张合,声音却在雨声里模糊不清。
我是什么?阿青无声的呐喊。
我是……什么?
或许是隔代亲,老爹对住在偏院的阿爷敬畏又生分,礼数周全不敢冒犯,却也不亲近,能避开就不会主动找上门,反而是阿青和阿爷比较亲近。阿爷对这个儿子也很漠然,两人相敬如宾,一点不像父子。阿青模模糊糊察觉到老爹对自己的不喜,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与阿爷的亲近,又苦于没法明说,憋屈的很。
用亲近这个词形容张青和阿爷的关系可能不太恰当,可她并不想找到那个最适合形容两人之间关系的词。
她从一开始就模模糊糊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更深入的思索。
现在也不愿。
张青晓得,自己看上去张狂又自负,可实际上敏感又自卑。正是自卑让她的敏感察觉到自己脆弱,即使是在这个社会里,纯粹的力量也是令人着迷的倚靠。
弱者靠规则保护自己,强者靠拳头保护自己。
或许是家族骨子里的轻狂桀骜让她产生了一种极端又危险的念头——我为什么要遵循律法?如果我足够强,那规则算什么?如果我足够强,就算我违反了规则,谁能来制裁我?
知道这个念头的人不多,阿爷放任这种念头肆虐疯长,诺言觉得无所谓,至少看起来无所谓 。
按辈分来讲,诺言是阿爷的义子,是张青她爹的弟弟,是上一辈里面最小的一位,是张青的小叔叔,即使他只长张青一岁。如果说张青对阿爷是仰望,诺言和阿爷就是对坐,虽然他是阿爷的儿子,两人关系却微妙的维持着平等。阿爷对他除了欣赏,还有警惕。
当他们还小的时候,互相之间的关系大概是这样的。
闹事的时候,张青负责执行,张顷负责望风,张炎负责紧张,诺言负责给点子。
东窗事发,张顷负责背锅,张炎负责认错,诺言负责辩解(虽然不情愿,他更想装无辜,可是装无辜张顷和张青在事后都会揍他,可能这就是他的点子每次都会有一点点不明显的漏洞导致东窗事发的原因吧),张青负责死鸭子嘴硬吸引老爹仇恨。
最后老爹气的抄家伙揍人,张顷负责拦着,张炎负责劝着,张青负责跑着,他负责在一遍吃瓜围观,事了拂衣,深藏功名。
不过张青怕挨揍不敢回家没饭吃,都是诺言把饭打包给张青送过去,并借此嘲笑她一番。“爱护后辈是应该的。”诺言每每都会露出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啊”的表情。
或许因为不是亲生的,诺言性格里并没有那种明显的执拗与嚣张,可也绝对说不上与人为善。如果说张青的倾向是以武犯禁,那诺言的倾向就是以文乱法。老爹斥其野蛮,阿爷兼而礼之。
可阿爷也不是人主。
张青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从十四岁阿爷去世,她应邀入学那年开始,又十四年,她再也没有踏入过那座坐落在村中的大院,没见过曾经的家,没见过自己那些或有血缘或没血缘的亲人。她人生后半段的前七年里有个叫余弦的女孩陪她度过,后七年只有一人颠沛流离。
她想起老家盛夏时骤至的大雨,天昏地暗,苍穹压在头顶黄到发红,分不清黎明与傍晚,只有昼夜。阿爷会点上一盘蚊香驱散蚊虫,她抱着枪在屋檐下呆呆站立,熏香和湿润的空气如同镇定剂一般让一刻都无法停止躁动的孩子安静下来。
她忽然明白过来张炎为什么会备下蚊香,看向落雨的眼神那么迷恋。她太寂寞了,只能通过一点一点塑造相同的景象来寻找慰藉。
自己的心思太重,心里却装不下沉重的事。张炎更深沉,却没什么事重要到让她往心里去。一个人心如业火,一个人心如荒原。一个人想还清世间所有恩赐放纵漂泊,一个恐惧自己太过淡漠而被世界放逐。
闷雷透过梦境隆隆传来,和回忆里的画面重合,飞沙走石的大风忽然消失,暴雨倾盆狂落。张炎缩在阿爷的躺椅上摇晃着瞌睡,张青在门外看红瘦绿残天地萧瑟,水滴顺着屋檐青瓦急急滴落,诺言和老人坐在矮几前对一局棋,满院都是雨滴溅起的水泡,风扇摇摇欲坠的转动,发出吱呀声响。张顷在前院帮父亲干活。
张青忽然清醒了很多,思绪从梦中慢慢收回,眼睛鼻子开始发酸。她知道自己快要醒了,却舍不得睁眼。
我要回家。她想。我一定要回去。
去给张顷添麻烦,去给诺言找不痛快,去给老爹问声好道个歉,去阿爷坟前祭拜。
那时候日子一天天过去,张炎的身体渐渐强健起来,对习武的兴趣越来越浓,越研越深,颇有成痴成狂的趋势,性格也渐渐开朗,反倒是自己越来越沉默。终于有一天她遇到和自己一样的机缘,收拾行李投奔教会,只因为圣器让她看到了将武粹至化境的更大希望。这一切都发生在阿爷死后不久,老人就像是连接四人间的那根线,他的去世仿佛命运挥刀,干脆利落的斩断了原本就大不相同的四人间的联系。
“你们是兄弟,是姐妹。”张炎父亲还在世时,老人曾在一次年夜饭上郑重其事的握住子嗣们的手,“你们这一代,生为兄弟,互相亲近。下一代,下下一代,也依旧是兄弟,哪怕散落在五湖四海,也密不可分。”
“血浓于水。要记得,你们有血肉相连。”
雨声愈溅清晰,风雷声从天边层层叠叠滚来,终于一声炸雷在天际在耳边又仿佛在心底炸响!
“阿青!!”
张青一跃而起,睁大眼,茫然的看着摇晃自己的姐姐。
“快躲一下有人来了。”
“你会送我回去吗?”
“……哈?”张炎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装傻。她看到阿青眼里有掩藏过的怀念与悲伤,虽然什么也没说,可她突然觉得对方是想回家。
“放我走。”
“你别闹了主教会骂死我的,有我在你也过不差,快躲一下。”
阿青不再说话,在虚合的厨房门后藏身,透过缝隙观察来人。
是个个子很矮的女孩,虽然背对自己看不清面容,但举手投足间带着东洋人的拘谨与礼仪,一头黑发,瘦瘦弱弱,手里拿着书,很文静,看起来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
像极了余弦,可却不是她。
阿青舔了舔嘴唇,眯起眼来,她贴紧门缝蹭开门,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靠近对方,张炎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对她发出不明显的暗示,她没有理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张炎发觉了阿青的心思,对方将暗示置若罔闻,此时此刻就像是捕猎的野兽,眼里只有猎物。她终于无法保持沉默了,在开口前的瞬间,访客仿佛也发现了屋主的异常,疑惑的要转过头去。
就在这一刻张青忽然暴出狂龙般的怒吼,猛扑而来。
张炎神思有一瞬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反应不过来,就在她晃神的一刻张青用腕上铁链死死绞住了访客的脖子。
武神怒吼,震人心魄,直逼身魂,诸灵退散,四野宾服。
阿爷曾教过他们的技术,却只有张青和张顷学会了,张顷正气浩然无所畏惧,张青心似业火怒意燎原。
“如果有一天你们陷在了鬼打墙般的迷障里就放声怒吼吧,振奋自己心神破除它,声音所到之处无人不肃然。”阿爷说。张炎想在魔法还没失落的年代,武士们恐怕就是如此这般靠着自己的心和神力对抗的吧。
手铐有封住魔力的作用,被锁链缠绕勒住脖子的稗田墨同样用不出魔力,她一边努力拉着颈上铁链一边用手肘奋力撞击对方柔软的腹部。却发现逃犯竟然就这样生生承受下来,手肘反击在自己肋间,一下就瓦解了自己的反抗。
“你在做什么!”张炎低吼,“放开她!”
“离我远点!”张青喘着粗气咆哮,咽了口口水,喉间有淡淡的甜腥味,那双纯黑色的眼睛仿佛要把所有光都吸进去般暗沉,血丝毕现。“手铐解开。”
“你不这样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走!”情急之下张炎顾不得掩饰什么了,“你这下害惨我了!”
“我不杀她她会杀我!”
“这里没有人想害你!!”张炎怒吼。
“放屁!闭嘴!解开!”
张炎低语一句,手铐应声脱落。
“你的圣器,扔过来。”
张炎依言把斩马刀扔过去,阿青用脚勾起,一拳击打在稗田墨太阳穴上揍晕对方。
“你太粗暴了!”张炎心中有火。
“谁管她。”张青提刀指着张炎,神情冷漠。“你们有没有抓到一个叫余弦的女孩,长得和这个倒霉家伙差不多。”
“没有!”张炎扶额,“赶紧走,下次战场见面记得把我的刀送回来。”
“我会回家一趟。”张青缓缓后退,刀尖依然指着对方,“参不参与这场冲突到时候再说。”
她最后看了张炎一眼,闪身退出房间,门板隔断了她的身影。
张炎脱力的坐倒在椅子上,疲惫的长舒口气。
她本想把“放走张青”这件事做的隐秘漂亮,骗过教会也骗过她,免得她又觉得亏欠自己什么,却被这个大龄愣头青突然袭击搅乱所有计划。
也罢,不论如何,自己这个妹妹还是脱离了囚笼。
现在。她偏头看了看渐渐转醒的稗田墨。想想怎么把这位同僚应付过去吧。
*正文总字数2443
*想了很久,第一人称描写的时候用仆实在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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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梅雨季节。
我很讨厌梅雨季节。
我非常讨厌梅雨季节。
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三遍。
我一边用电吹风烘干完全发潮了的书本,一边在心里碎碎念。墨水的香味随着水汽一起蒸发出来,让我稍微有点担心上面的字迹会不会丢失掉。书页很快变得干燥,发出哗哗的响声。把看过的书放进真空袋里,接着用神力驱动抽气机……
说起来,能量的本质是共通的吗?居然可以用神力来驱动电器,还真是方便呢,可惜关于神力,书本里没有提到过……什么时候去问问安德烈大叔吗?
抽气机嗡嗡的噪音停下来之后,世界显得格外安静起来,就连外面本来嘈杂的雨声也听起来减弱了许多,此外好像还能听到沙沙的草叶声……
觉得稍微有点好奇,我便向窗外看去。
红色和黑色的……?
在一大片茂密的丛林里,我好像看到了这样的颜色。
好奇心鼓动起来,我把新的樟脑精放在书箱的四角,严严实实地关上它,接着拿起门边的雨伞走出门去。
在大的有些过分的降雨之下,树林看起来像是醉酒的不良年轻人团体,跟书本里描述的一样摇摇晃晃个不停。
因为黑色和红色在丛林里更为显眼,我很轻松地找到了颜色的拥有者——是echo。
虽然打着透明的雨伞,红色卷发的发梢上,透明的水珠将落未落。黑色的连衣裙也已经被斜斜落下的雨点和从树枝上落下的水珠弄得湿漉漉的,黑色的布料因为潮湿而紧紧贴在echo的皮肤上,白皙的肌肤在墨色的布料的遮掩下像是欲拒还迎的女子……
唔,看上去真是色情。
不过echo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正在找些什么的样子。
正打算走上去仔细看看的时候,她伸出手从草丛里摘下了什么,放到面前仔细观察着。那是一串黄色的花朵,如同金黄色的铃铛一样的花朵之中盛着一些雨水,看起来有点像是被人浅饮之后残余的琼浆。
那种植物好像在书里看到过……拿着那种植物到底是在干什么呢,赏花吗?问问看好了。
“echo?”
出乎我意料的是,听到我的呼唤之后,echo像是在温暖阳光下晒太阳的猫被人恐吓了一样跳了起来,然后一脸不善的盯着我。
……我做错什么了吗?
“那个,你在干什么?”
“这种事情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你这矮子。”
……总觉得遭到了极大的嘲讽呢,虽然我确实是比echo矮啦。
“是在赏花吗?”
“……当然不是啦,你的大脑跟胸部一样没有成长起来吗?我是在找下午茶的原料。”
咦……下午茶的原料是需要在丛林里找的吗?而且不能用来泡茶吧那个?稍作确认好了。
“……于是,那个就是所谓的原料吗?”
“啊啊,怎么了?”echo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看了看手里的花朵。
“那个植物,叫做Gelsemium elegans(钩吻)……”
“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嘛…挺符合我的品位……”
呜,在知情者的角度来看好丢脸啊……还是尽快阻止她吧。
“……是一种剧毒植物哦?在中文里有种别名叫做‘断肠草’,说是能让肠子也断掉的剧毒——虽然事实上毒性远没有那么强就是了。”
“呜欸……咳,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那么,什么植物比较好呢?”
一边试图转移话题,一边认真地盯着我,眸子里的银色似乎被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反射着让人有点害怕的光芒……装作不知道比较好吧。
“要boku来说的话……”我稍微扫视了一下一下附近的灌木,勉强找到了一种最近在前几天看的图鉴里找到的植物,“这个的话,也许可以用来泡茶。”
我伸手去摘下一根枝条来,整棵灌木都因此晃动起来,晶莹的水珠四处飞舞,也溅到了我的裙子上……失策了。
“总之先去试试看好了。”无视echo变得越来越不善的目光,我捏着树枝跑进了帐篷里,并且拿了一块毛巾递给echo。
“不赶快擦一擦的话,你那即使是神明大人都会赞叹的美丽躯体就要被同僚们也赞美了哟?”
“咦……欸?”echo明显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飞快地把毛巾夺走了,顺便拿走了我刚才随手放在桌子上的电吹风。
奇怪,我的话有那么难懂吗?
稍微确认了一下保温壶里水的温度,我把树枝上的树叶一片片摘下,用茶碾磨碎以后,倒进壶里。
……到底会不会好喝呢,这可是相当没自信啊,要是我选的植物其实是有毒的话,那不是很丢脸吗。
深吸一口气,把滚烫的热水倒进茶壶里。翠绿的树叶因为水流的冲击在热水里翻滚起来,接着无色的茶水渐渐被树叶所染绿。
这种时候要是有小说里提到的侦测毒性这类的神术就好了啊。
不过,大概稍微有点烫呢。
抱着试毒的心态,我稍稍品了一口这个大概是茶水的东西。
……收回前言,不是稍微有些烫,是很烫。
我强作镇定,把茶杯放下,拿起一边盛着冷水的杯子猛灌一口,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刚泡出来的茶那么烫那些故事角色到底是怎么心平气和的喝下去的啊?
……总之,至少似乎是没有毒的样子。听到背后传来的电吹风的声音突然停止,我决定赶紧把茶水端上。
把茶壶和杯子放在桌子上并且提醒echo慢点喝之后,我就接过吹风机去吹头发了。
扫尽了身上的水汽之后,我坐回桌子边和echo一起喝起了茶。
虽然这个茶水没什么香味,但是有些酸酸的,意外的好喝。
“echo,你每天都喝下午茶吗?”
“喝啊,怎么了?”
“……那个,你真的没中过毒?你刚才就差点把毒草喝下去啦……”
“区区毒怎么可能伤害到被神庇护的我呢?”echo不屑地撩了一下头发。
是说有圣水吗?圣水不是拿来干这种事……等等,突然有点好奇圣水泡茶会不会好喝了。
“话说这个事情可要对andrea骑士保密哦?”
“……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吗?”
“他说过这是令人软弱饮料……恩,你懂了吧?”
“……boku,懂了。”
即使是在修炼身心的过程中,作为人类也是要休息的,这里就请原谅我们吧,神大人。
“不过,圣水还是不要经常喝比较好哦?”我突然想起以前在圣典上看到过的记载,于是提起这件事,“因为圣水中有大量的圣力,你也知道大量得到圣力的坏处吧?”
“怪不得……我是说,我当然知道大量喝圣水的坏处啦,才不用你这矮子来提醒呢!”
说完echo有些慌慌张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被烫的直吐舌头。
都说了慢点喝啦……
“echo……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提出这个想法呢?
话到嘴边我又开始犹豫起来。
现在的话,应该还能把后半句话蒙混过去。
这时候echo已经认真的用银色的眸子看着我了。
“……以后可以一起喝下午茶吗?”
*正文总字数4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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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ver mind,bread crumbs will tell us the way home. ”
我捏着嗓子,用像是男孩子的语气对着身边的echo说道。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什么呢?”echo皱了皱眉头,“又是饿死又是石头什么的。”
我叹了口气,把抱在怀里的书展示给她看——那是一本英文版的格林童话。
“不过要说起来,比起面包屑会带我们回家,我倒是觉得是那堆陷阱带我们回家呢——真是太讨厌了。”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并且摸了摸自己被烧掉了一点的发梢,“要是知道是谁一定要好好地‘报答’他。”
“格林童话……你怎么还看这种小孩子看的东西,怪不得——”
她拿手在我的头顶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胸口,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这不就是在说我的心理年龄跟外表一样像个小孩子吗。
我用力地把手中的书拍向echo的脑袋,结果她却嬉笑着躲开了。
早有预谋吗!真是讨厌!
“这本不是常见的那种格林童话啦。”我指了指封面上的original editions那行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最初版本的格林童话更像是我们平常说的黑童话——啊,那里有房子。”
“欸,房子……也就是说,到了目的地了——”
看到眼前的屋子,echo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而就算是已经在魔法界图书馆看过资料的我,也不由得赞叹起来。
童话从虚拟来到了现实。
这样的念头还是不由得冒出来。
虽然每天都接触着超自然的力量,但是每天都阅读着相信科学的人写的书,不由得还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如在梦中——虽然echo大概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好看而已。
饼干和棒状的糖果支撑起了这座房子,金黄色的仿佛刚刚烤好的饼干一般的墙和屋顶,栏杆和支柱则是五色的糖果。房子背后似乎还有蛋糕做成的高塔——
点心的诱惑通过光的媒介直冲大脑,连周围的空气闻起来也似乎变得甜腻了。
“Brother and sister both is really hungry,could not help but flew past,remove the house is indifferent to eat up——虽然以前觉得直接扑上去啃房子相当失礼,但是看到实物之后,突然觉得能理解 badger和koranti两兄妹的心情了呢。”
虽然我又念起了《糖果屋》的原文,但是这次echo却没有出声。
……等等,echo这家伙不会饿了吧?
我偷偷瞄了一眼她的嘴角,似乎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光。于是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她才“啊”地一下回过神来。
“总觉得……不太对啊。”
作为一个女孩子,喜欢甜点并不是什么可以议论的缺点,而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情况。但是注意到echo的过度沉迷,我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仔细感受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圣力以某种节奏律动着,并且似乎对我们产生着影响,而最终的来源恐怕还是……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集中精神,然后把手伸到echo的脸颊上——
然后用力拍下。
“啊!好疼!墨墨你在干什么啊!”
echo终于从迷迷糊糊的状态清醒过来,然后摸了摸自己被我拍红的脸颊,抱怨起来。
“我在让你清醒过来哦?”
我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然后“绝对不是为了报刚才嘲笑我的一箭之仇”这样在心里补充道。
“我可是为了你好喔echo,不要怪我——”看到echo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长长的棍状物品,我连忙解释,“你看,我要是不提醒你的话,你肯定走到这里面去了。”
连法棍都拿出来了,真是好险好险。
我一边摸着胸口转过身,一边指向眼前的“草坪”。
也不知是被糖果屋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还是这个阵法的影响,又或者两者兼有,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栋看似美好的糖果屋周围布满了尖牙利齿的捕食者。
郁郁葱葱的绿色外表下隐藏着猩红的毒液和消化液。
我立刻分辨出这种常见的肉食植物来。
达姆草。以应激性来合上具有尖锐毒刺的花萼,以此往猎物身体里面注入毒液,并且以有力的蔓藤阻碍猎物的逃跑——
是最常见,最多人使用的防卫用植物。
虽然以上都是从《魔女猎杀日记》这类不知道多久以前的教会骑士手记上看到的。不过现在也还有人养殖呢,所谓传统的才是最好的吗?
刚才要是真的像badger和koranti一样冲上去吃糖果的话,大概反而会成为这些东西的养料呢。
“echo,拜托你处理掉那片地方的植物,我去解决这个幻术魔法阵——不然会很麻烦呢。”
“不用你提醒,我也已经知道要处理那边了。”echo从腰间抽出她银光闪闪的细剑,然后低声念了几句。
烈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接着将细剑一甩。
伴随着银色弧线,火焰如同在草丛中积蓄了很久力量、准备对猎物发起致命一击一般冲出,并且引发了天灾一般的景象。
一整片食人植物都燃烧起来,伴随着噼啪的轻微炸裂声,那间糖果屋也看起来并不那么诱人了——或者说,看起来更像是我在资料上看到的那一间了。
echo转过头来,得意洋洋地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干得好干得好……”我走到她身边想要摸摸她的头,却注意到她的鼻子微微翘起,接着也听到了吸气的声音,“……你不会在想这些植物能不能吃吧?”
“绝、绝对没有哦?”echo下意识地打开了我伸过去的手——虽然本来就从来没成功过呢,好像感受一下那头红发的触感……
“说的也是呢——现在应该防备糖果屋里的‘魔女’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一个老太婆还是跟原作一样的贵妇人——说起来,echo,其实那个植物确实是可以吃的喔?虽然它是会使用毒素的生物,但是它是注毒(Venomous)而不是带毒(Poisonous),所以经过处理确实是能吃的,跟毒蛇毒蜘蛛能吃是一个道理——虽然我不知道好不好吃……”
正当我玩心大起,准备撺掇echo来试试食人植物的味道的时候,不远处的木门传来“吱呀”的响声。
门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接着棕色的长发、白色的披肩和天蓝色的裙底也俏皮地从门的后面探出头来,接着,一个布娃娃兔子的脑袋也探了出来,好像是四个小鬼在门后打量着陌生的客人。接着女孩子黄绿色的眸子眨了眨,然后门又发出“嘭”的一声轻响关上了。
……刚才那只很可爱的生物是什么?魔女吗?
我跟echo面面相觑。
怎么样都感觉是魔女的女儿之类的从来不在童话故事里出现的角色——不过从刚才慌慌张张逃走的样子来看,说不定真的是那样呢。
还没等我们走到门口,一股力量的波动扩散开来——没有任何攻击性,那么大概是求助用的信号了。难道真的没有其他人了?那么劫持……不对,捉住一个魔法界未成年人,说不定也能问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有用的信息呢。而且小孩子也没大人那么难对付——
这么想着,我抽出小太刀将眼前的门一刀两断。虽然没有感觉到门上有什么力量波动,但是简单粗暴的踢门还是非常好用的,不说别的,也可以避免敌人的埋伏。
再者说来,不管闹出多大动静,也不可能比刚才echo制造的那场大火还大了不是么?所以我们根本没有隐秘行动的必要嘛。
意外的是,在门板倒下的瞬间,一颗水弹就飞射过来。
怎么又是水球?
这个所谓的魔法界似乎有用水弹跟对手打招呼的奇怪爱好,我虽然觉得这是预料之中的,但是我现在却来不及回刀阻挡。正当我准备试试我的防御力的时候,橘红色的光映照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回头看去,echo正露出自满的笑容对我举起了竖着大拇指的拳头。接着先我一步冲进了房子里。
“生于黑夜,掩盖真实……”清脆的吟唱声从屋内传来,循声望去,却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拿着一截看起来像是树枝的东西低语着,“欺瞒双目,隐于其中。”
我们还未来得及打断,咒语就吟唱完毕,从那快速的念咒和熟练的手法来看,想必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幼女,那么就是用变形或者其他的手法变成这样的吧。除了让对手放松警惕,大概就是出于某人的恶趣味——说不定是某些人的?而变成这样的。
我在心里这样盘算着,这些看起来像是幼女的角色在玄幻作品中一般都是年龄数字异常巨大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婆,不过这个倒可能是例外——
这种视觉欺骗类的隐身术对于魔物来说可能有效,但是对于对力量敏感的人来说……
“你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明显啊!”
刀刃向着力量波动最为明显的位置落下,房子的地板却突然立起,化作了壁垒保护女孩子。脆弱的地板被刀锋破开,后面却是坚实的土墙。
原来如此,不愧是魔女之家,这座房子都在保护着这个女孩子——
才有鬼呢!
这大概是魔法界的资料里提到的,无声吟唱吧。先用有声的魔法咒语迷惑敌人,再用隐身术和无声咒语阴对手一把,真是好思路。
攻破这并不算坚韧的土墙之后,却发现女孩子的气息却消失在了这条走廊之中,只留下一扇打开着的窗寂寞地晃动着。
“欸。跑到外面去了?”echo愣了一下,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大概是,不想这间房子被破坏吧?”我看了看一片狼藉的走廊,提出了自己的猜测,“确实这么漂亮的房子,要是坏掉了还挺可惜的,我们也出去吧?”
“你等一下,”echo扯住想要跟着从窗口翻出去的我,“有埋伏怎么办?”
“……是呢,那我们换个窗户出去吧。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都答应了换场地的请求,却在那里偷袭我们不是太卑鄙了吗?”
“我说,现在可是交战状态喔?”echo的脸上似乎写着“你清醒点”四个大字,仿佛下一瞬间就会给我一巴掌让我清醒点,“对于对手不择手段不是很正常的嘛?”
“话是这么说啦,那我们刚才也可以直接烧房子把她逼出来的欸?不过那样不是太不浪漫了吗?”
“所以说,是在交战……”
也就是说,电子竞技没有浪漫……呃,我是说、战争是非常不浪漫的事情呢。
说话间,我们已经离开了身后的玄关,回到了屋子外。
女孩子也在不远处,捏着魔杖看着我们。
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赠与你白银之国的礼物,沉入永夜……”女孩举起魔杖,又一次吟唱起来,魔力的光芒在魔杖上闪烁起来。
黑暗术?还是什么别的魔法?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她用出来。
“陷落。”与吟唱同时,将小太刀刺入大地,女孩脚下的地面开始崩落开来,她慌慌张张地向后跳开,吟唱就跟她天蓝色的裙角一起飞了起来——虽然裙角最终会落下,吟唱就此终结。
这时echo已经冲到了女孩面前,剑刃与火焰同时向着女孩彰显自己的强大。
“……让其化作沙尘消散吧!”而已经做好迎击准备的女孩吟唱也已到了末尾,凛冽的风从树枝上汹涌而出,地面上被火焰蹂躏成尘土的植物也顺势向我们而来,似乎在发泄自己被焚烧的痛苦与怨恨。风能助火势,也能将火吹熄,来势汹汹的火焰还未展现自己的力量,就失去了踪迹,连剑刃都发出轻响,微微的颤抖着。
“风月寂寥,归天地以游遨。”对应的咒文几乎不需要想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风在话语的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转变了方向,像是失去了束缚一样想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自然也失去了凶猛的让人退却的力量。
怎么办呢,虽然感觉只要拖下去就能获得胜利,但是刚才的求援信号实在是令人有些担心——就在我这么想着的当口,一阵喊声帮我做出了决定:“爱丽丝?!你没事吧?!”
远远地能看到一个个子高高(至少相对在场的三位来说)的人跑了过来,我很快做出了判断:“echo,要跑咯?”
既然有一个人到了,后续的援军大概也就不远了,要是被缠住就糟了——这么想着的我和echo往森林里做出了战略性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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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写茨格姆了!这篇算是复建——墨和echo都好久没写了好可爱啊嘿嘿嘿(
话是这么说,真正的战斗并没有多少,前面大半的篇幅都是卖萌瞎扯,虽然我是觉得完全没问题啦(喂)。但是战斗果然还是感觉有点干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写。而且合理性好像也有点问题。
还是让我死在日常卖萌里吧(……)。
虽然把爱丽丝原作者的所有图都看了一遍,然而咒语的大多数出处还是打魔王那次,实在是懒得想欸,而且总感觉想出来的蠢蠢的好耻(……)。
说起来,爱丽丝到底是怎么从纯良的小天使(虽然是个有黑卡的土豪)变成天然黑的呢,真是未解之谜(
4200字。
<凶者当屠 – 行路难>
稗田墨用力睁开双眼,头疼得像是要炸了一般,蚊香的味道有点呛人,视线还在模糊。
雨仍在下,雷声小了很多,屋里屋外都很安静。
自己还在教会,没有反过来沦为阶下囚。她得出这番结论,躺在床上动了动脖子。
“你醒啦。”有人慰问道。
床边椅子上坐了个人,好像抱着本书在看……那不是自己刚才带来的书吗?稗田眯着眼睛让自己的看得更清一点。
“你醒啦。”书页发出摩挲声,翻到新的一页。
“你在看什么?”
“你带来的书。”张炎说,“你竟然会看《诗经》喔,看得懂吗?”
她的指尖抵在书上轻轻摩挲,像䑛舔一般。
“你别弄脏我的书。”
“怎么会。”张炎笑了,“我看起来很脏吗?”
稗田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像是玩笑,又像是自嘲,好似浑不在意,又好似暗藏期待,到底是隐喻还是单纯的字面含义,她分不清。
“……我相信你有天天洗澡。”稗田墨说,“为什么异教徒没去劳作,没待在地牢,却出现在你屋里?”
“你是说阿青吗。”张炎盯着书页,连头也不曾抬,只是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因为她是我妹妹啊,血浓于水,我心疼她,想让她舒服点,有什么错吗。”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稗田墨有点无言以对。
“……她是异教徒。”稗田墨憋了半天,“你这是玩忽职守。”
“在作为一个教徒之前,我首先是张家的长女。”张炎平静得说,“你不能阻止我去救自己的亲人。”
“这是对神不敬。”稗田被这个坦然的诡辩气得有些脸红,“要是让安德烈和主教知……”
“安德烈。”张炎重音打断了稗田的话,“主教。还有什么,神?”她嘴角勾了勾,笑意变浓了,只是显得更冷一些,挂着深重的嘲弄与不屑。
“和我有屁的关系。”她轻声说 。
稗田瞪大眼。
“亵渎!”
“我亵渎了什么。”红发女子眼角缩了半圈,仍低着头,咄咄逼人,“大家都是爹生娘养先生教,骄傲而独立的活着是每个人的权利,为什么一定要从属于谁?为什么一定要默守陈规?
“你觉得我怎样才是不亵渎,杀掉阿青,大义灭亲吗?逼她信教吗?搞什么鬼!
“对神不敬?神给了我什么吗?让我不孤单、不痛苦、不悲伤?”
“神赐予你力量!”
“神赐予我力量,我对他效忠,这是平等的交易。交易,而不是信仰。”张炎强调,“但是他不该让所有人都信仰自己,这是强买强卖,是违法的。”
违法里麻痹……稗田墨无力的想骂人。好一个强买强卖,我觉得是你强词夺理。
“阿青不需要像神索取什么,当然不需要付出什么。就像教义里说的一样,等价交换,难道神要自食其言?如果觉得我放走亲人的‘效忠’已经不足以交换现在所持有的力量,那就把这力量收走啊!”
“你说得对,我会这么做的。”稗田墨现在格外冷静,气得,“我会提交报告,替你申请禁闭并回收圣器。”
“可是我的神力还在,这表明连神都没反对。”张炎笑嘻嘻的抬起头,“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神不可能事事亲躬!”
“连惩罚都无法降下,还指望给予恩赐?不能赐予什么,那算什么神,我效什么忠,做个什么交易?既然有这么不负责的老板,那员工偶尔出现些偏差,也是情有可愿吧!”
“你……你到主教面前再逞这些口舌之利吧!”
稗田墨,炸。
没钱,没电话,除了一身衣服和一把刀,什么都没有,这该怎么回家,张青愁啊。
她在雨中奔行,渐渐远离了教会的庄园。
“……突然……雨……”零零落落的声音掺杂在雨里,渐渐靠近。
“是很讨厌,不过谁叫你出门不带伞呢 。”另一个人说。
“诶,能和前辈挤一张伞,想想也就不是那么讨厌了。”
两个女孩子?她左右打量一下,除了半人粗的树木没有其他遮挡物了,能绕开她们不被发现积水被踩踏的声音吗?
张青掂了掂手上的斩马刀,放弃了爬树的念头,低着头,径直向前走去。
一个提着武器在大雨间行走的人,怎么看都很异常。
“那边的是谁?”已经有人发问了。
“张青。”
“教徒 ?”提问的蓝发女子中文流畅。
提刀的人像是笑了下。
“无神论者。”她说,“报上名来。”
“她说什么?”另一人问,黑衣黑镰,白发异瞳。
“她说自己是无神论者,让我们报上名来。”
“真狂妄啊,异教徒。”
“什么鸟语。”张青不耐烦的啧了声,“名字这么长?”
“那不是名字,她说你很狂妄。”蓝发说,“我叫菲蕾尔。”
“谬赞了。”
“她说过奖。”菲蕾尔笑眯眯的翻译。
“对异教徒没必要报上名字,菲蕾尔。”
“Hedwig前辈说没必要对异教徒报上名字。”
“哦,她是Hedwig。”张青木然的说。
“……”Hedwig握紧了身后的巨镰,对方提刀立在那里,显然从一开始就没要绕道而行的意思,她不担心自己逃跑的事被人发现,敢挡在面前的东西就统统击碎。
“让开?”张青试探的问。
“No。”Hedwig否定。
“你想打架?”张青说。
激怒别人似乎是张家人的天赋,hedwig已经开始火大了。虽然她听不懂张青说了什么,但对方语气里的坦然已经表明了漫不经心,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不怪张青,她只是不了解眼前的人,不了解就知晓其恐怖,反而没什么好忌惮的,无知者无畏。
“Yes!”Hedwig一个人冲了出去,平举镰刀拦腰截来。
“好啊。”张青说,“那还是报上名好,免得不小心打死了,来年都不知给谁上香。”
她反手把刀往地上一插,紧紧握着,硬是把怪力掌控下的镰刀挡在外面,扭腰偏身,一记侧踢踹在hedwig小腹,趁着对方吃痛,一手握住镰颈,一手从拔起刀来,当头劈下。
菲蕾尔斜刺里杀出棍子,挡在刀前,张青借力向后一个空翻,拉开距离。
“你为什么不躲开我们,二打一很吃亏喔。”菲蕾尔问。
“躲避后被发现的样子……太难看了。”张青说,“反正都要被发现的,不如早点打完。”
“嚣张……但不明智。”Hedwig抬起镰刀向前一撞,张青竖刀挡下,菲蕾尔的棍子从下盘扫来,她猛地起跳,雀落在hedwig身后,手肘击打在对方脊梁上。
Hedwig觉得整个身体都麻痹了,镰刀被生生夺去,张青拿在手里不会用,就跟割麦子似的抡圆了砍向菲蕾尔,然后远远丢开,返身又抽出刀来,一刀一刀劈砍上去,大开大阖,罡风猎猎把雨吹散。
技巧不足,就用气势弥补。张青把蔽雨的魔法取消了,一心一意放在对搏上,菲蕾尔步步后退,她步步紧逼,突又一个转身,怒喝着刺向背后偷袭来的hedwig。
这一刀刺出去有枪的样子,摧城裂石,镰刀划过她的肩胛也不能阻止。
“Hedwig!”菲蕾尔大喊,盘龙棍拔长用力甩去,正中刀柄尾部,刀锋走偏,袭向hedwig肋侧。菲蕾尔向前扑去,张青竟弃刀跃起,抓着树干三两下窜上树冠,回头冲菲蕾尔一笑。
“把刀给张炎送过去。”她说。
火焰呼地从斩马刀上涌出,稀薄的水汽在炙烤下突然成了大雾,喷薄着覆盖了两人。
“我……靠!”Hedwig愤怒,菲蕾尔举棍施法,挡住了火焰和滚烫得蒸汽,冷雨微风很快扫去了遮挡视线的水雾,挂彩的俘虏已经不见踪影。
“看起来呆头呆脑懒于思考……”菲蕾尔拔起刀打量了下,望向张青消失的地方,“却在这方面异常聪明啊。”
稗田墨还是没有去见主教。
张炎死死抱着她不松手,力气大的她动弹不得,流氓般开始耍赖。
她万万没想到世上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再撒娇也没有用!”稗田墨抓狂,“你太嚣张了!”
“张家人都这样。”
“你们这样管我屁事!”女孩子气得连boku都忘了说,“哦,你说的嘛,关我屁事,原话奉还。”
“我相信你肯定没有我这么无情啦。”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要脸还是要命,显而易见不要脸。”
“……你就不能说好听点,说要命吗!”
“要命听起来多不吉利。”
“我……你……”
“张炎……呃。”菲蕾尔推开了虚掩的门,愣了下,她看看张炎又看看她怀里的稗田,觉得来的不是时候,迟疑的咬着每个字,“你……的……刀?”
“哦,我的,放那边吧。”张炎扬扬下巴,依旧不松手。
“为什么在异教徒身上?”
“不小心被夺走了,谢谢你帮我拿回来。”张炎说,对着墨猛眨眼,透着恳求的意思, “一会圣器给你保管,行了吧。”她压低声音妥协, 稗田墨瞪着她想拒绝,可被那双眼一看又失去了硬起心肠的情绪,刚才的一通耍宝无赖硬生生磨掉了自己大半脾气。
“阿青怎么样了?”张炎问。
“跑了。”菲蕾尔耸耸肩。
那就好,张炎松了口气,稗田墨愤愤的注视着她,“这下高兴了?”
张炎笑了几下。
“你知道她会去哪吗。”Hedwig问。
“她要去中国。”稗田墨抢答。
菲蕾尔和hedwig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阿青去了中国?”
“万幸当时还没昏死。”
张炎耸了耸肩,稗田伸出手来,勾勾手指,张炎不明所以的握住,“?”
“谁要和你握手啦!”稗田啪的拍开对方手掌,气恼的说,“我是说刀!”
“就在那放着吗,你自己拿好了。”张炎说,看小女孩取刀,提了一下,没拿起来,又提一下,涨红脸抱在怀里,忍不住笑出声。
“你再笑!”
“咳不笑了。”张炎把脸上的表情迅速敛去,给对方打开门,“请。”
稗田最后重重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回了隔壁,张炎关上门,靠着墙壁放声大笑,笑声越来越低,最后消失了,她木然的望着窗外,天已经放晴了,鸟开始啾啾鸣叫,最后一截蚊香烧尽,一捏就散的香灰此时还挂在铁片上,仿佛和点燃前一样坚硬。
她咳嗽几下,关上了窗,诗经仍打开在自己看的那一页。
张炎看了眼,折了个角轻轻合上了书。
“这个法术……”
拙仓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是陌生的号码,前面加着异国区号。
不认识……他看看学生们,挂断了通话。
“这个法……”
“铃——”
掐断。
“这个……”
“铃——”
掐断!
“这……”
“铃——”
这人好烦呐!!!!!!!拙仓拍桌。
“你还是先接了电话吧。”江絮对自己的姨夫说,“我看对方挺急的。”
“不好意思。”拙仓像学生们表示歉意,接通电话快步走向屋外,压低声音,“哪位。”
“嗯……”对面的女声有点干哑,仿佛在尴尬似的哼了声,拙仓心里忽然一跳,有种熟悉感莫名其妙浮上心头。
“哈哈哈……我,是我。”她组织了下语言,直白的像是不怎么会说话一般 ,“张青。”
拙仓忽然松了口气,他才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
“这么烦也是没谁了。”他浑身轻松的说。
“嗯。”张青又发出一声简短的鼻音,“我在法国,刚从教会的庄园逃出来,我想回国,你能搞到机票吗?我没有任何证件,教会的人可能还在追我。”她一股脑把情况和要求说完,太过简洁以至于有点不客气。
“怎么你走到哪里都是麻烦……”
张青又是干巴巴笑了几声。
“我帮你找人搞定机票。”
“谢谢。”
“你现在用的手机是哪来的?”
张青犹豫了下:“抢来的。”
“……”拙仓无语。
“我放在你哪里的枪……”张青说,她依然不习惯把它成为魔杖,毕竟她从没让那个长枪一样的东西正儿八经发挥作为魔杖的职能。
“我会给你送过去的。”
“谢了。”她还是简短的答道,毫不拖泥带水,生硬直白,“我入学时带去学校的那杆也一起带来吧。”
“余弦做的那把呢?你丢了?”
“……被教会收走了,想办法叫我姐弄回来吧。”
两人都有点词穷,拙仓想问你怎么样,又觉得太蠢了,想问你这些年去哪了,又开不了口,连张青自己不提起,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他又该怎么问?
而张青,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寒暄,她就这么浑不觉不妥的沉默着,既不尴尬,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坦然的听着。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拙仓打破了寂静,“那下次见?”
“嗯。”
张青挂断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