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百器,皆具魂灵。
灵则缘起,来莫可抑。
悲乐喜怒,爱怨别离。
万相诸法,梦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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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思念,孤独,怨恨……这绝不是人类仅有的感情
抱有欲念被主人抛弃的器物,在春秋时分,化为付丧神。
而暗怀心愿的人类,也在寻求着某种际遇与改变。
人与器物的命运与缘分,无论善恶,在踏入这扇门时开始。
欢迎来到徒然堂,
今天的你,也在期待着什么?
企划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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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已是三更半夜了,人生地不熟的驿站,总使人辗转难眠,颜查宇免不了思索起近况:从他离家算起,已是二十日有余,要是从那天平山上的奇遇算起,大抵也有两三个月了。
记得那日,一位红衣绿群自称莓莓的女孩——现在想来或许是天上之人也说不定——说着“好巧!”“你们两肯定有缘分”“把她送出去就没这么多事了”以及“我真是天才”之类让人不免有些狐疑的话,撇下先前那个被她追着打、现在又躲了起来的女孩,把我拉到了店堂内。自己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进了姑苏城传说里的地方,有些吃惊,又下意识地四处打量,等回过神来,手上已多了个天青色的法螺,衣着和法螺同样颜色的另一个女孩站在身旁不远处,答应和自己回家。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赐良缘!!颜查宇不由地一惊。出徒然堂的路上,他一路暗暗打量着对方:身量不足,稚气未脱,时而追着林间的蝴蝶跑开去,之后又因为未能捉到讪讪而归。问她姓名年纪,又说姓罗名泊,年龄自己也不清楚了。这颜查宇也能理解,毕竟天上的时间与人间不同。过会还要与同来的友人汇合,也不知自己怎么解释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思考了许久,这位读书人定了定神,略一鞠躬向罗泊郑重道:
“承蒙罗小姐倾慕,颜某人感激不尽,然而鄙人不才,未有功名,亦未考虑嫁娶之事,如小姐不介意,颜某愿结为义兄妹,望小姐另择佳偶。若旁人撞见,只说是兄妹便可,望小姐谅解。”
“嗯?你在嘀嘀咕咕什么?担心被人看见?你还真是不懂诶……”因为一路上的风景而有些走神罗泊好一会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不会被人看见的啦,不过也有万一……算了,我勉为其难回去吧。”
说罢,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了,颜查宇使劲眨了眨眼,还是什么人都没有,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幻觉。只有那个天青色的螺还躺在他手里,仿佛诉说着这一切的真实。
“等会记得再给我买碟桂花糕谢我,对了,最好再来份赤豆元宵。”突然,这个螺真的说了起来。
颜查宇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螺扔出去。
一路上惴惴不安地和朋友回到家后,他才好好地听罗泊再次解释了灵器、结缘、化形这类事的原委。并非是徒然堂店员工作不够仔细,其实先前这些内容就有讲解过,但当时,颜查宇惊讶地有点回不过神,搞得有些一知半解。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听到灵器是因为有愿望而产生的,颜查宇下意识地问了出来,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有些唐突。
“这个嘛,”罗泊眨了眨眼“我想去看海。”
看海并不是什么难事,从出了苏州城一路往东,不消两三日便可到达长江的入海口。但是问题就在于没有什么好的托辞去一趟。一个人出趟远门,被父亲听到,免不了质问之后一顿臭骂。若是能借着求名师指点的名义出门,就能省去很多麻烦,就是在海边逗留一两日,也不用担心被责骂。略一思索,他决定带着罗泊去台州看海。
台州说远不远,说近却也算不上近:沿着运河出发,不紧不慢地行,十几日可到杭州,之后改走陆路,再颠簸上几天,便可到台州城里了。而平日里积攒下的零用钱,也够这一人一螺的旅费了。和罗泊说了自己计划的这番行程,一番犹豫之后,她也终于点了点头。于是,行程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但真的到出发前,事情远没有那么顺利。罗泊收拾起东西来,似乎有些冒冒失失,东也忘,西也忘,稍微说了一下,又表示:要不我们先不去了吧?但是又很快改口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啦。附带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出远门,有些紧张吧?颜查宇有些不解,但也只能暗自下了定论,也许多出门几次也就好了?
直到很多事情发生后,他才意识到,是自己想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