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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讲述尼克的家族背景,感兴趣的可以来一起互动~
*字数统计(虽然不算分但是还是统计一下吧;不含注释):5352
*推荐BGM:人生のメリーゴーランド -オープニング- (出自《哈尔的移动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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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鸡形状的风向标伫立在上阿默高的教堂顶端,它高傲地挺着鸡冠,试图和漂浮在晴空中的白云保持着同一方向,直到它被一阵风吹得直打转。一只角雕掠过教堂的上空,他的喙中叼着一只白色的礼盒,精致的红色蝴蝶结下附着张标签——“给温德拉·奥布莱恩太太儿子的生日蛋糕”。他越飞越高,身后的小镇已成了零星的小点,被绿色格调的草原与树林所取代,蓝色的河流像叶脉一样贯穿着阿尔卑斯山山脚;他穿过云层,享受着脸被云雾打湿的感觉,过了一会,又俯冲向地面,让气流划过翅尖,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他贴近地面上的公路,与汽车为伍,直到遇到一个岔路口,他转向那条被“禁止通行”的路障拦着的废气公路。他穿过一道犹如气流一般的屏障,眼前原本是荒芜的草地眨眼间变成了油画般的小镇——这里是吕夫特尔,坐落在德国阿尔卑斯山山脚的一座居住着男女巫的小镇,咒语形成的屏障将其与麻瓜世界隔离开来。
角雕扑腾着翅膀,落脚在一栋古老的别墅前,他使劲地摇了摇头,身体开始发生了变化,鸟类的翅膀变成了人类的手臂,鹰金色的鹰眼变成了戴着眼镜的水色眼睛,最终变成了一个青少年,他抱住礼盒,松开咬着蝴蝶结的牙齿,所幸有减震咒的作用,他才不用担心蛋糕被挤坏。伴随着屋内的犬吠声,一只燕尾狗从大门下的狗门钻了出来,不停地绕着主人转,或是咬着他的裤腿,金色的怀表从裤子口袋里滑了出来,悬在空中;这个情绪激动的神奇动物直到被他摸了摸头才老实的坐了下来,但是它摇摆的尾巴依旧无法掩盖自己兴奋的情绪。
“我回来了。”尼古拉斯·奥布莱恩站在门廊里喊了一声,最先给出回应的是楼梯边上的一副文艺复兴风格的油画,画面中捧着花束的女人对着这位穿着格子衬衫和卡其色长裤的青少年有礼貌地提了提裙子,“欢迎回来,奥布莱恩先生。”
“尼克,生日快乐!”温德拉太太微笑着走了过来,脱下手中的棉布手套,接过并放下蛋糕盒,轻轻地抱住自己的儿子,“谢谢你帮我去那取了个蛋糕,都怪我一时糊涂,忘记提前去拿了。”
“谢谢妈妈,多亏了阿尼玛格斯的能力我才能出行这么方便。另外,爸爸在家吗?”
“他去外面观察气象了,像是往常一样坐着热气球完成他的麻瓜工作,应该过一会就会回来了。”
她拉着尼古拉斯坐到客厅的牛皮沙发上,在正前方未点燃的壁炉上方,挂着一张巨大的家族族谱,那是一张描绘着奥布莱恩的整个庞大的家族的家谱,顶端绣着几个大字“古老而充满智慧的奥布莱恩家族”,上面绣着的深蓝色线象征性地说明了整个家族都是出自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院,他的妈妈和姐姐都是毕业自拉文克劳的。尼古拉斯并不是很了解家族里的其他人,尤其是族谱上有两个像是被烧焦的缺口,分别写着“内森·奥布莱恩”和“阿加莎·奥布莱恩”。每当他想从母亲那问到点什么的时候,她总是将其再三推辞;他只知道,这个族谱最早可以追溯到中世纪的凯尔特人时期,同时奥布莱恩家族和神圣二十八族的奥利凡德家族和诺特家族都有交集;当然了,还有自己家的这部分,跟母亲温德拉·奥布莱恩姓的尼古拉斯,而姐姐是跟着他父亲法兰克·霍夫曼姓的奥利维亚·霍夫曼,当然还有前不久才面熟的舅舅,加勒特·奥布莱恩。
“对了,你在上阿默高还做了什么吗?”坐在同一张沙发上的母亲问道。
“我顺便去那取了之前保养的中提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食指那么大的琴盒,念了个放大咒,将其变成了正常大小的琴盒。
“这个携带的方法很不错,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用呢。”她笑着夸道。
“我在霍格沃茨学到了很多东西,你应该还记得施瓦兹曼先生吧,我就是从那位拉大提琴的同学那学到的。”
“你是说那次复活节晚宴上的演出吧,我真希望当时能去看你的演出呢。”母亲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膀,“如果你在霍格沃茨开心的话,妈妈也替你感到高兴。”
或许“开心”并不是他第一个想到用来描述过去一年的词语,但这并不怪霍格沃茨,或是学校里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一则不幸的预言,在一个不幸的时间段内让他名声扫地,实际上霍格沃茨已经让他体验到了很多没有在德姆斯特朗体会到的积极的东西,这已经让他足够开心了。尼古拉斯挤出一个非常浅的微笑,这对脸上鲜有表情变化的他来说已经是一件难事了,他只是不想让母亲失望。
“尼克……”她温暖的双手紧紧握着他,但她的目光却停留在墙上的那一幅族谱上。
“妈妈,是关于族谱的事情吗?”他注意到了母亲眼中的迟疑。
“不,不是的。”她垂下头并摇了摇头。
“妈妈,请告诉我关于族谱的事情。”他倾下身子看着她。
“我会告诉你一切的!”她突然站了起来,踱步于茶几前,“但并不是今天,或者明天,或者是后天……”
“妈妈。”他提高了嗓门,在那一刻整个房间仿佛被冻结了,母亲静静地站在那边,尼古拉斯则静静地看着她,这样的寂静持续了一会,直到落地钟敲响了整点的钟声。
“抱歉,我并不是想这么为难你。”
“没有关系……”她转向尼古拉斯,“我现在所能对你说的就是,去追寻你自己的快乐,不要听信别人的评论。”
隔壁传来了蒸汽声,母亲快步走向厨房,在离开客厅前刹住了脚步,“对不起……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尼古拉斯其实心里早就知道母亲的心情了,他只是想为母亲分担点什么。
推开卧室的房门,阳光透过窗户在书桌上撒下金色的粉末,尽管已经是七点多了外面还是这么亮,七月的德国就是这样。尼古拉斯站在书架前,其中一排摆放着《仙子观察日记》系列的书籍,它们由大到小排列在一起,每本书的书脊上都画着仙子幼虫的各个环节,连在一起则是一整条幼虫。他伸出手轻轻推动最右边那本最小的书,小书被推进大书中,大书再被推进更大的书里,接着原本最左边被锁着的书便被打开了,书中间画着一只五彩缤纷的仙子,它脚底下的部分则被切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隐蔽的把手。他用劲拉动把手,书架便被举了上去,留下一个必须匍匐着才能进去的通道。尼古拉斯很早就知道了这类机关,也因此他在上个学期顺利闯入了禁书区。
爬过通道,尼古拉斯挤进一个非常小的空间,小到他必须蜷缩身体、头顶天花板才能够坐进去,或许是因为他不再是个小孩子了,才必须摆出这样滑稽的姿势。墙上留着一个拳头那么大的窗户,整个房间只能借出这么一点自然光才能够看清周围有什么——墙壁上贴着大大小小的海德堡猎犬队的海报,他从小到大收集的所有巧克力蛙片,以及挂着四种颜色的恶婆鸟羽毛而串成的挂链;边上的一排架子上摆着一些玻璃罐,里面装着刺佬儿、毛螃蟹的模型,还有一个装着些酸味爆爆糖;架子旁边则是一个小小的抽屉,抽屉上摆着他从佐料笑话店买来的咬鼻子茶杯;拉开抽屉,上层装着一些被魔法赋予动画能力的涂鸦,下层一本被上锁了的棕色日记本以及一根有些破旧的羽毛笔。尼古拉斯伸出两根手指,从咬鼻子茶杯里拾起一把钥匙,或许这个日记本的钥匙摆放的的显眼了一点,但是他喜欢这么做。
尼古拉斯翻了翻之前的日记,回顾着自己从德姆斯特朗转学到霍格沃茨的这一年内发生的事情,打开记录魁地奇的那一页,日记本上的贴画都站了起来,参赛选手、圆环、鬼飞球、游走球、还有金色飞贼,这些贴图再一次带起了他对魁地奇的回忆。他翻开崭新的一页,用羽毛笔记录下时间和地点,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今天在上阿默高取的受难剧院收到的传单,现在已经是1999年了,很快又要到他们每十年一次的受难演出,虽然尼古拉斯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致,但他还是撕了下来,并贴在了日记本上。
他执笔想要写点什么,却想不出要怎么描述,他翻到日记本的前几页,左上角一株浅粉色的雏菊非常显眼地贴在中间,尽管被胶带贴着,但还能依稀闻到花的清香。这株雏菊来自他在英国林肯郡买的一束花中,当时是自己住在林肯郡的舅舅加勒特·奥布莱恩过五十周岁的生日,于是母亲说要带自己去他家庆祝生日,于是在当地的花店顺便买的。他仔细地观察着这一株雏菊,从花茎到花瓣上的纹理变化,回忆着当时那天的细节。
***
他捧着那束白色的雏菊花束,站在舅舅的庭院里看着生日派对上觥筹交错的宾客们,他们都穿着高贵典雅的晚礼服,填充着整个广场般的庭院。尼古拉斯不适应林肯郡的多雨天气,香槟美酒似乎让这里的空气更加湿润,于是他选择回到屋子里;而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舅舅带母亲单独回到了书房里。
尼古拉斯蹲在书房的门前,透过书房的钥匙孔打量着里面的情景,为了避免被其他人发现,他特意给自己施了幻身咒,只要旁边这古色古香、雕刻着拉文克劳花纹的花瓶上没长眼睛,他就不会被发现(尽管魔法部规定了未成年人禁止校外施咒,但是在这种四周都是巫师社会的情况下是无所谓的,姐姐奥利维亚在解释踪丝的时候补充道的)。
“温德拉,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再三提醒你。”穿着衬衫与马甲的舅舅站在壁炉侧面,他严肃的表情正如他脸上精细打理过的短胡须一样,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而母亲则站在他对面,背对着尼古拉斯。
“什么,又是关于我的婚姻吗?”温德拉的语气里有些恼怒,这和他平时印象中温柔的母亲形象截然不同,尼古拉斯无法现象出此时她脸上的表情,“加勒特,我真诚地不理解我做了什么而值得这样的谈话,尤其是在你的生日派对上。”
“你从英国逃到了德国,我亲爱的妹妹。”他倾下身子看着她,“十多年内,你与我们杳无音讯,直到你寄了一份信给我们,说你嫁给了一个麻瓜。”
“嫁给麻瓜有什么错,难道麻瓜不是人吗?”温德拉低着头转身来走了几步,“我甚至说服了我先生,给了尼克我们奥布莱恩家族的姓氏,难道这还不够吗?”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加勒特快步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腕,指着墙上的什么东西,尽管尼古拉斯的视角看不到墙上有什么,但是他看到抬起头的母亲,眼睛已经红了。
“看看这奥布莱恩家族的族谱,从我们的祖先凯尔特人开始,我们向来都比别的巫师更有天赋去学习阿尼玛格斯的技巧,出了这么多可以变身成鸟的阿尼玛格斯啊。”舅舅自豪地对着墙说,从他的手臂曲线里,尼古拉斯认为这和他家的族谱是同一张。
“所以呢,难道那些德鲁伊特教徒规定禁止与麻瓜通婚吗?她反驳道。
“我乖巧听话的妹妹啊——他讽刺道,“给我们最大快乐的东西,就是对我们所有人最好的东西,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学难道没有教导过你功利主义吗?”
“我不明白......”温德拉摇着头,颤抖地退后了几步。
“三个世纪前,内森·奥布莱恩,这位大胆的海鸟的阿尼玛格斯偷吃了第一颗禁果,他与一位麻瓜女人通婚了。”加勒特指着墙壁解释道,“他生下来的巫师女儿,最终因为变身阿尼玛格斯失败而受了重伤,永久入住圣芒戈医院;不仅如此,内森最后也丧失了变身阿尼玛格斯的能力。”
“不,尼克还是可以变成鹰的,他从未失去过这样的能力。”母亲不断地摇头,声音开始颤抖,在那一瞬间尼古拉斯有种想要推开门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么做。
“我没有否认尼克现在的能力,内森的女儿当时也是如此,但是这一切的转折点都发生在她十七岁生日的那天,她再也没有机会靠自己的翅膀飞上天过。”加勒特平静地解释道,“我们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不同的地方是,我们不在乎事情本身的性质,而是在乎事情带来的后果。”
“于是你就已经盖棺定论,尼克会失去阿尼玛格斯的能力吗?”她最后反驳道。
“你先告诉我,大女儿奥利维亚是阿尼玛格斯吗?”
她没有回答。
“那么温德拉,就由你来告诉我,你还能变成百灵鸟吗?”
母亲不再开口,她流下了沉默的泪水,突然冲向门前,尼古拉斯立刻闪了开来,差点碰翻了旁边的拉文克劳花瓶,甚至可以说他很想弄碎这个花瓶。母亲推开门,捂着脸冲向了盥洗室,身后则是捂着额头不断叹息的加勒特。尼古拉斯握紧手中的花束,这原本是他打算送给舅舅的,但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
“尼克,惊喜!”就在他还盯着餐桌上的那一束雏菊的时候,父母的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耳边响起,随之而来一个盖着丝绸布的东西映入眼帘,上面打着个大大的蓝色蝴蝶结。
“这是……?”“你打开来看看就知道了。”站在身后的母亲激动地说。
一只装在笼子里的猫头鹰!
尼古拉斯兴奋地在内心叫道,他仔细地观察着这只精致的小鸮鸟,咖啡色的羽毛上布满了白色的斑点,她有着和他变成角雕后一样的金色瞳孔,看着新主人的面孔,她好奇地转动着脑袋。比较神奇的是,这只猫头鹰眨眼的时候总是只眨一只眼,总觉得有些滑稽。
“我记得她这个品种叫做花头鸺鹠,对,是个可爱的女孩呢。”身后的父亲解释道。
“你想叫她什么名字呢?”母亲拍拍他的肩膀。
“我想,既然她总是只眨一只眼,那么我们就叫她闪闪吧。”他凑近笼子进一步观察闪闪,闪闪也贴近笼子栅栏,打量着自己的新主人,一人一鸟对视着。
到了吃蛋糕的时候,乳白色的蛋糕上站着的两根阿拉伯数字一和六的蜡烛被相继点燃,尼古拉斯盯着蜡烛上跳动的火光思考了一会,然后他又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母亲和父亲,两人的脸庞被烛火照的蜡黄,平时被隐藏的中年面部皱纹像是被施了现形咒一样暴露了出来,这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观察到过的。他一直很好奇,一位女巫是怎么与一位麻瓜相爱上的,尤其是在林肯郡知道的那些事情后,而他的这种好奇心也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而愈来愈强,他甚至想现在就问出口,但显然现在不是恰当的时机,或许它可以成为另一个午后闲聊的话题。
母亲开始催他赶紧许愿了,不要让太多蜡油滴在蛋糕上。尼古拉斯闭上了双眼,在那一刻他依旧能感受到烛光映在视觉上,在这样生命犹如蜉蝣般短暂的光斑消逝后,他默默地念着什么,嘴唇上的纹理被烛光照得清晰可见。
耳边“生日快乐”的歌声逐渐被一种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取代,接着是听不清内容的低语声,最终是怀表的滴答声,尼古拉斯吹灭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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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上阿默高(Oberammergau):现实世界中位于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州的一个市镇,位于阿尔卑斯山山脚地带。
*吕夫特尔(Lueftlmalerei):原创的德国巫师小镇,也是位于阿尔卑斯山山脚地带,是上阿默高的邻居。
*减震咒(Cushioning Charm):一种可以在目标的表面产生看透明的软化效果的咒语。(出自《神奇的魁地奇球》)
*燕尾狗(Crup):一种由巫师培育出来的狗,尾巴是分叉的。由于其居住的社区是巫师社区,所以并没有被无痛切割咒割掉尾巴。神奇生物分类为X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奥布莱恩家族(O’Brien Family):原创的纯血巫师家族,起源于中世纪的凯尔特人时期的爱尔兰地区,整个家族都是拉文克劳院,由于巫师社会中爱尔兰也是由英国魔法部归管,家族最后出于政治需求迁移到了英国。
*神圣二十八族(Sacred Twenty-Eight):依照《纯血统名录》的作者的说法,神圣二十八族 是指到20世纪30年代仍旧是“真正纯血统”的二十八个英国巫师家族,其中就包括奥利凡德(拉文克劳)和诺特(斯莱特林)。(出自Pottermore)
*凯尔特人(Celt):现实世界中,公元前2000年活动在西欧的一些有共同的语言(拉丁文)和文化特质的有亲缘关系的民族统称。
*仙子(Fairy):一种小型的人型生物,翅膀与昆虫翅膀相似,有透明的或五彩缤纷的。仙子产的卵会孵化成颜色鲜艳的幼虫,并在六至十天之后吐丝成茧。一个月后,成年仙子就会破茧而出。神奇生物分类为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海德堡猎犬队(Heidelberg Harriers):是一支来自德国海德堡的魁地奇球队。爱尔兰队队长达伦·奥黑尔曾表示这支球队“比火龙还凶猛,比火龙还聪明”。(出自《神奇的魁地奇球》)
*恶婆鸟(Fwooper):是一种原产于非洲的鸟类,长着异常艳丽的羽毛。一共有四种颜色羽毛的种类:橘黄色、粉红色、酸橙绿色或黄色。神奇生物分类为X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刺佬儿(Knarl):是一种和刺猬非常相像的生物。神奇生物分类为X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毛螃蟹(Chizpurfle):是一种很小的寄生虫。它的外表类似于螃蟹,长有长牙,身长仅有二十分之一英寸。它们受魔法的吸引,经常可以在燕尾狗的皮毛和卜鸟的羽毛中发现。神奇生物分类为XX。(出自《神奇动物在哪里》)
*酸味爆爆糖(Acid Pops):是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出售的一种糖果。这种糖果的样子可能与麻瓜的棒棒糖很像,但是和蜂蜜公爵的大多数食品一样,它也有一种半恶作剧性质的独特口味——就像被施上了魔法,这种糖果能在舌头上烧个洞。(出自《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囚徒》)
*咬鼻子茶杯(Nose-Biting Teacup):是一只被施了咒语的茶杯,据推测,如果有人试图使用它,就会被它咬住鼻子。(出自《哈利·波特与阿兹卡班囚徒》)
*林肯郡(Lincolnshire):现实世界中英国英格兰东米德兰兹的郡,其中林肯是第一大城市。
*幻身咒(Disillusionment Charm):是一个用来伪装目标的魔咒。这个魔咒可以让被伪装的人或物变得像变色龙一样,颜色和质地与身后和周围的环境保持一致。(出自《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德鲁伊特教教徒(Druid/Druidess):是凯尔特人时期知识分子与僧侣阶层的成员,包括医生、教师、先知、法官等。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克丽奥娜 ,中世纪的一名著名的爱尔兰德鲁伊特教女教徒,可以变成海鸟的阿尼玛格斯。(出自《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功利主义(Utilitarianism):现实世界中的哲学理论,由哲学家杰里米·边沁提出,认为最好的行为是效用最大化的行为。
其实第一个想到的标题是 快乐男孩海恩斯
视角换来换去非常非常乱
哦哦西警告!
亲爱的海恩斯学长:
日安。
不知道您是否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间呢?
上封信以来我们可干了不少事情(好事和坏事都有),上个星期给我们的父亲(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演示咒语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把地毯点燃了。还好父亲反应快灭了火。但我们毫不意外地被母亲暴风雨般的咒骂侵袭了一周,现在才抽出空来回信……呀!谈到咒语,非常感谢前一封信上对我们疑惑的解答,您说的那些小技巧确确实实对咒语的成功施展非常有帮助!
另外另外另外——!这里有个重磅新闻!我们留意到麻瓜资讯,皮耶罗将在下个月中旬于悉尼歌剧院进行三日的公演,本次公演的剧目是他们剧团最负盛名的那一部!(详情请看海报),不知道海恩斯学长是否有时间与兴趣来澳大利亚旅行一段时间呢?我们向您保证这一定会是非常有趣的一次经历!
如若您不愿也不要紧,但若您愿意的话,请用魔杖轻敲信纸两下。
P.S.:梅尔文表示他已经规划好了一切。
您真诚的
D&M;
海恩斯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抽出魔杖,轻轻点了点信纸。那信纸慢慢地飘了起来,将自己折成了信封的模样。
“yaha!这里是梅尔文——恭喜这位列夫同学发现了隐藏内容!”带着浓重的澳洲口音的信封吹了一声口哨,两张目测为纸质的折叠物品从原来的信封里飘了出来,“这是安格斯帮我们要来的座位表!海恩斯你可以自己挑好座位告诉我们!另外这里虽然是麻瓜住所但已经连接了飞路网,口令是中心公园鲁法洛宅!!”
“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或者特别想吃的东西也抓紧告诉我们吧——”话音刚落,那不断在空气中扭动着的嚣张信封,迅速地落下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真的是十足的风风火火。真是像极了梅尔文……他无奈地凝视着完成使命地信封,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海恩斯展平了信纸放在了一旁,然后将手轻轻地置于海报之上。他仔细地浏览了上面所有的文字信息,才慢吞吞地看向中间的人物——那是,“全球最杰出的演员”皮耶罗。他的指腹按在了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出色容颜上。
……那也是,他的父亲,皮耶罗·列夫。
他呼吸一滞,一下子陷入了一些回忆中。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情绪的波动,红眼鹰蜥悄悄地覆上了他的手背。海恩斯任由自己继续失神,同时抬起右手,将脸侧贴在冷血动物凹凸不平但整齐有致的鳞片上,似在汲取温度,又像是在寻求依靠。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但邀请函就这么在一个突然的时间降临了。
男孩叹了口气。
当初确实是抱持着一些小心思在暗里暗示了那一对热诚至极的混血胞胎,那时是带着一些好奇,带着一丝侥幸去暗示的……但真正达到了目的,自己为何又产生了些许怯意?
也无妨。
那也是,他自己的心愿,不是吗?
他用魔杖点了点紫檀书桌,台面上的东西便慢慢地飞到了半空,主动地将自己分类好了。海恩斯让信件“站”了第二个抽屉的R类目中,然后抖抖魔杖,将海报用塑封膜封存后卷进了大抽屉中。
桌面上还剩下鲁法洛兄弟所说的座位表。海恩斯想象着剧院的格局,开始为自己挑选起了最适宜的位置。总归是要看看的,总归也是想看的,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不知道澳大利亚现在的温度如何,他等会儿应该关注一下,然后为即将到来的旅行做好准备。
T R A V E L,这几个字母的组合让他的心头有些炽热,他将视线抬高,望向那几本他翻阅了无数次的、承载着祖辈记忆的游记。
尝试着做一个麻瓜,也算是一项了不起的大冒险吧。
今天开始变麻瓜♥
-From Dan Ruffalo
海恩斯坐在过山车下的长凳上,慢悠悠地吃着自己买来的汉堡。令丹有些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学长虽然是在吃垃圾食品,但仍然吃出了在米其林餐厅里切鹅肝的气场。而且他吃的很细致,没有多余的面包屑抑或是别的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掉出手心。
连吃个汉堡都非常的一丝不苟。
丹一手握着被施了固定咒语的超高香草冰淇淋,另一只手捏着自己才咬了个尖尖的甜筒,毫不克制自己用好奇的视线观看着海恩斯吃汉堡。他看的有些入迷……老实说,海恩斯的吃相真的很好看,并不是只“吃汉堡像在吃鹅肝”这一点,只是看他吃东西能让人真的觉得这个很好吃,自己也想立即下单买一个同款。
呼姆,不过麦辣鸡腿堡真的好吃啊。
少年的思维总是很跳跃,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切换了思考的主题。他眨巴眨巴着眼睛,又咬了一口甜筒。甜甜的滋味几乎是一瞬间就让他的嘴角提了起来,他将腿拉直舒展了一下身体,放松的感觉让他眯起了眼睛。这嘈杂的环境反而快速让他安静了下来。
海恩斯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一起看着孩子缠着妈妈要坐过山车,看着女孩因男孩的礼物而惊喜,看着设施的彩灯一亮一暗……这是一个小小世界,而两位巫师,坐在长椅上,面前是川流不息的麻瓜人流,身后是呼啸与尖叫,奇妙的是他们分享着同一片 “沉默”,默契地。
但是,好像少了什么人。
“梅尔文怎么不见了?”
“他今天拖着我们来其实就是为了偶遇他女朋友的,不用管他啦,”丹做了个鬼脸,“说起来,带海恩斯出来之后感觉东西更好吃了耶……没有暗恋你的意思哦。”
“唔……店员似乎看到我之后表情有了些变化。”
“不是觉得你好看就是觉得你要求肯定很高吧,谁想得到你是垃圾食品的大饭呢。唉唉对了,回来的路上有没有人找你要联系方式呀?”
“……倒是没有,反倒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男人围在你身边?”
果不其然,丹摆出了苦瓜脸。海恩斯将自己细小的微笑藏在了吃到一半的汉堡后面,长时间的相处让他总能有办法反将一军,把这位小学弟嘴里跑出来的火车硬生生地打回去。他们都不太擅长应对搭讪,丹虽然总是一副热络自来熟的样子,但遇到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便会相当的苦手。
但若拿海恩斯本人举例的话,虽然靠着微笑与礼貌可以轻易扭转令人无法回应的话题走向,不过对于如何回避搭讪时仍然有些苦恼。他不太擅长打直球……譬如刚刚被丹唆使去麦○劳买东西的时候,店里面的年轻女孩的确是暗示了他好一些东西。麻瓜女孩都这么直白的吗?这感觉有些尴尬,但也很新鲜。
还被附赠了两分米高的香草冰淇淋呢。
“啊,说起来,那些男人怎么跟你说了两句话就散了?我还加快了脚步呢。”
“我告诉他们我有艾滋。”
“那是麻瓜的性病是吗?”
“嗯。”
“……噢。”海恩斯沉默着,将自己的臀部挪开了两个位置。
“我要哭了,你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我那么爱你,你却因为区区一个艾滋就不要我了……你根本不懂爱情!你冷酷!你无情!”丹假惺惺地嘤嘤嘤了几声,想用手抹抹眼泪加强戏剧效果,却差点把手上的香草冰淇淋戳到脸上。他手忙脚乱地将两个冰淇淋伸远,脚不知道为什么跟着身子蹬了起来,这样大幅度的动作反而更加添乱,他现在怎么样都无法平衡下来了。
海恩斯的视线追逐着不断移动的冰淇淋。
和不断前后移动的丹。
现在的丹像是沾到了水的猫,明明一点小问题却大惊小怪像是突然拔出了曼德拉草一样。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在麻瓜游乐园里面也不能直接施个定身咒或者石化咒……无声咒施这样的控制咒语的话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好,刚刚的固定咒还是悄悄地用魔杖才成功的呢。
嗯……或许出其不意地叫他的全名会有些效果?
“咳,丹·鲁法洛!你冷静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用严肃而又正直的面庞出声。看来攻其不备的确是非常有效,不断扭动的小身板马上僵直了。
“我的香草冰淇淋固定住了是不会掉到你身上的。”
海恩斯用纸巾擦了擦手,看着一脸懵掉了的丹迅速地释放了一个安抚的微笑。他认为这会让突然人来疯的舍友平静下来,当然,丹也确实平静下来了。不过接下来,鲁法洛长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爆笑了出来。
“你刚刚的震声可太好笑了吧!”
海恩斯俏皮地耸了耸肩,接着看向远处握着五彩气球行走的大型玩偶。
似乎是到了地图上说的游行时间。他见到被围栏围住的那一条过道里出现了彩色人流,小丑们玩偶们和漂亮的女士们一边歌唱着一边挥洒下礼物。
……
他闭眼感受。
耳边是游行队伍的歌声、过山车冲刺的呼啸以及人们由远及近的尖叫。这吵闹的组合奇异地没有让人觉得不适,许是这里的欢乐氛围,又许是麻瓜们脸上洋溢着的开心笑容,他们很快乐,他也很快乐。
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一样。黑发的少年轻叹。
他将手滑下大腿,手背蹭着粗糙的椅面,轻轻拿起位于赫奇帕奇之间的地图,海恩斯试着回忆今日度过的时间。
他今天被丹带着玩了过山车、摩天轮、旋转木马还有……果然最喜欢的还是被丹唆使去买麦○劳这个环节,能自己自由自在选择真的太好了。虽然好久没吃过了……但果然还是印象里的肯○基更好吃吧。不过麦○劳的雪糕似乎大受好评的样子……?
海恩斯接管了自己的冰淇淋,小口咬了尖尖之后,皱了皱眉。
“老实说,我觉得前几天我们看恐怖片的时候吃的那个大桶的比较好吃。”
“????你撒谎麦○劳的雪糕世界上最好吃的!”
说完丹有些气鼓鼓的,好像真的生气了一样。没过30秒,他自己就忍不住掩着嘴巴低声笑了起来。海恩斯也勾起了唇角。
望着渐暗而仍然亮着的天空,望着渐渐披上阴影却更显灿烂的游园设施,还有不认识的麻瓜脸上越来越耀眼的笑容。彩灯的光芒也渐渐爬上了他的脸庞,他笑着,是温暖,而又温柔的笑。
他会把这些记忆都藏进最珍贵的宝盒里。
一点期待,一点彷徨
-From Haynes K Lievre
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定制西装自然笔挺而合身。他试图挑出自己身上的任何一个瑕疵,哪怕镜子已经说了无数次“您已经很完美了”。
他预感,今天是一次会面,是一次他单方面的会面。他即将缓步走向他的父亲,他将了解到父亲那完完全全地,真实的一面。那是……华丽的,是不朽的,是被称赞的,宛如星夜里的最最闪耀的那一颗,他亦尊敬亦想靠近,亦惶恐亦想触碰……
海恩斯垂下了眼帘。
“想起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定制西装于男人,于性感内衣于女人。”
“真的真的!这一身西装非常衬帅气的海恩斯!”
丹和梅尔文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蓦然回过神来,发现镜子里的两人都已经穿好了合适的礼服。那是不常见到的鲁法洛兄弟的装束,甚至难得的可以用帅气来形容这两位在他脑海里总等同于古灵精怪的双胞胎。认真打理过的男人果然还是会让气质有所不同吧。
只是,梅尔文要是不张嘴那就更好了。那十足地破坏了他外表的形象……不,这就是梅尔文,他还指望着什么呢?海恩斯看着对面开始花式互夸的双胞胎,稍稍有些夸张地拉了拉嘴角。
“我觉得我还差了些东西,有点不像麻瓜——”
话还没说完,丹就把一副银边眼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他愣住了,丹端详了一会儿之后调皮地用歌剧腔说着赞美他的话语,梅尔文兴致高涨地试图把自己的围巾也给他缠上。
海恩斯觉得自己像是鲁法洛兄弟的娃娃。
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镜子,那似乎有些突兀,但并不影响观赏,甚至可以说有些契合他的气质。那让他显得有些清冷,多了些禁欲的气息。
哇哦,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脑子里蹦出来了这个词。
海恩斯浅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些天都跟他们学了些什么呀……
说起来,虽然也跟自己的想象没什么差异,但他们的母亲,那位来自芬温尔的女士,性格着实是让他有些没想到。本以为作为管理型分支,那位女士一定理性且带有棱角。
却没想到是那样的生机勃勃且变化多端,这和他从外人口中了解到的冷峻古灵阁职员形象相去甚远。当然,她与鲁法洛先生的夫妻相处也是他此行想要了解的一方面。
却没想到这一对夫妇时刻都是处于坠入爱河的状态,这个混杂着整个魔法世界的家庭非常地欢乐……伴随着歌声与吵闹。
置身于中非常愉快。但海恩斯也没有忘记鲁法洛夫人在前几天时带着审视与警惕的目光……他想,她知道。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点出来,他非常感谢这一点。
他再次审视着自己的模样,这一次倒是稍稍宽心了,合适的西装,衬他眼睛颜色的羊绒围巾,以及象征精英的金属边框眼镜。他似乎全副武装了。
海恩斯挺直腰杆,像是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又像是即将滑入舞池的舞者。他正好领带,抚平皱褶。
一切都准备好了。
麻瓜剧院的座椅倒是没有让海恩斯失望,他抚摸着白桦木制成的座椅,将脊柱放心地贴在了羊绒靠背上。这让他的脑内绷紧的那一根弦松弛些许,但远处的沉重幕布时刻提醒着他,待会儿会卷起怎样一场认知的风暴。
他断定父亲的表演将会是引人自愿落下的漩涡,他感到肾上腺素在皮下躁动,他很期待。
坐在左右两侧的鲁法洛兄弟忽然有些激动了,他抬眼望去,那紧闭的幕帘松动了。
“女士们——
他看到,幕布缓缓拉开。
“先生们——”
一个身形缓缓出现。
“表演,即将开始。”
是他。
那人弯腰行礼,抬头释出了一个迷人而又俏皮的微笑。
-Fin-
字数羞于启齿,反正序章不算分就不写了
在线丢人
e站排版怎么这么难!!对不起室友我响应了三遍我现在就切腹
Chapter 01 即将终结的长夏
莱纳斯·麦克米伦不喜欢夏天。
没有到讨厌的程度。但是,也没有任何惹人喜欢的要素。即使室内有维持温度的魔法,也不能一直宅在家里,很热,汗水把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非常糟糕;蝉鸣也令人静不下心来;白昼变长,而他喜欢需要点灯的时段;能够放假听上去不错,那也只是对大多数人而言。
莱纳斯喜欢待在学校。魔药和变形课学得不错,他很高兴。古代如尼文有点难,那也不成问题,因为觉得有趣。学校的气氛,尽管他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怎么说也比家里好太多了。
母亲是在莱纳斯用晚饭时突然返家的。这位西格莉德·麦克米伦女士在魔法部任职,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黑色长发一丝不苟盘在脑后,和莱纳斯相似的圆眼在眼尾用眉笔向上一提,活脱脱把她的面相从清丽显小提成了凛然肃杀。虽然和母亲住在一处,平时见面的机会也并没有很多,莱纳斯是有那么点怕她的。
西格莉德走近时他还没有注意到,一边吃晚饭一边翻看这期的《今日变形术》,等到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藏起来了,母亲一把从他手里把杂志夺走,训斥道:“吃饭就要有个吃饭的样子!我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这种礼仪!”
莱纳斯吓了一跳,险些把勺子掉进汤里,只好埋下头专心对付他那份煎小牛排和蘑菇汤。西格莉德于餐桌另一头坐下,在魔杖尖燃起一簇火苗,去点细长烟杆中的烟草。些许蓝色的火光映在她脸上。
她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询问了几句莱纳斯在学校里的生活状况,莱纳斯就也用比上课回答问题更拘谨的口吻回复她;继而她开始谈到莱纳斯的成绩,也许是为了显得亲切些,把会让孩子紧张的学业话题放到了第二位,但早就收到猫头鹰送来的成绩单,却直到暑假已经过去大半才过问详情,让莱纳斯更加难受。一顿饭吃得莱纳斯心里七上八下,觉得若是天天如此自己八成要消化不良。他以为母亲已经没什么别的话要说,迅速解决之后准备离席,不想西格莉德又叫住了他。隔了一层烟雾,连她传来的声音都显得不真实起来:“你准备一下,那个人马上要来。”
“那个人”自然是指莱纳斯的父亲了。他茫然地点了点头,对此并没有太多想法——于他来说,父亲只是个一年来探视他几次的人,勉强混了个脸熟,到不了能寄托感情的程度。
他把被母亲扔到一旁的《今日变形术》收回来,用手指抚平书页。看着封面发了会呆,他发现自己仍然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来。
若要解析爱的含义,莱纳斯没有任何发言权。
他的父母并非为了爱情而结合,比起伴侣更像是仇敌。他们像是将两个家族维系在一起的纽带,就算互相看不顺眼,也没有分开。
最初他们曾经住在一处,但很快就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引发了小纠纷;紧接着在事务处理的方案问题上出现分歧,开始吵架,继而冷战;在莱纳斯四岁时他们忍无可忍,互相都抽出魔杖指向对方,若不是有人冲上来劝架,只怕就得大打出手了。经过这次,两人正式分居,各过各的——这样也许对大家都好。
据莱纳斯过去从来家里做客的大人那偷听到的,这二人就算是在魔法部碰面了,也绝对不会主动交谈。
这对夫妻之间没有任何爱意可言,而他们应付事情、完成一件工作、一种义务那样生下的孩子就是莱纳斯。理所当然的,谁会对这成果去倾注爱意呢?
Love.多么美丽的单词和发音。诗人用隽永的词句去赞美它,小说家用动人的故事去演绎它,历史学家用朴实的话语去记叙它。这些莱纳斯全都读过,却无法确切的理解。说到底,人们要如何对没有被爱着的他证明爱真的存在,而非虚无缥缈的幻影?
这实在是个无解的课题。
罗纳德·麦克米伦先生来到宅邸时,客厅的钟刚响过七遍。
莱纳斯和母亲并排坐在沙发上,中间却隔了作为母子而言过于疏远的距离,罗纳德先生则在对面翻看着莱纳斯的成绩单。他的坐姿过于板正,面容和莱纳斯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是刀刻斧凿一般的硬朗线条,莱纳斯唯一继承到的大概只有那双深蓝色的眼睛。
抛开其他不谈,这对名义上的夫妻,个性倒是极相似的。同样的自我主义,冷淡,强欲,不近人情,或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相处不来。
家养小精灵端了茶来。就像是为了从无所适从的状态摆脱出来,莱纳斯抱着茶杯将目光投向茶水,不敢看自己的父母。
他们本该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本该如此才对。
他回忆起自己做过的梦,变成小孩子、享受和父母一同玩乐时光的梦。对许多人来说理所当然的经历,为什么他只能在梦中编织想象呢?
他听到他的两位血缘之亲用生硬冷淡的口吻交谈,而其中大部分的内容是围绕着他的。可他们并没有真正关注就坐在这里的莱纳斯本人。他想要大叫,想要逃开,甚至想要抽出魔杖施上几道魔咒,让他们闭嘴或者干脆消失,只要能让他从这种状况中脱离出来。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Chapter 02 一个也不能少
“来,萝拉,到这边来。”
宠物猫萝拉迈着小碎步走过去,将头埋进莱纳斯的手心里蹭了蹭,后者挠挠它的耳根,接着把这只颇有分量——上次称体重有13磅——的大号毛团抱到了怀里,用一种哄孩子的口吻道:“要准备回学校了,你可要乖乖的,知道吗?可别再像上学期那样,追着布雷特家的菠菜咬……”
萝拉在他怀里翻过身,细声细气“咪”了一声,丝毫看不出宿舍一霸的凶悍样子来。莱纳斯抱着它简直不想撒手,但一来以他的臂力没法一直托着这么大个宝贝,二来已经快到该出门的时间了,只好依依不舍地把萝拉放进笼子里。随后他对着书桌绕来绕去三个来回,下定决心拉开了最下层的抽屉。
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摞信件。数量有五六封,切口整齐漂亮,能看出拆信的人想尽量保证信封的完整性。莱纳斯翻来找去,拿出密封用的牛皮纸袋。
他把信件装进牛皮纸袋,再和课本一道放入手提箱。这样行李就全部整理好了。
他走出房间。正对着的走廊墙壁上挂有画框贴箔的肖像画,画中的妇人将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柔声问:“要回学校去了吗,我亲爱的?”
“如您所说,曾外祖母。”莱纳斯发现自己的心情稍稍轻扬了起来,“我正要去叫切克和塔克。”
家养小精灵帮他把行李运到门口。
这路途很短,但莱纳斯的脑内所思所想足够曲折复杂,能让他用半是憧憬、半是忧虑的心情幻想如果母亲来为他送行会如何,到那时他要怎么反应才好,甚至模拟了数个场景、打好开场白的腹稿。
他踏出宅邸的大门。理所当然的,母亲并没有来。
莱纳斯难以自制地,对仍然抱有期待的自己感到厌恶。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莱纳斯的目标明确,踏着一片喧哗之声,直奔车尾而去,成功找到了一个还空着的隔间——比前面几节吵闹的车厢要好一万倍。放好行李后,他换上校服,就赶忙把萝拉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萝拉无视了莱纳斯伸向它的手,抖动一身长毛。它看上去很不开心——但因为大部分时候萝拉都是一脸“人类真愚蠢”的表情,莱纳斯也拿不准它是否在为了被关进笼子里而生气,只好认命拿出猫零食,贿赂这位难搞定的主子。这招还是有效果的,萝拉叼着零食自己爬到莱纳斯的腿上,乖乖地趴下了。虽然以它的体重来说这实在是一种甜蜜的负担,莱纳斯也只好任由它去。
前一个隔间有人趴在窗边和父母道别。他不怎么想听,把车窗严严实实地关上,从行李中翻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对喜欢安静的他来说没有比书本更好的娱乐了。他对书的种类没有太多挑剔,甚至不会觉得《魔法史》枯燥无味,阅读这一行为本身就如同吸取某种养分,致使他的精神成长。亦或者是——也许这样说才更加正确——填补他精神中欠缺的部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才刚刚沉浸到字句中去,就被突然大力推开隔间门的动静打断了思绪,萝拉吓得跳到一旁,弓起脊背尖声叫唤,而始作俑者探进身来,一把抓住莱纳斯,就把他拖出了隔间,还喊着:“可找着你了,我亲爱的室友!”
莱纳斯险些没栽到地上,但下一秒他就被堪堪架住,那人还在用欢快的语调继续说着:“来吧我们大家已经在前面坐下了,我带你过去!”
“等、等一下,索纳塔,我……”莱纳斯当然听出这个声音正是自己的室友之一,他不愿意到前头的车厢去、又委实说不出“让我一个人待着”的扫兴话,正在嚅喏之时,索纳塔一使力就把他转了个个儿,莱纳斯正面迎上了另一位室友劳伦的笑脸:“没事的没事的,行李什么的都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就好嘛。”
莱纳斯:“……”
他有些词穷。
他那种学者式清瘦的身板显然不太能做到有效反抗,萝拉还在大叫,带着“你这两脚兽真不争气”的愤愤之意。它已经从隔间里跳出来,张牙舞爪作势要去扑索纳塔的裤腿,为了不让室友开学第一天就报销一条裤子,莱纳斯只得出言制止它。所幸萝拉软硬不吃唯独只听莱纳斯的话(兼之劳伦含笑望了它一眼),到底没有变身成袭人凶兽,在原地炸成了蓬蓬毛团。索纳塔大喊道“那就走咯!”,在车厢里其他人探头出来围观之前,架着莱纳斯往前方去了。
——五分钟后。
惊魂未定的莱纳斯坐在隔间里,怀里还抱着刚刚看完序章的《关于魂灵》,被劳伦和索纳塔夹在中间,活像要被扭送巫师法庭。萝拉趴在他脚边,用不快的视线紧盯着索纳塔。
“……”坐在对面的布雷特忍不住开口,“你们这阵仗,活像是去把他绑架回来的啊。”
说得正是啊。莱纳斯用眼神附议。他此刻觉得布雷特仿佛宿舍最后的良心。
索纳塔揽着莱纳斯的肩膀笑起来,“愉快的返校旅途中怎么能少一个人呢?……说到这个,学长还没来吗?”
“我想应该快了。”劳伦确认了一下时间。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没过多久,隔间的推门被人打开了。寝室中唯一的七年级生,黎·温尔顿,站在门口环视整个隔间,脸上展露出年长者式的笑容,似乎是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此,寝室的五位成员就到齐了。
○对不起黎学长只露了个脸但我还是响应一下!
○第一章还得再晚点对不起!!
○又短又写得不好对不起!!!
○切克和塔克是家养小精灵的名字,两个都是时钟声音的拟声词,不重要之后也不会出现了不过我还是在这提一下。
感谢来客串的小同学(鞠躬
一年级客串:
〈H1〉维多利亚•涅米宁
Archibald•Habsburg阿奇博尔德•哈布斯堡
雅典娜•埃斯佩尔
字数:4320字
———正文分割线———
“菲林,明天的行李收拾好了么?”正在忙碌写着什么的菲林•斯内克听到妈妈的声音,他急忙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转身走下楼去。
“还没有,有些东西还没弄完。”他一边走下楼一边回答着妈妈的问题。
“那你先帮我买些东西去,然后回来再收拾吧。”
“好。”他干脆的答应了下来,接过了妈妈手中的东西和钱币。
他虽然是一名霍格沃茨的学生,但在十一岁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有魔法天赋。直到某一天一位声称自己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老师来到了他们家,并给他带来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当那位老师来到他们家刚开始进行说明的时候,他跟他的父母完全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当他听过所有的介绍之后,他满脸的兴奋,去找自己的父母,想让他们送自己去这所学校。而幸运的是,他的爸爸妈妈虽然有所困惑,但也同意了他上这所学校。
出了家门,他一路向着目的地的商店前进,耳边却传来了两旁人的声音,让他感觉有些烦恼的声音。
在这个他从小长大的街区,没有听说过任何一个人进入了魔法学校,家里人也只是说他去了外面上学,不过总是会有一些不和谐的话语传到他的耳边。
“快看,斯内克家的孩子,听说他到别的地方上学去了。”
“好像是啊,不过是什么学校不知道啊,但是看那个孩子每天神秘兮兮的,有的时候还觉得脑子有些问题,不会是出什么危险了吧。”
“不知道,不好说啊。别是去做了什么坏事情……那就糟了,用不用跟他的父母谈一下?”
“请不要多管闲事……”菲林忍不住出声制止了正在闲聊的那两个人,对方立刻就闭嘴不说话,只是警惕的看着他。
等感觉他走远了,听不到自己说话了,那两个人才继续“你看本来多乖的一个孩子,现在也这么凶了……”
“是啊,是啊,看起来凶巴巴的,肯定是学坏了……我要告诉我家的孩子不要跟他一起玩。”
“我觉得还是以前好,不会这么感觉阴沉,看着脑子也没什么问题,怎么会……”
“你说斯内克家的人怎么不把他关起来,或者送进医院检查?”
菲林又继续走了一段,才听不见这两个人的话,他放松了已经握了很久的双拳,忍住了用手中的魔杖去攻击那些喜欢说闲言碎语的人的冲动。
魔法界一直都严格遵照保密条约,不会让巫师随意在普通人面前使用魔法,就算用了,也要清除目击者的记忆。
以前菲林还不怎么了解,现在大概明白了。他觉得要是那些完全不懂的魔法的普通人,也就是麻瓜知道魔法的存在,会不理解并且认为会魔法的人是可怕的,是怪物,是需要被关进动物园或者医院,甚至监牢中去。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普通人都是这么看,也有那些能够接受身边人会魔法的人,但这个街区看起来、听起来都比较少。
菲林庆幸自己有着两位好父母,两位能够体谅自己的孩子,不把孩子当成怪物的父母。没有在看见猫头鹰来信之后,第一时间将自己关起来。
天知道他们在自己上学了之后,要听到多少的流言蜚语,这些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一个忍不住毁了这个街区,那自己也就毁了,他还想回霍格沃茨上学呢。
学生在校外擅自使用魔法,会受到严重惩罚,这点麻瓜们不知道,作为学生的自己可是清楚得很。他可不是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沿着大路,转进了一条灰突突,墙壁上长着青苔的小巷,他知道马上就要到自己的目的地——德雷尔面包店,他们这片街区最好吃的面包店。
就在菲林略微放松心情,想着买了面包就能安然回家的时候,前面的路突然被人挡住。是威利•德雷尔,德雷尔面包店家的二儿子,也是这片区域有名的坏小子。
“看看这是谁?”威利还有他的两个跟班不怀好意的笑着看菲林。
“……”菲林向后退了两步,转身想要逃走,但发现后路也被人拦住,他在这没有丝毫逃跑的路线。
“跑什么,跑什么。”威利看了看他“老朋友好不容易见面,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菲林默默的回答着。
“别这么冷漠,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他眼看着威利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自己身边,貌似亲密的揽住了自己的肩膀。
“我……我们从……从来不是什么朋友……”他努力让自己能够好好回答对方的问题,不让自己的身体发抖。
“诶呀呀,出去上学了,胆子也变大了。”对面的冷嘲热讽,越发显得恶意满满。
“……”菲林抿了抿嘴唇,他不想再跟眼前的人说话了,用力挣脱,想要离开这里。
“想走可以,把你的东西留下。这是什么,看起来挺有意思……”威利伸手要去拿插在菲林腰间的魔杖。
“不行!”魔法男孩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奋力甩脱身边的人,向前跑了两步,拔出魔杖转身对着“绝对不行……”
“你还想对我们动手吗?”坏男孩们看着菲林“就算你上了别的学校,也照样是那个瘦弱好欺负的家伙……”
“……”菲林没想到对方还是那么蛮横,凭自己看来无法吓住他们,他慢慢往后退,想找机会逃跑。
但没有这样的机会给他,威利那几个人在慢慢的向他靠近。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的身体开始紧张,开始发抖,他的大脑慢慢的变成空白。
“统统石化!”
一句咒语被他念出,带头的坏男孩应声倒地,其他的孩子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趁着这个时候,他转身就跑,根本无暇顾及后面的状况。
不过没跑两步,他就被两个傲罗压倒在地“孩子,你被开除出学校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错……”菲林奋力大喊着,他听说过有一个叫阿兹卡班的地方,一个会让人失去自由,永远痛苦的地方“我不要去哪里……”
“不!我不要去那里……”
菲林被自己的喊声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头差点撞到了身后的墙壁。他伸手想要揽住什么人寻找安慰,但却失落的发现身旁没有人。
本应该在身边的人,此时被同学拉走,坐到了别的包厢,对此他并没有强求什么。
他现在知道自己还在等着开往学校的列车上,并没有在刚刚的小巷子,没有那些坏男孩。周围仍然没有其他人,包厢外面的人走来走去,应该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发觉到自己刚刚是在做梦,他安心了一些。桌上还摆着自己刚刚写的信————
“索菲娅小姐,
冒昧打扰,请原谅。
我叫菲林•斯内克,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我想在你的校刊上发表一些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详情是这样的……”
这封信是给拉科文劳的索菲娅•里昂写的,这个厉害的姑娘创办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校刊,他想在上面开个专栏,信才写了一半。
抬手用衣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从又拿起了桌上的羽毛笔,想要将这封信继续写下去。但他发现自己静不下心去思考,总是在想着刚才的梦。
梦里的自己是十二三岁的年纪,梦到的那件事也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最后的结局不一样。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件事情的结尾以威利的父亲出来将这些坏小子赶走,救了他而告终,是以他现在仍然非常感谢那位先生。
冷静下来之后,他重新看了看自己身处的包厢,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今年大概也差不多吧……”他默默的在脑海中想着,早就不得不习惯的事情。
这种情况在他入学第二年之后就持续着,因为自己的父母都是麻瓜,自己并不是所谓的纯血统孩子,所以斯莱特林学院里那些有着优秀巫师血统的同学大部分都看不起他,总是在说,一个以前是麻瓜的人?怎么被分进斯莱特林,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而其他学院的同学,则因为他是斯莱特林,也不愿意主动与他接触,但也不排斥他,只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他就这样一直自己解决大部分的事情,也没很多的朋友。
菲林常常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蝙蝠,不属于斯莱特林,也不属于其他的地方;不属于麻瓜的世界,好像跟魔法的世界也不怎么融洽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应该去哪,毕业了之后应该做什么呢?
并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想的有点沉重,他只是默默思考着“现在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他无意识的笑了笑。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其实菲林内心也知道,他自己不是那么孤独,还是有一些朋友的,只不过有的朋友有点不太平常。
“打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抬头看去,他发现有人拉开包厢的门进了来,看上去是一个小少爷。
这个男孩子有着一头淡粉色的头发,发尾有些微微偏红。短刘海在前,后面的头发扎成了短短的一束。穿着一身看起来偏正式的衣服,红领结,黑色的马甲,白色的衬衫,下面是黑色的休闲西裤,正用一双红色的眼睛看着菲林。
“没关系,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在这里。”菲林笑了一下,回答之后继续看着自己的信,想要继续写下去。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这个男孩坐在了菲林对面靠窗的位置上“请问你是几年级的?看衣服是斯莱特林的?”
菲林习惯性的在火车上换好了自己学院的院服,他看了看身上,慢慢的回答“恩,我是五年级的。”
“原来是学长,您好,我叫阿奇博尔德•哈布斯堡,是今年的新生。”
原来是新生,难怪不知道知道我的事情,菲林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对面的男孩,“你好,我叫菲林•斯内克,很高兴见到你。”
“学长,你们家是哪里的呀?我听说斯莱特林都是纯血种的巫师,是这样吗?”男孩的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的问着。
“呃……”菲林本身就有些腼腆的性格问题,再加上他觉得这些问题有些难回答,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原来这里还有座位……”正在他思考着该怎么回答阿奇博尔博的时候,突然听到从门外又传进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随后门便被拉开,一个有着粉紫色头发,穿着一身男孩子打扮,很有朝气的姑娘闯了进来。
“既然还有座位,那就在这好了。”姑娘直接坐到了菲林的旁边,吓得大男孩向旁边一躲“你介意吗?”
“没,没关系,你坐这里就好。”被姑娘问着的菲林,根本没有反驳的想法。
“那就太谢谢了……”小姑娘似乎很开心他这个回答“你们好,我叫维多利亚•涅米宁,叫我维姬就好。”
这位姑娘刚刚坐下,包厢的门再度被拉开,一位红头发,穿着黑白卫衣,牛仔裤和球鞋的姑娘看了看这里“人好像有点多的样子,打扰了……”
看来她还有别的同伴想要进来,但包厢内已经三人了,再进来多于一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
“没事……以后有机会再见。”维多利亚爽快的回答着对方的话语。
“再见……”还在门口的那位姑娘将包厢的门关好之后,便离开了。
后来在开学的分院式上,菲林得知了这位姑娘的名字,雅典娜•埃斯佩尔。
“你们在聊什么?刚刚是不是打扰你们聊天了?”刚刚坐稳的小姑娘转回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阿奇博尔博和旁边的菲林。
“也没什么,只是我在问学长关于学校的事情……”
“哦……”维多利亚看了看,这才注意到菲林的衣服“斯莱特林,哼,傲慢的家伙们。我一定是进赫奇帕奇的人。”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倒是希望跟学长一样进斯莱特林。”阿奇博尔博好奇的问着。
“是我爷爷说我一定会进赫奇帕奇,听我爷爷的准没错。而斯莱特林的家伙们狡猾,印象,倒是跟他们的院徽很相称。”
“可是斯莱特林的人都很优雅,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啊。”
听着两个小家伙的争论,菲林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又开始了,永远的学院之争,这在学生中乐此不疲,而且永远都不会过时的话题。
他无意加入讨论之中,刚好这个时候火车慢慢开动,他便转头看着窗外,列车慢慢开出站台,向着远方的目的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前进。
又是一年,不知道今年会遇到什么……他带着这样的想法,开始了新一年的期待。
她在一声怒吼中被吵醒。
“索菲娅!管好你的猫头鹰信!”苏兹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翅膀拍打的声音中,隔着门板闷闷地传进屋内,“现在才……该死的!时间显现……才7:20!你就不能让你的那帮外国朋友认识到时差问题吗!”
“他们不是外国人,只是混血而已……”紫头发的少女睡意朦胧地咕哝道。
一声钝器撞击的声响,门外的混乱逐渐平息。
“唔……又安静了……”索菲娅往被子里缩了缩,又闭上眼睛。
下一秒,她的房门被猛然打开,三只猫头鹰抓着信件冲向床铺上的索菲娅,冠蓝鸦赛菲尔吓得惊飞而起,啪地一下闪现出房间。
苏兹在索菲娅尖叫起来时靠在门边,得意地看着妹妹慌乱地从猫头鹰爪下抓过信件,道:“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猫头鹰吵醒,你也得起来收拾。”
索菲娅翻翻白眼,毫不客气地回击:“那你也不能就这样闯进我的房间。”
她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目光转向手里的三封信。那三封信用风格完全不同的信封装着,其中一封寄件人的地址显示它是国际邮件,另外一封居然使用的是麻瓜信封。
苏兹有些好奇地靠过来,拿过第三个带火漆的精致信封,翻来覆去地研究着:“这些都是你同学寄给你的?你在假期也接受投稿吗?”
三只猫头鹰并排霸占了赛菲尔的栖架,偏着脑袋梳理羽毛。索菲娅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迫不及待地拆开那封国际邮件,读了起来。
“苏兹,索菲娅!”里昂夫人从楼梯口探过身来,喊道,“如果你们俩已经醒了,就下楼吃早餐。”
“这就来,妈妈!”苏兹回应道,抓起索菲娅的手。
生活在秘鲁的亚马逊派巫师可谓是魔法世界最为神秘的巫师文明中心,约兰达·加西亚同学作为英国及秘鲁的混血巫师,向本报分享了她的暑期生活。让我们跟随她的讲述,感受这片盛开着坎涂花的土地上别样的风土人情。
自古以来,亚马逊派的巫师们都是虔诚的自然崇拜者,他们将自然物和自然力视作具有生命、意志和伟大能力的对象。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中,秘鲁巫师们形成了独具一格的魔法学科——自然占卜学。正因如此,巫师与神奇动物关系密切,一些优秀的巫师甚至可以掌握多门神奇动物的语言。
在来信中,加西亚同学介绍了一种名为楚亚查基的秘鲁神奇动物,其外表酷似欧洲的精灵,双脚却有着山羊的蹄子,常常披着红色的小斗篷。如果一只楚亚查基选中了一块土地作为它的居所,那么附近的植物都会茁壮成长。因此,当地巫师都非常愿意邀请楚亚查基到自己的草药园中定居。只是,楚亚查基常常会将这些珍贵的草药变成秘鲁常见的芦笋、柑橘或者蓝莓等农作物的样子,药园主人大惊失色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是它们向巫师索求的唯一报酬。
/马丘比丘古城,在大型伪装咒与麻瓜迷惑咒的保护下,呈现出一片废墟的姿态。库斯科,秘鲁。
漫漫长假,你会如何度过?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魁地奇比赛?在人潮如织的对角巷打工?或者干脆在家里睡成一张“仰望星空派”?总而言之,对于大部分巫师来说,暑假是一个暂时从课业中抽出身来,放松身心的好时机。但是,对于许多麻瓜或者混血学生来说,假期并不是轻松的代名词。
布莱恩·菲尔德正是在纷飞的试卷与习题中来信的。作为一名混血巫师,他需要利用假期时间补习麻瓜中学的课程。据介绍,麻瓜学生会从5岁开始接受11年连贯的教育,此后他们可以根据个人意愿选择深造方向。目前四年级的布莱恩学习的,正是与之对应的麻瓜中学十年级课程。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混血与麻瓜巫师在学有余力的情况下继续接受麻瓜教育,从霍格沃茨毕业后,这些学生往往会有更多就业去向可供选择。双重的生活经历也有助于更好地维护巫师与麻瓜社会的平衡,他们的发展值得我们期待。
/麻瓜GCSE考试与巫师OWL考试相当,图为GCSE考试答题纸。
“你们俩昨天在伦敦玩儿的怎么样?”早餐时,里昂先生问两个女儿。
“挺好的,”苏兹飞快地回答,“卡姆登市场又有不少新东西,都是索菲娅会喜欢的那种古董小装饰。”
“那些小装饰都很有趣,虽然没逛多久就开始下雨了……”索菲娅接话,毫不意外小腿上突然感受到踢击,“……但是姐姐帮我在衣服上布置了防水咒和保暖咒,而且我们都带了雨伞,所以其实没什么影响。”
里昂先生疑惑地看了看姐妹俩,苏兹面不改色地往嘴里送了一勺番茄黄豆,索菲娅专心致志地对付盘子里的煎蛋。“如果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你们俩大可以直接买下来,”里昂先生委婉地说,“没必要逛了整整一天还空着手回家嘛……”
“嗯嗯,”索菲娅敷衍地点点头,转移了话题,“我们还碰见格拉尼斯了,他刚去圣芒戈复查回来。”
“那个被诅咒的孩子?”里昂夫人皱眉问,“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至少那个诅咒的发动有规律一些了,而且格拉尼斯能很熟练地处理突发情况。”索菲娅若有所思地回答,“跟他聊天……还挺有意思的……”
盛夏,暴雨中的麻瓜伦敦。
雨水从地铁站的入口倾泻进来,溃堤一般,在台阶上形成一个个微小的瀑布。某个不起眼的,只要稍稍走神就会略过的僻静走廊里,一名面色惨白的青年巫师背朝一扇凹陷的铁门,直视着面前麻瓜的傲罗。
握紧拐杖,他拼尽全力地挺直脊背,克制住颤抖和痛呼。“慢性支气管炎,老毛病了。”他说,甚至还能扭出一个微笑。鲜血从他的小腿和侧腹汩汩流出,万幸,濡湿的衣物可以交个暴雨天来掩盖。
他是格拉尼斯·涅修坦·苏利斯,自孩提时代便身缠恶毒的诅咒,有人戏谑地称他是“被恶魔附身”。晕门钥匙,公寓没有壁炉,幻影移形和飞天扫帚同样致命,白天不能呼叫骑士公交……每次复查后,种种禁制让格拉尼斯只能选择麻瓜的交通工具——地铁。
正因如此,他能够熟练地打消麻瓜们的好奇,清醒冷静地施展治愈魔法,当他人表达担忧时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再加上“你知道麻瓜地铁隧道里生活着一群巨怪吗?”的奇闻怪谈,严肃冰冷的气氛总能烟消云散。
如果破碎不可避免,那便化为砂砾在浅滩上闪闪发光。
格拉尼斯·涅修坦·苏利斯,格兰芬多五年级生。活着,即为勇气。
早饭后,里昂先生出门上班,里昂夫人去猫头鹰栏给信使猫头鹰喂食。索菲娅正窝在沙发上读信,苏兹拿着什么东西,神秘兮兮地走了过来。
“给,这是说好的‘补偿’。”她说,将一个小盒子递过来。
“啊,就是这个!”索菲娅兴奋地打开盒盖。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支羽毛笔从盒中飞了出来。这支羽毛笔有着古铜色的笔尖以及蓝色的羽毛,那上面黑色的条纹加上尾部白色的斑点,昭示着原材料的主人。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订制速记羽毛笔,还非得拔自己宠物的毛。”苏兹戳了戳悬停在半空的羽毛笔,问,“拉文克劳配色?”
“这只是一方面,”索菲娅将牛皮纸铺在茶几上,速记羽毛笔飞过来,自动记录下两人的对话,“用一根羽毛来代替伙食费对赛菲尔来说非常划算,至于我亲爱的姐姐嘛……”
索菲娅抬起手背覆在额头,装作心碎得要晕倒的样子,狡黠地道:“哦!为了那么英俊的‘帕王’抛弃了我……”
“你们在说什么?”里昂夫人走进来,问道。
“不,没什么,索菲娅在讲麻瓜的话剧。”苏兹搪塞道,“说起来,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里昂夫人双手抱胸,皱着眉困惑地道:“今天这些猫头鹰不知道怎么了,我去的时候飞得一只不剩,一点儿都没动给他们准备的饲料。”
类似于幻影显形的微弱噼啪声,一直不见踪影的赛菲尔出现在客厅,落在索菲娅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索菲娅看看茶几上拆开的半袋比比多怪味豆,又看看若无其事整理羽毛的冠蓝鸦,最后和姐姐对视了一眼。
找个借口让妈妈把猫头鹰食槽清洗一下吧……
“不说这个了,索菲娅,这里还有一封给你的信。”里昂夫人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索菲娅,“送这封信的猫头鹰倒是没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就是不知道在猫头鹰栏等了多久……”
尊敬的霍格沃茨吐槽站:
您好!
自从在学院长桌上看到这份报纸后已经默默关注了两年,没想到自己也有动笔投稿的一天。第一次投稿没有经验,只是因为这些话实在不知道该向谁说,即使选不上发表也完全没关系。
本人男,学院獾,颜值A级,大概就是淹没在人群中的那一类吧……开头的格式是这样的吗?接下来是应该说我的事情了吗?应该如何说起呢……大家都知道,四大学院都有一些自己的刻板印象,比如“格兰芬多人有勇无谋”或者“拉文克劳都是书呆子”一类的话,但事实上斯莱特林也有热情真诚的同学,赫奇帕奇在各行各业也都有许多精英。
可是我自己,完完全全就是大家眼里的“驽钝的赫奇帕奇”。无论我多么努力听课,记笔记,在图书馆里复习,自我入学以来各科成绩都是低空飘过,只有偶尔梅林眷顾,才能在日常作业里得到一个E。
啊……好像有点跑题,非常抱歉,不知不觉就啰嗦了这么多!实际上,我的烦恼是关于一个鹰院的女孩子,她在我的眼里是全方位的O级!Outstanding!二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上我第一次见到她,从那个时候起,她从没被任何提问或者课堂实践难住过,就算是教授的夸奖她也能从容应对。
对于这样的女孩子,说实话,我一直比较……畏惧……但是三年级的期末,黑魔法防御课考试的前夜,我在图书馆复习,她是阅览室中我唯一认识的同级生。她一手拿书,一手在纸上写写画画。我模糊地看到她手里的书是我们至少五年级时才会接触的内容,甚至还有一本炼金术概论,而那时我却连教授明确指出的期末考试内容都看不懂……
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说话,努力鼓起勇气后,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耐心地为我解答问题,更没想到会和她成为朋友。她总是能极其敏锐的看穿我的所思所想,可是又不会直接点破,有时候这让我非常感激。自那之后,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直到上学期的最后一天……
我只记得那是学校八层的一个布置得如同圣诞节广场一样的房间里(梅林知道为什么夏天的星空会下雪),在槲寄生下,她坚定不移地说,她喜欢我。我当时只觉得脑袋里有一打地精在跳舞,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我,我当然也非常非常喜欢她!但是,那可是【马赛克】啊!她那么优秀,无论向谁表白都会成功的吧?
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站在9¾站台上了,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在她的逼问下磕磕巴巴地回答“我也喜欢你”,那之后就落荒而逃。
真是逊毙了……
暑假里,虽然我们也有信件往来,但互相都在回避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一直想给她写封信来道歉,可是,我们现在又算是什么呢?在交往吗?还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真的十分不好意思,耽误大家的时间来看这么无聊的投稿。只是,眼看着开学日逐渐临近,我到底该怎么办?
诚挚的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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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暗的时候,索菲娅终于从写字桌前抬起头来,放速记羽毛笔休息。正当索菲娅收拾桌面上散乱的各种纸张时,一阵带着海水气息的风从她背后吹过,带起了窗边的薄纱。
“Michael!”索菲娅笑眯眯地抚摸着燕隼藏青色的羽毛,道,“等你很久了!”
燕隼落在冠蓝鸦的栖架上,毫不客气地霸占了食槽。向来睚眦必报的赛菲尔却没什么反应,反而立在燕隼的身边,亲昵地蹭了蹭Michael的翅膀。
拉开椅子,索菲娅拆开燕隼带来的包裹,从中成功找出了一封精致的信笺。微笑着,索菲娅仔细地阅读完来信,她铺开一张羊皮纸,笔尖一动,落下一行工整的字迹。
“亲爱的小橘:
来信已收到!Michael看起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长途飞行,现在正气定神闲地享用赛菲尔的夜宵,如果他不准备发扬一下共享精神,写完这封信后我要再给他们俩添份食物。
下学期,我准备把你寄来的御守带去学校,希望它能像福灵剂一样带给我好运!我也看到了关于盂兰盆节的照片,你穿上和服的样子真是太好看了!我准备在暑期特刊里开一个专栏,用来介绍日本巫师的盂兰盆节传统,你觉得如何?
另外,苏兹的工作和恋情都进展喜人,近期便会搬去新住地。我和她商量过了,她同意在假期里借出房间。这样一来,等你一回到英国就可以过来我这边,我们可以一边研究‘因特网’,一边等待开学。
衷心期待你的到来!
S·L”
暑期来临,正是许多学生回家探亲的好时机,然而在Tachibana眼中,暑期探亲总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因为此时正值日本最为重要的传统节日期间,盂兰盆节。
巫师死亡后会有两种选择:走下去或者——回来。“走下去”是勇敢的,但生者依然会抱有深深的留恋。于是,当盂兰盆节来临,对灵魂和鬼怪深有研究的日本巫师们,会将蜡烛做成亡者生前喜欢的食物的样子点燃,以此与亡者短暂地重逢,互诉思念。
盂兰盆节也并不总是哀伤沉闷的,重要节日也催生了多样化的节日商品。近些年,盂兰盆蜡烛愈发精致可爱,出现了豆大福、爱妻便当、拉面、寿司等外形。由于一些巫师与宠物感情深厚,商家甚至做出了饲料蜡烛!因为其小巧逼真的做工,这些蜡烛即使是作为日常摆件也非常惹人喜爱。
/由黄瓜制成的“精灵马”与茄子制成的“精灵牛”,它们是亡灵往返两界的交通工具,可不要当成食材吃掉哦~
A Midsummer Day's Dream①
(字数:2253)
——The best in this kind are but shadows,
and the worst are no worse if imagination amend them.
(最好的戏剧也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缩影;最坏的只要用想象补足一下,也就不会坏到什么地方去。)②
朗月当空,褐色皮肤的雅典少女与情郎相约在密林深处,指着丘比特的弓,他们互诉情衷。
追赶来的未婚夫怒火中烧,即使贵族的矜持仍旧,他也赌咒着要将情敌杀死。倾慕他的少女紧步跟随,荆棘钩破她的下裙,伤人的绝情话刺穿她的心,但她一直坚持,直到被他抛弃。
原居民的小仙子们唱着歌,他们的仙后正在沉睡,黄金和红玉是她的衣,群花铺成了她的睡塌,小花蛇在那丢下它们的皮,蜜蜂们保持着距离不敢靠近。
仙王与他的妻子正在冷战,暗夜下他唤来他调皮的侍从,开启了整个闹剧的帷幕。
这是仲夏夜的梦。
“真是多谢翎星,大热天③的还陪我出来看剧,不过得知你早就读过原著的时候我还真是吃惊。”
威尔笑着将一张菜单递给翎星,她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双手接了过来。
今天的威尔穿了套休闲装,深蓝色的衬衫搭配宝蓝色的披肩外套,显得格外成熟端庄。
翎星暗地里深吸了口气。
自父母离婚后她还是头一回出门观赏演出,更别说是同友人一其,出门前她已经尽心挑选了自己的着装,深思熟虑后更将威尔送的簪子钗上以示重视。可她心里依旧没底,不知道自己穿得得不得体,该说点什么,又该做点什么。
这没什么,她悄悄告诉自己,就像平时在寝室里一样好了,没什么不同。
“家里的书很多,小时候爸爸一直在给我买……”
她忽的一顿,便没了下文。
所幸威尔并没有注意到她那细微的不知所措。
“说起来莎士比亚还真敢写啊,那么强效又持久的爱情魔药,就算是真正的妖精也做不来啦。”
她漫不经心地挥动起茶杯勺,脸上露出了一种晦涩不清的表情,带着一丝羡艳,一丝苦闷。
“如果我会做这种魔药……”
“那个时代的文学一直以大胆闻名,毕竟刚刚经历了文艺复兴时期④。而莎翁的悲喜剧也一度被人追捧,流传至今,不得不说总是有其独特的魅力的。”
庆幸于威尔的失察,同时又感觉出了点什么的翎星渐渐放松下来。只谈文学的话,没问题的,她想。
“不过相较于莎士比亚的喜剧,我还是他的悲剧看的多点。”
“翎星不喜欢喜剧吗?”
威尔挥舞着小银勺的手停了下来,语气中带着点紧张。
翎星想了会,摇了摇头。
“文学是种很有趣的东西,它同艺术一样,带着强烈的主观色彩。能满足一群人胃口的作品不一定能满足另一群人。但普遍来说,悲剧兴许是比喜剧更深入人心的,因为它们带着浓厚的色彩,一笔在白纸上抹过,带给人的印象格外深刻。而喜剧不同,更多是人们饭后的消遣,笑过就忘,偶有经典的剧目,可以成为一个月甚至是一年邻里的谈资,比起悲剧被人传颂的比例也不过沧海一粟。可从另一个角度讲,以这个标准来评判悲喜剧的优劣是浅薄的,它们本是为了不同目的而被创造的,不该混为一谈,更无可比性。作为喜剧,如果能成功让人们笑出声来,不已经是达到初衷了吗?”
“说的也是。”
威尔状似松了口气,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这么一讲我倒是想起,翎星今天一开始很是沉默,看完戏剧后开朗了不少,是我的邀约让你不自在了吗?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感谢莎士比亚呢。”
“不,不是那样的,是因为……”
“因为?”
翎星一直睁着眼睛听楼下的动静,分辨惯了钢琴音准的耳朵在这种精密的工作上格外派得上用场。她听见叉子和盘子碰撞的声音,水流声,而后是钥匙被抖开时创造的短暂的乐章——母亲已经吃完早餐准备出门了,她得出结论。
在一个暑假的清晨,翎星本可睡到日上三竿,可她有一件已经被她拖了数日的事情不得不做。
她终于按耐不住从床上跃起。
“妈妈,抱歉在你正要上班前叫住你,不会耽误你什么事的,我是说……”
翎星有些局促地揪了揪睡衣角。
“威尔,就是我曾经和你提到过的朋友,”提到‘朋友’二字时翎星有些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她约我今天一起去看戏剧,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晚饭我会迟点回来,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
方女士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
“那么你记得带钥匙,今天我工作有点多,晚饭估计也是回不来了,冰箱里还有些菜,你回来时张罗着自己吃点吧。”
“好的,工作顺利,妈妈。”
门被阖上的瞬间翎星的眼帘便垂了下来。
——可预见的答复,使她前三天的犹豫显得那么可笑。方女士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提到了‘朋友’,当然她知不知道翎星此前在学校并没有朋友也是一个可争议的命题。
不能怪妈妈,翎星咬了咬下嘴唇,单亲家庭在伦敦生活并不容易,她拼命工作都是为了我。
驻足了好一会儿,翎星终于转身朝书房走了过去。
飘散着少许灰尘与书香味的阴暗房间,老式的钢琴低声私语,诉说着一百年前某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那是独属于她的茴香水滩⑤。
梦总是荒唐的。美梦易碎,不过噩梦也不会持久,就像悲喜剧一样,它们在人生中交叠,互相干涉又互相独立成形。
仲夏夜的梦成全了四对有情人,仲夏日的梦呢?
翎星低头喃喃:“最好的戏剧也不过是人生的一个缩影;最坏的只要用想象补足一下,也就不会坏到什么地方去。”
“什么?”
威尔没听清,她微微倾身向前,又问了一次。
“没什么。”
翎星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威尔学姐方便再陪我吃顿晚饭吗?有些关于O.W.L的问题想请教你。今天非常感谢你约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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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捏他《仲夏夜之梦》(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② Act 5, Scene 1, A Midsummer Night's Dream, Shakespeare.
③ 伦敦夏天对于很多国家的人而言并不算热,平均温度在22摄氏度左右。但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缘故,伦敦居民普遍怕热,每年夏天中暑人士数不胜数,故此土生土长的威尔会说天气热。
④ 文艺复兴时期:指发生在14世纪到16世纪(大约是公元1300至公元1599年)的一场反映新兴资产阶级要求的欧洲思想文化运动,莎士比亚生活年代为1564年至1616年,处在文艺复兴时期后期。
⑤ 茴香水滩:《仲夏夜之梦》里仙后钟爱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