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3427
*是老早的摸鱼存稿。稍微改了一下放出来蹭分。
*一个N年前约的互动,伊戈妮估计都不记得了
◆
那是一个看起来与平时没什么样的早晨。当伊戈妮・德维什从床上醒来时,她还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格兰芬多少女如往常一样一边感叹着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一边伸着懒腰坐起身看向窗外,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无尽的天空和云朵,而是一片昏暗的绿光,没有小鸟的鸣叫,只能听见窗外冒着水泡的咕噜声,寝室内的光线也非常差,若不是她的肚子正在咕咕地发出抗议,她也不能确定已经到了该起床的时间。因为刚刚醒来还有些迟钝的伊戈妮眨了眨眼睛从床上跳下来,一直到站到地面上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了。
“好像,下面多了什么东西……”少女嘟囔着,顺着违和感传来的地方低头往下看去……
——她的胸前一马平川。但取代而之的是身体的下面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凸了出来
这是在做什么神奇的梦吗?
她抬起手抓了抓头,打了个哈欠去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却摸到了一头卷卷的短发。她的视线扫过桌上高高堆起的大部头书本,扫过墙上挂着的斯莱特林长袍,扫过靠在墙角的扫帚,最后停在面前看起来像是论文的羊皮纸上。
“劳……劳伦士……威尔……史蒂文森……道尔……顿……”她缓慢地读出上面的名字,在发现自己的声音莫名很低沉时慢慢睁大了眼睛,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像在搅拌比比多味豆的混合汁水一样艰难,但某个事实已经不容置疑。她一边嘀咕着一边无意识地念出了声,“道尔顿,不就是那个超优雅的斯莱特林魔药王子……我现在是在他的身体里,咦……?那是什么声音?”
伊戈妮顺着小小的撞击声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她看到了,一只饿坏了的小鬃狮蜥蜴正在玻璃缸里挠着缸壁,冲着自己毫无威力地张牙舞爪。
◆
当玛丽吃完早餐回到宿舍准备去上课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说不定没有睡醒。
她的室友伊戈妮正坐在书桌旁,一边啜着杯中冒着热气的红茶,一边安静地翻着今天的预言家日报。她看见照片上的人物对着自己露出微笑,缓缓转动着身体,然后伊戈妮也回过头来,冲她友好地点了点头。
“早安,沃伦……我是说玛丽。今天的阳光真不错,是吗?”
金色的光线从窗外缓缓流泻而入,描绘着少女嘴角温和而不失礼貌的弧度,红色的发丝仿佛也不似往常一样灼热,而是罩上了金色的柔和色彩——她看着少女被清晨的鸟鸣声吸引了注意力,缓缓转向窗边,伸出手指去触摸停驻在窗框上的雏鸟,这份景色竟然优雅得仿佛一张杰出画作。
——只是这一切放在伊戈妮身上就显得太诡异了。
“呃……戈妮?”她小心翼翼地问,微微缩起脖子,向前不动声色地跨了一步,“今天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嗯?没有呀?”
伊戈妮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睛,她伸出的食指上站着一只小小的鸟雀,跟少女一样睁着看似无辜的双目。红发少女一边用指尖抚摸着鸟的翅膀,一边露出了微笑:“你不一起去上课吗,玛丽?”
“哦……嗯,我现在就去。”玛丽像是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一样,开始胡乱地抓起桌子上的书本,放进怀里,而伊戈妮就那样站在旁边,用饶有趣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莫名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于是她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再次问道,“你真的没事吗,戈妮?”
“没事呀!你看,我明明很精神哦?”
红发少女放下了手中的小鸟,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抓起了放在地上的书包。这个时候她的表情看起来跟以往又并没有什么差别了,却仍然让玛丽感到奇怪的违和。金发少女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话,要跟我说哦?”
伊戈妮则看向了旁边的穿衣镜,从容地理了理袍子的下摆,整好了领子,梳了梳长发,扬起了一丝微笑:“嗯,那是自然。”
看着红发少女走过了自己推开了宿舍的门,玛丽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墙角的穿衣镜,又看了看消失在门边的伊戈妮,然后,她终于意识到一个不正常的事实——
今天的伊戈妮没有扎辫子。
◆
鱼蛋糕觉得自己的主人今天非常奇怪。
虽然成为他的宠物还没有几天,但它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主人现在非常不对劲——因为他正像是从未见过自己一般抓着自己不断用脸蹭着,口中还发出奇怪的声音。这让伟大的鬃狮蜥大人感觉非常不舒服。尽管他的新主人是很喜欢拿它取乐,但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分。他正抓着自己在房间里到处看来看去,然后发出了惊喜的叫声,下一秒,自己的视野突然急速变动,等它回过神来时,两只好奇的蓝眼睛在它的面前不断放大,传来一股熟悉而讨厌的猫毛味——
“哇!小猫咪!是他室友的吗!”
它的主人高兴地叫着不停地用手去搓面前的猫,把鱼蛋糕放在了猫的面前,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猫会不会吃小蜥蜴呀?”
不,当然不会啦!
鱼蛋糕在心里学着那些灵长类一样翻了个白眼——如果它有的话。尽管如此,它也不喜欢跟猫打交道,它们总会好奇地盯着,凑过来闻一闻,然后用爪子拨弄自己玩儿,就像滚着一个毛球一样,一点儿也不尊重,眼前的这只叫“菠菜”的年事已高的老猫也一样,因为那只肉乎乎的猫爪已经不由分说按在了自己背上,根本不给它转头就跑的机会。
——这太糟糕了。
鱼蛋糕拼命滑动着四肢想要钻出去,这时候它开始怀念平时的主人了。尽管那个恶劣的人类幼崽很喜欢拿筷子逗自己玩,但至少从来没让它——伟大的鬃狮蜥大人——被区区猫星人踩在脚下。
——愚蠢的人类幼崽,竟然对本大人如此不敬,快把我弄出去,你这失礼的家伙!!
它不会叫,只好疯狂地划拉着小腿抓着地板想发出求救的声音,而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感到背上的压力松了下去。针对它的折磨看来终于结束了,因为它被抓起来放在了手心。
“嗯……总之,现在应该去上课对吧?不知道这个前辈今天都上什么课呀……”
黑毛的人类幼崽嘀咕着,往书包里胡乱塞着书,看来是要出门了。鱼蛋糕暗自松了口气,刚要跳回桌面上,就感到身下一轻——
它被放到了主人的肩膀上。
“那么我们走吧小蜥蜴!出——发——!”
门被推开,光线照在它身上的一瞬间,鱼蛋糕觉得,今天可能是它的厄运日。
◆
又是一天新的太阳升起。一切似乎都像每一天一样宁静祥和。
只是——
“……劳伦!”
当布雷特冲到他的面前时,劳伦毫不意外地放下了他的红茶杯,在他的椅子上换了个姿势,交叉着十指,一幅侧耳倾听的模样。
“怎么了,我亲爱的布雷特?”
“昨天是不是你把我的书都拿走了,我到处都找不到?”布雷特皱着眉头,“今天它们突然全都出现在了我的桌子上……说起来昨天你也很不对劲,该说是特别精神还是怎么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我做的呢,布雷特?”劳伦微微偏头,显得很受伤。
“因为莱纳斯的椅子被人画了画,黎的棋子也被打乱了,索法斯的相机被拆开看过,索纳塔的巧克力也被偷吃了,只有你什么事都没有……”
“但如你的了解,这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呀?”劳伦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那倒也是……”
“太伤心了,布雷特竟然不相信我。”劳伦作出了很难过的表情,“说起来,昨天我都做了些什么呢?”
“我可不信你不记得。”布雷特拿起自己的作业本,上面画满了奇怪的涂鸦,“这也是你的杰作吧?”
黑发少年眨了眨翡翠色的眼睛,摇了摇头:“不记得。我的绘画水平比这个要高很多哦,亲爱的布雷特。”
“……重点不是这个吧。”
少年们在一旁吵闹开了。围观着闹剧的黎则摇了摇头,惋惜着这个被打乱的清晨,放下了手中的茶,看向绿色的窗外,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他想。
字数:3176
*搞事使我快乐!
*当巫师真好——布莱恩
*我是谁?我在哪?——刘家锐
等待爱德莱蒂结束魔药课的这段时间,布莱恩难得能自己独自待着。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也不坏,但偶尔他也需要喘一口气。既然擅自决定开始伪装完美男友的游戏,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他觉得自己算是合格,如果放下谦虚,他相信自己能够拿到一个O。他对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不满呢,他没资格提出什么不满意见,他现在被爱着了,他一直以来奢求的东西现在就围绕在他身边,他理应幸福,无可辩驳。
但撇开自我催眠的话语之后,布莱恩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摊开羊皮纸和笔记本,埋头于古代魔文的学习中,至少知识不会背叛他,即使未来他一无所有,只要拥有过人的才能,也不至于面对一个太糟的未来吧。
他的沉思被人打断,盖恩•格罗夫纳神情严肃,说有话要对他讲。图书馆不是什么适合窃窃私语的地方,男孩们穿过书架,来到已经被薄薄一层积雪覆盖的庭院。
“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向你坦白。前段时间我无意中发现刘家锐在研究你的入浴剂配方,而且已经做出了比你的那款性能还要好的样品。他拜托我保守秘密,但我想这件事你有知道的权利。你们关系不错吧,虽然我无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但你也该认清自己结交的是怎样的人。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被这种人欺骗也是无可奈何的。”
布莱恩沉默地听完,他想让盖恩再重复一遍那人的名字,但他没有。谁?刘家锐?那个刘家锐?
“我需要证据。”
他说。
于是盖恩给了他证据。皂角,薄荷叶,配料的名字和用量,搅拌的时间和方向,本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东西从盖恩的口中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布莱恩站在那里,感觉不存在的雪花飘进了他的领口。
“如果你依旧不相信,威尔•霍克也可以证实这件事。”
布莱恩无法继续思考。他以为他足够了解人心,知道谁值得信任。至少刘家锐的可信程度远比盖恩来得高,这是他过去曾经做出的判断。他理应相信刘家锐,让盖恩带着谎话消失,但更多零碎的细节从脑海中一一浮现,刘家锐对他的入浴剂表现出的不同寻常的热心,决斗俱乐部当天他与威尔之间微妙的气氛,怀疑逐渐膨胀,让他胸口发闷。
“我会去找他本人证实的。”布莱恩面无表情地抬头注视盖恩的眼睛,不知为何,他觉得那里空无一物,与自己的一样。“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就得付出代价。”
“我没有欺骗你的必要。不过配方既然已经泄露,你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吧。”
“我已经不做生意了,比起那个,还是学习重要一些。”
“是吗,”盖恩笑起来,“看来想要的东西已经买到了,恭喜你了,付出努力得到回报的感觉不错吧。”
“是啊。”布莱恩也露出一个空虚的笑容。他根本没有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入浴剂完全失败,给商会的投资差点血本无归,珍视的礼物被他打碎,信任的人也不再值得信任,没有一件好事。
“没办法,为了追上那些一出生就什么都有的人,必须加倍努力啊。不过我还是觉得太不公平了,为什么那些人就能轻易得到想要的东西呢?”
他觉得盖恩是特意把这话说给自己听的。对方看穿了他,并且想让他更加痛苦。盖恩达到目的了,因为他用来伤害布莱恩的武器是赤裸裸的真相。
他应当予以还击,但他太疲惫了,近来发生的事情慢慢腐蚀了他曾经无坚不摧的盔甲,他没有武器,也没有力气组织一场完美的反攻,把盖恩用长矛钉死在他自己背负的秘密与谎言中。他只能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回到图书馆的时候,爱德莱蒂已经等了他一会儿了。也许是脸上的表情太过僵硬,爱德莱蒂发现了他的不寻常。
“今天心情不好吗?”
“不,没事。”他习惯性地否认,又犹豫自己是否应当适当地在爱德莱蒂面前流露一些情绪,好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说……没关系的。”
“只是一点小事。”他轻轻摸了摸爱德莱蒂的头。
送爱德莱蒂回宿舍的路上,他们不知第几次聊起家长开放日的话题。
“很快就是家长开放日了。”
“是啊……我很期待能见到你姐姐。”
爱德莱蒂明显对于这一天心怀期待,她的姐姐,就是她总挂在嘴边上的那个,当天会来看望她,说实话布莱恩有些不安,虽说总是听爱德莱蒂提起,但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女性,要见面之后才能知道。他能否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也同样是未知数,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头痛。
布莱恩的亲人不会来访,家长开放日对他来说并不存在,他只是个旁观者。
母亲不会来,如果学校允许麻瓜参观学校,他也绝对会千方百计地不让她知道。父亲总是忙忙碌碌,太久没见面,他几乎已经忘记父亲的长相。布莱恩心里清楚,只要他肯呼救,父亲一定会来将他带走,但他又不能弃母亲于不顾,只能装作自己一切都好。
他送爱德莱蒂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门口,自己则往猫头鹰棚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总得做个了断。
星期六下午三点刘家锐准时赴约,布莱恩几乎能够证实自己的怀疑,但他还是发问了,并且期待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有人对我说,你私下获取了我入浴剂的配方。这是真的吗?”
“是。”刘家锐没有否认。这是最坏的结果。
他们坐在空无一人的魔药课教室里,面前的坩埚空空荡荡。布莱恩想起自己曾经与刘家锐在这里改良入浴剂,那时刘家锐就悄悄尝试揣测他的配方了吗?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要我的配方,送给你也没有关系,只是之前的态度都是假装的吗?你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我的吗?”
很可笑吧,他这个经验丰富的骗子居然会被其他人欺骗。更可笑的是他居然为此而感到出奇的愤怒,他站起来,愤怒地俯视刘家锐充满悔意的脸——连这副表情也是假装的吗,他不禁如此想着。
“我是真心和你交朋友的。我只是想帮你做些什么。”
你帮我做了什么?你能帮我做什么?什么都没有。
“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跟你做朋友,刘家锐。”
“是啊……我明白,”刘家锐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的事……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如果你现在把我暴打一顿,我也不会还手的。”
“好啊。”布莱恩举起魔杖,“我就如你所愿……Petrificus Totalus!(统统石化),以及……一个保险措施……Silencio(无声无息)。”
他拉开椅子,在无法动弹也无法讲话的刘家锐面前坐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会被你欺骗,刘家锐,我输得心服口服,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的伪装可以这么自然,你这种浑然天成的技巧是哪里来的?还是说真的有那种能让自己都骗过自己的手段?我真想知道。不过你不会告诉我的,那是属于你的生存技巧,你自然不会传授给我。不过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你经历过什么让你变成现在的样子?你与我不同,你有和睦的父母,幸福的家庭,难道说那些也全都是假象吗?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拥有如此自然的伪装,最有可能的解释是你就如我看到的那样,你真的想要帮助我?
为什么想要帮助我?我何时向你求救过?我值得你伸出援手吗,我看起来像一个需要帮助的弱者吗?你又能帮我做什么?你能让我从这样令人窒息的现实里离开吗?当你发现我并不如你所想,而是个虚伪的令人作呕的骗子,你难道还会说今天这种话,说“想要与我做朋友”?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明白又能怎样?
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我看起来很不对劲,可能我真的是个弱者,到底有多少人发现这一点了?我快被压垮了,所有的……所有的东西都离我而去……不,是我从未拥有什么,也从未允许自己拥有什么……你帮得了我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觉得惊讶吗?我竟然会对你说这些?我本应该打你一顿的,但我改主意了,我会让这一切变得没发生过,让你继续心怀愧疚地与我——按照你的说法,“做朋友”?
毕竟说想和我交朋友的,你还是第一个。
我不打算说抱歉,准备好了吗?
Obliviate(一忘皆空)。
“新的星空款入浴剂已经不打算销售了,所以送给你一份。看你睡得很沉,我把样品放在桌子上了。
——布莱恩”
他走出魔药课教室,来到图书馆。爱德莱蒂还没有到,他独自坐在长桌前摊开书本。不过片刻爱德莱蒂就挨着他坐下,在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女孩明显有了一瞬间的错愕。
“发生什么了吗?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什么,可能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是怎样的,也许离开这里是个好主意,爱德莱蒂不需要知道这些。
“什么都没发生,”他想到这句话的另一重意味,苦笑起来,“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