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没有肝了!!但是还是要过情人节,倔强。
响应打扰了!很惭愧其实没有怎么写到蛇院优雅的大家,可是为了节日气氛还是响应了一排……
就是瞎撒糖!不要问我时间线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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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霍格莫德漫天飘着雪。
而到了二月十四日这一天,和鹅毛雪花一起砸在霍格沃兹学生们头上的,还有侏儒小爱神随手乱射的玩具箭矢、小妖精们抛洒的强力金粉、以及蜂蜜公爵赞助提供的酒心巧克力。
艾文·威尔森被一块爱心形状的巧克力兜头砸中,他没好气的把这块巧克力塞给了在路上遇见的以赛亚——以赛亚·施瓦茨曼,白金发色留着小辫子的斯莱特林男生与同年级的巴尔泽撒·鲍德温正勾肩搭背往回走,后者金发灿烂,去年这一天的遭遇至今让他耿耿于怀。
巴尔泽撒近来蓄起长发,在女生中更加人气高涨,本人也更加避那些飞在天上抛洒金粉的小妖精而不及。
遇见这两人时,小威尔森的身边站着卡蒂·麦克唐纳,两人正在蜜蜂公爵门口驻足,以赛亚和巴尔泽撒暗地里就对着艾文露出了然的神色,这让小威尔森感到很不自在,特别是,这两个小混球还像亲兄弟似的默契的用口型对他说:
‘我们’‘不会’‘告诉’‘科林’‘的’
……但是科林分明早就知道。艾文面无表情,手心里微微发汗。
早上出门之前,室友一直在边上把玩他那根山楂木的魔杖,指节翻飞像是能将魔杖玩出花来,艾文顶着压力面不改色,却能感到科林的视线直到他带上宿舍的门,都一直钉在他身上,像是看一块猪肉似的来回打量。
他在下楼时还遇到正向上走的安斯沃斯·曼纳斯,对方朝他礼节性问好,看他的视线同样含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玩得愉快。”他这样对小威尔森说,话语中隐藏的真意或许是,“让她玩得愉快,否则……”
据说安斯沃斯自幼同麦克唐纳家的兄妹在一起长大,会有这样的警告也无可厚非。科林的视线写明了打量与挑剔,安斯沃斯的笑容却让人背后生寒,可等到他踏上霍格莫德的白雪地,见到他等待的那位小姐,艾文忽然就将这两人都忘在了脑后,一点儿也想不起了。
卡蒂·麦克唐纳穿了加了绒毛的厚袍子,可是她却没有戴围巾。
就在去年,两人第一次相约在霍格莫德为安西娅挑选礼物,思虑周全的麦克唐纳小姐还围紧了自己暖和的大围巾,并且塞了艾文一颗发热的蛋白石,让他偷偷替她预备着的围巾毫无用武之地。
可时隔一年,在大雪纷飞的二月份,这位小姐却没有戴上她那条好看的围巾,微微扬着光裸白皙的下巴,做出镇定的模样同他问好。
艾文很惊奇自己解下自己围巾的动作竟然还很冷静,他将围巾给卡蒂围上,绕了两圈仍嫌不足,笨手笨脚将女孩裹得严严实实,手臂松下来,这才发觉在严冬里出了满身的汗,窘迫的将手收回来,转开视线不去看卡蒂。
可这位小姐同样面上泛红,却不闪避,她露出一个斯文的笑来,在艾文眼里,那双宝石般的蓝眼睛里总藏着星光,这样一笑,那些闪烁的微光便溢出来,让他既移不开眼,又不敢直视。
小威尔森于是就有些想去牵麦克唐纳小姐的手,可是到底没有牵。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艾文·威尔森寡言冷漠,落在旁人身上的目光总透着高傲与严苛,冰冷似尖刀一般,可那双绿眼睛不论何时只要视线转到卡蒂·麦克唐纳身上,都会像融了冰似的软和起来,薄唇片依然抿得紧紧的,眉头却松下来,眼角眉梢去掉几分凌厉,人依旧寡言,却与对待旁人全然不同了。
谁都看得出他待卡蒂麦克唐纳与众不同,可偏偏这样一个斯莱特林又在此时笨拙起来,稍离得近一些,他却脸红又要退,为此科林·麦克唐纳魔杖尖的恶咒险些放出来多少回。
可要说科林为何至今未对他下毒手,或许那样一个专属于卡蒂的柔和注视就是原因之一。
霍格莫德下着大雪,属于巧克力的香甜气息却愈发浓郁。
顶着风雪的两人幸运的在帕笛芙夫人的茶馆找到了一个空着的小圆桌,前面坐着的一对赫奇帕奇情侣正巧起身,其中的男生朝他们友善的笑了笑,还顺手给了圆桌一个清理一新——帕笛芙夫人因此而送了他们一只丘比特的小喇叭,并不能吹响,却能从里面倒出一把五颜六色的小糖豆。
坐下的两人之间一时无言,店内为了节日而装扮一新,甜香气愈浓,热气升腾在大块的玻璃窗上氲出凝固的水汽,有女孩偷偷在白色水汽上写了某人的名字,然后赶忙又擦掉,这间塞满了霍格沃兹情侣的茶馆里止不住的升起温来。
艾文在心底犹豫着该说些什么,在他真正汇聚足够的勇气开口说些什么之前,卡蒂已经先一步自手提包里取出了一只扎着银绿色缎带的小盒子,拿手扣在桌面上,然后轻轻推到他身前。
小威尔森抬头去看她,只看见那双蓝眼睛忽闪扑朔,听见那位小姐努力压着嗓音故作平静的问他:
“今年的巧克力,虽然苏珊娜学姐毕业了,但是没准仍然有加了迷情剂的混在里面。……艾文学长,你敢吃吗?”
艾文这天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他只是拆开了那个扎着缎带的小盒子,毫无犹豫、面不改色的,将里头的巧克力全都吃了下去。
(激情码字,有一点点和学长的互动,因为太少了所以不知道要不要响应哈哈哈哈哈……
写了希尔达为啥一夜之间头发不见的理由,都是爸爸的错!
对角巷没细写,怕之后约了互动搞不清楚,欢迎来互动!)
希尔达的暑假过得极为规律。在库珀先生的监督下,她每天都要完成固定训练。晨跑是每日的必备项目,为了增加必要的体力。
“虽然我们高速移动靠的是扫帚,不过想成为一个好的击球手,必须得有良好的体力作为支撑。”库珀先生如是说,“营养也要有保证,所以每天都要喝牛奶。”
希尔达闷闷不乐地听着,眼睛盯着面前满满一杯的牛奶,就好像她能用眼神把牛奶喝掉似的。比起晨跑她对牛奶更加抵触,但为了增强体力——更重要的是为了长高,她必须喝下去。
内心发出悲鸣之后,她把牛奶一饮而尽。
库珀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乐意喝牛奶。”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妈妈。”
希尔达抱怨。虽然她今年只有12岁,但她觉得自己已经羽翼丰满,通常我们把这种情况称为“青春期特有幻视”。是的,我们的希尔达也进入了叛逆期。
虽然进入了叛逆期,不过显然,希尔达的叛逆期似乎来得不那么猛烈,只不过想要变得可靠帅气,能够独当一面的心情更加旺盛了而已,在父母眼中看来,反而显得更加听话懂事,不同于往年练习魁地奇的消极怠工,今年女儿居然要求增加训练量,甚至开始与父母讨论起飞行技术的话题。
这种令人可喜的改变让库珀夫妇喜出望外,他们把女儿的改变归因为一年级时的那场比赛,认为是比赛激发了女儿的运动兴趣(也算是猜对了吧),完全没有察觉到女儿已经进入了叛逆期。
“谁会不喜欢魁地奇呢?”库珀先生猛地从空中俯冲,抢先一步抓住正在挣扎的金色飞贼,脸上洋溢着快活的笑容,“哈,看来我还很年轻呢!退役真是便宜那帮小崽子了。”
希尔达落后一步,心有不甘地把扫帚稳稳停下,耳边似乎还残留着被风吹过的感觉。是啊,她默默认同父亲的观点,谁会不喜欢魁地奇呢?
谁会不喜欢魁地奇呢?布莱恩真心实意地感叹。他在入学之前从未想过自己能够骑在扫帚上飞行,更不知道飞行是如此令人快乐的事情。
飞行课上他很快学会了掌控自己的扫帚,腾空而起后,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他的脚下。这太美妙了,布莱恩想,他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这些事情。
而亲身投入到魁地奇比赛之后,他变得更喜欢这一切了。他参加过几次非正式比赛,在队伍里担任过找球手和追球手,虽然击中鬼飞球也很让人开心,但还是比不上将金色飞贼握在手中的那一瞬间。
他捕捉到阳光下金色的光点,加快速度拼命前进,风把他的头发吹乱,让他体内充盈着单纯的快感,这种喜悦在他把飞贼握在手里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他想要张狂地大笑,这一刻他真正变成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了,在队友跑来拥抱自己之前,他可以短暂地不做“布莱恩”。
不过他还是没进入学院队。魁地奇比赛的结果关系到学院杯,那对他来说意味着沉重的压力,斟酌再三他也并没有报名参选。
更何况他甚至没有一把自己的扫帚。
一年前他曾对母亲提起过,尽管他不得不承认这并不是个怎么明智的选择。
“扫帚?霍格瓦兹会教你们如何扫地吗?”
“不是的,妈妈,是可以飞的——”
母亲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扫帚怎么能飞?”
布莱恩低下头去,不做声了。他怎么能指望母亲理解这些呢,她连学校的名字都记不住。不,也许不是记不住,只是她想用这种方法来表达她对于巫师的蔑视,对于“父亲这种人”的蔑视。这里大概同样也包括我,布莱恩想。也许自己有那么一点不同,但那也仅仅是因为他是母亲的儿子,是的,“母亲的”儿子,他是她的所有物。
母亲隔天真的买了一把扫帚回来,当然不是在对角巷买的,只是把崭新的,普通的家庭用品。布莱恩表现得喜出望外,搂着她的肩膀亲了她的脸颊。开学那一天,他真的带着这把滑稽的扫帚出了门,然后在去往国王十字车站的路上扔掉了它。
她爱我。布莱恩拉着行李箱,提着装巴特的笼子,把那把扫帚抛在身后。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这种沉重的爱要把我压垮了,他想,可脚步却变得轻快起来。
四年级开学前的暑假,他已经完全打消了让母亲理解的念头,也不想用欺骗的方法得到购买扫帚的钱,即使他知道母亲永远无法查证他的说辞。
他决定自己为这笔钱想办法。
希尔达决定为自己输给父亲找个借口。
“是我的头发挡住了眼睛,所以速度慢了一些。”
“是吗?那我帮你剪一下吧。”库珀先生掏出魔杖。
希尔达感觉有点不太习惯,之前她的头发都是由麻瓜出身的母亲用传统工具——“剪刀”剪好的,用魔法还是第一次,但库珀先生显得自信满满,母亲也不在家里,她也没太放在心上。
库珀先生挥动魔杖,一阵风从希尔达的头顶吹过,她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整个额头。
好的,现在她的刘海都不见了。
希尔达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又把视线投向镜子里显得手忙脚乱的父亲那里。库珀先生显然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赶紧念了另一个咒语:“恢复如初!”
现在她的头发又长出来了,是可以被称作长发公主的长度。
“哦不……”库珀先生捂住自己的脸,“你妈妈回来会骂死我的。让我再试试……”
他又挥了下魔杖,希尔达的头发消失了一大半,大概是刚刚好能够扎马尾的长度。
“嗯,不错的兆头,再来一次。”库珀先生显然受到了鼓励,希尔达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发再一次减少。
“啊,哈哈……我放弃了,还是让你妈妈回来帮你处理吧……”库珀先生一脸窘迫,揉了下希尔达的脑袋,“你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女孩子。”
希尔达盯着镜子看。她的头发比之前更短了,不过自己对现在的发型倒是没什么不满的,感觉显得更加帅气一些。
不过母亲回来之后大概就会为她恢复原状,这样的状态也持续不了多久,有点可惜。
库珀太太回来之后不出所料,狠狠骂了库珀先生一顿。库珀虚心低头认错,表示下次一定不会乱动女儿的头发,然后库珀太太把希尔达拉到身边,举起了魔杖。
出人意料的是不管怎么折腾,希尔达的头发始终不能再长出来。
“难道说,亲爱的,你很喜欢你现在的发型?”库珀太太惊讶地捂住了嘴。
希尔达的心思暴露无遗,她把视线投向右下角,闷闷地说:“还好。”
库珀先生反倒得意起来:“现在知道是谁比较厉害了吧?”
希尔达把父母的吵闹声抛在背后,想着自己认识的人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不自觉地又凑近了那面镜子。
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与玻璃贴得太近了。布莱恩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拉开了与橱窗的距离。那是把最新型号的飞天扫帚,价格也很夸张。他目前连一把横扫都买不起,更不要提这么昂贵的型号。
他寡言的室友乔站在他身后不发一语,他拿不准对方是否也像自己一样对扫帚感兴趣,还是单纯地在等自己从这里离开。
他的心依旧留在橱窗那里,身体已经对乔说了抱歉久等了,向要去的下一个地方走去了。布莱恩没能抑制住回头看的欲望,他毕竟还只有十四岁,尚不能把每个头脑下达的指令都完美执行。
他后悔自己曾经回过头去,他看到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抱着一把扫帚走出店外,从包装就看得出价格不菲。他看得出那孩子脸上的喜悦,毫无疑问,那孩子也爱着那把扫帚,因为他捧着扫帚的动作显得那么小心翼翼。他强迫自己转过头去,嫉妒之火在内心熊熊燃烧。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把头转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布莱恩式的招牌笑容。
希尔达并不知道自己曾被热切地注视过。得到新扫帚的快乐让她有点不知所措,想要回家的心情变得迫切起来,但她在对角巷的行程还远远没有结束,她叹了口气。
虽说自己已经不再觉得与人来往是多糟糕的一件事了,但只要别碰上某个捣蛋鬼就好。
不过她不知道,事情是总不会如她所愿的。
TBC
O概要:17岁少年的拙劣恋爱技巧。
——
“一杯黄油啤酒,谢谢。”小刘推门走进三把扫帚酒吧,说出这句美味的咒语。都不用挥动魔杖,下一秒霍克小姐就会出现在小刘的临座,托腮微笑。
这似乎成了刘家锐开学前的保留节目。有时是小刘等待威尔,有时是威尔等待小刘,总之两个人在开学前夕的某个特定夜晚,走进这家酒吧,叫上一杯黄油啤酒。笃信着对方一定会应邀前来。这样的奇迹持续了四年,它所带有的欣喜和开学所带来的兴奋到底以何种比例混杂在一起——能叫小刘充满活力——小刘之前可分辨不了。到了第五年,小少年终于到了整理感情的年纪。
“嘿!好久不见!”威尔向小刘打招呼时很随性地手支下颌,唇角上扬,眼眸一眨,短发自然而然地微微垂下。每每这个时候小刘的心总会砰砰直跳,即使如今长大了一些,也没见一点儿好转的迹象。但经过了一个暑假,小小的刘家锐也稍稍长了一些个头,视角上细微的改变让威尔看上去与他更近了一些。“好久不见。”小刘快步靠近霍克小姐的身边,任由脸上绽开太阳花一般的笑容。
“过得还好吗?”威尔眼睛里映射出刘家锐的身型,还有重逢的喜悦。
“糟糕透顶。”小刘长叹一声,似乎蒙受了天大的委屈。然而说这话时笑脸依然真挚灿烂。话语甚至染上了奶油的甘甜。这要命的“错误”叫他接下来所诉说的一切都变了味儿。
很多孩子在上学时都渴望暑假,在暑假时又渴望上学。即使是背井离乡,好不容易归家的小刘也会萌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特别是在一天的开始——也就是早晨。照理说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哪里的早晨在天文学意义上都是地球自转朝向太阳,没什么新鲜。但是家乡终归是家乡。譬如半梦半醒时麻雀啾啾钻入耳中,譬如“叶儿粑,蛋烘糕——油茶,龙抄手——”。不知来源的叫卖从四面八方飘来,此起彼伏,此消彼长,近在咫尺,远在床外。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终吵得所有晨醒不久饥肠辘辘的人躺不下去。明明是暑假,明明可以睡到地暗天昏,可偏偏就乖乖起了床。完美的赖床计划被无名无姓无来由的黑恶势力粉碎了个干净。何等惨烈。
“不仅如此。”小刘喝下一口黄油啤酒,上嘴唇挂上白色泡沫。“你下楼后就要面临生死抉择。”
小刘从阁楼上下来,衣服扣子甚至都没扣全。就听见哐哐两响,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母亲分别往自己脸前拍下两个瓷碗。“你必须做出决断。”家锐母亲严肃的神情硬是把小刘一个哈欠憋回肚里去。“这可是家里的头等大事,请务必慎重对待。”
“妈——”
“不要留情面!”一旁的爸爸用极为浮夸的演技配合着演出,还不忘记拼命眨眼,朝刘家锐使眼色。
“爸——”
“好了,快做决定吧。到底是选我,还是选你爸。”
“你们要搞这种厨艺比拼也不要挑早上好嘛?”小刘看向面前两大碗红油锃亮,卤汁酥香,肉末勾魂,炒花生碎挠人的细长小面,由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呐喊:
“这么多担担面叫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早晨!多美妙的时刻!一个让人坐在藤椅上,喝早茶,看报纸,摆龙门阵的好时候。但小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在他家里,没有一个早晨称得上平静祥和。刘家锐甚至怀疑,如果不经过一个夸张而吵闹的神秘仪式,他家的两位幼稚家长就不能做接下来的任何正经事。这该死的厨艺比拼自母亲年轻时便开始了,现在又企图贯穿小刘的生命。他的好母亲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在厨艺方面,不管是做什么,她永远不可能战胜她的丈夫。随着时间推进事情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反而越来越糟,自小刘的个头超过他爸后,这位老刘夫人在厨艺上的座次实际上掉到了家中垫底。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这位魔药师女士虽然随着岁月变得成熟知性起来,但在家人的面前那个争强好胜的女孩反而越缩越小。复杂的现实情况,让简单的试吃变得危机四伏。看似简单的一筷子,稍有差池便会毁掉一天的开始。四舍五入约等于毁掉一天的好心情,和一周的零花钱。
“怎么样?”父亲耐不住性子凑过来,从刘家锐碗里抢食。即使是位有头有脸的大厨师,也耐不住妻子料理的魔力。
“还是妈做的东西好吃。”
“瓜儿子说得在理。”两个男人,一大一小展示着自己拙劣的演技。终于把财政意味上的“一家之主”惹怒了:“你们两个!”
“你自己个儿试嘛。”小刘将父亲做的那碗担担面双手捧上。
“……”
“怎么样?”两位刘姓男士行动非常同步。睁大眼睛,身体前倾,深吸一口气,紧张地期待着女士的评价。
“嗯。”女士咽下了最后一口担担面,用擦嘴的纸巾掩饰住自己满足的窃喜。“还是败给你了……”仅凭弯了的桃花眼,小刘也看不出他的母亲到底是为失败而惋惜,还是为败给了他的丈夫而荣幸。但因为不服输和不甘心引发的连锁反应是客观存在的,距离母亲情绪爆炸时间还有五,四,三,二,一秒。跑!在强烈求生欲的唆使下大刘小刘抄起了碗筷一溜烟逃去洗水池边。美其名曰洗碗,实际上是逃难。整个操作行云流水不留一丝破绽。
原本安逸的早晨,竟要过得这样担惊受怕,何等悲壮?
“那还真是辛苦了。”威尔晃着酒杯笑起来。看似正话反说的把戏起了不错的效果——威尔的确被他逗乐了——小刘原本高涨的情绪却落了下来。有什么不对劲。不仅仅是自己长高了,威尔同样也发生了什么变化。可到底有什么改变了呢?说不上来。要知道,这个姑娘要比他高明太多,自己几乎一半的技巧都是由她教授的。若是小刘想到什么鬼点子,绝逃不过威尔的眼睛。但如果她自己想要伪装些什么,身为学弟的小刘根本不会察觉。面对这样的难题,小刘找不出原因,想不到答案。只是单纯地,他从姑娘笑意盈盈里读到了一些无法言明,又确实存在的感情。这复杂的,浮在空中的,令人迷惑的东西代替了身高问题,成为了两人之间的阻隔。也许是盯着威尔看了太久她有些厌了,学姐佯装着抬起杯子,用啤酒遮住了小刘的视线。也许是英国麻瓜界又流行了什么新色号化妆品,威尔的脸颊显得有些发红。也许是刚才话说得太多,两人头一次出现了同时尴尬的情况。
这一次小刘确信,一定有什么与曾经不同了。
“对了,学姐你知道用什么魔咒可以迅速把自己的东西从别人那里要回来吗?”如果气氛突然尴尬该怎么办?那就提出一个学术问题。这一招是刘家锐长期实践得出的,有时这个话术技巧甚至可以拓展泛用到其他拉文克劳身上。
“有人抢走你的东西吗?”听到小刘这么问,威尔关切道。
“也算不上抢走……”如果真的要对这个行为评论一二,那它大概应该被称为拿走了忘记还。
案件嫌疑人,男,身材壮硕,个头与小刘一般高。是个惯犯,曾因为偷吃了小刘的猪肉脯被小刘拉出去以十分格兰芬多的方式决斗,然后把小刘的胳膊给打折了。某种意义上,是可以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青出于蓝型后继者。
“卡伊洛斯拿着我的坩埚去和杰西打招呼,在消失前忘了和我先打个招呼。可叫我一顿好找。”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所有霍格沃茨的学生,开学前必然会照着书单和指南做足准备。由于地理条件因素,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对角巷进行学前采购。五年级的刘家锐也不例外。虽然不必再排长队去挑选魔杖(或者说被魔杖挑选),但他仍需要购买书本,魔法用具还有宠物饲料。加上他本人沉迷进糖果店的时光,等他进入坩埚店的时候,人清了许多。难得不用排队,小刘准备肆无忌惮。小少年扳起手指:一个煲汤,一个腌酿,一个煮粥,一个焖饭,一个煮魔药,一个威尔专用,再来四个专门用来炸锅,啊不,是测试魔药美味的可能性。嗯。完美。
“请给我十个坩埚。”小刘花钱爽歪歪心里美滋滋。在一众教辅用具里坩埚算是货真价实既贵又重的东西,一口气买十个可以说是一掷千金了。
“前辈?”
“卡伊洛斯?”
显然卡伊洛斯对小刘一下子买这么多“锅”颇为吃惊。好在这位学弟行事向来稳重,不会嘴巴漏风也不会多管闲事。所以他没有逮住小刘追问他买这么多“锅”的原因。而是在木讷两秒后抽兜里掏出了一张坩埚店会员卡:“前辈你需要帮助吗?”
“哈,虽然用了魔咒,所以看上去体积挺小的……但是……”小刘每将一个坩埚塞进魔法收纳袋,小袋子(连同刘家锐自己)就越靠近坩埚店的地板。“十个锅就是十个锅,不会……”轻上一点点。话没说完卡伊洛斯已经走了过来,单手提起十个锅就像提起一串葡萄一样轻松。
“好吧。”小刘非常羡慕卡伊洛斯的体魄,特别是在体味到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辛酸时候。然而一想到这小家伙生得如此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的手艺。傻小刘那颗厨子野心就会立刻跳出来扫开所有阴霾,散布料理给人带来幸福的奇怪理论。将刘家锐变成一个信奉分享快乐更多的憨仔,呵呵傻笑:“总之谢谢你。”
“不客气。”虽然打过架偷过食,但在小刘心目中卡伊洛斯还是一位有礼貌的好后辈。
“我还有两三本书要买,你呢?”
“我还缺几本课本。”
“嗯?什么课本?我看看?”论及货比三家淘出好货,就轮到小刘展示自己的优势了。
当卡伊洛斯还在计算手里货品的总价时,小刘从货架琳琅后突然出现:“那有只不错的羽毛笔。正好十三纳特。”
“哦……谢谢。”卡伊洛斯被这令人发指的货币进位制折腾得有些蒙。
“你手里的东西,一共一加隆六西可十六纳特,加上羽毛笔的话——”小刘把羽毛笔放到卡伊洛斯的采购篮筐里。“——就是一加隆七西可。不用破整为零了。”
“对……对!就是如此,谢谢你前辈。”
“哈哈哈,都是打过架的人了,这么谢来谢去做什么。”
替卡伊洛斯选完东西,小刘也为自己淘了些好货。好后辈注意到一本科幻小说后再没有移开目光。“你也感兴趣?”小刘把书的封面竖起,出示给卡伊洛斯看。
“不,只是好奇。原来前辈喜欢看科幻小说。”
“你觉得一个巫师看科幻小说很奇怪吗?”小刘用调侃自己的语气状若随意。
“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卡伊洛斯意识到自己言语中的不妥,要为自己的冒犯而道歉。好在于他行动之前,小刘就用问题的新角度打消了他这个念头:“这是威尔父亲写的小说。”小刘只是在讲述一个客观事实,但以卡伊洛斯的角度看去这里面仿佛充满了社交技巧:“原来如此。”
“等一下,你这是什么表情?”
卡伊洛斯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只狡猾的狐狸。
“前辈……”在卡伊洛斯既有崇敬又有感叹的目光中,小刘似乎读出了:不愧是前辈——这样的复杂信息。反正小刘前辈的形象本来就和伟岸高大这些词沾不上关系,自暴自弃的小刘摇了摇头,不打算为自己辩解。这个话题原该到此为止,谁知卡伊洛斯停住了脚步,挺直身子,立正开口:“我想咨询一个问题。事实上,我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久。”
“我可不保证我一定会啊。”在小刘印象里卡伊洛斯身上的执着和认真劲头是这位后辈可爱的源泉,是他一生的瑰宝,也是自己一辈子也学不会的秘籍。所以即使预感到这家伙一定会问出一些棘手的问题,小刘还是准备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一把。
“女性究竟是怎样一种神秘生物?”卡伊洛斯说得字正腔圆。说得小刘就改变了主意。立刻,马上,迅速,刹那间的那种。
“为什么会想问这个问题啊?!!”
一般情况下,有一个处于情窦初开年纪的小伙,向前辈提起这样的问题,八成是找到了命中注定的异性。但刘家锐绝不认为他这位小后辈有了心仪的女孩。事实上,作为卡伊洛斯的室友兼前辈,小刘可以确信这位小先生与他的好友兼崇拜者杰西走得更近。怎么在这个时候开始在意女性的问题?莫不是卡伊洛斯的情感道路初遇曲折?这才是小刘真正担心的。
“今年有三强争霸赛……”卡伊洛斯提起三强争霸赛时不似其他后辈那般向往和激动。
“对,这有什么问题吗?”但在小刘看来他毕竟是卡伊洛斯,他面对三强争霸赛这样的大事件也表现得宠辱不惊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我的姐姐会来……”说到这句时,后辈的表情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更像忧虑。小刘立刻想起了家长开放日早晨卡伊洛斯难看的脸色,穿反的裤子,还有那封即使听不懂内容也能感受到笔者情绪的吼叫信。不难想象卡伊洛斯家中皆是英雄儿女,艾利克的女子无不是女中豪杰。这使得卡伊洛斯一遇见他的家人立刻就会变成一只被捉住的金色飞贼——捉住前活蹦乱跳走位风骚,捉住后耷拉翅膀安静如鸡。在这样家庭背景下长大的孩子想要寻找一个更为聪慧和适宜的方式与她们相处没什么不对。这样的动机甚至有些惹人同情。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如何与她们打交道呀。”首先,你是不是把我和花花公子或者妇女之友之类的角色联想在一起了?其次你家的女性已经优秀到超过我的理解范围了。这个我真帮不了你。小刘心想。
“可我看你和洛斯塔学姐以及威尔学姐都混得不错。”卡伊洛斯没有放弃。
因为一个是与我一起炸锅的“锅友”,一个是我心目中的她。这样的答案对卡伊洛斯来说根本没有参考价值。小刘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更贴合卡伊洛斯需求的回答:
“真要说起来,并不是我本身拥有怎样高明的技巧才让她们觉得我不算太糟糕。而是她们在相处过程中教会了我应该在什么时机做什么事情。所以诀窍不在我的身上,而在姑娘这一方身上。”
“你可以和其他姑娘多聊上一聊。说不定她们就会给你答案了。”
“卡伊洛斯?”小刘回过神,卡伊洛斯早不见了踪影。与他一同不见的还有刘家锐那十个锅和大部分课本。放眼整个对角巷人来人往。这里向来热闹,开学前更是火爆。要在人流湍急的大街上找人,如同跳进黑湖里捞人鱼——自讨苦吃。还好这位后辈在消失十分钟后总算想起来自己手上还拎着别人的东西,否则卡伊洛斯可能要带着小刘的东西与杰西共进晚餐。留小刘一个人在对角巷来回打转。
“对不起,我看见杰西就忘了事。”卡伊洛斯真挚地向刘家锐道歉。
“没关系,卡伊洛斯。”小刘插腰,哭笑不得。“我觉得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在故事的最后卡伊洛斯嗖地一声跑去和杰西吃饭,独留小刘一人在风中萧瑟:“你根本不需要去了解女性是怎么样的神奇生物啊……卡伊洛斯。”
何等寂寥。
听着小刘的陈述,威尔乐个不停。不论是笑声还是坐姿都比刚才自然不少。“为了防止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学姐,求你教我一个快速要回东西的咒语吧。”小刘手掌抱拳,委屈恳求。
“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附赠一个叫坩埚变轻的魔咒。”威尔从袍子里抽出魔杖。两人在探讨魔咒时,威尔完全放松了下来。眼神更愿意和小刘接触,笑得更为频繁。所有这些细节无一不在告诉小刘她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小刘头两回试用威尔教给他的魔咒,总会闹出些无伤大雅的笑话,这一次也不例外。他没有像威尔演示那样把坩埚变轻,反而让它们变得更重。要不是小刘缩脚及时,差一点就砸到他的脚趾。小刘并非故意做出这样的效果,云杉木材质的魔杖就是这样的性格。小刘也不讨厌这样的失误,这些小错误很明显让现在的威尔更愿意靠近自己,而不是像一开始那样刻意疏离着什么。
“学姐的寒假又过得如何?”黄油啤酒喝多了,小刘也有些热。他知道自己的耳根正在发红。他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心意。但这只狐狸却仍然称呼威尔霍克为“学姐。”不是因为他看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也不是因为他不敢坦诚面对自己的心意。恰恰是因为这份心意,迫使这个少年收敛起火热的自己,好维持心目中的她喜欢的样子。
留在原地,是为了骗她不要远离。
P.S 在莫名其妙连炸了两个新锅之后,小刘发现卡伊洛斯拿来的会员卡来自洛斯塔。
所有故事的开始都源于怀特家族。
理论上来说怀特家族并不算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它们没有成千上万年的历史也没有那种祖传的豪华庄园或是城堡,直至十七世纪初他们才拥有了一栋真正算是属于他们家族的别墅。当时的家主是霍格沃茨学院拉文克劳毕业生,名叫克拉克·怀特。克拉克被分到拉文克劳这件事纯属意外,因为但凡是和怀特家族关系较好的人们都知道他们家的孩子基本上都要像是命中注定一般的要被分到格兰芬多去的,但克拉克·怀特却也命中注定的是个意外。在当时新生们为等待分院仪式而排起的长队中站在克拉克·怀特身边的人是莉莉丝·米勒,米勒家族的人向来以言语尖锐与毒辣而出名、而且不论大小男女都是十分没有耐心的类型,于是在漫长的等待中当时米勒家最小的公主莉莉丝·米勒便凭借着自己祖上传下来的两座古堡和一座大庄园还有对那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大量的储备无不讽刺的对对方进行了人身攻击。
“怀特的家的人哪还用的着分院帽,每一年每个人都要被分到格兰芬多去,简直就像是一年重播一次的魔法电影——无聊透顶!”
因为莉莉丝·米勒的这段话,克拉克·怀特不仅对她露出了一个任何人见了都要一见倾心,同时温柔无比的微笑让对方忍不住的坠入了爱河,并且还造就了怀特家族史上唯一一任非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生家主的名号——身为拉文克劳的孩子克拉克在步入魔法社会后无时无刻的如同像要绞尽脑汁一般拼命的发挥着自己的全部智慧,将那些抽象还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金加隆。接着在一百三十七年后属于克拉克的遗嘱中他同时立下了两条奇怪的家规:一是宣布怀特别墅的家产在每一任家主更替时自动归为下一任所有,且不接受任何代理,而二则是规定以后怀特家族的每一任格兰芬多毕业生都应该尽全力加入傲罗部。
如果提一个问题是问怀特家族的人都有怎样的格兰芬多共性的话布雷夫想他一定会回答是忠诚。不过说好听点才叫忠诚,说难听了其实就是脾气太轴。现在已经是二十世纪了,为什么还非要抓着傲罗这个职业死不放手?从一年级时得知自己被分到格兰芬多后开始布雷夫就将自己心中关于父辈、祖父辈、曾祖父辈的种种不满散布到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连魔法部里都有那么多其他部门,为什么我们非得吊死在傲罗部这一棵枯树上不放?这些怨言载语和对长辈大不敬的话都在学期末的时候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统一钻到了布雷夫·怀特的父亲,也就是怀特家族现任家主老怀特的耳中。至于他父亲刚刚听到这些话时脸色有多么精彩,布雷夫只能通过在母亲给自己伤痕累累的屁股上药时额外听一耳朵得知了。
总之因为这么一遭布雷夫上了二年级以后消停了许多,他不再逢人就抱怨自己家族引以为傲的职业,而是转头开始去骚扰自己的兄弟伯德·怀特。伯德·怀特是家里的次子,在霍格沃茨的开学典礼中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一消息后老怀特夫妇毫不掩饰的表示他们真的感觉突然放下了心,因为在此之前包括这对夫妻在内的很多人都猜测怀特家的这位次子很可能成为他们家族史上第二位从拉文克劳毕业的家主。他和他的亲生哥哥布雷夫脾气秉性与爱好都完全不同、如果不是脸长得相似的话怕是梅林都不会认为他们俩是兄弟,认识怀特家这对兄弟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那这一点调侃了他们二人很长一段时间。布雷夫觉得没什么、甚至因为自己在学院内的知名度上涨而开心了一段时间,但伯德因为独处和学习被这件事打扰与破坏而烦躁恼怒了很长一段时间,这让布雷夫觉得自己弟弟真的很难伺候。
“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好好改改你的臭脾气,试着变得开朗活泼一点,像个青少年而不是教魔法史的教授。”在三年级的毕业典礼上布雷夫坐在自己弟弟身边一边认真的说着一边拿着餐具和自己盘子里的蜜汁猪排奋力搏斗着。
“如果你能让自己吃相变的稍微那么文雅一点的话我就同意,”伯德对着礼堂中不存在的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梅林在上,你是一年没吃过饭了还是怎样,就不能稍微冷静点吗?我从未见过有谁吃饭能吃的如此疯狂。”
“这是我的个人特色,你少装的自己有多少食优雅,圣诞晚宴上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你不紧不慢的吃掉了一整只火鸡的。”布雷夫说着又给自己成了一大勺法式杂鱼汤:“我的小鸟(Bird),帮你亲爱的哥哥拿一个牛奶布丁来。”
“操你。”伯德短暂又冷冽的骂着,然后给布雷夫拿了一个对方最讨厌的黑布丁。
“第一,我回家要告诉父亲你骂你哥哥这件事,用词太不雅了我亲爱的,第二。”他顿了顿,嫌弃的把那盘黑布丁扔到了对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人面前:“我是你亲哥哥,所以理论上来说你不能操我,父亲知道这件事后可能会被马上气死。”
“哦、梅、林、在、上。”伯德脸色苍白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认输了,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要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所以我求你还是继续努力吃饭吧。”
很明显,至少在吵架这一方面伯德·怀特永远也战胜不了他哥哥布雷夫·怀特。但是也幸好因为四年级以后学校多加了选课让布雷夫的兴趣和关注点得以极速转移,伯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的终于过上了几天梦寐以求的清净日子——所有人包括伯德在内都没想到布雷夫会选占卜和麻瓜研究这两门课,前者让人怀疑他脑子是不是终于被游走球砸傻了、而后者才是真正让伯德和怀特一家人最头疼的。布雷夫对麻瓜的热爱与日俱增,甚至增长速度都到了一种可恐的境界,有很多和布雷夫平日里就互相看不顺眼的斯莱特林都暗地对伯德嘲讽说你们怀特家的纯血血统可能要栽在你哥哥手里了。这让伯德十分头疼,不过不是因为那些斯莱特林骚扰的话、他才不关心巫师血统问题和布雷夫以后和谁结婚这档子事,伯德真正担忧的是自己的亲哥哥真的开始有些神智不清、神经错乱的这件破事。
“我觉得O.W.Ls考试我有能力拿全A。”五年级的开学晚宴上布雷夫十分快活的对伯德说道,丝毫没看懂对方一下拉黑了的脸。
“A?你疯了吧,你要全拿A爸爸可能会在你回家当晚打断你的腿!”伯德觉得自己作为兄弟对对方的了解还是很合格的——布雷夫是个自由的人,甚至过分自由。这种自由也许会给别人、那些习惯于生活在条条框框里的人带来灾难,但绝对不会威胁到他自己本身。虽然他没说过但他确实一直信赖着自己的兄弟,希望布雷夫能获得他想拥有的那种最美好的未来,但同样的、他也不希望在布雷夫真正获得法定年龄上的自由前和无法脱离的家人们关系闹得太僵:“你不论如何也应该做的更好,以保证毕业后能加入傲——”
“嘿,嘿,冷静点我的小鸟!显然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布雷夫打断了他弟弟苦口婆心的劝说,洋洋得意的解释了起来:“我说的'A'是麻瓜学校考试标准中的意思,你知道吗、麻瓜真的太聪明和美丽了,他们的成绩分化不像我们那样有什么'OEAPT'这么多字母!他们最多也只有'ABCDE'这五个等级!……好了我知道你要说其实字母数量是一样的,但是这里面包含的含义完全不同!毕竟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用的字母表都是一样的,而字母表第一个字母是什么?是'A'!它当之无愧作为最好的成绩的代言词啊我的兄弟,我们应该为'A'举杯赞美!”
布雷夫的'A字母至上'理论一直根深蒂固的埋在他的脑子里,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生根发芽,据伯德·怀特所知关于这个理论的任何观点他哥哥布雷夫甚至在临死之前都没做出过一点改变。但值得庆幸的是布雷夫五年级的O.W.Ls考试成绩还是和他所说的那样的很不错,当看到对方基本上都是'O'和'E'的成绩单时伯德就像是他父母当年得知他被分到了格兰芬多时一样毫不掩饰的松了口气,他既没来得及继续思考他和布雷夫究竟谁更像哥哥、操心照顾的人的那个人,也没来得及想如何阻止对方在放假回家时一边跟爸爸炫耀成绩单一边跟对方胡扯他那套理论,在老怀特的耐力底线肆意挑战的言行,这一切的烦恼就被一场魁地奇比赛中的意外给全盘打破了——布雷夫·怀特那时是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击球手,象征着英勇无畏与牺牲,在那场比赛中他没能躲掉对手球队的击球手从身后击来的游走球,于是他被击中头部从高空落下。虽然观赛的教授们用及时的魔咒救了他一命,但依旧无法改变他要进圣芒戈的这一惨烈事实。伯德作为他哥哥布雷夫的替补上场,但最终也没能改变格兰芬多输掉的这一结局。比赛结束后他在教授的帮助下第一时间抵达了圣芒戈、而后在治疗师们的劝说下在病房里的空床上失眠了一夜。第二天他也还没来得及告诉父母布雷夫出意外的事,就已经看到对方被推出急诊室躺在他隔壁的病床上生龙活虎了。
“我希望这一游击球能打的你清醒一点。”他看着布雷夫头上厚厚的纱布说。
“别傻了,我的身体素质可也是'A'等级。”布雷夫做了个鬼脸轻松地对弟弟说。
“把他埋了吧。”伯德转头对身边的护士道,语气毫不犹豫。
在布雷夫·怀特挚爱的字母理论中他曾不止一次的对伯德说过他最讨厌的字母是'B',因为这个字母有一种不上不下但依旧有一种看低其他二十四个字母的味道在里面,所以他很讨厌'B'这个字母,伯德在说了他一句有字母歧视后就没再理这回事儿,但是布雷夫不知道的是在说完这段话的十年后会有一个人不仅会喜欢上这个字母,甚至会因为'B'而获得更美好的一切。
作为第二个故事,它的起源也注定要和另一个家族的兴衰息息相关。大本钟笨重的指针不得不极速倒退、回到克拉克·怀特与莉莉丝·米勒交战前的一晚,把故事之神撒下的月光点缀在熟睡中的米勒家小公主那长长的睫毛上——在魔法界那些善于经商的巫师们中没有人会忘记和不痛恨米勒这个姓氏,而这个家族除了性格上有缺陷、还尤为在金钱方面有着令人可憎的天赋。他们从祖辈开始就注定高人一头,踩着先人们传下来的那些由金加隆堆积而成的山脉一路平步青云,在魔法界不费吹灰之力的打造着属于米勒家族自己的金钱帝国。在莉莉丝·米勒刚出生时就已经有人传言说他们家族之所以购置了两套古堡和一栋豪华庄园,都是为了把金子埋在这些建筑的地下。虽然实际上米勒家族的财富并没有人们传言的那么多到恐怖,但在储蓄时依旧足够古灵阁的妖精们忙碌上很长一段时间。
莉莉丝·米勒在一年级的开学典礼上对克拉克·怀特一见钟情,并且于锲而不舍与年少轻狂的作用下他们从四年级开始交往并在七年级的毕业舞会上跳了最后一支舞。后来克拉克·怀特成了怀特家家主、莉莉丝·米勒成了米勒家家主,前者为家族留下的最大遗产是一套不论是面积还是装潢相当客观的别墅、而后者则相比家族中其他往任家主而言表现的较为平凡。莉莉丝在在位期间也为自己购置了一套别墅并且就坐落于克拉克·怀特的那栋别墅的不远处。她活了一百五十多岁,终生未婚,后人们谈起她时一般都将她称之为米勒家的最后一任家主。
然后一切都开始急转直下,仿佛俯冲的飞马一般没有任何扭头或转向的机会,但所有人却又不知为何的对着一发展避口不谈,直至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悬头落下。当一八二五年麻瓜界的经济危机爆发、人们打开米勒家的金库时才终于明白,这一曾经耀武扬威踩着金山登上天堂的家族此刻已经分崩离析,脚下空空如也。古堡和庄园被当做抵债品由妖精银行回收,家族中的矛盾也终于由此爆发成为血腥的争斗——这些混乱、痛苦、迷茫与死亡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至多年后的今天人们回首再观望那一传奇家族的堡垒废墟时只能看到米勒家唯一的幸存者、仅剩的血脉,西库恩斯·米勒本人和莉莉丝·米勒当年因私心买下的那栋别墅。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喜欢‘B’这个字母。”斯伯林·潘恩站在坎瑞拉·米勒对面,抿着嘴满怀笑意的问道:“这真的太奇怪了。”她忍不住评价到,一边抱紧了自己怀里的书。霍格沃茨的图书馆一直是个禁声之地,但当下的两个年轻人依旧无所畏惧的笑声交谈着,仿佛是在谈论什么能够改变世界的大计划一样。本质上这类事情危险又迷人,因此确实应是年少者最爱的冒险。
“喜欢能有什么理由,我也很喜欢你。”坎瑞拉轻笑着站在书架旁,小心翼翼的和斯伯林咬着耳朵,说着与平时给人留下的印象完全不同的轻浮言语。
“嘿,正经点。”她忍无可忍的用怀里厚实坚硬的书脊轻轻的撞了一下坎瑞拉的手臂,对方露出了夸张的表情,让斯伯林险些憋不住的笑出声:“一个真正的英国绅士是不应该这么轻浮的。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我可能有义务要告诉你一声——至少现在我对你没什么感觉,毕竟在我的认识里你依旧是个无聊的陌生人。不过没准你的解释能改变我的想法。”
“巴拉巴拉巴拉,说来说去你对我的观点和‘B’的兴趣还是远大于我本人。”坎瑞拉吐了吐舌头不满的说道,而对方也没有否定他对自己想法的揣测。
“所以你要放弃了吗?”
“当然不,这只会让我的斗志更盛。”他装模作样的摆弄了一下领带,而后小声的清了清嗓子,在斯伯林勉强算是期待的眼光下开始认真的讲解了起来:“好的,我觉得这个分析依旧要从这个字母‘B’本身入手——你一定知道字母表中它是位于第二的字母,所以某种意义上它也是最绝望的一个字母。”
“它离第一的成功与荣耀只有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它注定永远无法跨过。”
“很好,”斯伯林点了点头:“我喜欢你这个解释,请继续。”
“所以这就是全部了,它注定是全世界全字母表中最绝望的字母——”坎瑞拉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但也是绝望成就了它。你能明白吗?绝望成就了它。绝望使他痛苦,磨平了它的骄傲,但同时也给予了它继续前进的目标,它也是全世界全字母表中最幸运的字母——字母‘B’,一个谦逊而努力的,最好的(The best)字母,怎么能叫我不爱它。”
“…嗯………我同意你的解释,这很新颖,也很有寓意,从你的角度来看这个字母甚至做到了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这很好。”斯伯林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用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坎瑞拉十分耐心的等着,目光被对方那几根漂亮的手指吸引住了很久:“但不得不说我还是不认为它是最好的字母,即使你说了‘最好的(best)’,可我还是认为‘坏的(bad)’和‘痛苦的(bitter)’在它的身体中所占比例更多。”
“梅林在上,这不是重点!”坎瑞拉小声的抓狂着,他一边痛苦的抑制着自己的愤怒一边看着对方笑嘻嘻的表情、被无奈痛苦折磨着。很明显,这个拉文克劳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的:“B打头的字母就像是一到二之间的数字一样是无穷无尽,我真正想说的是你如何看待它其中的含义……梅林,你明明知道我是这个意思,难道只有捉弄我时你才会觉得我有趣吗?”
“嗯哼……差不多吧,所有也许你现在应该觉得后悔,”她随手理了理那头漂亮的浅棕色长发、末尾荡漾起的发卷让坎瑞拉想起晚餐时吃过的巧克力面包卷。斯伯林眯起眼慵懒的看着坎瑞拉:“如果不跟我讨论所谓的字母‘B’的话我还是很乐意把名字告诉你然后交个朋友的。”
“也许某一个其他世界里的我会,不过现在的我可不后悔。”坎瑞拉耸了耸肩轻松的反驳道:“毕竟遇见你,让我见识到了何为美丽(beautiful)。”
后来坎瑞拉总会向斯伯林抱怨分院的事情。早知道霍格沃茨有她这样的人存在,他说什么也要让那顶破帽子把自己送到她身边去。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的距离就像是天上的雄鹰与地上奔跑的狮子一样,那么近又那么远,他们花了整整三年才找到对方、获得了彼此,灵魂终变的完整,这时间用的实在是太长了。每一次坎瑞拉对对方这样抱怨时斯伯林都会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这样每当他胡乱嘟囔、神智不清过后就能感觉到自己被对方那温暖柔软的浅棕调发丝细腻的笼罩与抚摸着。而等他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也会是斯伯林那双因载满了整个春天而流光溢彩蓝灰色的双瞳——斯伯林有干眼症,不得不总要将双眼眯起,坎瑞拉觉得这不但不会丝毫削减他对她的爱意,甚至能让他一次又一次的与她重复那一年三年级时的他们在图书馆中进行的、彼此生命中最美妙的对话。
“我叫斯伯林·潘恩。”
“我叫坎瑞拉·米勒。”
接着他们会握紧彼此的手,美丽的春天也就随之降临。
属于他们的时间静静流淌在命运的鹅卵石上,一路向日落之西前进蔓延。那些携带着光阴的水流悄无声息的前行着,用宁静安好的假象麻痹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让所有人都放下戒心、继续陷入回忆——就伯德·怀特对他哥哥的了解而言,在对方的字母理论中布雷夫最看重的三个字母就是前三个、即'A、B、C'。其中第一个是他如信仰般的挚爱,第二个是如价值观般的唾弃,而第三个对他而言、则可以称得上是人生中最后的救赎。
本来布雷夫应该比伯德早一年从学习毕业,但是多亏了五年级时那颗砸中了布雷夫脑袋的游走球,他们兄弟俩作为同届生从霍格沃茨母亲般的怀抱中结业而落、挣扎而出。在伯德的劝说和老怀特的执拗下,最终傲罗还是成了布雷夫毕业后的第一就业目标,他和弟弟两个人同期加入了傲罗指挥部的测试和学习课程,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把大好的光阴和时间全部用来去练习变形潜行术和隐秘跟踪术。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不论过程如何、至少最终他们还是挺过来了——伯德·怀特永远不会忘记一九八九年的那个冬天,他甚至能准确的记得那天是十二月二十四号,所有人都想赶紧完活回家和家人共度一个温暖美好的平安夜。那天他、布雷夫,还有两个同期的准傲罗被作为他们的老师、一位真正的傲罗带到了幽暗的森林中,那一年的暴风雪席卷到了英格兰的每一个角落,所有人坐在两匹夜骐拉的马车中忍不住的瑟瑟发抖。比起不论是老师还是同伴,伯德觉得也许自己可能是最无所谓回家过平安夜的人。我的家人就在我身边,他想,然后忍不住转过头去看自己身边的哥哥。那一年布雷夫·怀特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寒风裹挟着雪花吹动着他那头柔软乌黑的卷发。伯德而后和对方对视,最终确信布雷夫·怀特的快乐与年轻终究不在这里。
这些年来他变了很多。少了些鲁莽、多了些细心,缺了些活跃、增了些沉稳,没了些嬉皮笑脸、有了些聪慧担当。比起学生时期,也许现在的布雷夫更贴近于人们普遍认同的那种'哥哥'形象,伯德有时会忍不住的这么想、但完全没有曾经遐想时心中增添的那种快乐——记得以前他还会在因为布雷夫的事而烦闷不已时向赫奇帕奇的同级生阿格里奥抱怨,伯德会埋怨对方的幼稚、鲁莽和随心所欲,用阿格里奥安慰他的话来说大概就是梅林在上、如果有一天他的哥哥布雷夫·怀特能真的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的话,作为弟弟的他、伯德·怀特本人一定会高兴到天上去——于是接着,一切都如又不如伯德想象中的那样发展了下去。毕业后他不得不与阿格里奥分别,而后布雷夫也真的成为了一名他曾经希望他成为的那种成熟稳重的大人。但是还少了什么呢?在这些年的苦苦摸索中、我们又有意无意间的遗失了什么呢?在他对着布雷夫的脸发呆时对方温柔的冲他笑了笑,用温暖的大手握住了他冰凉的那只。车窗外肆虐着英格兰的大雪依旧狂妄的纷飞上下,伯德·怀特放任自己在回忆的河流中随波逐流。
最终他想起那了三年前的那个平安夜,那个他袖手旁观的夜晚。妈妈在厨房里悠闲地挥舞着魔杖、操纵着熟练的家政魔法为丰盛的晚宴烹饪着一道道经典大餐,而他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同样悠然的翻看着手中的书。接着大概是因为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他忽然有些不安于是翻身下床走出了门,一路下楼到了父亲的书房门口。被静音魔咒萦绕着的红木大门紧紧的闭着,但没过多久他就看到布雷夫推门从中走了出来。
“他跟你说什么了?”伯德问道,却也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
“好吧,其实也没说什么。”布雷夫耸了耸肩,仿佛满不在乎的说道:“他给了我两个选项,A、加入傲罗部,B、滚蛋出家门和家族树。”
伯德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对方选了哪个的答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俩在父亲的书房门口并肩站了一会儿,然后布雷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出去到院子里呆会儿。”他说道,然后走开了。之后伯德透过窗子能隐约看到布雷夫在抽那种麻瓜中那种很流行的香烟,看到他嘴里叼着苍白的烟卷、冲着黑暗寒冷的夜空中吐出同样苍白绝望的烟雾。那天晚上一家四口人吃饭时的气氛不算活跃很温馨,可只有伯德知道就是在那天晚上布雷夫一瞬间长大了。
一九八九年平安夜前的那个任务及不算凶险也不算轻松。一个混蛋黑巫师躲进了全是麻瓜的孤儿院里,导师告诉他们这是一次练习潜行和变形的好机会,而且只要完成了这次任务他们就会从一名准傲罗真正变成傲罗部中的一员了。这个消息或许会让另外两个人十分兴奋雀跃,但对于怀特家的两个兄弟而言却一言难尽。
“你他妈脑子是让夜骐的蹄子踢了还是让巨怪的屁股给坐了?!!布雷夫·怀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作为目标的黑巫师没有用很久就被伯德和另一个同伴一起抓住了,于是所有人都站在孤儿院外等着迟迟不归的布雷夫,伯德倒是不担心对方会出事、但是很好奇对方究竟去做什么了,而等到他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伯德所有的好奇和信任都化为了愤怒的火焰和不理解的惊恐——远远的他就看到布雷夫抱着什么东西向他走来了,他迎面去迎、然后再看清的那一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布雷夫抱着一个麻瓜的小孩、并且用袍子严严实实的把他裹住了。
“你疯了吧,没事闲的抱一个麻瓜的孩子干什么!这里是孤儿院可不是宠物店!不是你看上了哪个孩子就可以付费然后带走的!!!”伯德崩溃的低声说道,一是怕惊醒孩子、二是怕把不远处的同伴和导师引来:“梅林,我真搞不懂你犯什么神经病,现在就当是帮我个忙,趁那些麻瓜和老师还没发现,你把人家孩子还回去。”
“别那么激动,我的小鸟,冷静点。”面对激动的伯德,布雷夫面带笑容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个孩子不是个麻瓜,他是个巫师。”
“你怎么知道的,他是你私生子吗?”伯德翻了个白眼。
“当然不是,我知道是因为他能看见我。”
“你放屁,你用隐秘跟踪术的时候我都看不到你,你的意思是我是麻瓜吗?”
“也不是……好吧,我承认我放了水没用隐秘跟踪术,我确实是想看看这些孤儿里会不会有巫师的孩子,结果没准真的有,你不觉得很好吗?”布雷夫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伯德一瞬间觉得有些遥远又似曾相识:“我们可是在为巫师界做贡献!”
什么狗屁贡献,什么为了巫师界,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放水找人,简直不可理喻!伯德低下头用力掐着自己的眉心,他觉得自己的眉毛都要皱成一团了,布雷夫已经跨过了他那条愤怒的底线、导致他自己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徘徊。不可理喻、实在是不可理喻!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理解对方这种行为,究竟什么时候布雷夫才能长成个成熟稳重的——
忽然他停了下来,做出了决定。
“你还记得你原来跟我说过的字母理论吗?”
“啊?啊、记得。”布雷夫一瞬间难得露出了手足无措且迷茫的样子。
“通常来说在一场正规考试中,一个问题最少要给出三个选项,你还记得你跟我这么说过吗?”伯德伸出三根手指,在还不明所以的对方面前晃了晃:“所以父亲当年的那次对你的考核是不合理的,他只给了你两个选项,因此,”他指了指布雷夫怀里的孩子:“这就是'C'选项,你可以坚持当年的、也可以选新的选项,一切都在你、布雷夫,你怎么想的呢?”
过了几年后布雷夫对很多人都说过这件事,并且承认他当年第一次给伯德讲那个什么'字母理论'的时候完全是为了好玩、从来没想过对方会用它来帮自己,就像当年他随意给'C'下了一个定义、完全没想到它会真的成了自己的救赎一样,这个世界带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后来他也几乎无数次的把这个故事讲给了那个孩子、也就是他的养子听,因为正是有了伯德的那一段话,才使布雷夫赋予了他的名字。
“我要给他取名叫罗德里克。”布雷夫回答伯德道,笑容让后者几乎疯狂的思念起霍格沃茨。
一九八九年的平安夜和往后的很多年都一样——怀特家的别墅里只有三个人,老怀特不停的抱怨着、重复怒吼着要把布雷夫·怀特从家族树上抹去的话,而这个时候伯德只会故作乖巧的低头吃饭不吭声,但当他抬起头、对上母亲和自己那双一样湛蓝清澈的双眸时他总会微笑起来,然后知道自己做的绝对没错。在距离怀特家数英里开外的另一栋别墅里,布雷夫会和罗德里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听着杂音很重的广播,接着笑的同样的幸福和满足。
一个波折的故事已经结束,而另一个似乎刚刚从永无止境又看似美好的梦境中醒来。在已经渐渐远去的属于布雷夫·怀特的字母理论中最后还有着这样的一句注释,那就是凡事最好都不要和字母'D'挂上边。总会有人问为什么,毕竟理论上来说它并不是象征着最差的字母。但却不知道它之所以不敢让人接近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不是最差的那个——最危险的并不是堕落到最底层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卡在'平庸'与'堕落'中间的部分。那时绝望总会无可避免的大于希望,却又存在希望,因此总有人会主动伸出手希望能把这类人带出绝望,而不知道正是这最像不定变量的人杀人最多。他们常常能吸引到那些充满希望的人,也同样常常会最终扼杀这些世界的灯塔。他们注定是这世界上最为穷凶极恶的谋杀犯。
坎瑞拉·米勒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自己狼人的身份,就像是入学时也没有人和他提起过这档子事一样,一直都是他的养母西库恩斯在忙来忙去,过了一段时间她终于停了下来稍作休息、然后告诉坎瑞拉他该什么时候去报道又该带什么东西,所以接下来他的任务只剩下了准备,而准备完毕后他就理所应当的入了学,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顺利的甚至有点可怕。不过他也终究是想过的,也许这也算是一种寄人篱下吧,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词——对于家庭来说,他寄人篱下、因为惨遭抛弃而被西库恩斯·米勒善意收养。中规中矩的来说,他的养母待他很好,一方面在他懂事时她就已经一股脑的将他该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坎瑞拉,而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作为她仅剩的陪伴者、她很关心他。
他不关心西库恩斯对他的感情究竟是真情实意还是被迫迁就,是前者他不会感动、是后者他不会难过,他思绪所在的全部可能都追随着月光来去。西库恩斯第一次告诉他他是个狼人这件事的时候坎瑞拉八岁,她不确定这个年龄究竟算是大还是小、但坎瑞拉已经确定他可以记住了。当天晚上他偷偷翻下床、走到了窗前,洁白的月光透过玻璃撒到他的眼中、却也同时在他身上刻下了阴影的十字架。他解开上衣的扣子,看着胸膛上深色的伤疤,坎瑞拉伸出手轻轻的迎着月光抚摸着疤痕、忽然觉得它的形状其实和星星一样。
他开始喝养母熬制的狼毒药剂,也渐渐开始习惯药物令人痛苦不堪的味道。开始习惯在别人问起胸口上的伤疤时轻描淡写的说是事故,也渐渐开始对月圆之夜不得不一个人彻夜坐在离学校很远的草坪上的孤独感觉麻木。在上七年级以前西库恩斯都在霍格沃茨工作,有几个夜晚她会来陪他、给他读某个格兰芬多的魁地奇主持人事后写给他的比赛文字记录稿,坎瑞拉出于礼貌的听着,觉得自己只是在忍耐着什么。也许当他第一天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月光下抚摸伤疤时就应该在那个时候杀死自己。时间拖得越长、他只觉得徒增痛苦。
后来斯伯林出现了,坎瑞拉就觉得那些孤独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熬了。他学会了在月光下把自己庞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像他养的那只名叫道格拉斯的花猫一样温顺而柔软,然后在脑海里回忆他们共同度过的那些时光:他们讨论过的某个巫师作家、争论过的一道魔药课试题、深夜里溜到禁书区偷看的某本书,还有最不能忘的、属于斯伯林·潘恩本身的东西。她眯起后无时无刻如同闪烁着光芒的双瞳、微长卷曲同时散发着香气的发丝,还有她那比春光还明媚的笑容。哎、哎,这可能就是救赎我全部的东西了!——坎瑞拉每一次醒来后面对着熹微的晨光总忍不住这也悲哀的想到,然后在漫长的徒步走回学校的路上做了一束鲜花打算送给真正救赎了他的人。
在五年级以前坎瑞拉·米勒发誓他从没想过真的和斯伯林·潘恩在一起,而理由无需赘述,但它也从没想过罗伊纳·拉文克劳的鹰并非是他自负的想象中那种死气沉沉的装饰物,他从未想过雄鹰终究是雄鹰,为什么他们会是智慧的象征?而这一答案的首先就是因为它们本身能看到的就比其他任何动物都要更高更广。
“别把我当傻子,你觉得我会信吗!”五年级月圆夜后的第二天斯伯林在霍格沃茨混乱交错的无数中的某一节楼梯上拦住了坎瑞拉:“我从久以前我就觉得不对劲了,而昨天我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不论是你也好我也好,我们甚至没人敢在在这里大声说出我的名字!”坎瑞拉疯狂的张开手,他们所在的那节楼梯在虚空中缓缓移动着——顶头是霍格沃茨宏伟的吊顶、手背以下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他几乎想要现在就从这里一跃而下,因为这样就不用感受分别时的悲怆:“轮不到你来指责我,潘恩!!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真的信任我又何苦怀疑我然后偷偷地跟踪我!为什么不来问我?你先问问你自己!”
“我对你的信任至少体现在敢于毫无防备的跟踪你,而你又做了什么!”斯伯林不甘示弱的怒吼着,而他能看到她泛红的眼眶颜色还在不断加深:“沉默不语不会让你得到救赎,至少你要告诉我,我是你的朋友,还是说你担心我会说出去?这太可笑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说出去会更好?”他忽然自暴自弃的笑了起来,然后坐在了楼梯上。一瞬间空气都凝固了,而他只想到了死、或者说是纯粹的逃避:“看啊,看啊,如果你说出去了我就能离开这里了,这其实不是什么坏事、在安全方面…当然我不会说你有多……多开心之类的混账话,但我还是觉得很好,真的。”坎瑞拉扬起头看着斯伯林,他是她的手下败将、样子凄惨的无比难堪,但她却知道谁也没有赢:“只是我不懂……我真的、真的不懂,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我们一定非知道对方的全部不可?之前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们也过的很好,难道知道了以后就能过得更好吗?我真的不知道,斯伯林·潘恩,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不关心所有事——!”
“我不关心学院荣誉、不关心校园活动、不关心魁地奇,也不关心对角巷哪里开了一家新店,毕竟你看、我还是没有未来的。现在是和平年代,未来也不可能有让我现身而后发光发热的地方所在,我还是没有工作可做、地方可去,也许霍格沃茨会收留我,但那是怜悯、斯伯林,那都是我有了太多的怜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是最后一个用正常的眼光看的我的人?”
“那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做普绪克①,站起来吧、坎瑞拉,”她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在他耳边响起:“我并不怜悯你、也永远不会怜悯你,你只是害怕,为什么你不问问你自己呢?”
“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他揪住自己的头发,狂暴的情绪的在体内翻滚——为什么他的身体里能装下这么巨大而强烈的感情?这种爱、这种恨,他想要落泪、也妄图杀了谁,他狂躁、疯癫。杀了我、莫非如此就是我杀了所有人!所有尖锐的言语都如沸腾了的水一般疯狂的在他的嗓子眼处翻滚:“既然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米勒家的养子,为什么你不想想他们②为什么离开我!也许他们的离开只是为了减轻负担——但我不在乎他们爱不爱我!我只是害怕,为什么你不问问你自己,这一切怎么不叫我害怕你离开我!!!”
很久以前有这样的一个故事。
有一只受了伤的狮子在荒原里遇到了一只鹰,他们很快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对于狮子来说荒原很大、而且在受伤后行走起来异常艰辛,他因为害怕雄鹰会嫌他弱小而弃他而去,于是隐瞒着自己腹部的伤口、继续前行。
直到有一天鹰通过它的眼睛看到了狮子的伤口,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后愤怒的叫对方停下了脚步——如果你这样一直走下去,在走出荒漠的那一刻你就会死。鹰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不是值得你信赖的朋友吗?
而狮子只是无力喘息着、一边躺在地上摇了摇头——因为我害怕如果告诉你的话,你就会离开我。他说,你是鹰、想要离开这片荒原是很简单的事情,你拥有天空、大地、云朵、海洋、自由和力量,而我只有你了。
鹰听到这里笑了。她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而后俯身落下、高傲的鹰降在狮子的头顶上,她张开自己饱满漂亮的羽翼为他支起一大片阴凉,而后用喙轻轻的啄弄着狮子湿漉漉的鼻尖——我的朋友,她说。请不要害怕、不要流泪、不要担忧,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斯伯林轻轻的蹲下身、环住了坎瑞拉的肩膀。她的吻落在狮子的头顶、他听到鹰坚定不移的低语。
“我爱你(I love you.)。”
END
后记:
①普绪克:丘比特的恋人和妻子,他俩那点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不知道建议去看奥林匹斯星传(不是)这里斯伯林想表达的还是对对方向自己隐瞒事情的不满
②他们:代指的是自己的亲生父母。虽然目前坎瑞拉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默认是父母抛弃了他,当然另一方面他说这句话也仅仅是在叙述实事求是的事实,并没有悲伤和遗憾之类的情绪
发一个屯了很久的烂烂的序章,主要讲一下院长个人的故事和坎瑞拉七年级以前的恋爱经历……企划时间内来不及讲的都在这篇里大概的说一下,看序章说可以讲之前的故事就这么投了
这篇因为坎瑞拉只有和潘潘的互动所以女友侧滤镜比较大,如果有看了的人请不要信以为真,这不是真的他(……)
(短打,序章,总之先发,等报名通过之后再投到企划里……
今年双开,先写儿子!
互动大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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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美极了,妈妈。”
镜中的女人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忧心忡忡地把视线投向儿子的方向:“真的吗?在他们看到我眼角的皱纹之后,他们还会这样认为吗?”
布莱恩笑起来,轻轻盖住母亲的眼睛。
“不必担心,您保养得一直都很好,只要你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如果您露出笑容的话,还会显得更加年轻。”
布莱恩轻轻松开手,让她注视着自己的容貌。
“真的很漂亮,妈妈。”
我没说谎,布莱恩想。
“我今天的穿着如何?”
“很衬您的肤色。”布莱恩答。她穿着前几天刚刚买下的红色大衣,颜色有些刺眼。“您需要的只是信心。您肯定是今晚最漂亮的女人。”
“哦,希望如此。”母亲忧郁地盯着自己的脸,在嘴唇上涂上鲜艳的红色,“对了,你的猫头鹰去哪了?这几天我都没见过它。明天就开学了,如果它不回来,你要怎么办?”
“也许是去哪里玩了,没关系。”布莱恩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又立刻惊讶地指着时钟:“您该出门了,时间要到了!”
母亲忙乱起来,她急忙抓起她漂亮的黑色皮包,风一样地换上崭新的高跟鞋。
“我会晚点回来,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放心吧妈妈,玩得开心!”布莱恩帮她打开房门,目送她快步离去,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关上门,步履缓慢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咔哒一声锁好,倒在床上。
她不会开心的。他想。
把与丈夫离婚看作失败与不幸的,并不是她所谓的朋友们,而是她自己。她越是这样认为,越会让人抓住痛处。她越想证明自己幸福,他人反而会把她的痛苦看得更清楚。
可是她又不会听我的话,布莱恩苦笑。
都是父亲的错,她说。从一开始就是父亲的错。花言巧语诱惑了她,欺骗了她,最终又抛弃了她——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不是这样的,布莱恩想。是她无法接受父亲是巫师的事实,带着尚且年幼的自己逃离了父亲身边。她不会说出真相的,这只会让她成为彻头彻尾的笑柄,成为众人眼中的疯女人。
布莱恩翻身下床,趴在窗台上。暮色四合,他的猫头鹰,小巴特还没回来。
他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出焦急的心情,如果她知道了巴特是去给谁送信,他大概这辈子都去不了霍格莫德了。
去年暑假,母亲撕掉了他去霍格莫德的许可书,原因是上面有父亲的签名。整整一个学年,在同学们去霍格莫德游玩的时候,他只能躲在图书馆里假装复习来应付其他人的邀约。
他是走投无路才会寻求父亲的帮助。母亲不明白霍格莫德村是什么地方,但一听是去游玩,马上拒绝了自己的请求。
“你不是说,即使是巫师,也要成为最优秀的吗?那为什么不用去玩的时间多看些书?”
当时的自己满心委屈,又恰好接到父亲的来信,便把一切都在回信里说明了。父亲的回信里附上了签名许可,他太开心了,忘记了母亲就坐在他身边。
他再试图联系父亲的时候,巴特却无功而返,直到今年暑假他收到父亲来信,才知道对方前段时间遇到了点麻烦,拒收了所有的来信。
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巴特久久不归,布莱恩有点担心。他知道父亲刚刚在美国落脚,有许多事情要做,大概无暇顾及自己的情况,便主动寄信过去。路途遥远,他不知道巴特需要多久才能往返一次,如果今天信件不能到达,也许巴特会把信直接送到霍格沃茨,这是最好的结果。
但也有可能送到家里,被母亲再一次拆开。
布莱恩当然想去霍格莫德。他还没有尝过黄油啤酒,哈,巴特(Butter)啤酒,真该让巴特也尝尝,他还想买一根漂亮的羽毛笔……
但巴特迟迟不归,他不清楚自己要等多久。是的,即使再被撕掉一次,他依旧能给父亲写信要他帮忙,但与父亲的联系总会让母亲变得歇斯底里,为了维持正常的母子关系,他必须控制与父亲的通信。
太阳沉到地平线下,布莱恩叹了口气,打开上锁的门,走进厨房。
他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配上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对了,母亲一会回来之后,肯定又要抱怨好一阵子,自己得准备点能让她平静下来的东西。
如果这种时候能用魔法就好了,他想。他现在能把白纸变成一朵玫瑰,可惜校外禁用魔法。
这种时候红茶总是不错的选择。他清楚母亲的喜好,知道红茶的香气能够让她平静。他还需要做点什么,让家里看起来温馨舒适,比如打开光线柔和的落地灯,再放一点音乐。
“好了,”他自言自语道,“应该没问题了。”
他回到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需要的东西已经装进箱子,只有猫头鹰笼子里还缺少它的住户。
布莱恩又看了看窗外,那里什么也没有。
二十分钟后,门口传来响动。布赖恩知道是母亲回来了,连忙把桌子上的镜子拉到面前。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金发男孩露出了无可挑剔的微笑。
他走出房间,母亲正在桌前给自己倒满一杯红茶。
“今天怎么样?”他问,同时观察母亲的表情,她脸上有着可喜的轻松感。
“不算太坏,玛丽太太今天没有来,拜她所赐,气氛比往常好很多。”
“是吗,那就好。”布莱恩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细细品味起来。
窗外响起了熟悉的振翅声。布莱恩心中不免警铃大作,巴特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他大概不得不当着母亲的面拆开信件。
“是巴特回来了,”母亲打开窗子,让巴特落在餐桌上,“似乎有封信,是给你的吗?”
“哦,对,没错。”布莱恩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在母亲面前缓慢地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让他惊讶的是,里面居然是张白纸。
他先是有点疑惑,却马上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布莱恩藏起笑意,把纸又塞进信封里。
“我想这可能是某个同学的恶作剧吧。”他装作厌恶的样子,把信塞进口袋,“我不会再跟这种人来往了。”
“巫师都是些古怪的人。巫师家的小孩也不例外,你可不能成为那种人。”母亲表情严肃地告诫他。
“我明白的,妈妈。我是您的儿子,不会变的。”
他吻了母亲的面颊,道了晚安,压抑着内心的狂喜走进房间,把房门不动声色地锁好,再次抽出那张白纸。
纸上果然有字迹显示出来。
“我同意我的儿子布莱恩•菲尔德去霍格莫德。
阿姆斯特朗•菲尔德。”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纸上,布莱恩抚摸巴特漂亮的尾羽,对明天充满了期待。
暑假终于结束了。
TBC