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坐落在东京新宿的普通高校,
一个非常普通的现代日常养老学园企,
是寻觅一段爱情,
还是用汗水挥洒青春,
一切将由你来谱写
❀❀❀❀❀*❀❀❀❀❀❀
开企后人设【皆需审核】
人设请私信企划主链接,没有问题会发送群号,若12个小时内没有收到私信,请大力私敲企划主
每天晚上统一分班。
(人设通过后关联企划方可分班
❀❀❀❀❀❀❀❀❀❀❀
新学期的年级请从【人事档案】下的TAG中选择
概要:上帝创造一个备胎的时候:加一点好人缘,加一点狗血,再加一点老好人——啊呀,手滑了。
——
玻璃窗外樱花吐蕊,玻璃窗里帘幕摇曳。阳光偷偷望进小小的办公室,照在山崎润脸上,背后的倒影被办公室呲互的案台桌角咬得粉碎,说不出一句心底深处的东西。山崎面前正坐着他本学期的班主任老师——如果你来御凉亭学院,绝不会漏掉他的名字,如果你没来过御凉亭学院,也一定会对他有所耳闻——九重八云。一个慵懒的中年男子,顶着一头黑碎卷发,总眯着一双睁不开的眼睛。鼻梁上的眼镜似乎下一秒就要跟着他低沉的嗓音一同滑落。然而无法否认,这位国语老师的语言造诣称得上是专家水准。
九重老师这天依旧没有好好整理他的头发,也没有好好理平他的领带。嘴里叼着棒棒糖,指间夹着钢笔。透过前额的碎刘海,穿过有些油污的眼镜片,这位老师向他的学生提问:“山崎同学毕业以后有什么目标么?”
“老师想知道这个做什么?”山崎的目光下意识游走,为了避开九重老师的凝视,山崎将焦点暂搁到九重八云的办公桌上。
交错杂乱的文档最上方放着一张文学社社员的名单。指导老师签名一栏正签着九重八云的名字。无法否认,这位语言高手做一个老师也十分在行。毫厘之间,山崎润扫见了一个熟悉而醒目的姓氏:绀野。
明奈?就像眨眼一样自然,山崎的大脑本能地反应出一个姑娘的名字。然而,叫他失望的是,这位文学社成员的全名是:绀野友梨奈。
“你们都是理科生,而我是文科老师……”九重老师叹了口气。“但好歹我是个班主任,我想知道你们以后的目标,也好敦促你们学习。”对于由文科老师担任理科班的班主任这一点,九重老师也表现得身在局中,无可奈何。山崎看九重八云扶了扶要滑落的眼镜,害怕他下一秒就会说出令山崎脑子里的东西粘作一团的长段名句。
“先试试考上大学。”山崎向后小退了一步。“只要不做个令人失望的人,剩下的应该无关紧要了吧。”
九重老师的目光停留在这个男孩身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却也没就此放手的打算。很显然,九重八云看出山崎想要隐瞒。
九重把他的棒棒糖从嘴里拿了出来,转了个面重新放回了嘴里,舌尖感受到甜味,发出了一阵咕哝。随后将山崎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记录在册。山崎不明白九重因为什么原因不再深追,但多问只会令自己陷入麻烦。于是刚合作不久的师生两人,产生了默契——毕竟人人都藏有秘密。
“老师。”山崎下意识松了口气,原先全用来抵御试探的感官重新开始接收信息。“门口有同学可能想找你。”
经山崎这么一说,九重往门口一望。一个不高的姑娘,正不时往门里探头,手不停梳着前头的刘海,迫切想把眼睛遮住。
“绀野同学,进来吧。”不知是不是错觉,山崎总觉得九重老师对女生要比对男生温暖一些。见友梨奈手里攥着文稿,山崎也不好意思继续占用九重老师的时间。出办公室时,山崎回眸留意了一下这个同姓绀野的女孩。女孩十分警觉,回头确认山崎是否投来疑问。这一回头,正好给两人正面对眼的机会。
只一眼,山崎弄清楚了这股熟悉的陌生感究竟是怎么回事——从颧骨,眼角,眉弓到唇形,友梨奈的长相与明奈相差无几。绀野友梨奈,十有八九是绀野明奈的亲妹妹。
友梨奈皱起眉头,显然不适应山崎对自己的注目,山崎赶忙赔上一个微笑,迅速从她面前消失。
巴士缓缓驶入车站,风间总算换上了校服,只可惜看着风间穿着巫女服久了,突然看见他重新穿上男装,山崎反倒有些不太习惯。
“早上好。”山崎向着黑泽与风间挥手。
“早上好。”黑泽携风间缓缓向山崎走来。
“感谢神主没让你摔断胳膊。”风间用他的方式说早安。
“怎么了?”黑泽听风间的语气不像是空穴来风。
“昨天参加同好会的时候,摔了一下……别紧张,我没事——你瞧。”山崎把手肘抬起来扭动,好让两人放心。“再说,这刚刚开学,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希望如此。”风间抱肘瞥了一嘴。黑泽刚开口想说什么,电车呼啸而来,驶入车站。山崎趁机换了话题,拉着三人找座位。
“恭喜你们俩今年也被分在一个班。”山崎打趣。“也不知道是神主偏心风间你,还是偏心黑泽。”风间并不认为这个玩笑有趣,板着脸扭过头去,脸却一点点胀红。黑泽与山崎见这个模样的小雪,不约而同笑起来。“润君分到的班也很好。”黑泽羡慕山崎有九重八云这样的老师当班主任。
一束晨光逃了票,偷偷混进这群少年中间,蹲在山崎书包上,绕过他的侧脸,看到山崎微眯的睫毛。它听到山崎拿出戏谑的语气,这样说道:“我哪有你幸运啊?你不是想认识明奈么?这回明奈也给分你班里去咯~”随后这道晨光随着移动的车厢,闪过山崎的眼眸,发间,消失不见。
“看来神主还是偏心你多一些啊。”山崎靠上椅背,两手掌垫在脑后,车外,田间,覆盆子将熟未熟,看着正酸。风间逮住机会,朝着山崎伤处就是一记手刀。山崎刚才还嬉皮笑脸,吃了这一下立马抱肘蜷缩成一团。
“你再对神主不敬,这胳膊就真要断了。”风间两眼射出寒光,逼得山崎连连求饶。
“早上好,大仓同学。”山崎朝着窗外拍散板擦上的粉笔灰渍。
夺门而来的少年,此刻一头乱发,神情恍惚,校服领口的扣子还扣错了一颗。过了好一会儿少年总算从早晨疾驰中醒来。意识到自己想不起这位新同学的名字,少年难堪地挠起后脑勺,四顾张望,希望有谁能够帮他化解新学期头一天值日竟然迟到的尴尬。
山崎看出了慌张少年此刻的窘迫,状若无意,用板擦敲了敲黑板。
少年看到黑板上的值日表赫然写着:山崎润/大仓翔太,找到了答案,如释重负。“早上好,山崎同学!”
“早上有什么急事么?”山崎将板擦放好,随便聊聊。
“啊……”翔太把头低下去,眼珠在眼眶里打转,想要找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
“忘记值日睡过头也是常有的事,更何况刚刚开学,我也还不习惯早起。”山崎看翔太目光躲闪,笑着把搓洗干净的抹布交到翔太手里。“地面和黑板都已经打扫过了,讲台清洁这项艰巨任务就托付给你了。”
有了台阶,还有了任务。翔太一下就找到了自己的角色,从罪恶感和负疚感中解脱出来,露出一张明媚的微笑,爽快接过抹布,挽起袖管,似要干一番大事业。
“昨天篮球社训练,你去看了吗?”翔太还没开始擦学生储物柜,抬头扯开话题。山崎俯下身子确认课桌已经对齐,顺便留意到教室最后的大仓翔太正搓着手心。
“听说挺精彩的?”山崎挑眉。
“你不知道,昨天我和我们副社长(黑泽羽)一对一。打了整整三个小时。”翔太把抹布往桌上一丢,来了劲头。“打得那个叫棋逢对手,难分胜负啊!”
山崎昨夜补习时,不是没向黑泽问起这段轶事。黑泽给出了一个十分官方而简明的解释:翔太君的球技非常好。“哦?听上去很激烈?”山崎来了兴致。
“那是!打完回家我倒头就睡着了,要不是半夜做了个噩梦惊醒,爬起来赶作业,我怎么会睡过头嘛……”翔太嘟起嘴,仿佛在怨怪是作业拖了他的后腿。
“哦——”山崎恍然大悟,这一声回应别有意味。翔太这才意识到自己漏出了糗事,拼命眨眼想要收回刚才的话。
“翔太君打篮球的时候一定非常耀眼。”山崎没有步步紧逼转身走开,走到教室一侧,将凸出的一个课桌轻推回列。随后微笑回身:“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
一阵晨风吹进教室,带起山崎不短的碎发,翔太看着面前柔和的少年,单纯从心底展开笑颜:“一言为定!”那是一张青涩含蓄又带着希翼的笑脸。
“下次做完作业再去参加篮球社训练吧……”山崎半开着玩笑。翔太连连点头,反复交代自己已经吸取教训。
气氛刚刚活跃起来,教室门被人“哗啦——”一声拉开。黑发少年板着一张漠然的脸,踏进教室。愣是将山崎与凉太刚刚打开的话匣子一掌拍合。
“早上好,妻夫木同学。”山崎朝着少年打招呼。翔太还在绞尽脑汁妄图回想起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早上好。”妻夫木宗回答得很平淡。
妻夫木宗,三年B班的生活委员。他这个职务有另一个雅号——养鸟专家。这全归功于B班一位宠辱不惊,稳坐高位的大人物——一只常年安居于教室后方享受全班宠爱的小文雀。
“来得真早。”山崎笑着。翔太缩在山崎身后,小心观察着这名不太友好的新同学。宗君嗯了一声,匆匆放下书包。从包里掏出一包鸟食,穿过值日两人,径直走到班级一角,取下盖在鸟笼上的遮光布。想也没想,打开插销,上提鸟笼门,伸手就拿笼里头的鸟食盒和水罐。
根本等不到山崎和翔太两人喊等等。
果不其然,就像有人踏着铿锵有力的步子冲进房间,拉开窗帘,掀起被子,笼子里本乖巧的文雀如今被吓得满笼子扑腾。带着满肚子起床气,这只班宠仗着自己的特殊身份不停啄妻夫木的手,就是不准他夺走他的食盒和水罐。受到文雀的顽强抵抗,妻夫木只好将手退出来。山崎和翔太杵在一边,看着干着急。可妻夫木整个身子正对着鸟笼,完全没意思要腾出个位子让人搭把手,两人也不好意思上前添乱。
妻夫木此时此刻依旧面不改色。关上鸟笼,走回座位,从包里拿出三本鸟类饲养手册,挑中一本拿到文雀跟前立起书页遮住自己的脸。其中两三页小贴士被从众多贴士众挤落下来。
由山崎和翔太的视角看,妻夫木同学面前的书册布满了圈划和笔记,而妻夫木同学的耳后根也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我们要不要上去帮个忙啊?”翔太贴近山崎耳侧小声提议。
“咳咳,翔太要不我们去洗个抹布吧……”山崎则故意高声。
“啊?不是刚洗过了嘛?”翔太并不情愿。
“洗过了吗?”山崎朝翔太使眼色。
“好像——没有吧——”
“那,走吧。”“走吧。”两人提着两块干净的抹布走出教室门。两人出门后,翻遍了各自口袋找出两条创可贴。等重新回到教室,文雀又变回那只岁月静好的文雀。水已换好,食已加完。妻夫木安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依然举着书本遮住自己的脸。
“手没事吧?”山崎走到妻夫木身边,轻轻拿走妻夫木宗面前的书卷。翔太从山崎身后探出头来,朝妻夫木关切一笑。此刻的妻夫木脸上似乎仍然没有表露出内心任何心情,但细微观察就能发现宗君的眉毛有些低沉,耳根依然发红。
山崎将写满各色要点的文雀饲养笔记放到桌上,小心捋平夹在其中的便签纸条。“你可是我们班第一个被班宠亲了的人。”翔太顺势在文雀的吻痕处贴上创可贴。“以后这些可都是炫耀的资本……”山崎垂下眸子,有些认真道。
“可遭人嫉恨了。”山崎托腮。翔太附和着:“我也想被贝贝亲一口。”
“我们班的文雀叫贝贝么?”
“不是贝贝?”
“不叫皮卡啾?”
噗嗤一声,妻夫木宗总算笑出声来。就像窗外的老木枝长出了新花苞,樱花漫天指日可待。文雀扭动着脖子,打量着这一群少年。它头顶的时钟记录着每一滴答中流逝的时间。
黑板上又浮现了秀丽的板书,讲台又沾上了粉笔的碎屑。九重八云立在讲台之后,手握课本。将教学参考丢在讲台之上,完全没有翻开的打算。
“失业的家将在雨夜遇见了拔去死人头发的老妇。心底曾生出的羞耻和正义转眼消失不见毫无影踪。家将最终成为了强盗还为恶找到了借口。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做个恶人;对方同样是恶人,故而对恶人为恶无需受到谴责。于是在这些借口之中,恶在人间生根发芽,罗生门里多出一具又一具无人理睬的腐烂尸体……因果循环。”九重八云背后正是课文标题及作者:《罗生门》芥川龙之介
山崎全神贯注听着九重老师的讲解。但对于其中深意全然无法理解。九重语气随着失望和无奈的膨胀越发低沉,山崎的注意力也越难集中。并非山崎不理解芥川先生所描绘的世界阴霾,山崎懂得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更为此寻找借口有多卑劣龌龊又有多稀松平常。
可山崎心底扎根着一种幼稚和痴妄。他近乎固执地觉得世上所有难题至少都会有一个解答。只要努力去解决,总会有办法。故而面对最后九重老师那句:“所谓世人,不就是你吗?”的质问,山崎只觉得自己在隔岸观火,尘世之恶不过镜花水月。为了调节沉闷的气氛,山崎的注意力自动就跑到了最后一排,小田彻莲的身上。
高立起的书本也难遮住莲君因卧倒在桌而翘起的呆毛。均匀缓慢的呼吸运动仿佛向周遭高调泄密——这个娃睡得很香。山崎见识过小田彻同学作为捕手活跃在棒球场上的场景,他那般飒爽的英姿很容易让任何一个少女掉入爱河。和此时掉入梦乡的莲君,可谓天上地下。
不知何时,九重老师停下了他对于人世的长篇批判。山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九重那双刘海后的眸光已经聚焦在莲君身上。
——糟糕。山崎佯装嗓子难受,咳嗽了两声,作为提醒。但早已睡死过去的莲君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警。
九重八云踏着散漫的步子从讲台上一路走下,缓步来到小田彻莲的身旁,伸手抽掉了莲君作为掩护的课本:“小田彻同学?”
被九重老师点名,莲君微开眼皮,从光的缝隙中看见朦胧派风格的九重八云:“原来是老师啊……九重老师?!”
“小田彻同学知道现在讲到第几段了么?”九重扶了扶滑下来的镜框。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少年能在早晨四点摆脱被窝封印,给家里的鱼店帮忙,但有很多人知道这个少年不能回答此刻老师的提问。睡意朦胧的少年,盯着书本,交换着语气词,“也许……大概是……”良久也没法给出一个答案。
“这世上每个人的说话方式都如此拐弯抹角、闪烁其词,如此不负责任、如此微妙复杂。他们总是徒劳无功地严加防范,无时无刻不费尽心机,这让我困惑不解,最终只得随波逐流,用搞笑的办法蒙混过关,抑或默默颔首,任凭对方行事,即采取败北者的消极态度。[1]”九重老师替小田彻将课本从序言翻到课文那一页。连山崎也听出九重这批评很重。
周遭陷入沉寂。所有人好像都在等待小田彻莲辩解。
然而这名少年显然并没有睡醒。
“青少年晚上的睡眠是很必要的。小田彻同学。”看着眼皮打架的小田彻,九重老师长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头。
课后值日,翔太为了弥补早晨迟到的过失,主动包揽了绝大部分劳动。山崎对此有些不好意思,提出还是帮他分担一些,两人争夺起了扫把。相争不下之际,命运女神总会派人来化解僵局。
“咚咚咚。”三声轻扣由教室门扉方向传来。寻声望去,门口立着一位窈窕淑女。
“明奈?”山崎有些惊讶,不仅仅惊讶于绀野明奈竟会主动找上门来,更惊讶身边的翔太一听见明奈的声音就背过身去缩进教室角落。
“好巧呀,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面。”明奈将长发挽到耳后。她似乎十分清楚山崎痴迷于她的哪些小动作。
“是很巧。”山崎整理了一下校服。
“一会儿要去参加社团活动?”明奈的笑容散发着春天的芬芳。
“恩,足球社今天有安排训练。”
“啊——本想邀请你一起来园艺部喝下午茶。”明奈拿出失落的语气。
“不出意外的话,训练不会太早开始,我应该能抽出空来。”山崎说得是实话。
明奈眼神一亮:“那,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山崎看着明奈离去的背影,大致猜出明奈到底是何目的。
明奈走出好远,翔太才敢冒头:“润君……”
“怎么了,大仓?”山崎意识到翔太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
“没什么,你……最好小心一些……”翔太压低声音,十分严肃。
“怎么,难道绀野明奈是个魔女?”山崎看翔太渗汗的模样,开起玩笑。
“不是,但是……”翔太正思考如何组织语言。
“分かった.[2]”山崎知道他想说什么。“ありがとう.[3]”
足球场上佐佐木老师看着寥寥无几的社员愁眉紧锁。认清现实后,又干劲满满开始今日的技巧训练:“今天我们练习一对一过人。请同学们来我这里抽签选择对手。”
山崎抽了一张签,打开一看,里头写着四个字:加藤理世。
“老师……”山崎对着抽签结果沉默良久。
“怎么啦?”佐佐木老师很热情。
“加藤同学……是我们经理吧?”
“是啊。”
山崎有些为难于要和女孩子练习一对一过人。佐佐木扬起眉毛,并没有觉察出有什么不妥。
“加藤同学好像没来啊……”山崎看着佐佐木老师的态度,换了一个方式提出问题。
“什么?”佐佐木老师环视全场,发现了这个严重的漏洞。
如山崎所料,由于缺少对练对象,佐佐木出击去寻找缺席逃跑的社员,只好先吹一个中场休息。山崎应明奈之约赶到园艺部,那棵园艺部出名的春缘樱[4]今年也结满了花苞,等待开放。
明奈坐在树下,正品红茶。抬眸留意到山崎的身影,礼貌点头轻轻招手。山崎也十分知趣,抬眼看题板上写着的值日表,顺手捡起一旁的花锄和花洒,一边瞄着任务列表一边挽起袖管,自觉走到明奈负责的区域,记录剪枝,浇水松土。
“看来我是找对帮手了。”明奈看山崎在花田里游刃有余,不像是生手。
“我也算半个山里的孩子,命运总会给我这样的孩子一个种了些花果的园子和乐于农事的爷爷奶奶。”山崎用牙签插入土壤,确认湿度。
明奈听罢嘴角微勾:“你平日里就很喜欢开玩笑?”
“也要看听玩笑的人,愿不愿意笑。”
明奈盈盈轻笑。山崎却从笑声里听出几分客套。
“由国文老师当班主任感觉如何?”明奈提起红茶瓷杯。
山崎犹豫了一会儿,“很有意思。”给出了这样的答复。“好了,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替明奈干完活,山崎拍了拍手上的灰土。
明奈用眼神示意远处自己种植的那盆盆栽。山崎没让明奈多说,自觉到位,明奈打量着山崎的背影,放下瓷杯,双手托腮:“听说九重老师询问了每一个人的毕业意向啊。”
山崎看着花盆里的植株并没有结苞开花的意思。“是。”
“山崎君怎么作答的?”
“你这小道消息是听谁说的?”山崎浇完水,转身笑问。
“秘~密~”明奈没想到山崎在这个时候转守为攻。
“秘密。”山崎将花洒放回原处,用明奈的方法回避了明奈的问题。
见山崎要走,明奈要留他喝茶。
“佐佐木老师差不多该把人抓齐,我也是时候回去热身踢球了。不然明早跑步练习得翻双倍。”山崎摆了摆手。
“欠我的人情,请换一个方法还我吧。”山崎离去时,并不清楚春缘樱有没有开花。
新宿是个繁华的商业区,即使夕阳低垂依然人来人往。山崎穿行在人流之中,心里暗叹如此激流勇进也远比和加藤练习一对一过人来得容易。好在学校距离补习班并不远,眼看就要到达目的地。一名身披黑色雨衣的不明人士与山崎擦肩而过,步调匆忙,差点撞掉山崎的背包。
经这一撞,雨衣兜帽顺着发丝滑落,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庞——友梨奈。
“对不起。”友梨奈似是有事,轻声敷衍一句疾步就走。
出于好奇心也好,功利心也罢。山崎润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调转步子,悄悄跟在绀野友梨奈身后。如果你有一位你倾慕的少女,有一天你发现她的妹妹穿着怪异行踪诡谲,你会不会跟上前去一探究竟?山崎已经用行动来诠释他的选择。
友梨奈的步子急快,一路向前,不带迷茫,穿梭于新宿各色店铺和小道,在一家酒吧前停下脚步。隔着一个路口,山崎看不清店门口贴着的那些男性到底长得有多俊俏,但是借此来推断这家酒吧的性质并不困难——这是一家牛郎店。确切的说,过了路口,那一条街都是这种性质的店面。
山崎没有时间疑惑和惊讶,因为友梨奈刚从书包里掏出钱包,下一秒一辆摩的就从友梨奈身边疾驰而过,一把夺走了装有贵重物品的包裹。友梨奈的好心情随着钱包一起被摩的抢走。方才神情还算镇定的女孩,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滴。友梨奈握紧拳头站在原地迟疑了很久,颤抖着身子思索起对策和办法。
山崎碍于跟踪这一陋行,又加之穿着校服。只好站在路边替友梨奈干着急,嘴里小声嘀咕着:快报警啊……傻姑娘……
看着摩的扬长而去,友梨奈转过身子。山崎赶忙背过身去,躲进转角,等待友梨奈拿出手机拨通家里电话或是报警。
小姑娘拉上雨衣兜帽,低下头,阴沉着脸,既没有打电话的打算,也没有报警的迹象,只沿着街道径直往回走。灰头土脸的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无助与自弃的样子刺得山崎心疼。山崎再没办法冷言旁观,三步并两步拦在友梨奈面前。扫了一眼地面,一脚勾起地上一个空酒瓶,上踢,垫步,一脚大力抽射,正中骑手背脊。随着瓶碎,骑手一个踉跄,急按刹车,在路上擦出一声刺耳的尖鸣。
“谁啊!不想活了!”
“藤原哥。”山崎朝着骑手挥手。“不好意思。”
“……”骑手显然认出了山崎的长相。“小润?”
“是我。”山崎脸上笑着,伸手将友梨奈护在身后。
“我说你小子怎么不住在新宿却参加新宿的跑酷同好会,原来是在这里念高中啊。”骑手打量着山崎的校服,又注意到山崎身后的女孩。
“你女朋友?”
“女朋友的妹妹。”山崎抹了抹鼻尖。
“哟,还害羞了。”
“藤原哥就帮我一回,让我英雄救美一次呗。”山崎也不反驳。
骑手显然有些为难。
山崎依然眯着笑眉,俯身贴到骑手耳边耳语两句。骑手听罢就把钱包丢给山崎。“哥就帮你这一回。”
“真是太感谢您了。”山崎鞠躬道谢。
等骑手走远,山崎才把笑脸面具卸下来。
“下次还是走大路比较好,自己一个人要小心一些。”山崎把钱包还给友梨奈,声音有些疲惫。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友梨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反阴沉文弱的模样,抓住山崎的衣袖咄咄逼人。
“我们跑酷同好会的老师不喜欢教惹麻烦的人。”山崎概括道。
友梨奈垂下眼眸,眼神阴寒,所思所虑山崎并看不穿。不过至少小姑娘现在的脸色要比丢钱包时好上太多。
为了打消友梨奈的疑虑,山崎就自己此时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作了一番简短说明。
“……简言之,我对你姐姐有好感,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而已。”山崎拿出他拿手的玩笑语气。
回想起友梨奈不久前彷徨无措的模样,山崎不自觉地回忆起自己。“所以,如果你遇上什么难事,既不方便和家里人说,又不方便和外人说,可以试试来找我。就算是为了提升一下你姐姐对我的好感,我也会来帮你的。”山崎说话时,弯下腰,微曲双膝,努力缩短和友梨奈的距离。
“……你打错算盘了。”友梨奈明显有一瞬间迟疑,但转眼又变了脸色,一把夺过钱包,重新戴上那副漠然模样的面具,径直走进了牛郎店,头也不回。
我的算盘算没算对其实无关紧要……山崎看着友梨奈消失在灯红酒绿里,心里早做了面对好心付诸东流的准备。毕竟自己冲出来帮忙时也没有渴求太多回报。
补习班上黑泽问起山崎为什么迟到。
“一言难尽。”山崎苦笑。“对了,我有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你要考庆大的话,其实不用准备这么多文科题。”黑泽看出山崎起了睡意。
“这不是接受批评,虚心改正嘛?”山崎努力睁开眼皮,说服自己现在还不能睡觉。
“努力学习是好事,但也别累着自己啊。”黑泽叹气。
回到家,山崎几乎沾床就着。睡梦中,山崎看到那棵春缘樱上第一朵樱花缓缓盛开。
——神主大人在上。
如果在梦里获得的好运也作数的话,可以把半年好运分给急需它的人么?
——虽说这么做有些心疼。请把这些痴妄当作我与您之间的秘密吧。
——
1:摘自太宰治《人间失格》
2:我已领教过了。(瞎翻译。)
3:谢谢你的关心。(结合翔太是明奈的前男友,你猜润君是猜出来了还是没有猜出来,是出于吃醋这么说还是出于好意这么说。XD)
4:园艺部的春缘樱有一段校园传说:只要看见第一朵花开,就会有一整年的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