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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山

AID1262

【明月二】论坛开放http://orzpen.com/moon/forum.p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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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千山】—       

      

南宋年间,围绕着江湖百家展开的开放型日常养老企,目前一期剧情进行中。        

世界观基调可参考金古梁温大师作品,真实系无玄幻。                  

目前企划主线已更新完毕,进入自由投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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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印象BGM:                        

http://y.baidu.com/song/173529?pst=player&fr;=altg_new3||-1   

  

 

2015/08/20-2055/08/20
主线剧情
  • 明月千山三章副本流程脱水版

    ☆此为脱水后的副本大致流程,大家可根据角色选定行走路线后到【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997/】处查阅具体环境设定 

     

    ☆本次副本为结果限定(参加者全员于剧情中十一月十日从第三地图离开)过程可依附官方给予的可能性自行创作的副本。 

     

    大致流程: 

     

    需:在实阵的悬赏下揭榜(回帖) 

     

     

    1.于万贤山庄内进入入口--向下走到第一地图的大厅---大厅两侧有两条通路 

     

    ①右侧通路回廊拥有机关,研究后可到达第二个正堂,进入正堂后可获得一些道具,此后可离开继续探索左侧通路(命宫为1368的人士在此必定触发先被困,之后想办法脱出剧情)。 

     

    ②左侧通路行走一段后向下至一深潭可渡过潭水进入第二地图 

     

    2.第二地图为被布置为八卦阵的广间,拥有文人/道士同伴可快速破解谜题找到正确出路(有四条)前往下一地图,如果没有此类同伴需要经过思考与探索通过(也可机缘巧合通过) 

    (命宫为2479的角色会发生被困剧情,需要逗留一阵才可脱出) 

     

    四条通路分别通往第三地图的不同位置 

     

    3.第三地图是位于山腹中人工建造过拥有数个洞室的山洞。 

     

    ①从正确通路之一“大过”处抵达山洞中最高一层的洞室,内有机关,可下行 

     

    ②从正确通路“未济”和“既济”可分别由东西两端抵达山洞中层规模最大的洞室群,此群中机关繁多,可激活BOSS(命宫五中在队),剧情上激活洞中所有机关后可打开两个密室获得道具 可继续下行 

     

    ③从正确通路“中孚”可抵达第三地图中地势最低的洞室,可看到石棺,若最上层洞室有人触发了机关则石棺会泡在水中(需要五个以上武功高强的成年男性才可推开,不过推开里面的东西会被水破坏) 

     

    抵达最下洞室后可脱出副本进入下一个地图 

     

    4第四地图-可自行选择脱出的时间进展剧情 

    明月千山三章副本流程脱水版
    Wi♑gs 15
  • 镏金碎玉一段秋

    人家已经二章了我还停留在第一章……而且这次仍然还没有谈上恋爱……!(摔  我这么努力工作能涨工资吗东家……!  

    标题其实没什么含义,就是说中秋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写得仓促,如有BUG或OOC请用力敲打我! 

    强行把中秋前和中秋后要交待的事都塞在了一起。  

    一般人称其为……过渡段(  

    前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76077/

    关联: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837/

      

    流水账,只求交待一下必须交待的情节,还有情报传递什么的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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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云岸一身风尘策马回到镖局,已是太湖之行三日之后,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今年的三伏天刚过不久,天气仍然酷热难当。可这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文士仍然穿戴得整整齐齐,斗笠摘下,竟是一滴汗也看不到。他前门刚下马,二虎已经笑嘻嘻地迎了出来。  

      “柳先生您回来啦。”  

      二虎接过马缰,又有点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这个上元镖局里最难捉摸的人,“柳先生,东家和总镖头让您调查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柳云岸一副“这事也是你能问的?”的眼神瞟了二虎一眼,看得他脖子一缩。但他嘴角带笑,也没多生气,“正要和他们说。那两位现在在哪?”  

      “应该是在里屋吧。您也知道,东家大病初愈,总镖头又是个爱操心的,总怕他累着伤又复发,没事总爱关在里屋不出来……”  

      “先生您回来啦!我想吃糖糕!”  

      “先生我想要纸鹞!燕子那样的!”  

      一阵脆嫩的稚声突地穿过院门,打断了两人对话,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孩童窜过来,紧紧抓着柳云岸衣摆不放。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全都粘了过来。柳云岸出门并不多,多数时候都窝在自己房里不知捉摸些什么。可每每出门总会带回些糖葫芦,糕点,纸鹞,木刀木枪之类的分给镖局里的孩子们。久而久之孩子们也都知道这个会说故事的先生出门回来会有好东西吃,有好东西玩,都纷纷粘着不放。柳云岸也不恼,变戏法似的,笑着从马鞍口袋里掏出一个又一个小玩意儿。孩子群里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丹梅。”  

      廊下不远处一直看着这里的女孩偏偏头,似乎不确定院门口的那人在叫自己。直到对方朝自己招手,她才缓缓过去。  

      柳云岸从袖口里摸出一对银簪,道声失礼便侧身插入她两侧的发髻团子。那银簪不大,只比少女手指长点,十分纤细。前头用银丝与细黄水晶珠子串成一簇簇小黄花模样,被银叶子隐隐约约地挡着,活生生一对银敲珠串的细小桂枝绕在发髻上。他又退了一步,似是观望了一阵才点头温言笑道,“我看着这对簪子就觉得十分适合丹梅,又十分适合这个时节。果然是没买错。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少女面露惊喜之色,摸着头顶发簪便奔去内屋找镜子。柳云岸一身礼物都分发完了,这才整整衣衫,进了内院。  

      

      屋内确实只有裘鹤假扮的李铭与刑远二人。为了尽量不出岔子,只要在镖局内这一身装扮裘鹤从不卸下,行事作风也与真李铭毫无差别。柳云岸也按当年的称呼,唤他东家。只是刑远小心谨慎,平日里无事并不愿意让裘鹤随意外出。这可憋坏了恣意逍遥的唐家小少爷,柳云岸敲门进屋时还什么动静都没有,待两人见到是也知道李铭真实身份的柳先生,裘鹤又恢复了那股百无聊赖快要打滚的模样。  

      “你就让我出去嘛。就一天!我都快被憋死了……”  

      另一个木头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柳云岸一看便知刚才又在争论什么……或是说,单方面争论什么。他也禁不住弯起嘴角,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关了这么多天,确实该出去散下心。不过装成李铭出去还是有点风险。不如就委屈小少爷,扮成女装吧?”  

      “女装……”李铭外表的裘鹤竟然没有反对,似是仔细思考了起来。柳云岸趁热打铁,笑得有如春风拂面,“就说是总镖头的远房表妹,这几日来临安游玩,便住在镖局里的。”  

      这一次木头人冰冷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镇远镖局的事怎么样了?”  

      说起正事柳云岸收了笑容,撩起衣摆坐定,趁着端茶的功夫定下心神暗地里运起心法。他本就功底深厚耳聪目明。这时下里顿时灵台澄亮,屋里屋外有多少活物分别是些什么,处于什么方位都听得一清二楚。待确定没人偷听了,这才点头道,“我先从我做的结论开始说起吧。镇远镖局的失镖案子,应与我们无关。”  

      李铭正敲着核桃,听他这么一说被勾起了兴趣,好奇地探出身子,“这怎么说?”  

      “镖局保镖,一般有三知,这是既定的行规。三知,知镖,知托镖人,知收镖人。少了这其中一样,镖银和护镖风险都必然成倍增加。这是镖局行当的默认规则。而有两样不知的,多半是生死镖,也就是十有八九会出事的镖。”  

      “你是说……”李铭的眼睛闪亮亮的,“镇远镖局这趟镖,是生死镖?”  

      “嗯。”柳云岸端茶又喝了几口。在外奔波了几天,又是顶着午后烈日回镖局,他是真有点渴了,“我打听过了,镇远镖局这镖只知道是要送往清河郡王府的,押送的是一个雕花木盒子。四寸见宽,约八寸长,盒内有什么全然不清楚。拖镖人不肯告知身份,只说事成有一千五百两白银。”  

      “一千五百两……”刑远那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波动,“这一个雕花木匣子,竟值得三万两白银?!”  

      “而且还不知道盒子里到底是什么物事,也不知托镖人身份。”柳云岸放下茶盏,端正脸上浮出一丝冷笑,“两不知的三万两生死镖。这不出事反倒要算是稀奇事了。”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道,“我在路上也遇到了银鱼卫。官场又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时只怕皇城司也在关注此事了。”  

      刑远沉默着,似乎在想什么。李铭偏着头,仍有疑问,“这也不能说明和咱们失镖的那事无关?”  

      “嗯,确实如此。”柳云岸此时笑得颇轻松自在,“但也没法证明有关。这就是关键。”  

      “我倒是能猜出先生几分意思,”刑远低声道,“两次失镖,托镖人,镖内物事,收镖人均不相同,更莫说受镖镖局不同,劫镖人也不一定相同。这要说有关,凭现在的信息也太少了些。”  

      李铭点点头,砸碎一个核桃,“那这桩事就算是解决咯。暂且放到一边。”他说着把碎壳连带果仁都推到一边,又拿过一个新的核桃。三人又据最近临安动态交换了一些情报,这才各自告辞歇息不提。  

        

      

      过了中秋,原本大家都盼着能休整个几天。这时原本各处也都在忙着家宴团员,本就没什么生意上门。镖局里更是各个都悠闲自在,懒洋洋的。谁知没几天便来了位带着小孩的男子投贴拜门。当家的带着总镖头与柳云岸迎了客人,又聊了好些时候这才送走客人。只是那个孩子却留下了。  

      

      送走那拜贴的刘平,柳云岸冷眼看着那孩子跟着打杂仆役走远,这才拦住李铭与刑远二人,低声道,“东家,总镖头,务必屋内一叙。”  

      

      李铭与刑远对视一眼。这先生平日里温文尔雅,少有如此严肃之时。顿时二人也紧起十二分神色,三人径自进了李铭日常起居的后院主屋。这里一面墙外是刑远的住处,另一面墙外则已贴着空无一人的西厢房,少有人来。  

      

      “我便开门见山了。”柳云岸确认四下里无人靠近,这才视线落在已落坐的两人身上,“二位对先前这事,如何看待?”  

      

      刑远首先沉吟道,“我看过那字条,确是李铭当年笔迹。”  

      

      柳云岸微微一笑,这笑得几乎可以称得上微微一哂了,“只要稍许掌握些诀窍字条便可以作假。莫说他人,便是柳某自己有心仿字也能仿个七八分。”  

      

      李铭在椅子上盘着腿。私下里他不用那么绷着,多少也就自在了些。这动作多少给他增添了点孩子气,“先生觉得那刘平有假?”  

      

      “不好说……”柳云岸下意识地打开折扇又闭上,这多是他思虑时的动作,“我刚拿言语刺他,那反应倒是……若真是傲气,反倒简单。只不过又不像是能做捕头的性格。若是装的……那倒要更仔细着他。”他停顿了一下,又微微摇头,“现下丢的镖、东家的‘事’、还全都云里雾里的一团,本就怕横生枝节的当口,人员变动最是忌讳。更不用说是这样证明不了路子的来人。我之前并不想收这个孩子,便是此意。”  

      

      “他毕竟只是孩子。若是字条是真的,怎能让李铭背了诚信。”  

      

      邢远仍是面色冰冷,惜言如金。此时若外人见了,只怕都以为他对柳云岸拒绝孩子这件事多少心怀怨恨。但镖局里熟识的人都知,他一向如此面冷心热,言语间只是叙述,并无不满。  

      

      柳云岸笑了一声,眼角却不带丝毫温度。这模样无端给他平添三分寒意。“我知晓总镖头的意思。一个孩子能做的毕竟有限,翻不出多大浪花。可孩子能做的事情,也不比实际上少多少。”  

      

      他折了折了手中扇,又道,“那孩子拿着李铭的手书,若是真的,保不准他手上还有什么能让东家露馅的东西。若是假的,那他的来历目的于我们而言更是两眼一抹黑。届时若他有些什么动作,我们再想补救可就晚了。”  

      

      “先生意思,是还要把这孩子送出去?”  

      

      “那也不用。”他舒了口气,那点寒芒便转瞬即逝,复又平和。“我现下里仔细想想,柳某在厅上虽是试探,但其实也是冒失了。总镖头的善心之举,反而弥补了我的过失……这以退为进,说不准倒是好事。”  

      

      李铭……裘鹤与邢远相视一眼,都猜不出面前这人到底在沉吟些什么。但柳云岸只是打开折扇复又合上,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  

      

      “为什么?”裘鹤终于耐不住好奇问道,他虽然少经磨练,心思单纯,可人却聪明。话一出口他也便意识到问题所在。若手书是真的,镖局力拒孩子于门外,与往日李铭作风并不相符,更说不通。若手书是假的,李铭又怎能分辨不出?若有心者顺着这条“不正常”的线索继续追查,只怕多少会意识到镖局有什么变故。柳云岸见他自己已经明了,朝他笑笑,便转了话头。  

      

      “事到如今,如果这两人没有什么计谋当然是最好不过。但如果在谋筹什么,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总镖头答应把孩子接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东家——”柳云岸转头朝李铭模样的裘鹤道,“你须尽量避开和那孩子同处一室的机会——尤其是要避开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他盯着主位上的小少爷,眼里一点精光闪现,全然不似平日里春风拂面,“小孩子倒不怕他对东家有什么身体上的不利,但是最得防着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穿你。这于镖局,于现在的东家,都是最大不利。”  

      

      “这我有分寸,不消你们嘱咐。”李铭笑嘻嘻地靠回椅子,手里还剥着个核桃扔给柳云岸,全然没有个东家样子。可当年李铭本人也便是这般十分没架子的模样,谁也没说不好。  

      

      邢远也道,“那孩子的房间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了,远离前厅和主屋。李铭平日里和我在一起,不会有多少接触的机会。你用不着担心。”  

      

      “嗯……”柳云岸仍有思虑,“至于孩子本人,让大人监视反而不妥。好在镖局里收留的孩童甚多,也不打眼,我会让五儿他们留神,这倒不是最打紧的。”说罢他又转向另一边的邢远,速度之快使宽大白衣旋出一个圈儿,“总镖头,人我们虽已经接下,但来路我们还是一定要搞清楚。那刘平的家底,来路,和那孩子关系如何,都得查个水落石出。这且不说,那孩子的来历,其父母和东家当年是否有过交情,最好也得弄得清楚明白。其实这个才是最主要的,知晓了这个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  

      

      “刘平和孩子的底细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日应该就有回报。”邢远靠着椅子,永远是那副雷打不动的冷面阎王模样,“但那孩子父母和李铭的交情,只怕难。”  

      

      “柳某清楚。”柳云岸点头道,“若查到了,这当然是最有益的。可这只怕也是最难查证,也最不宜去查证。”他冷冷地加强了‘最不宜’的语气,言语间似乎又在盘算什么,“所以我们只能放到最后,实在要查,也只能暗地里旁敲侧击,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镏金碎玉一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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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入临安
    # #°~°## 8
  • 第。。第一章(ಥ_ಥ)
    专业仰卧起坐 37
  • 贰·月落余秋色 宴起惊鸿门 2

    最近实在有点忙得晕头转向,写得太慢导致总觉得全篇非常不通顺……努力地修改过还是收效甚微,对不起就,先这样吧_(:з)∠)_ 

    感谢创伤应激心理干预专家治愈系小天使秋秋❤ 对不起给黑街和唐门都泼了勺(躺着也中枪的)脏水……另外还擅自借用了子兰,希望没有犯太大的错误【。 

      

    【关联剧情: 

    发生在九月初二上午接近中午的时间。大概紧接在这一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245/)的朱翊传纸条之后。单秋是送了信之后绕去找的小沈。#我说我竹马为什么一脸的笃定# 

    小沈目击(并歪曲理解)的场景见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9524/】 

      

      

    九月季秋。寒意虽然还并没有恣意地蔓延开来,日光却已经全然削去了夏日的暑热。穿过庭前扶疏的桐叶,斑驳地落在廊沿的时候,连颜色看起来都浅淡得没有什么温度。 

    沈苑站在雕花的窗格边上有些愣怔地朝外看。院子里的香糕砖砌得齐整,缝隙里却茸茸地冒出几点顽强的绿来,并不高,也不繁茂,只和苔藓一样驯顺地趴着,展示着这是一个时常有人精心打理的庭院。 

    只是以后恐怕不会再有了。 

    “庭芳?” 

    背后传来的呼唤声险些把他惊得跳起来,回过头瞧见白单秋,沈苑明显松了口气,有些勉强地冲他笑了笑。 

    “少游啊。你怎么过来了?绥娘子呢?” 

    “绥儿和其它女眷们待在一起,我有些担心你,过来瞧瞧你好不好。” 

    白单秋凑过来把他上下打量了个遍。 

    “我没什么事。” 

    沈苑摇了摇头,单秋握着他肩膀把他的脸色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 

    “那就好。嗳,你家谢先生呢?” 

    沈苑朝里间抬了抬下巴。白单秋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映柳轩的说书先生谢忘书正站在那里跟一个酱色衣衫的中年人说话。那人满脸都是忧虑的神色,一句话要叹上三口气,一面说着,一面却和旁边扎堆窃窃私语的人群一样频频抬眼往白单秋这边看,似乎想过来打听一下消息,却还拿不准应该怎么搭上话。 

    西花厅里安置的大多是些商贾名流,多半素与江湖无涉,哪里见过这样阵仗。晨间被各大门派弟子陆续唤醒时固然心里惊慌,唯这些江湖人的指令是从,可被这么拘得久了,又不许出庄去,难免便有些不安的情绪在人群里蔓延开来。 

    单秋觉得头大,有意站得离沈苑近些,背过身去装没瞧见那些探询的视线,稍稍放低了声音。 

    “你没事我就放心啦。我怕被他们截住,这就先走了。我陪绥儿在东厢第二间,有什么你来找我就是。” 

    他原打算说完就溜,沈苑下意识伸手去拽了一下他袖子,单秋以为他还有什么话没说完,回过头看他。沈苑松了手,脸上露出些迟疑的样子,单秋便站住轻声问他。 

    “怎么?” 

    沈苑没马上答他,垂下眼睛,有些心不在焉地理理袖口,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问。 

    “……听说后院死人了?” 

    单秋看他一眼。 

    “嗯。” 

    “是中了毒死的?” 

    单秋有些意外地轻笑了一声。 

    “你们挺行啊。我都打听不到更多的了——别担心,毒没有下在饮食里,死的那几个人是淬毒利器杀的。食水都干净,放心用就是。” 

    沈苑的表情却并没有显得轻松一点。眉心全然没有要打开的迹象,不安地抿着嘴唇,像是觉得紧张,又有些犹疑的样子。白单秋看在眼里,伸出手去把他合在身前的双手握了一握,沈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不自然地攥着手心,捏得死紧,几乎有些发白。 

    “庭芳。” 

    单秋轻轻拍了拍他手背。 

    “你不要慌,没事的。” 

    白单秋与沈苑是蒙学时的同窗。沈苑长他几岁,结识的时候,单秋年纪还很幼小,刚随着家里大人举家南迁,换了个新环境难免惴惴。沈苑与他投契,又是本地人,自觉不自觉,难免总会带些兄长心态地回护他,久而久之成了习惯,一时竟没想到会被单秋反过来安慰。 

    单秋覆在他手背上的掌心温暖镇定,竟教沈苑心里也不觉渐渐宁定下来。他感激地捏一捏单秋的手,略倾身过去,声音虽压得尽量低,却带着些郑重的意思。 

    “有个事……恐怕得和你说一说。” 

    单秋有些诧异。 

    “什么事?” 

    他见沈苑目光越过他肩膀瞟了一眼背后隐约透出焦躁的人群,又很快收回来,了然地勾一勾唇角,音量却扬了起来。 

    “……嗯,我也觉得这里闷得紧呢。谢先生!” 

    他回过头去,遥遥冲谢忘书爽朗地点了点头。 

    “我借走你们家少爷透个气去。你放心,一会儿就囫囵整个儿地还给你。” 

    说完不由分说地就将沈苑的臂膀亲昵地一挽,拖了他就往外走。沈苑只能无奈地回身朝谢忘书挥挥手。 

    “不妨事,谢先生且先在这里等着,我稍后便回……” 

    谢忘书倒是识得白单秋的,先前他本已经草草结束了和那富商的谈话,打算过来打个招呼,这还没走到跟前就见他把沈苑拽着走,忍不住紧跟几步笑着提声喊。 

    “哎,哎,白少爷这是什么道理?整个儿的恐怕不太够的吧,我家陈掌柜可是千叮万嘱过,擦了一层皮都得拿我是问的。” 

    白单秋脚下不停,笑得简直要绊上一跤,随口应付他。 

    “什么呀,陈叔这究竟是养着个少爷还是小姐?” 

    谢忘书还想回个嘴,却瞧见沈苑冲他打了个眼色,他怔了怔,便把嘴边的话咽下去,故意把脚步慢了下来,扒在门边,冲着他们的背影装腔作势地喊。 

    “是少爷是小姐可不都是金贵人嘛,白少爷,哎我说白少爷?可轻拿轻放悠着点哎……?” 

    单秋便一面放声笑着,一面拉着沈苑穿过了整个北院。一路都有瞧着像是名门大派弟子的江湖人三两结队,神情或凝重或焦躁地匆匆走过,有的朝他俩投来探询的目光,单秋却全不理会,径自往前走,直到穿过月洞门走到东院里人才显得稀少下来。 

    东院有个景致不坏的园子,叠石引泉,林木葱茏。可惜秋意已经深了,角落里一架凌霄花叶子泛着黄,疏疏落落的,在风里颇有些瑟瑟的意思。单秋随意地往花架子底下一靠,抱了手看向沈苑,眼睛里明白地写着“喏我给你把闲人都甩开啦有什么不好当人说的都讲来听听”。 

    沈苑倒是给他逗得微笑起来,摇了摇头,也学着他的样子朝后往廊柱上靠着,倒有些抱怨的意思。 

    “也没什么大事,给你搅得像做贼似的。我都被你唬了一跳。” 

    单秋瞪了眼睛抗议。 

    “怨我呀?你自己给我打眼色,我还当你有什么惊天秘闻要说呢……到底什么事,出都出来了,你这会儿吊我胃口?” 

    沈苑冲他摆了摆手。 

    “你别忙……我先问问你。我晓得你是和绥娘子来瞧热闹的,可现在这场面,你好歹也算是个官人……” 

    “哎!” 

    单秋顺手就拐了他一胳膊肘儿。 

    “怎么说话呢沈七,什么叫‘好歹算是’!” 

    沈苑揉了揉肋下,笑了一声。 

    “是是是,如假包换的官大人,是草民失敬……可大人就不用出面,嗯,安抚一下秩序什么的?” 

    “这个嘛……” 

    单秋拖长了音,随即转了转眼睛,慧黠地一笑。 

    “你就不用操心啦。……有管事的人在呢。” 

    后半句,却是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出来的,仿佛像是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都恐怕让人听去似的。沈苑怔了怔。 

    “诶?你这是……” 

    单秋已经直起身来,竖起食指,神秘兮兮地冲他摇了摇。 

    “我可什么都没和你说啊。再说了,我今天休沐,干我什么事。人又不是我杀的。” 

    沈苑简直啼笑皆非。 

    “就你这样当官,草民简直惶恐……哎不成,我理你管不管呢,在场的人里我可就只认识你一个官。不报你,我报谁去?” 

    单秋咦了一声。 

    “报官?报什么?” 

    沈苑的脸色稍稍正肃了一些。 

    “原我也没在意。是听得谣传说,这次拘了参宴的宾客不许出去的缘由是后院里毒死了不少人,我便想起一件事……” 

    他看了一眼单秋。 

    “少游可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映柳轩中秋闹腾了一场的事?” 

    单秋点点头。 

    “嗯。就那个有人上门来挑事,结果给个蜀中唐门的人搅了的事吧?” 

    “对。” 

    沈苑深吸口气。 

    “那个唐门的年轻人,这次开宴之前,我在外院又见了他。” 

    “唐门么?按说他们的势力在川蜀,路途遥远,应该接不到这次宴会的帖子。不过外院设的是流水席,就算是唐门弟子,既然这会儿在临安,想来凑凑热闹也并不是稀奇事。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沈苑摇了摇头。 

    “不止是那个唐门,还有那个中秋夜他解过围的年轻娘子,也在。” 

    “那位娘子,不是惹了黑街的麻烦么?” 

    “也许是惹的麻烦……也许还说不定呢。” 

    “怎么说?” 

    “那天闹完之后,我给先前来找麻烦的两个地痞塞打点钱的时候,顺便就打听了几句话。他们并没直接说,不过听着口风恐怕倒像是……那位娘子自己也是黑街里的人。” 

    “诶!” 

    “是帮派内讧还是旁的什么,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知道了这个,这次在万贤山庄再见着,我心里就有些发怵,想着黑街的事,能避过便尽量避过,刚打算远远绕开,却见那位唐门的年轻人过来找她说话,态度颇为亲昵的样子。可说了几句之后他们却刻意装作互不相识,就有些让人犯嘀咕。因着不想多管,当时也并没多在意,后来便听说有毒死人这回事……我虽然不是江湖人,总也听说过蜀中唐门是出了名的毒药高手。我自然是不愿意捕风捉影地构陷人,或许全然不相干呢。只是既出了这样的事,我总觉得我知道的部分,倘不说出来,心里有些不大安稳。” 

    单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像觉察到什么似的抬起眼睛往水面那边看过去。沈苑跟着他的视线瞧过去,一时并没看见什么,刚想出声问却被单秋低低嘘了一声。他有些紧张地瞄了一眼单秋全神贯注的侧脸,再把视线转回去的时候,便远远看见对岸曲廊上有个人影,是个高瘦的男子,却有些奇怪地戴了一顶及颈的黑纱幂篱遮去容貌,此时正站在游廊边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 

    他们所待的地方和池塘的水面隔着一整块嶙峋的太湖石,又有凌霄花架遮掩,按说从那人的方向看过来应该什么也瞧不见。然而不知为何,沈苑却有一种对方正从黑纱底下直直凝视过来的感觉,禁不住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这点微不可察的动静本该完全不可能隔着半面池塘传过去,他却见那人忽然抬起一只足尖,踏上了游廊边的护栏,竟像是打算往这边过来查探的样子。 

    就在沈苑一颗心悬到了喉咙口的时候,池塘这边低矮的灌木丛突然猛烈地摇晃了几下,随后一只斑斓的锦鸡跳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在水边蹒跚了几步,吱咕鸣叫,随后拍打翅膀低低掠过池塘,一头扎进了对岸的茂草丛里。想是有人下迷药放倒山庄众人时,竟连园中豢养的这些珍禽也一并中招了。 

    戴黑色幂篱的男子盯着那只锦鸡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将踏在栏杆上的脚撤下来,步子安静而又不疾不徐,沿着游廊往东院深处走去。直到走得连他的背影都瞧不见了许久,沈苑才终于敢喘上一口大气。他有些不确定地抬起眼睛去看白单秋,单秋也刚巧在这时候朝他看过来,对视之下忍不住噗地笑出声,倒化解了还残留着一丝紧张的气氛。单秋便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好啦,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回头我想法子告诉给能管事儿的人听。这件事……嗯,还有这件……” 

    他抬抬下巴,点了点刚才那男子离开的方向。 

    “你就别管了。便有人问,你也尽量别多声张。” 

    沈苑点点头应了,单秋想了想,又叮嘱了几句。 

    “和谢先生也说说。他胆子大不假,这时候场面乱,还是别蹚这趟浑水为妙。屋里食水都是安全的,吃一些,别饿着了。现在牵头调查的是少林和其它一些大的门派,安排得很妥帖,你且放心在屋里等结果就是。只不过我估摸着眼下这情况怕是一时半会儿查不完,搅到夜里去也说不准……但你也别担心。” 

    单秋冲他微微地笑。 

    “不会再有什么事的,有我们呢。” 

     

     

    【注】 

    •……我算是体会到称呼不统一的苦了。图好看把“少爷”和正确的时代叫法“郎君”混用的结果就是时代感一混淆,我差点让谢先生爆了满口“哎呀爷您别”的京片子_(:з)∠)_……然而为了好看我又并(懒)不(得)想倒回去全部统一成“郎君”……啊算了,架空魔改大法好,总之爽就好了……!!!【你 

    •个人感觉单秋并没认出子兰来,毕竟子兰遮着脸而且平时也并不像是会和同僚天天混脸熟的那种……。不过单秋听到看到的消息之后应该是统统想办法传递给朱翊了(虽然他基本都已经知道了……)。做鱼没有见可疑上报的职业道德,和碳烤鱿鱼丝有什么区别。【× 

     

    贰·月落余秋色 宴起惊鸿门 2
    阿列 5
  • 壹章·望月十五初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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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十五,月团圆,人团圆。  

    只可惜江南雷家小一辈里几个管事的从一大早开始就不得闲,雷慈、雷威兄弟自不必说,钟礼也免不得在雷家名下大小店铺间来回奔波打点,忙到天色渐暗才终于能抽身踏入雷府大门。毕竟是城中豪族,雷府院子里也是许多人四处走动,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查点货物的家人有几个年岁大的,见了许久未归的钟礼心里高兴,自然留他多说两句,别家派来送礼的下人里认得他的大抵也都要招呼一声,不一会儿就围成了一小堆。钟礼笑着一一回过,又跟老家人们说不到两句,突然有人咦了一声,转头看时,是一个女童正推门出来。女童绷着个脸儿,看也不看其它人,径自走到钟礼面前大声道:“钟购买好大的面子,回到家里不先去跟爹爹问好,却在这里闲聊,爹爹生气了叫你过去呢。”她年纪尚小,嗓音稚嫩,语气也生硬得很,却自有一股生来的堂堂气势,钟礼愣了一愣,随即微微苦笑起来。  

    “是,三小姐。”  

      

    雷家三小姐闺名雷音,这一年刚满十二岁,雷家原本有三个女儿,两个姐姐都已嫁人,小姑娘就成了唯一留在府里的小姐,自然是被雷府上下视若珍宝。两人默默无言,一前一后走进内院,三转两转远了人声喧嚣,小桥流水边没有一个人影。雷音正想着心事,忽觉身体一轻,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身在空中。她连头也不回,叹了口气小声叫道:“礼哥。”  

    抱起她的钟礼笑得灿烂,完全没了在前院里那股即将受训的沮丧神气。  

    “谁惹我们音儿不高兴了?礼哥给你买吃的好不好,映柳轩的水晶桂花糕?”  

    “才不要,礼哥整天就会问我要不要吃。”雷音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没好气地回答:“我要说是有外人欺负我,礼哥反倒又不管了。”  

    “哈哈哈,怎么会,谁敢欺负音儿?礼哥剥了他的皮。”  

    “真的吗?”  

    钟礼闻言一愣,雷音却是紧皱眉头直盯着他的眼睛,口气再认真也没有。钟礼心下大感奇怪,急忙把她放到地上蹲下身问:“出了什么事?那个外人是谁?”  

    雷音只是摇头,盯着他认认真真地道:“我不说。我就要听礼哥刚才的那句话,你再说一次。”  

    没想到这“外人”真有其人,音儿性子又倔,她不肯说,那就是决计不会说的了。钟礼考虑了一会儿,也收敛起脸上笑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嗯,谁敢欺负音儿,礼哥剥了他的皮。”  

    雷音在原地又逡巡了一会儿,像是还在判断这句话可不可信,但终于低下头嗯了一声。  

    “那我要吃映柳轩的水晶桂花糕。”  

    钟礼又摸摸她的头,淡淡笑了起来。  

    “好,礼哥给你买。”  

      

    虽说有些在意音儿所说的那个“外人”是什么来头,不过托她的福,钟礼也刚好找到了出门去映柳轩的借口。如果家里长辈问起,音儿大概会给自己挡下来吧……钟礼急急忙忙赶到映柳轩,不料这天映柳轩客似云来,莫说楼下大堂,就连楼上雅间听着也是热闹非凡,据陈掌柜说今儿还有一个外地的大客在此设宴请客,这水晶桂花糕自然也是要等上一阵子的了。  

    “哎呀,这么大的排场也不知是哪儿的大人物,有机会还真想结识一下呢陈掌柜您说是吧?”  

    “哎,钟公子人脉通天,就别挤兑小的了,这客人姓严,说不定还是钟公子的相识呢。”  

    “姓严?不认识啊……啊,桂花糕好啦?麻烦陈掌柜了,下次有时间可一定得好好酬谢您。”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钟礼拿上东西刚想往外走,却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寒酸老头儿,结结实实地跟他撞在了一处。在场的人个个看得明白,这老头明明是自己撞上来的,马上又装出个龇牙咧嘴的样子往后倒,十有八九就是在碰瓷;钟礼动作却快,没等老头坐到地上就伸手稳稳扶住,一脸关切地问道:“老先生没事吧?都怪小子不长眼,堵了老先生的路了,小子给老先生陪个不是,还望老先生有怪莫怪……”  

    这一句话把讹人的常套台词都给逼了回去,有些看着的人忍不住便一阵笑。那老儿脸皮倒是厚,像是浑没听见周围窃笑,只管扯着钟礼手臂道:“撞得我疼啊……”就要拉钟礼去给他找个座位。两人拣了张最靠边的角落小桌坐下,沏茶的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眼老儿的衣着,神色间颇是鄙夷,老儿却还是自顾自哼哼唧唧地喊疼。待到小二离去,钟礼小心翼翼地把水晶桂花糕的包裹放到桌上,苦笑着低声道:“老先生,下次别做这种事了,要是把我家宝贝小姐的点心撞坏了,就算是闻尘楼我可也要找上门去算账的。”  

    老人的呻吟声戛然而止,耷拉眼皮里突然射出一点精光,但那精光也是稍纵即逝,老人随即便换上了江湖小贩的谄媚笑容一把握住了钟礼的双手道:“早闻钟公子慧眼非凡,果然名不虚传,谷老儿实在是佩服、佩服啊。”来往的客人小二见这老儿谄笑着握住年轻公子的手,还道是市井无赖巴结富人,也并不以为意,钟礼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拿上点心包裹起身道:“你们家的人就爱挤兑我,我不跟你说了,先把点心拿回去给小姐要紧。”那老儿却只是坐在座位上嘿嘿一笑道:“钟公子这就走了么?也罢,也罢,年轻人总是不爱跟老头儿在一处,不过老头儿爱缠人,说不定很快还会跟钟公子再见面哪。”他话里有话,钟礼正待开口询问,门口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如果你们不怕和整个蜀中唐门为敌,那就出手啊!”  

    唐门。  

    蜀中唐门与雷门同为武林四大家之一,虽然地盘不同,但两家皆为豪商巨贾之家,从来明争暗斗,私怨已久,再加上唐门以独门暗器闻名江湖,两年前钟乐恰巧又是被暗器所杀,直至现在雷门中还有人认为是唐门中人下的手,钟礼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唐门重要人物轻易不出成都,行事更是谨小慎微,不知这在酒楼正门口大喊大叫的人又是什么来头?想到这里钟礼的思路突然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刚才好像有人告诉过自己一件事,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但是有点奇怪……  

    “钟公子不去看看热闹吗?老儿可要先走一步啦。”  

    “……啊,啊啊。”  

    闻尘楼的那位情报传递向他叫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大门口那儿像是刚刚打过一场,看热闹的食客们围出了一块空地,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躺在那空地中间不断呻吟,桌子椅凳之类却不见毁坏,看来他们不是被一瞬之间制在地上,就是被暗器所伤。那下手的人自然已经不见踪影,钟礼再扫了一眼,穿过人群抢出大门,只看见一个白影疾奔而去。  

    “……??”  

    那人看上去轻功甚高,从这距离追上去大概也追不到,再说此事虽奇,跟他却又没什么关系,顶多回家跟两个哥哥知会一声,权当留个防备。钟礼掂了掂手里的包裹,转头朝雷府走去,谷老人刚刚塞给他的小纸条无声无息地从他另一只手滑入袖中。  

      

    八月十五中秋夜,这晚雷家众人难得能齐聚一堂,自然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钟礼剛走近雷府就听到人声嘈杂,几个眼尖的家丁看见他就跑了出来,脸上却不是节庆时分应有的喜色。  

    “小四爷!老爷正找您呢!说是抓……抓到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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