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坐落在东京新宿的普通高校,
一个非常普通的现代日常养老学园企,
是寻觅一段爱情,
还是用汗水挥洒青春,
一切将由你来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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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包上的是Momo吗?”
向川明绘被突如其来的搭讪吓了一跳,她看到早乙女由佳莉病仄仄地瘫在桌子上,扬起半边脸问自己。
“啊,是的,你知道吗?晴奈说这是款比较小众的游戏。”特意把书包提到前方,向川对由佳莉展示着上面的挂件。
伸手捏了捏,由佳莉打了个哈欠说:“真可爱!不是官方的周边,是自己做的?”
向川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她磨蹭着双腿,试图把挂件转移到对方无法轻易碰触的地方。
“嗯,我对手工比较感兴趣。”
“这么说来,你的最终关通关了吗?网上目前还没有攻略吧。”
由佳莉终于坐起身,仔仔细细打量着向川的玩偶,她的指甲反射着不同色泽的光,向川无法确认这和开学之初是否是相同的颜色。
“没有呢,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感觉必要条件都满足了,但还是没有办法打开最终的石室门。”
“要选择‘化作千风’哦。”
“什么?”向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随意坐到由佳莉的身侧,专心致志地望着对方。
“你看,Momo是蒲公英,对吧。蒲公英是依靠风或者其他外力进行种子的传播,从而达到种族的繁衍。倒数第二关的时候你应该已经得到了一个完整的蒲公英,所以最后一关就是让它随风逝去,所以要在全部选‘Yes’后,最后一项选‘No’哦。”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向川忍不住提高了音调,“这不是一个收集分散的种子,拼凑成一整个蒲公英的大团圆故事吗?如果结尾是必须分散,那我们之前的行动有什么意义?早乙女同学不这么认为吗?宣传上不是说,这是一款温馨、治愈向的游戏吗?”
由佳莉略微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她撑着下巴沉默着,看上去在思考措辞。
“哎呀怎么说呢?我一开始是觉得任务很奇怪,因为没有必要对已经飞散的种子进行回收,将种子尽量传播出去,才是所有蒲公英的,嗯,该说是‘宿命’还是‘义务’呢?”
“归宿?”
“对对差不多,”由佳莉打了个响指,似乎终于因为兴奋而逐渐清醒,“我觉得这个结局挺正常的,所以我也不认为之前的活动是无用功。Ped最终不是明白了这就是Momo、是所有蒲公英的命运吗?诞生、发芽、成长、成熟、将新生的种子扩散到世界各地、衰老,最终死去,就是蒲公英乃至生物的生命旅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想也许这款游戏的制作初衷,是想让玩家明白世事无常,生命的轨迹却始终如一吧。”
“啊……我都没有想到这点……”
向川看起来情绪低落,她低着头,下意识玩起了手指。沉默很快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由佳莉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心直口快。她侧着身子、撑着脸,心里想着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向川,还是应该尽快变换话题。
“嗯……快要体检了呢。”由佳莉尴尬地开口,她还不太清楚这种事情怎么安慰,毕竟在她看来这并不是值得沮丧的事情。
“向川同学有和别人约好体检吗?”
“咦,还没——”
“那不如我们一起吧,你要是有空的话。”
“可以的话,请务必!”
由佳莉看到向川终于展露微笑,也露出了明亮的笑容。
“结果不理想?”
现在才是初春,身体素质极好的由佳莉早已脱掉了外套,长袖的校服被她折了几褶挽到接近肘关节的地方,最近她在研究的事情是,如何在不影响给弟弟做便当的前提下尽量保护好自己的美甲。
向川有些低沉,她有气无力地跟在尤佳莉的身侧,略微思考了下便决定全盘托出。
“体检的结果……好像和去年没什么变化啦……”
“嗯?你指什么?”从书包里摸出一条巧克力棒,由佳莉递给向川,在对方婉言拒绝后才塞进自己嘴里。
“就是……各种方面啦,你懂的,各种方面。”
“哦~”由佳莉说得有些含糊不清,她很快就明白了向川的意思,毫不遮掩地看着对方的胸部,“……还好吧?不是很可爱吗?”
向川忽地红了脸:“早乙女同学!真是的……早乙女同学可能没这种烦恼吧,可是大部分女孩子都会认为大一点比较好?”
由佳莉停住了脚步,一脸严肃地盯着向川,向川下意识地瑟缩了下。
“不是的,完全不是这样子的!我一直认为向川同学的尺寸就很好,那种一只手可以罩住的尺寸才是完美啊啊啊!”
“……哈?”震惊于由佳莉的发言,向川只是含糊地发出一个音节表示疑惑。
突然逼上前一步,由佳莉紧接着大力按在向川的肩头,向川能感到自己的书包刺溜一下滑了下去。
“你能明白吗,胸大的痛苦?你知道晚上睡觉绝对不能穿内衣、也不能仰睡,否则会被自己的胸压倒喘不上来气的痛苦吗?堪比鬼压床啊有没有!”
“哈……”
“还有还有!”见向川被自己的气势逼着后退一步,由佳莉紧跟上前,“体育课时胸前的波涛汹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带球跑很累啊,我也很绝望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夏天也不能穿太暴露的衣服,在海滩绝对会被男人指指点点!特别是5月开始胸下面就一排排的痱子,不到冬天根本停不下来!”
义愤填膺的由佳莉伸手猛地托了一下自己的胸,就差没痛哭流涕:“我这么说你一定不会理解吧,可是我真的觉得小胸很好很可爱很棒很方便啊!如果下辈子投胎,我一定要当个熊猫!”
向川默默地错开了视线,刚才的对话总觉得槽多无口,还有种认真自己就输了的错觉。原本只是想尽快转移由佳莉对自己的“迫害”,却没想到真的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停——麻烦停一下,早乙女同学!你看那个是什么?”
“是小鸟呢——”
“是小鸟呢。”
“从鸟巢里掉出来了吧?”
“从鸟巢里掉出来了吧。”
两个女生围成一个圈,蹲在地上观察着已经鸣啼到声嘶力竭的雏鸟。
“看样子飞不来。”
“太小了吧?”
“父母不在吗?”
“我猜指望不上?”
“那怎么办,不能留在这里吧。我们学校的保安有喂猫的习惯,学校里也经常游荡着野猫。”
向川皱起小小的眉头,由佳莉觉得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认真思考人的侧脸是最美的。
“我们送它回去?看样子鸟巢也不高。”
由佳莉手塔凉棚,向上望去。春分之后就抽新的嫩芽,到现在已经长成了更深的绿色。
“我听说沾染上人的气息反而会被成年鸟抛弃吧,说不定还会被推出鸟巢,是不是太可怜了。”
偏着脑袋,由佳莉发出长长的“嗯————”声。她的小脑瓜飞速地转着,事实上她经常被自己的弟弟嘲讽正事干不好,闲事一个顶仨。
“我去问园丁借梯子吧,将雏鸟送回去。”
“唉——可是……”
“向川在这里守着,用包里的作业纸叠一个那种小盒子,”由佳莉伸手比划着,很快就笑了,“然后找什么东西把小鸟赶进去,最后把小鸟倒在窝里。这样就没有与人类直接接触,完美!”
“但是……?”
“没问题的!向川的手工那么好,”向川寻着由佳莉的目光望去,最终落在自己做的Momo挂坠上,“我相信你!那我先去借梯子啦,等会见咯拜拜~”
“等……走掉了。”
向川有些无奈,但心情却说不上糟。她目送着由佳莉远去,等了片刻直到再也看不到对方身影后,最终取出新买的笔记本。
由佳莉很快就扛着梯子回来了,向川忍不住开始惊叹她的效率。只见对方摆摆手,颇有气势地说了句我们开始吧,就擅自将梯子搭在树干上,接过装在盒子里的雏鸟后,开始向上攀爬。
“我K……嗯,天啊,我觉得是鸟他爸妈回来了。”由佳莉对树底下的向川喊话,对方先前一步已经注意到了,害怕由佳莉分神才没敢大声提醒。
“你说它们该不会吐我一脸吧?”
“比起吐我觉得更有可能是排泄……”
由佳莉的动作似乎停滞了下,很快她做了个鬼脸,继续前进。
说实话这个高度并不是很高,但由佳莉小时候因为和商店街的孩子们打架,被对方出于报复从滑梯上推下去过,自那之后就对高处有了阴影。之前确实有点逞强了,但不能让向川爬,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想到这里由佳莉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平稳情绪。
“由佳铃!多危险啊你在做什么?!”
蜂的出现无疑将事情推向戏剧性的情节,受到惊吓的由佳莉左摇右晃,眼看就要摔下来。向川与蜂同时冲上前想要稳住梯子,后者凭仗着男孩子体能优势更先一步将对方扶稳。
“你知道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内裤吗?”
蜂吹了声口哨,仰着脸笑眯眯地说。向川觉得耳朵开始发烧。
“放屁!老娘穿了安全裤!你倒是说说老娘穿什么颜色的内裤,说对了我和你姓!”
“这不是很精神嘛!既然如此就赶紧完成你要做的事然后下来,你以为自己再加个铁质梯子很轻吗?”
“啊血……”
向川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眼前这个不认识的男生似乎是因为之前用力过猛,现在扶着梯子的手开始渗血。她想要呼唤由佳莉,尽早告诉她这个情况,但对方只是眯着一只眼睛,腾出一只手对她做出了禁声的手势。向川末了只是点了点头。
“你扶稳点呀!我就要下来了!”
蜂知道自己之前的事,他知道自己全部的事,如果是蜂的话,由佳莉不介意。
“还好它爹妈没有对俺拉屎*。”
由佳莉拍打着裙子,看到一时间露出茫然神色的向川,她也随即陷入了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她挠了挠头,显得大大咧咧。
“哎呀,你看看我。刚才我是说,幸好它的父母没有对着我大B……呃……排泄?总之你明白就好啦!”
向川突然不知怎地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她说:“早乙女同学,你真有趣。”
“有趣……究竟算不算好的评价?”
由佳莉心不在焉地问,她用棉球沾着酒精清理蜂掌心的伤口。那伤痕并不深,但不知为何却始终在流血。
“校医在放学后不守在保健室值班这正常吗?”
“校医也是成年人了,人家下班后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行啊?”蜂懒洋洋地回复,由佳莉吹出的冷气扑在自己的掌心,他感到痒痒的,“视情况而定吧,大部分时候是褒义词和中性词。但是刚才的情况最好不要想太好,毕竟你说了‘拉屎’,也许你那同学是怕你尴尬,出于善意打个圆场。”
“……我有什么办法,习惯了嘛!”
由佳莉嘟着嘴,用力戳了一下蜂,他在酒精的刺激和外力的压迫下轻易地忍住,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由佳铃你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了,我不是说你这样打扮不好,或者对你的性格有什么偏见。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们很了解彼此。但你真的不是那种能让你喜欢类型的男性一眼看上的女生。”
由佳莉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等着。蜂叹了一口气,他们才正式和好,他并不想把事情搞得更糟。虽然他认为即使更糟他们最终还会和好。
“我是很喜欢由佳铃的性格,但这需要时间的积累,才能看出你在粗鲁和开放的外表下的真心。但现在早是速食时代了,人与人的交往也变得更加无法深入。没有人有多少时间深究你是不是个好女孩,男人们大部分只凭第一眼判断,他们会根据你表面的信息对你下评价,判断你是那种可以上床的还是可以结婚的。”
一脚踹翻蜂的凳子,由佳莉冷冷地说:“不要一言不合就说上床,你腰不疼吗?还有我坚持认为,如果因为我的外貌就对我整个人做最终评价,那这样的人不交往也无可厚非。我可不想把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以貌取人的Loser身上。”
蜂耸了耸肩,由佳莉怒从心生,她提溜着蜂准备在给他几下让他吃吃教训的时候,床帘被人由内侧拉开了。
“我说是谁呢,吵吵吵吵的,听声音就知道是由佳莉。怎么,情侣吵架吗?”
阎魔太一探出脑袋,他从下午第二节课起就躺进了保健室,在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被撞击声惊醒。他的心情很糟,不明白为什么躲到保健室还有人打搅他,但是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他又认为事情似乎没那么令人厌烦,这位三年级的前辈一直都是个不会使他感到乏味的人。
只是与上次不同,这回她的身边多了一个男生。眼下的情景可真厉害,由佳莉几乎是跨在摔倒在地上的男生身上,也不知道下一个动作是准备揍上去还是吻上去。
“你们——”阎魔缓慢地起身,他突然又觉得似乎真的有点吵,“是情侣吗?准备接吻的话我就给你们让开。”
“是。”
“不是。”
两个人异口不同声,由佳莉以闪电般的速度赏了蜂一个手肘。
“别开玩笑了,这家伙的话只能说是孽缘。孽缘你懂吗?我猜我上辈子一定是毁灭了星球,这辈子才得来这样个青梅竹马。”
由佳莉说完,轻松地从蜂身上起身,后者也不多言,翻个身灵巧地爬了起来。阎魔他注意到由佳莉今天又换了发卡,他觉得星星图样的比桃心的要更可爱。但是这话绝对不能说,否则对方指不定也会给自己的胃上来上那么一下。
理解似地点了点头,阎魔偶然间对上蜂的目光,辨不出对方眼中的笑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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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这句是方言2333
另外游戏是瞎编的,千万不要百度【喂】
【全是流水賬,就別看了】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41369/】
事情是這樣的:二十九彰剛為了不叫自己被風紀委員趕出校門,而翻墻進了學校。雖然這耗費了一些力氣,但不至於讓事情變得更糟。他小心翼翼地越過圍墻上方的鐵刺,然後跳了下來。
接著發現的事情就造成一些問題了。
首先是著陸點——
他跳下來的位置是花壇,這倒是個不錯的地點,地面柔軟——當然,這沒什麼可說的,問題在於他為了躲開墻上的刺而崴了腳。
其次是他可憐的自控力——
“嗚哇……!”正常人崴到腳的反應,大概都是會大叫一聲吧。
當然最主要的問題還是——
他選擇翻墻的地點旁邊站著個成年人,看對方的打扮,似乎也不是家長。
造成此事致命的成因則是——
“喂……!同學!不能這麼翻過去啊!”從墻那邊傳來了大概是風紀委員的傢伙的聲音。完蛋啦。二十九心想,堅定地抬起頭來看向眼前的成年男性——對方比自己還要更高一點,栗色短髮,三七分,戴著一副看起來就散發著睿智氣息的金絲眼鏡。
是,是領主。二十九看著對方的樣子心裡一沉,斷定下來了對方的身份。
這名教師模樣的“領主”對著圍墻的另一頭說道:“怎麼回事?”
“栗原老師!這個新生違反校規,戴著頭盔翻墻,請您帶他進辦公室處置一下!”圍墻那頭傳來了剛才在校門口盤問二十九的人的聲音。二十九穩固心神,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事,并準備開溜。
——隨後,他感覺到被稱作栗原老師的男性的視線。
“這位同學,你跟我來辦公室。”
……以上,便是二十九彰剛緣何身處於辦公室的全部經過。現在,他正坐在教師辦公室的沙發上。隔著一張茶几,栗原老師坐在另一張沙發上,他扶了扶眼鏡,揉著太陽穴看向二十九。後者悄悄在頭盔後觀察著四周。
能看出辦公室是多個老師妥協過的結果——雖然東西多且雜,但每張桌子看起來都很整齊,尤其是這幾張沙發組合而成的區域還被人特地用假花和多肉植物裝飾過茶几,想必在使用的老師們都很上心。
這時,栗原老師的聲音又提醒了二十九他現在不太妙的境地。
“不把頭盔脫下來嗎?”
“不……不要……”二十九嘟囔著,“那樣太難受了……”
“你在這裡等你班主任來吧。你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栗原皺了皺眉,卻還是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還不知道我在哪班呢……!我叫二十九彰剛!”
“二十九彰剛,是吧?你稍等,我先看看今年的新生名冊。”栗原說著從公文包裡拿出來一摞文件,仔細閱讀了起來,“你在一年B班,是塔季揚娜老師的學生。”
“謝謝!”
“聲音不要太高,會吵到別人。”栗原揉了揉太陽穴。
“對不起對不起。”二十九連忙噤聲,栗原也沒有再追究,只是看著手上的名冊,再看看二十九的臉。
“你得把頭盔摘下來,二十九同學。”
“請容我拒絕。”二十九直立起自己的腰板,努力做出要和對對方對視的樣子,不過因為自己戴著頭盔,看來效果不佳。栗原歎了口氣,將背部靠向身後鬆軟的椅背。
“有什麼原因嗎?”
“我的臉不可以叫別人看見。”
栗原揚了揚眉毛:“你這樣就讓我比較難辦了,畢竟,這是校規。摘下來吧。”
“但是……”二十九停頓了一會兒,最終只好低下頭去。
“摘下來吧。”栗原雖的話雖然聽不出什麼情緒,卻很強硬。二十九明白對方的態度已經是無法拒絕的地步,只好扶住自己的頭盔,惴惴不安地看向對方。
“好吧,我摘……請老師不要看我的臉。”二十九掰動頭盔上的紐扣,將頭盔脫了下來。
看到了,看到了,一定看到了,臉上有什麼東西,清除不掉,沒有辦法,怎麼辦,我要衝出去嗎,快點把事情辦完吧,我要戴頭盔,我要戴頭盔,我要戴頭盔,不行,這樣就被看見了,不能讓人家盯著看,要是這樣下去肯定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我要清理乾淨,我要遮住,我要遮住,我要遮住,好奇怪,太奇怪了,不行,被看到了,栗原老師也看過了,果然不應該脫掉,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這樣太奇怪了,好羞恥,我可以離開嗎。他坐在那裡,抱著頭,壓制著內心中一種想法的成形。但是還不夠,他被那種想法擊敗了。
“你怎麼了?怎麼在撓自己的臉?”隔著自己的手指,他聽到茶几對面的栗原老師那麼說道。
“我臉上……不,我覺得……我臉上有東西……”
他能感覺到栗原的聲音好像有些困惑,不過仍然還保留著剛才的強硬:“入學式已經開始了,和我一起過去吧。”
“……好……”二十九點了點頭,捂著臉,憑藉指縫間漏出來的狹窄景象看著外頭的世界。在那道縫裡,他看到栗原搖了搖頭,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開了辦公室的門。
教學樓裡沒有什麼人,但即使站在這裡,也好像能隱隱約約聽到從禮堂那兒傳來的聲音。除卻這些聲音外,建築內分外安靜,樓道也空空蕩蕩。新學期伊始,卻見不到別的學生,這叫二十九感到有點怪,但事出在己,他只好老老實實跟著栗原老師一起從禮堂的後門走進去。
不會有事的,他安慰自己。大家都在聽演講,不會有人注意到的。二十九摸了摸自己的臉——就像自己所知道的那樣,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異常,但他還是忍不住不停地去檢查那裡,並且不想叫別人看見。
栗原打開門,剛才還被厚重的門扉遮掩的世界立刻展現在二十九眼前。講台上,一束燈光聚焦在正在講話的人身上。坐席上的年輕聽眾或是聚精會神,或是心不在焉。二十九被栗原指引著,走向其中一排座位。坐在那排禮堂座位最外的,是位金髮碧眼的年輕女性,無論是以二十九個人的眼光還是俗世的審美來看,對方都是個美女。而且,還是少有的外國人。是外語教師嗎?二十九彰剛小心翼翼地猜測著。
“塔季揚娜老師?”栗原試探性問,“這個學生是你們班的二十九彰剛。”
“哦……”美女教師顯然嚇了一跳,等她瞭解清楚狀況,便有些試探性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個學生在入學式開始前違反校規翻墻進了校園,所以沒能參加班級集合。”
“是這樣嗎?”被稱作塔季揚娜的女教師看向栗原身旁的二十九。
“是……”二十九低下頭去,想藉著禮堂座位的昏暗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我會和這位同學交流的,辛苦您了,栗原老師,但他肯定是有什麼特殊理由的。辛苦您了。”塔季揚娜老師一並說了兩次辛苦您了,栗原也不再追究,點點頭便拍了拍二十九的肩膀。
“解散以後再來辦公室找我。”
二十九忙點了點頭,目送著對方離去。塔季揚娜老師只是笑著讓他坐下,隨後就將目光投向禮堂的講台。這就叫二十九舒服了不少,他悄悄看著講台上的人,藏好自己的臉。
不知是否因為自己已經拖沓過大半部分,致辭意外地結束得很快。再之後的班長選舉與二十九無緣,不過,他還是在人群裡面為被大家選上的班長鼓了鼓掌。事情結束得很快,不過一會兒就到了時間,同班同學們陸陸續續地出了教室門。
二十九慢慢悠悠地收拾著東西,因為比其他人要晚到,他還沒把自己的課本裝進書包裡。這時,塔季揚娜老師來了。
“二十九同學,我可以和你談談嗎?”雖然塔季揚娜老師看起來完全是外國人,但聽到對方嘴裡說著標準流利的日語卻絲毫沒有違和感,“先坐下吧。”
二十九看到對方拉來一張椅子,坐在自己旁邊。塔季揚娜老師太漂亮了。他想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那張臉竟然擺在對方面前。
“事情我都從栗原老師那裡聽到了。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二十九同學可以稍稍說說看嗎……?”塔季揚娜問道,她聲音輕柔,叫人聽起來很舒服。
“我戴著頭盔……到了校門……”二十九支支吾吾地說著,“然後……額……就不能過門嘛,我就翻墻過來了……”他洩了氣一樣把撐在桌子上,“我不想脫掉頭盔……”
“是不舒服嗎……?”塔季揚娜老師試探性地問。
“就是……老師,有些人有潔癖癥……我就和他們差不多,只是……我的是不能叫人看見臉……”二十九有些想放棄了,他也不大期望對方能理解。不過,他還是竭力注視著對方,并眨了眨眼。
“我明白……”塔季揚娜說著,二十九反而感到心裡一沉。
“這個……我也不是……想惹麻煩……”他搓著手。
“我能理解……但是,校規是不能違反的,我很抱歉。”她輕聲說著,為與自己無關的事情道了歉,“我希望二十九同學你能和其他同學們正常地相處,所以,這是第一步——可以嗎?”
“唔……好……”二十九不知說些什麼,只好匆匆點了點頭。
“如果你有需要,能不能和我再談談呢?”塔季揚娜老師問道,二十九慌忙懇首,他把書包拉鏈拉上,想要逃跑了。
“謝謝老師,我先走了……”他有點脫力地說道,背起書包就快步離開了教室。穿過教學樓狹長的走廊,在教師辦公室門口,栗原老師早站在那裡等著他。
“額……老師,我來取我自己的東西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栗原指了指放在辦公室茶几上的頭盔,二十九便走過去,徑自戴上了。他感覺到那種安心感又回來了。栗原老師還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卻沒說出來,化成了一句“走吧”。
“謝謝老師!”二十九大聲說道,他大步踏出教室,在自己心裡默念道:
“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